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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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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教以毒为药,见效甚快,副作用也明显,花公子的心血耗损严重,在蓝教将养了两三年。在这期间,加入魔教,进阶极快的苏见欢一剑挑了移月宫,斩断了花公子的所有依靠。花立玦遂加入蓝教图谋复仇,这一身的畸形便是那时急功近利留下来的,可惜后来苏见欢便逃离魔教,人间蒸发,十几年后再次出现在屠魔之战中却被扶瑾轩一剑杀死。
  苏见欢将梁小姐护在身后,质问道:“她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放毒伤她?”
  花立玦怪笑道:“这世间的腥风血雨,难道仅是用冤仇就能解释的?当年我同苏云冀也没有冤仇,他为何又要杀我?”
  梁小姐在苏见欢身后喊道:“你别以为年岁久了就无人晓得真相。人家当日是替天行道,你没死是老天不长眼!”
  苏见欢默默对梁小姐对于江湖之事了解之深远感到叹服,但又牵了她一把,把她塞到背后藏得更好些,说道:“她毕竟是你们圣姑要保下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跟她作对。”
  花立玦啐了一口:“谁怕那个小贱妇!自以为拿捏着教中事物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联盟即将成立,我倒要让她看看我的手段!”
  又朝他们笑道:“时间不晚了,列位不如随我回去,我们长夜叙话慢慢来。”
  三人被带到一处阴暗的牢笼中,从牢笼的窗口看出去正好是印月潭。花立玦似乎心情不错,给他们备下了酒菜便去沐浴了。
  梁小姐愁眉苦脸:“岳姐姐的下落尚且不知道,我们又被抓了进来,也不知道青台山知道岳姐姐被绑架的消息了没有。”
  苏见欢见她没有胃口,便将所有酒菜都抱到自己身边了,随口劝慰道:“放心,你岳姐姐身份特殊,现在肯定比你安全。”
  扶瑾轩静静望着苏见欢,开口道:“有什么对策?”
  苏见欢道:“有。”
  梁小姐道:“什么?”
  苏见欢淡定回答:“等。”
  等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的花公子终于来了。
  灯火闪烁中花公子的笑容显得诡异难辨,他的声音虽然嘶哑苍老,却因为刻毒而能在囚室中回荡开来:“苏公子,晚饭的滋味如何?”
  苏见欢笑道:“很好,有劳花公子了。我都吃完了。”
  “都吃完了?你一个人吃的?”传来一声轻笑。
  “是。苏某可不想当饿死鬼。”
  “那容我验证一下。”花公子将拐杖往地上一敲,另一只手在拐杖皮质的头部缓缓敲起来。
  扶瑾轩脸色已经变了,曦华剑跃出鞘口。苏见欢立即握住他出剑的右手。
  苏见欢面不改色,保持微笑,尽管他的额头青筋直爆,汗珠层层渗出,五脏六腑像是要被疯狂撕咬成齑粉,但他忍住了自己往地上打滚的冲动。
  花公子十八岁的青葱脸蛋皱成一团,掏出一只小鼓,愈加疯狂地敲打起来。
  苏见欢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还是勉力握着扶瑾轩的那只手越掐越紧,后者感受到了这一份痛楚,也咬牙不言。梁小姐好不容易看懂了怎么回事,却毫无办法,只能急的落泪,却也咬着牙不发出呜咽。
  花公子敲了半晌,终于觉得累了停了手,难以置信地看向苏见欢:“你竟如此能忍?”复笑道:“但是我还要更厉害的手段,过一阵还要同你一一讨教。”
  苏见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奉陪。”
  苏见欢倒在扶瑾轩怀里的时候,不禁庆幸花立玦头脑简单了些,连十几岁的岳姑娘都知道他是从心魔反噬的日子里熬过来的,那种浑身碎裂又被粘起来再次碎裂的绝望和痛意不是一个蛊可以同日而语的。况且他用的手段也太过简单明了,一看就是要让他把全部饭菜吃下去,不然便会拿梁小姐和扶瑾轩的性命威胁。
  苏见欢现在手上唯一的筹码就是他自己,花立玦对他恨意再深,也必然要屈从于上级的命令,再见到那个人之前,他不想很快就跟花立玦摊牌。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香移花影动,似是故人来”这句话的原文和出处了,请大家指正。

  ☆、长生 上

  第二天中午,阳光照进囚室时,那人终于来了。
  仍是一身蓝袍,慵懒地走向离牢门五米之遥的地方,那人望了一眼正在运功调息的苏见欢,也没有出声,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脸。
  苏见欢消除了身上的蛊毒,睁开眼见到那人,笑道:“没想到与阁下也能有在白天相见的机会。”
  那人粲然一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小酒壶,道:“早上我要睡觉,下午又要炼毒,所以只是晚上出来走走。”又瞥了旁边的弟子一眼,那弟子便立即捧过酒壶端进了牢中。
  苏见欢见到酒,心头大喜,笑得春光烂漫:“多谢阁下赠酒之恩。”
  男子也不客套,用目光把玩着对方的容貌,全然不顾苏见欢身旁两个冰冷的眼神。
  苏见欢掀开酒封闻了一闻,喜不胜收,将酒放好,定了定神道:“教主,为何求不可得之事?”
  教主抚着自己面庞:“苏护法,这世上哪有可求不可得之事呢?”
  “我记得当年入教之时,听闻教主才十五岁,如今白衣苍狗,教主却好像只长了五岁。苏某羡慕。”
  “唉,”男子幽幽叹道,“苏护法说笑了。苏护法言笑晏晏,一如往昔,我却终究是老了。”
  苏见欢摇头:“这不能比,苏某那十几年都是个死人,自然没有变化。”
  “难道在苏护法眼中,追求长生就等同于寻死吗?”
  苏见欢诚恳地点点头。魔教之中,像是能达到驻颜手段的功夫有很多,只是没有外传,教中练习的人也不少,但无一能控制心魔,最终不是沦为魔教操纵下的行尸走肉就是有幸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死了。当时自己贪图“迎风执炬”进阶快,威力高,便不顾众人的冷眼学了起来。好在屠魔之战中,相关的典籍一律被损毁,自己也成了真正的死人。
  教主浅笑:“可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呢。”
  苏见欢道:“教主,你可曾有心仪的人?”
  男子不言,少顷,仿佛从梦里回醒过来,最终面无表情:“应当算是没有。”
  苏见欢看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有。我曾有位爱逾生命的女子,她同我一起长大、习武,最终嫁给了我。然后她死了,我却还活着。她死的那一刻,凝望着我,我可以从她眼里看到自己,不是沾满鲜血颤抖流泪的自己,而是她记忆中那个无与伦比的少年。她是真的死了,我却还活着。”从魔教中逃出的那几年,苏见欢孤身一人把自己困在山上,岁月不改,东风不度,日日偷生,无人救赎。
  教主面色肃然:“但我没有。”
  苏见欢干笑了两声,道:“教主,论起刑讯逼问的手段,你们的圣女可比护法高明太多。你让她亲自来问我吧。”
  教主走后,梁小姐问道:“那个圣女是谁?我怎么老是听你们提起他?”
  苏见欢跳过第一个问题,道:“那个圣女比花立玦厉害些,这件事一开始都是她在处理,你今晚估计就能见到她的。”
  扶瑾轩淡淡看了梁小姐一眼,沉着脸问苏见欢:“所以你的计策,就是想用你自己换我们两个?”见对方沉默,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簪子,递到苏见欢手上,看着对方讶然的神色,说道:“物归原主。”
  苏见欢接过簪子,走到牢笼的窗口旁,外面正是印月潭,他将簪子丢了出去,自言自语:“这些身外之物,又怎么配得上她呢?”
  他拿过酒来,对着两人说道:“这酒极好,我们三人一定要共饮一场才不负此行。”
  蓝教教主对于花立玦施加的手段和折磨必然不屑,但为了拿到秘籍,也懒得操心下属们做了什么。花立玦与岳绯清不同,前者只想着复仇,再怎么周旋也不肯能放过扶瑾轩和梁絮儿,后者却是可以商谈的对象。
  晚间,岳绯清真的来了。让苏见欢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没有蒙面纱。
  梁小姐激动地扑上前去,抓着铁栏努力探出头来:“岳姐姐,姐姐,姐姐你没受伤吧,那些人有没有虐待你?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姑娘嫣然一笑,摸摸梁小姐的头,说道:“姐姐很好,不用担心。你这几日过得好吗?”
  “不好,”梁小姐的哭腔一下子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我天天都在担心你出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见欢虽不忍心,却还是提前把岳姑娘的话给说了:“絮儿,不是同你说了圣姑会来见我们吗?她现在来了,就在你眼前。”
  梁小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岳姑娘。岳绯清退了一步,说道:“絮儿,我就是蓝教的圣女。我是来审问苏见欢的。”
  梁小姐迅速松开铁栏,跑回苏见欢身后,抓着苏见欢的衣服,抖了一下哭出声来。
  苏见欢哄了她两句,对岳绯清说道:“秘籍我可以交出,但是有三个问题和一个条件,不知圣姑意下如何?”
  岳绯清从片刻的晃神中清醒过来,点头道:“成交。”
  苏见欢看了一眼扶瑾轩,问道:“当日为什么要追杀他,是受人指使吗?”
  岳绯清道:“并无指使。那日青台山上裴元清的供词分明错漏百出,却直指常山,我以为是常山故意洗脱嫌疑的做法。当时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对苏前辈起了怀疑,所以派人追杀到湘北,一无所获后放扶掌门离开了。”
  扶瑾轩接着问:“那日敬虚山,为何你们能守株待兔?”
  岳绯清犹豫了一下,道:“因为敬虚山的所有事情,都在蓝教的控制之中。”
  苏见欢最后问:“那你,为什么要加入蓝教?”
  岳绯清一时哽住,慢慢低下了头:“我十三岁的时候同我师傅学琴,他是蓝教中人,正在北方游历。师傅说我想学的根本不是琴艺,便问我要不要入教习武用毒,我答应了。”青台山的武功不适合女子练习,所以她从小被期望成为一个名动江湖的淑女,后来接触了蓝教,便义无反顾地加入了。
  梁小姐已经不哭了,但神色明显还有些怔忡:“可是,你十三的时候,分明是和我一起读书写字的。”梁家算是官宦人家,但与岳家关系亲厚,两个女孩子也经常有来往,一起做做针黹,读读诗歌。
  岳姑娘欲言又止。
  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弟子,拿着一个荷包,走近岳绯清,耳语了一阵。
  岳绯清低头笑笑:“真是白白被赚了三个问题。”又一挥手,说道:“此间全体蓝教弟子听令,立即返回教内。”
  又从荷包中拿出一只钥匙,从铁栏里递给苏见欢,解释道:“教主他,改主意了。他让我们传话给你——‘她死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没有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我爱逾生命的那个人。’”
  

  ☆、长生 下

  岳姑娘语气拿捏的很好,就像那个人亲自在他面前懒懒地叙述道的样子。苏见欢道:“请转告你们教主,有一句古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岳姑娘颔首,说:“教主命我把所有的人都撤了,怕是已经想到花立玦会为难你。没想到他还能如此用心地去放一个人。你走吧。”
  苏见欢没有动:“那么梁小姐和扶掌门呢?”
  “絮儿本就是无端卷入这件事的,前辈你就算不带她,我也会将她送回家。但是扶掌门,” 岳姑娘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不是我捅下的篓子,但是为了遵守蓝教对盟主的约定,我不能放他走。况且,教主只让你一个人离开而已。”
  苏见欢望着钥匙,道:“既然我拿到了钥匙,我们三人势必都要冲出去,四处的弟子都离开了,难道岳姑娘要凭一己之躯拦住我和扶掌门吗?”
  岳姑娘笑道:“我进来的时候,花护法就在牢外。想来我们两人,应当是足够应付了。”说罢,她将手指附在唇上,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苏见欢立即用钥匙打开了牢门,扶瑾轩也将梁小姐拉了出去。花立玦这时也赶了过来,四人对峙的局面一触即发。苏见欢向扶瑾轩眼神示意,便在牢外的杂物堆里抽出了一把剑,指向花立玦。
  岳绯清一把抓住梁絮儿甩到身后,冲后方喊了句:“絮儿你别乱动,在我身后就不会受伤!”便与扶瑾轩缠斗起来。
  另一方面,苏见欢也同花立玦的拐杖出剑。花立玦磷火毒爪无所不施,苏见欢也多种身法剑术一齐招架,两人一路往室外打去。
  岳绯清身法灵活,在扶瑾轩严密的剑招中依然能找到空隙,随手甩出两枚暗镖,扶瑾轩仰身避过,手中剑却不停,扫向对方小步。岳绯清后退几步飞起,弹出几滴毒液,被曦华的剑气震开,溅在地上,灼出两个小洞。见对方杀势凶狠,一翻手又夹住八枚铜币,奋力甩出淬毒的金钱雨,逼对方环身防御,手中铜币却又翻出八枚,跳落之间击打在梁头墙面,反弹翻滚,将扶瑾轩困在原地闪避。扶瑾轩趁岳绯清再次翻手投币之前,一剑击碎空中铜钱,横扫对方下盘,削去她继续出手的稳定性。
  苏见欢与花立玦一直打到牢外的印月潭上,双方一时战势难分,双双落在谭中的水台上。花立玦虽然身形奇特,但是在用毒和击杀之间转换迅捷,十八岁的脸上微微冒汗,他突然问道:“苏见欢,你在杀我亲长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功夫?”苏见欢一愣,自己当年为一击即中,用的自然是魔教的功夫,遂笑道:“那我这次便用纯正的南山剑法,你用移月宫的花月剑法,如何?”
  花立玦喉中发出含糊的笑声,将拐杖向地面重重一击,拐杖爆裂,露出一把精美的长剑,道:“好!今日便做个了结。”
  谭中无月,水汽氤氲,映照着两团模糊的身影。南山剑法直、快,一把普通的剑在漆黑的夜色中割裂风声,相击之间迸射出寒光;花月剑法长、绵,狠中带柔,那剑在进退之间绵密无声,只在划拨之间震起湖面道道涟漪。
  扶瑾轩与岳绯清的击杀更加密集,岳绯清手中似乎有万千毒器,铮铮鏦鏦如暴雨般袭去,扶瑾轩气势如虹,以剑光相湖,举步间靠近对方。岳绯清正欲伸出毒掌相迎,却感到脑后一阵剧痛,她转过身去,看到掉落在身后染着血的砖头,梁絮儿满脸惊恐地望向她,结结巴巴地哭道:“姐姐,姐姐,对不起,我……我只想带你回家……”岳绯清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梁小姐扑上前抱住她害怕地大哭。扶瑾轩收了剑,探了一下岳姑娘的鼻息,便将她扛在背上,拉着梁小姐冲了出去。
  苏见欢与花立玦已经将整套剑招近乎全数使出,依然难分上下,但苏见欢可以察觉到对方已经气力不足。他使出一招有凤来仪将对方逼上高处,花立玦干脆双腿缠上台上木板,上身下落,在对方顶部出击。苏见欢寻了个空隙亦飞身缠上台上一块木板,与花立玦高度平齐,两人只有两米之遥。但苏见欢只是单腿跪在木板上,并不起身,花立玦回身出剑,剑身战栗,指向苏见欢胸膛。苏见欢向后方仰去,右臂甩剑脱手,转瞬之间剑在空中旋过,到他左侧后被他再次握住用力飞出,穿过了躲闪不及的花立玦的胸口,将他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花立玦看向自己的胸口,又望向站起身来的苏见欢,道:“南山回首剑,果然了得。今时今日,终究是我们移月宫败了。”
  苏见欢飞身下了水台,看见三人,没有说什么,回头望向那张在黑暗中沉寂的面容,似乎能隐约看到对方嘴角释然快意的笑。
  一行人敲破了医馆的门,才终于在深夜将岳姑娘得到了救护和包扎。找到了客栈投宿,苏见欢将岳姑娘稳妥放在床上,梁小姐跪倒在床头哀哀哭泣,看起来十分像是在哭丧。
  苏见欢忍住了调侃,关上门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扶瑾轩在灯下坐着。他的脸色似乎非常不好,苏见欢不由得问道:“你可有受伤,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扶瑾轩开口说了三个字:“梁小姐。”
  苏见欢不明所以,还是说道:“梁小姐现在这个状态,我也劝不了她。希望她今晚哭过了能好好休息一阵,等岳姑娘醒来就能好了。”
  扶瑾轩站起来走近他,一把将他的衣服往左扯开,低头看着他平滑的心口,将手摸上去。苏见欢觉得鸡皮疙瘩沿着脊柱开始疯长,立即抓住了对方的手,刚要开口质问,却见扶瑾轩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皆是绝望之色,和梁小姐的表情如出一辙,他问道:“疼吗?”
  苏见欢当日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薛十五除去了,所以没有伤痕留下,但当对方这样问他的时候,那些潜藏在心壁上凝结成血花的伤痕开始蠢动,几乎就要破出皮肤来,他觉得心脏快要碎裂,只能咬着牙缓缓道:“疼。很疼。”
  扶瑾轩含着愤怒说道:“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苏见欢感受到从那只手传来的战栗,那人说:“我最恨你,逼——我——亲——手——杀——了——你。”那一剑之后,他就像是被人从心口刺伤一剑钉在名为正义的座位上,千秋万代,永无挣脱。扶瑾轩看向那人毫无血色的面庞,复问道:“疼吗?”
  记忆里翻滚着的疼痛铺天盖地地从阿轩的有如谕令的话后涌出,苏见欢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跪倒在地上。
  

  ☆、回首

  长风嘶鸣,残云裹日,郁郁林木,不见飞鸟,昔日令人怖惧的山城沉默矗立在风沙中,破败的门墙掩不住震天的厮杀。放眼望去,刀剑如霜,闪动着血色在各个角落中呜鸣,纷飞的人体的残肢和呻|吟在仓皇的天色中凝固成了沉重的音符,摔落在地上,化为一抔黄土。
  苏见欢和扶瑾轩率先进入正殿,端坐其位的正天教教主薛无问,挂着微笑看着闯入视野中的两人:“很好,这一刻终于来了。”
  扶瑾轩曦华出鞘,直取对方首级,薛无问身形如魅,迅速闪避退到扶瑾轩身后,苏见欢无念出手,快速制住对方漂移的步伐。三人一时缠斗,难分上下。
  拆了百余招,扶瑾轩的气力有些不支,长剑贴敌方身形而过,却没料到薛无问后心避开苏见欢,直扫扶瑾轩下盘。扶瑾轩立即一招“猴子捞月”避开扫击,在空中却未来得及转换身形。薛无问寻住空隙,暗器出袖,将苏见欢制在地面,又在当下全部内功齐聚掌上,向着甫落地的扶瑾轩拍去。
  扶瑾轩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却见苏见欢不顾暗器,飞身挡在自己身前,生生受了这一掌。薛无问这一掌掌风凌厉,苏见欢衣衫震碎,面具震飞,鲜血喷涌,倒向未能避开的扶瑾轩右怀中。尽管苏见欢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依然催动内力,将击在背后的手掌牢牢吸住,定住对方位置,眼睛死死瞪着扶瑾轩。后者迅速会意,右手一震,甩剑回旋,左手出掌,以浑厚内力催逼飞到左侧的剑飞向被苏见欢吸住身形的薛无问,疏忽之间带有千钧之势,准确没入薛无问的胸口,发出“呲”的血液喷薄的声音。
  薛无问一开始的表情像是带着惊讶,不明白苏见欢明明挡住了来剑,为何突然出现被一束流光穿透了胸膛,恍惚看向胸口,才感受到痛意。掌下的人似是内力流尽,身子终于脱离了自己,像一片落叶般彻底跪倒在身前的少年怀中。
  扶瑾轩看不到苏见欢身后倒下去的魔教教主,抱着僵尸般靠在自己身上的苏见欢,脑中像是被抽去了一切。苏见欢艰难地推着扶瑾轩发硬的怀抱向奄奄一息的薛无问转身,只觉得浑身就像即将碎裂的瓷器,他看着目光渐渐暗淡下去的魔教教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薛十五……他……他很好,他……他当了大夫,他的……孩子……今年都十三岁了。”薛无问听完之后,彻底侧歪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扶瑾轩终于反应过来,抓住苏见欢大喊“阿欢”。苏见欢地眼皮终于撑不住了,他看不见阿轩,声音几乎碎裂:“阿轩,对不住,你的父亲……是……是我杀的。我……以前是……魔教护法。”他扑倒的时候,最后的触感是无比坚硬的地面。
  当人们涌进内殿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少年从一具尸体上缓缓抽出剑刃,他的神色,同那把血珠不侵的曦华一样寒冷。他们低头看见两个倒在地上的人,那句尸体正是他们求之如狂的魔教教主薛无问;另一个躺在地上的,衣衫破碎,朱唇覆血,玉面俊朗,看样子应当是平时带着面具的扶瑾轩的师父。
  人群中有人惊叫起来:“啊,这个人是苏见欢!他还活着!”“真是他,这个魔头的容貌竟然毫无变更!”“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奸细吗?”“杀了他,杀了他,杀……”
  扶瑾轩细细擦拭着明亮的曦华,对人群的议论只能模模糊糊听进去一点,他脚步虚浮,经过人群,只听到一句话:“杀了他。”他对那些人投来的杀死魔教教主的艳羡目光视而不见,走到那具被人们围绕议论的身体旁,轻轻抱起他和他的无念。
  魔教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几十年,武林同道以青台山为尊,成立江湖联盟,终于一朝剿灭了魔教。而那个亲手杀死魔教教主的常山少年,他所带来的那个师傅竟然是魔教护法,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苏见欢。江湖联盟的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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