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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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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展宣面对江涟,丝毫不敢含糊,一招仁燕双飞,双剑聚与胸前,朝着对手斜向劈去。江涟挥剑架住,却没想到这招形似轻盈却有千钧之力,自己生被对方推了两尺才站稳脚跟。江涟顶着对方双剑,向曹展宣下盘踢去。两人手上各不相让,比上了脚上功夫。江涟一踢一踹,时左时右甚有章法。曹展宣见招拆招也没落下风。两人拆了十来招觉得没什么成效,只得各自向后跳开再想办法。
江涟是个急性子,眨眼功夫举剑又起,直刺曹展宣眉心。曹展宣左剑轻挡,右剑自斜下刺出。江涟双脚一错,避开这一招,反手横劈过去。曹展宣收剑回防,同时飞起右脚,正中江涟胯骨。江涟左手化掌,猛击曹展宣胸口,两人又交了个平手。曹展宣向后跃起,虚怀剑震,射出一道剑气。趁对方侧身避开之际,他足尖点地,突到江涟身前,一招鸿鹄大义,双剑平推上下交错,划出两道剑光。江涟虽举剑格挡,还是被一击震退数步,两肩被剑气刮得生疼。
星若见曹展宣这招来的漂亮,忍不住击掌叫好。
魏熙站在他身边看到他的手,问道:“堂主,你这手背怎么了?”
星若翻手一看,原来是昨晚捶树留下的伤,说:“没事,不小心碰了下,擦破点皮。”
江涟知道曹展宣这人素来是一副和气模样,不争不抢,但是双剑的造诣,可是不输谁人。若不是平白无故冒出个蓝星若,他才应是蓝涧堂主,自己想要赢他,确实不易。不过人可以有输的准备,却不能没有胜的信心。江涟稳住身形,提剑又上,他这次改了策略,不再正面猛攻,围着曹展宣兜圈子,想寻得一丝破绽。曹展宣大概猜出他的心思,右剑护心,左剑援后,屏息凝神,待他出招。
江涟转到曹展宣背后,抓住对手还没改变方位的瞬间,飞身一跃,跳到他身后,挥剑便砍。曹展宣向前一蹿躲过这一招,随即旋身出剑,刺向江涟左肩。江涟连忙侧身,看那剑尖擦着自己膀子而过,有些心慌。他翻身跳开,又与曹展宣拉出几步距离。江涟绕了两步,吸了口气,再冲上去,长剑左右颤动,在曹展宣面前虚晃。曹展宣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得左格右挡,连连退步。江涟看准他迈步的瞬间,收剑出脚,狠击他胸口。
曹展宣余光扫到自己不觉已经退到台子边缘,明了对方意图。他薄唇一挑,暗道,江兄,对不住啦,我们那小堂主是个暴脾气,我要是就这么输了,他还不得闹得我日日不得安宁。念及此处,曹展宣神色一凛,眸子一亮,他反手曲臂,硬吃下这一踢。突然双剑回转,旋出一阵烈风。江涟人在半空根本无处躲闪,直被那旋风击中,胸口剧痛,两眼一黑,随即便觉被人一脚踢中小腹,身子飞了不知多远,狠狠跌落地上。他背上吃痛,刚想再起,忽听耳边嗖嗖两声,曹展宣双剑飞出,一左一右穿过自己肋旁衣襟,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江涟两肋皮肉碰到冰冷剑锋,他吞了口口水,不敢再乱动,乖乖认输。司马贤远远站着,看曹展宣先不留痕迹的让了几招,后轻易取胜本不意外。但他不明白,像曹展宣这么一个虚怀若谷,剑法精湛的人,怎么就甘心整日跟在星若后面,天天给他收拾残局。当初冯越泽荐他去做蓝涧堂主,曹展宣没推辞。后来堂主让星若当了,他也没多言。不过司马贤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在别人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江涟技不如人,悻悻回到赤峡队伍中。江漪宽慰大哥道:“能迫他用出灵鹊答礼,已是不易。若是有机会,我们联手会会他。”
江涟道:“知他深藏不露,没料这般厉害。我看那魏熙,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小心着点。”
蓝涧堂里见副堂主凯旋归来,欢呼雀跃。曹展宣与兄弟们客套两句,收回双剑,站到星若身旁,对魏熙道:“江涟我可是拿下了,看你啦?”
魏熙愁眉苦脸的说:“本想着今年换了赛制不用再打他俩。怎料还是躲不掉,我尽力罢。”说完他又提起那柄卷刀,向台上走去。
江漪看着老魏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笑道:“怎么,今年还是不肯磨磨你那刀嘛。”
魏熙说:“哎呀,本来是要收拾收拾,可想到今天碰上你,觉得还是不要白费功夫啦。”说完两人都是哈哈一笑。
鼓声骤起,江漪脸上仍带着笑意,朝着魏熙齐眉刺去。魏熙向后翻腾,足击长剑,卷刀横扫。江漪觉得他这招来得新鲜,跟着跳起,手腕翻转一招白水鉴心,自上而下,砍向魏熙后心。魏熙就地一滚,躲开剑锋,然后鱼跃而起,朝着对手横刀劈去。江漪举剑相迎,同时左掌推出,眼看就要击中,不料魏熙也出一掌,正与自己相击。两人掌上都用了六七成力,双掌相交,均觉腕子震得生疼,各自撤步退开。
魏熙右腕翻飞,一柄银刀,化成数圈白光,呼啦啦朝着江漪袭去。江漪被刀风逼退,不敢贸然接招。魏熙见这招簸土扬沙有些奏效,旋即飞腿,连踢江漪小腹。
江漪挨了两脚心中有些不快,道:“又玩花样。”
魏熙嘻笑道:“诶,老魏手上功夫不行,只能靠脑子了嘛。”
言罢挥刀又上,江漪不再吃他这一套,见招拆招。台上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这两人之前屡次交手,皆是互有胜负。但是江漪总觉得,对方是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胜负就在一念间。只是不知,魏熙今天心意如何。江漪又想,方才蓝涧已经拿下一场,自己这局还是得拼。他驱动长剑,脚下生风,一招百川入海,直扑魏熙面门。
江漪长剑如有魂灵,在魏熙面前,拉开一张巨网,将对手罩在里面。对方这手气势恢宏,魏熙左闪不开,右避不过,眼中一道泛起寒光,不过转瞬即逝。他高高跃起,聚气于刀尖,低喝一声,右臂发力,将白刃掷出,破那剑网。落地同时,瞬移到江漪身后,待卷刀撞剑,江漪动作稍滞的瞬间,一掌劈在江漪后心。江漪被这一人一刀前后夹击,情况本是凶险。好在那白刀无刃,魏熙这一掌也留有分寸。江漪一个踉跄,勉强侧身,使银刀贴着左腰而过。
魏熙顺手捏过刀柄,又向江漪砍去。江漪也算好手,转瞬间摆正身形,错步躲过这一刀,跟着一招海底捞月,向上挑刺。魏熙双膝一曲,任那剑锋顺着自己鼻尖滑将过去。
江漪见他又使这非常身法,笑道:“魏兄你今儿是喝多了不成?”
魏熙矮身蹿到一旁,答:“前有贵妃醉酒,我有魏熙醉剑。好不好看呐?”
江漪心道你也就再醉这一回。他飞身而起,长剑横空,朝着魏熙划出一道剑气。魏熙赶忙跳开,脚还没落地,眼前又来一道。魏熙步步后撤,只觉江漪的剑气如激流一般,一浪又接一浪,连绵不绝。江漪把魏熙赶到台边,双手握剑,一招分风劈流以倒山倾海之势,对着魏熙,劈头斩去。
魏熙翻身飞落台下,躲开这一招。他抬头看着江漪,道:“诶呀!我老魏可没得罪过你,何必这么痛下狠手。这要真招呼在膀子上,得多疼呀。”
江漪看他这次是想输,收回长剑,背在身后,笑了笑说:“算上这次,五胜五负。我们明年再战。”
魏熙连忙摆手道:“乌鸦嘴!谁要跟你再战! ”说完抱着卷刀,一溜烟儿就跑了,留江漪一人在台上一笑奈何。
第28章 7 鱼跃之战
星若见魏熙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又好气又好笑。魏熙跟星若和曹展宣打完招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脚踝。曹展宣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问道:“人家又没踢你,也至于?”
魏熙苦笑道:“这不是跳下来的时候,没落好,扭了一下嘛。”
星若问:“扭着了?你刚才不是跑的挺快?”
魏熙凛然道:“扭脚是小,面子是大。怎么也不能让他江漪看出来啊! ”
星若和曹展宣白眼一翻,都不再理他。魏熙一边哎呦哎呦的捏着脚,一边扯着脖子往台上看,不想错过下一场好戏。
今日的第三场,是水色郭演对战白潋何广奇。郭演还是那把铁扇,轻轻摇着,缓步登上演武台。星若看他那摇头晃脑,神行自若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什么人。
“明日鱼跃,若是他能来看看,就好了…”星若低声呢喃,呆呆望着那背影,眸中泛起氤氲。
曹展宣看他那凄怀模样,有些动容,但他也没什么法子,只得轻叹一声。好在擂鼓手舞动双槌,台上烽烟再起,掩过了少年苦涩心事。
何广奇舞着玄蛇黑爪冲向郭演。郭演铁扇翻飞,深明蛇打七寸之理,活用四两千斤之技,将对手猛攻一一化解。何广奇心里记着昨天崔汝明的惨痛教训,心有余悸,死死盯着郭演手中的扇子。郭演挥着短扇,靠一身疾风瞬步在对手铁钩长锁间时进时退,游刃有余。他心里明白何广奇忌惮自己的飞扇,所以死捏着扇子就是不出手,琢磨着先耗上对方一壶再说。何广奇可不愿与他这么僵持不下,他故伎重演,驱动锁链,引铁钩如盘蛇,向郭演腿上上咬去。
星若见状,恍惚间一声小心脱口而出。引得台上秋瑞侧目,不明白蓝堂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徒弟了。郭演看那铁钩蜿蜒而来,唇角一勾,带出一抹讥笑。他腾空跃起,竟踏着长锁向何广奇冲去。何广奇再想收手为时已晚,郭演拢扇直击他面门。只此一击,便把何广奇打晕在地,倒下不起。
谁也没想到这第三场比试就这么结束了,均有些意犹未尽。郭演走下高台时,冲星若微微点头,以示感谢。星若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回以一笑。这场比试完的仓促,众人皆把心思放在最后一场,赤峡石鑫对白潋方绍斐上。这二人一个孔武有力,挥一把巨剑,一个机巧灵动,藏一囊小镖。真不知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石鑫扛着剑,跃上高台,重重落下,龙骧虎步,岿然而立。方绍斐还是一副阴狠模样,双手各执一长镖,弓腰屈膝,侧向轻移。
鼓声一响,方绍斐伺机而动,他身法奇快,电光石火间,已跃到石鑫身后,双镖高举,直插对手后心。石鑫反手一挡,巨剑平推荡出阵阵剑波。方绍斐也学那郭演纵身一跃,落到石鑫剑上,屈膝猛击他面颊。石鑫举左臂格挡,同时右腕翻转。方绍斐反应也快,接连两个空翻,回到台上。他伏低身形,左手长镖傍地掷出,人随镖走,突到石鑫身下。待石鑫翻剑挡镖的瞬间,方绍斐右手突刺,扎破石鑫左腿,血如泉涌。石鑫吃痛,连忙跳开。方绍斐拾回长镖,交与右手,左手摊入囊中取出几枚短镖,朝着石鑫所在方位,裂风投去。石鑫巨剑如盾,将两镖挡落身前。他刚撤剑至身侧,准备还击,猛见还有一镖藏在那两镖后面,直冲自己眉心飞来。石鑫心头一诧,双瞳收缩,想这岂不是夺命招数?
转瞬间,石鑫眼前白光一闪,秋堂主拂尘轻扫,将那黑镖卷落在地。
方绍斐忽觉脊背一凉,从赤峡堂的方位射来两道凌厉目光。他回身望去,果见司马堂主定定的看着他,脸色铁青,面沉如水。方绍斐明白自己这回玩过了火,赶忙朝石鑫道:“石兄,我鲁莽了。你…没事吧?”
石鑫咧咧嘴,道:“还好,还好,我们再来比过。”
方绍斐略一踌躇,摘下自己的镖囊,扔到地上,只留了两只长镖,拿在手中。秋瑞见这人还算识趣,收了拂尘,退到台边。方绍斐待石鑫重新摆好架势,飞身又上,他举起双镖,架住巨剑,飞腿连踢,把石鑫步步逼退。石鑫左腿挂红,有些使不上力,他大喝一声,转动巨剑,绞出阵阵烈风,逼退方绍斐。跟着一招澄沙汰砾,大剑平推起手,冲到对方面前,随即转为纵砍,裂空而下。方绍斐自知接不住这力道,赶忙翻身避开。巨剑砸入台中,方绍斐只觉地动山摇,站立不稳。他赶紧跃起,飞扑到石鑫身后,骑到对手肩上,旋即向后翻腾。他双手撑地,竟把石鑫凭空拔起,重重摔落在地。同时翻身过去,双镖左右交叉,顶在石鑫脖颈处,把他牢牢锁在地上,动弹不得。
秋瑞看了眼石鑫的状况,跟着给鸣锣之人使了个眼色,金锣清脆一响,这一场比试方绍斐胜。这四场比赛打的精彩,不过接下来,更是今天的重头戏。
四位胜者重新回到演武台上,秋瑞单手托一小炉,炉中插了四只香签。签头各栓一彩绳,不过现在没在炉灰中,不能得见。秋瑞道:“红签赤峡,蓝签蓝涧,绿签水色,白签白潋。自求多福吧。”
曹展宣见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笑道:“怎么?我先?没想到展宣今日能受此优待。”说完他也不含糊,信手拈了一支,白签。
江漪取出的是绿签,秋瑞吹吹胡子,道:“不错。”
郭演拿出的是蓝签,他回头看了眼星若,觉得自己真是吉星高照。这蓝涧堂主,虽然天天挂着根鞭子,却没人见他出过手。那冷月银钩的名号听着好听,也不知是哪来的。
只有方绍斐,捏着手中的红签,冷汗直流。最可气的是,不知道谁在那红签上还写了两个字:大吉。
第二日的比武排辈之赛,就这么落下帷幕。四堂堂主,各自领着弟兄们回去。别的堂主都把明天要上场的弟子叫上前来提点一番。星若知道曹展宣的武功比自己不知好上多少,才不操心,他跟堂中弟兄们闲扯几句,便准备回屋补觉,半路上却被赤峡的人截了去,说是司马堂主有请。
星若打着哈欠,溜溜达达到司马贤的居所静心斋,进门就看见大哥在擦剑。星若奇怪道:“你该不会想一刀毙了姓方那小子吧?”
司马贤答:“胡说些什么。小惩则以。你知他会抽中红签?”
星若白眼一翻,说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是在那签子上加了俩字罢了。
司马贤问:“什么字?”
星若一脸认真的答到:“大吉。”说完他也不管大哥反应,捧腹大笑起来。
司马贤自己也忍俊不禁,干咳两声,收回了裂炎剑。“你那手怎么了?”司马贤又问。
星若心想今天关心我的人还真多,便说:“没事。跟老头吵架,气不过,捶在树上,擦破点皮。”
“冯老毕竟是冯老,你没事少招惹他。明天你要打郭演,可有胜算?”司马贤不无担心的问道。
星若猜到大哥找他就是这事,两手一摊:“我本想若是能对上江老二,就让他放放水,免得我下不来台。这个郭演郭润通,还真是没啥交情。”他抽出腰间鞭子,轻轻一捋,道:“全力以赴吧。”
司马贤给他讲解诸多需注意之事,星若一一记下。他心中却有了自己的盘算。离开赤峡堂的时候,星若心说,就把他当做那拈花惹草的黑云,狠抽一顿就是了。想到这里,少年顿觉茅塞顿开,哼着小曲儿,回屋睡觉去了。
星若口中的那片黑云,正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路,经天险蜀道,已到绵州。绫影不愿不儿跟着自己昼夜奔波过于辛苦,出了成纪没两天,他向秦雁容仔细讨教之后,拿了地图,留下白鹭保护妹妹,只带着卢清晓先行一步。蜀道难行,两人一路小心,也是险象环生,好在有卢清晓一路护着,顺利抵达绵州。
绵州是个大州,辖有数县,只是绫影他们无心逗留,随便寻了个干净的脚店住下。两人到了客房,借着烛光,仔细查阅地图。
绫影捏着下巴,低声道:“也不知明天,到不到的了益州。”
卢清晓说:“前面的路,多是商道,好走的多,我们赶一赶,差不多吧。”
绫影点点头,收好东西,回身看着清晓,沉吟片刻,犹疑的问道:“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只是你,还真要跟我入天虹门么?”
卢清晓想了想,道:“先不说别的。我倒是挺好奇,这江湖传闻的隐匿门派,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绫影沿着床沿坐下,说:“这些年都是他来找我,我从未去过。也不知这天虹众人,是不是他口中那样子。”
卢清晓又陪绫影坐了一会,就催他赶紧休息。他回到自己的客房,倒在床上,忽然觉得,若是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与那人风雨同路,共赏山河风光,就好了。他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思绪惊出一个激灵,连忙蒙头睡去。
睡梦间,绫影忽闻一股焦土之味,接着便听噼噼啪啪,火花迸裂之声。他惊出一身冷汗,四下张望,只见自己身处一火海。眼前浓烟弥漫,四周众人奔走,惊呼声,惨叫声,房中什物炸裂声,立柱横梁坍塌声,不绝于耳。他看这屋内飞阁流丹,垂纱系幔,顷刻间了然了自己置身何处。他推搡开身边哀嚎的人们,朝着大门夺命而逃。
“阿月! ”
就在他奔到门口的时候,一声凄厉嗓音,截住他脚步。绫影猛然回头,见大火中站一俊朗少年。黑烟缭绕,他看不清少年身形,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绝望的看着自己。左眼下,点着一颗泪痣。他踩着地上尸体,扑到少年身旁,却见少年浑身浴火。他不要命的抱住少年,疯狂的扑打他身上的火苗。那火根本不理会绫影,自顾自的越烧越旺。
少年推开绫影,满面泪痕,哭着说:“你快走!快走! ”
绫影嘶哑着嗓子喊道:“要走一起走! ”
他扯烂少年的火袍,把他扛在肩上,向外冲去。眼看就要冲出火海,突然头顶上有一烧焦的悬梁坠落下来,直直砸向他们。
“不!! ”绫影猛然坐起,他惊恐环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客店里。
几缕冬日暖阳,自窗外射入。原是发了一梦,只是梦中场景,太过真切。此刻,绫影仿佛还能感受到缠在星若身边的灼热烈焰。他吓的抱紧双臂,满头汗水顷刻间浸湿了衣襟,浑浑噩噩间,忽然闻得一阵叩门声。
卢清晓敲了敲门,然后揣着两个笼饼,边推门进屋,边说:“起来吧,吃点东西该出发了。”说完他抬眼看见床上的绫影,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神色恍惚,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清晓吃了一惊,回身撂下手中碟碗,两步一跨奔到绫影身边,扣住他双肩问道:“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话音未落,只觉双臂一沉,那人一头扑到自己怀里,死死攥着他衣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清晓忙将他搂住,却觉得怀里的人好似掉进万年冰潭一般止不住的抖。他只好往前错错身子将绫影整个人都环住,然后把他的头护在自己脖颈之间。
清晓压下满怀焦虑,一面轻轻拍着他的背,一面柔声问道:“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可是做了噩梦?”
绫影伏在清晓怀里缓了片刻,好似找回些神志。他松开清晓的衣襟,稍稍抬头凝眸望着眼前的人。他那长眉紧锁,羽睫微颤的样子,看得卢清晓心跳不知快了几拍。可那泛红双眸之中的痛苦与绝望,又让他摸不着头脑。清晓见他额上尽是汗水,咽下了满腹疑惑,侧身抄了块手巾,给他细细擦拭。
绫影静静坐在那里,忽然觉得颈子上一热。他回过神儿来,便见卢清晓一手托着他脖颈,一手在给他擦汗。绫影下意识的猛的推开清晓,仓皇后退,缩到木床一角,惊慌的看着他。
清晓让他吓了一跳,蹙眉问道:“怎么了?”
绫影忙摇了摇头,一面稳着心神,一面低声道:“没事…我没事…发了个噩梦罢了…”
卢清晓看他便知不是没事的样子,可无论他如何追问,绫影只是抿着双唇不发一言。清晓被他磨没了脾气,只好叹了口气道:“不说就不说吧…等了结此事,回到东京,你可好生歇息几天…”
绫影低低嗯了一声,苦笑道:“巴蜀之地,跟我真是命里犯冲,以后还是少来。。。”
清晓看他神色仍是不安,想让他再缓上一缓,便踱了几步随手抄起桌上的水碗喝了一口。没想到水一入口,他突然一蹦三尺高,喝道:“呸!你这碗里什么东西!! ”
绫影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木木的说道:“嗯?哦,临行前,不儿给了我一包草药,让我每天晚上泡一点喝,说是缓解疲惫。”
卢清晓让绫影把那草药翻出来,自己捏出几根一看,长眉一挑。他问绫影:“离了成纪县,你每天晚上都喝这玩意儿?”
绫掌柜乖乖的点点头。
“知道是什么不?”
绫影又摇摇头。
卢清晓没好气的道:“黄连!我的大掌柜啊…你那宝贝妹妹,气你把她扔在后面不管,想出这么个法子收拾你,天天给你灌苦水喝。没想到你还真听话!天天喝这玩意儿,难怪你做噩梦! ”
“额…我…可、可是不儿她…”绫影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一脸无辜的看着卢清晓。
清晓见他那一副可怜相,觉得好气又好笑,实在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绫影满心无奈,只好也随着他笑了起来。一早的阴翳消散之后,他们收拾好行囊,别过店家,又上征程。
到了第三日的鱼跃之战,赛制有些变化,没了胜负之说,打够一炷香即可。比试的结果,也不影响后面的排程,纯粹就是看几位堂主出出招,让虹门弟子们过过眼瘾。
秋瑞散人,一袭水色鹤氅,端着个拂尘,立在演武方台中央,颇具些仙风道骨之势。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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