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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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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清晓设身处地的假想了一下,瘪了瘪嘴说:“我这浮躁性子,恐是跟佛祖无缘了。”
  明隐淡淡一笑说:“与施主同来的绫施主,倒是心如止水呢。”
  卢清晓叹了口气道:“静的不像话。也不知那人身子里头,有没有心。”
  火上的水开了,翻滚着冒着热气,明隐取了一陶壶打满之后交道卢清晓手中,道:“世人皆有心,即是雪水,火候到了也会开。水很烫,施主小心慢行。”
  卢清晓谢过明隐,飞步穿过院子,回到客舍中,见一屋子的漆黑,心下大惊。“云翳?云翳?!”他喊了两句不见有人答话,忙把水壶放在地上,借着雪亮点上烛灯,四下找了一圈,见绫影裹着棉衾缩在床上,才放下心。
  他给绫影打了碗热水端过去,埋怨道:“喊你也不吭声,灯灭了也不点上,吓死个人。来喝些热水,暖上一暖。”
  绫影盯着卢清晓看了会儿,接过水碗啜饮两口,小声道:“还是有盏烛光好,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卢清晓已经习惯了绫影总是没由来的冒出几句没头没尾的废话,也不搭理他,收过水碗,除了足履外衫,翻身上床钻进被窝里,躺在绫影身边。
  绫影问道:“不灭了灯么?”
  卢清晓道:“点着吧,免得你又发什么癔症。好了快睡,这阵风瑟瑟,怪慎人的。”
  绫影也拉过被子躺下,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上的灰瓦,不会儿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慢慢的合上眼皮。睡着睡着,绫影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了什么泥潭里。他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他猛然惊醒,周身一股凉意,鼻尖也冰冰的。外面桌上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绫影微微侧头看见卢清晓踏实的睡在身边,有些安心。他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便动了动身子,忽然听到旁边那人嘟囔道:“怎么了?”
  绫影没想吵他,忙说:“没事。有点冷。”
  卢清晓闻言突然坐了起来,他先摸了摸绫影的面颊,发现是有些凉,然后一把扯过自己的被子也盖在绫影身上,接着刺溜一下挤进了绫影的被窝里。躺好之后好像还不放心,长臂一伸,把绫影搂在怀里。这一套动作折腾完之后,清晓又沉沉睡去。
  绫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反应了一会儿,觉出不对劲,他刚想挣扎两下,却被卢清晓搂的更紧。暖心的温热顷刻间罩住绫影的全身,他迟疑了半晌,然后轻轻抬手搭在清晓的手臂上。碰到清晓皮肤的时候,一股热流自指尖缓缓流入,柔柔的绕过心田。他感到胸中的淤气,好似消散了不少。
  “好暖…”他默念着,不由自主的往卢清晓怀里靠了靠,把额头抵在他的面颊上。“若能一直这么暖下去…多好…”绫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呼出来,生怕惊醒了清晓,他就再无依靠。他慢慢的握紧清晓的手臂,阖上眼帘,梦想着能在这温暖的臂弯里,久久的睡去。
  卢清晓这一宿睡得再踏实不过,他自元宵那夜之后,每日都是熬过了子时还合不上眼,五更刚过就能醒来。在这枯蝉小寺里听着风雪,挨着身边的人,让他睡得异常的安心,一觉就到了天亮。卢清晓从美美的睡梦之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贴在绫影的脸上,他打了个寒颤,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睁眼就见绫影那两缕白发近在咫尺,眼帘轻垂,羽睫微颤,他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然后想动动身子又发现,他手脚并用的把绫影牢牢扣在怀里,自己整个人都半压在绫影身上。卢清晓觉得全身的气血都蹿上了头顶,他猛地往后一撤身,从床上滚了下去。
  绫影听到扑通一声,醒转过来,半支起身子,看到卢清晓摔在地上,垂着眉毛揉着腰,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绫影笑道:“你这是掉下去了?”
  卢清晓看到绫影醒了,紧张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昨晚没干什么吧…?”
  绫影躺回枕囊上,懒懒的说:“你干了什么自己不记得?”说完,若有似无的瞟了他一眼。
  卢清晓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好好的裹在身上,又爬到床上想去查绫影,结果被人家一脚踹开。他坐在床边定了定神儿,仔细回想自己好像确实没做什么,赶忙下地,干了桌上半碗冰水,道:“我、我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话还没说完,人就逃出了屋子。
  绫影长出一口气,又躺了些许工夫,才撩开被子翻身下地,心说这一夜可算是过去了。若是再拖个一时片刻,他可拿不准自己要干出什么事儿来。
  绫影向来浅眠,他靠在卢清晓怀里没睡多一会儿,就觉出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腿上蹭。他醒过来以后发现卢清晓不知什么时候半压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啄着自己的鬓角。绫影想把他踢出被子,又怕他受凉,只好搬开他的手脚,自己往另一侧缩了缩。他刚合上眼没过多久,旁边那人又凑了过来,重新把他搂住,还哼哼唧唧的。他本想着忍上片刻,结果发现那人得寸进尺,手脚愈发不安分。
  绫影腾的坐起身来,想把卢清晓喊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到那人可怜巴巴的嘀咕着什么。绫影凑上前去,听清晓睡梦之间轻声念道:“云翳…别走…”
  绫影心头猛的一软,只好躺了回去。他给卢清晓掖好被子,又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清晓马上伸手,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接着安稳的睡去。绫影无奈的笑了笑,只得任凭他这么搂着。卢清晓腿上一动,绫影就把他踢回去,睡不了一会儿,就得这般往复几个来回,直到天明。所以早上起来,绫影见这家伙自己摔到地上,羞得满脸通红,觉得甚是解气。
  不过他还是等清晓离了屋子,才敢起来。让那人撩拨了一宿的心绪,终须下一番功夫,方能平复得了。
  明宽和明隐修完早课从禅房里出来,看见卢清晓穿个单衣,呆呆的立在冰天雪地里出神儿,吃了一惊。二人忙走上前去劝阻道:“卢施主,霁雪初晴格外寒冷,施主赶紧回屋去,可别受了寒。”
  卢清晓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问道:“不知山道上如何了?”
  明宽道:“积雪很厚,小心一些,倒是能走。施主若是有意下山,还是尽快的好,免得雪融结冰,更是难行。”
  卢清晓谢过两位小师父,钻回了屋里。绫影已经穿戴完毕,他开了木窗,静静的眺望雪景。见卢清晓回来,他取了清晓的外袍,帮他套上。服帖了衣襟,抻直了两袖,系好束带,挂上青锋,又俯身扯平了衣摆。绫影慢条斯理的打理着他,指尖掠过他的肩胛,手臂,胸膛,腰身,只是隔着厚厚的棉袍,再触不到温热。
  卢清晓如木头人般僵在原地,只动着眼珠,看绫影一丝不苟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一遍。
  绫影把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装扮齐整之后,抬手捋了下他额前的垂发,然后缓缓道:“雪停了,走罢。”
  他阔步走到木门前,慢慢把门打开,雪后泥土的清香冲进胸腔,吹散了眼底的暖意。卢清晓跟在他身旁,别过两位僧人,牵了马匹走出庙门。
  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出山地,翻身上马,绫影随着卢清晓策马回京,将心中吐了新芽的玉兰花,深深的藏在了冰雪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编辑器好像有点问题。。老是乱码。。/皱眉


第42章 7 幽音断弦
  东京城里大雪漫漫,街巷之中行人寥寥,青鸳拿了个大扫帚时不时的清理一下铺子门前的落雪,免得滑倒了人。布店里虽然没什么客人,他还是让小僮在地上铺了些旧毯。青鸳算了算时辰,撂下手里的活计,冒着大雪站在街口瞭望,却始终不见绫影回来,心里有些不安。他驻足片刻觉得实在寒冷,缩着脖子回到铺子里。进门没多久,就见一人执着油伞停在布坊门口。
  青鸳以为来了客人,赶忙迎上去。那人收伞之后,露出张熟悉的面容,原是雷重秋。雷重秋小心的把伞在门外掸干净,才迈步进了屋。青鸳施礼道:“雷公子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啦?”
  雷重秋道:“上次拜访,有些话未与先生说完。想着今日雪天难行,觉得先生应在店中,便来打扰。不知是否方便?”
  青鸳歉意的笑笑,说:“自是方便。只是不知公子造访,我家掌柜一早便出城去了,尚未归来。公子若是不急,在厅中候他片刻可好?”
  雷重秋本就是想找个说辞,好在布店里待会,忙谢过青鸳,跟着他穿过铺子,进了中院。
  绫家的院子里养了不少花草,因为天冷大都搬进了屋里,不过种在地里的树木自然留在院子里。雷重秋由青鸳带着过了院门,就看银白天地里,伫一嫣红身影,对着几株枯木发呆。那树枝被白雪压得低低的,几欲折断。雷重秋赶紧走到不儿身边,将伞撑开给她挡雪。
  不儿扯下狐裘的帽子抬头一看,发现不是哥哥,神色黯淡了三分。她努嘴一笑道:“不知公子几时到的?”
  青鸳也跟了过来,答不儿说:“雷公子说要找掌柜说说话,却不知掌柜今天还能不能回得来。”
  不儿道:“既是借了马,必是远行。风雪之中也不好走,估计明天才能回来了吧。不过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多坐一会,陪不儿聊聊天吧。”
  青鸳明了大小姐的意思,离了二人,心里面愈发不安。不儿什么时候都是神采奕奕,就像铺子里的定心骨一般,但是从年后自墨黎谷回来以后,也变得忧心忡忡,青鸳边往前屋里走,边想着找个机会向朱鹮问问,看看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儿伸出葱白玉指,轻轻点在枝头。树枝微微一颤,掉落不少雪花。她喃喃念着:“也不知今年的丁香,还开不开的起来…”
  雷重秋自己站在雪里,只给不儿打着伞,他不发一言,静静的陪在不儿身边。上次他来布店拜访,从不儿的只言片语之中听出佳人有不少烦心事萦绕心头,只是自己却没什么能耐解她烦忧,只好这般默默等着。不儿驻足良久,忽然发现雷重秋肩头让雪花打湿一片,忙回过神儿来,带着歉意把他引到偏厅。
  雷重秋收好伞,向不儿问道:“看来绫姑娘的烦心事,还没什么良策?”
  不儿解下披风在衣架上挂好,坐在炭火前面,低声道:“解不了啊…不如请雷公子为我出出主意吧。”
  雷重秋搓了搓手,道:“不知忧从何来?”
  不儿拿了根火筷,一面捣鼓着炭块,好让火势旺些,一面道:“我生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偏爱游山玩水,不喜守在这布店里。我与哥哥相依为命,原来几次三番曾让他陪我去川蜀苏杭采布压货,他死活不动,就窝在这里。我拗他不过只好自己去,后来出去玩的多了,就更不爱在家里待着听他唠叨,慢慢就变得聚少离多。”
  雷重秋听到这里,插了一句道:“你若总是行夔州那般险事,还是让先生看着点你好。”
  不儿冲他吐吐舌头,接着说:“这几个年头跑下来,我虽然乐得自在逍遥,却离他越来越远。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有心事也不告诉我,我实在担心。”
  雷重秋看着不儿眉头紧锁的样子,觉得人家这才是手足情深,于是安慰道:“先生对绫姑娘百般疼爱,我一个外人一眼便能看出,娘子不必如此心焦。”
  不儿摇摇头道:“我只想做个能听他说心里话的人。而不是现在这般,说一藏十,我虽站在他身边,却隔着万水千山。他为我挡了一世的风雨,我呢?难道就这么看着?看华发爬满青丝,重担压弯脊梁,还甘之如饴么。”
  雷重秋被她说的也跟着着急起来,忙道:“娘子不是说过,你不知道他在愁什么?”
  不儿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我解不了。我虽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却不想让他独自面对。”
  雷重秋忽然灵光一闪,道:“那不如让他来解你愁事啊!”
  不儿奇道:“我除了他,还有什么愁事?”
  雷重秋笑道:“哎呀,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愁事,没有造一个嘛。找个跟之前那些都不相关,你又喜欢,暂时又还做不了,需要他帮忙的。找这么个事儿把他拴在身边,慢慢的,不就走的近了嘛。”
  “好像是个办法…”不儿眨巴着眼睛琢磨道:“可是有什么呢?”
  雷重秋左右看看,道:“绫先生既以奇思名剪享誉京城,你就让他教你制衣嘛。”
  不儿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个太难了,再说我也没那个定力。你知道他做套衣服要花多少时日?想想我就脑袋疼。”
  雷重秋想想又道:“那就找个小件。锦帕香囊什么的…”
  不儿突然合掌说:“香囊是个好办法!我素来喜欢制香。等他回来,我便让他教我这个。”
  雷重秋点点头,但是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想着怎么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连绣个香囊都不会呢。他哪知道不儿在玄鹤身边待的这十几年,每天除了习武练剑,识文断句,便是遍习墨黎谷的行事之规矩,运作之章法。那鸳鸯袖里,藏的是如何纵横天地万物探其经络,穿梭人间百态察之因果。玄鹤和绫影之所以放她去江湖上闯荡,也是要让她多经世事,磨砺羽翼,方能接了玄鹤的位子,执掌墨黎谷。
  不儿转念又道:“要制香囊,还得有香才行,嘿嘿,倒是可以去卢家香铺问个一二。”她一向是雷厉风行,想明白这些,起身取下狐裘披好,回头对雷重秋说:“我要去对面的香铺看看,雷公子可愿同行?”雷重秋见不儿脸上云开雾散,又露出明媚笑容,心里别提多高兴,赶忙站起来,给她打上伞,与她同去。
  卢家香铺仅距布坊几步之遥,今日飞雪连天,香铺里也没什么客人。自打出了四合假香的事儿,卢慕辰对自家生意更是上心,大部分时间都亲自在铺子里守着,可不敢再出纰漏。他听伙计报说绫不否来了,忙从后堂里跑了出来,一撩帘就看见绫大小姐红袍垂地,笑靥如花的站在厅堂里。虽然卢夫人不喜欢她,但是卢慕辰一直觉得这绫家的小娘子机灵果断,又生的娇媚,配自己那个蠢弟弟是绰绰有余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身边站了个生人。
  卢慕辰走上前去向不儿道:“绫姑娘真是稀客,不知有什么是慕辰帮的上忙的?”
  不儿直言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问问,何种香药,宜制香囊?”
  卢慕辰道:“自是馥郁者好,百花皆宜。”边说,他边把不儿他们带到桌案旁坐好,自己则去柜台后面取了四五个小盒,悉数端来,放置在木桌上。他逐一清点解释道:“瑞香、密友芬芳四溢,木樨浓郁,橙花清雅,就看姑娘喜欢哪种了。”
  不儿把每个小盒都托起来嗅了嗅,道:“都挺好。烦请卢公子每样都帮我取一两吧。总共多少银钱?”不儿从袖中捏出钱袋问道。
  卢慕辰吩咐伙计按照不儿的话都准备好,然后道:“绫姑娘想要什么来拿便是,哪里需得银钱。”
  不儿心说我与你卢家有这般熟络吗?摸出几两银子交给卢慕辰,才接过伙计手中的香药。卢慕辰见人家不领情自己也不好多言,试探的问道:“绫姑娘今日可见到清晓了?”
  不儿随口答道:“见到了。早上来铺子里把我哥哥借走了。卢公子可知他们去哪了?”
  卢慕辰一听,觉得自己愈发搞不明白弟弟了,不过还是把枯蝉寺的事儿说与不儿。不儿听完撇撇嘴,回头对雷重秋道:“看来哥哥今天是回不来了。”她谢过卢慕辰,带着雷重秋回了布坊。雷重秋跟着不儿走了几步,忽然问道:“你们刚说的清晓,可是南山旋剑卢清晓?”
  不儿咯咯一笑,答:“是倒是,不过他这么有名吗?南山派和万钧庄好像没什么往来吧?”
  雷重秋道:“我也是偶然听庄子里的人说的。他那两仪万象诀好像挺厉害。”
  不儿惊讶道:“是嘛?那等他回来,让他跟我过过招好啦。”
  雷重秋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纤细柔弱的小娘子,还揣了一身武艺。柏叶那日他忙着跟程充纠缠,未曾细看,也不知她是师从谁家。
  他们俩回到布店,就见一小丫鬟气鼓鼓的从里面冲出来。朱鹮跑到不儿面前,叉着腰责备道:“才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你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不儿歉疚道:“哎呀,我一着急忘了跟你说…别气别气,我就去对面香铺买了点香药。”
  朱鹮看到不儿手中的包裹知她所言不虚,但还是狠狠的瞪了眼雷重秋。她把不儿拉到自己身后,对雷重秋道:“万钧少主,这天色也不早了,您是要留下吃晚膳吗?”
  雷重秋退了半步,心想这布店真是奇了,怎么丫头比主子还凶。他摆手道:“已是耽误了绫姑娘半日,就不多做打扰了。重秋先告辞了。”
  不儿与他道了别,同朱鹮一起回到院里。朱鹮担心的说道:“掌柜的又不在,你跟他说什么话。总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安好心。”
  不儿失笑道:“上次在夔州遇到的也是他。你不是还说他侠肝义胆吗?”
  朱鹮急道:“你还敢提夔州?我不知道那人是雷重秋才那么说。他要真是侠肝义胆,还能落个鼠辈名号?现在想想,搞不好那时他就动了歪脑筋。”
  不儿实在是拿她这个好妹妹没辙了,一面安慰她一面赔不是,两人这么说说笑笑,找青鸳吃晚饭去了。
  第二天午后,卢清晓才把绫影给送还回来。青鸳将自家掌柜扶去沐浴歇息,不儿则把卢清晓叫到了偏厅。不儿琢磨了一下,开口道:“这一跑便是两天,不知卢公子把哥哥带到哪里去啦?”
  清晓觉得有些歉意,忙答说:“我让云翳陪我去了趟山中小寺。没想到遇上大雪封山,才耽搁了一日。惹得你担心,真是抱歉。”
  不儿笑笑,复又问道:“哥哥脸色好像不太好,没出什么事儿吧?”
  “额…”让人家小娘子这么一问,清晓感到十分为难,心说我该怎么跟你说呢。他琢磨半天,只好说道:“昨夜雪大,寺中寒冷,好像没睡好…”
  不儿道:“然后呢?”
  “然后?”卢清晓不明就里的看着不儿,反问道:“什么然后?然后今天就回来了啊?”
  不儿顿升一股脱力之感,无奈的问道:“哥哥可跟你说什么了?”
  卢清晓想了想绫影的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犹豫片刻,爽朗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随便聊聊嘛。”
  说完之后,他看不儿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围着自己缓缓绕圈子。清晓感到颇为疑惑,于是好奇的问她:“不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
  不儿在屋里慢慢踱步,凝眉打量着这个冒冒失失闯进布店,然后就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的人。她绞着衣袖,暗自思忖着:我做不到的事…他是不是能做的了?这南山旋剑到底能不能让他…断了那凄然的念想?她徘徊良久,终是决定借此机会搏上一搏,于是从袖子里摸出个三寸来长的东西。不儿掂掂手里的物件,然后递到卢清晓面前,正色道:“卢公子,可知这是什么?”
  卢清晓低头看去,见绫大小姐柔荑玉指间,捏着一支竹筒。筒子淌着墨色,泛起磷光,以一方朱漆封口,朱漆上面盖一圆印,印上是一朵梨花,外环一圆环。清晓迟疑道:“墨黎谷的…墨竹筒?”
  不儿点点头道:“不儿谢公子陪我家哥哥西行大漠,南至崇山,特备此薄礼。这筒子里,有卢公子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还望公子收下。”
  卢清晓听闻不儿的话,怔怔看她半晌,旋即双眉一纵,向不儿道:“我不要!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就算有,问你们就是!要此何用!?”
  不儿眯起眸子,勾勾唇角道:“你问他,他便答你吗?”
  清晓锁紧眉头,怫然道:“他若是想说于我,自会答我!若是不想说,我不知道又有何妨?总之你快将这东西拿走!”
  不儿歪过脑袋,再次问道:“这十两黄金一支的筒子,你真不要?”
  清晓瞪她两眼,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不儿见他确实动了气,赶忙追上去,挡在他前面道:“别走别走…不要便不要,别生气嘛…”
  卢清晓看着墨黎少主把竹筒收回了袖子里,才停了脚步,蹙眉看着她道:“你墨黎谷有你处事之章法,我南山剑也有我为人之准则。我敬不儿姑娘年纪轻轻便执掌天下第一谷,心思之缜密,头脑之聪慧,清晓难以望其项背。清晓不才,既无气吞山河万夫莫敌之英勇,亦无运筹帷幄袖藏千卷之谋略,唯以一颗诚心待人。如若我这蠢笨之人入不了墨黎少主的慧眼,清晓也不奢望能与你以朋友相称。只是倘若不儿姑娘还能看得上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南山旋剑,便莫要在做这般试探!实在太过伤人!”
  不儿看他句句情真,字字意切,蹙眉一笑,郑重道:“不儿知错了,先给卢公子陪个不是。”她向清晓施了一礼,然后接着说道:“不儿确是关心则乱,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望卢公子别与我计较。不儿身边,少有公子这般直爽之人,当然希望能与公子成为朋友,请公子切莫推辞。不儿保证今日之事,再不会有。”说完,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卢清晓。等了片刻,她见清晓的面色渐渐和缓下来,又撒娇道:“真的知错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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