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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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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呢…”
  清晓盯着这些黑黝黝的架子,满腹狐疑,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又悄悄爬了上来。他终是没忍住,信手挑了个木盒抬到地上,打开之后,取出里面的书册粗略翻看一遍,见写的都是些养蚕之道。他又换了个盒子翻了翻,发现是收录着各种茶品。他再换个盒子,这回又变成织染工艺了。卢清晓一头雾水,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将盒子一一复位,朝另一个架子走去。走到一半,清晓突然发现这架子两侧刻的东西不一样,外侧刻着卦象,里侧刻着字。身后的架子上刻的是百业,面前这个是铺席。
  他逐一查看那些箱子,见有金银铺,漆铺,茶舍,酒肆,书铺,邸店等等若干。他翻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突然停住了,那里面,浮头的册子里,收录着汴京城里香药铺的名录。他打开看了看,不会儿便看到,卢家香铺也名列其中,而且那边上细细的画了一条线,旁边注了两个小字:可用。
  清晓吞了吞口水,把木箱里所有的书卷悉数取出来,然后从十几本薄册中,找出一靛蓝皮的册子,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字:卢家香铺。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掌柜闪亮登场~


第64章 7 锦香藏素
  仲夏之际天长夜短,绫影紧赶慢赶,终是在破晓之前回到了布帛铺。他换了新衣,轻手轻脚的推开居所的屋门,绕过外厅进了内室,见帷幔半垂,床上的人睡得香甜,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他走到床边慢慢坐下,靠在床头,闭目整理着万千思绪。
  现如今,还有最紧要的几件事尚不明晰,一是幽兰操和紫桐吟里究竟隐了什么诗句,还有就是所谓宝山,到底所指何处,这些东西路钦良是必定不会知道的,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想到路钦良,绫影又觉得浑身发冷,渗出些虚汗,脑袋也隐隐作痛,他不由得裹紧了衣衫,然后抬手撑起头,揉着额角。
  睡在他身边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低声道:“云翳?你怎么了?”
  绫影一惊,忙转身向着清晓柔声道:“可是吵着你了…?”
  卢清晓抬眼看了看他,疑惑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脸上还这么些汗?”
  绫影努努嘴,缓缓道:“没事…只是又发了个噩梦…”他凝神望着清晓的面庞,伸手过去,想摸摸他。
  卢清晓猛然翻腕,挡开了眼前探过来的手。绫影心头一紧,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那人却未置一言。绫影突然感到有点委屈,但他看清晓那样子,也不敢再碰他,只好转回身子,蜷起了腿,抱住膝盖。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喃喃道:“我梦见自己站在奈何桥前…身上都是血…自地底探出无数只烧焦的手,扼着我的脚踝,扯着我的衣摆,将我向忘川河里拉…我惊恐万分,我拼命挣扎,只是一切皆是徒劳…我终让他们拖进冰冷的河中。河水一点一点的漫过我…那水…好冷…真的好冷…”
  这梦他不知做了多少回,却是第一次向旁人说起。十几年来,他每每被刺骨寒意惊醒,都再不能成眠。绫影把自己抱成一团,在闷热的夏夜,冷的整个人直哆嗦。
  卢清晓躺在旁边死死盯着他,彻底失了方寸。那靛蓝册子里记着的文字,如饱淬幽毒的银针,一字一句扎在他心上,刻出一双诡秘的眼,描出一抹阴诡的笑。可身边这人,又这般仿徨无助,瑟瑟发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绫影好像冷的不行了,他突然转向卢清晓,想扑到他怀里,可手刚伸出一半,就停了下来。他畏畏缩缩的看着卢清晓僵硬的面容,小声道:“清晓…你能…抱抱我么…”
  清晓沉默了半晌,游移不定,但最终还是慢慢伸出手,将他搂过来。绫影枕在他肩上,小心的把脸贴在他颈子上,然后把手搭在他衣襟上。卢清晓略作迟疑,仍是握住了绫影的手,突然发现,那纤长的手指,冰得慎人。绫影攥紧他衣襟,呢喃道:“幸好还有你…只要有你…我定能不畏严寒,踏破幽暗,盼得东曦既驾,守你一世…”他念着念着,被暖心的柔光笼罩了全身,挨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卢清晓抱着他,听他平稳的一呼一吸,自己却心如乱麻,锁紧了双眉。那写着卢家香铺的册子里,工工整整,事无巨细的记着他父亲卢植,母亲蒋氏,长兄慕辰的阅历,好恶等等等等,比他自己知道的还多。而且,在卢慕辰后面,他清清楚楚看到四个字:卢家清晓。卢清晓啪地将那册子合上,一股恶寒陡然腾升。早在南山上,他便觉得绫影怀中那小本中不应唯独缺了旋剑,但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如今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些名册里,莫名的恐惧和无边的猜忌再也压抑不住,瞬间爬满他的全身,他许久都缓不过来。等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清晓才鼓起勇气,再打开那卷书册。
  他翻到自己那页,咬牙读下去,见那册子上这样记着:卢清晓,卢植次子,祥符九年,寒月廿六生。自小体弱,五岁时,被送往南山丘岳处学艺强身。天圣二年随南山重剑出山剿匪,得旋剑名号。后得丘岳亲传两仪万象诀,执青锋剑,以两仪十六式傍身。此人聪敏好学,真诚直率,长于剑派之中,心思纯善,好恶分明。喜结友,及喧闹多趣诸事,憎不实,及虚与委蛇之人。亲南山掌门与六剑,疏家中双亲及手足。逢其父大寿,方会回京探望。欲识南山剑,此为不二人选。
  “欲识南山剑,此为不二人选…”卢清晓喃喃念了两遍,才缓缓的把那蓝皮册子合上,放回木盒之中,又将木盒推回原位。他直起腰来,暗自思忖到:“云翳…你…你这般知我懂我,莫不都是…预先算计好的…?”
  清晓猛的掐断了自己的思绪,他实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一抬头看着四周围的黑木架子,皆透着丝丝凉气,传出窃窃笑声,似乎都在讥笑着自己的愚蠢与天真,不觉冷汗已经渗透了背心。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惊慌失措的向门口逃去。他出了暗室,三步并两步的爬上台阶,回到流竹轩里面。关了暗门之后,又攀着梁子蹿出屋外。
  清晓一出门便看见院中红花绿萼影影绰绰,和暖的晚风拂过,飘来阵阵清香。恍惚之间,他突然失了方向。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诡秘幽谷,面前是闹中取静的温馨布店,他在流竹轩的门前傻傻站着,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时,自院外传来脚步声,他猜出应是绫影回来了,若是此时出去,多半要跟他撞个满怀。清晓暂时没有更好的主意,于是飞身而起回了卧房。
  他扯下外袍,垂了帷幔,躺在床上等了片刻,听屋门缓缓开合,接着便有一人轻手轻脚的溜了进来。卢清晓眯着眼睛,偷偷的看着绫影除了衣衫足履回到床上,却静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躺下,便开口与他说话。可他看到绫影伸过来的手,觉得心惊胆寒,想也不想便一掌拨开。但是后来绫影那受伤的样子和嘀嘀咕咕的话,搅的卢清晓更是糊涂。他死死盯着绫影,觉得自己真是一点也看不懂这人。他免为其难的将绫影搂在怀里,却觉得好似自苍白双鬓里传来的乌木香里,都隐着一丝血腥气。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绫影嘟囔的话他半个字也没听见,只是僵硬的让绫影枕在自己的肩上,揣着一怀心事,再不能眠。
  绫影依偎在清晓怀里踏踏实实的睡到天亮,他醒转过来,便看到身边的人清秀的面容,闭着的眼帘,觉得心里暖暖的。绫影坏坏一笑,略微支起身子,伸出舌尖去舔清晓的嘴唇。卢清晓本就是假寐,他觉出自唇间传来温润的触感,但是不敢醒来。绫影舔了一会儿,见这人还不醒,干脆覆唇上去吻他。他捧起清晓的脸,轻轻啃咬那柔软的双唇。卢清晓蹙起眉,低低的哼唧了一声,微微张开嘴。绫影借这个机会把舌头探进去,深深的吻他。
  清晓这心里头乱的一团糟。他又胆怯又愤懑,满腹狐疑,但又万分舍不得这唇间的浓情。绫影绵长的吻还在继续,他满心尽是这清澈的人儿,温柔的亲吻着他,只想让他看到最好的自己。卢清晓烦躁得不得了,他突然伸手按住绫影的后脖子,然后狠狠的回应他。他翻个身把绫影按倒,压在他身上粗暴的吻他,他扼住绫影的下颌,撕咬他的唇瓣,直到把绫影吻的实在喘不过气,侧头逃开。
  绫影推开卢清晓,咳了两声,责怪道:“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卢清晓盯他一会儿才说:“再不起来,胳膊要让你压折了。”
  绫影一愣,赶紧坐起来,拉过清晓的腕子,一脸歉疚的给他揉揉。卢清晓又躺了回去,把胳膊搭在他腿上,任他捏着。
  清晓歪着头看他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这铺子,开了多久了?”
  “五六年了吧。”绫影专心给他捏着胳膊,头也不抬的答道。
  卢清晓想了想,又问:“在墨黎谷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出来开布店?”
  绫影叹了口气,道:“墨黎谷再好,终是玄叔的家。我这么大个人,总窝在人家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所以早些年,我便带着青鸳搬了出来。不儿这小丫头死活不肯让我自己待着,我也拿她没辙,只好把他们都安顿在这了。”
  卢清晓假想了一下不儿缠着绫影,搞得绫影左右为难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收回胳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然后抱着枕头,侧头向绫影道:“怎么想到开个布店?”
  绫影往后挪挪身子,靠在床头上,慢言道:“绫家本就是贩布的,做起这行更熟路些。再说我也喜欢制衣裁布,若是没有这诸多愁事,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做个裁缝又有何不好…”他伸手过去摸摸清晓头,笑道:“只是不知我若就是个裁缝,还讨不讨卢大侠的欢心呐?”
  卢清晓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道:“说得你好像还是别的什么似的…”他见绫影没再答话,又道:“东京城这么大,干嘛非把铺子开在这?”
  绫影面色有些僵,他本想说那是因为离舵旧址就在这里,不过他想了想离舵这些年干的那些事,和箱子里存的书卷,还是转了说法,解释道:“本就是条繁华街道,又刚好有空店可盘,所以就开在这了。”
  卢清晓垂下眼,脑袋里只有四个字:胡说八道。他瞟了绫影一眼,感叹道:“开在这也挺好,不然怎么有机会识得我爹呢。”
  绫影侧过身子,轻轻抚摸着清晓的脸,柔声道:“是啊…不然怎么识得你呢…若没有你…”
  清晓等了半晌,不见绫影再往下说,于是也坐起来,盯着绫影严肃道:“若没有我怎样?”
  绫影深吸口气,微微向前探身,靠在清晓肩上,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卢清晓心里头有些着急,他又轻声问了一遍:“若没有我到底怎样?”
  绫影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道:“若没有你…我可能哪天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吧…”
  卢清晓心头钝痛,赶紧把绫影揽到怀里,怒道:“不许胡说!”
  绫影轻声又道:“还记得曹展宣吗?你去盯魏熙那日,他与我说,醉梦千般好,何故复醒来。我当时想人活的那么超然还有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如若此情难守,我愿长驻梦乡,再不醒来…”
  清晓心潮涌动,不觉红了眼眶。他紧紧搂着绫影,却更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卢清晓咽下心头乱绪,扶起绫影然后向他道:“我刚一回京,就径直来了铺子…还没回家…我想着今天回去看看爹娘和大哥,你一会儿若是得空,陪我去街上给他们买些东西吧?”
  绫影点点头应下来。二人略做梳洗,穿戴整齐之后,随便吃了些东西,便一起离了铺子。
  绫影带着卢清晓一路南行出了朱雀门,到了西大街。沿街两侧茶坊林立,铺席众多。绿荫浓夏,翠槐蝉鸣,两人没走多少路,倒是让暑气惹了一身微汗。绫影自路边小贩那买了些雪泡梅酒,慢慢饮着,解渴消暑。卢清晓跟着绫影走了这么一大圈儿,还是没闹明白他到底要去哪,中间问了几次,都只得到狡黠一笑。他终是让这暑气蒸的有些烦心,复又扯扯绫影的衣袖,问道:“我说云翳呐…我本是想着给爹爹送些简礼,哄他开心,你这究竟要把我带哪里去啊?”
  绫影一面应着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一面继续拖着他走。两人又行了不少路,拐到了蔡河边上一小店。那铺子门前挂着水晶帘,随风微摆,两侧的花架爬满蔷薇,走近一嗅,沁人心脾。绫影回头向清晓道:“到了,就是这。”
  清晓随他撩开门帘进去,发现这是一家小茶坊,里面没有客人,也无伙计祗应。绫影轻车熟路的带着卢清晓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窗下便是清流淙淙,拂去不少燥热。须臾功夫,一小娘子自后堂施然走了出来,她见到绫影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走到二人面前,慢声道:“先生可真是稀客呀,不知此次是想寻些什么?”
  绫影站起来向面前这娘子略施一礼,然后道:“欲寻薄礼,以敬泰山。想京城虽大,还得劳娘子,为云翳解忧。”
  那娘子听完,咯咯一乐,掩口道:“哎呦,早些年前去铺子说亲的媒人,差点将那门槛踏破,都不曾拂到先生的衣袖。如今却不知哪里的瑶池仙子,引得我们大掌柜动了凡心呀?”
  绫影轻轻一笑,并未答她,只道:“娘子这里,可有什么上好的茶器?”
  小娘子颔首道:“磁州白,建釉黑,汝窑青,钧窑艳。掌柜要什么?黛菊这里皆有。”
  绫影沉吟半晌,请她每样取一件悉数拿来挑选。那菊儿姑娘亦是爽快,点头应下之后,便回了内室。绫影坐回椅子上,侧头看看脸红的赛蔷薇的卢清晓,使尽浑身解数,才忍住了没笑翻场。卢清晓觉得自己脑袋烫的快要开锅,他见绫影坐回来,还一副憋笑的坏模样,狠狠的踹了这人一脚。
  绫影喊了两句疼,见他实在羞的厉害,就没再招他。等了一会儿,便见菊儿姑娘取一木托盘踏着细步前来。那盘子里小心置了六只茶盏,各色尽有,摆在一起,煞是好看。绫影接过托盘放到案几上,便听那小娘子一一介绍道:“这鹧鸪斑的建窑黑釉想必就不用我说了吧,先生虽不喜斗茶,却也应知茶色白,宜黑盏,赠人自用,皆是佳品。”
  绫影捏起那茶盏掂量一番,看这绀黑厚坯的斗笠小碗,总觉得喜欢不起来,遂又放了回去。旁边白釉黑彩的磁窑盏,倒是更别致一些,但是买回去送给卢植,还是有那么些怪。绫影眯起眸子,又开始琢磨起卢植的性情喜好,他捏过自己的衣袖,在指尖轻轻摩挲。坐在旁边的卢清晓看他这样子,心里头突然咯噔一下。他可不喜欢绫影这副沉思的模样,总让人觉得有些怕。绫影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指着托盘里的天青茶盏道:“可是汝窑青瓷?”
  黛菊嘻嘻一笑,说:“先生真是好眼力,那可是御家拣退之件,难得的很。我废了不少口舌,才将它带回来呢。”
  绫影托起那茶盏,见它触之细润,釉汁晶莹,釉底处微微带些粉色,通体均有细片,微微点点头,说就要这个了。菊儿姑娘痛快应下,然后将那些茶盏悉数收回去,留话说让他们稍候,便又回内室,去取锦盒。
  卢清晓看那娘子走了,回头向绫影道:“挑、挑好了?”
  绫影点点他的额头笑道:“是啊,一会儿让店家包好,你给卢公送去便是啦。”说完,他顿了顿,改口道:“哦不,是妇翁大人。”清晓抬腿又踹他一脚,怒道:“能不能有点正经!”绫影这回学聪明了,赶忙跳着躲开,然后笑盈盈的看着卢清晓。清晓迎上他那目光,心头又疼又暖,愣了片刻,侧开了头。
  不会儿,菊儿姑娘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她把盒子交给绫影,让他查验。绫影开都没开,只说娘子看过就好,然后将一茶白钱袋交给黛菊,便与她道了辞。两人出了茶坊,绫影将锦盒塞到清晓手里,嘱咐道:“收好了啊卢大侠,青瓷娇嫩,可别有闪失。”
  清晓忙小心翼翼的端好,然后道:“要多少银钱?我一会儿还你。”
  绫影看看他,又看看他腰上的青锋剑,略微算了算,然后道:“压上十柄青锋剑,换不来一只汝窑盏。你看着给吧。”
  卢清晓猛的停在了原地,傻傻的看着他。绫影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清晓也不理他,转身就往回跑。绫影赶紧跟上去拦住他,问道:“你干嘛去?”
  卢清晓急道:“买不起还回去还不行吗!”
  绫影拽住他,费了好大劲儿收住笑,才道:“骗你的啦!确是金贵,但也没那么邪乎,不过压上你的家当估计还是不够。你若是想还我,不如回去在青鸳那写个条子,给我当上十年教书先生,也就还上啦。”
  清晓侧头看他,疑惑的问道:“十年就够了?”绫影一怔,按下苦涩心事,拉起卢清晓接着往前走。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看向清晓,柔声道:“不够,还上一辈子也不够。”清晓白他一眼,轻轻一哼,死死的抱住那锦盒。
  他们沿着蔡河溜溜达达的往前走。卢清晓踌躇道:“该给娘亲,送些什么呢…”
  绫影向着不远处扬扬下巴,道:“卢夫人百般疼你,你送她什么她都开心。去前面首饰铺寻个翠玉福镯便好。”
  清晓想了想,道:“娘亲似乎不戴这些东西。”
  绫影道:“那是因为你回去的时候,她多是在和孙儿们玩耍,怕那玉石硌着孩子。”
  清晓觉得他这话有道理,便点点头。可他略作琢磨,又道:“也兴许,她不喜欢呢?”
  “她定是喜欢。”绫影想都不想便答:“卢夫人出身名门,娘家蒋氏原就做的玉石生意。她慧眼独具,辨石断玉也是个中好手。你虽不常在她身边,却也应晓得她钟爱这琼琳之物。所以你赠个墨色福镯孝敬与她,先不管镯子成色好坏,有心意在这里,她定会欢喜。”
  清晓勉强的努嘴笑笑,便不再接话。绫影这信手拈来的一席话,与流竹轩里书卷中记载的不相上下,卢清晓吞了吞口水,情绪莫名其妙的低落了下去。他跟着绫影进了首饰铺,心不在焉的在绫影的建议下随便挑了个镯子,然后就悻悻退了出来。临出门的时候,清晓突然想到什么,他捅了捅绫影,问道:“你腰上那块白玉去哪了?好似年后我便没再见过。”
  绫影顿了顿,支吾道:“奥…那玉玦啊…总戴在身上怕不小心丢了,所以收回铺子里了…”清晓扫他两眼,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俩人走了这么大半天,也置办齐了东西,绫影摸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于是绕回西大街上沿街瞭望,看到有家小馆在卖些杂羹,他便拉着卢清晓走了过去。清晓一怀乱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只是抱着锦盒随着绫影走着,不言不语。绫影把他带到小馆,要了些羹饼点心,然后开开心心的哼着小曲儿,等着伙计上菜。清晓正发着呆,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张大脸,猛的一惊,失手滑下了手中的锦盒。
  绫影赶忙探身过去,腕子一转,将那两个小盒接住,小心的端到桌上放好。他瞪了清晓一眼,责怪道:“都说了让你小心拿着,若真是打碎了,那可是暴殄天物。”
  卢清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头却觉得绫影的那动作快的有些出人意料。他突然出掌拍向绫影胸口,绫影左臂一曲,将他挡住。“你干嘛!?”他惊诧道。
  卢清晓忙收了掌力,拂了拂他的衣襟,道:“没有没有,我看好似有个蝇子,想把它赶走。”
  “莫名其妙…”绫影嘀咕一句,蹙眉看着他。刚好店小二将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绫影便取了竹筷慢慢吃东西,不再理他。
  卢清晓心里头却是更乱,绫影看上去羸羸弱弱的,他总觉得这人有功夫。清晓还依稀记得,去年夏天他在铺子里撞上绫影和青鸳吵架的情景,当时青鸳好似也说过什么今非昔比的话。清晓思量片刻,向绫影道:“我记得,不儿姑娘是有功夫的吧?你与她同在墨黎谷那么久,墨黎谷主没教你什么吗?”
  绫影埋头吃着东西,懒懒的答道:“不儿是少主,玄叔传她墨白诀自是应当。与我什么关系。”
  清晓挠挠头,又道:“你是长兄,为什么你不是少主?”
  “玄叔不喜欢我。”绫影答。卢清晓心说你这叫什么托辞,于是接着问:“去年我们出发去落梅寨之前,青鸳说你打不过不儿姑娘,又是什么意思啊?”
  绫影这回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抬头向清晓道:“我什么时候,也没能打得过不儿啊。青鸳那是情急失言,只是担心我罢了。”说完,他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回去非得把那多嘴的揍上一顿不成。
  卢清晓叹了口气,道:“你这一会儿气短一会儿晕血,走不了几里路,胳膊腿儿都能散了架,是挺让人放心不下…还好我一直跟着你…不然真觉得你有命去,没命回来…”
  绫影突然又探头到他面前,然后歪着脑袋笑着说:“那你就继续跟着我吧?不管我去哪,都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清晓心头一顿,忙把他推回去,盯他片刻,点了点头。绫影开怀一笑,继续吃东西。
  填饱肚子以后,卢清晓拍拍桌上的锦盒,向绫影道:“我一会儿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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