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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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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对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男子气得嘴直哆嗦，指着夏名臣问道：“就算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凭什么推我？”
夏名臣一把将季允拉过来搂住，掷地有声道：“谁说没关系的，你刚才是想打我们老板吧？他是我喜欢的人，你要打他，当然跟我有关系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季允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陈瑶和陆云都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俩，不知该说什么。
周围出现了一阵小骚动，有人拿出了手机开始拍起照；来，女生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他们，脸上犹带着泪痕。而男子脸上的表情则彻底扭曲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对季允和夏名臣的厌恶：“想不到你们居然是同性恋！呸！真不要脸！”
夏名臣神色陡然一寒：“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没偷没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你，威胁人家女孩子，才是真正的不要脸。今天有我在，你别想动她一根汗毛，赶快给我滚出去！”
男子虽然忿忿不平，但因为自己以一敌二，并不占优势，所以最后骂骂咧咧发泄了一通，就走了。
然而男子虽然走了，事情却并没有结束，现在全店的人注意力都在季允和夏名臣身上。季允假装没有注意到来自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从夏名臣身边走开，温声安抚好女生以后，一言不发地朝前台走去。
夏名臣连忙紧随其后，大家的目光也跟着他们移到前台，季允绕过前台，走进厨房，等夏名臣也走了进去以后，带上了门，把所有的视线都隔绝在了外面。
季允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名臣。刚才夏名臣在大庭广众告白以后，季允就是这个反应，当时夏名臣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的头脑清醒以后，自觉犯了大错，心里十分忐忑，忍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季哥，我——”
没等他说出什么，季允就打断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同性恋？”
夏名臣神情转为严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答道：“是。”
季允像是不认识了夏名臣一样，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同性恋？”
夏名臣再次回答道：“是。”
季允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名臣顿了一下，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季允见状，也不逼他，皱着眉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当初来应聘……”
夏名臣仿佛知道季允要问什么一样，猛然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不是的季哥，虽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同性恋，但我当初加入‘邂逅’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感到好奇，想要更多的了解你而已。我是在后来跟你相处的过程中才慢慢地喜欢上你的，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这段时间总是缠着你说话逗你开心，就是想要追你。我听说王征要回来了，怕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下定决心跟你告白，季哥，你可能会觉得这很突然，但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吗？”
这些话在夏名臣心里憋了很久，今天终于被他一鼓作气地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他满怀期待将目光投向季允。
只见季允张了张嘴，眼底有光华闪过，似乎很受触动的样子。可是很快，他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里的光华隐去，转为深沉，脸上飞快地闪过苦恼、不舍、纠结，最后全都化为坚定的决心。
夏名臣一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就生出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季允一脸坚决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夏名臣心里一沉，头部像是被人用重物狠狠地打了一下一样，昏沉沉的，他机械地往前迈了几步，欺身靠近季允，心里的不解满的几乎要溢了出来：“季哥，你为什么拒绝我？我哪里做的不好？”
季允目光复杂地看着夏名臣，没有回答他的话，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句话：“不行。”
夏名臣目光直视季允，十分想不通：“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
季允沉默了片刻，开口时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没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合适。”
说完他心一横，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却被夏名臣飞快地伸手给拽住了，被迫看向他，夏名臣脸色发白，神色里充满了惶恐，但仍然试图叫醒努力保持镇定：“季哥，不合适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季允看到他如此可怜的样子，心里顿时一窒，但他很快就硬起心肠，语调平板毫无感情道：“我不喜欢你，就是这个意思。”
夏名臣抓着季允手臂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季允皱眉看向夏名臣，却看到夏名臣突然冲他笑了：“季哥，你骗人，我看得出来，你对我分明是有感觉的，你到底是为什么拒绝我？”
季允道：“那只是你的错觉而已，我不喜欢你。”说完，他见夏名臣抓着自己的手纹丝不动，叹了口气：“你先松开我，冷静一下，我再跟你说我为什么拒绝你。”
夏名臣盯着季允看了半响，点头：“好。”说完他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冲季允耸了耸肩：“我一直都很冷静，你说吧。”
季允于是说：“我拒绝你，是因为你比我小太多了，我们两人不合适。”
夏名臣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诧异地看着季允：“这也能算理由？”
季允冷静地一点头：“算。”
夏名臣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烦躁地原地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看向季允：“这算什么理由？季哥，虽然我是比你小，但也没有比你小很多，顶多就差五岁而已。在现代社会，别说差五岁，就算差十岁也有人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季允道：“别人也许行，但是我绝对不行。我……之前曾经经历过一段很失败的感情，那段感情带给我的伤害很深，我用了好久才从那里面走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决定，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我宁愿不再拥有，也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夏名臣并没有反驳季允的话，反而诡异地沉默下来，陷入了沉思。季允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开始犹豫了，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我说你年轻，并不是真的觉得你比我小不好，而是你才刚要踏入社会，一切都还不能确定。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总有一天你会走上出柜和家里人抗争的道路，要是他们同意了，我们侥幸还可以在一起，要是他们不同意，你也许就会跟我提出分手，到时候，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又算什么？”
夏名臣抬头看向季允，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季允忽然又是自嘲一笑，垂下头：“更何况，就算你的父母亲戚都同意了，也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长，当初的激情没了，你就会开始嫌我老，嫌跟我在一起没有意思，到最后，我们还是会分开。”
夏名臣盯着季允头上的发旋，感觉自己有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嗓子里，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很快就转为坚定：“如果从一开始就想着两个人会分开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想谈恋爱了。”
季允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抬头看向夏名臣。
夏名臣两颊微鼓，有些赌气地说：“季哥，你太悲观了，除了分手的人以外，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在一起恩爱了一辈子呢，我们应该努力争取像他们一样才对。”
季允哑然，半响才想起反驳他：“可是我已经说过了吧，你太年轻——”
夏名臣打断他的话，十分认真地一字一顿道：“季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到底，你是认为现在的我给不了你安全感，所以不愿意答应我。不过没关系，我今天向你告白，本来就没指望你能立刻就答应，从今往后我会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让你知道，我虽然比你小，但却不是那种一遇到苦难就会放弃或者始乱终弃的人，我对你的感情是很认真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和我在一起的。”
夏名臣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打在季允心上，他的心狠狠一震，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夏名臣仍继续慷慨激昂地发表他的告白宣言：“季哥，我是从高中的时候知道我的性向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跟我父母说，但是其实我一直有这个打算，”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情，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样吧，我先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我的父母出柜，等他们接受以后再介绍你给他们认识，这样的话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我出柜的事怪到你的头上。”
季允愕然，猛地抬头看向他，失声问道：“你疯了吗？”
夏名臣却冲他无畏地笑了笑：“季哥，这就是我对你的诚意。”
季允的心狠狠一震，他连忙别过头去，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会让自己后悔的话。等他重新看向夏名臣时，又重新变得刀枪不入起来：“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不喜欢你，我劝你还是赶快放弃吧。”
夏名臣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季允依然这么铁石心肠，眉毛不禁一皱，神色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还有，”季允无视夏名臣不解的目光，硬邦邦地说道：“出柜这件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做，不要为了一时的痛快伤了你最亲的人的心，要知道，世上最无奈的是，就是没有后悔药卖。”
留下这句类似于劝告的话以后，季允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夏名臣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只见他们刚一露面，原本有些骚动的一楼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纷纷转头，目光像探灯一样射向他们，试图能从他们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对此季允早有预料，因此表现得十分坦然，只当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到吧台后面，坐下低头玩手机。而在他之后走出来的夏名臣则难言脸上的失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去干活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议论声再次悄悄地响了起来。两个一起来喝咖啡的姑娘悄悄咬着耳朵：“看样子他是告白失败了，好可怜。。。。。。。”“对呀，那个老板脸色也很差，他们该不会在里面吵了一架吧？”
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对情侣则小声地争论起季允的性向，女生坚持认为季允也喜欢男的，这个观点立刻就遭到男生的否定：“不可能！那个老板一定是直的，他现在心情这么不好，一定很后悔跟那个人扯上关系，”
陈瑶和陆云知道大家都在议论季允和夏名臣的关系，心里都很反感，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学着季允的样子，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继续手里的工作。
一天就在心思各异的几个人的沉默中结束了，到了下班的时候，季允锁上门，发现陈瑶和陆云居然还没有走，她们并排站在一起，看了看季允，又看了一眼夏名臣，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季允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季允一看到她们俩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转头对夏名臣说道：“这里没事了，你先走吧。”
夏名臣明显感觉到季允对他的态度变得比以前冷淡了许多，他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落和委屈，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跟大家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便离开了。
夏名臣走的时候，季允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看着对面的两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咱们去找一个地方坐吧！”
陈瑶和陆云闻言收回目光，忙摇了摇头：“不用了季哥，我们就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用不了多久时间。”
“那好吧，”季允注意到她们俩都有些紧张，于是便冲她们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受这个笑容鼓舞，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陈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哥，你是同性恋吗？”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季允点头，没有丝毫的隐瞒：“是。”
陈瑶和陆云又对视了一眼，因为已经有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心理建设，所以现在她们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并没有觉得很难接受。但是陈瑶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可是这件事我们之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很抱歉一直都瞒着你们。”季允正色道：“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提，所以就一直没有跟你们说。”
“那也不能连一句话都不告诉我们啊！”陈瑶一想到她跟季允认识三年，却一直连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不知道，就觉得无比心酸，忍不住控诉道：“季哥，我们可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啊，今天要不是名臣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我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怪不得之前我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你一直都找借口拒绝呢，原来是这个原因，我白浪费感情帮你拉煤了！”
季允低头，真心实意地反省道：“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的。”
陈瑶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闻言，她翻了个白眼，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这时，她突然注意到陆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沉默，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太震惊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陆云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冲陈瑶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其实我之前隐约猜到了季哥可能喜欢男人。”
陈瑶一呆，不禁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季允也抬头看向了她。
陆云道：“我不是看出来的，我只是知道顾哥有一个感情特别好的同性恋人，而顾哥和季哥又是好朋友，所以就想季哥会不会也是喜欢男的的。”
陈瑶吃惊地瞪大眼睛，诧异道：“顾哥也是同性恋？怎么没人告诉我？”
陆云面带歉意道：“我也是碰巧听见顾哥说漏嘴才知道的，我想这件事他可能不太愿意让更多人知道，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在短短的一天的时间里，陈瑶先后得知自己身边居然有两个人是同性恋，而且就只有她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这让她受到的冲击十分的大，以至于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对。正纠结着，就听到陆云安慰她道：“虽然我在顾哥的事情上瞒了你，但是关于名臣的性向我没有瞒你，在今天以前，我跟你一样都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
对了！还有夏名臣！陈瑶猛然想起来了另一个让她十分挂心的问题，顿时就从她那点小情绪中走了出来。她急急忙忙地问季允道：“季哥，名臣今天不是跟你告白了吗？你是怎么答复他的？为什么我看你们从厨房里出来以后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该不会你因为他当众告白的事说他了吧？”
虽然季允和夏名臣是同性恋的事让陈瑶很吃惊，但是吃惊过后，陈瑶并没有因此认为他们恶心或者产生反感，反而很快就接受了他们的性向，甚至还觉得季允和夏名臣很合拍，他们要是能在一起就好了。因此她问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单纯的好奇，更不如说她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所以才问的。
然而比起陈瑶的热情，季允反应就平淡的多。他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没什么，他不高兴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我跟他说我和他不可能，让他趁早放弃。”
陈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愣了一下，然后无措地看向陆云，陆云同样也很惊讶，忍不住问道：“季哥，我看名臣这个人还挺好的，你和他的关系又不错，就算你觉得他的告白很突然，也可以告诉他慢慢来，为什么这么快就拒绝他了？”
“没什么原因，我就是觉得跟他不合适。”说完这一句话后，季允就不说了。陈瑶和陆云等了很久，也迟迟没有等来第二句，这才明白过来，季允就打算给她们这样一个笼统的解释。
虽然已经知道了季允的性向，但是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插手他的私事，因此纵然陈瑶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也不宜问出口了。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季哥，名臣明天还来吗？”
季允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不知道，王征是周六才能回来，按理说，他也应该一直干到周六再走，不过如果他打算这几天就不来了也没关系。”
他话音一落，大家同时陷入了沉默。季允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凝重的两个人，突然冲她们笑了笑：“你们这么严肃干什么？他迟早就要离开我们店去工作的，早几天走晚几天走有什么区别？他不是已经跟你们说好了会回来看你们的吗？”
说完，季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陈瑶看了看陆云，然后说道：“那季哥，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季允笑着点头，叮嘱道：“到家以后别忘了微信告诉我一声，我好放心。”
季允回家以后，没有等到陈瑶和陆云的微信，却先收到了夏名臣发过来的信息，问他回家了没有。季允并没有回复夏名臣，而是盯着手机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自从上次他误接了顾远电话，意识到自己对夏名臣抱有好感以后，季允就一直陷入了一种进退维谷的状态。虽然顾远曾经无数次在他耳朵边念叨着让他找对象，而他为了堵住顾远的嘴，也说过自己并不排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当这段感情可能真的出现的时候，季允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慌了。他就像站在海岸上的游人一样，尽管大海看上去平风浪静，没有任何危险，甚至还很诱人，但是他却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始终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生怕在这蓝色的海平面下面，会潜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只要他一踏入它们的领地，就会被缠住拖下去，从此陷入黑暗溺水的噩梦里。
季允从未跟顾远说过他恐惧谈恋爱，顾远作为唯一一个对他全部的情感经历都知根知底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把郑有揪出来诅咒八百遍。可是那样除了泄愤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既然季允一直以来都在认认真真地生活着，为光明的未来奋斗着，那他为什么还要被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人打扰心情？
但是尽管那个人的名字可以不被提起，但是他带给季允的影响却一直都在，这让季允在今后面对爱情时没法不做到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甚至充满抗拒，于是夏名臣就不幸成了炮灰。
想到这里，季允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待机了的手机，重新回到微信页面，毫不犹豫地删除了跟夏名臣的聊天。随着他们的对话框从微信页面里消失，季允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被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影响着，季允直到睡觉的时候，心情都还很不好。然后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又回到了十八岁，还是一个身体瘦弱性格叛逆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文艺思想的少年。他是家中老大，上完高中没有考上大学就下来了，按常理来说，这时他就应该和村里其他的年轻小伙子一样出去找活干补贴家用。但是因为他从小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会生一场病，那次碰巧又生了一场大病，养了好久才痊愈，于是他的父母就没有让他出去打工，而是留在家里，帮着种地做饭看孩子，这相当于无形中放弃了一个家庭收入来源。然而季允却不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苦心，反而每天在家大吵大闹，非要像其他人一样也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季允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比季允还火爆倔强的中年男人，对于季允的无理取闹，他自然不会惯着，于是在那段时间，他们家里几乎每天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
论吵架，季允和他爸不相上下，甚至声音比他还高，语言还要更激烈一些。但是老头盛怒之下会动手打人，这个他没有办法反抗，只好梗着脖子冷笑着看着他，一副“有本事你打死我”的狂妄样子。虽然每一次他爸的拳头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就会被他妈或者季诺死死拦住，但是时间一长，季允不禁对这种家庭闹剧感到很不耐烦，觉得这个样子实在丢人。于是他改变了战略，开始用单方面的冷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从那以后，季允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了。他每天早上起来，一言不发地帮他妈做好饭，然后面无表情地跟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等吃完饭后，他会把季信换下来的尿布和其他衣服都洗了，接着打扫一遍卫生，等所有的活都干完以后，他就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往往游荡到很晚才回来。
季允经常会去一个叫后山的地方，后山是一座离他家很近的小山，并不高，风景却很好。不仅有丰富的花草树木，还有很多小动物。天气好的时候，找到一块空地躺下，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大片棉花糖般的白云，有时白云看上去离地面很近，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它们。季允喜欢躺在山坡上看天，因为看的时间一长，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就会变得平静，他就会忘记自己的烦恼，心情渐渐变得愉悦起来。现在能让季允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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