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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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后，他却舍不得走了，赵淑华他们同样也舍不得让季允离开，于是季允又将假期延长了十天，跟他们在一起过了元旦，后来考虑到顾远一个人照顾两个店实在辛苦，他身为店长总不回去也容易导致店员军心涣散，季允在向大家再三保证一定会尽快回家过年以后，便坐上了回X市的车。
　　季允决定要回来以后，顾远无疑是最高兴的人，他刚收到季允发来的短信，就立刻拨了电话过去，在电话里，他先用一分钟的时间问候了季允的家人，尤其是赵淑华的身体健康情况，在得知他们身体都很不错以后，他把剩下的十几分钟都用在了吐槽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多么累上。他的吐槽功力深厚，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不停，完全没有给季允插嘴的机会。季允所坐的那辆车刚出发没多久，走得还是一条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土路，季允一边承受着剧烈的颠簸，一边顾远的话源源不断地掺入他的耳里，他感觉自己仿佛同时受到了来自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攻击。不过好在他虽然在双重攻击下脸都快绿了，却也知道顾远为了他确实辛苦了不少，因此他一直忍耐着没有打断，直到顾远一口气说了太多终于不得不停下来换口气的时候，他才见缝插针地温声道：“这段时间确实麻烦你了，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
　　季允不说还好，一说顾远顿时就不干了：“一顿饭怎么行？最少也得五顿饭！”
　　“好好好！”季允失笑：“你说几顿就几顿，都依你。”
　　顾远这才满意，停下了吐槽：“这还差不多。”
　　季允回想起顾远刚才说他每一天在都两个店里来回跑的话，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其实你不必每天都跑到‘邂逅’去看一眼吧？你酒吧生意这么忙，‘邂逅’那边有名臣他们在，你只要偶尔过去一趟不就行了吗？”
　　顾远“哼”了一声：“夏名臣早就不去‘邂逅’了，自从你走以后，他就说家里有事需要处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你难道不知道吗？”
　　季允一愣，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道。他不禁说道：“怎么会？他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
　　顾远：“对啊。”
　　季允闻言陷入了沉默，他在家里的这段日子一直跟夏名臣保持着联络，有时是发短信，有时是发微信，但更多的时候是打电话——夏名臣每天都至少会给他打一个电话，腻歪的时候，甚至一天两到三个，但是不管他们是以什么方式联络，夏名臣都没有告诉季允最近他已经好久不去“邂逅”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季允心里弥漫开来。
　　季允上车的时候，给顾远和夏名臣都发了短信，等他结束了和顾远的通话以后，发现在十分钟之前，夏名臣发过来了一条短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在家里待几天的吗？”
　　季允盯着这短短的两行字看了好几遍，越看心里越不对劲，他略一思索，拨通了夏名臣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喂？季哥？”
　　“名臣，是我。”季允敏锐地注意到他跟之前有所不同的微妙态度，眉毛缓缓地皱了起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顾远说你已经好久没有去‘邂逅’了。”
　　“啊？”夏名臣大概是没有想到顾远会跟季允说这个，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慌张，他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舒了一口气：“你问这个呀，我现在不在X市，所以就没有去‘邂逅’。”
　　听到他的回答，季允眉毛皱的更紧了：“你不在X市，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名臣立刻报上一个地名，这是一个位于西边的城市，距离X市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然后他不等季允再问，就主动把一切事都和盘托出：“我有一个亲戚在那，他们家最近出了一点事，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他。”
　　季允呼吸一顿：“你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夏名臣：“就在你回家以后没两天，你在家照顾阿姨事情本来就多，我不想再让你分心。”
　　季允沉默片刻，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换了个问题：“你亲戚家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没什么大事，”也许是为了让季允放心，夏名臣故意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就是我姑家的一个弟弟青春期，正在上高二，月考没考好，害怕他妈念叨，就学别人离家出走，兜里揣了好大一笔钱，还拿走了身份证。他妈以为他坐火车去外地了，急得不得了，给我们所有人打了一圈的电话，问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光是听夏名臣的描述，季允仿佛都能体会到孩子他妈当时焦急的心情，忍不住问道：“那孩子现在找到了吗？”
　　夏名臣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笑意：“早就找到了，这败家孩子哪也没去，就在他家小区对面的网吧里包宿打游戏，他妈‘灯下黑’，什么地方都找了，唯独没想到他会去那里。”
　　季允不由叹息：“居然躲在那里，他胆子真够大的。”
　　“胆子再大也没用，”夏名臣幸灾乐祸道：“回去以后他被我姑和我姑父好一顿揍，听说连楼下都听到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事都成了他们小区的笑谈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没事就好。”季允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一个疑惑悄悄在心里冒了头：既然孩子已经找到了，那夏名臣还去那里干什么？
　　夏名臣仿佛知道季允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样，不等季允问，他就主动说道：“出了这档子事以后，我姑认为我弟之所以离家出走，正是因为他学习不好的缘故。所以就让我过来辅导他学习，顺便监督他，防止他再产生离家出走的想法，于是我就过去了。”
　　季允：“你要在你姑家待多久？”
　　夏名臣：“这个不好说，可能要等到快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季允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问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吗？”
　　夏名臣以为季允是舍不得这么久都见不到他，于是故意用有些暧昧的语气开玩笑道：“季哥，虽然我现在在外地，但是我们每天依旧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你别太想我，我一定争取能尽量早点回来跟你过二人世界。”
　　除了最开始的意外慌张以外，夏名臣此刻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跟往常别无二致，既亲密又自然，然而季允心里却还是感到很不踏实。
　　刚才夏名臣给出的解释，虽然季允表面上并没有提出异议，但实际上他却完全没有相信。他人在老家的时候，每天至少会跟夏名臣通话半小时以上，在电话里，他会把这一天发生过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都讲给夏名臣听，夏名臣也会把他遇到的事告诉季允，无论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对方的思念和感情。然而细致到会把他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告诉季允的夏名臣，却唯独向他隐瞒了他离开X市去亲戚家的事，这是季允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的。在他看来，去亲戚家辅导孩子学习根本不是会让他分心的事，夏名臣却以这个为借口故意不告诉他，这个举动本身就很可疑。再加上夏名臣刚才遮遮掩掩的态度、在要挂断电话时他不自觉松的那口气，让季允更加确定，夏名臣是有事瞒着他的。
　　放下电话以后，季允开始细细回想这段时间以来跟夏名臣通话的全过程，试图从中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却没有任何收获，除了有几天夏名臣的声音莫名地听起来很虚弱以外，剩下的日子里，他都一直好好地在电话里扮演着一个完美情人的角色。然而越是这样，季允的心情越是不能平静——他和夏名臣还没有来得及变得有多么亲密，中间就先有了一个秘密，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没办法不觉得郁闷。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季允的郁闷一直持续到他回到X市以后，他把东西放到他的家里，然后便直接去了“邂逅”。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邂逅”一楼的入座率差不多有四成，这对于一个非周末的下午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好的成绩了。季允脸上带着微笑，走到门前，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缺没有急着把门拉开，而是开始在脑海中想象陈瑶他们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反应，那一定非常的有趣。离开这么久，季允很想念他的店员们，他相信他们也一定很想念自己，所以才故意没有把自己要回来的事告诉他们，为的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怀着期待的心情，季允跃跃欲试地刚想用力拉开门，不料们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陈瑶伸出一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季允：“季哥，你不进来，在外面站在干什么呢？”
　　季允：……
　　直到季允被陈瑶拽进屋子里看到其他两个人，在听完他们的解释以后才终于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来顾远在知道季允要回来以后，就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云。所以他们早就知道季允要回来了，这一天都一直在店里等季允回来。刚才季允路过玻璃窗的时候，眼尖的陆云一下子就瞥见了他，他们本以为季允会直接进来，没想到却发现他却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知在做什么，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瑶就忍不住跑过去问了。
　　解释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陈瑶并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季哥，你刚才在门口这么长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呢？”
　　陈瑶的问题也正是陆云和王征想问的，于是他们齐刷刷地扭头盯向季允。季允尴尬得额头上瞬间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已经将顾远这个大嘴巴给来回骂了十几遍。
　　陈瑶软磨硬泡，却始终没有从季允嘴里问出什么，终于失去了兴趣，不再问了。季允在庆幸的同时，欣慰地发现，虽然惊喜没有成功，但是大家脸上的高兴是实实在在骗不了人的，他不禁很受感动。
　　为了庆祝季允回归，这一天“邂逅”提前一个小时关门，四人组决定一起去吃顿火锅。自从“邂逅”开业以来，先是王征缺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等王征回来以后，季允又走了，所以尽管“邂逅”已经开了快一个学期，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全员齐整地吃饭，意义更加非凡。在点完肉和菜以后，陆云从菜单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其他三人，征询意见：“我们要不喝点啤酒吧？”
　　不等其他人表态，陈瑶就率先拍起了桌子：“当然要喝，先点四瓶，不够再要！”
　　见女生都这么说了，其他两个男生更是没有意见，于是便点了四瓶啤酒。陈瑶正往杯子里面倒酒，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抬头问道：“对了季哥，我们好久都没有见到名臣了，要不你把他也叫过来吃火锅吧！”
　　季允伸出去要拿啤酒瓶的手一滞，他脸上表情不变，轻描淡写道：“他出远门了，不在X市。”
　　陈瑶恍然大悟：“我说他最近怎么都不来了呢，原来是出门了。”她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真可惜他不能来，不然的话我们五个人就更热闹了。”
　　季允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喝了一口酒。
　　陆云目光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其实我们一会也能五个人。”
　　“啊？”陈瑶转头看她，一脸茫然。
　　陆云没有说话，而是朝季允背后的方向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陈瑶往那里看。满怀心事的季允既没有听到陆云的话，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刚心不在焉地放下杯子，一个巴掌携着劲风呼啸而来，重重地落在他的后背上，这一掌力量之大，季允险些把喝下的酒吐出来。饶是季允脾气挺好的，也架不住被人这么打，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站起来回头怒视从背后袭击他的人，却在看清那个人是谁以后，气焰顿时短了三分。
　　季允干咳一声，努力想保持住之前气势，然而却有点底气不足：“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刚才为什么打我？”
　　顾远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我帮你看了一个月的店，结果到头来你们在这里吃火锅却不叫我？过河拆桥也没你这么快的！”
　　季允隐约已经猜到了顾远是为了这个来兴师问罪的，他其实在下班之前还想着要叫顾远跟他们一起来吃，结果后来忙别的事就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被顾远当众诘问，季允心虚不已，只好给了一个十分牵强的解释：“我这不是怕你酒吧的工作太忙脱不开身吗？”
　　顾远翻了个白眼：“这些都是借口，你又没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很忙？”
　　顾远说的是实话，季允听了无言以对。
　　顾远拉开季允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还好我刚才去‘邂逅’发现你们都不在以后就马上在微信上问了小云一声，不然就彻底错过这顿饭了。”他盯着正在锅里翻滚的羊肉和牛肉咽了一下口水，搓了搓手，扬声道：“服务员！再拿一双筷子！”
　　季允闻言将目光投向陆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在选座位的时候陆云为什么坚持要六人桌而不是四人桌了。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王征他们早已将顾远看作“邂逅”的一员，因此对他的加入十分欢迎，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变得热烈起来，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吃肉，酒很快就不够喝了，于是又要了五瓶，到最后，所有人都喝的有点多了。
　　季允结完账后，现在火锅店门口送完王征他们几个打车回家，然后看向身边的顾远：“你是自己打车回去还是让你家那位过来接你？”
　　“当然是让他过来接我，”顾远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同时还顺带着向季允炫耀了一把：“男朋友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不然我还要他干什么？”
　　季允打趣道：“你可千万别让他听见这句话，不然他一定立刻把你从车上踹下去。”
　　顾远眯起眼睛，“哼”了一声：“他才舍不得呢。”
　　见顾远秀起恩爱来没完没了，季允不禁联想到他和夏名臣的事，两厢对比之下，他的心里涌起淡淡的心酸，于是不再吱声了。
　　然而虽然他没有说话，顾远却没有放过他，他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一样，话锋一转：“对了，你问夏名臣了没有？他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来‘邂逅’？还有，他今天怎么也没到？”
　　季允：“他去亲戚家了，最近这段时间都没在X市。”
　　顾远撇了撇嘴：“什么亲戚家去这么久？现在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还没有放假呢，他该不会是在骗你吧？”
　　顾远说者无心，季允听者却有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把今天跟夏名臣的通话内容以及他的怀疑告诉了顾远。
　　顾远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居然引出了这么惊人的内情，当下酒就惊醒了一半，虽然他承认季允的怀疑确实存在几分道理，但是却不忍心让情路坎坷的季允再次受到伤害，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话往回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夏名臣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怎么会骗你？”
　　也就是在顾远面前，季允没有任何隐瞒，变成了最真实的自己，他叹了口气，看起来仍然深受困扰：“我也觉得他不可能骗我，可是这事也太奇怪了不是吗？他去亲戚家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远：“家家有本难念经，说不定他真的是去辅导他弟学习，结果忘记告诉你了，你等他回来后再好好跟他聊一聊也许误会就解开了。”
　　季允看上去仍有些耿耿于怀，叹了口气：“但愿吧。”
　　李沛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季允婉拒了顾远要送他一段的好意，坚持要步行回去醒醒酒，顾远见状也不再坚持。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正要钻进去，突然听到身后季允轻轻问了一句：“顾远，你说，夏名臣不会跟曲和一样吧？”
　　顾远身子一震，上车的动作不由停住了。季允这句话别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是顾远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季允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感到不安了。他回头走到季允面前，突然一把搂住了他，在他耳边说：“季允，你可比夏名臣大，夏名臣为了追你坚持这么久都没有放弃，你对他能不能也有点信心？”
　　顾远的话一下子让季允回想起夏名臣为他所做过的一切，一股力量缓缓地注入他的心脏，等顾远松开他时，季允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还为自己居然怀疑夏名臣而感到羞愧，他搓了搓脸：“你说的对，我不应该不相信名臣，是我错了。”
　　顾远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季允也冲他感激一笑：“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跟顾远李沛告别以后，季允回到了家。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等到身上的凉气都没了以后，他给夏名臣打了个电话。
　　“喂，季哥？”跟白天一样，夏名臣接到电话时依旧很意外。
　　然而季允的心情却已经跟那个时候截然不同了，他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也许是自持自己年纪比夏名臣大，季允很少会跟夏名臣说类似“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话，一般只有在夏名臣的软磨硬泡之下，他才会勉强说一句，事后还会一个人不好意思很久。像这种刚打电话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你了”更是第一次，夏名臣瞬间的反应是觉得很惊喜，然而惊喜过后，他又有些不放心：“季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跟我说这句话？”
　　季允失笑：“你想太多了，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跟你说了？”
　　夏名臣一听季允说没事，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顺杆往上爬道：“谁叫你平时都不跟我说这些话的，季哥，你以后多跟我说一说，我就会习惯了。”
　　“你想的美，”季允的脸上挂着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微笑，换了一个话题：“你生日快到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夏名臣更加惊喜：“季哥你记得我的生日？”
　　“当然记得，”季允不假思索地说出那个日期：“你的生日是1月15日，摩羯座，对吧？”
　　“对，”夏名臣“嘿嘿”笑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甜蜜：“季哥你随便买吧，你送我什么我都乐意。”
　　季允问：“你就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夏名臣思索两秒，放弃：“你现在突然问我我根本就想不到需要什么，再说了，哪有问人家需要什么生日礼物的？这不就没惊喜了吗？”
　　“好吧，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就看着买了。”其实季允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有一次夏名臣在跟他聊天时无意间提起过他很喜欢一款限量版的球鞋，价格不算太高，也要好几千，他打算工作以后发工资再买。季允在网上搜过这双球鞋，已经记住了它的样子，他打算就买下这双球鞋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夏名臣。
　　那个系列的球鞋一共有两种颜色可以选择，正当季允思考究竟是该给夏名臣买经典的黑色款还是活力的蓝色款时，夏名臣有些迟疑的声音拽回了他的思绪：“季哥，我生日那天可能还是回不了X市。”
　　季允呆了一下，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他立刻说道：“没关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给你。”
　　夏名臣听了不再担心，眉开眼笑道：“谢谢季哥，我一定争取早点回来！”
　　季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嗯，我等着你。”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允依旧每天跟夏名臣用电话微信传情，与他之前在老家时无异，转眼二十天过去了——
　　这天，顾远家附近的一家共有三层楼的超市打折大酬宾，很多日用品的价格都低的凶残。顾远趁中午把季允叫了出来跟他一起扫货。他们刚走完一楼，购物车里四分之三的空间就被占满了。季允低头在购物车里翻捡了一会，找出了十盒牙膏，不禁十分无语：“这么多牙膏你用的完吗？”
　　顾远转头冲他一笑，故意露出八颗明晃的白牙，十分大方道：“我五盒，你五盒。”
　　“谢谢，”季允拿出三盒想要放回原来的货架上：“我拿两盒就够了，多了也用不完。”
　　顾远见状连忙拦他：“喂！你看清楚这个牙膏价格，比平时便宜一半多，你不趁机多买点简直就是傻！”
　　季允翻了个白眼，一抬手，轻轻松松地躲过顾远的攻击：“等你用不完不得不把谢谢过期了的牙膏扔掉时那才叫傻！”
　　他们正争论着，突然听到与他们一个货架之隔的另一边传来了相似的对话：
　　一个女孩有些着急的声音：“哎哎哎，这些牙膏我刚拿下来你怎么又放回去了？”
　　另外一个低沉的男生响起：“牙膏买几个够用就行了，不用买这么多，万一用不完不就浪费了吗？”
　　引起季允他们注意的并不是谈话，而是那个男生熟悉的嗓音，季允身子一震，丢下牙膏，快步向货架另一边走去。顾远慢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购物车都顾不上推了，连忙紧随其后。
　　季允绕到货架那边，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以后，顿时像是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呆在原地。
　　只见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那对青年男女，他们此刻正将头凑在一起认真地查看牙膏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姿势十分亲密。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属于那种在茫茫人海中也能被人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