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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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科学啊！”
　　夏名臣笑着反驳道：“这有什么不科学的，我周围好多同学都还是单身狗呢！有对象的人才是少数。”
　　季允心里更意外了：“你们大学的男女比例已经不平衡到这个程度了？”
　　夏名臣解释说：“这跟男女比例没有关系，我们院虽然男生多女生少，但是其他院像是外语学院艺术学院教育学院女生都特别的多，他们之所以找不到对象，主要是因为标准太高了，没有合适的。”
　　季允不解：“他们这么挑干什么？”
　　夏名臣纠正他：“季哥，你理解错了，不是他们挑别人，是别人挑他们，他们都是被挑剩下的。”
　　季允顿时一阵无语，觉得他们很可怜。这时夏名臣已经剥好了一颗鹌鹑蛋，正拿在手里，季允以为夏名臣这是给他剥的，于是便很自然地伸手去接，不料夏名臣突然一抬手，直接将鹌鹑蛋送到自己嘴里，大口嚼了几下便囫囵咽了下去。
　　季允的眼皮重重一跳。
　　由于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太长，所以鹌鹑蛋已经有点凉了。夏名臣一边吃一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这时他突然瞥见季允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以及他脸上略微古怪的表情，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懊恼的神色：“啊！季哥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不小心就把给你的鹌鹑蛋给吃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再剥一颗。”说着，夏名臣拿起另外一颗鹌鹑蛋，几下剥完了皮，放进季允的碗里，然后冲他讨好一笑。
　　季允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那颗鹌鹑蛋，刚开始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但是过了几秒，他就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名臣一直在悄悄注意着季允的反应，见季允笑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鹌鹑蛋以后，他们继续吃别的东西，气氛一直都十分融洽。吃完饭后，他们一起走出店里，夏名臣懒懒地拍了一下肚子，感慨道：“这家店可真实惠，一个锅里有这么多东西，我都吃撑着了。”
　　季允也有点撑了，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时间还很早，要不我们到附近走一走，消消食？”
　　“好啊！”夏名臣二话不说就满口答应，然而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季哥，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马上回去做，不能跟你一起去散步了。”
　　听说夏名臣有事，季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他道：“没关系，事情要紧，你赶紧回去吧。”
　　两个人在店门口告别。季允在外面转悠了一会，抽了两根烟，然后步行回家，夏名臣则向宿舍走去。刚开始夏名臣走路还不紧不慢的，然而随着他走进北门、确定季允不会再看到他以后，他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到最后，夏名臣简直是一溜小跑回到了宿舍。他打开宿舍的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同时手飞快地打开电脑，点开当初被他存在桌面上的那若干个教做咖啡的视频，开始认真地学习起来。


第16章　第十六章
　　季允并不知道在分开之后，夏名臣恶补了一晚上的视频，他这天回到家以后睡得很早，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头脑也清晰了许多。他用电饭煲做了半锅小米粥，又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回来，吃完以后，将锅和碗洗干净，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了一下走出家门。
　　在去“邂逅”的路上，季允碰巧遇见了陆云和陈瑶。三个人一起来到店里，过了一会，夏名臣也从学校里赶了过来。季允见夏名臣神色倦怠，才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不停地打哈欠，就猜到他昨天晚上一定是熬了夜。他刚要开口询问夏名臣他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结果这时却突然走进来一波学生。季允见事情不凑巧，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转而去招呼客人。
　　除了学生以外，昨天跟夏名臣取笔录的民警也来了。他们告诉季允，由于季允的伤并不严重，年轻男子的行为构不成犯罪，所以他们只能将他行政拘留，并让他赔偿季允的医药费。对于这个结果，夏名臣和陈瑶陆云她们都很不满意，但是这毕竟是法律规定，他们也没有办法。反倒是季允看得开些，劝他们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因为年轻男子过来捣乱，店里现在也不会来这么多人。
　　事实证明，季允说的是对的。因为年轻男子一事，BBS负责人迫于压力，把那个污蔑“邂逅”的帖子删掉并另开了一个帖子道歉，这个举动在论坛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邂逅”的名誉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得到了恢复，与此同时，夏名臣那个假装路人甲发的帖子也促使去大家重新认识这个他们只是听过却从未亲自去过的小店，这天“邂逅”一共迎来了数十名学生，数量远比之前一周来的还多。面对纷至沓来的点单，夏名臣自告奋勇要由他来做咖啡，见他兴致高涨，季允于是便没有拒绝他，而是站在一旁协助。
　　让季允意外的是，虽然夏名臣昨天说他差不多已经忘了怎么做咖啡了，但是他今天的表现却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糟糕。季允发现，前台上做咖啡的各种工具夏名臣都认识，一些比较流行的咖啡做法他也有些印象。每当做咖啡出现卡壳的地方，夏名臣总会停下来，微微抬起头，眼睛不停的转动，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飞快地回忆着什么似的。往往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想起正确做法，如果这样还是不行，季允只需要提醒一两句，夏名臣就会茅塞顿开，带着一脸了然重新投入到做咖啡的过程中，虽然他的动作还不是很熟练，但是已经远远比季允预期的要好很多。
　　季允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了一丝奇怪，因为按照夏名臣的说法，他是假期在表姐的店里打工的时候学的做咖啡，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的记忆不该这么清晰，更何况他回忆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季允左思右想，这恐怕只有一个解释，再结合夏名臣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想到夏名臣因为自己的几句玩笑之言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甚至不惜熬夜学习只为能表现得好一点，季允心里五味杂陈，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些话，另然而一方面，看到夏名臣认真的样子，他的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往上扬了扬。
　　时光飞逝，转眼一周多的时间过去了。随着“邂逅”生意步入正轨，店里一扫之前门前冷落的凄凉景象，客人与日俱增。季允他们的工作量也随之增加了许多，那种一天都坐在店里玩手机的日子再也不复返，现在的他们虽然称不上累，但也绝对没有闲着，往往从一上班开始就有无数件大事小事等着要做，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以后，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该下班的时候了。
　　在这期间，季允又去医院换了一次药，他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有一部分结痂了。由于天气比较热，医生没有用非常厚的纱布将他的伤口严密地包扎起来，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轻巧透气的纱布不紧不松地在他手上缠了几圈。这样既可以避免伤口碰到水感染，季允的活动也能更方便一些。医生告诉季允，等再换一次药，伤口差不多全结痂了，他就可以把纱布拿下去了。
　　季允将医生的话转述给了夏名臣，夏名臣听了以后十分高兴。然而他却依旧包揽了做咖啡的全部工作，坚决不让季允插手。季允想到夏名臣来店里本来就是要当咖啡师的，于是便随他去了，只有当夏名臣碰到无法解决的困难的时候，季允才过来指导他几句。
　　这一天，从一大早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不见一丝阳光，无数不成形的碎云乌压压地挤在天上，空气中多了几分蓄势待发的紧绷味道，仿佛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上午九点，夏名臣走进“邂逅”，和季允陈瑶陆云他们打完招呼，开始工作。到了十点多左右，只听外面一声闷闷的雷响，仿佛舞台剧拉开序幕前的提醒，接着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而下，天地瞬间变得一片模糊。
　　早在打雷的时候，夏名臣他们就飞快地把大门以及楼上楼下的窗户都关上了，等真正下雨的时候，一滴雨水都没有飞进来，我，全被挡在了门外。雨天不宜出行，店里只有四五位客人，各自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看到外面下雨也不着急，似乎是打算等雨停以后再离开这里。陈瑶和陆云对视一眼，这几天她们两个一个忙着端送咖啡兼收拾桌子，另一个则在厨房里做糕点，像是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现在乍一闲下来，反倒有些不适应。陆云扫了一眼展示柜，里面还剩了很多前天以及昨天剩下来的糕点，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全都卖出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气势十分惊人，窗外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混沌一片。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势渐缓，风也没刚才这么大了，阳光从乌云中缝隙中漏了出来，窗户玻璃上出现几块金黄的区域。季允原本正端立在前台后面算账，见雨要停了，他拿起一把伞向门口走去。
　　夏名臣叫住了他：“季哥，你干什么去？”
　　季允回头看他：“我出去一趟，汇个钱。”
　　夏名臣的视线越过他，投向门外，旋即一脸不赞同地摇头：“季哥，现在外面还在下雨，路不好走，你等雨停了以后再去吧。”
　　“不用，”季允边说边撑开伞：“我汇钱的地方就在你们学校里面，离这里很近，我很快就就能回来。一会雨停了，客人一多，我就走不开了。”说完，他就推开门出去了。
　　在滴答淅沥的细雨中，季允不紧不慢地走进北门，然后收起伞走进一家银行，来到自动存取款机面前。他将□□插入自动存款机里，先查询了一遍自己卡里的钱，然后轻车熟路地输入另外一个□□号，转了一万块钱过去。操作完以后，季允将卡收了起来，然后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选择“爸”，像过去一样写了一条短信：“爸，钱我已经打过去了，你有时间别忘了去取。平时你和妈照顾好身体，要是需要钱的话就跟我说。”
　　短信发送出去以后，季允将手机揣回兜里，刚要离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季允心里疑惑这个时候会有谁给他打电话，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顿时心里狠狠一颤。
　　自从季允七年前背井离乡和郑丰来到X市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接到从家里来的电话。然而在这一刻，季允心里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几乎是瞬间，父亲暴怒的面孔、母亲通红的双眼便已浮现在他的面前，尽管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当年他们责骂自己的话语似乎仍然在耳边回响。无边的恐惧和羞愧争先恐后地从季允全身上下的毛孔中冒了出来，他浑身颤抖，本能地想要挂断电话。但是当他把手指伸出来即将按下去时，又开始犹豫了——这些年来不管他是向家里汇钱还是逢年过节发送祝福短信，他爸从来没有过任何回应。季允一直知道，以他爸的脾气，自己做错了这么大的事，恐怕永远都不会得到他的原谅了。既然如此，那这通电话就来得十分蹊跷，莫非。。。是里出什么事了？
　　季允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手指在“挂断”上面停留了好几秒，最后咬了咬牙，点下了旁边“接通”，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电话的另一端并没有人说话，但是却能听见人轻微的呼吸声。季允的喉结不安地动了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轻轻地突出一个音节，声音嘶哑的像是许久都没有说话了一样：“喂，爸？”
　　那边的呼吸声骤然加重了几分，接着季允听到了一个充满不确定的少年声音响起：“哥？”
　　季允听到那人管自己叫哥，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电话的另一边是他的弟弟季诺，季允记得，在七年前，季诺还是一个成天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小豆丁形象，现在乍一听到这个处于变声时期的少年音，季允油然而生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不由脱口而出：“小诺？怎么是你？爸呢？”
　　季诺道：“爸下地里去了，他没带手机。”
　　“哦。”听到季诺的回答，季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失望，为了不让季诺听出来，他转移话题道：“那妈呢？”
　　季诺道：“大舅家里有点事，妈过去帮忙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小信两个人。”
　　“你今天不上学？”
　　“上学，不过今天家里没人，我担心小信一个人没饭吃，所以就回来给她做个午饭，她现在正吃着呢。”
　　季允沉默了一阵，然后问：“小信今年也不小了，应该已经上学了吧？”
　　季诺答道：“正在上一年级，那丫头淘得很，天天哭着喊着不想上学，每天从学校回来刚放下书包就不见人影，不玩到天黑不回来，经常弄得浑身上下全是泥，偏偏爸和妈惯着她，不管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说她，要是我的话，早就上手打她了。”
　　季允被季诺的话逗得忍不住一笑，然后问道：“爸妈身体还好吧？”
　　季诺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爸身体一直很硬朗，倒是妈，最近总是说腰疼，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季允一听着急道：“那赶快带妈去医院看看啊。”
　　季诺道：“去了，是在县里的医院，不过没看出什么，妈怕花钱，就一直说自己没事没事的，爸说等忙完地里的事以后，就再领着妈去医院好好查一查。”
　　季允还是不放心，叮嘱道：“病要尽快看，别怕花钱，没钱的话就跟我说，我再给你们汇过去。”
　　季诺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哥，我看到你打钱的短信了，你现在身上的钱还够花吗？”
　　季允道：“够花，这个你不用担心。”
　　季诺又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来了一句：“哥，我已经考上高中了，现在正在上高一。”
　　“这么快？”季允一瞬间有些恍惚，不过他很快就说道：“高中学业紧，你好好学习，要是缺什么东西就跟哥说。”
　　“哥，”季诺没有说自己缺什么，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都七年没有见过你了，小信甚至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季诺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扎在了季允的心上，他一言不发地握紧手机，眼眶微红，掩饰性地转身看向外面的雨幕，良久才茫然地低声说：“我不知道。”
　　季诺顿时激动起来，只听他急促道：“哥，你别不知道啊，我很想你，妈也很想你，她经常在我和小信面前提起你，你快点回来吧。”
　　季允心里一酸：“我。。。。。。”
　　季诺仿佛知道季允的担忧一般，飞快地截住他的话头说道：“你是不是怕爸他还在生你的气？哥，爸这几年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同样也很想你。”说到这里，季诺似乎顿了一下，接着才略带别扭地继续道：“就算你真的喜欢男的，非要和那个叫郑丰的人在一起也没关系，爸妈不会再反对你了。”
　　季允苦笑：“我没有在置气，我只是。。。。”说到这里，季允猛地卡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解释。这一刻，像有千言万语迫不及待地要冲出他的喉咙，但是冥冥中却又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着不让他们出来。季允感觉自己的整个内心都被羞愧悔恨给占满了，他挣扎了半响，最后只发出一声长叹，心里无比酸涩。
　　要怎么说出口呢？说他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男的才不敢回去的，当初为了郑丰，他和爸妈大吵一架，任性地离家出走，本以为可以通过他和郑丰的努力让爸妈对我们的感情有所改观，不料他们刚来到X市不到一年，还没站稳脚跟，郑丰就和一个女孩结婚了，他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正好证实了爸当初说他和郑丰的感情注定不会长久的判断。他从七年前喜欢上郑丰开始，做错了这么多事，伤透了爸妈的心，现在怎么还敢有脸回去？
　　见季允不愿意说，季信沉默了一会，然后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季允对季信的这种体贴十分感激，连忙振作精神，将这几年家里的情况都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不管季允问什么，季诺都有问必答，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情绪，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唤醒季允心里对家人的亲情，从而实现让他回家的目的。直到季诺要去上学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在道别之前，季诺不放心，再次叮嘱了季允一遍：“哥，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千万要记得回家一趟。”
　　“知道了。”季允不想让季诺失望，只好暂时先答应了他：“不过我前不久刚开了一家咖啡店，最近都比较忙，可能回不了家。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听到季允这么说，季诺先是觉得很失望，但是一想到季允已经答应要回来了，于是他又高兴起来：“那哥，既然你现在不能回来，我没事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季允这次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可以了，不管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都一定会接的。”
　　得到了季允的保证以后，季诺喜滋滋地带着季信去上学了。季允挂断电话，却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季诺已经上高中了，在他的记忆中，他还一直是一个不大点的孩子，没想到一转眼都已经快成人了，更别提季信，季允只在她尚在襁褓时见过她，对于季诺嘴里说的那个假小子，他唯一的感受就是陌生。
　　他离开家已经七年了，七年的时间看似不长，却足以让他的至亲之人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对于这种变化，季允却像个一个局外人一样，不能参与其中。若不是今天接到这通电话，季允恐怕要直到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与家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这么远了。
　　想到这里，季允感到一阵心灰意冷，他突然很不想再回到“邂逅”，既然有家不能回，那他每天这么辛辛苦苦地赚钱又有什么意义？
　　负面情绪来得很突然却又十分强大，季允沉浸在自责与灰心中不能自拔，眼看连他的脸上都已经染上了悔恨痛苦的神色，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十分突兀的铃声打断了他对往事的回忆，季允一个激灵，看了看左右，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
　　意识到这铃声是从自己的手机里传来的，季允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接通来电，几乎是瞬间，夏名臣鬼哭狼嚎的声音响了起来：“季哥！来了两个客人，他们点的咖啡我不会做，现在正在店里等着，你快回来啊！”
　　在安静的自助营业厅中，夏名臣夸张的声音横冲直撞，把刚才沉闷压抑的氛围搅得一点不剩，季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还挺难过，这会却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受刚才情绪的影响，他的声音还有些低沉：“好，我这就回去。”
　　“那你快点啊！”夏名臣还在一个劲地催促。
　　“知道了。”季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拿出□□低头看了几眼，突然自嘲一笑，如果他这辈子真的回不去了，那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工作，多往家里寄点钱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季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邂逅”，发现正如夏名臣所说，那两个客人正在店里等着。季允问明白他们想要喝什么咖啡以后，便亲自动手把咖啡做了出来。夏名臣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会做很多咖啡了，刚有些松懈自满，就遇到这种打击，在尴尬之余又被激起了斗志，于是便守在季允身边寸步不离，把他做咖啡的过程全都记了下来，以备后期学习。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算算夏名臣在“邂逅”工作已经快过半个月了，这天正好到了季允说好给陈瑶陆云发工资的日子，季允为了图省事，就也把夏名臣这十几天的工资结算完后发给了他。
　　发完工资以后，季允又提议下班以后一起去聚餐，他的这个提议立刻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为了照顾家比较远的陈瑶和陆云，季允这天特地早一点就关上了店门。他们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趁天气还没有凉下来的时候，一起去吃顿烧烤。
　　决定了以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生意比较火爆的烧烤店。这家店一共有二层楼，除了室内，还有一个外延的平台，上面摆了四五张长长的桌子。这一晚上，过来这里吃烧烤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拨，季允他们就进去的时候，平台上正好有一张桌子空了出来，等服务员收拾完桌子，他们就坐了下来。
　　店老板站在一边，见状连忙送过来一张点菜单和一支笔。季允把点菜单和笔递给陈瑶和陆云，让她们先点，自己则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周围，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夏名臣，伸手指道：“你看。”
　　夏名臣顺着季允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跟他们隔着一条街的地方，仿佛是一个小区的花园，里面摘种了大片红色的花，从他们这个高度看过去，那些花正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夏名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轻轻地“哇”了一声：“真好看，谁这么有创意？”
　　季允问：“你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
　　夏名臣摇头：“我没注意，我之前就来这家吃过一次，当时好像还没有这些花。”
　　陈瑶和陆云听到他们俩之间的谈话，心里好奇，也一齐抬头看向那里，顿时就被这些花牢牢吸引住了目光，啧啧称奇。
　　不知是不是错觉，看花看久了，季允仿佛真的闻到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