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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推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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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啊,除了你之外,我怎么会给其他律师选案子。”
“所以说,你破了很多悬案,抓了许多嫌犯,不过官司根本没打过吧?因此你看不出这案子有多麻烦。”
“可是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高,而且你……”
“行了,我们跳过这话题吧。”冯袁休并不想跟肖凛说太多工作的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担忧起来,“好吧,你要好好工作,千万别给我丢脸。”
冯袁休掐灭烟头,“我尽量。”
“别尽量啊,要全力以赴!”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兄弟,就当我求你了,你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不出门吧?”
“知道了,没事我挂电话了。”冯袁休挂了电话,靠在长椅上,觉得有些晕眩。
卫南叙去做了精神鉴定,冯袁休并没有陪同,他只是被通知他已经做了鉴定,他的失忆是真的。
他的朋友肖凛非常担心他,从他回国那年开始就一直风雨无阻地关注着他。
冯袁休答应肖凛喝酒,只是例行公事,为了让肖凛看看他还活着,并且没有什么异样。
也许是因为他听肖凛的话考了律师执照,又接下这个案子的缘故,肖凛这次显得很高兴,也很兴奋,他喝了很多酒,“这案子打成了对你有好处。”他的话不自觉多了起来,表情还有点得意。
冯袁休给肖凛的空酒杯里倒上水,“事到如今你还指望我成什么金牌大状?”
“我又没强求你做什么……”肖凛把杯子一扫而空,“你现在好歹是个挂名律师,你要是想保住这个差事,总得稍微打个官司吧?疑?你给我倒了什么,矿泉水?”
“你喝太多了。”冯袁休半眯着眼,抿了口酒,“今天散了吧。”
肖凛一听冯袁休的话,立即哭丧着脸,“再喝会儿吧?”
“你明天还上班呢,走吧。”冯袁休催促起来,他想回去。
肖凛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抗拒,醉意渐渐退却,“老冯啊,人离了谁不能活呢,沈瑜她……”
冯袁休赶紧给肖凛递了杯红茶,“走吧。”说着站起身,“我去买单。”甚至不给对方一个说下去的机会。
肖凛强烈要求送冯袁休回家,冯袁休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你先把你自己送回家吧。”
肖凛不信邪,“我没醉!你看!我好好得呢。”说着在冯袁休面前转了个圈。
冯袁休摆摆手,“好了,各回各家吧。”说着就在街上拦了辆出租,把肖凛给塞了进去。
送走了醉鬼,冯袁休也一个人踏上归途,摇摇晃晃到了家。
打开门一股雨后尘土的气味铺面而开,冯袁休这才发现自己出门时忘记关阳台的落地窗,地上湿了一大片。
他换上室内鞋,从储物柜里拿出拖把,低头拖地起来,拖完地又洗干净拖把挂在晾晒架上,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早早躺上了床,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迷迷糊糊,冯袁休很快就有了困意。
久违地做了个梦,梦里,好些年前的沈瑜问冯袁休喜欢她什么,冯袁休想了一会儿笑着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画面里的沈瑜年轻漂亮,不带一丝杂质。冯袁休直勾勾用上帝视角看着梦境中的沈瑜,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沈瑜……沈瑜…他在梦里喊着对方的名字。
“你还有脸管我?”可是不过转眼,沈瑜就成了那个绝望而倔强的沈瑜。
她站在被偌大的客厅里,哭得声嘶力竭,“倒头来你还是只关心自己!”
她粗暴的擦拭着不断涌出的眼泪,“哪怕你对我还有一丁点儿的情谊,我也不至于变成这幅德行……”
“那你想怎么样?”梦里的自己满脸的不耐烦,一脸厌弃地绕过满地的玻璃渣跟被砸得稀巴烂的电视,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想怎么样?”沈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睫毛膏眼线晕了一脸,那张曾经漂亮的脸也因此显得狼狈不堪,“事到如今,你他妈的问我想怎么样?”
他转过身,看着沈瑜,沈瑜又气又急地看着他,他们对视的时间很长。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可是沈瑜那娇小的身体却因为他的行为而气得发抖,她不停哭不停哭,哭着哭着,眼泪变成了红色,满脸的血肉模糊。
她的嘴张张合合,似乎还在不断的骂,可是四周突然就像被消音了似的,变成了默片。
冯袁休开始害怕,他端着酒杯往后退,面前的沈瑜却步步紧逼,然后一片静默之中,她的声音变得特别冷,她说,“你为什么怕我?”
冯袁休想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像是被噎住似的。
“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能怕我呢……”那张被玻璃渣划得面无全非的脸直直贴到他脸上。冯袁休“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四周变得很黑,鼻息间满是烟火、汽油跟血的气味,耳边突然出现了婴儿的啼哭声。
冯袁休想捂住耳朵,但是发现自己深陷黑暗,近乎虚无。
他只能在黑暗中闻着血腥味听着沈瑜支离破碎的嗓音还有那未出世的婴儿的哭声,似乎永无止境。
“沈瑜…沈瑜……”鲜血浸染他的梦境,冯袁休喊着故人的名字猛地惊醒。
微弱的感应灯亮了起来,冯袁休靠着床坐起身,动了动四肢,不禁皱起眉头。他叹了口气,缓慢下地,现在的他即便是光脚踩在地上,也已经感觉不出温度了。
冯袁休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走到不过十步开外的衣帽间前,打开门锁拉开移门。
“哗啦啦”冯袁休拽着衣服一步步往里走,不小心拉下了好些衣物,好不容易走到最里面的转角柜前,慢慢蹲下,按下指纹锁。随着“吧嗒”一声,冰柜的门也被打开了。
冯袁休从脚边的盒子里随手拿了个一次性针管撕开,又从冰箱里最外层拿了一袋血浆抽了一管血,毫不犹豫就给自己扎了一针。
沈瑜,这下你开心了吧,我成了怪物。
005
冯袁休喜欢手冲咖啡。
看着热水溶解咖啡粉,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让他有一整段放空的时间。但是今天则不同。今天他泡咖啡的时候想到了那个年轻人。他待会儿会出门,为了卫南叙,去他登记资料里写着的福利院。
他走到车库,手机震动了起来,冯袁休低头,号码显示是个固定电话,并且被标注为政府部门。
“喂,是冯袁休律师吗?”
“是,请问您是?”
“案件2018XXXX013的尸检报告跟嫌疑人验伤报告已经出来了,你有空的话去办手续取一下吧。”
“好的,谢谢。”
冯袁休挂了电话,准备调换一下出行顺序,先去法证中心再去福利院。
法证中心的新部在郊环以外,一片造型时尚设计感十足的建筑群,四周人烟稀少,植被丰富,冯袁休一共就来过两次,每次都觉得这里的氛围跟着地方的职能格格不入。不过好处就是每次取完报告就能在附近洋气的咖啡馆或餐馆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报告非常详尽,甚至还带了受害者的尸检的各处细节照片,冯袁休随手翻阅着报告,吃着寡淡无味的沙拉。
被害人李云贤,三十八岁,创业中,正在经营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去年刚拿到大笔风投,公司产品也反响不错,是标准的事业有成人士。
全身新旧六十四处钝器伤,其中八处造成粉碎性骨折,颅脑受到过重击,死时脑袋直接被砸了个窟窿,左手手指一根根被敲得粉碎,最为恐怖的是,不只是他的膝盖他的手腕他的手指,他的睾‘丸也被彻底粉碎了。
冯袁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时代进步太快,照片这么清晰,报告里的器官青青紫紫,模模糊糊,已经完全看不出它曾经的形状了。
再逐行细读,发现这案子的麻烦程度远超他先前预估。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在生前曾经遭受过一段时间的虐待,并且与死亡时间间隔不会太久,而那去势之行,也并非是死亡当日的“杰作”。
被剥皮的手指、被击碎的睾‘丸、被剜去的双眼、被割下的舌头、被击碎的骨头……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淤痕外伤。这份尸检报告很明确的反馈着一个信息,犯人是一个施虐者,他无法克制自己过度杀戮的欲`望。
卫南叙那张苍白的脸在冯袁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那流着血的手掌,冷淡的表情,微微颤抖着的身躯,他并没有激烈的辩解,但是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受害者的气质。
他的确不像是个杀人犯,他太漂亮,也太脆弱。
就像那个人一样。
——休,难道该为这些人负责的只有我吗?
“哐当”一声,手中的金属叉砸到了磁盘上,落到了地上。
“先生?需要再给您一份餐具吗?”热心的服务员凑了上来。
冯袁休抬起头来,“不、不需要了,谢谢。抱歉弄脏了地板。”说着连忙收起文件,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冯袁休停好车,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男人紧皱着眉,脸色灰白,可以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颓败之气。
下了车,冯袁休就径直迈向了福利院的大门。福利院看来近几年翻修过,虽然不说富丽堂皇,但是异常宽敞干净。因为事先联系过的原因,他刚进门就由专门的负责人带去了负责人那里。
冯袁休固然觉得受到这样的礼遇很好,不过也显而易见地察觉到了这地方的虚伪之处。
负责接洽他的人年逾六十,看上去温和有礼,是冯袁休印象中标准公职人员的形象。
问起卫南叙的时候,他笑眯眯地拿出了一个老旧的文件夹递给了过来,“这是卫南叙的成长手册成。”
冯袁休道了声谢就接过文件夹,抽出里面的东西翻阅起来。这玩意儿乍一看像是一份简报。几张合影,因为年代久远拍得也不太清晰,因此除了能看到几十个小孩之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几张涂鸦,你说两岁也行三岁也行,总之看不出画了什么,说谁画的都行;最后,还有卫南叙的小学毕业成绩单,是全优。
“关于卫南叙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吗?”
对方点了点头,“是啊,毕竟他离开了很久了。”
“可是他还没满十八岁吧?”冯袁休合上简报,“按照规定,他得在这儿住到十八岁才能出去。”
“啊?”负责人有些为难的抓了抓耳朵,“他怎么会没到十八岁呢?我记得他……”
冯袁休瞥了对方一眼,淡淡道,“至少我收到的警方资料里,他是个未成年人。”
负责人尴尬地笑了起来,“有能力出去住,总比呆在这里好吧。”说完又嘀咕道,“让你见笑了,年纪大了记性就变得越来越差了……对了,说起来还有件事。”对方生硬地岔开话题,“既然你能见到他,这个给你吧,前几天突然有个他的包裹寄到了这里。”说着就从办公桌里找出一个快递盒,塞给了冯袁休。
冯袁休接过快递,还没来得及反馈些什么,对方就一脸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事。冯先生你要是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就先走一步了。卫南叙的资料你要是觉得有用就拿去吧。”
“那谢谢了。”冯袁休点点头,他想,在这个地方再深挖也毫无意义。
006
下午三点左右,狱警说,他的律师来见他了。
卫南叙身体好转之后就立即被送到了这间看守所,因为身体状况的关系,他甚至拥有一个单人隔间。
在这个隔间里他想了很多,关于自己。他应该如何找回记忆,如果从这里出去,他试图拟定了几种方案。他希望自己的记忆不要太快回来,至少在案子结束之前。因为他不确定那个男人是不是他所杀,如果是,那么他可以因为失忆进而要求更多,甚至更为完整的精神鉴定,这对他的案子有好处。如果不是,那么失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表现,这让他显得可怜、无助,他会因此受到同情,得到更好的照顾与后续关注。
他想,自己应该是个善于思考,逻辑思维缜密的人。而他的律师虽然观察入微,非常善于看穿别人,却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趣,这对他而言是个致命缺陷。因为他不在乎他的案子,不在乎他,所以他很可能输掉这场官司。
这是致命的。
所以他必须跟他的律师,这个有点软弱的男人取得某种联系,以便他对他的案子全力以赴。
冯袁休看着卫南叙套着深蓝色的囚服走过来,他被铐靠着双手,因为头部有伤所以并没有按照规定剪去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头发乱七八糟被包在纱布里,看上去软弱而可怜。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卫南叙走着走着突然抬起头来,然后露出了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
几年前,曾有也有个年轻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甚至他们的身份也如出一辙。
冯袁休原本放在门把上的手突然迟疑了起来,他站在门外,踌躅不前。
年轻人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也许是时间太久,连狱警也有些莫名其妙,推开门走到他这边,“怎么了冯律师?”
冯袁休这才如梦初醒,“啊,抱歉,刚才有点走神。”
狱警冷淡的“哦”了一声,“那你快进去吧,半小时后出来。”
冯袁休点点头,赶紧夹着文件袋进了门。
他的委托人用那双小鹿般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怎么了,案子有什么不对吗?”
冯袁休摇了摇头,“没有,抱歉,是我个人的问题,对了,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说着他拿出文件。
对方催促,“怎么样?检查结果对我有帮助吗?”
冯袁休点点头,把文件在桌上摊开,“你被下了迷奸药,身上还有些外伤,但是看着不像是扭打的痕迹。”说到这里,冯袁休顿了一下,“你的四肢都有被捆绑的淤痕,身上还有齿痕,并且有两组不一样的齿痕,还有你有可能不止被一个人……”
“性侵了?”卫南叙接着对方的话说到。
冯袁休知道这个年轻人很冷静,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受害者”该有的反应。
“是的,你被强`暴了,至少两个人。”
“我知道。”他的委托人很年轻,清理干净之后,甚至稍许稚气,“那天我觉得浑身都很疼,也许我发烧是因为肛裂了。还好你帮我争取了治疗,不仅仅是头部、手掌,因为你,他们顺便还给我清理了下面。”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谢谢你,冯律师。”
冯袁休越听越不对劲,“你是同性恋吗?”
“我不知道。”
“你对自己被侵犯的事情,反应不是很大。”
对方抬起头来,突然不合时宜的笑起来,“因为我失忆了不是么?我不记得被强`暴的过程,对于我来说,只有屁股受了伤这个结果是清楚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抿起唇,“不过我想我不太喜欢这种行为,我刚才想象了一下那个尸体干我的场面,简直想吐。”
冯袁休抬起头来,对方已经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但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让人觉得非常不正常。他不知道这个人事怎么回事,但是他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冯律师,你觉得能从这个角度入手为我辩护吗?我是个受害者。”对方用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追问道。
“别说了。”冯袁休感觉这段对话非常不对劲,“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不该在这里说这些。”冯袁休低头,合上文件,“好了,验伤报告先看到这里。对了,上次你做完鉴定后,专家有说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吗?”
对方摇了摇头,“他说可能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冯袁休一边整理文件一遍回应,“取保候审的结果估计这两天能出来,一切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谢谢。”他又说了这个词。
冯袁休被刚才他的那段自白吓到了,所以他想暂时逃走。可是对方显然不想简单结束这次会面,“冯律师,那你去过我的福利院了吗?”
冯袁休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去过了,可你并不住在那里。”
卫南叙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哦。”
冯袁休瞥了对方一眼,“你一点都不惊讶。”
卫南叙往后靠了靠,“我这几天晚上时常做梦。”他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的表情,“梦里,我并不住在福利院。”
“那除了梦见住的地方,你还梦见了什么?”
卫南叙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就是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琐事。”
“比如?”
卫南叙抬头,看着整理到一半的冯袁休,“比如我梦见自己在化妆,正好我被抓的时候带着妆。”
“还有呢?”
“不记得了,梦很难记得,醒来总会忘记。”
冯袁休察觉到了对方的隐瞒,不过他们之间始终没有信任,他也无法追究,“福利院有一个你的包裹,但我没办法带进来。”
卫南叙说,“那麻烦你帮我拆了,看看是什么再跟我说吧。”
冯袁休点点头,“好。”
冯袁休结束会面出了门,就被一个面生的警察抓住,“他的申请通过了,你来办下手续。”
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这么快?”
警察点点头,“资源紧缺,没地方关闲人,你交了钱把人带走吧。”
冯袁休很吃惊,虽然回来之后他几乎没打过官司,但这里怎么说也是一线城市,流程清晰,案子也不小,取保候审申请应该不至于这样容易通过。
冯袁休被警察拉到了窗口,一步步带着办了手续,“保释金七千九。”
冯袁休站在窗口,他不是来做善事的,但卫南叙是个孤儿,这笔保释费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来支付。他呆在里面对结案也没什么好处。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交了钱办好手续,警察把他带到领人的地方。
卫南叙露出一个微笑,抱着一包像是生活用品的东西站在那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去了!冯律师,你真厉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笑得这么开心。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他显得那样不正常。
冯袁休转身,“我什么都没做。”他说的是实话,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这个年轻人就被放了出来。
“你太谦虚了,总之谢谢你。”卫南叙站在看守所大门口,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他微微侧身,阳光下少年的脸白的发光,嘴角微微弯着,很漂亮。
也许是年纪的关系,他突然露出这样兴高采烈的表情,显得非常可爱。
但是他不正常,冯袁休又在心里补充道。
卫南叙需要住处,既然他不住在孤儿院,并且他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他转过身,“冯律师,现在我们去哪儿?”
这个问题显然问倒了面前的男人,他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踌躇许久,“先去我家吧。”
这正是卫南叙想听到的答案,所以他点点头,乖顺地跟在了冯袁休身后,上了冯袁休的车。
冯袁休把副驾驶的包裹递给卫南叙,“正好,这就是你的包裹。”
包裹不大,拆开之后有层层叠叠的避震气泡纸,卫南叙花了些时间才将全部包装拆完。
“是什么东西?”冯袁休随口问道。
“是一把钥匙跟一个地址。”
冯袁休瞥了眼后视镜里对方的表情,“是什么地址?”
“不知道,没印象。”
“用车载地图查一下。”
“哦。”卫南叙在地图应用里飞快的输入地址,“看着像是个住宅区,离这里也不远。”
正好赶上了一个红灯间隙,冯袁休踩下刹车,“那么,你想去吗?”
卫南叙点头,“这是唯一的线索不是吗,没有理由不去。”
007
冯袁休跟在卫南叙身后,他不仅帮对方说服保安放行,还陪他走到了门前。
是一个位于市区较为繁华的住宅区,一梯一户的大平层,非常注意隐私,看得出物业设施很不错。卫南叙拿着钥匙,“你看,是指纹锁。”说着就划开门锁,按下了指纹,“看来都不需要钥匙了。”
他话音刚落,“嘎达”一声,门就开了。
卫南叙侧身,露出一抹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微笑,“说不定这里还真是我家。”冯袁休发现,他现在时常微笑,也许是因为暂时自由的关系。
打开大门,是一间非常普通的住宅,生活用品齐全,也看得出平时有人居住,放眼望去有个挺宽敞的客厅,摆满了书,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生活用品齐全。
卫南叙转过身,“看来我的居住条件不错。”他的表情里甚至有些得意跟兴奋。
“难道你没想过,你一个孤儿,中途辍学还未成年,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冯袁休举起手机,“三房平层,一百三十平朝南房型,市价两千五百万,月租也要一个月三万五左右,我并不认为一个普通的未成年可以负担得起这些。”
卫南叙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暗了下去,“很有道理。”他环视四周,用手指抚摸着家具跟墙壁,“也许这个地方跟那个案子有关。”
他的推理跟冯袁休所想的吻合,冯袁休回忆了一下死者的身价,“你知道死者身价不菲吗?”
卫南叙摇了摇头。
“如果是死者的话,他能的确能负担这些。”冯袁休站在大厅里,他觉得这个客厅大得有些吓人。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卫南叙问。
冯袁休四下扫了一眼,“你既然能开门,至少证明你经常出入这里。去找找看有没有跟你有关的线索。”
卫南叙点点头,刚想转身往屋子里走,就被冯袁休一把抓住,“别单独行动。”
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屋子里地毯式搜索。
房子的确就是他刚才在网上看到的户型,甚至连精装的壁柜跟摆设也如出一辙。这里的确有许多生活的痕迹,有成套的茶碗杯碟,也有使用过的洗护用品,还有储物柜里挂着的清洁用具,智能家居。
可是又毫无人气,到现在为止他们看过的一个客厅加两间卧室,除了那面书墙之外,没有任何关于屋主的私人物品,哪怕是一张照片一张便签也没有。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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