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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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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寒想一把搡开小林,夏爸爸用手挡了一下,和夏知寒保持了一段距离。
  夏知寒冷冷的看着他,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见朝隐的背影,就是醉醺醺的从他们家里出来。
  夏知寒指着小林说道:〃你杀了他?〃
  夏爸爸有些悲伤的看着他,头发很花白。
  小林搀着他,哭着说道:〃你爸爸年纪大了,他心脏不好,你就别来闹了,行不行,没有什么小隐哪个人啊!你就可怜可怜你爸爸,可怜可怜我们家,别再来闹了!〃
  夏知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说道:〃你杀了夏朝隐,现在告诉我没有这个人?〃
  他走到小林跟前,说:〃6月2号的那天晚上,朝隐在你家喝醉了,你让司机送他回去,有没有这回事?〃
  小林说道:〃6月。。6月我们去美国旅游了啊。。〃
  夏爸爸对小林挥了挥手,皱着眉头。
  小林立刻不再说了,而是跑进了屋子里面。 
  夏知寒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冷冷的分析着,他不会让夏朝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即使全世界都要把他抹去,他还记得。
  小林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拿着一瓶药,哀求到:〃你几天没吃药了,先把药吃了吧。〃
  夏爸爸说:〃你再这样我们只能把你关回精神病院。〃
  夏知寒一把打翻了药片,小林吓得大叫了一声,夏知寒退到了门口,说:〃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白死的。〃
  他的眼睛是深深的黑色,看不见底,好像最绝望的暗夜。
  他冲到了桌子边,拿起了上面的水果刀,就往小林身上捅去。
  夏爸爸被吓到了,他一脚踹开了夏知寒,夏知寒感觉眼前一黑,猛的晕过去了。
  

☆、断片的记忆

  在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医院里,四肢上面都绑着黑色的带子,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走了过来,她的头发烫成一团乱,好像一个爆炸的鸡窝,眼睛上化着妖异的蓝色眼影。
  她对夏知寒温柔的笑了笑:〃你醒啦,来吃药。〃
  不由分说的,她把几片药片给夏知寒灌了下去。
  夏知寒说道:〃有人杀了我弟弟,还把我抓到了这儿。〃
  护士温柔的笑着,说:〃你知道这儿是哪么?〃
  夏知寒说:〃我没疯!〃
  护士摸了摸他的头,说:〃睡一会儿吧,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夏知寒眼睁睁的看着护士离开了。
  他想了想,他没有任何东西证明夏朝隐活着过,夏朝隐没有送给他过任何东西。
  但是这就能证明夏朝隐是假的,是他幻想出来的么?
  夏知寒心中发冷,他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他低头,闻着自己的衣服,那上面就有夏朝隐的味道。
  他能证明,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证明,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能证明,他不需要任何外物来作证。
  夏朝隐活到了那么大,夏朝隐爱他那么深。
  夏知寒闭上了眼睛。而他现在在哪。
  他会不会怕,会不会委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弄死了,还是现在还在危险之中。
  他把含在嘴里的药吐了出去,打算找个机会溜出去。
  夏爸爸出现在了门口,他走了进来,弓着背,看上去很老。
  夏知寒警惕的看着他。
  夏爸爸说:〃知寒,你真的忘了么?你们八岁那年,你带着小隐去明怀河,他就再也没回来过啊。〃
  夏知寒想,人都看不见,当然是随便你们怎么说了。
  夏爸爸哀伤的摸着夏知寒的头发,说:〃小寒,你就别再自责了,小隐出事,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啊,你就接受吧。〃
  夏知寒交握着双手,他能感受到夏朝隐的温度,即使两个人不在一起。他能闻到他的气息,秋风不能带走它一点点。
  夏知寒闭上了眼睛,他的一生历历在目,从小学到初中,到大学,甚至前几个月还攒了钱带他去玩。
  就算全世界都是假的,唯有一样东西势必是真的,上苍所带来的,难道不是么。 
  ————————————————————————————————————————————
  夏知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觉有人趴到了他的身上,他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
  他没有睁开眼睛。
  他慢慢的感受着这点呼吸。多么真实。
  他想着。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远在夏妈妈还在世,两个人还住在老家的时候。
  那时的天空十分澄明,可以看见无数的星星和月亮。那天晚上,正是夏夜,夏知寒穿着宽松的小背心,在院子里面吃着冰激淋。
  夏朝隐从外面玩回来,出了满身的汗,他进门就把T恤给脱了,站在院子里面冲凉水。十几岁的少年,水顺着他的肩膀哗哗的往下淌。夏朝隐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夏知寒,凑上前去,十分讨厌的说道:〃你从哪弄的冰激淋,我的呢?〃
  夏知寒凉凉的撇了他一眼,看见满天星光在他的背后闪烁。
  他不会忘记,他明明看见了那片星空,他还记得夏朝隐的手推在他身上的感觉,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假的呢?
  夏朝隐推了他一下,想抢他的冰激淋,夏知寒手一松,就被夏朝隐把冰激淋给抢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朝隐把剩下的冰激淋添了个精光。
  到了晚上,天气很热,即使是开着门窗、旧电扇呼呼的吹,也吹不走一点热度。
  夏知寒在床上躺尸,感受着自己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下面的凉席。这时候,他感到了耳边的呼吸。
  呼吸声音很轻微,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好像门前的青青树叶,再以后,他身上就再没有这种气息了。
  夏知寒能够闻得到,感觉得到,怎么会是假的呢?
  他记得自己转身抱着那个人的头,吻着他的头发,和温热的胳膊,自己的汗水沾湿了衣服,头也滑落了枕头,硌在了竹席上,他闻到了竹席上沾满了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好像泥土里一种微微腥腻的味道。
  他都忍着,汗水还是那些味道,疼痛还是那些麻木,任凭两个人的所有津液在一起交缠,混合到一起,浑身都湿透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好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任由灵魂在一起的交合和快活。
  夏知寒睁开了眼睛,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轻轻的风,传来外面青草的气息。
  他爬下了床,看着外面明明的皓月。
  他决定回到明怀镇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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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朝隐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忽然间就消失了,一点存在的迹象都没有,夏知寒也有点束手无策。 
  但是他知道夏朝隐活生生的存在过,就凭借他的信念,他无法忘记他最后一次见到夏朝隐的情形,他喝醉了的背影。
  如果有一天你被某种阴谋从世界上抹杀了,再没有一点你存在的痕迹,有谁会坚信你存在过呢?
  夏知寒虽然相信,但在这边他找不到一点把柄,敌人做的十分完美,夏知寒觉得他们不像是装的。
  夏知寒决定会到明怀镇看一看,既然大家都说,自从那年他把夏朝隐扔在明怀河那里之后,他就没再回来过,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明怀河么。
  他想着。也可能是小林那些人装的太像了,他心中还是觉得夏朝隐是被他们谋杀的,因为那天晚上他喝的那么醉,要杀了他很容易阿。而且小林也是最有动机,杀了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爸爸的公司。
  夏知寒一边怀疑着小林,一边不再闹了,让爸爸把自己放了回来,表现出一副放弃追查的样子。
  大家对他好像没什么恶意,只要他不再闹,暂时相安无事,爸爸仍然给他打钱。
  姗姗还来找过他,就是那次他和朝隐出去玩的导游,非常担心他。
  不过姗姗也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他的弟弟。
  夏知寒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和这个女孩暧昧的清醒了,他一个人也不想见,应付了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他躲在家中呆了几天,到了七月份,他终于下定决心,会到明怀镇看一看。
  他不是很想回去。朝隐在的时候,经常要回去看看,两个人谋划着,最终却也没有回去过一次,想来已经快十年了吧。
  这次回去,他只是想找寻一些夏朝隐存在过的痕迹,走一走老街老巷。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家乡他居然见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从水果商店门口走下了面包车。明晃晃的月亮照在他孤独的脑袋上面。
  想来他并没有经常带夏朝隐出去玩,大概唯一的一次,他主动请夏朝隐出去,就是那次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了,他为了省钱,报了一个旅游团。
  当时他也察觉到了夏朝隐的怒气值,不过他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以后有钱了可以带他去更好的地方。夏朝隐生点气他一点也不害怕。他潜意识当中知道夏朝隐有多爱着自己。
  他跟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走下了面包车,顺着记忆当中的路线往家里走去。街上很萧条,才刚刚八点多,街上就没有什么人影,路灯孤零零的照着,走过来的几个人,他也全然不认识。
  让他觉得此地很陌生,除了路旁的垂柳,和道路弯弯曲曲的走向以外,没有任何事物能给他熟悉的感觉。
  到了家门口,一扇大铁门,他找出钥匙,但是发现门并没有落锁,只是虚虚的插着。他把手伸进去,拨开了门锁,他注意到门上还贴着破落的对联,都已经被人撕扯坏了。
  院子也很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夏知寒咬着指甲,往前走了一小步。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片无边无际很大的院子,不知多少次两个人在院子里睡觉,看星空,喝着八毛钱的大白梨汽水。这院子好像荒芜的旷野一样无边无际,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未知的宝藏,每颗草下面都藏着数不清的花朵。
  而如今,他看到院子那么小,堆满了杂物,几颗孤零零的小草,并不是他印象中的草原。
  他几步就横跨了院子。
  他推门进去,里面的门也没有上锁。他走进了大屋,习惯性的去摸了墙上的开关,因为他长高了许多,所以,他摸了半天。
  没有想到的是,头顶上的灯居然趴的亮了,而有一个人趴在缝纫机前面。
  好像在睡觉。
  夏知寒,在我们的故事里,一直以来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
  但此刻他的心神有一些恍惚。
  他拖着他的腿,踉跄的走了过去,猛的拽起了趴在缝纫机上的人。
  那人的两鬓已经斑白了,惊讶的看着夏知寒,而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那么慈祥,爱恋,充满了无奈,即使是任何一个人贴着人皮面具来装,也绝对装不出那样神情。
  一个母亲的神情。
  她捏了捏夏知寒的胳膊,说道:〃你怎么瘦成这样,这个点回来,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你看家里连口热的都没有,你吃饭了么,你想吃点啥?〃
  夏知寒愣愣的站在那里。
  夏妈妈是死了的啊。
  那这个人又是谁。还是死的那个人是谁?
  他的脑袋有些混乱,对于夏妈妈的死,他记得是在高三的时候,他记得医院里昏黄的灯光,夏朝隐鬓角突然多出来的白发。他还记得他答应夏朝隐带他去玩,他只顾着哄着他的弟弟,当时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处吵吵嚷嚷的,又有很多亲戚聚集在一起。
  妈妈怎么死的,他记不清了。。

☆、对面的世界

  大概是出了车祸?是那个班主任龙哥还是什么的告诉他的,后来他们还回到这个房子里收拾过妈妈的遗物,烧了很多东西。。
  夏妈妈看着夏知寒愣愣的样子,伸手拽着他,把他拉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沙发上铺着黄色的毯子,有些旧了。而他清楚的记得当时夏朝隐把这个毯子给烧了。
  夏妈妈在一边忙来忙去,给他端来了一些热粥,让他先吃点,明天给他做他爱吃的炒小肠。
  夏妈妈让他快吃,夏知寒拿起勺子,犹豫的喝了几口,温温热热的粥,在空空的胃里,感觉很真实。
  但是他不确定夏妈妈是不是一样的真实。如果不真实,又是什么?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夏妈妈并不凶恶,还是像他印象中一样。
  夏妈妈说道:〃在外面怎么样?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
  夏知寒放下了勺子,他探究的看着夏妈妈,眼睛,鼻子,嘴巴,都那么像。眼中的神情,周身的感觉,都一摸一样。
  他打了个寒战。
  夏知寒说:〃夏朝隐死了,大概是被人害死的。〃
  他眼睛盯着夏妈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反应。
  夏妈妈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用手摸着夏知寒的头发,小声的说:〃真的死了么?死了好,死了好。〃
  她眼睛湿湿的,就要流下眼泪来。
  夏知寒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妈妈说:〃小寒,你还记得当年那事么?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我们没有一个人怪你啊。〃
  夏知寒想了想,说:〃当年?〃
  夏妈妈说:〃当年你带他去桥上,他再没回来过,你。。。你一直幻想他还在你身边,有时在空房间里面自言自语。。你知道妈心里有多难受吗?每次看见,那心里都像针扎一样。小寒。。。你也不小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夏知寒平静的看着她,眼中不起一丝波澜,这种眼神好像是被夏朝隐附身了一样。
  夏妈妈看着他,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隐既然已经死了,那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好好活下去,算妈求你了。〃
  夏知寒沉默了片刻,看着流泪的夏妈妈,窗外漆黑一片,屋子里的灯却光明四射,照着雪白带着花纹的床单,还有老旧的电视机。有些可怕,好像闯进了一个走不出去的噩梦一样。
  一个没有夏朝隐存在的梦。
  夏知寒被夏妈妈圈在了胳膊里面,他透过缝隙,看到了大屋半敞的门,看到了漆黑一片的厨房,他知道那里还有漆黑一片的煤房,和小屋子,窗外的风呼呼的刮过,却没有一点声息。
  有点慎人,屋子里很静很静,灯光太明亮了。
  夏知寒随手打开了电视,电视里面正演出着不知道哪年的射雕英雄传。
  他记得。他记得以前睡在这间屋子,夏朝隐总是半夜偷偷爬起来看电视,吃东西,有一次还把水给弄洒了。
  电视里面人物说话的声音立刻弥漫了小屋子,嘻嘻哈哈的笑着。
  夏妈妈坐在床上,电视机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只是四周的房间漆黑一片。
  夏知寒,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得夺门而出了吧。。
  夏知寒说:〃夏朝隐,他是那年以后一直没有回来过么?〃
  他决定顺着大家的话头问一问,谎言一定是有破绽的,只要说的够多。
  夏妈妈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小寒,你怎么就是过不去呢,那时我们全镇的人到处去找小隐,六天之后,在明怀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啊,下葬的时候,小寒你也在啊,那时候,那时候〃,夏妈妈有些说不下去了,直愣愣的看着电视,眼泪要往下掉,〃那时候你还没这样,你还明白事儿呢,你还来安慰我。。〃
  夏知寒闭了闭眼睛,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他说:〃他,埋在哪?〃
  ——————————————————————————————————————————
  夏知寒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推手,有原因,但是他知道的太少,觉得四周就是一团团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夏妈妈是死了的,死人又怎么可能复活,还给他做吃的?
  夏知寒站在夏朝隐的坟墓前,用细瘦的手指摸着冰冷冷的墓碑。
  夏朝隐,这个陪伴了他半生半世的人,却葬在这里?
  他不相信。
  他用带来的铲子,铲倒了墓碑,他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
  夏妈妈跟他一起来的,这时候也不阻止他,只是麻木的看着,风吹着她的白头发。
  明怀镇在中国的最北边,这里的风很清澈,很长远,好像是从天地四级吹来的一样。
  仙风阵阵。
  浩浩荡荡。
  夏知寒一言不发的挖着坟墓,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棺材。他用螺丝刀去拧着砸者上面的钉子,发现钉子钉的很松,上面有很多划痕。
  他心中一抖,这些划痕看上去很熟悉。
  难道是。。。
  他想,难道是有谁打开过这个棺材,往里面装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来骗他?
  夏妈妈在一边轻声的说:〃你都不记得了吧,你已经来这儿检查过好几次了,这是第五次了,你还记得吗?〃
  夏妈妈的声音很轻,在风中听不真切。
  夏知寒抿着嘴唇,一鼓作气掀开了棺材的盖子,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尸身,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只有那个西瓜头挺像的。
  夏知寒盖上了棺材盖子,随便的把它埋了进去。
  他微微笑着看向夏妈妈,说道:〃哦?是么?我已经是第五次来了?〃
  夏妈妈点了点头。夏知寒说:〃那我是第几次要去明怀河那边了?〃
  夏妈妈看着他,眼里恐惧又无奈,一言不发。
  夏知寒绕过她,径自下了山,他决定去明怀河看一看,既然大家把矛头都指向了那里。
  也许那里也只是一个阴谋,但是他并不害怕,他必须要去。
  即使是死,他也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他顺着记忆当中的路途,找到了明怀桥附近,那里现在聚集着卖菜的,是附近村子里来的人,在夕阳下很热闹。
  渡鸟在夕阳下飞着,飞到看不见的高空。
  夏知寒记得两个人经常在校园里面看着飞来飞去鸟,猜测它们是飞向何方,是过去,还是未来。
  两个人乐此不疲的打赌,然后抢着饮料喝,大部分时候,都是夏朝隐单方面的非得抢他的食物。
  夏知寒走上了明怀桥。
  他记得这座桥,很热闹,尤其是晚上,很多做生意的在这里卖,但是,桥的另一侧,却是寂静无人的死寂,没有人敢到桥的那边去。
  他也不知道那边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不可以去,就像知道人会生,会死这样简单的真理一样。
  那边就是一片荒原,在大家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是什么都没有的。到了冬天,下了白茫茫的大雪,夏知寒记得很清楚,年年的十五,大家都会散步到桥的这边,夏朝隐拿着很多鞭炮,一路走,一路放,经常被妈妈骂。
  那时候,天空中到处是烟花,映在白茫茫的雪上,美丽极了,人歌人声,鼎沸喧天。
  但是桥的那边,却只有白茫茫的大雪,和翻飞的乌鸦,和这边热闹的景象形成了奇异的对比,看上去,热闹的那么不真实,而寂静的,那么广远。
  夏知寒在梦里经常会梦见这里,回到这里,沿着河岸,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到尽头,只能看见冰封的水面。
  而今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这里,而且他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小孩子,他可以走去任何地方。
  他越过了桥的中间,看着桥下川流的河水,在夕阳下很平静,他倒对这河水没有什么印象,在他的印象当中,这里都是冰封的。
  每到过年的时候,冰上会开很多冰雕和照相的。
  他走过了桥的中间,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在等着他,无论是死,还是比死还恐惧,他都不怕。
  因为他现在所经历的,彻骨的孤独,真的是比什么都可怕的,生命好像摇摇欲坠的幻影。
  告诉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走到了桥边,停下了脚步。
  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世界。

☆、没有人会来看他

  林立的房屋,还有高楼,还有停在路边的车,卖菜的摊子绵延了整座桥,一直摆到了桥的那边,夕阳一样和平的照着这里,人们和卖东西的讨价还价。
  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骂道:〃都说了没有钱了,你走不走!〃
  小孩子一定要买那里的炸鸡排,站在那里哭了起来。
  还有切西瓜的,吵吵嚷嚷的声音。
  夏知寒走了过去,他问一个路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路人瞪了他一眼,说:〃明怀街!〃
  夏知寒说:〃明怀街?不是到了明怀桥就没有了吗?这边是什么时候建的?〃
  路人大叔停下了脚步,说道:〃明怀街一直都有啊,一直到最东边的客运站呢,在那边能坐汽车。〃
  夏知寒说:〃客运站不是在西边吗?〃
  路人大叔说:〃啊,我们这儿有两个客运站,一东一西。〃
  夏知寒顺着这条街往下走去,只见周围都是正常往来的人,如果他们是什么妖物装的,那装的也太像了。
  但夏知寒心中还是很警惕,毕竟这件事有点奇怪。
  走了没多久,出现了一个岔路,上面刷着蓝色的路牌,三岔口分别通向不同的街,南边通向振华街,北边通向红岩街。
  夏知寒看了看,很平常的道路布局,车和人都很正常。他有些累了,感到有点走不动。太阳太大了。腿上像针扎的一样疼。
  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他从心里往外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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