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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朝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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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阳捡了个靠里的座位坐着,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是上次陈锦琛坐的位置,他调转了一个方向又在对面坐下。俞妈很快给他端了一个大碗炒饭,放了很多肉丝儿,另外还有一个小碗里装着四个莹白圆润的糖水鸡蛋。刚出锅,都冒着腾腾的热气。俞阳在雾气中眨眨眼,拿起筷子闷头开始吃。
“慢点儿!饿死鬼投胎的啊你!”
他很久没吃这么多了,最后连糖水都喝得干干净净,食物感觉都顶到喉咙口,撑得俞阳直犯恶心,说不出的难受。他自己到厨房把碗洗了,重新坐在了收银台前面。正好,电话响了。
俞阳一手抄起笔,一手拿起电话,“喂?十个羊肉串儿,五个烤茄子……我算下啊,一共86……我尽快吧,放心吧,到了保管是热的。”
俞阳挂了电话,撕下便签纸递到前面给他妈去了。
俞阳跟着俞妈回了家,洗好澡,俞妈说,“你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扔盆里,别搁屋里放着。明天早上洗。”
俞阳把要洗的衣服的口袋都掏了一遍,掏到外套的时候,有张折叠的白纸被揉得皱巴巴的,俞阳打开来一看,自愿退学申请几个大字印在他眼里。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打翻了摞在一起的塑料盆。
“怎么了这是?”俞妈听见动静走过来,上前摸摸他的额头,“病了?也不热啊,怎么你一晚上看着都焉头搭脑的。”
俞阳急忙把申请背到自己身后,手用力握着,声带有点发抖地说,“我,我就是有点累了。”
“是不是临近毕业,学习太忙了?”
俞阳心尖发颤,脚软得站不住,强撑着一口气才没倒下,“就是,就是毕业设计,太忙了。”
“那你晚上早点睡吧,注意身体。”俞妈说完就打着哈欠,自己回房休息了。
等到俞妈关上房门,俞阳长出了一口气,顺势就滑坐到了地上。刚刚他洗完澡,地面上还有水渍未干,沾湿了他的睡衣,他也没在意。俞阳垂头看着自己退学申请,表情陌生的就好像看着一张路边塞过来的广告纸。
不过半天时间,他一下子从云峰坠入无底地狱。再回头看过,他自以为的情深不悔,只不过给别人徒留了笑话。俞阳坐到书桌前,扭亮台灯。这个书桌,从他中学时候开始,陪伴他度过无数的苦读夜晚,经历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考前准备。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炎热酷暑,他坐在这里,趴在这个陈旧的书桌上,每做一道题,都是向未来跨步了一个台阶。
俞阳呆坐了一会儿,拿起一支笔,铺平纸张,在申请上的姓名一栏,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俞阳两个字。他比写交换生申请的时候还要认真,一笔一划,用自己能写出的最端正的字体。
“谢谢。”
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他的笔尖用力戳下去,油性笔脱了珠,在纸面戳了一个洞,晕了一片黑。成为这张白纸上的唯一污点。
第二天一早,俞阳早早地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听俞妈起床收拾,洗漱,打扫,最后关上家门离开。他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下。拿起反扣在桌面上的申请也离开了。
大学里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学生因为各种原因退学休学,办理手续的老师,有点可惜的啧啧嘴,“哎呀,这还有两三个月就毕业了,怎么这个时候退学呢,多可惜啊。”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实在不行休学一年也行啊,怎么就非要退学呢。”
俞阳冲她稍微弯了下腰,“麻烦您了,老师。”
那老师又是叹了口气,仔细看了申请才哎了一声,“你这不行啊,你这得家长签字才行。”
俞阳搅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有点干涩地说,“我自己申请,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退学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得负责任,怎么能让学生自己做主就办了呢!你得让你家长签字,拿回去吧。”
俞阳有点手抖地接回了申请,他有点无措又有点哀求地又问了一句,“真的不行吗?”
老师语重心长地劝他,“真的不行,你也再好好考虑考虑,不要草率了。”
俞阳手里捏着申请出了校门。他站在校门口茫然四顾,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深渊里,四处漆黑,眼不能视,手不能触。只有他一个人空落落的站在那里,迎着四面环绕的风暴,脚下没有立锥之地,背后没有任何倚靠。
他无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一辆车在他旁边急停,轮胎和路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俞阳被这响声带着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周思婧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夺过俞阳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指着俞阳,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就非要这样吗?!”
俞阳说,“你干什么?”
周思婧拉着他的胳膊要把他往车上拉,俞阳挣了一下脱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连跟我吃顿饭都不愿意吗!”看俞阳还是有点木木愣愣的,周思婧用力推了他一把,俞阳本来站得离车身就近,被她一推,膝盖磕在车前,才稍微有了点意识。
俞阳请周思婧吃饭,他并没有什么意识和想法,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一个接一个足够让他脑袋发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不用退学了。
周思婧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看了一眼俞阳才说,“我可能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爸是你们学校的校董。他说他会处理这件事的。”
俞阳轻声说了一句,“谢谢。”说出来别人也不相信,或许会嘲笑他,现在他对这件事确实有点没什么想法了。从被系主任扔照片在面前到现在,他提心吊胆过了一段日子,反而像死刑犯期盼刑期早日来临。再多的恐惧,不安,悲伤都被拉长拉淡,都被陈锦琛拖垮又覆盖了。
周思婧气得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有了……这件事。”
俞阳说了句抱歉。
周思婧摆摆手,“算了,”说完她又抱怨地说了一句,“文静也是,也不早告诉我,我不信闻泽宇没有告诉她。这时候嘴巴也真够严的。”
闻泽宇嘴巴严,这种事情他本来知道的也不早,哪怕是陈文静他知道了也不会说。俞阳又说了声谢谢。
“还好闻泽宇告诉我,你今天要到学校交申请。”
俞阳抬头看了她一眼。
周思婧有点闪躲的别开眼神,“昨天拿这件事威胁你是我的错,但是俞阳,”她伸手握住俞阳放在桌面上的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都快三年了,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她低着头,脸难得的有点羞怯的红,看上去十分害羞。“我本意不是这样,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
俞阳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我没有告诉过大宇。”
“我没有告诉过大宇我今天要来交申请的事。”
“我只在昨天晚上发消息告诉了系主任。”
周思婧抬头惊慌地看了他一眼,她吞了下口水,“我……”
“你爸爸能让我不退学,也能让我退学吧。”俞阳从位置上站起来,突然笑起来,他脸上在笑,眼睛里却都是绝望,“这样耍我有意思吗?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我就这么傻,这么好骗吗?”
四十七、
俞阳吐得有点厉害。他趴在马桶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就开始呕清水。
俞阳跪在地上,手撑着马桶盖低着头,呼吸有点急促得喘着气,俞妈端着一杯温水,在旁边顺他的后背。她脸上神色焦急,口气更急,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不那么温柔,“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在外面吃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俞阳有点手软地接过水,漱了漱口,才仰起脸勉强笑着说,“吐了就好了,不恶心了。”
“别坐地上了,地上凉,赶紧起来,我去给你倒点热水,你喝点。”
俞阳闭着眼睛点点,却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俞妈怕俞阳吐得眼花,还特意给水里加了点白糖想给他补充点能量。结果俞阳才喝了两口,又立马扔下杯子,冲进了洗手间。这一趴又是好半天。俞妈不敢再等,匆忙套上外套,又给俞阳披上衣服,“去医院!”
俞阳还想挣,却被俞妈扯出了家门。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重,俞妈怕他闻了不舒服,特意给他带了个口罩,让他在椅子上坐着,她跑着去挂号交费。现在还不算太晚,医院里人还挺多,俞阳带着口罩憋闷得难受,周围吵得他昏昏沉沉的。他把口罩往下拉了拉,闻到刺激的消毒水味道居然觉得舒服了很多,他也顾不得脏不脏,闭着眼睛,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他确实有点手脚发软的脱力了。
“病了?”
俞阳稍微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人,身形高大,把光都遮去了大半。他摇了两下脑袋,才完全睁开眼,出于礼貌拿下了口罩,“梁良病了?”
可能是因为在医院,梁城难得的没有抽烟,他跟梁城不熟,但是因为梁良的关系,也匆匆见过几次面,能认出来。梁城看着比之前好像清减了不少,但是精神还不错。
“不是他。”梁城又打量了他两眼,才说,“看着脸色不好。”
俞阳对他微笑了一下,“可能吃坏东西了。”
梁城从手里的塑料口袋里拎出一瓶水递给他,俞阳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水是温的,他不敢喝,只放在手心里握着。
梁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屁股在俞阳旁边坐下,手往口袋里掏,可能想起来医院禁烟,顿了一下才叹口气,干脆把手插在口袋里,伸着两条长腿倚在那。
“你认识邵泽钦吗?”
俞阳楞了半晌才轻微点点头。
“他和梁良什么关系?”
俞阳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是他老板吧。”
梁城转过头,他穿着机车夹克,领子竖起来遮住了一点下巴和嘴,但是眼神十分锐利地看着俞阳,“只是老板?不是吧。”说完他眼睛眯了一下,痞气十足地歪着嘴角,“你帮着他瞒我?”
俞阳连忙摇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梁城站起来,“改天我自己问他。”
俞阳低了下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的东西,别忘了。”
梁城一拍脑袋,“我还真差点忘了,一个两个的都不能省心。对了,你要是看见梁良,让他绷紧点儿皮,都他妈的两天没着家了。”俞阳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城又好像有点自言自语地说道,“你病着上哪儿瞧见他。”
俞阳一直觉得梁城看上去有点凶,挺有点凶神恶煞的,这会儿倒显得是很平常的哥哥。他点点头,“如果我看见他,会告诉他你找他。”
梁城冲他一笑,“你就一个人?”
“我妈帮我交费去了,一会儿就来。”
“成,那我就先走了。早日康复啊。”
俞阳抿嘴也笑了一下,梁城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俞阳有点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梁城问他,“那姓邵的到底人怎么样?你跟他熟悉吗?”
俞阳很难说清,邵泽钦之前总是表现得很好的,但是经过陈锦琛的事情之后,俞阳不知道是不是还能这样想。他明显是知情的。俞阳咽了两下口水,“我也不熟悉。”
梁城看上去稍微有点失望,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了。
“如果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想呢?”俞阳说话的声音太小,话也说得模糊,又低着头,梁城却一下就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们都站得太高了,心气儿也高。”梁城有点自嘲得歪着嘴角笑了一下,“不会对梁良真心的。”说完,他就拎着东西走了。只余下俞阳一个人猛地捏紧了手里的水瓶子,整个人颤了一下。
梁城回到病房的时候,易知还坐在床上看手机。听到梁城进门了,他连忙把手机放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梁城把东西在床头柜上放下,自己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手对着点了点,“吃吧。”
易知打开袋子,里面的东西还是热的,他自己端了粥,开了盖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我什么时候出院?”
“就这两天吧,我明儿找医生问问。”
易知端着碗对他笑了一下,他本来就白,这两天脸上也没了光彩,素着脸,看上去十分文静脆弱,笑容都特别的纯真灿烂,“谢谢你,去那边买挺远的吧。”
梁城一手支着自己的脸,撑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摆了摆,“小事。”他有些专注地看着易知低着头小口喝粥的样子。那天他刚在床上躺下,易知的名字就在屏幕上闪。他不是那种矫情到再见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直接接了电话。却差点吓得从床上掉下来。
一路上风驰电掣到了医院,易知躺在病床上还没醒。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可能是思虑过度,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就晕了。易知的手机没有屏锁,护士翻了翻通讯录,上面的名字存得千奇百怪,也就梁城一个人的名字是规规矩矩的,所以才打给了他。艺人怕丢手机,电话一般都不存真名。
梁城谢了谢医生,帮易知把手续费用都办了才在他病床边坐下。易知睡得挺沉,手上吊着点滴。梁城伸手握了一下,指尖冰凉的,他脱了外套盖在易知的手臂上。看他嘴唇有点干裂又倒了杯水,病房里没有棉签,梁城洗了手,用自己的无名指沾着水,一点一点地帮易知浸润嘴唇。水有点多了,顺着易知的嘴角滑下来,梁城低下头,两个人呼吸交融,他只要再往下低一点点就可以碰到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即使有点干裂发白,他也还是觉得像充满诱惑的晨露琼花。
但是最后,梁城还是撑着床直起了身体,用拇指轻轻帮他擦去了水渍。
易知吃完了,冲梁城亮了亮干净的碗底,眼睛里都是期待夸奖的炫耀神色,脸上却要嘟着嘴说,“你也太抠了,买这么点都不够吃。”
“医生说了,少吃点,慢慢恢复饮食。”
易知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自己把垃圾都往袋子里拾一拾。
梁城站起来,“我来吧,你睡吧。”
易知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在医院无聊,我想回家。”
梁城头都没抬,“那你回吧。”他拎着垃圾袋子准备出去扔,“要不要我顺路送你一程?”
易知皱了皱眉毛,“你今晚也不陪我?你昨晚说要回家找梁良,今晚还要回家找梁良吗?”他在医院住了两天,梁城按点儿给他送饭,老是送完就走。以前他病了,梁城都是衣不解带的彻夜照顾他。有一次他发烧烧了一夜,昏昏沉沉的,但是迷迷糊糊里却知道,梁城一整晚就在旁边,隔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为他换一块冷毛巾。
梁城斜睨了他一眼,易知眨了下眼睛,“我一个人住在医院害怕。”
梁城笑了一下,“不是要回家嘛。”
易知拉了下他的手,“不是说,明天还要问问医生嘛。”
梁城把垃圾换了一只手,脱开了易知的,“那你就睡吧。”
易知看着梁城平静的脸,心突然猛地跳了几下,他咽了下口水,缓了缓发紧的声带,才色厉内荏地吼,“梁城!你是不是答应那个娘娘腔了!”他说的是之前那个要来挖墙角的化妆师。
梁城嗤笑了一下,“你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说别人是娘娘腔。”
“你别故意打岔!”
梁城收敛了笑容,哑着他的烟酒嗓子,“还有哪家公司能要我啊?”易知刚要张嘴,他一伸手点在了易知的嘴唇上,“昨天我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比之前还少。干了两三年,尽他妈的倒贴钱,我也不想干这活儿了。”
易知红着眼眶,“我以后好好工作还不行吗?”
梁城收回手,“那你好好干吧,祝你成功。”
“梁城!梁……”门锁合上的咔哒声,截断了易知的话,他的瞳孔无措地晃动了两下,印着空荡荡的病房和雪白的门板,一行眼泪从眼眶掉下来,直接砸在手背上。
易知无声地流着眼泪,单薄身体,蓝白病号服,刺目灯光,死白墙壁混成一副带着福尔马林的冰冷气味的寂静默画。
等各项检查完毕,俞阳躺在床上已经半夜了。医生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就说可能是突发性的胃痉挛,挂点水,在医院休息一晚上再说。
药里可能有点舒缓神经的药,俞阳躺在病床上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他歪过头,强撑着眼睛对俞妈说,“妈,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俞妈在旁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着俞阳觉得他好像又瘦了,又心疼又生气,温柔地说,“我在这边守着你,睡吧。”
俞阳的嘴唇颤抖了两下,俞妈连忙问,“怎么了?还想吐?”
俞阳从小不喊苦不喊累不喊痛,不要吃糖,不要去游乐场。几岁的时候上医院打针就已经不哭不闹,还会奶声奶气地对俞妈说,“妈妈,我一点也不疼。”
现在他却躺在病床上,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好像水龙头开了闸,之前的呕吐有点烧伤了他的喉管,他哑着嗓子,用力握着俞妈的手,声音很低却很清楚地说,“妈,我难受。”
妈,我真的很难受。
四十八、
助理来接陈锦琛的时候,陈锦琛已经准备好了。他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陈锦琛为他开了门,他站在门口伸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房间摆设并无变化,只在墙角立了几个箱子。
陈锦琛只穿着针织衫,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脚旁边立着一只登机箱。助理低头看了看手表,没有迟到。“就这几件吗?”
陈锦琛嗯了一声,“你帮我安排送回去。”
“那咱们走吧。”说完他帮陈锦琛拉过箱子,跟在已经率先走上前的陈锦琛后面下了楼。到了楼下出了电梯,他比陈锦琛快走了两步,先帮陈锦琛去物业办理托管手续。其实都已经办好了,只要再将门禁卡交给大堂前厅,签字就可以。
助理签了字,前厅的工作人员接过看了一眼,“您稍等一下。”她拿出一个纸盒递给助理,“快递,上午刚送到,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来取。还好,不然就错过了。”
助理有点疑惑,确认了一下面单上的收件人确实是陈锦琛才签收接过。
陈锦琛正站在大门口靠着车门,手里拿着一根刚点燃的烟,进了四月,B城的天气虽然在慢慢地回暖,但是依然有些倒春寒。看到助理出来了,他拿着烟的手晃了一下,示意抽完再上车。
助理把快递盒子递过去,“刚才门厅给的。您看看。”
陈锦琛嘴角叼着眼,稍微眯着眼睛,接过盒子,也没看寄件人,直接拆开了。东西可能挺小的,打开里面还裹了几层报纸,陈锦琛把报纸都拽出来,抖了两下,一个小密封袋掉在地上,助理刚准备弯腰帮他去捡。陈锦琛已经一把把东西从地上拾起来。助理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感觉陈锦琛一阵风似的从他旁边掠过,又重新奔进了楼。
他赶在陈锦琛按电梯没反应,准备转进安全通道的时候为他递上了电梯门禁卡。
陈锦琛表情看着还像往常一样平淡又无谓,但是他按电梯键按得用力,眼睛也紧盯着电梯的数字跳动。助理站在后面从电梯的反射偷偷看他,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陈锦琛就大步迈了出去,到家门口的时候摸了下口袋,是空的,“开门!”
助理好悬才稳住了手,顺利把钥匙插进锁孔,陈锦琛进了门,就把墙角立着的箱子放倒,在里面翻找。一个没有找到就踢到一边,又开始翻另一个。一直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他霍然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助理,“我办公室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
助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收,收干净了,我亲自收的。之前也交给您了啊。”他不知道陈锦琛在找什么,只好努力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错漏。但是办公室的家具都已经清空,全部换了新的,Eric也已经搬进去了。如果要是丢了,是没有可能再找回来了。看陈锦琛的样子还挺重要,他也不由得有点慌张。
陈锦琛捏紧了手,手心里的小东西冰冷的硌在手掌心里。他垂眸看了看有点散乱的行李和地面,开口道,“把我的箱子拿上来,机票改签,晚两天回去。”
“啊?”
陈锦琛不咸不淡斜睨了对方一眼,助理被他的眼神逼退了话。他拿了箱子上来的时候,陈锦琛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手撑着额头,他看不清对方的脸。空空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是空的。
“陈生,箱子我帮您拿上来了。”
陈锦琛站起来提过箱子,掏出里面的笔电放在茶几上,直接坐在沙发上打开,一边开一边对助理说,“你打个电话,让律师过来一趟,跟他说带上资料,他就知道了。”
“哦。”
“车钥匙留下,你打车回公司。”
律师来得挺快,他自然比年轻些的助理要稳妥,到了之后也多说废话也没多问,只把东西递过去又简单利落地交代了情况。陈锦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B城的交通从来没有让陈锦琛顺心过,今天也还是一样。但是这一次陈锦琛却难得的显得有耐心,他手握着方向盘,副驾驶上放着文书资料。他看着目视前方,看着长长车龙,听着导航的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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