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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中朝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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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也消失了,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毫无意义。
俞阳年轻又莽撞,动作急切毫无章法,在陈锦琛的耳边剧烈喘息着,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陈锦琛环着他,摸到他的肩膀,又薄又窄,本来就是细瘦的骨架,上面一点肉也没有,骨头贴着皮。
陈锦琛顺着他的肩膀摸到后颈,又顺着脊柱线滑下去,原本浅浅的脊柱窝消失了,陈锦琛摸着那一个个凸起的骨头颗粒,感觉心脏上好像有一座座尖锐山峰拔地而起,冲破血肉屏障,鲜血汩汩地流着,只剩下一个全是窟窿的残破躯壳。
他的手指带着凉意,动作轻柔,随着他轻轻地触碰,俞阳的身体一下下地发着颤,底下顶得更狠更用力。
陈锦琛吻了吻他的耳垂,把俞阳压倒在床上,跟着一起倒下去的时候,他伸长手按灭了灯。
光亮消失的一瞬间,陈锦琛的眼前都是黑的,他用颤抖的手按着俞阳,稍微抬起腰,脱了裤子,俞阳抓着他的腰不肯松,他脱得很艰难。终于脱完之后,他伸手往后摸到俞阳的下体又重新坐下去。
俞阳猛地用力抱住他的腰,带着他翻转了一圈,陈锦琛躺倒在床上,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泄进来,陈锦琛模模糊糊地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俞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带着欲望,还有,爱。他微皱着眉头,又像打量又似端详,陈锦琛表情好像平静,额头上却带着一层汗,牙齿几乎咬破自己的内腮,他从下巴到耳根绷出锐利的下颚线条,嘴唇发白。
陈锦琛脑袋一直被顶得撞在床头板上,他伸出手捂住俞阳的眼睛,说话声音嘶哑,像带着血腥味。陈锦琛轻喘着气,嘴唇微微开合,口里发出气音,“……别……看我。”
俞阳突然缓了动作,他伸手握住陈锦琛的手腕,露出的嘴巴忽然抿唇微笑了一下,他咬了咬下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信和怀疑,又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问,“陈哥?”
陈锦琛觉得自己原本已经支零破碎的五脏六腑被彻底揉碎,俞阳的坚硬下体好像不是捅在他身体里,而是捅在漂浮在屋顶上的陈锦琛的灵魂里。炙热滚烫地烧出一个无法愈合的大洞,陈锦琛以后无论走到哪里,身处何时何地都会有风从中穿堂而过。
他放开手,搂住俞阳的脖子将他压下,陈锦琛的手按着俞阳的后颈,眼睛望着天花板,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汹涌流下,流到两人紧贴着的面颊上,又隐没在发根里。
陈锦琛闭着眼睛,颤抖着唇,“是我。”
俞阳,我在这里。
陈锦琛在床上缓了好一阵,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脚一触到地板,疼得他全身都发了颤,几乎跪下。他扶着床稳了下身体,才拿起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他穿得也不仔细,屋里没开灯,月光照明能力有限,他弯着沉重的腰,拿着手机在地上找回自己的内裤,袜子,裤子纽扣,努力不留下一点痕迹。等他收拾好,后背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俞阳闭着眼睛睡得很沉,表情恬静又舒适,陈锦琛从床头抽了几张湿巾,帮他擦了擦狼藉的下身,那东西到底是软了,陈锦琛舒出一口气,在俞阳的眉心吻了吻,起身帮他带上门走了。
月光下,俞阳还是安静地睡着,他好像做了什么好梦,嘴角突然有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陈锦琛十分艰难地挪回了家,条件有限,他只洗了洗澡就躺回了床上。早上的时候却是被冻醒的,他睁开酸涩的眼睛看了看,被子明明还好好的盖在身上,整个人却冷的发抖。他稍微张开嘴清了下嗓子,感觉自己口里呼出来的滚烫热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差。他就着床头柜上已经冷掉的水喝了一口,又重新躺下。
大概睡一觉就会好了。
他感觉自己刚闭上眼就又醒了,门外的敲门声笃笃的,他从床上坐起来,扯到腰和无法言说的位置,忍不住嘶了一声。墙上的钟显示已经是下午了。
陈锦琛下了床眼前发黑,他甩了两下头才出了卧室去开门。
张嘉琪踩着高跟鞋,一身的得体洋装,颈项笔直地站在门口,她看到陈锦琛有点惊讶地张了张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陈锦琛的面色很差,看着像是病了,但是脖子上又带着暧昧的吻痕,一个接一个的连着。
她稍微皱了皱眉,眼睛往屋里扫了一圈,微笑着问,“不方便?”
陈锦琛摇摇头,他喉咙干痛得厉害,几乎无法开口说话,只让了让身体示意请进。
张嘉琪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陈锦琛身上发寒,进卧室拿个件外套披在肩上,刚要开口说话,张嘉琪就竖起手指阻止了他,“我又多给了你一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锦琛拿起前天就放在茶几上的婚礼策划,递到张嘉琪的面前,他喉咙嘶哑,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有点含糊,“张小姐,我觉得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张嘉琪蹙着眉心,“但是我觉得你没有考虑清楚。”
陈锦琛摆摆手,示意不想再谈。他现在头晕脑胀,听话像隔着薄膜,看人甚至都有点重影,全身上下从骨头缝到头发丝没有一点舒服的地方。张嘉琪太过强势凌厉,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也根本不想再谈。
“陈家的事情,我会处理,不劳张小姐费心。至于我和你之间,我会尽量让你觉得满意。”
张嘉琪看着他举着手臂,却没有伸手去接。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页面,递到陈锦琛的面前,“你昨晚好像过得太惬意,都没有时间关注新闻。”
陈锦琛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弟弟于昨晚订婚了。
张嘉琪收回手,“感觉如何?”
陈锦琛原本以为自己多少是应该会觉得有些失望的,触手可及的东西就这么失之交臂,他拼尽半生,小心翼翼去努力其实也不过只是第一选择,不是唯一,他不在,还有许多候选可以立刻被扶上马,哪怕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是,真的到这一刻,他反而感觉卸下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
景万里有张家生有史云桥,他爷爷还有其他子孙。
但是,B城只有一个俞阳,俞阳只得一个陈锦琛。
陈锦琛耸了一下肩,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张嘉琪还要再说话,陈锦琛却先站了起来,他拉开门,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张嘉琪捏紧了手里的手包,沉着脸往门口走去,要出门的时候却突然转过身,拥抱了一下陈锦琛。陈锦琛轻声说了一声抱歉,张嘉琪放柔声线缓声说道,“你以为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姓陈?”她在陈锦琛看不到的地方转了下眼珠,眼里精光毕现,语气楚楚可怜,“锦琛,拜托你再仔细想想。你现在只是被内疚冲昏头脑,你不属于B城,也不属于这里。”
她比陈锦琛矮上不少,穿着高跟鞋还要稍微踮起脚尖,嘴唇堪堪擦在陈锦琛的耳边,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直冲着他的耳蜗去。
陈锦琛扶着她的肩膀想推开她,又不好太过使力,“张小……咳咳……”一阵风恰好灌进他的喉咙里,惹得他一阵咳嗽,脸都红了。张嘉琪松开手臂,原本的精致发型刚才在陈锦琛的颈窝蹭乱少许,落了两捋碎发,她随手拨在脑后,用精致描绘过的双眼仰望着陈锦琛,“锦琛,你再好好想一想。”
陈锦琛咳得肺都快出来,他摇着头,使劲憋了两口气,咽下口水,喉咙一阵刺痛。他嘶哑着喉咙,“张小姐,你确实是很好的结婚合作对象,但是很抱歉,是我要失约了。”
张嘉琪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梯,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下却显得落荒而逃,从小的从容优雅都抛去脑后了。
陈锦琛等没再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才转身准备进屋,他扶着门把刚要关门的时候,却顿住了。
俞阳站在楼梯上,手扶着楼梯,站在那看着他。
俞阳的手抓得死紧,竭力做出平淡表情。陈锦琛又咳了两声,他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了?”
俞阳眯了眯眼睛,踏下楼梯,“没事,路过。”
陈锦琛点点头,为他让开道路,俞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陈锦琛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又轻咳了几下。
俞阳走下几级楼梯,又转回来,他与陈锦琛隔着一层相望着,然后对着陈锦琛微笑起来,“昨天谢谢你来,我妈很高兴。另外,恭喜你,新婚快乐。”
他未等得及陈锦琛反应过来,就立刻跑着下了楼,陈锦琛想追,才迈了一步就眼前发黑,差点跪倒在地。等他再缓过神,俞阳早已不见人影。他追着下了楼,举目四望也没看到那个瘦长的背影。
陈锦琛有些发抖的站在楼道口,整个人不自觉地打着摆子,小区里有三五老太坐着话家常,也有老头对弈下棋,热闹非常。他嘴唇发干,喉咙肿痛,张嘴只有嘶嘶气音。
陈锦琛扶着墙壁,突然张嘴,喉咙里好像有一股血腥味儿充斥,用利爪在绫罗绸缎上撕拉几下也不过如此。那声音破碎,暗哑,甚至可能都不太能让人听到。
他喊。
俞阳。
我在这里。
七十四、
治疗室依旧还是老样子,在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觉不到激烈的情绪,一切都是平静安逸的,就像角落里永远不停止的缓慢流水。
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医生对着俞阳微笑了一下,“今天有什么想说的吗?”
俞阳摇摇头,“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医生表面上还是微笑的,心里却稍微拧了一下,俞阳总是准时到达,但是话却一直不多,前一段时间他终于愿意开口说一些话,颠三倒四的没有什么准确逻辑,但是他还能从其中窥测一二。但是现在他又重新恢复静默的姿态,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加糟糕。
有抵触说明还有感觉,说明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病症,内心还是期望健康无常。
现在的俞阳,每次来只会在座位上坐满咨询时钟,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角落喷泉。
医生再次开启话题,“你每次来都盯着看,你喜欢这个?”
俞阳又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回过眼神看着医生,“我很讨厌它。”
医生无法形容那种眼睛,空洞的,无神的,黑漆漆的眼珠子里没有一点光,不像活生生的人的眼睛。
俞阳突然又开口问他,“医生,你做过很真实的梦吗?”
“很真实的梦?”
“对,就是你以为是真的,但是醒了却有人告诉你你在做梦。”
医生福至心灵,“你梦见什么了?”
俞阳微蹙了一下眉,“很多,我不好说。”
“那是谁告诉你,那是梦呢?”
俞阳低下头抠住自己的手指,“是我自己发现的。”
“你……”
俞阳急切地打断对方,“你懂的吧?醒过来之后发现完全不一样,那之前不就是在做梦吗?”
医生微笑着说道,“那你是凭什么断定,前面的是梦,后面的才是现实呢?你说那个梦很真实,是吗?”
“是的,可以以假乱真。”
“那为什么不相信前面的呢?”医生放缓声音,温柔引导对方。
俞阳又扭转了头看角落里的瀑布景观,医生跟着他一起看过去,也不催促,耐心等待他的回答。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
俞阳轻声说,“因为那不可能是真的。”
医生在桌面下看了一下时间,难得的出现了希望咨询时间长一些的想法,他们白白耗费了几十分钟,到最后的时候蚌壳终于裂开一条缝,但是时间却结束了。
他打开的太慢了,医生希望外面那人可以等得久一点。
医生缓了一口气,“俞阳,好的坏的,你都应该去相信。真正的现实总是好坏参半的,不会一直让人绝望。”
俞阳的病因说到底或者是一种自我的怀疑,虽然表现的方式不同。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在母亲面前展示脆弱无助,是源于不信任,他对陈锦琛毫不犹豫地相信坏的情况,也因为不信任。
他不相信自己是否能获得重视喜爱,也不相信别人是否会为他在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对他付出欢喜。
医生想,如果连俞阳自己也放弃的话,是再没有希望了。他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你在最后还是选择了休学,俞阳,你是想好起来的。给自己,也给别人多一点信心。”
俞阳忽而弯了嘴角,他嘴角在笑,眼睛却像在哭。
我不是想这样做,我只是知道,我应该这样。
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应该与不应该。
我应该每个星期准时来这里。
我不应该时刻贴紧我的母亲。
我应该配合对方,配合你,快点好起来。
我不应该伤害自己。
我应该好好活着。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医生送俞阳出了咨询室的门,陈锦琛看到了,从沙发上放下书本站起来。
他前段日子很是大病了一场,看上去远没有以前那么神采奕奕,变得有点憔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未能替他添加光彩,俞阳站在那里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俞阳想,果然,都是一场梦,我从来没认识过那样一个陈锦琛。
陈锦琛带着他出了门,他还要送俞阳去参加班级的毕业聚会。不是主角,只是参与者。
学生聚会没有太好的场所,都是学校周边的小饭店。班干部最后一次的用心十分明显,陈锦琛送他到的时候,门口还特意拉了横幅,写着几级几班的毕业典礼字样。
陈锦琛又想起来他之前在港城,也曾经看过这样一个横幅,他跟在后面像一个跟踪狂走过长长的一条街,却未能找到对方的身影。而现在,这人就坐在他的旁边,而他们的距离却未拉近。
陈锦琛停下车,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又咳了几声,才开口道,“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俞阳点了一下头,却不动作,他的手垂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上有一道白色的细长刀疤连贯了四个手指。忽然那手握紧了,刀疤看不见了。
俞阳低着头,“你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结婚?”
陈锦琛看着他直望过来的眼睛,颤抖了一下眼睫,然后微笑了一下,“俞阳,我在这里。”
俞阳抿了下唇,“你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因为这个就放弃什么。”
“俞阳,我不知道你那天听到什么。我……”
“我不需要听到。”俞阳打断对方,“我什么都不需要听到,我已经切身体会过事实。”
脚底的冰凉海藻又再缠上陈锦琛的脚踝,顺着他的小腿蜿蜒向上攀爬,绕过陈锦琛的脖子,卡住了他的咽喉,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肺部的氧气慢慢流失,心脏一寸寸的往下失重。
他看着俞阳下车离去的背影,几乎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
俞阳进了门,好多同学都已经到了。闻泽宇看到他进来连忙向他摆手让他来自己旁边坐。他把陈文静也带着一起来了,陈文静看到他对他笑了笑,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将其别在耳后。
俞阳一瞬间顿在那里。
张嘉琪姿态优雅地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俞阳知道那是她刚才枕在陈锦琛的肩头时蹭乱的。他在桌面下,一只手用力抚摸自己手指上的刀疤。
张嘉琪抬起眼睛,“我知道锦琛让你受了很多苦,让你到现在都还病着,但是俞先生,这不应该用他的以后来偿还,即使他不继承家业对你也于事无补。你不懂他走到今天代表的是什么,我没有立场与你多说什么,但是我只需要他两日。你让他去,他一定会去的。”
俞阳很想问她,那我的以后呢?这对我于事无补,那到底什么才能拉我出深渊呢?
俞阳咽了下口水才说道,“你应该去找他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如果连我说话都有用的话,那他当初为什么会走,现在又为什么要来呢?
“阳子,想什么呢!”
俞阳回过神在座位上坐下,他以前总是忙碌,虽然在班上除了闻泽宇没有太多朋友,但是大多数的同学都还是比较喜欢他,看到他来都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又关心他的身体。俞阳休学理由是生病,自然不是写心理疾病,好在他人瘦了一大圈,看上去也十分不好,没有人怀疑。
他挨个儿对大家说谢谢,老师们也都在,对于俞阳休学十分可惜,俞阳端着果汁跟一个个老师敬酒,最后到了年级主任。
他站在那,端着酒杯的手还有点不自觉地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低垂着眼睑站着。
年级主任从座位上站起来,跟他碰了一下杯,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把酒喝光了,又拍了拍俞阳的肩膀重新坐下。
俞阳本来手就不稳,被他拍得胳膊歪了一下,果汁洒了一半,他连忙喝掉,又蹲下身用手擦了一下地。闻泽宇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擦什么呀!会有人打扫的!”
俞阳看着自己手掌的污渍,忽而有点自嘲地笑了。
“他总是不爱收拾东西,拿了也不放回原处,喝了一半的果汁杯子不洗就放在那里,有一次碰倒,打湿了我的文件,我刚准备开口训他,他立马蹲下,用手在文件上抹了两下,又用手抹地,然后嘟着嘴说,‘你别训我了,我擦干净就是了。’”
医生笑了一下。
陈锦琛也跟着一起笑了,然后一瞬间那笑容又收敛,“他真的很乖。”
医生有些感慨,这世界上怎么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在一起时被各种丑恶蒙蔽双眼,总是分开时才想起对方的好。
陈锦琛又道,“我最近时常做梦,很奇怪。我离开万里后,几乎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但是我却时常梦见俞阳。”
“梦见什么?”
“很多,我不好说。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有些就只是梦而已。”
“最近睡眠状况有改善吗?”
“不怎么样。”
“有尝试吃药吗?”
“没有。”
医生抬起眼睛看了对方一眼,“那你晚上怎么睡的?”
“我看看他就好了。”
医生的笔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陈先生,有些事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明白,退一万步说,他还需要人照拂,你不能倒下。”
陈锦琛的手在桌面下摸着自己的黑曜石袖扣,“我知道,所以我不太敢吃药,上次你开给我,我吃了几颗,睡得特别沉,梦也特别多,醒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好在那日他与人约了出门。”
医生有点玩味地挑了下嘴角,“他能像你一样配合就好了。”
陈锦琛呼出一口气。
从我出生起,我的世界只有应该不应该。
我应该努力读书。
我不应该玩物丧志。
我应该交好的玩伴,以后成为好的合作伙伴。
我不应该喜欢万里。
我应该与张嘉琪结婚,坐在那个位置上。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我想做这样一件事,陪他好起来,看他过新的好的人生。
咨询时间结束了,陈锦琛站起来,有礼地与医生告辞。
医生问他,“下次还这个时候吗?”
“还需再定。”
“或者我们可以把时间延长。”
“有机会吧,我还要去接俞阳。”
医生送他出了门口,“俞阳是你送来,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不是容易的事。”
陈锦琛微笑了一下,他细长的眼睛眯起,原本凌厉的下颚线忽然变得柔和,他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我会等他。”
“他好起来了,你们之间也未必有改善。”
这不重要,医生。
他应该被人无欲无求地深爱,相待,守护。
这个人应该是我。
我想让这个人。
是我。【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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