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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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淼有些无力地点点头，摆了摆手，“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游潇一路小跑出了后院，过了后门，绕几绕便来了一个树林，也是昔日小杨常常练剑的地方，触景伤情，游潇不由软软坐了下来……
　　想到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小杨还是个小屁孩，小杨也只比她大了几个月，所以她一直只叫他小杨。然后有事没事一起就想些法子欺负附近的小朋友，之后就是各自练剑，后来十二岁那年正式出道江湖，我从今以后我不叫游碧羽了，我叫游潇，让我们一起潇洒地倚剑江湖，划破苍穹，策马红尘，游戏人间……
　　多少年风风雨雨，从一个无名小子慢慢地有了名动天下的势力，那些时候，只有小杨一个人陪在自己左右，可以说，小杨绝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早知道她会有今日之事，便是全天下都不相信她，她也懒得要去洗刷什么罪名……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命换一命，她不需要小杨为她做出如此牺牲。
　　今天，是她大意了，也是技不如人。
　　她是知道江赫留打什么心思的，她也知道江赫留根本不会喝，也知道江赫留要伺机而动，她也想到他或许会下毒，所以递过去的时候她也是万分小心地看着江赫留的手，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她自认下毒功夫一流，但是却也没看明白江赫留到底是用什么手法下的软筋散，她看不出来，才会喝，也让小杨喝。
　　再后来她没想到江赫留竟然会用青冥毒烟，也是根本没想到江赫留也会有那种东西。但现在她转念想想，那东西流落江湖极少，她也是从何神医那里拿来的，就两颗，一颗那次给了暗算武彦殊的黑衣人，现在想想难道是报应吗？江赫留的青冥应该就是她上次给的那颗，可是，报应为什么报在小杨身上？按理以小杨的身手，是不可能会的，但是她没有看出江赫留下了毒，也不自知。小杨就喝了一小口，但是内功深厚，不会只是起了一点影响，但是那也够江赫留抓到空隙便要提剑杀她……看来，江赫留还真是恨不得自己死呢……那个时候小杨本来也不担心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江赫留，但是躲开那一剑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剑到面前，想提气去发现根本动不了，这才心头一沉，知道中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刺入自己胸膛……可是这个时候，小杨也忽然发觉了不对劲，身上也中了一点软筋散，眼看救援不及，这才……为自己挡了那一剑……
　　游潇想到当时的情景，那一剑就好像刺在自己心上一般，又想到过去种种，相互的约定……想到那个陪伴自己有十五年的男子即将离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如果可以，她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他能平安无事。
　　当初她说她保护她重要的人，但今天她才发现还是这么无力，小杨就躺在那里，自己除了在这里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十多年了吧，自己未曾掉过一滴泪，也发誓不再随便掉泪……
　　近日种种，自己一再不顺，被人陷害，暗算，算计，猜忌，冤枉，误会，不信任各种委屈一起涌上心头，眼泪像绝提的江河……游潇本来差点要以为自己早已没有泪，到头来才知道只是未到伤心处。
　　游潇就抱着那颗无名的树，将头靠着树干，哭得有如五岁顽童……
　　这么多年不曾掉泪，此刻如同打开了缺口，似乎积蓄多年的泪要一次性流个干净……哭到没有力气再哭，哭到嗓子哑了，哭到双目红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能换得回那个英姿飒爽的小杨吗？
　　哭哭停停大约一个时辰，游潇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水分都应该哭干净了吧，哭累了，还是觉得自己没用，就狠狠地抽自己嘴巴……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五下，还没打下去，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握住，也不回头，不去理会，挣了挣，还是想往自己脸上抽去……
　　蓦地感觉身子被人用力拉了起来，这才回过神来，泪眼朦胧看了看面前的人，心头一跳，似乎又有了些力气，背靠着树，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武……公子，死蛇妖，你来了啊？看好戏是吧？看啊，现在我这副样子你很开心吧……能看到不可一世的公子潇如此狼狈，做何感想啊？咳咳……”游潇越说越大声，声音嘶哑，说完感觉腿脚发软，全身脱力，身子沿着树干滑坐在地。
　　武彦殊站着，默默看着她。
　　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游潇顿时又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没用，抬手便又要往自己脸上抽去，武彦殊赶紧拿住她的手，沉声道：“这个习惯不好，不要打自己。”
　　游潇抬眼看着武彦殊，想说一句你爱幸灾乐祸，爱笑给我滚一边去，不要管闲事，心头悲伤一阵阵袭来，无力到什么都说不出……
　　两人就那么无声地凝视着，游潇忽然无力地眨了眨酸胀的眼皮，低声喃喃道：“我宁愿要死的是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武彦殊看着游潇这副悲痛欲绝样子，心头百味陈杂，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公子？”
　　听到叫唤，游潇回过头见是桂伯，顿时心头如凉水湿透，力气恢复了大半，哑着嗓子道：“……他……他怎么了？”
　　“别紧张，他还好，知道你醒了，要见你。”桂伯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好，我马上去。”游潇说着，甩开武彦殊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回去。
　　武彦殊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叹气，他太明白那种眼看着重要的人一点一点离自己而去的感觉。
　　门外，迎面撞见掩面出门的萧沐翎，游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萧沐翎悲痛地看了游潇一眼，目光满是不满，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游潇也能明白她想必是有点怪自己的吧，毕竟小杨是为自己挡的剑，若没有自己，小杨又怎么会这样？
　　游潇进了门，将门关上，一步步走到小杨床边，只觉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如刀割。
　　小杨见她来了，微微扬了扬嘴角想笑，道：“我记得你说过，我这么讨厌……死了你都不会哭的，你还会笑……”
　　一听这话，游潇泪又下来了：“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小杨，你何苦……你……”
　　“……潇，我们之间，相互救过的也不少，不用说这些话了……”
　　“可是，这一次……”游潇抽噎说不出话来，只是握住小杨的手。
　　“……对啊，以后，你万事小心，我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我曾经可是发过誓的，要保护你到老，一辈子……”
　　“小杨……你这样，让我……我……”
　　“不用在意，是我自己愿意的啊……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是我没用，对不起……我没用……”游潇说着又要抬手去抽自己耳光。
　　“不要……我现在没力气拉住你啊……我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老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打你自己呢……”小杨见她如此也有些急。
　　“……”游潇看着小杨，停下了手，她知道这样小杨也会更难受，以前很多时候，小杨总是会拉住自己的手，可是现在，他却说我没有力气了。
　　“潇，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
　　“……潇，你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苏淼吗？”
　　游潇有些无力地点点头，“为什么这么问？”
　　“……潇，说实话，你帮苏淼拿到天下，之后呢？”
　　“……小杨，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起的　。他要他的天下，我要我的碧海蓝天。今后他在庙堂，我在江湖。我仍是我，我是游潇……我还等着跟你一起策马江湖……”
　　小杨微微摇了摇头，“……今后我不在了，无法看着你了，你做事没牵没挂，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玩冒险……以后，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再也无法守着你了。”
　　“好，好，我会的……我再也不冒险了，再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了……我发誓。”
　　“天下……咳咳……你说你要帮苏淼拿这个天下……有把握吗？……如果可以，你远走天涯好不好，不要管了……这里的明争暗斗，我又不在你身边……”
　　“……好，好，我走，你坚持一下，我去给你找药，去找臭老头，去找何神医，我让他们来救你……我不信我们当初行走天涯结识这么多奇人异士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小杨，你等我好不好？”
　　小杨微微笑了笑：“……没用了，游潇，我没有什么牵挂的，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就等着我啊，我去给你找药，我去雪山之巅给你找红莲……”游潇忽然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把那红莲给了人家……
　　“……潇，苏淼……非良人。”
　　游潇有些凄凉地笑了笑，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
　　“……说实话，我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他……不要帮他了好不好？管他争什么天下……我只希望你离远一点……”
　　“好，好……”离远一点？袖手旁观，我也做不到啊。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华颖我想交到一个值得交付的人上。忍见黎民百姓陷于战乱？如果我没有能力自然避而远之，但是我走不了啊，放不下……华颖对不住我，但是我也不忍心……你知道吧？若你真的走了，我也要去保护他们……只因我此生，最重要的你，走了，我不想再失去……
　　“……好，我记得你答应我了……咳咳……”
　　“小杨……沐翎，你跟她……”
　　“我跟她……”其实我此生，只会如此守护，你。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守着她的……”
　　小杨微微摇头，缓缓笑了笑，“……游潇，你还记得以前的事么？……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潇，你不懂……
　　“记得，记得，你当时……当时……”游潇想到往事，不由泣不成声。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今生没有遇见你……我会在哪里？……我很感谢上苍，让我可以陪你一路，十五年了吧……让我在你身边守护你这么久……让我能陪你仗剑江湖……”
　　“小杨……该感谢的是我……我实在太幸运了，你这样待我……我……”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么多的……咳咳……”
　　“小杨！小杨……”
　　“杨大哥……”却是门外的沐翎听到游潇呼唤，忍不住推门进来。见到小杨气若游丝，眼泪也立时又掉了下来，扑到床边对游潇道：“游大哥，你能不能出去……我想最后陪杨大哥……”
　　“……好，可以……可以……小杨，我走了……沐翎，他就交给你了……”游潇擦干了泪，木然向外走去。她其实很想待在哪里，可是面对沐翎的请求，又让她无法拒绝。
　　出了门，轻轻关上，看着新月如勾，不觉泪又下来，心头凄凉……最后的最后，我陪不了你……
　　“姐姐……”察觉到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游潇抬头，却是丽珠，也是泪眼通红。
　　游潇微微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转头看了看，苏淼方子晨两人站得远了些，也都在看着自己，素锦轩的人也差不多都围在一起，哭成一堆。
　　大家都来了吗？都来送行吗……
　　没有人说话，只有时不时的抽泣声，静，死一般的静……
　　游潇只觉得难受到快要不呼吸了，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她需要痛一点……
　　武彦殊站在素锦轩外，犹豫了下，走了进来，走过空无一人的前院，走过空无一人的花园，走过空空如也那次他想杀游潇的那个亭子……轻声走到小杨的院子，一院子的人各自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没有人发现他，没有人察觉到他来了。
　　停步，搜寻这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她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将头埋在她妹妹怀里，肩微微颤抖，还在哭吧……他忽然想起，在东海的时候，何神医跟他说游潇的坚强，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今天，他可是默默看着游潇哭了大半个时辰了……
　　“武彦殊，你来干什么？”方子晨转头见发现武彦殊，顿时语气不善。
　　还是自己方师弟先发现自己了吗？武彦殊扬了扬嘴角，转头淡淡道：“还轮不到你管。”
　　游潇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武彦殊，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武彦殊笑了笑，往房间看了一眼，“我进去看看他死了没。”说完身形一闪，绕到游潇身后，推开了门。
　　游潇愣了一下，大怒，也立刻转身往房间跑去，刚刚到门口苏淼方子晨还有桂伯也都过来了，房内传来萧沐翎凄厉的声音：“你想要干什么？出去！”
　　武彦殊看着正扯自己衣服的萧沐翎，又看着跟进来的游潇苏淼一干人，看了一眼在床上面如金纸的小杨，微微一笑道：“还没死啊，倒还挺活得挺长的。”
　　“武彦殊……”游潇咬牙道。
　　“你要干什么？他都快死了，你还来这里风言风语，你怎么这么残忍啊……”却是郑丽珠怒道。
　　武彦殊一拂袖，甩开正扯他衣服的萧沐翎，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了，得暇回头看了眼郑丽珠道：“郑美人，多日不见，又漂亮很多了嘛。”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却是游潇冷静下来道。
　　“下毒啊。”武彦殊嘴角微勾，笑得妖孽。
　　萧沐翎一听此言顿时激动了，死命去扯武彦殊的袖子，嘶声道：“你……你滚，你不得好死……混蛋……游大哥，还不快让人把他赶出去……”
　　方子晨当先看不下去，又最冲动，早已拔剑在手便要出手，却听游潇道：“住手，方子晨。沐翎，退下。”
　　下毒，都这样了，没人会无聊到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毒。
　　武彦殊冲游潇勾了勾唇，道：“让他们都出去。”看来你也还有点理智嘛。
　　游潇此刻也来不及计较他语气完全是命令式，看到武彦殊的神色她忽然觉得有些心定，心头生出一丝希望，这个蛇妖，若不是有些把握是不会这么傲然的。
　　“沐翎，你们都出去吧。”游潇语气淡淡，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游潇，你就这样相信他吗？他可是……”苏淼开口抗议。
　　“对啊，游潇……”方子晨随声附和。
　　“游大哥，你就这样把小杨交给他？凭什么，我不让，我不要他碰他。”沐翎一急，又要去扯武彦殊。
　　“都出去。”游潇仍是淡淡说着，定定看着武彦殊，不要让我失望。
　　武彦殊笑了笑，转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正暗自不爽的苏淼。
　　“游潇，他若诚心来治伤，就让他在这里治，难道我们看着就不行吗？”苏淼冷冷看着武彦殊道。
　　“对啊……”
　　“嘭！”游潇一拍身边的桌子，往每个人都看了一眼，厉声道：“我说出去！都聋了？”她已经很累了，还吵还吵吵什么吵，这里是素锦轩，我游潇的地盘！
　　武彦殊有些意外地看了游潇一眼，游潇也正向他看来，目光交汇，游潇眼神满是期待和希翼。
　　苏淼冷眼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对游潇一抱拳：“告辞。”然后转向方子晨道：“方子晨，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走。”
　　游潇闻言，也没回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只觉得累。
　　“沐翎，你若是不想他死也请出去。”
　　萧沐翎动了动唇，要说什么，桂伯已经先一步拉她走了。
　　房间的人都陆续离开，武彦殊有些满意地看着游潇，轻勾嘴角，“你也出去。”
　　“你－－”游潇抗议地看着他。
　　武彦殊也盯着她，敛了玩笑，沉声道：“出去。”
　　游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我就在外面，要什么叫我。”说完带了门出去。
　　武彦殊看了看游潇的背影，又看了看意识迷糊的小杨，从小瓶中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喂给了小杨……
　　游潇出门又坐在台阶上，什么都不想想，现在她只要武彦殊能救小杨就好。
　　苏淼带着方子晨郑丽珠走到门口，郑丽珠忽然开口叫住苏淼道：“苏公子，你就这样走了吗？”
　　苏淼回头，语气不善：“你姐姐都那样说了，难道我还要留在那碍眼吗？”
　　“可是，我姐姐现在肯定是心情不好，她没那个意思的，她只是担心小杨而已……苏公子，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离开我姐姐的。她都那样难过了，你还要跟她赌气吗？”郑丽珠觉得苏淼也有些太小气了。
　　“对啊，苏淼，游潇现在应该需要你。”方子晨也劝道。
　　“是吗？我看她需要武彦殊就够了，不要说了，我们走。”苏淼冷冷道。
　　郑丽珠挣脱方子晨的手，叹了口气，“相公，你陪苏公子回去，我去陪姐姐，明天看情况好些就来。”
　　“嗯，好，好好陪她吧。”方子晨轻声说道，转身跟着苏淼出了素锦轩。
　　两人默然走了一会儿，方子晨开口道：“苏淼，我们现在走，合适吗？”
　　“不走留着干什么？”
　　“可是，你要是这样走了，不是太便宜武彦殊了吗？你连争都不跟争就拱手让人了？”方子晨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苏淼闻言，心想自己要是不在，恐怕还真如方子晨所说，不由大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
　　回到院子里，所有人都还是在门外等着，萧沐翎在哭，游潇斜靠在石柱上，一脸疲惫，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院中的花草。郑丽珠在她旁边静静坐着，见两人去而复返，有些讶异，但也由衷有些欣慰，对苏淼指了指游潇，示意他过去陪游潇坐坐。
　　苏淼看了游潇一眼，顿时只觉得心痛，气也消了，转身对桂伯道：“麻烦拿几根凳子来吧，深秋凉气渗人，别着凉了。”
　　桂伯点点头，默然去了。过得半晌，抱来五根凳子，苏淼拿了一根，搬到游潇旁边把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上面，轻轻将游潇揽到怀中，柔声道：“不要太担心了，说实话，那个人虽然讨厌，但是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既然出手，想必有几分把握。”
　　“……你不是走了吗？”游潇回过神来，道。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还要发你脾气。”
　　“……好了，不说这个了，苏淼，我很累，不想说话。”
　　“累就闭一会儿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小杨会没事的。”苏淼柔声安慰道。
　　游潇点了点头，将头靠在苏淼怀中，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分过去，不知不觉天边已白，游潇抱着苏淼抱得紧了些，道：“他进去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累了吗？”苏淼答道，用手轻轻抚了抚游潇的脸庞。
　　“我去洗把脸。”游潇起身，看了一眼还在亮灯的房间，心头轻叹。
　　回到房间喝了口凉茶，然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洗了把脸，吩咐厨房煮些东西给大家，反正她是吃不下，但是方子晨他们应该要吃。
　　回到苏淼旁边坐着，坐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苏淼，刚刚对不起，我不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我只是……”
　　“好了，别说了，我若是在意我就不会回来了。我明白。”苏淼把游潇抱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
　　潇，苏淼，非良人……
　　游潇在苏淼怀中，想起了两个多时辰前小杨的话……
　　武彦殊推门而出，看着房门外面守着的一干人，目光停在从苏淼怀中爬起来的游潇脸上，淡淡道：“死不了了。”
　　游潇心头一喜，缓缓呼出口气，旁边萧沐翎早已坐不住了，游潇压下自己心头想冲进去看小杨的冲动，无力笑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只觉浑身酸痛，软软往苏淼怀中一睡，只觉让她就这样睡过去才好。
　　苏淼把游潇抱在怀里，抬眸，看向武彦殊，目光似在说：“游潇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武彦殊见此心头自然不舒服，正想冷言还击，但是转念想想，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嘲讽地看了一眼苏淼，一言不发地傲然朝两人走去。
　　游潇抬起头看着他，强压住内心的不自在，她知道武彦殊一定有话要说。
　　武彦殊走到跟前，满院子的人都静静听着他会说出什么话，谁知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游潇，毫不停留，向着院子外面径直走了出去。
　　游潇看着虚空处呆了呆，缓缓转头看着武彦殊离去的背影，有些困惑他竟然没对自己开点条件。
　　“游潇，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苏淼虽然奇（炫书…提供下载…3uww）怪，但是他是不会让游潇想着武彦殊的。
　　游潇木然点了点头，看着萧沐翎从小杨的房间里出来，神情已经满是喜悦，忍不住走了进去。
　　床上小杨睡得安详，游潇为他把了把脉，虽然脉象微微有些弱，但是平稳而有规律，知道不会有事了，心头舒了口气，武彦殊默然而冷傲走出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又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轻轻出了房间，游潇抬头看着晨曦的天空，轻叹道：“我出去会儿。”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但是说完人已经往院子外面走去。
　　武彦殊听得身后脚步声起，不觉站定，转头看着游潇，心头虽然有意料之中的高兴，但是却不表露，淡淡瞥道：“追出来还有事？”说完已经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