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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抑郁宣战,与昼夜为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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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找来一个既听自己使唤，又有杀人天赋的人物，最好召唤来的就是一个一手交现金一手交人头的职业杀手。
因为郝恩玄无法确定被召唤者会被这个法阵从小说中传送到现实世界里的哪个地方，所以每当他召唤完后，还需要九方宝石确定被召唤者的位置。然后再由他亲自前去与被召唤者交谈，看他是否愿意为自己服务。
然而这样做的效率极低，而且也根本没有被召唤者愿意为他服务。
劳心又劳力。
后来，郝恩玄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孩子们。
他之所以不想让孩子们去完成这件杀人案，是因为他不想让那贱人的血玷污了他们的手。
郝恩玄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没有那个贱人，他和他的孩子现在一定好好地彼此神交。他虽然见不到他们变成真人后的样子，但是他们的模样、衣着和性格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跟他的孩子们见面。
可是没办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郝恩玄开始跟胭脂和其他人商量，希望他们可以听他们可怜的主人一句话，希望他们可以完成自己唯一的愿望。
“杀人？”
“小主人，这样不好吧？杀人诶，是真的会流血的那一种哦？不像你写的小说里面，还能通过什么方式复活的。。。”
“主人，我知道你恨死那个人了，但是他的错还不至于必须被我们惩罚到死亡的地步。”胭脂是郝恩玄笔下门派是最善解人意的大世界，她想了一会儿，同样拒绝了郝恩玄的请求，“主人，只要我们好好的在你身边，只要你还继续拿着笔，我想，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别人的话，别人的事，都是浮云流水。真正创造我们的是您，我们只听您一个人的。主人，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希望您能三思。”
郝恩玄笑了一下，是那种不屑一顾地笑声：“说什么创造你们的人是我，你们只听我一个人的，到头来，你话里还不是句句反对着我？我说的话，你可有一句听了吗？我的愿望，你可曾想去我实现了吗？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究竟有什么用呢？”
“主人，我们不想让你做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个也没少，一个也没受伤地站在你面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郝恩玄发现自己把胭脂写得太善解人意的同时，也把她写得太理性和有自己的独立见解了。他现在不需要给他意见的人，他现在只需要无条件支持和提供帮助给他的人。
他站起来，去了趟不怎么使用的厨房，然后回到胭脂他们身边道：“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到那个房间里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想帮我实现我的愿望。”
☆、第六十一章 因你而在
迄今为止，别鸣遇见过很多很多的非人类。
有时候他分辨不出他看到的那些是货真价实的妖怪，还是撕开小说走出来的妖怪，就像他有时候也会错把幻化成人形的妖怪当作愿意跟自己说话、接触的人类。他总是离它们远远的，恐惧着、拼命地逃离与它们相关的所有，包括逃离这个混杂的世界。
后来别鸣遇上了茂十一，准确地说，是后来，茂十一找到了别鸣。
茂十一说，他是风水师，是阴阳师，看得到他眼中能看到的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听得到他耳中能听到的所有魑魅魍魉的声音。他完全了解别鸣恐惧的心情，也能完全理解别鸣偶尔怪异的行为。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别鸣逐渐把自己的信赖交付出去，也逐渐接收到了茂十一打包给他的自信和勇气。
也就是这样在茂十一的保护圈内，他开始跟这个自己畏惧的、厌恶的世界和妖怪们有了交流，他开始对他有了接触的一切有了改观。
别鸣在与抑郁症对抗过程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不能以貌取人，不能随便去评定一个人，或妖怪。
如果真的要给这个人、这件事、这只妖怪拟定一个标签或头衔，那一定要在自己跟它们接触并交谈过后，再做这项任务。
妖怪的世界跟人类的社会一样，有亲情，也有爱情，有仁义，也有孝道。
别鸣固有印象里那种残暴的妖魔鬼怪，也有很多，但不是全部。拥有了真实生命的角色也不全是来杀小说家灭口的，它们之间也有很多很温柔的人。
它们被错怪了很久，就像商纣王和秦始皇，从古到今的谣传愈演愈烈，被历史和人类错怪了很久很久。
胭脂他们不愿意去伤害“克隆”了他们的抄袭狗，不代表他们的心胸可以宽大、容忍到被抄袭的那群人顶着他们的面容，肆意在小说的世界里得意洋洋地耍威风，不代表他们不想帮助郝恩玄毁坏他们，给自己和主人出一口恶气，他们只是不愿意郝恩玄因为他们而做出伤害同族的错事。
他们因为郝恩玄而存在，且注定存在于特定的时空中，无法跟郝恩玄在一起生活，更无法为郝恩玄分担苦恼和悲痛。说到底，他们只是虚假的存在。没有九方宝石，他们在郝恩玄眼中，只是一段又一段的白底黑字。
可郝恩玄却生活在这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这不是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差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用词藻堆砌出来的纸片人之间的异次元鸿沟。
至于天使米迦，他心里想的事只有两个，一个是帮主人完成他的心愿，即便是杀人，也在所不惜。另一个是将自己的伙伴从牢笼中解救出来，让他们与主人和解。
有什么不能和解的？
他们的拒绝是因为心里装满了主人，主人的坚持是因为心里装满了他们。
除了个例，世界上从没有哪位父母会真的生孩子的气，也从来没有哪位父母能看着孩子与自己决裂而无动于衷。
郝恩玄看着因为自己的灵感而一个个活跃在纸上，最终活跃在现实中的各个人物。其中有他特别偏爱的主角，也有为了剧情需要而临时描写的配角，也有一个两个延长小说篇幅和剧情的搞事者，现在看来，他竟没有一个不爱的，他对他们的爱自始至终都是平等的。
抄袭狗死了。
郝恩玄和他们之间唯一的矛盾也就消失了。
胭脂问道：“小主人，这样的结局，你真的开心吗？”
“为什么不开心，我的愿望实现了，怎么能不开心？”郝恩玄哈哈大笑，十分刻意，“我为你们报了仇，为自己的心血报了仇，这一生我了无遗憾，怎么可能不开心？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我有遗憾，我最大的遗憾，是如此完美的你们，没有在大众眼前展示的机会，而被一群赝品贱货抢了先。”
胭脂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地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米迦，又问道：“米迦，你是大天使，我问你，这样的结局，你开心吗？”
“主人的愿望得以实现，你们获得了自由，敌人再无法嚣张，我们获得了最全面最彻底的胜利。”米迦回道。不知是没有听清胭脂的问题，还是故意曲解了胭脂的意思，米迦的回答十分巧妙地避开了胭脂所问的“开不开心”。
胭脂没再问下去，似乎答案已昭然。
自别鸣来到这里后，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且处处感受了难以抵抗的压抑感，像是地心引力突然间增加了好几倍，站都站不稳。
他的话语里稍稍带着点恳求的味道，对沈让道：“沈让，这里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走吧。”
沈让十分果断地拒绝了别鸣：“不行。郝恩玄还被崇妖控制着，九方宝石也还没到手。”
郝恩玄的眼圈通红，脸上的笑依然是放荡，听到了沈让的话便对沈让点头道：“对不起，宝石我现在还有用，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想更多地跟我的孩子们相处些时日。你们好像无须外力的借助就能看到异世界的景象，可我不行，没了宝石，我什么都看不到。”
沈让虽然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淡，但好像也不是一点儿没有人情味。
最起码，他没有凭着自己矫健的身手去抢，而是坦坦荡荡地朝郝恩玄伸出手：“这些神物，不会白白将某些能力赐予人，它们给拥有者带来的往往是不幸和诅咒。”
“时至今日，你猜，我还会在乎什么诅咒和不幸吗？说不定我的灵魂，”郝恩玄抬手放在了崇妖的身上，目光里没有一丝怨恨，却是有一种解脱的意味，“明天就被崇妖给吃了。”
别鸣赶紧说道：“我们还有办法的！我们还有办法帮你从崇妖的控制下解救出来，你的灵魂不会被吃的，你相信我。”
或许是郝恩玄从来都没有想过还有自救的法子吧。
当听到别鸣说，他们愿意帮他从崇妖的控制下解救出来的时候，郝恩玄垂在身侧的手掌虚虚地握成了拳头。郝恩玄的视线涣散了，是自己还不想死吗？可自己早就下定决心不回头了，不是吗？
鹦鹉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五彩缤纷的裙子在现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有些扎眼。她撅着嘴，眼眶湿润着，左手牵着胭脂，小心翼翼地往郝恩玄身边靠。当郝恩玄把目光转到她脸上时，她的身体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鹦鹉缓缓地伸出手去，边伸着，边观察着郝恩玄的表情。确定他不曾生气后，她才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了郝恩玄的袖子。
郝恩玄知道是自己之前的行为吓到小鹦鹉，使得自己与她之间产生了隔阂。
刚见到他们的时候，鹦鹉是最黏他的一个孩子，她年纪小，天真活泼，总是一惊一乍的，是整个大家庭里声音最高的那个，也是最受欢迎的开心果之一。鹦鹉很喜欢站在高处，然后俯冲下来到人眼前，故意吓人一跳，然后再蹦蹦哒哒地扑进人怀里去。
他们的关系不像从前，就连对视都变得小心翼翼，连问候都变得胆战心惊。
让孩子们承受这样的痛苦，虽然不是郝恩玄的本意，可他确确实实地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一面，事实便是如此，这也许还会成为他们之后人生中的一点挥不去的阴影。
郝恩玄不忍心看到鹦鹉这个样子，于是主动伸出手去与她相握，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鹦鹉一下子便扑到了郝恩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也对不起你，我也做错了。我喜欢我的命，我也很珍惜能和主人在一起的机会，我一直都很害怕什么时候就变回去了，连主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呜呜呜。。。”
“如果我没有跟崇妖有一个约定，说不定，我当真可以跟你们一直在一起。可如果我没见过崇妖，也就不会拥有这半块宝石，更不可能看见你们，我们在一起的说法就只是空谈。所以。。。”
所以，金，如果我没有刀，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我有刀，我就不能拥抱你。
郝恩玄产生后悔情绪的那一刻，崇妖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
原本表情一直都很安静祥和的崇妖，忽然之间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獠牙也毫无掩饰地凸显出来。当它再一次将笛子放到嘴边时，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它尖锐的，仿似名画《尖叫》一样挣扎的笛声。
郝恩玄捂着自己的心口跪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身体中好像有什么正蠢蠢欲动，想要破壁而出一样。
顶着满头的冷汗，郝恩玄对崇妖吼道：“混蛋！你说不疼的！”
他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刻到来了，只是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快，他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一两天的时间可以跟孩子们聊聊天、解解怨。
崇妖喜欢一场矛盾的，内心斗争激烈的灵魂。而刚才郝恩玄灵魂中出现了顺从死亡与后悔死亡的激烈对抗，崇妖的眼睛，便是在这一刻完全睁开的。
崇妖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吃掉谁的灵魂，以它低年龄段的导向，也注定不可能思考些深奥的谋划。
它只是想让郝恩玄灵魂中的负面情绪更多一些、更激烈一点，好一直陪伴自己走接下来的漫漫长路。可拯救的孩子们的灵魂越来越少，这么下去，崇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在什么地方便点点消逝了，郝恩玄的灵魂可以让它不易衰老，并且延长它存在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可以缓解自己的寂寞情绪。
没有谁不害怕千百年的孤单，没有谁甘心情愿地一直寂寞下去。
总是一边逃避着向光的一面，暗示自己一个人可以，一个人能行，一个人不孤独，并把自己关在深深的孤寂中；然后一边偷偷撩开黑夜窗帘的一角，去窥探光亮，去触摸温柔，默默祈祷着谁来带自己离开着无尽的孤单与寂寥吧。
不过事件最后，总会有那么一群人，让结局变得圆满，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郝恩玄笔下有个“人”叫幽冥，大概是阴间掌控孤魂野鬼的小官儿。在其他人不是保护郝恩玄，就是想去揍崇妖的时候，他摊开手心，不久，房间里便亮起了十多束比鬼火大几倍的幽蓝色调的光团。
而后，崇妖便带着那些蓝光团子离开了这里。
“它们是书本里因为战争或别事，而无辜死去的人们的魂魄。”幽冥道：“应该可以瞒过崇妖一段时间，但我不确定，那些从书里出来的魂魄，在离开我之后能坚持多长时间。”
郝恩玄昏了过去，许是因为灵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米迦将郝恩玄抱去了他的房间，别鸣和沈让也跟在他们后面去了郝恩玄的卧室。鹦鹉跟在胭脂后面，胭脂手里捧着那半块九方宝石，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沈让。
所有人都在等待郝恩玄的苏醒。
所有人都想跟郝恩玄来一个气氛融洽的告别。
胭脂把九方宝石交给了沈让，这就代表了沈让一离开这件屋子，郝恩玄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孩子们了。乍听起来有点残忍，但好聚好散，再见不难。即便郝恩玄看不到他们了，可心里也知道，自己从不是孤单一人。
“主人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醒了醒了！”
在大家跟沈让和别鸣乐融融地讲着过去旧事时，郝恩玄终于逐渐清醒过来，大家都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郝恩玄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沈让和别鸣就在床尾坐着，安静地看着眼前如此温馨的一幕。
郝恩玄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目光有些涣散，没有落在谁的脸上。然后他摇了摇头，看了看别鸣，又看了看沈让，警惕地往后一撤，后背撞到了床头上。
“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了。。。
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加油呀。
☆、第六十二章 容颜难再满忧思
“樱色渐随春雨尽，容颜难再满忧思。”
昨天又是茂十一不在身边的一天，不知道今天茂十一会不会回来呢？
茂十一刚离开那几天，别鸣脑袋里还深深地记着正在过的这一天是茂十一离开家的第几天，但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呀。当茂十一离开别鸣超过第十天以后，别鸣脑袋里的天数便混乱了。
欸都。。。今天是第十几天来着，今天是第二十几天来着，今天到底是是第几十几天来着？
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只记得他离开自己已经很久了，久到自己都数不过他究竟离开自己有多少天了。
从郝恩玄那里回到家后，已经得到了半块九方宝石的沈让似乎比更有了底气，总是在别鸣眼前晃荡，时不时就提一句，你眼里的宝石，你眼里的宝石，你眼里的宝石。。。
别鸣说：“你得寸进尺，这里是我家。”
沈让道：“得寸进尺怎么了，你把宝石还我啊。”
别鸣有时都会惊讶于自己的改变。看看现在的自己，再想想过去的自己，简直就像是在看科幻片一样离奇。茂十一不在身边，自己每天的日子竟也能像是过得茂十一每天都陪伴在他左右一样，实在是想茂十一了，别鸣就想，为什么茂十一会给自己带来如此长远且明显的改变，但自己最初的女朋友，和高中时代的姜尔歌就不行呢？
想来想去，别鸣认为，一定是茂十一将充盈全世界的安全感和信任感都带来给他了吧。
所有人都对他说，抑郁不好，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多去看看外面缤纷的世界，这样你就不会想躲在小房间里了。可抑郁并不会因为旁人的一句乐观向上的话就能好，别鸣也不会因为一句“你该多出去走走”，就真的穿好衣服，带好随身物品出去走走。
久而久之，当所有人都不愿再安慰他时，姜尔歌出现了。姜尔歌告诉他，这个世界不完美，完美的只有你我的爱情。所以，根本不用相信出去看世界的鬼话，你只要做你自己，哪儿都不用去。别鸣在看似美好的爱情里越发得与这个世界隔离了。
最后，别鸣还是逐渐地、一点一滴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很完美，会有很多烦闷的事情发生。可尽管如此，当别鸣与主动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去的茂十一一同漫步在这个世界中时，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他们都告诉别鸣，说你不能哭，你得笑，不能烦恼，得学会自己纾解心绪。
可是茂十一教给他的却是随心所欲，当你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你哭得越是大声，越是用力，不一会儿，你就会忘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哭的了。
别鸣想起他自杀未遂的那最难熬的几天，身体上的难受，心理更难受，想着要不把手上的针头给拔了，就这么再死一次也未尝不可。
茂十一不知从哪个心理医生那儿学了很多很有趣的小故事来，就在别鸣打吊针的时候讲，每次都等到快结尾的时候，一脸神秘地停下来。
别鸣问他，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讲了？
茂十一回答：“你知道《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吧，你是里面的国王，我是里面讲故事的妃子。我不讲结局，就是为了留一个悬念，让你第二天打针的时候还想听，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打针，反正会因为我的故事而期待每天打针的时间了。”
“可你讲的故事没什么很吸引人的地方，白雪公主遇到了王子，龟兔赛跑龟赢了，蛇把农夫咬了，海的女儿变成了泡沫，锡兵融化了。。。”
茂十一给别鸣讲的故事，全都来自于陪伴着每个中国儿童成长起来的，从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几乎都能倒背如流的童话故事。而某个猫大爷，还得意洋洋地以为全世界都被蒙在鼓里，只有自己知道。
那时候别鸣是为什么活着呢？
是想要听明天茂十一还会讲哪个老掉牙的故事吧。
这时候别鸣是为什么活着呢？
是想要再跟茂十一见一面吧。
一阵雨过后，半开的阳台上已经能嗅到潮湿泥土的淡淡土腥味，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细雨。风吹过处都带着点点湿意，这初夏的风啊、雨啊、云啊，慵懒且倦怠，让人昏昏沉沉的，双翼蘸水低飞的燕子一样，总也提不起干劲来。
是哪天半夜，别鸣已经睡着很久，但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带着潮湿雨意的敲门声。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敲门声响起的第一声，别鸣沉睡的意识便瞬间清醒得比平时都要干脆。他跳下床，光着脚便跑去门口开门，心里想着他的茂十一终于回来。
茂十一那一走，别鸣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茂十一，更不用说了解茂十一的行踪和现在正在做什么了。他原本还以为，茂十一会偶尔来家看看自己，跟自己说说话，然后再离开。没想到，茂十一竟是一次也没回来。
他难道就不想自己吗？等见了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别鸣想。
但是当他满心欢喜地打开门时，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同样好久不见的夏目狸舟。
虽然面前的容颜让别鸣有些失望，但有朋自远方来，更何况对别鸣来说，夏目狸舟还是他人生中特别重要的一个朋友。即便现在回来的不是茂十一，别鸣也没有心灰意冷，他现在的情绪状态很不错，也越来越积极阳光了。他安慰自己，这一次不是茂十一，下一次肯定就是了，因为离开这个家的人，正一个个地往家赶。
不过，夏目狸舟的状况似乎不是太好。
“鸣君。。。”
夏目狸舟似是赶了很久的路，风雨中也没有停歇。他的左手紧抓着右上臂，一脸疲惫地靠在门框上，脸上和脖颈处有着似细小刀片剌出的划痕，深口不是很深，却细细密密地遍布肌肤。
别鸣赶紧拿了挂在玄关旁的厚实衣裳披到夏目狸舟的身上，然后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接了进来。别鸣一边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他手里，顺便还跑去卫生间给夏目狸舟放着泡澡用的热水。
夏目狸舟的情绪极不平静，双手紧握的玻璃杯不停地颤抖：“鸣君，你不用给我忙碌，我来，是想要让你帮我保管一样比我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我马上就要回去，回到风神大人的身边去。”
别鸣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稍微感受到了夏初雨夜的微寒：“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之前离开也是，什么理由都没留下。”
夏目狸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密细致的小盒子，若隐若现地散发着莹白的光，精细的纹路描绘着风神殿，以及宫殿里著名的风景和仙神。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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