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承恩侯情史-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是不亏待自己!雇主发话,理当遵从。仝则点头应下,在房门阖上的一刻,心里突地一跳,裴谨居然没有直接给他尺寸,而是让他亲自去量。
  可这量尺寸嘛,势必是要……贴身,且,穿得极少……才能保证精确无误。


第15章 
  裴三爷的房间,仝则并不陌生,毕竟他曾在这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装修工。
  站在屋里打量一下,和之前比没什么变化,看来裴谨很安于目前的装潢。其实细想想,裴谨为人风姿好,但并不张扬,不是那种刻意精雕细琢外表的男人,风格大抵走的是低调奢华路线。
  见多识广又有品位的贵族男青年,审美情趣当然和暴发户不一样。
  譬如用饭,仝则现在站在软榻前头,看下人将食盒一一摆好,盛菜的碟碗是一水儿的甜白,纹理细腻,颜色如凝脂一样可爱,不过里头的菜量看着可真有点寒掺。
  莼菜、蛋羹、外加一小碟牛肉,两三片而已,还切得极薄,夹在手里迎着灯光恨不得能照出人影儿,除此之外另有一小碗甜汤。
  连主食都没有,仝则不禁惊异于裴谨的饭量,一个身高约摸在一八五,肩宽腿长的大男人,吃这点东西当真能顶饱?
  再看裴谨,此刻袖口微卷,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小臂,青筋隐隐,肌肉呈纤长条状,没有狰狞的突起,显得精干而削劲,肌肤之下似乎暗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所以这饭量明显和身材不符,仝则心内暗道,作为一个精益求精又自律的人,他一定是在克制自己的食欲。
  也许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裴谨吃饭很快,安静无声,包括喝汤也没有杂音,不过才尝了两口,他抬眼看向仝则,“用过饭了么?”
  别是要把他不喜欢的汤“赏”给自己喝,仝则敬谢不敏,微微笑答,“多谢三爷垂询,小的吃过了。”
  裴谨笑了下,“不用客气,私底下没人,你可以不用谦词和敬语。”顿了顿,又说,“表面上谦敬,心里瞧不上也没意思,尊重么,还是发自内心比较好。”
  这人该不是会读心术吧?仝则蹙眉,满眼狐疑地端详起他。
  于是两下里都在打量对方,各自陷入了某种沉吟:
  ——一个心怀芥蒂的下属,到底值不值当投资?
  ——乍看上去如朗朗日月入怀的上司,为什么总让人有伴虎之感?
  半晌过去,还是仝则先开口,“您用过饭,我可以开始量尺寸了么?”
  这回倒是没再用谦词,却依然用了敬语。话只遵从一半,显示出一点带着微妙感的漫不经心。
  裴谨也不在意,先嗯了声,然后起身去书桌上拿了那张图样,边看边赞,“画工不错,你学过工笔,还有西洋素描?”
  仝则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回答这问题,其实他会什么,不会什么,裴谨应该比他知道得还清楚才对。
  “算是自学的,觉着好玩而已。”仝则想了想说。
  “不知道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裴谨回眸,眼里仿佛确有一闪而过的惊和喜,“你比我想象的能干。”
  听着是挺不错的夸人话,可转过身,他就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刀,“我一向都喜欢聪明的孩子。”
  又是孩子,仝则发自内心觉得无语,这位侯爷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眼见裴谨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出去,自己抬腿往内间去,仝则知道他是在为一会儿脱衣量尺寸行方便。
  或许称呼自己为孩子,可以让他减少一点尴尬?
  仝则想着也往内间去了,入眼先看见一座琉璃小山屏,越过屏风,他望见了床边放着的几案,上头满满当当摞着一摞的书。
  他眼力好,看清最顶上一本是西洋史,著书的是个中国人。再往下看不大清,只有一本在讲生物学的书露出扉页,绘有各种动物还有人体图。
  裴谨涉猎广这事不新鲜,不过这些书显然是睡前读物。如此用功,自律又自觉,看上去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学习。
  自然没有付出不可能有成就,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没有情事,只有工作和学习。怎么看,都是对自己太严苛了些。
  调转视线,仝则发觉屏风里的人已换完衣服,裴谨声音有几分慵懒地说,“进来吧。”
  心跳略略提了一点速,可能是太久没单独为一个人服务过了,然而当他转进去一看,原本暗暗期待的活色生香并没见,裴谨身上依然穿着轻薄的中单。
  见仝则怔了一下,裴谨便明白他在犹豫什么,“不用脱得那么干净,隔着一层薄纱而已,我相信你知道量完如何去做减法。”
  仝则默了默,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大家确实不算熟,也还没到可以坦诚相见的地步。说起来裁缝这活儿多少有点玄妙,因为涉及客人的尊严和私隐,所以需要建立信任感。好比过去上海滩的阔太太个个都有用熟的裁缝,只要认准几乎不会再换,也就是为这个缘故。
  他于是稍作打量,见那中衣的确不算宽松,且本身贴合度够好,凭借他一双看惯了各式美好肉体的慧眼,一望之下,轻而易举就能在脑海中描摹出衣衫后那具身体。
  腰身劲瘦,背脊挺拔如松,胯骨处收紧变窄,衬托出肩膀平宽,双腿比想象中要长,仝则在内心默默估算,目测至少接近一米一五。
  按这身高腿长,勉强也可以去做模特了,不过漂亮衣架子他见得太多,不至于就这么被蛊惑。淡定的站在裴谨面前,仝则拿起尺子开始专注工作。
  一旦做起事情来,仝则就不再去理会面前的人是否诱人,是否美丽。
  尽管裴谨确实堪称尤物。身高不必量他也能精准估量,胸围九十八,腰围七十五,臀围九十五,肩宽五十五。
  多么标准的数据,好久不见,十分令人怀念。
  量好收尺,仝则退一步,站定在裴谨面前。
  “好了?”裴谨问。
  仝则点点头,抬眸间,视线落在裴谨的发髻上,禁不住操心道,“三爷当天打算梳什么发式,这头发会不会有点长?”
  裴谨头上的小冠早就摘了,只剩一根发簪而已,一起手拔掉,头发登时如瀑布般垂下来,根根润滑,鼻尖瞬时萦绕出一股青木香味。
  发量是不多不少,而长度刚好到肩。
  “那就束起来,扎在后面。”仝则职业病发作,开始一心打理雇主形象,干脆身子前倾,将裴谨的头发拢起,挽成一个低马尾。
  裴谨微微侧过头,一呼一吸,清浅温暖的鼻息刚好吹拂在仝则的脖颈处,“你身量有八尺?”
  比裴谨低上半个头,肯定不到一米八。仝则嗯了声,心里略有点不服,前世他有一八二,这辈子撑死也就一七八。不过现在他还年轻,怎么着二十三也能窜一窜,说不准到时候就比裴谨高了。
  可干嘛要和裴谨比,长不长得过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么一想仝则立时就松了手,自然而然往后退了两步。
  裴谨也将身上腰带紧了紧,转身去椅子上坐了,两条长腿搭在一起,身体呈放松姿势。
  “按你的图样去做吧,鞋子我单找人订。那块墨绿色的是留给你的。”
  仝则问,“三爷打算带我一起去?”
  裴谨颔首,没有多余的话。
  “以什么身份?”仝则不解,“身为下人如此盛装,不会过于隆重?”
  裴谨眯眼笑了下,“我有说让你做下人么?我们的契约还没签,但你要知道,我不会浪费时间、精力在找一个佣人上。别介意,虽然你名义上还是裴家的人,但这件事不必再对外面人提起。”
  说着蹙了蹙眉,他跟着问,“上次在公主府,有没有人注意过你?”
  仝则回想,摇头一哂,“谁会注意一个小厮,我这张脸也没出众到让人瞩目的程度。”话说美貌如谢彦文,被人盯上还差不多,他暗笑,并没出口这句话。
  “好,七天之后,我试穿衣服,看看你手艺如何。那台机器你先用着,如果不合适我再叫人置办新的。”
  真体贴,听上去像是个好雇主。仝则道谢之后准备走,刚转身,裴谨又叫住了他。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只怀表,银色的表链,银色的表盘,铜钱大小,表面上刻有花纹,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拿着吧,当作是签约前的订礼,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嗬,好大手笔!凭仝则对现今物价的了解,这一只怀表少说能卖上五十两银子,万一有点年头那就更值钱了。
  仝则忽然心生狭促,把玩着怀表笑问,“三爷不怕我转手卖了?我可是有前科的人。”
  “给你的,怎么处置是你的权利。”裴谨好风度的说,忽然笑着眨眨眼,“不过当天要带着,等出席完宴会再卖。”
  啧,不光慷慨还很大度,仝则在心里赞了声好上司!把怀表揣进兜里,估摸着这位侯爷该没话说了,于是正式告辞。
  脚步声渐远,裴谨从最底层抽屉里抽出一页纸,那是手下心腹奉命去查访,和被探访人的对话记录,所谓被探访者,是曾在奉天将军府做乳母的妇人,对话的内容则是围绕她当日伺候的小主人,少爷仝则。
  纸上头赫然写着:小爷纨绔,文不成武不就,中举无望,功夫稀松平常,要说斗鸡走狗最是拿手,从来只知道祸祸东西,新上身的狐裘转脸烧出洞也不在意,你说什么,补衣服?没见过,他连针和线怎么穿都闹不清……
  事实和描述不符,是真人不露相,还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裴谨掩卷思量,笑意浮上唇角,这人本身值得玩味的地方颇多,不知还有多少惊喜,值得他去了解挖掘。


第16章 
  秋凉时节,那件类似四件套的燕尾礼服已做成。至于穿在裴谨身上的效果,也无非是让那些玉树临风,英姿勃发一类的形容,都显得像是苍白的陈词滥调。
  他是天生一副好骨相,仝则再一次确认这点,然后禁不住感慨老天爷不公,给了这人好运道,居然还能不吝惜的再给他好相貌。
  说到宴会,裴谨的确打算带他出席,只是头天晚上才把他叫到书房商议这事。
  屋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和裴谨对坐,其人面阔鼻方,周身气度和他那张脸一样,透出一股心宽体胖的质感。
  “这是燕京学堂的总办徐先生。”裴谨介绍,“明日宴席你跟着徐先生前去,就说是他远房亲眷。遇上有什么问题,你只虚心请教徐先生就是。”
  仝则向那位徐先生致礼,三言两语之后方明白过来,所谓燕京学堂是本朝最高学府,在当下的地位相当于后世的北大清华,而最最重要的,是这家学堂最大的资助人,正是承恩侯裴谨。
  徐先生名功茂,总办则相当于学堂校长。其人在京都知识界享有盛誉,和权贵阶层打成一片,与裴谨更是私交甚笃。
  此刻他正和蔼可亲地笑看仝则,“好俊朗的孩子,侯爷看中的人,个个都这么出色。徐某明白怎么做,一定将仝小哥儿安排妥当。”
  裴谨笑着点头,一副事情交给你我自然放心的模样,然而眉峰微微一蹙,他说,“他的姓氏不能用了,改做人冬佟吧,之前那个字太扎眼,容易叫人认出来。”
  听上去是要把他引入京都上流社交圈,仝则挑了挑眉,没表示任何异议,只是心里还是对自己忽然被改姓略有点不满。
  当然不满也没用,通过个把月相处,仝则对裴谨有了更深一层了解,此人的强势可谓深藏不露,外表看上去中正文雅,情绪内敛得恰到好处,然而在关键时候,却总是能微笑着,用最柔和的语调说出令人无从反驳的话。
  所以只是改姓氏又不是改性别,仝则决定从善如流听取裴侯吩咐。
  第二天傍晚时分,仝则坐在徐功茂的马车上,随他一道前往法兰西公使府邸。徐功茂很健谈,一路上跟他介绍了不少人和事。譬如,今天莅临的会有哪些国家的使臣,哪些国家前来留学的勋贵,其中有仝则听过的,也有他见过的,好比那位迄今为止他遇上的人当中,论容貌最精致无暇的宇田殿下。
  不知道今天这个场合,他那位秘密情人成安君是否会来,两个人之间又是否会上演激烈地眉来眼去,或是私下里的偷情戏码。
  徐功茂说完,颇有点自得地感慨,“宇田殿下在本学堂进修有些时日了,近来研读庄子著作十分有心得,前些日子写了一篇论作请我去看,我以为已到了能刊印成册的水准,哎,等回头闲了,我拿给你一观。”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在告诉仝则,宇田是他的学生。借着赞学生,顺带连自己一并吹捧。
  仝则侧头听着,含笑看他,心下开始揶揄,知识分子自夸起来,居然也能这么不遗余力的高调。
  “那小人今日到底要去做些什么?”趁着徐功茂暂停话头,仝则赶紧将话题突围而出,“小人猜不透三爷的意思,也不大敢猜,先生要是知道,可否明示。”
  徐功茂看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压低些声音,“侯爷难道没跟你说?”
  看来是有特别任务,仝则心里闪过一丝隐秘的兴奋,一面装出一脸纯善无知,摇了摇头,“小人是真不知道,侯爷事情又忙,小人哪里敢贸然去问他。”
  徐功茂哦了一声,可半天过去,只窸窸窣窣地从兜里掏出个精致的小酒壶,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才摇头晃脑道,“这个嘛……侯爷也没跟我说。”耸了耸肩,干巴巴撂下这么一句话。
  方才提起的精气神瞬间委顿,不知道还卖关子!闻着车里馥郁的葡萄酒香,仝则对这位知识分子的靠谱程度,产生了非常深刻的质疑。
  一脸夫子相的徐功茂对他的不满无知无觉,继续和蔼可亲道,“不过侯爷必定是大有深意。哎,你适才那个谦称可得改改。等会儿介绍起来就说你是我太太家的远方亲戚,来京都求学的。你该叫我一声……恩瞧你这年纪,就叫一声舅公好了。咱们说话,记得要以你我相称,可别带出幌子让人听去,坏了侯爷的大计。”
  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惦记裴侯的“大计”,至于舅公嘛,仝则窃笑徐某人挺能给自己涨辈份,看他脸上那笑眯眯的模样没准儿是在遐想,按这个年纪算,裴谨是不是也改叫他一声舅公才合适。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徐功茂忽然道,“听说你会几国洋文?”
  仝则点头说是,徐功茂忙摆手,“等下千万不能露,无论洋人说是什么你都装听不懂,我可是说你才从徽州上来,来京都为见世面,切记切记!不然就露馅了,这也是侯爷特别叮嘱的。”
  装聋子哑巴么,这个不难。可这么一来更让人费解,裴谨到底什么意图,让他来见世面,却不让他和人交流。当然他不怀疑那些公使全都会说一口地道的中文,彼此闲谈肯定不成问题。
  但是究竟目的何在?
  总不至于真是带他来看流行衣服式样,品尝法国国粹马卡龙到底有多外酥里嫩吧?
  公使府邸此时已是人头攒动名流荟萃,那种感觉仝则自不陌生,和前世各色酒会上衣香鬓影没有什么不同。
  紧跟在徐功茂身后,仝则是逢人就微笑,颇为游刃有余地扮演着徐总办远房孙外甥的角色,言谈举止既有礼貌又略显拘谨。
  至于裴谨,作为贵宾早被人团团围住,根本轮不到他上前去打招呼。仝则远远看着裴侯身边簇拥着各色漂亮男女,两下里眼神偶尔对视,裴谨看向他目光显得十分漠然,好似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是要撇清和他的关系,到了这会儿,仝则就算再傻也知道,今晚他能有机会站在这里,绝对有比做衣服更为重要的任务。
  洋人的酒会还是延续前世那一套,没开饭前,一群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扯闲篇。仝则很快发现冒充“聋子”也有好处——可以自如穿梭在人群中听周围人说话,却没人会刻意避讳他。
  那些话题多半还是涉及京都和各人国内上层那点八卦,他听了一会儿就了无兴趣,视线不可避免地飘向有裴谨的地方,谁让侯爷是个分外打眼的存在,像是人群中的一道光,即便他眼下正和宇田亲王站在一起。
  裴谨显然占了身高上的优势,没办法,岛国人就是这点吃亏,脸生得再好,不能看腿。遥想当年的木村拓哉,光靠一张脸能风靡全亚洲,可每当镜头拉到脖子以下,那明显带着缺憾的罗圈短腿看着实在令人唏嘘。
  而要说拼脸,裴谨平日里显得温润的面孔,在宇田过分柔嫩精致的容颜对比下,便显出了硬朗和棱角。倘若宇田是羊脂玉,裴谨就像是金刚石,有锐度有锋芒,动静间皆散发出干脆利落的味道。
  这厢和徐功茂闲话两句,仝则再回首,那宇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裴谨身边换上了个妙龄女郎,正是今日的主角。公使的女儿年方十八,青春一枝花,打扮得是富丽典雅,身上的礼服刻意营造出洛可可时代的风格,繁复华丽,尽显奢靡。
  她似乎和裴谨很熟,裴谨和她咬耳说着什么,直逗得少女前仰后合花枝摇漾。裴谨也笑得灿烂,不知为什么,那笑容看得仝则心里一动,只觉此时的裴侯好似平空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不过裴谨到底有没有幽默感,仝则心里还是打个问号,反正对方是法国女人,总归是肯捧场的,法国人的特性是什么,当然是解风情知意趣——这还是往好里说的。
  这么想着,他心里突然有点不大舒服,仔细一琢磨简直更不舒服,当然不是为裴谨很亲昵的和女孩谈天说笑,却好像是为,这样的角色曾经是属于他的!
  眼下他虽说长得不如裴谨,好歹也算俊俏,不过因为缺了身份加持而变得无人问津,可见名利场的势力刻薄,是千百年来不曾变过。
  又逗留了一会儿,鼻腔里渐渐溢满了浓郁的香水味,这个时代的欧洲人还固守着不爱洗澡的老传统,于是只好把自己弄得花香缭绕,险些忍不住打喷嚏,他甩甩头,决定去屋外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站在走廊上推开窗,看见星光点点,洒落在庭前一小块草坪上。各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有人点着汽灯,仆人们围坐在一起在逗趣吹牛。
  迥异于厅堂里的道貌岸然,那是另外一种简单直白的快活。两个世界截然不同,却各有各的乐趣与忧愁。
  作为在两个世界里穿梭游走过的人,如今他对生活的期待,似乎也变得相对简单了。其实心里也难免自嘲,类似随遇而安的论调太没出息,毕竟这四个字曾经和他的生活离题万里,上辈子的他,无论环境多差,亲情多淡漠,也还是做不到随波逐流。
  那么这辈子恰逢盛世,是否应该因势利导,再奋起直上一回?
  蓦地,一阵突兀地嬉笑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斜前方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和服的女子,手持一把折扇,素色衣衫上点缀有樱花图案。仝则见她转过脸,雪白的面孔上嵌了一双狐狸样的眼睛,车前灯一照,那双眸好似会发光,让她本来只值五分的容貌,生生变出十分娇美动人来。
  狐眸女人身边簇拥着一群侍女,不约而同齐齐打量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宇田亲王。
  两个人在对视,女人脖颈挺得笔直,下颌微扬,可半日过去,她还是不情愿地,对着宇田行了个浮皮潦草的礼。
  “殿下。”她说,“听说殿下前阵子身体不适,看来已大安了。果然是有宴席的地方,总能看见殿下的身影。”
  宇田对她的奚落无动于衷,淡淡道,“母亲的信你该接到了,请问小姐何时启程回去?”
  “不劳殿下操心。我在这里还有没有完成的事,等到一切妥当了,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皇太子殿下一起回国。”
  她说完就要走,宇田脸上现出急切,追上去道,“太子已经在议亲了,你一定要横插一脚,这样对你没有好处,正妃的位子轮不到异国人来做,你这样对大燕朝廷和大日本朝廷都是极不负责的举动。”
  狐眸女人停下脚步,傲慢而骄矜持的扭过头,“殿下今天在这里堵住我,是专程说这个?那可真会挑时间啊,殿下明知道太子没有前来,倘若今天太子也在场,殿下还敢不敢当着他的面劝我放弃?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贴近他,声调尖利,“该回去的人是你,不要在这里碍眼,做些丢皇室脸面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朝鲜贱种的龌龊事。”
  说完一起手推开他,宇田被推得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十分难看,可顿了下还是锲而不舍地赶上去,刚要说话,狐眸女人已回首瞪视,目光厉色灼人。
  说是迟那时快,女人从广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刷地一声,匕首出鞘,只听撕拉一响,宇田胸前衣衫登时破了一道口子。
  力道精准,只伤衣不伤人。
  “殿下的衣服破了,真是失礼啊,还是趁人没发觉快些回去吧,不然丢的可是皇室的体面。”
  女人说完冷冷一笑,眸光流转,交错着不屑和得意,随即将比她爵位高的亲王殿下丢在原地,率众扬长而去。
  再看宇田,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许久居然也没个随从寻过来。他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仿佛在看星光下自己落寞的影子。
  胸前那片布料只是割裂,却到底没法再补救,他轻声叹了口气,转过身,朝外走去。


第17章 
  可刚走两步,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