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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美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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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水诚月与梁茹之间的一举一动,啖杰等人稍稍明白水诚月想要做什么。但却没有想到,水诚月居然利用梁茹身位中原人,习惯的那些礼教而造成的缺点来作切入点。
  水诚月笑弯了眼,越发温柔地道:“梁侍卫对着本王怎么如此拘谨?莫不是王兄的教导,让梁侍卫拿着刀子向着客人说话的?本王又不是刺客,梁侍卫不防放下这大刀,好好聊一聊。”
  说着,水诚月便动手按下那“万人砍”,另一只手着握向梁茹的手腕。
  男女授受不亲,水诚月握上梁茹的手腕本已是越矩,更何况梁茹乃习武之人,被人手握脉门是为大忌。
  水诚月的动作才是一碰,梁茹便已下意识地挥开水诚月的手,刀口直砍向水诚月。
  幸得炎加早有准备,梁茹一挥手,他已迅步抢到了水诚月之前,一手把水诚月送到了身后,另一手则以长棍挡下梁茹一刀。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切也结束在一瞬间。
  刀棍相抵便就那么停了下来。
  “哈哈,好身手,好身手!小炎好厉害,而梁侍卫则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了。本王早就听说梁侍卫的武艺很高强。今日正好,不如梁侍卫就和小炎比试、比试可好?”水诚月又笑得眉弯弯、眼弯弯的样子。
  “王爷请自重。”梁茹不愿多言。
  “呵呵,本王有多重,本王自己知道,梁侍卫有心了。不若如此,本王和梁侍卫开个赌如何?”
  “梁茹不识赌,只恐扫了王爷的兴。”梁茹又一次冷冷地推却了。
  然而水诚月却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和梁茹慢慢耗。
  “唉呀,梁侍卫若如此一再推却可真的要扫了本王的兴了。”水诚月依然笑着,可身上却散发出了寒气。
  梁茹竟一时无法说话。
  而水诚月很快便又道:“既然梁侍卫不说话,那么本王便是当你答应了哦。这样好了,本王和你打个睹。赌本王的侍卫炎加可以不用他擅长的长棍赢梁侍卫你擅长的刀。若是本王赢了,就请梁侍卫为本王做一件事。若是本王输了,梁侍卫喜欢如何都可以。那么,开始吧。”
  水诚月的擅作主张实在让人气愤,但在他的一声之下,梁茹竟真的不自觉地拿起了“万人砍”攻向了炎加。
  没有人知道水诚月是怎么做到的。
  但当梁茹攻向炎加时,水诚月便向炎加抛了一柄长剑道:“小炎,用这个。”
  炎加立刻换下长棍,接了那柄长剑便与梁茹拆起了招。
  梁茹出身武林世家,身手自然是很好,但炎加却是一个真正当过兵的人。梁茹招式奇多,而炎加则正确迅速,两人一时之间也难分胜负。如此而来,唯有斗耐力,看谁比较有耐性了。
  刀光剑影之中,梁茹与炎加已不知过招数十回,然则水诚月等人不识武功,已经自也跟不上那速度。只上隐约地看着兰色与红色的身影交错,时而在空中,时而在地面上划出了色线。兵器交接的声音此响彼落,此落彼响,铿锵不绝。
  梁茹、炎加二人在其中斗得激烈,而水诚月等三人在外也看得全神贯注。
  那万人砍虽看似笨重,但在梁茹手上却如细竹一般,随心所欲地挥舞。六尺巨刀一次又一次地袭上炎加,而炎加虽用的不是自己擅长的长棍,但有作为军人时的使剑基础,加上以往的行军经验,动作自然也是很利索。数次轻巧地躲过挥落的万人砍,又巧妙地使剑攻上梁茹。
  两人相斗多时,竟也没有分出胜负来。对战逐渐成为了一场拉锯战,梁茹似乎真的把炎加当成了对手,而不是与水诚月儿戏打赌的挑战。而炎加更是放下了一贯的习惯,不是把梁茹当成一个女人,而是真正的一个以命相拼的对手。
  “主子,炎侍卫如此与梁侍卫打下去,恐怕终会有一人受伤的。”啖杰在一旁看着,微皱起了眉。
  这两个人都已经认真地投入了对战之中,若是如此,为了求胜恐怕是会因刀剑无眼而伤及任何一方的。
  “小炎会知道分寸的。”水诚月倒是不急。
  其一自然是他对炎加有相信,知道他不可能让梁茹伤着,也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自己的杀伤力。其二则是因为他们此刻身在的可是敬王府啊,府中自然不可能只有梁茹一个高手,如今周围必定还有其他什么人在暗中看着,一有什么不对劲便会出现平息这场对战的。
  对于水诚月的做法,连筱昱倒是有点糊涂了。
  水诚月不是带他来像敬王爷道歉的么?怎么如今却让炎加和这个女人打起来了?
  正当水诚月等人完全贯注了心神在梁茹与炎加的对战之中时,秋驰律却再次出现了。
  “王爷,主子请您进沁玥庭中去。”又是一如方才的恭谨语气,秋驰律轻声地在水诚月的耳边说道,却没有惊动到啖杰与连筱昱。
  点了点头,水诚月把心神从对战中收了回来,道:“秋总管,请带路。”
  “王爷这边请。”秋驰律淡淡一句,把水诚月带往了沁玥庭。
  穿过了那淡黄色的竹门,几棵略显苍凉的梧桐映入了眼帘。春天已经到来,然而在沁玥庭中的一切景物却似秋天一般,苍凉、惨淡。但这并不是什么诡异之事,这个庭只不过是表现了它主人的心情罢了。沁玥庭的环境正是布下这个庭的人,迈塔·誉的心情表现。
  进入了沁玥庭,水诚月的心情仿佛被景物所感染,脸上竟失去了笑容。
  登上了沁玥庭的主楼,在小丘上的淡雅建筑。那是一个楼台,应该是用以观赏天文的。
  楼台清雅,但内里的光线却不多,一个台子伸出了楼外,有木栏子围在边上。外伸的台子与内室之间有一扇纸门隔开了,内室之中摆放了一张长长的贵妃椅,中间是一席矮桌,几张矮凳,仅此而已。
  露台的栏边下坐了一个黑衣的男子,自然就是迈塔·誉了。今日他的穿着很简单,比昨日还要更简单一些,只有一件里袍和一见外褂。极长以至垂地的秀发并没有整齐地叔起,而是任由地散着,但却丝毫也不凌乱。
  秋驰律已自觉地退下了,水诚月独自步入了内室,既而站到了纸门边。
  “王兄。”迈塔·誉是背对着门的,站在誉的背后,水诚月低低地唤了一声。
  “恩。”只但单调地吭了一声,非常利落。
  水诚月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誉的身后。碧青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誉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而誉也没有说什么,始终背对着门。
  过了好一会儿,誉才道:“不坐下么?”
  只是冷冷的一句,语气了像是没有什么感情。一如传闻中的敬王爷,即使在兄弟的私底下,一如是寡言,一如是冷漠。但就是这样,却更让他显的完美,静静地就像是一个天神。
  水诚月轻轻地走到了誉的身旁,坐了下来,目光从誉的身上转向了苍穹。碧蓝的天空啊,皎洁得连一片云彩也没有,然而阳光却也不猛烈。橙黄色的太阳在天空之中就像一个金灿灿的衣扣子,一般大小,但却也不可以直视,那光始终是太刺目了。
  水诚月眯起了丹凤眼,举起了手来遮挡眼光。细细的光线穿透了水诚月那习惯穿的碧青的衣服的袖子,映到了他美胜女子的面庞上。衣服上绣着的凤也映到了水诚月的脸上,仿佛活了起来似的。
  水诚月的头发并没有挽成发髻,只是简单地绑着。与中原人不同,在迈塔皇朝之中,并没有规定着男子成年便要束发。
  垂地的青丝似与誉的秀发纠结了起来,两把头发混在了一起像是两条长河结二为一。
  “昨夜的那个孩子呢?”誉可还是记得今日在此等水诚月的目的的,语气则又再一此的冷淡,没有什么感情且又拘谨。
  一想起了昨夜看见的连筱昱,誉皱起了眉。那张脸,太相似了,相似得可怕。
  “王兄,想见那个孩子?”水诚月转过了头,碧青的眸子之中泛起了笑意。
  那个笑容,在誉的看来,就如同是针一般,刺向了心。带着讽刺般的笑啊,明明是虚伪的,可是却还是笑得很好看。
  “那个孩子叫什么?”
  誉的目光,始终没有转向水诚月,没有正视他。
  “连筱昱。”水诚月用着极度温柔的音调道出了名字。
  连筱昱?
  年晓煜……
  “那个孩子,王弟可知道他的身份?”
  水诚月看向了誉。
  从怀中拿起了一封信涵似的东西。
  “那个孩子,是个中原人。他的一家,是被中原皇帝流放到这里来的。”说着,誉放下了手中的信涵。
  那封信涵是碧色的纸,那是从泠落楼的来的消息。
  竟然这么快……
  水诚月拿起了信涵,却是没有看,直接收入了怀中去。
  “王兄今日,便只有这个要说么?”身子庸懒地靠上了台边的木栏子,目光投向了誉,笑意中还带着了些玩味,又是那般习惯了的微笑。如此自然的笑容,在那张妩媚的脸上,轻易地便荡起了他人的心扉。
  然而,誉却是皱起了眉,没有太多的反应,仅仅是皱起了眉罢。
  在这世间上,可以让誉如此眉关深锁的人,大概也只有水诚月罢了。
  好令人讨厌的笑容。
  他,迈塔·誉,讨厌这个笑容。明明是假笑,却往往轻易地欺骗了他人的心,虽然笑得是很美,可却不是真的,只是镜花水月罢了,还往往带着杀人于无形的毒。水诚月笑的越开,就越危险。
  “为何要戏弄茹?”誉沉了沉脸色,再次开口,“王弟虽是有风流才情,但仅对王弟你那些红颜知己有用。莫要用错了对象了。”
  誉虽人在庭中,可却对方才庭外之事了如指掌,足以证明,水诚月的猜想确实不错,庭外是暗中藏了人的。
  “王兄教训得是,是本王轻忽了。梁侍卫身为王兄的近身侍卫长,自然是很特别的。”水诚月又是一笑。
  誉不喜欢水诚月接触的那些风月场上的女子,但水诚月却无意拿梁茹与那些女子相比较。虽然水诚月有玩心,有玩性,但对待那些红颜知己却不尽是虚情假意,所以亦自不会在此时为了自己辩护而诋毁那些女子。
  因此,水诚月只道一句“很特别”,没有再多加说些什么。
  那听誉的那句话,显然是早有准备水诚月会向梁茹出手,也早有防备了,不然方才梁茹也未必会如此防范水诚月。
  但,水诚月倒是不急的,自小便受到了身为宠妃的池婉絮的教导,水诚月对于“女人”这个名词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还要了解透彻。若四湖五海是男儿的天下,那么后宫、一个家的内务便必是女人的天下。而池婉絮可在后宫的斗争中如此多年亦依然保持着如此地位,便可说明了她在女人之中的权术与手段。对付女人,往往比取悦男人要难得多。
  而由池婉絮一手带大的水诚月,被人当做了女子十年有余的水诚月,自然也很懂得在女人之间该使用的手段。再冷、在狠的女人,都躲不过一个“情”字的,越是很,越是冷的女人,在“情”字面前便越是脆弱,便越是不堪一击。
  梁茹即使再有防范,只要她的“情”字被水诚月抓到了,便也是无法逃脱的。而水诚月,便正是很擅长抓住那一个“情”字。
  这,将会是一场困兽之斗……
  “王弟明白就好。如今你已有了家室,在外便多少好歹收敛些,风月场,可少则少上。无谓的人,还是少见为妙。”如同教书先生一般的语气,誉说得倒是自然。
  好个一语三关!表面上是在教导水诚月,可却内含了提醒与威胁。所谓的风月场,往往便是龙蛇混杂,最到消息流通的地方,不上风月场便是断了水诚月主要的消息管道。另一则风月场乃应酬重地,不见“无谓人”,就是不让他应酬,也就是让水诚月断掉自己的势力。
  而誉如此一番话,意图分明,那是在挑衅。
  “那么,怎么才算是无谓人呢,王兄?”水诚月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啊,怎么样的人,才算是无谓人呢?而怎样的人,又才不是无谓人呢?
  “本王来此打扰多时,算不算,也是无谓人呢,王、兄?”身体渐渐倾向了誉,纤细的手腕抬起到脸颊处,细长的手指抚上了那秀气的脸庞。
  从轻轻地,一下一下地轻轻触碰,渐渐到力度加大,改为了轻按、抚摩,水诚月的手冰冷的温度传到了誉的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少,身体越靠越近,渐渐地,可以互相听到呼吸的声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一边的温度依然冰冷,但另一边的温度却逐渐上升。
  不料,誉突然地一挥手,水诚月便被甩开了。太过的事出突然,水诚月连一丁点的防范都没有,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开,立即撞上了木栏。那栏子的木材纵好,但却无法支撑水诚月的重量以及誉那一挥手间力道的冲击,“喀啦”的一声便断了。
  眼看着水诚月便要随着那断裂的碎木栏掉落,誉不禁心中一惊。立刻纵身去抱着水诚月,可惜一切都迟了一刻的时间。誉拥着水诚月随着那破碎的木栏往下坠落。在下落的过程中,下意识地,誉拥紧了水诚月,以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水诚月。幸运的是,楼台建得并不高,离地才不过几尺之间的距离,两人便是双双掉落在小丘的土地上,又下滚了几尺。
  地上满满的都是梧桐树的落叶,在掉落之间响一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
  “呃啊。”被地上的一些碎石刮破了衣服,划破了肌肤,誉细细地呻吟了声。
  或许是方才的冲击太大,水诚月已昏倒过去了。只有誉还清醒着,怀里紧紧的搂着昏迷了的水诚月。
  “你啊,自然是最无谓的人。”静静地看着水诚月,誉仿佛在喃喃自语,“但若没有了你的打扰,我也会很无聊。既然你要玩到朝廷上去,我,必定奉陪的。”
  此时,无声之间,丘上又多了一人,那竟是啖杰!
  誉瞟了一眼,却没有惊讶。
  “把他带回去。”誉放下了水诚月,转身边离开了。
  “是,主子。”
  ……
  当水诚月醒来的时候,人已是在玄王府的孤芳居之中。而炎加与梁茹的对战,自然也早已结束,却不知结果如何。
  连筱昱安静地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连筱昱,水诚月又习惯性地笑了。依然是那样的笑,连筱昱也无法看出是否真心。
  “醒了?”有点无谓的问题,但连筱昱却依然问着。
  “恩。道歉了没有?”水诚月笑眯眯地问道。
  “恩。”连筱昱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水诚月笑着却淡叹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是昏倒了,可以水诚月却估计得到,誉一定会和连筱昱见面的。原因未必是关于昨夜的事情,但那可以作为一个见面的借口。方才在敬王府的沁玥庭的时候,誉已经表面了他在注意着连筱昱。
  虽然自己对连筱昱的身份不曾研究过,但从连筱昱的种种异于一般少年的行为中却可以猜出连筱昱的身份不简单。
  誉说过,连筱昱一家是被中原皇帝流放出来的。当今的大宋皇帝正是宋太宗之子赵祯,年轻、理智,手下贤臣不少,照理说手下应不会有什么冤案才是。也就是说,连筱昱的一家很可能是真的有什么……
  没有再作太多的深究,水诚月走下了床,披上了一见薄袍。走到了窗外,才见天色已黑。
  “小昱,你用过了晚膳没有?”转过身,笑笑口地对连筱昱道。
  连筱昱自然是如同以往地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嘿,那正好。我猜,小殷殷和小炎也还没有用晚膳的。我们一起去用膳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搭着连筱昱便往外走去,“缋泱,准备晚膳,本王要和小殷殷还有小炎一起用膳。”
  “月,你不想知道炎加和那个梁侍卫的对战结果?”
  水诚月什么都没有问,明明事前还很重视梁茹一事。可从沁玥庭回来后却没有在过问,连筱昱实在很不明白。
  摇了摇头,水诚月轻笑道:“不必了。而且,我也说过的,小炎会知道分寸的。赢和输之间,他会掌握得很好。好了,我们去用膳吧。”
  拍了拍连筱昱的肩,水诚月便拉着连筱昱走出了房间。
  连筱昱看着水诚月,心中却道:明明最知道分寸的人就是你。在赢与输之间把握得最紧的人,又何尝不是你?月,你到底要的是什么?紧紧是那个人么?你的野心,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你,将是得天下的人啊!
  ……

  第七章 鸿门宴

  夜晚,才是南市最热闹的时候。然而在南市之中却仍有非常安静的地方,如此之地,有二。一则几乎无人可以进入的逍遥楼,二则是有名的妓院子月楼。
  子月楼虽然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停的营业,并且人气甚高,但从来都不似外边那样熙熙攘攘。
  子月楼 朝月阁。
  朝月阁内子月楼的最高之处,一个看台自内延出到半空之中,以便是给到朝月阁的可以方便地欣赏到楼下舞台的歌舞。
  如今朝月阁的主人是子月楼的头牌,洛城之内价码最高的艺妓——戚清夜。戚清夜虽为风尘女子,但却不是唾手可得,若她不喜欢,即使散尽千金,莫说笑颜,连她的一颦一眸也不能看上半眼。
  平日里,朝月阁看台的布幕总都是非常严密的,然而今日却是大开。不用说也知道,今日朝月阁的客人便是包下戚清夜的二储君,玄王水诚月了。这天下间,能上朝月阁还另看台布幕大开的人也只有水诚月一人尔尔。
  这水诚月与叶敏新婚不过几天,却又往戚清夜这里跑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水诚月美人三日厌,还是他真的对戚清夜特别的宠爱。
  看台上当然不止水诚月与戚清夜,席上还有数人。几个楼中的姑娘,和两个男子。一身青碧的水诚月坐在了最靠近台边栏子的地方,而除了他身边的戚清夜,其他人都坐在了另一边。一个身穿墨绿色朝服的年轻男子,一个身穿靛青色朝服的中年男人。
  墨绿色朝服的男子是礼部侍郎秦简,相貌平庸,混在人群里绝对找不到的那种,可学识却不错,在礼部尚书于琦的手下工作,是少数可得到于琦赞赏的人之一。而靛青色朝服的中年男人则是户部的张子升,外表平平,但却非常有工作效率。
  然而,平日谦谦公子的两日,此刻却完全抛开了君子的皮囊,左拥右抱,与子月楼的姑娘们玩得乐不开交。
  “秦大人,张大人,本王在此敬两位一杯,谢两位为本王把大婚办得如此体面。”水诚月优雅地举起了琉璃杯,戚清夜马上笑吟吟地为水诚月倒上了杯殷红的葡萄酒,却低声在水诚月的耳边说道:“可别喝太多了,伤身体的。”
  水诚月一手揽过戚清夜地腰,在她的耳边轻语:“我的酒量,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放心吧,不会醉的,姐姐。”
  戚清夜惟有苦笑。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的,月。
  秦简和张子升自然一闻言,便是自觉地也举起了酒杯,与水诚月倾杯而尽。
  “小臣想,王爷今日绝不是单纯请小臣与张大人喝杯酒这么简单的。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呢?”秦简笑呵呵地直问,一点都不避忌。
  其实,如此明显的鸿门宴,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秦简也正好把握着这一点,所以才毫不忌讳。在此,无论他说了什么,水诚月都不可能动怒,也不可以动怒。
  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对水诚月一点认识都没有。
  水诚月只微微一笑,而后道:“秦大人多虑了。本王,只是为了答谢二位而已。父王和母妃都很满意那场大婚,所以本王才请两位负责婚礼筹备的大人来此的。”
  说着,又小呷了一口酒,眼睛却一直看着秦、张二人。
  “就是,就是!秦大人可别曲解了王爷的意思。莫不是,秦大人你有什么意图不成?”张子升身旁的姑娘为他又倒了杯酒,张子升一边细品,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却还不忘搂着姑娘的水蛇腰,摸上一把。
  只听那姑娘“哎呀”一声,白白细细的手便在张子升的手上轻打了一下。力度虽轻,可“啪”的一声却令整个朝月阁内的人都听见了。众人一见,只道都笑起来。
  张子升没有尴尬,也没有生气,只道:“嘿,你着鬼灵精的丫头。”说着,又一口亲向那姑娘粉嫩的小脸,下巴的胡渣还故意地向姑娘的脸噌去。那姑娘惟有求饶的娇叫:“哎哟,香玲知错了。爷就饶了香玲吧。”
  这下又引得旁人再次哄笑。
  “嘿,张大人。小臣可没有那等意思,倒是张大人如此说,却让人觉得是张大人有那意思了。”秦简带着浅浅醉意笑道。
  “哎哎,小臣可什么都没有说。今日王爷宴请小臣,小臣只图个尽兴罢了。秦大人再如此说下去,只恐要扫了王爷的兴呀。”张子升摸了摸下巴,不时目光瞄向水诚月。
  水诚月也笑了,润红的嘴唇划出了优美的弧度,“张大人言之有理。今日本王只望与两位尽兴,秦大人若再说下去,本王的兴可真要被大人给扫去了。到时,秦大人可知该当何罪?”言笑之中,浅呷了一口酒,唇仿佛留恋一般,轻触着那琉璃杯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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