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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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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外泄,萧煜周身片雪不沾,然他却执拗地想挽起几片飞雪。动作脚步移转间,飞雪高低不定左飘右浮。剑身一转,绕着一片飞雪转圜,飞雪竟似被吸引般一动不动。萧煜忍不住在向来清淡稳重的脸上扬起一抹恣意的笑容。
“皇兄,在舞剑呢?”
萧煜闻声,眼光依旧专注在那片飞雪上,敷衍点了点头,道:“衍,有何事?”
萧衍不语,咪咪笑着在地上捡起一颗冰凉的石子,一弹指朝他袭击过去。
萧煜耳闻异声,转剑过去,“吭铛”一声,石子回击,那片飞雪亦随剑飞走了。
“啊。”萧衍揉了揉肩头,一副要死要活的神情,道:“皇兄怎的还要挑回来?”
萧煜将剑反置身后,转身往屋里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萧衍笑笑,屁颠屁颠跟着他进了门。
萧煜细细擦拭着剑锋,喃喃开口:“剑,万兵之君也,不知该以为‘君王’或‘君子’?”
萧衍呡了口热茶,怔怔看着他手上细布摩挲的剑锋,道:“应当取决于持剑之人吧。”刹那回醒过来,讪讪一摆手,续道:“皇兄,今晚家宴可得准时到,莫要像以往一般迟了。”
“不过迟了一回罢了,需要总是提醒我?”
“皇兄,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今晚家宴可来了外人了。”
萧煜擦剑的手一顿,随即又动作起来,轻问道:“是谁?”
“不就是董尚书呗。”
萧煜微微皱眉,沉默着依旧擦拭着长剑。尚书董瑾向来不支持他为太子,虽说各为其主人之常情,但毕竟是自己敌营之人,他自然对这尚书来他皇族家宴很是反感。可反感归反感,他却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
“父皇可有说些什么?”
萧衍放了杯子,夺过他长剑,边舞便道:“父皇言明只是一次家宴,不过是体谅董瑾年迈,董流菲又贵为皇后无法多见,便特例让董瑾携夫人与小女儿来罢了。”
萧煜一声不吭,沉思了良久,抛下一句“你先等我半晌”便自己出门往书房去了。良久回来,塞给萧衍一封信,道:“若是我身陷囹圄,将此信交予林将军夫人。”
萧衍不免跟着一惊,急忙收了信藏在胸前衣裳里,道:“皇兄担心天有不测?”
“虽说家宴,然董瑾携妻带女,萧澈前日又去了董府替父皇作慰问老夫人之举,我担心内有乾坤。”
“若是鸿门宴,我作皇兄的樊哙如何?”
萧煜闻言欣慰一笑,道:“我们去母妃处如何?”
两人相伴行走在宫城里花道中廊檐下,身后随了四五太监宫女。本来两位皇子谈笑风生,惹得众人纷纷偷偷注目。不凑巧的是,对头却迎来一位雍容华贵之人。
两人敛笑,脸上覆上一层疏淡有礼,不约而同行礼道:“儿臣见过颦贵妃。”
“两位皇子是要往何处去?”颦贵妃笑意温和,端庄有礼。
面对她儿子的劲敌依然能够做到此番不争不抢的姿态,的确是城府深沉不畏隐忍。萧煜与萧衍自然不会被她迷惑过去,但狭路相逢她以礼相待,两人岂有针锋相对之理?而况宫中争斗不比百姓人家大吵大闹,众所周知的波涛汹涌自然激荡在风平浪静之下。所谓笑里藏刀,便是指宫中生活吧。
萧衍微微笑着,回道:“有劳贵妃娘娘关心,儿臣两人正要去母妃那处与母妃闲聊。”
颦贵妃脸上笑意更灿烂了,道:“懿贵妃生了两个好儿子,哪像我家澈儿,成天价不知胡闹些什么,想与他谈谈天都还要遣宫婢去请。看着你们啊,本宫都要羡慕懿贵妃了。”微微挑了挑眼帘,续道,“二位皇子得空了也去本宫和皇后那坐坐吧,我们都不年轻了,皇后已三九,想来亦是盼望有个孩儿能与自己拉些家长里短的。”
萧煜与萧衍脸上一怔,倒是萧煜先反应过来,温和一笑,道:“父皇的孩儿皆是皇后娘娘与各位妃嫔的孩儿,是儿臣等不该。儿臣等得了空,一定到华清宫与臻至宫拜见各位娘娘。”
“大皇子说到要做到啊。”
望着慈母般柔怜的目光,萧煜微不可绝地拉了拉萧衍袖摆,两人跨步立定一旁,垂首,送走了颦贵妃。
萧衍蹙着眉头,不解又嫌弃,道:“皇兄,真要去与那些心狠手辣之人聊天?”
萧煜向他使了一道眼色,随后一把撞了他一下,道:“衍,注意言辞,岂能对娘娘们不恭敬?”
萧衍撇了撇嘴,自觉却不甘地朝天说道:“儿臣有罪,儿臣有罪。”模样竟然还带了几分虔诚。
“娘娘,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了。”
懿贵妃闻言喜不胜收,顾不得贵妃端庄,立马起身便迎了出去。
“煜儿,衍儿,可来了,都怪你们父皇,非要因为错伤了貔貅罚了你们那么些天,连早安都不允许来请,可想死母妃了。”
两人一见懿贵妃忙不迭匆匆浅浅行了个礼,便迎着母亲特有的慈爱真挚目光泛上笑容。
萧煜从婢女手里扶了懿贵妃,道:“母妃不必担忧,儿臣两人好得很,就是手酸了些,毕竟兵法与律法都不好抄。”
懿贵妃眼帘低了低,缓缓拿起两人右手,轻轻抚了抚,一张依旧柔美的脸上溢满怜惜。静默了许久,方放下手,笑道:“快来,曦儿刚做了糕点,有你们都爱吃的桂花糕。”
三人坐下,便是一幅平凡温馨的家庭图景。只可惜,他们终究处于宫中的漩涡中。也正因如此,懿贵妃与他们二人都格外珍惜每一点三人陪伴的时光。
原本有四人吧,只是······
夜幕未降,宫中便热闹起来了。说是热闹,不过亦只是御花园一角比平日热闹罢了。宫灯在小雪日里缓缓传出温暖观感,待到夜来了,便比冬日深空星辰更招人喜欢,毕竟温暖呢。
宴席大开,妃嫔与皇子皇女陆续落座。虽互相之间有说有笑,然却是压抑着的,无人敢大声表达。而况,不知真假,却知有真假,便更令人小心谨慎不愿透露真实自己。
这便是百姓钦羡的生活。只知荣华,不知真情。
要说宫中最为纯粹的人,除了不谙世事的孩子,也许要算得上懿贵妃。故而颦贵妃未进宫之前,懿贵妃身上独特的气韵获得了萧商近十年独宠。这使得善妒的众妃嫔乃至皇后都不敢使小手段。可毕竟风光过去了,近几年,懿贵妃却活得不□□顺。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两个孩儿终究还是平安长大了。这也许,是她唯一的安慰。
树下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女子意态高贵打扮艳丽,右手拉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嘻嘻笑着,虽对人甚有礼貌,却时而令人感受到不屑之感。即便如此众人却不敢有所僭越,毕竟皇帝最看重最宠爱的孩子便是他——一位最有资格与大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三皇子萧澈。
“见过颦贵妃。”
“多日不见三皇子,三皇子又俊俏伶俐了。”
颦贵妃与萧澈落座右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而后颦贵妃便与身旁的德妃谈笑起来。
大概一炷香后,萧商领着董流菲与太后来了。众人站起行礼,得到萧商允许后便稀稀落落渐渐坐下。
“今日家宴,诸位不必拘谨,否则何谈‘家宴’?”萧商微笑着目光扫视众人,当落到萧煜身上时,不自觉停了停,随后又道:“今日特例允许董尚书与其妻女一同进宫,便与皇后好好聚聚罢。”
董流菲转过头去看着萧商,虽早已从父亲那知晓,但脸上神情依旧是欣喜不已,道:“谢皇上,臣妾可否与父亲同坐?”
“哈哈哈,朕说过今日不必拘谨多礼,你去罢。”
董流菲得令施了一礼,便衣裙旖旎走到董夫人身旁,恰巧宫人亦搬了宫椅来,坐下。一家子便开启了相聚的动容片段。
宴席不知不觉在人们觥筹交错与欢声笑语中开始了。萧煜却无有多大兴致,只是静静观察着众人,时而浅浅酌几口、拈一块糕点便作罢。
“煜儿,多吃些吧,莫饿坏了。”
萧煜闻言捧起面前的雪莲酿,笑了笑,道:“母妃不必担忧,儿臣会吃的。”
“煜儿啊,”懿贵妃忽而一脸整肃与不忍,道,“苦了你了。”
萧煜放下雪莲酿,不解:“母妃为何有此言?”
懿贵妃摇头轻轻叹息,目光凝视着萧商,深情又悲伤。若是煜儿不是大皇子,若是煜儿生得平凡些,若是煜儿稍微黯淡些,或许,煜儿便不必遭受太子争夺带来的苦难。可偏偏独步天下之势他与生俱来。作为母亲,他不求孩儿能如何天下无双,只求他一声平安顺利。如此简单的愿望,却注定要落空。懿贵妃忍不住偏头看着食不知味的萧煜,轻轻闭了闭眼帘。
萧煜自顾尝着碗中的雪莲酿,低下的眼中见着一缕晶莹酒水泻入杯中。抬眼,那帮着倒酒的宫女便放下酒壶,拿了身后另一宫女捧着的几个酒壶中的一个,继续一个接一个帮倒着酒水。
萧煜见此,便卸下心头疑窦。为了让母妃放心,他只得吃完了手中的雪莲酿。而后顺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与萧衍聊了起来。虽极度欲回宫,然萧商仍在谈笑风生,他作为儿子,只能隐忍着等待宴会结束。
宫中盛宴,自不必多言。酒醉饭饱,宫人搀扶着各自的主子相继离场。
离场时,萧煜已有几分不清醒。他喝得不多,正常下不过只能当做是喝了茶水罢了。只是今夜,却异常醉得意识迷蒙。
“衍儿,你送煜儿回宫吧。”
“是,恭送母妃。”
萧衍将萧煜搀扶回翎清宫,路上还不停抱怨萧煜长得高,说到底不过是抱怨萧煜重罢了。他本可让宫人伺候他,他自己在旁随着便是了。然而对于他亲皇兄,他却不免想要保证他的安全,便亲力亲为了,而况他现下意识不清。
将他安置好,本欲陪着他,却不料宫人来传话萧商召见,无奈之下只得将沉睡的萧煜抛下。
世事机变,萧煜终于还是走上了属于他的坎坷人生——为所愿所求耗尽心力。
是夜,极度寂静,仿若不似人间。
第22章 下狱
“你招还是不招?”
冰冷倔强的眼眸,亮若星光,冷似玄冰。紧紧咬闭的双唇,由于牙关紧咬,苍白中映出一道血红。
“当真是硬骨头。”一道狠鞭扬下,“别以为你还是大皇子,你此次真的是栽了。”
另一位狱卒过来了,眼见萧煜被吊着,身上布满猩红,着实于心不忍,道:“还是轻点罢。”
“怎么,你怕了?他仗着身份强了董尚书小女,连皇上都下令让大理寺来审。看来,三皇子是当定了太子了,他哪还有翻身之日?”狱卒一脸得意洋洋,又往萧煜身上招呼鞭子。
“陈哥,你也累了吧,不如我来替你?”
“嘿嘿,折磨人的把戏怎会累,我最喜欢这种了,你不如趁空多休息休息。”
“午膳时间也到了,陈哥先去吃午膳如何?我先替你折磨他。”
狱卒奸诈一笑,道:“还是填肚子事大,但你必须答应我要使劲抽打,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好勒,陈哥放心。我看你打他,我亦手痒痒了。”
陈哥又往萧煜身上抽了一鞭子方将鞭子递给小狱卒,转头朝萧煜残忍一笑,便出去了。
小狱卒瞧他出去了,目中怜悯乍现,道:“大皇子可还好?”
萧煜依旧垂头,不语。
萧煜身上血痕深浅交错,牢房中阴冷无已,即便他不言不喊不瑟抖,小狱卒亦能感受到他深重的沦落的悲凉。“大皇子,小人不会打你,你尽管放心。”
“你打与不打,与本皇子何干?”萧煜抬头,冷冷看着面前年纪约二六的小狱卒,笑了笑,道。
小狱卒看他笑得不羁桀骜又悲凉,英雄落幕般悲壮之感袭击他心头。他细细扫视了一圈早已斑驳到泛滥的血衣,忍不住一滴泪水涌了出来。“大皇子,你着实太倒霉,怎的偏偏撞到了陈哥手上呢,陈哥可是颦贵妃的友人的兄长的友人的姨妈的二儿子呢。凭着这点,他自然要站到三皇子那边去,怎会轻易放过你?唉。”
萧煜闻言心下冷笑。父皇将他交给大理寺而不是当着百官的面直接将他下罪,本便是想大理寺可以查明来龙去脉,顺便从轻发落,不至于毁了他皇家脸面。而况,他终究是他皇儿,到底是不忍起杀心的,起码在此时不会杀他。奈何颦贵妃一党在大理寺颇有势力,大理寺便顺道将他打入大牢。入了大牢,又有不知从何处来攀关系进来的狱卒长对他暴力相向。一环接一环,萧商可有想到最后大理寺会往死里折磨他么?
若是他熬不住就此逝去,谁会为他悲伤?除却母妃与萧衍,连他自己都不会为此悲伤。他连自身都不能保全,谈何争夺太子主宰天下,他又怎能为了如此不经风吹雨打的自己伤心?
“你为何······怜悯我?”萧煜盯着这乳臭未干却出来做工的小孩,极其艰难说出“怜悯”二字。他本该听从狱卒长的命令鞭打他,可他却住手了。他与他非亲非故,不是怜悯是何物?怜悯,如看待一只受人欺负濒临死亡的犬一般。他不需要!“你还是动手吧。”
他不需要!
狱卒一脸难为情,道:“小人动不了手,大皇子,小人并非怜悯你,小人只是······不相信罢了。而况大理寺还未批状书下来,小人不敢无视律法。再者,小人······不过是维护自身良善罢了,确切来说与大皇子无关。如若在小人面前是其他人,小人亦会如此做。因而,大皇子可放宽心,小人并无怜悯大皇子。”
萧煜心中不自觉动了一下,继而又深深垂下头,不再言语。
“赵哥,你可回来了。这趟出去执行公务可还顺利?”
“还行吧,听闻牢里来了个新人?”
“大牢每日都有新人旧人进进出出,不知赵哥说的是哪个?”
“陈安,瞧你一脸舒爽自在,不会是又折磨谁了吧?”
“呀,赵哥可真是了解我了。”
“不会是······新来的大皇子吧?”
陈安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赵挺眼眉微皱,络腮胡子亦动了动。道:“人在受刑间?打得不重吧?”
“这······赵哥收到什么消息了么?”陈安听赵挺言语,不免心惊,忍不住吞吐。
“并无,只是毕竟是大皇子。”
“进来十来日了,亦不曾听闻任何风声,料想这大皇子是真的无望了。毕竟董尚书处于朝廷官员要塞,皇帝陛下大约是不敢得罪的。既如此,抽打一番有何不可?”
“你当真我不知晓?你不过是靠着颦贵妃这座山头方肆无忌惮。陈安,不可过火啊。”
说着,便与陈安进了受刑间。眼前所见着实令他一阵胆战心惊,结结巴巴道:“这······这······你······你施刑有几日了?”
陈安接过脸色青白的小狱卒手上的鞭子,朝小狱卒怒道:“你没有打他?”
“我······我······”
陈安无视小狱卒慌乱惊俱,举起鞭子又欲往萧煜身上招呼,赵挺一见忙按住他右手,道:“不可。”
“有何不可?喂,我说赵哥,你究竟站在那边哪?”
“不管站哪边,大理寺不曾下批文,我等便不能动手。”
“哼。”陈安一把扔了长鞭,气闷地坐下猛灌自己茶水。
赵挺朝小狱卒吩咐道:“小可,先放他下来,着人替他洗浴好,请个大夫来看看,顺便准备好饭食。”
小可脸上一喜,便大肆笑着,连忙不住点头,跑了出去。
“我说,药费你付啊。”陈安偏头,吐了瓜籽皮,“还有,你怎么交待?”
赵挺怒视他一眼,道:“我只按规矩办事。”
规矩?萧煜闻言不免笑了笑。常人按规矩,王者从来不按规矩,规矩只是要来框定黎民的枷锁。皇族的规矩,只有成王败寇一条。
因着赵挺守着,陈安安分了不少。小可领了大夫来,见萧煜躺在稻草床上一脸清冷,倒不像是伤重之人。只是身上换了衣物依旧被染红令小可心惊,不知究竟疼痛有几分。
“罗大夫,有请。”
罗大夫朝狱卒鞠了鞠躬,又朝萧煜鞠了鞠躬,便跪在稻草床旁,轻轻掀开萧煜身上单衣。只见血痕纵横交错,更有几条沿着侧腰蜿蜒而下,几近体无完肤,怵目惊心。瞧了身前此般遭罪,料想背后血痕亦不会少。颤了颤手,翻开药箱来,捯饬出几瓶瓷罐,转过头去朝身后狱卒道:“小人需要为这位犯人敷药,各位可先回避回避?”
赵挺和小可闻言,二话不说便出去了。陈安却还站着,目光如虎。
“陈安,我们出去吧。”
“不,我要看着。”
“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别忘了他会功夫。”
“伤成这般模样,即便会功夫亦逃不了,何况我们有重兵把守。”
“不······”
“好了,”赵挺毫不犹豫打断他,一把将他拉了出去,而后锁上牢门。
罗大夫见人走了,将手中瓶瓶罐罐各自倒了些出来,随后在一个小瓷盘里混合,又注入了些淡黄液体,搅拌直至药粉变得粘稠。
“这位公子,老夫要敷药了,有些疼,忍着啊。”
萧煜闻言,只眨了眨眼示意,便闭上双眼。他决不允许眼神将他身体的疼痛透露出来,决不允许。
敷药过程中,罗大夫忍不住轻叹一声。萧煜明显隐忍却依旧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决毅,令他无限动容。天底下刚毅男子能受此重刑而软弱,少见。身为富贵乡中长大的男子受此重刑而依旧坚韧,更是少见。细皮嫩肉的,怎会挨得住这数日鞭打呢?
“唉,大皇子今时今日田地,老夫······看了亦难受啊。”
萧煜惊得睁开眼来,警惕打量着面前神伤的到了知天命年纪的大夫,道:“不过是无关之人罢了,大夫何必难受?”
“医者父母心,感同身受。”说着,瞅了眼牢门外,一把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碧青玉佩。
萧煜一看,顿时明了,不发问反而冷静地点了点头。
“且等,药效终究会来的。”
萧煜沉默,忽而拉开唇角,苦苦一笑。
药终是敷完了,罗大夫朝牢门外喊了一声,小可来开了门,罗大夫便提了药箱出去了。不一会儿赵挺进来了,道:“大皇子,伤势严重,只敷一次不能痊愈,罗大夫留下了调配好的药粉,小人让小可每日为你上药,可好?”
萧煜见这刚回的狱卒长甚有一番良心,便点了点头,道:“多谢。”
“倒是小人要先对大皇子说声多谢。”赵挺恭恭敬敬拱手,说道。
萧煜脸色一阴,道:“那叫陈安的,本皇子定不会辜负他。”萧煜将“辜负”二字说得咬牙切齿,连赵挺听了都不免心颤一回,可想而知若是萧煜出去了陈安定然无什么好果子吃。
今日算是风平浪静过去了,第二日竟也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萧煜却不敢有所懈怠,毕竟深陷牢笼,危险眨眼便可到得眼前并极有可能刹那毙命。
第23章 小可
这一日,小可来送早膳,非常不安地看着萧煜。见萧煜依旧不理世事般自若,忍不住说道:“大皇子,赵哥被调到其他编号去了,小人担心······”
话未说完,陈安便邪笑着进来了。笑容印在他那卑琐的脸上,好不令人心寒。
“大皇子,嘿嘿,我又来了。现下没有赵挺护着你,我可不客气了。”
小可一把伸开双臂,挡在坐在稻草上的萧煜面前,颇有大义凛然之态,道:“陈哥,你不能对他用刑。”
“滚你的,我怎么不能对他用刑了?我可是有上面人的吩咐呢,哪里轮到你多事?小鬼。”陈安说完,伸脚一把将小可踹倒在地。
小可疼痛难耐,便蜷起双腿,双手捂着肚子,口中忙倒吸着冷气。
萧煜看姓陈的还想动脚,便急速下床。虽动作扯痛了伤口,令全身皆如被猛火灼烧般,然亦一把拿手挡住了那一脚,顿时痛感如电劈闪过山脉般淋漓通遍全身。咬了咬牙,道:“何必伤害无辜之人,有事朝本皇子来便是了。”
陈安目中凶光乍现,笑得放肆,道:“还自称皇子呢,现下便让你认清现实。”
陈安吩咐随着来的两个狱卒将萧煜强行拉起,一人箍住一只手。陈哥露着冷笑,将手中的长鞭扬起。
萧煜依旧那般淡然自若看着他,这倒令陈安心头更是不畅。想这号牢房中何人敢不看他脸色,何人敢不惧怕他?孰知这大皇子却偏偏是高傲不屈的主。
于是陈安手中的鞭子乍停,而后被利落扔在地上。陈安脸上阴阴沉沉,不似不快,倒更似即将施行阴谋所带来的阴骘般的兴奋。陈安伸过手去,扯开萧煜面前衣裳,怔怔盯着内里翻卷交错的痕条,良久方勾起嘴角,道:“皇子之躯,到底是否异于普通人臣百姓呢?”说着伸出手,缓缓抚上胸前狰狞伤口,而后用力一扣。
萧煜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胸膛猛地起伏起来,却依旧不叫不喊。陈安抬头看进他眼底,依旧是那般平静。便将手指沿着伤口往下划去,带出一条新翻的血土。
“来人,”陈安笑得更为残忍卑鄙,“拿盐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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