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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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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者正是秦项懿,秦项懿怒不可遏,揪住她头发,道:“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人闻言一怔,愣愣转头看着李容若怀里凄迷看着她的女子,颤了颤唇,道:“不,不是,小姐,你怎么了?小姐啊。”她嚎啕大哭起来,“不,小姐,你为何要替他挡了,为何!”她手一指,愤极恨极怨极,道:“李虚怀,呸,李容若,你害了我全家还不够,为何还要害了我家小姐?你······今日我杀不了你,但天会收你的,让你孤独终老断子绝孙,哈哈哈······”
萧煜皱眉本欲一剑了结她免得听这许多泼妇骂街,却不料李容若却阻了他剑势,询道:“我与你见面,不过是因着秦紫沫,何时害你全家?”
小芷听闻“秦紫沫”三字,愤而转悲,看着微微睁眼看着她的秦紫沫,她知晓,秦紫沫亦在等她解释,她知晓,秦紫沫等不了多久了。她仰天流泪,对着愈渐沉厚的乌云,哀哀说道:“好一个‘非亡即瞽’,好一个‘非亡即瞽’啊。”她猛地拿着匕首指着李容若,眼中似有火苗乱窜,“李容若你可还记得前年新月坊那个被你一招去了双眼的人吗?他就是先父。先父目不能视,家中愈渐败落,到最后,先母亦随着去了。家姐遭奸人所害被卖到花楼,不出两月便染疾死了。我可怜的小弟,生下不久便断奶夭折。家中奴仆早已奔逃,一家五口四命,外加我这一条性命,李容若,李少主,你可知,不过因他人见着你容颜罢了,难不成你是绝尘仙人或是闺中少女?何至于此?若不是你,我一家何至于此?险恶之人,天若不收,我小芷做鬼亦不会放过你。”
她转身,看了眼秦项懿,只见他毫无神采地定定望着已然虚迷的秦紫沫。小芷扔下匕首,步子一拖一拖地朝秦紫沫走去。双手缓缓抚上她脸颊,泪流不止,道:“小姐,你怎如此傻。他不值得,他不值得。”
秦紫沫艰难拉出个笑容,声音极轻极轻道:“值得。”
“他心思全然不在你身上,怎会值得?”
“从前······小时······他曾救过······我,在猎场里。”
小芷哽咽着点点头,道:“小姐,小芷对不住你,来世,小芷做牛做马报答你。小姐等我。”
秦紫沫眨了下眼睛,抬头看了看白纱覆住的模糊面容,浅浅笑了笑。能在他怀中踏入黄泉路,此生不枉,只是他后半生她不能再见他安好的模样了,不如······她右手递了递,道:“萧·······萧公子。”朦朦胧胧中见着萧煜凑过来,续道:“有劳萧······公子,照顾好公子,紫沫······来世定报。”
“小姐。”小芷呼喊一声,声嘶力竭,令在场众人动容不已。只是世事纷繁,究竟谁害了谁谁助了谁,正如那四通八达的蜘蛛网,源头在何处谁能牵扯得清。李容若并非一开始便“非亡即瞽”,是谁令他如此,又是谁令那人令他如此?
阴差阳错,大仇未报却痛失恩人,岂不可笑可悲可叹?
小芷凭借她的三脚猫功夫一把跃起伸手将李容若笠帽掀落,大笑道:“我看你李容若是否要杀尽天下人!”
李容若看她阴狠的神情正正映在眼前,苦苦一笑,道:“是天下人先要杀我,否则何至于此?”他将已然了无生息的秦紫沫交给可陵,一剑刺入小芷心口,看着她怨恨的眼眸始终死亦不愿闭上,轻叹口气。天下纷争,你死我亡,只要看透,还能为多少亡魂唱挽歌呢?大约是屈指可数的。移开眼,扫了一眼纷纷躲得远远窃窃私语的百姓,提剑朝天,道:“苏末。”
从那些躲远的百姓中又冲出百来人来,此群人皆手提长剑或长刀,气势汹汹往天坛涌。可陵瞧见,一惊,随即大喜,这定然是千机台来的援兵。先前自己怎会如此愚钝以为少主只是来探探若是可以便拿走这么简单?想来少主依旧是盯着那东西的。
坛下两方三军又打了起来。
萧澈见了,也不慌,朗声道:“终于看完一场生死相离的好戏了,可惜了两个如花姑娘共赴黄泉。”严正一抬手,“李容若纵火清心阁弑杀董皇后,论罪当诛;安王爷萧煜联手林将军与欧阳御史勾结外邦弑杀先皇,论罪当诛。来人啊。”
一大批人一涌而上,吓得小镜子赶忙爬上天坛躲在萧煜身后。
萧煜嗤笑,道:“三皇弟觉得凭这般便能诛杀我们?”
萧澈笑而不语,倒是秦项懿站出来,埋住了不愿被他人瞧见的悲郁,语声如霜如雪说道:“官家与草寇向来无甚可比性,王爷罪名一下顶多算个江湖人,自然需要江湖人来教训。”
秦项懿眼色往坛前两侧小楼一打,空中衣裳猎猎作响。
萧煜抬剑,笑着看了它剑锋一眼,道:“这龙泉,又要噬血了。看来,这勾结外邦的可是你这个陷我于不义的新帝啊。”
李容若看着笑意盈盈的秦项懿,秦项懿亦回看他。
“天华帝可真无情,为达目的连亲妹妹亦不惜葬送。”
“李少主岂非在成亲前便已知晓?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帝君可是成了最大赢家?舍一颗棋子,得两方好处,看来临渊阁已灰飞烟灭了。”最后一句李容若是强忍着悲愤咬牙说出,足见如秦项懿利字当头到底的人李容若究竟有多厌恶。
那可是整整三十条性命哪!
“多谢李少主借人,用完了,自然要丢弃的,正如所有棋子。不知李少主,何时弃了这颗棋子?”秦项懿若有若无的将眼光递到萧煜处,笑得戏谑而凛冽,正如寒风中看笑剧。
李容若心跳坠了一坠,眼中终是露出了冷意,道:“帝君,言好各取所需不相搅扰,你此番却不守诺言?你要什么?”
“本君要的东西嘛,不多,只是一个人。”
“然而这一人却拥有极多。”萧澈抬步向前,秦项懿转身朝后,两人眼神交汇,萧澈停步如是说。
李容若咬牙,他尝到了一种被人背叛的愤怒滋味,道:“如此说来,千机台的消息便是你一直给他输送?”
“你还是太年轻。”
李容若沉默,遥遥看着秦项懿,目光却似是透过他看向远方般虚无。
萧澈似是觉得乐趣甚多,反正坛下打得同样不亦乐乎,他们在坛上岂能虚度?狡黠的目光朝李容若他们拍过去,道:“朕的好皇兄,你可知这千机台少主为何会答应你在先皇宴上演奏,你可知他为何三番四次在靖南救你却不愿停留不求回报?”
“······”
“你是他······棋子啊,难道你还以为这高傲的李少主喜欢你不成?”
萧煜脸上似有一颗流星划过,亮了又沉了。“在场各人,皆是棋子,怎的三皇弟认为本王会为情所困?而况,孰言这李少主不求回报?他求的回报可大着呢。”
“哦?那么李少主,你可知皇兄当初为何要恳请你到宫中奏琴去?”萧澈目光一转,直指李容若。
李容若扫萧煜一眼,又看了看桌上锦盒,似是全然不在意般说道:“王爷做事自有道理,何需多想?”
李容若不得不佩服自己修炼出的外在处变不惊的本领,明明心头窝火却依旧不得不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为的不过是防止敌人离间罢了。
萧煜似是明了,笑道:“如今本王与李少主同仇敌忾,多说无益。”
萧澈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同仇敌忾?朕的好皇兄,你连敌友都分不清,如何能······”
李容若不等他说完,一剑招呼过去。秦项懿堪堪抽剑挡了挡,随即一群御林军排了三排隔开萧澈与他们。
围得密密实实中,萧澈正想再说。一道白色身影划过,迅速杀了两个侍卫后将桌上的锦盒握在手中。
萧澈一见,手一挥,从身后源源不断涌出御林军来,将李容若与其余人等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周有其他事要做,故更新时间改为晚上九点左右,每日一更,一周后重回二更,也有可能提前二更。谢谢还驻扎在本文的小天使,祝福你们^。^~





第44章 示秘
可陵见此自是焦急不已,将秦紫沫放下,提剑欲出,一道声音挡住了去路。“且等,既未动刀枪,容若定然亦想弄明白他们目的。”
奈何萧煜却错了,李容若只想拿了锦盒前往山中,证得实果取出而后重新现于世人面前。
可陵侧耳听,侧身望,见对岸平静无波,只好按捺住内心焦急不安与冲动。
萧澈在厚实的人墙里透过缝隙与萧煜和李容若对视。见两人隐忍的神情,他着实开怀。“皇兄,你可知真正的敌人是谁?你可知为何李容若要拿那锦盒?看皇兄一脸迷茫的可怜模样,朕便好心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他挑衅地扫一眼李容若,继续朝萧煜看去。“这李少主可厉害了,先前与先皇订了盟约,令先皇不再追究他弑杀皇后表姐之罪。相应的,他需送出你的消息,待到时机合适便杀了你,否则后来他怎可常常出现在你面前助你,难不成他当真不怕官民报送消息给先皇?只可惜,你又太过神秘,可用消息不多,就是种糖葫芦一事最有可笑。”他忍不住闷笑几声,续道:“皇兄,他可是依偎在你身旁的一条狼啊。”
萧澈瞧他面色阴沉,大有翻风下雨之兆,知晓即将要成功了。反目成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坐享其成的好事怎可不多加把劲?“李少主夺走的锦盒里,装着的可是——双鹭符。不用朕多说,作为前太子的皇兄定然知晓这物件麻烦之处。他,整个千机台,目的皆是那块双鹭符,当初清心阁走水亦是因他要寻双鹭符。接近你除了应了先皇要求外,亦是为了利用你。哪怕你登基为皇,只要你相信着他,心爱着他,他便随时都可取了双鹭符,令整片山河易主。这易主,可不简单哪。他这条大狼,可是不择手段用利用色用情不断侵蚀着你啊。皇兄,究竟谁是大曜仇敌,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么?我们兄弟两人,斩杀奸邪,你依旧是那生活无忧的安王爷。皇兄,让你的人住手吧,我们两兄弟,才最应该同仇敌忾。我想,二皇兄亦会如此想的。”
萧煜遥遥透过缝隙寻到李容若的眼,只见他轻轻闭眼,面容依旧冷淡,就是不愿透露一丝一毫情绪。是伤极还是气极?是欲驳无言还是无话可说?他多想,只要他解释一句,他便相信他,只可惜······即便他不解释,即便自己不相信他,自己依然得站在他身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他着实是不甘心哪。分明知晓自己终成他手下用完即弃的棋子,奈何他的神志做不得主。从初见起,他不知不觉中便已给他下了药,名为“情深”的药,比那“步心”更为歹毒不知多少倍。
萧煜看着李容若,却笑着对萧澈喊道:“本是本王利用他,不料竟变成他利用了本王,这却是无碍的。本王早已中了他下的毒,如今已然毒入骨髓。在这临死之际,便最后践行自己的一个诺言吧。少夫人遗言要本王照顾好他,那本王便倾尽一生照顾他一辈子又如何?”
“皇兄,”萧澈气急败坏,急得直跳脚,“你不怕先皇与皇后表姐从皇陵里跳出来?”
萧煜扬剑,与侍卫打了起来,道:“该怕的是你。”
“二皇兄可等着你回去。”
“真是抱歉,方才一只白鸽飞来告诉本王,二皇弟已然出城了。”
李容若闻得那一句直往心底窜,而后又滋溜溜往心上眉上长,嘴角边染起一抹甜意。欲将锦盒收好,手一翻将其塞入胸前衣裳处,却蓦地怀疑上了心头。速速打开一看,内里空无一物。李容若抽剑厮杀,“狗皇帝,它去哪了?”
萧澈本听得萧衍已出城的消息在发愣,听闻李容若骂自己,不怒反笑吟吟,只可惜李容若见不到,只能通过语声辨出他正笑着。“这本便是朕借来的,自然要还给他人。”
“你最该还的,是我。你给了谁?”
“你还不够资格知晓。”
李容若劈开人群,朝不远处的小楼飞去,上了廊道,又上了屋顶,焦急四顾。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怎会有收获?
要说这城门亦是胡闹,如此惨烈的争斗,本便该开城让百姓出去,奈何萧澈并不想放走任何一个可疑之人,竟直接将吊桥砍了。幸亏是夏日,会游泳的百姓便挣脱了士兵,扑腾扑腾往护城河里跳。
不远处,有一大队人马姗姗而来。
李容若瞧见,暗叫不妙。既然双鹭符已然不知何处去,极有可能已然让那“已故之人”偷携出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李容若在楼顶朗声下令:“撤。”
千机台下属一听令,便纷纷朝城外方向杀开一条路。
萧煜眼前一道青蓝衣裳拂过,他便任由秦项懿将秦紫沫尸身带离。看了一眼身后褴褛的两人,见保底目标已然达成,也下令隐舍撤离。
萧澈却不加命令去阻挡,只与秦项懿相视一笑。
“两侧街道的伏击,应是十分好看。是吧,帝君?”
“陛下这般放心?万一逃出去了呢。”
“他是……朕的皇兄,若是逃出去了,也算到此仁至义尽。”
“可莫忘了赠本君前些日子驰原郡进贡的良马啊。”
“放心。”这秦项懿打什么主意他自然是知道的,便予他母马与阉了的公马又如何?萧澈微微笑着,看着一滴一滴的雨从天而下。
雨水一点一点将土地晕黑,似是鬼神的一个个脚印般,绵延至长街深处。
撤退的两拨人马,愈渐汇成一道进入长街。李容若在楼上见此,忍不住厉声喝道:“全数下属分于三道,切不可聚于一处。”
皆说合力好对敌,怎的李容若却偏生令大家分成三队?众人着实不解,然萧煜抬头看了看,小楼林立,顿时明了,附道:“三分而退。”朝李容若招招手,道:“容若快下来。”
李容若摇摇头。他自然清楚立于高处易成众矢之的,然唯有如此方能看得远看得多指挥得当。
萧煜见此,正欲去与他一处,恰巧漆月回来了。
“属下来迟了。”
“漆月,去护着李少主。”
“王爷······”
“他武功弱,去吧。”
漆月不解,想着既是王爷命令,便唯有执行,翩然间,便出现在李容若身侧,谨慎堤防着周围。
李容若飞身踏瓦,游走查看形势。知晓身后有一漆月随着,不置可否,只管做着自己的事。
天似是忽而破了个大窟窿,整盆水整盆水地往下倾倒,许是天上逢着千年难遇的洪涝灾害,现下便泄洪到人间。否则,何以如此滂沱?
萧澈躲在明黄鸾伞下,与秦项懿优哉游哉看着好戏。
“进屋,拿桌。”
雨盖住了李容若的声音,于是众人依旧勇往无前直冲。
漆月听见,摇了摇头,鼓足了气,连腮帮子都涨得满满地,一鼓作气将吸入的大堆空气一迸而发。“进屋,拿桌。”
众人直敬佩这狮吼功,却摸不着头脑。虽如此,亦只管在厮杀声中闯进小楼强行抢走许多桌子。不料楼中亦有官兵,便不免一番折腾方能两人一组一人抬桌一人开道重新出来。
不多久,众人终于明了为何李容若要他们拿桌子了,无非就是用来挡从天而降的箭雨。官兵埋伏在小楼廊道里、隔间中,待他们一进射杀范围便咻咻咻发箭。
箭雨之下,多有伤亡。不巧的是,李容若方才看到的大队人马正迎面而来截杀他们。眼角目光一瞟,恰巧见了天坛上明黄鸾伞旁一面红旗朝天空招了招。李容若目中寒意一滞,便挥起龙渊剑。龙渊在雨下跳脱,与坚硬的金属箭簇相撞,铮铮铮响彻半空。越来越多的银箭朝他们呼啸凌厉而来,倒是下方的箭矢稀疏了不少。
瓦上两人,自是难敌万千箭矢。故而一个转念间,两人便朝右一蹬,相继点离红瓦混入大部队中。
李容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内城城门,原本刻满一往无前与坚毅的眼眸,倏地如游鱼甩了尾的湖底,变得混沌复杂不已。
城墙上,一位全身衣白的男子抱着一把七弦琴,任凭风雨调戏静静伫立着。
李容若向左边转过头去,透过大开着的坊市小楼的门窗,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略显吃力的萧煜,抬腿一把将面前小兵踢掉,并扫倒身旁两人。他担忧地环顾四方,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红彤彤一地血水,眼光禁不住又往城头那方凝过去。怕是······难敌众多操戈。
纵使恩怨万千,在这死生一念的关头,早已身不由己。
李容若龙渊一刺,得了个空便朝身后的漆月喊道:“掩护我到城头。”话语一落,只见漆月微微点头,一声短促的鹰啸从他口中发出,不多久周围便多了几位黑衣人。不消说,这些定然是隐舍中的其他隐者。李容若忍不住笑了笑,只因心下正思索着萧煜的隐舍是否皆只是些隐术了得的隐者而已,若是如此,看来只有武功而无文治。
神思游走间,萧煜不知何时已在他身旁为他折了一支长箭。他正想好奇发问,却见萧煜身上斑驳的怵目血迹,不免担忧与责怪涌上心头,颇没好气地朝他说道:“把你的漆月领回去,免得主子伤了来怨本少主。”
萧煜一把拔出龙泉剑,趁着龙泉仍滴着血,举起予他看,笑道:“本王武功绝世战无不胜,人往哪儿派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何需你劳心。”
李容若瞪他一眼,眼角有意又朝他身上的淋漓鲜红凝视过去。只一眼,便回到了当初。那时月下,两人无言却强烈的信任使他们共同对敌而放心将背后互相交予。今日,历经嫌隙,终成当初。雨下抬头,心中一悸,不免自嘲。眼光重新覆上清冷,步步为营接近城头。
嘶喊声、兵器相击声,共同起伏。犹如天上贪玩的雷孩子,热闹一阵,冷清一阵。只是雷一声,草木长;而兵一声,发肤损。一起一灭,在雨下交接,好不碜人。
李容若站在城门前,忽略断桥,心头燃起了浓烈的希望。偶尔扬剑砍落飞箭的白衣人掀起了垂重的白纱,李容若便遥遥与之对眼。须臾,李容若粘了血的衣袂迅疾横过众人,滴落几滴血雨,便长身立于城头。两人二话不说,似有百般默契般,一人递琴,一人接琴。
李容若折腿当坐,琴置腿上,眼眸似闭似张,一派清明迷离。双手挑拨游移按转间,琴声磅礴而出,气势如虹。忽如樱花絮落,忽如高山仰止,忽如小雨零落,忽如谷中惊鸣,忽如万马齐喑,忽如清风徐来。琴音此起彼伏,或匆或缓游走于天地间,五音随五行,动静皆机妙。





第45章 白衣
这自然并非是雅兴,而是琴术。当世派别九流,唯白莲派懂操一手好琴音,并融汇武功以之为矛,攻敌人之不备。外派自然想方设法夺得此秘术宝典,可惜白莲派自古唯有掌门方能延传此术。故而,世人皆以为李容若为白莲派掌门,实则不然。白莲派现任掌门独树一帜,偏生要无视众长老门生阻碍,授这琴术于座下两徒儿,李容若乃两徒之一。
今日一响,天下皆以为绝。
看着城下渐渐痴呆的众人,身旁白衣人笑着缓缓拿起青绿竹笛,和着琴音,只管笑看众人痴态。
李容若微微睁开眼来,顾一眼渐渐萎靡的众人,将目光停在翘首望着他的萧煜脸上。只见萧煜扬唇一笑,带着身前身后多人便飞身而起过了城门。
内城由内成河护着,断了桥的内外城,难不倒这群得了空的好汉们。只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借岸堤着力踏脚起身,顷刻便抵了对岸。少了官兵绊脚的飞花阁与隐舍中人,自然是如鱼得水逍遥自得。
李容若微微侧过头去扫一眼身后,预料着众人已解了这群官兵的威胁,本想停手扫琴。身旁白衣人却踏足先登,转过身去喊道:“尔等可先行撤出永烁城。”
众人不动。
李容若仰脸朝他嘲笑了一番,道:“可陵,带众人先撤。”
可陵闻言,了然一笑,领命带人离去。
萧煜打了个响指,漆月便带着隐舍穿城而去。
李容若目视前方,自是知晓萧煜定然在外城顾望着他,却不与他言说一句,只目光炯炯地盯着冒出来的白衣人。
白衣人有意无意瞪了一眼城下对岸的萧煜,觉出萧煜看他的眼神带火,将横笛一放,索性朝李容若欺身过去,轻柔将他在打斗中凌乱了的发稍稍摆顺。目中亦跟着染了水的墨发带了柔,笑道:“竟然没死成?莫不是借尸还魂才好。”
李容若冷哼一声,琴声不断,却更低迷了些。底下的官兵亦开始窸窣作动。“倒是多亏了你。”
“我们之间还需计算么?”
“我不愿计算,你倒是时时刻刻皆在计算呢。”
“知我者,莫若虚怀也。只是此次,师傅命我来救你,你可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呢。”
“我所欠,师傅也,你是执行命令,我何曾欠你。”
“哦?”白衣人弹下身上沾上的一片嫩叶,续道,“你分明知晓我是何许人也,又岂会如此天真认为我会乖乖执行师傅命令?”
李容若右手五指一拨,琴声戛然而止。抱琴起身,斜眼看着对面人,道:“如何还?”
白衣人闻言笑得开怀,阴骘的目光转到城下去,挑了挑眉尖,道:“我要他。”
李容若跨步凑过去,一把揪了他胸前衣裳。由于差了半头,李容若只能仰视着他。只是这仰视里,却比常人多了□□裸的威严与胁迫。“他是你我仇人,你自然有理由去对付他,至于我如何行事,你无权置喙。我欠了你的情,自然要还。而若以此妄想我将他交予你,劝你莫想了。你若要我性命,我李容若随时双手奉上。而他,除了我李容若,谁亦休想碰他伤他,即便是你。”
白衣人闻言只微微笑着,大有一番看透的自信在他心中。左手长剑一扬,密实实对着李容若心口,道:“即欠即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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