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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生了而我没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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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不像江宛氏那样是雪肤红唇,端庄有礼的美人。她确实也很美,但却是蜜色的肌肤,两腮有些方,下巴却尖尖的,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得很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她穿着薄纱衣,袒露着半个胸脯,手里一把圆圆的小扇子,冲着他们几个笑,很有些意态风流的模样。
  梁之平面露喜悦道:“这是明玉公主!”
  江烟正要拉着身后两个人行礼,就被一道有些低哑的女声叫起来:“不必多礼。”
  江烟连忙道谢。
  明玉公主哈哈大笑:“何必这么客气。”说完,她转头看向梁之平道:“这些是你的朋友们吗?”
  梁之平点点头。
  明玉公主笑道:“挺好,挺好。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你也很厉害。”
  江烟有些发懵,不明白明玉公主这话什么意思。他抬起头来,就见对方并无恶意,但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徘徊了一会儿,神色间很有些意味深长。
  梁之平却深感不妙,心想,坏了!他发小长得这么好看,万一明玉公主看上了不要他了怎么办!


第39章 南下(九)
  梁之平这心里一咯噔,面上立刻就显出一股难言的神情来。
  江烟跟他是发小; 虽然不算是那种从小就成日里混在一起地竹马竹马; 但这么多年的情谊下来; 双方对彼此还是十分了解的。江烟此时一见他这德行,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怀疑他这发小别是爱慕个人把脑子给爱慕傻了; 明玉公主这看着自己和他小师弟的模样明显就是对他两人知道点什么; 却没有说出来。梁之平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觉得对方是对自己有意思。
  眼看他发小还在那里一个人生闷气,江烟也懒得再理他,直接抬头道:“敢问公主这是何意?”
  他到底年轻; 又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大亏,这会儿有些刹不住语气里的小小的埋怨。商宁自然是听出来了; 他跟江烟不一样,他虽然不怕明玉公主,但如果就此惹上麻烦对他师兄也不好; 只是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挽救,就见明玉公主看起来并不生气,反倒是笑道:“只是说你们有些来头,不要生气。”顿一顿; 她又笑道:“而且嘛,你长得像本宫一个故人。”
  江烟有些迷茫。他从小时候开始; 人人都说他长得跟他娘像,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难道明玉公主和他娘认识?算一算岁数; 他娘好像也就比明玉公主大个六七岁; 还可以勉强算是一辈的人,说不定真有机会也有可能两人认识。
  他正想问一问明玉公主,就见对方忽然一挥手中的小扇,两条浓眉一挑,全身上下尽是一股皇家公主的大气,明玉公主同他们笑道:“好了,既然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本宫也就不留你们了,愿你们路途顺利。”她说着,又转过头来冲着梁之平笑道:“至于你,本宫答应你的事不会变,倘若你真有本事从东海调回来。”
  梁之平喜上眉梢。
  不过江烟倒听出来,这是委婉地赶客了。他能感觉到明玉公主并没有生气,但是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接下来想问的问题,于是就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避而不答。江烟倒也不失望,只是点点头,同面露喜色,走路都有些飘飘然的梁之平,还有他小师弟,燕行一起走出府。
  梁之平此刻心情绝佳,因此送江烟一行出城时也是红光满面,笑容可掬。江烟见不得他那样,故意调侃道:“怎么?看见我们要走这么高兴?你还是不是我发小了?”
  梁之平才不理他:“我现在得了明玉公主的许诺,马上要去东海赴任,现在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干嘛要为了你愁眉苦脸!”
  江烟也没生气,反倒感叹道:“唉,真是世事多变,你从前同我一样散漫,现在竟然也要去做官了。”他说到这,又同对方拱一拱手笑道:“将来苟富贵,勿相忘。”
  梁之平却摇摇头道:“官不好做啊。”
  江烟笑道:“你这个有官命在身,还上头有人的,就别发这种感慨了吧。这天下多少学子,埋头苦读,十年寒窗,说不定都捞不到官做呢。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的饥。”
  梁之平也很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做官自然是要读书,但不是读了书就能做好官的。更何况官场也如战场,你这时候做的好,过段时日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他说到这里,想起来什么似的同江烟道:“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的安阳侯吗?”
  江烟回想了一下道:“安阳侯李恒正吗?”
  梁之平点点头道:“安阳侯曾助北梁攻下南楚,在大梁开国之初,安阳侯为圣上器重,封侯拜相,官居一品,有豪宅良田无数,出门之时,行人见他乘坐的轿辇皆纷纷避走。你看他当日何等风光,这才刚过了十年,就沦为了阶下囚。如今人死如灯灭,连个好名声都没落下来。从前南楚的人骂他是叛国贼,如今大梁的人骂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妄图行刺今上。”
  他说完一阵唏嘘。
  江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一想,又叹道:“也是,据说安阳侯还被灭了满门。我记得四年前,各地城门还曾有官差把守,说是要彻查安阳侯的妻儿。也不知这四年过去,这人抓起来没有。”
  梁之平一笑:“这都是说给下面的人听的,其实哪里是这样。”
  江烟看着他。
  梁之平看了看周围,身子往江烟身边凑近了些,声音低下来,几乎是同他耳语道:“我从前在金陵城的时候,听到的和你说的一样。后来来到这汴京,我才又听到一些消息,当年安阳侯下狱,他的妻儿早已被抄斩。今上不过是借着他的名目去搜罗别的人。”
  江烟看着他道:“谁?”
  梁之平继续道:“南楚皇子。”
  江烟没说话。
  梁之平又道:“据说当年北梁打入南楚皇宫之时,当今圣上将南楚皇室屠戮殆尽。倒是有一个位份很低的宫女怀着孕,不知在谁的帮助下竟然逃走了。今上想一绝后患,又怕这件事声张出去,惹得那些反梁复楚的人在自己之前找到了这皇子,这才借着这个安阳侯的名头找人呢。”
  江烟心底震惊,良久才叹道:“没想到这从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一件事,里边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圣上之意,确实难测。”
  梁之平道:“所以才说,做官难啊。这底层的倒也罢了,又能知道多少事,越往高处走,掌握的秘辛越多,想要脱身也就越难。”
  江烟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还没从刚才听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江烟是真没想到安阳侯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看来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就譬如说明玉公主,这天下凡是没有亲眼见过明玉公主,而只是听说过她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生活糜烂的女人。她必定长年浓妆艳抹,举止轻佻,甚至因为醉酒神志不清。然而只有亲眼所见,江烟才知道明玉公主并不是这样,反而是一个很大气,英气勃勃的女人。
  江烟不禁想到今日明玉公主说他像她的一位故人,而三年前,燕行也曾把自己错认为一个女人。他容貌肖母,难道他娘就是明玉公主的故人,是曾被燕行辜负过的那个女人吗?
  可是燕行在听过自己的年纪后,又确定说自己不是对方的儿子。这说明,起码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年,燕行还同那个女人认识,或者知道她的消息,起码知道她并没有嫁人生子。
  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不仅身份不凡,而且自己还同她长得像,难道他娘还有胞妹没有同他说过吗?
  江烟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竟然对自己娘的娘家一无所知。他小时候看人有外婆,还问过他娘,他娘说她家乡发了大水,她是逃出来后被他爹捡回去的,最后就嫁给了他爹,那自然就是没有娘家了,他也就没有外婆。
  江烟想起燕行曾向他小师弟要走的那本神阳谱,他在看到前几页时目光中所流露出的留恋。既然能为神阳谱补齐前几页,那这女子必定是与云国有很深的关系了。他同一个与云国有关系的人长得像,岂不是说他娘也同云国脱不了干系?
  他不禁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又觉得事情恐怕不仅仅是如此。今日明玉公主那语气,似乎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十分清楚。
  江烟想了许多,一路上就颇有些心不在焉。梁之平也沉浸在今日的喜悦中,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商宁担忧地看了他师兄好几眼。
  一行人走到汴京恢弘的城门口时,江烟的神思终于拉回来了一点。他瞥了一眼从方才就一直沉默着的毫无存在感的燕行,转头同梁之平道别道:“明日路途顺利!”
  梁之平笑道:“你们也是!这次去庐阳,最好拿个武林盟主回来!”
  江烟笑道:“我不行,不过我师弟应该可以争一争。”他说着,两眼弯弯地拍了拍商宁的肩膀。
  两个人道别完后,江烟他们就往城外走去。
  燕行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便告辞道:“我就不去庐阳,去别处潇洒去了。你们珍重。”
  他说着,正要离开,就被江烟叫住:“等等,燕前辈。”
  燕行没有回头。
  江烟道:“燕前辈先前本来就要走,却推开别的事特意陪我来一趟京城,想来燕前辈是知道一些我的事吧。”


第40章 庐阳(一)
  燕行长叹了一声。
  江烟看着他的背影。
  燕行转过身来; 看着他道:“你想得不错,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差不多算是知道了你的事情。”
  江烟见他这模样; 挑眉道:“因为这张脸?”
  燕行点点头,道:“因为这张脸。”
  江烟:“……那燕前辈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燕行慢慢道:“也不是。”
  江烟当即道:“那你倒是说啊!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燕行:“……”
  燕行看了他一眼,叹道:“你也长这么大了,确实是该知道一些事情了,要知道一味的保护对你而言并不是好事。”
  江烟点点头。
  燕行看着他道:“所以为了你好,我就先走一步了。”语罢,他骤然纵身一跃,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江烟:“……”
  江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正在心里郁闷之际,就感到后背上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来,还轻轻拍了他。江烟转过头一看,就见他小师弟靠过来; 虽然面无表情; 但眼睛一直注视他。
  江烟本来很是纠结,现在一看见他小师弟无声的安慰,变不由的笑道:“算了,不用安慰我; 燕前辈不跟我说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反正来日方长; 我总有知道的一天。”说完; 他想一想; 又道:“就是觉得他这么做真是……不说就不说呗; 干嘛整这一出。”说完,他自己倒先笑起来,还摇了摇头。
  商宁点点头道:“嗯,他坏。”
  江烟闻言笑道:“他好歹也算你师父,又帮你神阳谱圆满,又教你刀法,你倒好,还说他坏。”
  商宁不置可否。在他看来,燕行做这些,最主要的是燕行出于自身对武学的追求,他想要一个他的刀法的完美传人,所以选择了自己,其次就是为了得到神阳谱。而真要算一算两人之间有多少师徒感情,不论是他,还是燕行,都并不在意。
  江烟见他小师弟不吭声,还以为他小师弟心里委屈,因此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只是手刚伸出去,江烟就发现对方竟然比他还高了一点。他伸出去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生出是否要犹豫着收回手的念头,商宁就在他面前忽然低下了头。
  江烟看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一愣,最后还是伸出手去摸了摸,笑道:“行啊,小师弟你都长得这么快了,这下都比我高了。你今年才十五岁呢,以后要是再多长一些,我都得仰头看你了。”
  商宁笑道:“到时候我把师兄抱起来,师兄就可以低头看我了。”
  江烟想一想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被个男人抱着就算了,他这个做师兄的让师弟抱着像什么样子。他这样想着,眼见商宁很乖地顺从地站在他面前,一时没忍住,就伸手在商宁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就找个桌子站上去,绝对比你高,要你仰头看着我。”
  商宁愣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嘴角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江烟没有注意到他小师弟,他看了眼身后汴京的城门,对他笑道:“不贫了,去庐阳吧。再过两个月就开武林大会,咱们提前过去,也好瞧一瞧。”
  ***
  庐阳。
  时值初秋,这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临街的一间客栈里,江烟和商宁在偏僻的一角里坐下来。
  他俩这会儿是刚到庐阳城,这一路从北到南,赶路可谓十分辛苦,到这会儿他们已是饥肠辘辘。接连点完好几道硬菜后,商宁从桌上给江烟倒了一杯茶水,江烟一口气喝光这才缓下来。他的额上是细密的汗珠,江烟随手把衣襟扯开了一些。
  庐阳城在大梁的东南边,气候远比上锦城来的温暖湿润。这会儿已是初秋,但天气还是有些热,是秋老虎的余威未尽。江烟在北方呆了三年,这一时骤然回到南边还颇有些不适应。
  菜端上来后,两人边吃边说着话。
  他们来的有些早,距离武林大会的举行还有半个月的时日,江烟想着带他小师弟到庐阳附近玩一玩,就道:“庐阳这边跟金陵一样,晚上没有宵禁。我前几年来过这边一趟,晚上河边游舫都是亮着的,我们不如晚饭后去河边走一走?”
  商宁点点头。
  等到夜幕降临时,庐阳城果然和金陵一样,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灯笼。两人走在街边,远远地就能望见河边停着的红烛游舫。其实严格来说,庐阳城里的这不算是河,应当是一片湖,这停靠在岸边的游舫也不像金陵城里的那样可以在水面行驶,而是底部固定在湖底做成游舫样式的高楼。
  两人一路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游舫前客人如云,几个穿红戴绿的女人站在门口前同人说笑。
  江烟略有些尴尬。他看了商宁一眼,见他小师弟面无表情,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似乎有些好奇。
  这地方也不能完全算是平时街尾的那种怡红院之类,毕竟里面多是听曲儿看舞唱戏,姑娘们也多是倾向于卖艺不卖身。只是里面也有包房,若是男女彼此看对了眼,或者男人出价,女人愿意,也都可以来一夜。这地方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同一般的怡红院还是有所区别的。只是到底也算风月场所,门口招客的习俗与一般歌舞坊的差别还是有的。
  江烟进过不少这样的场子,全都是前几年外出闯荡的时候同朋友们进去的。他虽然早已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但对这些一直兴致缺缺,往往就是单纯的听曲儿看舞,偶尔点个包房自己休息一晚上。
  看着商宁有些好奇的神色,江烟心里很有些不自在。他小师弟由他带了五年,虽然商宁现在已经长大,但在江烟心里,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连第一次成熟都以为自己是尿床了。
  想到这里,江烟就拉着商宁往另一边走去。
  凉夜里,胳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商宁转过头,就见他师兄把他拉往另一个方向。夜色下,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江烟的柔和的侧脸,还有他抓住自己的胳膊露出来的白皙的指节。
  江烟边拉着商宁边自行解释道:“那边挺不好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来,师兄带你去游湖,夜晚游湖别有一番静谧。”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的的决定太过武断,似乎连商宁的意见都没有征求。想到这,江烟又软了口气,转头看向他小师弟道:“小师弟,你和师兄一起去好不好?”
  他声音清朗,没有一般男子的低沉,如今望过来似乎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商宁在暗夜里笑了笑,低声道:“好,都听你的。”


第41章 庐阳(二)
  静谧的暗夜里,月光在湖面上投下点点碎银; 一条小舟轻轻地破开水波缓缓前行。
  江烟先前说要游湖; 于是两人就租了江边的一条小船。等到上船后,商宁自觉接过船桨坐在船尾; 问他师兄想去哪儿。
  江烟坐在船头; 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笑道:“师弟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商宁闻言笑一笑; 也不作声。他手上一动; 船桨在水面划出一道波浪; 小舟便驶离岸边。他师兄没说要去哪儿,他也就随兴所至; 有时往桥洞下钻一钻; 有时又在岸边在湖面上垂下的阴影处停一停。
  周遭黑沉沉的,唯有头上一顶明月高悬。私下里又静悄悄的; 远远的游舫上传来一点丝竹管弦之声,盛夏后苟延残喘的蛐蛐儿一声接一声颤抖的长鸣。商宁游览的这些地方都离岸边颇远; 氛围安谧; 江烟呆了一阵; 就几乎要睡着了。
  他此刻蜷缩在船头; 一只手已经快要撑不住自己的下巴; 一双长长的凤眼半张半闭,到最后干脆合上了。
  船桨滑动的速度渐慢; 到最后; 商宁干脆收了手。他看向船对面; 见他师兄托着自己的下巴,身形摇摇欲坠,几乎要栽倒在船底。江烟合着眼睑,面上被月光一照,就投下长长的睫毛的阴影。此时的氛围十分安静,商宁在对面望着他师兄,看着看着就不禁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师兄的脸。
  他这样想着,就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这船不大,他们两个成年的男人坐着,中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船有些摇晃,商宁就蹲下来,身子微微前倾,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就摸到了他师兄的脸上。
  手指下的触感同他想的一样柔软细腻,商宁做贼似的摸了一会儿,又禁不住抬手轻轻刮了一下江烟的眼睑。密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过商宁的手指,痒痒的,几乎是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上,简直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江烟一直撑着的手似乎终于不堪重负,顺着下巴往外一滑,他的头猛地一低,整个身形一晃。他在迷迷瞪瞪中醒来,尚未察觉到栽下船的危机,就先一步给人抓住了双肩。
  江烟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师弟?”
  商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怎么得手呢,怎么就……他又趁着江烟还没完全清醒,眼神贪婪而又炽热地看了对方好几眼,这才松开手,镇定道:“师兄刚才也太不小心了,在船上坐着睡着,也不怕掉下去。”
  江烟并非一无所觉。他能隐隐感到方才他师弟看着他的眼神,抓着他的力度都有些不对。只是这四下太暗,他虽然隐有察觉,却仍是不能窥得全部,后面又见他师弟行事自然,便也只好当作自己多想了,讪讪地笑道:“这不是还有师弟你嘛。”
  商宁笑而不语。
  江烟也不再纠结自己一时的感想,转而回身四处张望。他见他们已经游到湖面的中央,四下水茫茫的,唯有远处是游舫的红烛光亮和丝竹之声。江烟想了想,对他师弟道:“师弟,我们朝那边划过去吧。到时候把船停在岸边,我们就回去睡觉去。”
  商宁点点头,他已经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此时默不作声地拿起船桨,就往那一点红光摇曳的方向去了。
  船头破开水面,离游舫渐行渐近。
  江烟坐在船头远眺,就望见那游舫一层的木板上站着一个人影,也正往这边看着。他定睛一看,那人影发冠高束,一身长袍,手执折扇,在这夜风里好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同江烟从前在金陵的做派简直无二。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然而还没等他叫他师弟往游舫那边更靠近些,就听得那靠着栏杆的人调笑道:“得了,我说先前怎么看着轮廓颇有些眼熟,原来竟是‘玉面公子’江弟!”
  江烟:“……”
  江烟叹道:“赵兄别来无恙。”
  赵寅笑道:“甚好甚好,我看江弟也不错嘛。”
  江烟觉得他说话酸,懒得同他来往应和,直接道:“好好说话,赵寅。”
  赵寅被他呛了一声也不恼,他比江烟年长几岁,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他俩走的是一个路数的打扮,都是翩翩的贵公子。他一时以为对方和自己是一类人,不免总想以过来人行走江湖的经验教导教导对方要多吃苦。结果到后来他才发现,江烟可比他更放得下,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吃得了粗茶淡饭。
  赵寅一边嘴上应道好好好,一边眼见江烟利落地跳上来。
  江烟跳上游舫的一层后没理赵寅,转头先去看他师弟的情况。这游舫实质上是个建在湖岸边的高楼,只是做成游舫的样式。水面上还露出了支撑的架子,商宁正将小船锁在这架子上。
  赵寅同江烟一起往下看,只见没一会儿,先前的那船上就跳上来个少年。这少年面相还有些稚嫩,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生得人高马大,比他还高了一点。
  赵寅一挑眉,眼睛看向一旁的江烟,笑道:“这位是?”
  江烟道:“这是我师弟。”
  赵寅瞧见他那似乎颇有些得意的模样,便忍不住顺着他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你师弟确实是人中龙凤。”
  江烟听着高兴,连带着看赵寅也顺眼起来。他想了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没进去玩吗?”
  “不过一时出来透透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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