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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攻地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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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略吐血,柳祁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既是痛快,又是感慨,故他便走了出门,喊了一直等待在外的傅幽人一声,只道:“略儿不好了。”柳祁这么一说,傅幽人连忙进屋来,却见魏略半闭着眼睛,脸色是白纸一般,嘴角却犹带鲜红。
傅幽人命人招呼了医者,便送柳祁离去。柳祁走的时候也没什么留恋,只是跟傅幽人说了两句话,意思貌似是试探,想知道伏迦蓝到底睡了魏略没有。傅幽人不接他的招,也不接他的话,一味赶他走。傅幽人在径山寺伏骄男跟前待久了,也少了许多的谨慎习惯,行为说话嚣张不少,加上他和柳祁也算是撕破脸了,背后又有靠山,说话也越发不客气。柳祁笑道:“你又是嫌我碍事了。”傅幽人便冷道:“你自己碍事,不得怪人嫌。”柳祁偏偏喜欢被他数落,自然也不计较什么,还很欢喜的样子。傅幽人对此十分无奈,这哄柳祁、骂柳祁、嘲柳祁、讽柳祁,柳祁都能一样爽,傅幽人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傅幽人真的觉得自己可劲儿地造孽都没死全家,就是因为被柳祁纠缠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柳祁此行除了为了报复,来出一口恶气,更是为了蛊惑魏略,让魏略在伏骄男身边当傅天略。然而,柳祁却不知道自己精心打造的高仿货已经一早被伏骄男这个正品死忠粉看穿。生活习惯上的差异就先不说,那伏骄男为魏略治头痛的时候就能看出很多问题。一想到柳祁心中美好的傅天略就是个能琴棋书画又骨轻体柔并且还比实际的傅天略年轻至少七八岁的小美人,伏骄男就恶心得可以省掉明夜年夜饭。换着以前的伏骄男,早就提着大刀剁他狗头了。
“唉!说出来你们都不信!”伏骄男曾经和流星、傅幽人饮酒,至酒酣时这么长叹过,“我年少时那般的气盛!”傅幽人听了,倒是默默感伤,傅幽人何尝不想说同样的一句话!流星却笑道:“不是罢?圣宗现在还不够气盛啊?”有句话皇太后说得是对的,刁民难惹,因此流民难以训练。伏骄男一开始接手邵郡军时也是铁腕铁血,流星也是吃过亏的。流星又笑道:“我还记得有个兵嘟囔说圣宗是修道的,怎么可以动刀动枪呢?”傅幽人却笑道:“我似乎也听说了。圣宗拿着拂尘做武器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还说‘阿弥陀佛,我从今治军就只用圣物,感化感化你们,感化不成就超度,也是我的功’。从此圣宗都用什么戒尺拂尘烛台钟罄等等之物,也算是很有想法。”流星抚掌笑道:“这还不叫气盛?”伏骄男却摇头叹息,暗暗想道:“放在以前,喝句‘我就动刀!艹你娘!’抡大刀就上了。哪里还跟他理论?”流星却又说道:“当年伏家遭殃,都说伏骄男直接拿着先帝御赐的剑去做马贼,这确实是很血气方刚!”伏骄男笑了笑,道:“现在的我大概不会这么做了。”流星却问:“为什么不?”伏骄男看着尊中月寻思半会儿,方半开玩笑道:“大概是我不年少了,气就不盛了!”傅幽人却徐徐说道:“大人并非不年少了,只是明白了。”伏骄男却觉心中一恸,似被此言刺中了胸怀,半晌却对尊吟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那傅幽人听了也是怅惘不已,脸上却淡淡的接了下句:“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流星觉得插不上嘴了,便打诨道:“傅郎很可以啊,还能会诗。”傅幽人听了却说道:“这算不得什么诗句,是杂剧里常有的词句。也是大白话了。”流星不知该说什么,想开个什么玩笑,却见伏骄男仿佛在回忆什么。伏骄男其实在追溯自己上一次发少年愁是什么时候?是为了冷漠得毫无由来的“母亲”伏依依,疏离得恨不得直说“你不是亲生的”的养父,还是为了无缘无故扭头不肯理人的傅天略?
伤情最是少年时,魏略正自伤自叹,忽见一人慢慢进来,却是伏骄男。那伏骄男身后跟着个面生的小子,那小子站在院子里,离屋子有一段距离,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话,但脸上还是有探究八卦的表情。魏略觉得不快,又问道:“那就是小才了?”伏骄男闻言一怔,便笑道:“你还认得他?”魏略却笑道:“我听说他年纪小、长得机灵却讨人厌,便随便猜猜。”伏骄男一时恍惚,有时在魏略脸上真的能看到傅天略的样子,但那个样子又会迅速的消退,留下一点残影,更明确地提醒着傅天略的缺席。
魏略仍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来看看我的,我还好,谢谢你的好意。大夫说我只是一时气急了,血不归经,吃点药就好了,没什么大毛病。”伏骄男方回过神来,便淡淡一笑,说:“柳祁跟你说了什么,竟把你气吐血了?”魏略苦笑一下,说道:“他其实什么都没说。他说的我心里其实都明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倒是浪费了一个质问他的好机会。”伏骄男却说道:“你不能这么想,能够把心里明白但不肯面对的事情拿上台面,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说着,伏骄男却是喟然一叹。魏略见伏骄男如此伤感,便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在想着傅天略的事,是么?”伏骄男摇头叹气,并不说话。魏略却道:“他肯定还活着。”伏骄男道:“怎么这么说?”魏略叹了口气,又忍不住俏皮起来,开玩笑一般的说道:“这叫做场面话!难道我还能说他八成死了么!”伏骄男既好气又好笑,半天也不知怎么答。二人说了半会子话,魏略见伏骄男根本心不在焉,便索性说道:“我也累了,想歇会儿。您自去忙吧。”伏骄男顺势客套了两句就告辞了。
那流星却是很紧张,因为又是小考的日子了。他原来还跟傅幽人说:“我看那相公出事了,那圣宗应该没空管我的书了吧?”傅幽人却皱起眉来,说道:“我看圣宗倒不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他还记得上回魏略发了头风,伏迦蓝简直是飞着来看的。这次魏略都吐血了,伏骄男虽然也有关心叮嘱,但态度却不怎么急切。故傅幽人才想道:“难道骄男已经识穿了?”若是如此,傅幽人真是既欣慰又难过。
流星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便说:“你说这魏略会不会真的不是傅天略呀?”傅幽人却皱眉道:“什么叫做‘真的不是’?难道你也疑心他的来历?”流星却说:“这是当然的事。他很奇怪呀。傅天略不是不读书么,魏略倒是跟个状元一样呀。”傅幽人摇头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傅天略不读书?”流星笑了笑,说道:“那是金山说的。他说傅天略坐不住,就是因为小时要当书童、长大要管教坊,也勉勉强强知道些琴棋书画的皮毛。他心思也不在这些风雅的事情上,倒是算起账来又快又明白,打人骂人都爽快,策一匹马能跑得过太华那位曹姜少将军。”傅幽人听了这些话,顿感恍如隔世,却又笑道:“曹姜如今已封侯了。”流星自顾自地说道:“那魏略倒像是个天生就爱文不爱武的人,待在那儿读一整天的书都不嫌闷,而且跟个姐们一样,不爱在太阳底下走,多跑两步就猛喘气,怎么可能是跑得赢曹姜的人?我看他连曹姜的老婆都跑不赢。”傅幽人听了这话,不禁莞尔一笑,又说道:“你见过曹姜?”那流星笑道:“见过,我以前也是穷得没饭吃,走投无路呀,偷了他一点银子,被追了几里路。所以我知道,他是个能跑的,只是比我嘛,还是不行。”傅幽人忍俊不禁,笑道:“他你也敢惹?你的脚力是好,不够他的拳头大。且你体量轻,被他一捶大约能吐出八两血来。”那流星却哈哈一笑,说道:“不是说饿得没办法了嘛!再说了,他一路追我,追得也是很紧呀,他的侍从都没能追上来,就他紧咬着不放,到后面他嘴里还喊着‘兄弟,我服气啦,敬你是条汉子,我不追你的钱啦,也不追你的罪,咱们喝一杯罢’。他也追服气了!”说着,流星又是哈哈大笑,仿佛觉得很好玩。
傅幽人也笑了,便说:“曹姜是个仗义人,不但没跟你追数,估计还倒给你银子。”流星听了这话,也笑了,说:“是呀!你也认识他呀?”傅幽人闻言一顿,便答:“可不是,我当初从军的时候就认得他。当年那伏忍惟要杀我,就是他放弃功劳为我求情,才从死刑改为宫刑的。”说完,傅幽人就不说话了。流星听了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傅幽人却淡淡笑了笑,说:“你还不去圣宗那儿报到,当心他捶你。他的拳头也很硬呀。”流星却笑道:“他的拳头倒还好,怕他的大刀!”傅幽人才想起以往伏骄男的那把锋利无比的长柄凤尾刀,不知如今安在。
流星曾跟三教九流的混迹,也颇使得几个字,最近学习进度也算不错。魏略亦认为流星很伶俐,记忆力和理解力都很强,就是坐不住。这倒是和傅天略一样的问题。只是当年没人对傅天略下那个狠心,逼他从学习和挨打之中二选一。流星到了伏迦蓝跟前去应答,伏迦蓝对他的学习成果也尚算满意,便笑着招呼他坐下吃果子。那小才便忙端来了一八宝盒,盒内倒是五颜六色的蜜饯果子,看起来都是鲜艳欲滴。流星便笑着说:“这个好好看,我都不舍得吃了。”那小才便说道:“这是小人从小塘镇带来的,原是当地人家家户户都爱做的果子。也是那儿地道的小吃。”流星便问道:“你怎么去了那儿?”小才便说:“原是去硐子谷办事,顺路也往小塘镇去一趟,听说那儿是傅郎的家乡,便为他带点子家乡特产,也算是给他聊表点心意。”
流星一听,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却说道:“那你去给了他没有?”小才便说:“给是给了,但他好像不太爱吃的样子。也仿佛不识得。”流星却笑了,说:“我就说嘛!我看你是搞错了,傅郎怎么会是小塘镇的人氏呢?就算是,也不会是在那儿长大的。”小才和伏迦蓝听了都觉得很讶异,却说道:“何出此言?”小才却又笑道:“难道是因为他的口音么?这倒不值得稀奇,小人也不是本地人,可是官话还是能说一样的好,这原是皇宫里当奴婢人人都要掌握的本领。”流星却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是他……他和我不一样,和你也不一样,你不觉得么?”小才闻言一愣,却想不出来,只说:“这……难道您和小人还有什么共同之处?而这共同之处竟是傅郎不具备的?”那流星点头,又说:“傅郎和我们不一样,他啊,没挨过饿!”那小才闻言一愣,无话可说。
流星一脸认真地说:“小塘镇是最近才好起来的,之前么都是穷得很的,一年到头没吃得两碗白米饭的地儿。你看傅郎,他是没米吃的人么?他吃蛋羹加白糖——多奢侈呀,这也罢了,还要把蛋白倒掉,只吃蛋黄,加的白糖多一勺、少一勺都不爱吃,都要倒掉的。”小才闻言却笑道:“这也不奇怪呀,咱们皇城里多的是出身穷苦的大太监过得奢侈。”流星却说道:“他们是以一种摆阔的态度做摆阔的事,但傅郎就是特别自然。我自己就是从小饿大的,饿大的人对食物的态度跟富家子是不一样的。我现在也每天在枕头底下揣倆大饼呢!”
小才也是很有共鸣,只问道:“你不怕惹老鼠蟑螂么?”流星笑道:“怕呀!可是更怕饿的时候没得吃。”伏骄男却笑道:“那你把大饼换成菊花决明子的枕头不就行了,也是可以吃的,也不惹老鼠。”流星拍案笑道:“对呀,还是圣宗聪明!果然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伏骄男低头想着什么,过了半晌,又道:“星儿,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流星便问道:“什么事?”伏骄男提起气来,说话中有种少见的拘谨和审慎,却说:“那蛋羹……”话未说完,便见有人来报告,说日度宫那边请迦蓝去喝茶吃饭。
第20章 伏骄男的刀
日度宫去请伏骄男,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大事。原是皇太后心里不舒服,也挂念孩子了。她的爱宠温席公子近来总是怏怏不乐。那是柳祁报信,说温席的母亲过世了,温席觉得自己竟不能举哀,反而在杀父仇人的后宫里当男宠,真是伤心郁闷之极。皇太后得知温席的母亲病逝了,便破例许他扶灵回乡。温席不允许自己对太后产生感激的念头,但形式上仍然磕头谢恩。皇太后看得出温席一直以来不甘心留在这儿。而自和伏骄男相认之后,皇太后整个人也看开了许多,便握着温席的手,笑道:“我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不必回来了。好好在乡下过日子罢。”温席闻言,顿感讶异。那皇太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命人给温席打点好一切,并赏赐钱银,便送温席离开日度宫了。
皇太后如今心里想的就是扫平一切障碍,拱骄男上位。她大概也没考虑过伏骄男想不想上位。也许在她看来,任何有志气的男人遇到了这样的机会都是不会错过的。甚至她有时看着那辉煌的龙椅,心里都会涌起一股奇异又冒险的念头:“如果……如果我是男人呢?”单单是这么一想,她全身的血液都会为之沸腾。所以,她不敢完全相信任何一个男臣的忠诚,权力的诱惑是很可怕的。像是柳祁父子,她一早就觉得靠不住,但是因为她的自傲,认为能够驾驭他们,才发生了现在这种无比棘手的局面。如今她和柳祁颇有默契地共同推倒伏家,然而在伏家倒了之后呢?她有时会胆怯起来,忍不住想道:“先帝前半辈子都在努力动摇黄柳伏三家,到后半辈子却极力维护,我如今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还好伏骄男非常支持她的做法。伏骄男认为:“先帝当初一定是看到了世家的弊端,才大胆地动摇三家。然而后来他渐渐发现,世家已经长成了肉瘤,先帝老了,怕疼怕流血,不舍得割肉,因此才改变了主意。但如果现在不肯挖掉这颗脓疮,以后积重难返,就再也晚了!”皇太后的出发点其实和伏骄男不同。她只是想扫清敌人,并没有打算改变世家豪门的风格。她自己就是世家女,她甚至打算让伏骄男迎娶一个黄家的千金。而伏骄男想的却是世家垄断权力的弊端,这内忧外患的,只怕会生大变。然而,此刻的他们也算是殊途同归。
伏骄男和皇太后聊了半天的话,那皇太后又说道:“你让人去硐子谷做什么了?”那伏骄男却笑笑,说:“我不仅派小才去了硐子谷,还派金山去了囚崖。”皇太后闻言一怔,却道;“你没事让人去柳家的心脏里钻啊?”伏骄男又道:“就是想看看柳祁平日那么忙,他的兵练得怎么了。”那皇太后又说道:“练得怎么了?”伏骄男却道:“他带兵的时候还好,现在似乎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了。”皇太后冷笑道:“那是自然,他都想着怎么暗斗,那记得怎么战斗。”然而,皇太后却又垂下眼皮,劝道:“只是你也不必太常往邵郡那儿钻,刁民难养啊。这一点上,你也该多学学柳祁,京中无论多盘根错节的,都有柳祁的眼睛耳朵。朝廷那么多的人,他能拉的都拉过他那儿去了。倒是你,自己不去走动那罢了,人家来见你你还推三阻四的。”伏骄男并不在意,就说道:“柳祁的心不在军中,恰如我的心不在朝中。”皇太后闻言十分愕然,却道:“你不惦记这些,难道还想去做和尚么?”伏骄男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说道:“不必想,我现在就在做了。”皇太后很想劝他,但又怕惹他了,便先打住不谈,又带伏骄男在日度宫里看看风景。伏骄男在日度宫中留宿了一晚,翌日吃过午饭才回归径山寺。
那伏骄男回了径山寺,又命阿大道:“让傅郎来一下。”阿大却说道:“小人正要跟大人说呢,昨晚宫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傅郎说什么这昭夕兮太不够谨慎了,他不能再偷懒,还是得像从前一样常驻宫里盯着。”说完,阿大又问说:“大人要传什么话么?”伏骄男思忖半晌,幽幽一叹,说道:“罢了。既然他忙,就先别扰他了。”小才倒是眼珠乱转的, 特别想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皇太后年纪大了,比较可以放下对男色的执念。然而么,把亲儿子认了回来后,她对权欲就更放不开了。她一个老妇都放不开权欲,更何况柳祁这样的正值盛年的大男子。皇太后着手对付伏家,让朝臣弹劾伏家骄奢淫逸。伏家却不怕,他们认为和柳祁联手自然可以地位稳固。没想到柳祁华丽转身一个风骚走位实力卖队友,拉帮结派帮着太后踩伏家,伏家家主也是惊呆了。他甚至大胆地质问柳祁:“咱们伏家倒了,你们柳家还能好么?”这倒是大实话,伏家没了,皇太后就要掐死柳家了。到时候柳家没盟友,也是坑。柳祁却不以为然。另一方面,傅家帮鱼龙混杂,是藏不住事儿的。傅幽人要替皇帝找男宠的事情很快就被柳祁知道了。说到美男储备量,柳祁那儿真的是不输任何人的。这储备量都让傅幽人有点好奇柳祁的肾是有多好。
柳祁收藏着多少美男,连傅天略同款都有,傅幽人都担心他能鼓捣出个伏鸳鸯高仿。然而,傅幽人这个荒唐的想法居然就应验了,柳祁还真的搞了个仿货伏鸳鸯送进宫了。然而却万万算不上高仿,只能说是普通A货。傅幽人冷冷一看,觉得和伏鸳鸯比是差远了,但是视力不好的话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这假鸳鸯和假天略一个毛病,就是武功不行,就是会文的。且这柳祁连伏鸳鸯本人都玩腻了,肯定也没花什么心思培育假鸳鸯,故假鸳鸯行动说话都不太像伏鸳鸯,只是含笑的时候侧脸有几分相似。只是皇帝确实是相思成疾,便叫假鸳鸯一直侧着脸和他说话,导致假鸳鸯很快就落枕了。然而这宫中的流言是没谱的,当初都传傅幽人在龙床上玩瑜伽,现在又说假鸳鸯和皇帝玩什么新奇姿势才导致头掰不回来,难为那些没性生活的太监说这些事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些流言也似是长了脚一样,小碎步的都跑到伏鸳鸯的耳朵里去了。伺候伏鸳鸯的宫人都哭着说:“最近伏家被皇太后陷害,危在旦夕,如今宫中又来了个新宠,独得圣心。您看,这可怎么办啊?”又有宫人哭诉:“不仅如此,听说花姬在径山寺中被傅幽人劳役,日夜痛哭,连孩子也被夺走了,天天以泪洗面,将要病死了……”其实,自当日花姬泪别伏鸳鸯,伏鸳鸯就已渐渐重燃了斗志,只是他狠不下心来。却近日来也总听说这些话,他便又咬牙说道:“这些人都是无情无义之辈!连那口口声声视我如宝的皇帝也不过是为了一晌贪欢,转过头就忘了旧情,枉我还认为自己有愧于他!”说完,伏鸳鸯便梳洗一番,穿上整洁衣裳往龙宫奔去。
他直闯宫门,也无人阻拦,却见那个假鸳鸯仍歪着脖子趴在榻上,又对宫人们说:“你们没个法子治治我这脖子么?”伏鸳鸯正好听见,便凛然冷笑道:“我有法子!”说着,他上前几步,将假鸳鸯摁在桌上,“咯嘣”一声的就把假鸳鸯的脖子扭了回来。只是那假鸳鸯痛得哇哇大叫,好似被宰了一样。伏鸳鸯闯宫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内,皇帝赶紧跑回宫里,果然看见伏鸳鸯站在宫里,仍是那熟悉的骄傲神色。皇帝感动得泪汪汪的,上前笑道:“鸳鸯,你终于来找我啦?”伏鸳鸯正要数落他,那皇帝却低声说道:“你先别骂我,等我遣退了下人,你再骂,给朕留点面子好么?”那伏鸳鸯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伏鸳鸯复宠,真可谓引起了后宫大震荡。那傅幽人也不敢怠慢,自然也不敢安乐窝在径山寺了,连夜就赶回宫中。现在又正值清算伏家的时期,伏鸳鸯在这个关头复宠、重掌禁宫,傅幽人便恢复日夜伴驾的节奏,更不敢离开内宫半步。而伏鸳鸯的复宠,却是对最近攻击伏家的计划很不利。伏鸳鸯又开始坐在皇帝床边对朝政指手画脚,皇帝从前就对伏鸳鸯千依百顺,现在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唯恐伏鸳鸯一个不开心又搞自闭了。皇帝又怕伏家的事情会像之前惩贪一样牵扯到伏鸳鸯,使伏鸳鸯置身险境。
最近正是不少驻地武官进宫述职的时候,其中有安定侯曹姜,也有白华节度使余艺。余艺是伏忍惟旧部,有些也已经独当一面,不在神圣军中了,然而他和神圣伏家的关系并不紧密。伏家有难他也并未为此仗义执言,反而是韬光养晦,一副“我装聋作哑大概就不会被太后搞死”的态度。最近太后天天想办法鼓动群臣弹劾伏家,却也没有提及余艺,可见太后并不想随便对有兵权的人出手。相反地,她比较愿意趁机拉拢曹姜、余艺,作为对抗柳家的势力。然而,这曹姜和柳祁是多年的朋友了,余艺却是个缩头乌龟墙头草,都不太符合她的心意。鸾音却也对太后多番劝说,又道:“现在听说邵郡军也越发壮大了,流民听说去邵郡参军就不用挨饿了,都很乐意,且对骄男公子也很感激信服。”太后却不以为然,只道:“流民组成的军队能有什么大作用?且有帅无将的也不行。”且太后又埋怨:“那昭夕兮耿直过头,骄男却看得起他,可是他么根本看不住!傅幽人离宫不过一头几个月,后宫里就乌烟瘴气的,还得皇后站出来料理,不想还有伏鸳鸯重新出来作妖!”
也是傅幽人离宫,将担子交给了昭夕兮,皇后才开始想念傅幽人的好。刚刚皇后才劝完两个差点把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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