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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攻地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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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幽人只觉得这场面越发的难看了,他实在、实在不想陷入这样莫名其妙的纠纷之中,故他想找魏略处理处理他自己带来的麻烦,转头一看,却见魏略已经和香料铺掌柜坐在一起嗑着瓜子,看着这场真人三角大戏。傅幽人也想快点跑掉,却又怕流星闹出什么乱子来,不得不出面处理了,故他又摆出那当官必用棺材脸,一脸冷冰冰的说:“国子监祭酒调教出来的好学生,我倒要去问问他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那情儿听见傅幽人搬出了国子监祭酒,也是害怕得很,那黄苟倒是不大害怕,只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祭酒大人还能听你瞎扯?”确实听得帘外一声“能”。这个声音清清淡淡的,隔着帘传出来,略微模糊,旁人还没怎么样,倒是魏略先转过了头,却见帘外走进来了柳祁。
黄苟是认得柳祁的,他知道黄家和柳家不和睦,但柳家一天不倒,他也是惹不起柳祁的。柳祁走了出来,脸上仍盈盈笑道:“几位好久不见了。”魏略也笑道:“我可不认识你。”柳祁似乎不愿意给魏略撇清的机会,只笑道:“你倒是个没良心的,我白养了你在后院那么些年。”魏略也是一怔,不想柳祁居然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黄苟听了,如获至宝,像是蹲街八年一无所获的娱记喜获惊天爆料,脸上那八卦喜悦之色无法掩盖,只大笑说:“哈哈哈!我果然看的不错,你这个穷酸鬼就是靠着爬男人的床爬起来的!”魏略仍冷对柳祁道:“我确实不认得你。”
柳祁笑着只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咱们心里明白。你也知道我疼你。”那柳祁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让黄苟觉得魏略现在柳祁那儿卖屁股,后来闹掰了,就去了傅幽人那儿卖黄瓜,业务倒是很多样化。那柳祁却对黄苟说道:“这是我的朋友,你可别太欺负人了吧。”黄苟听了,觉得就算柳家现在不行,但好歹柳祁还是个国公,他实在不能不低头。倒是魏略听了这话,气得跳起来,嘴里骂道“我艹你娘”,抄起柜台上的砚台就往柳祁头上砸。柳祁也是个练家子,一下就抓住魏略那惯拿笔弹琴的手,反手擒拿,毫不费力地将魏略按倒在柜台边上,又笑道:“瞧我把你惯的。”傅幽人倒明白了柳祁的用心,现在柳家就是一坨狗屎,谁沾上了谁臭一条街,柳祁故意在黄苟面前说他和魏略的关系,就是为了搞臭魏略,如果魏略是柳祁男宠的事传了出去,魏略的仕途算是堵死了。魏略哪里不明白,才会这样气愤,又要袭击柳祁,就是他拼上殴打命官的罪名也不肯被人觉得他和柳祁有关系。
傅幽人见了这个情况,忙给流星使了个眼色,流星也回了眨眼,傅幽人又给他一个眼色,流星也一脸无辜地眨眼,表示“我不懂你的意思”,二人眉来眼去了好几个回合,傅幽人的眼皮险些抽搐起来,柳祁都看不过眼了,只道:“傅郎让你拉开我们。”流星总算明白了,才道:“哎呀,傅郎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呢?”柳祁便笑道:“我却明白。”这话里倒带着几分不自觉的骄傲。说着,柳祁便又对魏略说:“略儿,我现在放了你,你可不能打我。”魏略说:“我还敢么?”柳祁一笑,便将魏略放开,魏略一被放开,反手就给了柳祁一巴掌,嘴里骂道:“我就敢!”柳祁明明知道他会打的,却不躲,只硬扛了这一巴掌,仍笑眯眯的,好似最柔情的汉子一样,说道:“你想打就打吧,我也拿你没办法。”这话魏略听了都想打人,倒是感动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包括柜台旁边的掌柜、帘子后面蹲着偷听的一众伙计以及在场的黄苟、情儿。情儿心肠最软,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禁想起流星为了自己的面子去坐牢的事,忍不住说道:“他对你那么好……”魏略听了更加暴躁,却又特别无力,此情此景,除了流星和傅幽人,谁都会觉得他就是个任性出走的小男宠,顺带着他和傅幽人的关系也说不清了。
傅幽人一个挺身而出,抬手给柳祁另一边脸也加了一个耳光。魏略的耳光柳祁都不躲,何况是傅幽人的,柳祁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另一个耳光,并也真正柔情地看着傅幽人。傅幽人却道:“魏略是我的人,你别烦他。”魏略听了,只觉得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确实是做傅幽人的绯闻男友比做柳祁的绯闻男宠好。故他连忙站起来,拉着傅幽人的手,又瞬间泪眼汪汪的说道:“柳公,您就放过我们吧!”黄苟抓着一把瓜子看这剧情只觉得值回票价,哪里还记得要来出气的事,只拍手笑道:“我就说你们两个有一腿!可不是我说中了?”倒是流星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柳祁闻言,也是一叹,却说:“我们在这儿吵闹,终是不好看的,还是私下说吧。”傅幽人冷笑道:“可不是么?”流星一边满地捡瓜子一边说:“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傅幽人却道:“你还嫌太热闹?”说着,傅幽人、魏略及柳祁便径自出了门,爱惜粮食的流星则仍在地上捡瓜子。那黄苟也要拉着情儿走了,那流星却站起来,对黄苟说:“你别欺负情儿。”黄苟却冷笑道:“情儿还是你的人吗?”那流星眨眨眼睛,又看向情儿问道:“你还是吗?”那情儿一听,顿时感动得满眼泪花的,一个劲儿的点头,那黄苟见了,只觉得好没意思,但他也畏惧太尉府,不敢与流星闹翻,只能够冷哼一声,骂一声娘,径自走了。
那情儿忙不迭地跟流星赔不是,只道:“之前都不是我的不是。是我太过软弱了,现在知道你好了,我就好了,也不敢去找你。”流星笑道:“我知道你胆子小,又怕人,总怕你被人欺负。”那情儿却想起将流星告入监狱的那个脾气暴躁的少男,便问道:“那告你的人呢?”流星便答道:“我满足不了他的要求,所以散了。”那人的要求想必也简单得很,就是要流星一心一意而已了。
傅幽人总羡慕流星,认为从小不幸的经历并未对流星的心理有什么负面的影响。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流星心中总有一个填不满的空洞,他的囤积癖不仅仅是对食物而已。他总不竭地储备比自己所需的更多的食物,以及爱。
而柳祁的童年,比起来也算不得很坎坷了,起码他作为侯爷的儿子,就算是丫头养的,也是能够吃饱穿暖的。然而,他也没变成一个阳光的大好青年。正午的太阳晒在他的脸上,却也没法子为他的笑容增添一点温度。原本是三个人在傅宅的庭院里坐着,现在却只有柳祁与魏略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柳祁却道:“幽人去哪儿了?怎么这样久?”魏略冷笑道:“你倒想着他,他却恨不得你去死。”柳祁微微一笑,问道:“你呢?你也想我死吗?”魏略不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道:“你也会想我死吗?”柳祁微笑答道:“我想死你了。”
魏略淡淡一笑,一点没有刚才在香料铺里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柳祁明白,刚才的愤怒都是魏略拙劣的表演,魏略根本没有那样的愤怒,也不至于冲动到那种程度。本来魏略就是个很能忍耐的人,现在更胜从前了。柳祁看着魏略这美丽的脸庞,也是激赏不已。他又仔细打量,魏略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比上次见面居然高了几寸,似乎快要越过柳祁的身高去了,脸上的玉润消减,比以往更生出些轮廓来,渐渐有些成熟的特征。且魏略也褪了许多昔日的稚气、娇气,更像一个成人了,又笑对柳祁说:“我也想死你了。”柳祁闻言,心神一荡,却笑道:“略儿又骗我了。”魏略却道:“我不骗你,你试试露出你的大白腚来,看我艹不艹。”
傅幽人原本是不想在和柳祁说什么话的,但柳祁既然都自己上门了, 这儿又是自己的傅宅,一直躲着不见也不好,故他放好了买回来的香料,便往园子里去,却是他走了一路,忽然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没看见什么,他也不敢定断,只是一时惊住了,仿佛是在梧桐树中听见啪啪啪的声音,还有柳祁又柔又和的声音甜甜地说着:“到底是谁艹谁的大白腚?”却不曾听见魏略的声音,就是偶尔听得见短促的隐忍的低吟,也是一瞬而过。
真是非常尴尬。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的话,是不是等于偷看人家裸体,走的话,如果魏略是被强迫的,岂不是他见死不救?为了确认一下魏略有没有什么危险,傅幽人便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透过树影依稀看见二人在院子里的石头桌上就搞起来了。他担心的事情也没发生——他并没有偷看到人家的裸体,那柳祁穿得整整齐齐,只是下裳撩了起来,正好盖在魏略的下体上,二人身体连接之处被那绣满银白缠枝花纹的绸缎遮盖,看不得什么乾坤,倒是魏略的双手被按住,动弹不得,似乎有被胁迫,但却满脸春色,似是十分享受。傅幽人又想:“他们光天化日就这么搞起来,那魏略还想和柳祁撇清?怕是不能了。”
傅幽人想着,便回身离去。还好这宅邸伺候的人不多,很少会往园子来,那傅幽人却不放心,仍往那堂内去,吩咐旁人不要进院子。却见奴人笑道:“魏先生早吩咐过了。”傅幽人一时讶然,问道:“他什么时候吩咐的?”奴人答道:“就在客人来之后。”
却是柳祁与魏略干到一半,那柳祁却忽然觉得腰身一软,忽然发不上力来,魏略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洒翻在地的茶水,说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又中计了?”说着,魏略轻易地挣脱了柳祁的手,一个翻身将柳祁反压在身下。柳祁实在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来是他想不到魏略又给他下药,二来是他惭愧自己又中了一样的套路。但他也来不及吃惊,只觉得下腹一凉,原是那件缠枝的下裳被魏略一把扯了下来,白生生的下体全部暴露。那魏略给柳祁下的是麻药,不是春药,故那受惊的下体已是软趴趴的了。魏略一想到刚刚这玩意儿在自己体内逞凶斗狠,就觉得又爱又恨的,只往那下体弹了一指,见柳祁吃痛地嘶了一声,魏略方痛快地笑了,说:“刚刚不是很威风?”那柳祁又羞又怒的,只道:“你放肆!”柳祁一向笑眯眯的,就是心里不痛快,也甚少露出怒色,如今满脸的怒气,更显得与昔日不同,魏略见了倒觉得很是动人,故笑而不语,只低头亲吻那因惊怒而微微颤抖的红唇。
傅幽人心中觉得怪异,又跑了回去梧桐林,仍是那啪啪啪的声音,又是那句“你看到底是谁在艹谁的大白腚”,只是声音已经换了主人。傅幽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蹑手蹑脚地往前小碎步跑,透过树影一瞧,吓了一跳,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了二人的裸体。
那遮蔽二人羞处的衣裳已被丢开,柳祁趴在石桌上,那因自小习武骑射而十分健美的身体如此袒露在夏日的空气中,却因他皮肤白皙,那肌肉的线条不算十分明显,只是在阳光下显得莹白又流畅,那臀部的弧线更更圆翘,是不爱动弹的魏略所比不上的。那柳祁总是爱穿白,仗着他一张白脸,如今这张白脸却遍布红晕,颈项往后仰着,原来是被魏略抓着头发,不得不扬起头来,不知是阳光过分刺目还是别的,柳祁虽然仰着头,但却紧紧闭锁着双目,嘴唇也是一并闭锁的,像刚刚被压着的魏略一样,不肯发出降服的呻吟。但他身上每一寸颤抖的肌肤都出卖着他隐秘的快感。魏略握着柳祁的蜂腰,大力地撞击着他日思夜想的肉体,恨不得将这个招人恨、惹人烦、讨人厌的坏男人艹死在这朗朗乾坤之下。
傅幽人想了半晌,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超出他理解的奥秘的,于是决定不掺和这两个人的事。傅幽人独自往回走,一阵凉风扑来,他才觉得脸上发热。他立住在池边,临水一照,却觉得自己居然也红生双颊,好似也动了情一般。他对这种感觉却已经不陌生了,那天中了柳祁的春药像是开了窍,后来住在这儿,被魏略赠予了一箱龙阳宝典,他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翻开那个小黄箱。被阉割之后他以为他就会丧失了这部分的人生乐趣,没想到那是错的,他居然还能感觉到欲望的煎熬和快乐,这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只是他又特别为此羞耻。
傅幽人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从床下翻出那个小黄箱,打开了箱子,里面有许多助兴的春宫,他却很少翻看,只探手进去取了压箱底的一团物件,那物件以绸缎裹着,似是贵重之物,将外头布缎翻开,便能看到里头龙眼大的一个勉子铃。这价值颇高的勉子铃,十分难得,寻常男子还能靠撸管自慰,他这种阉人只能靠这个了。这勉子铃遇热便会颤动不休,塞入体内那是别有风味,傅幽人只握着这枚缅铃,那手心的热度已使这铃以熟悉的节奏跳动起来,傅幽人忽而一惊,又做贼心虚地看了看窗外,只道:“这光天化日的,我哪能干这事?”这是这燥热难耐,刚刚那场活春宫的震动犹在他眼前,他躺回床上,仍觉浑身热辣,也想不了许多,只道:“艹他娘的!我本就是不要脸的!”说着,他便将那枚欢快跳跃着的缅铃塞入了穴中,也是这么一刻,他满身的烦躁与不耐似被这勉子铃都撞散了,全身每个细胞都是高高兴兴的。妈的,真爽。
他眼前的景象忽闪忽闪的,似又是适才那梧桐树下,魏略却不是魏略了,那柳祁也不是柳祁,好像是伏骄男与他,他肖想不了伏骄男的身形,只觉得该比魏略更高,比柳祁更壮,然而那肤色也该是与柳祁一样的,白莹莹,似是玉一样的,那臀部么,习武惯了的人这臀部也该这么翘才对。他肖想那伏骄男的臀部,却不为占有,他只想着,伏骄男抽动腰肢的时候,想必臀部也是紧绷着发力的,不知是多么的好看呢。那颗调皮的缅铃还是不依不饶地撞击着傅幽人敏感的软肉,傅幽人被挑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咬着枕巾,不使丢人的声音发出,过了半晌,他那瘦脚猛蹬了两下,像是要死过去了一样,却又活了,方从体内挖出那枚劳苦功高的铜铃。然后傅幽人颇为无情地将那枚缅铃丢开,只软瘫瘫地趴在床上,忽然想起刚刚自己肖像伏骄男的丑态,不觉惭愧得很,又骂道:“不要脸!”可是半日,他又想:可是不要脸很痛快啊。
傅幽人以清水洗了把脸,整理一下衣装,特意穿回黑色的衣衫,恢复他一副性冷淡退休太监的样子。魏略总说傅幽人穿纱衣好看,傅幽人不以为然。黑衫显得他的肤色更苍白,没丝毫血色。且夏日罗衫总是过分的宽松,使清瘦的他看起来身体都隐而不见了,只是那样的一张怪脸下面有个颀长的脖子再挂了一件飘纱,好似游魂野鬼,怎么看都不顺眼。然而傅幽人久了又觉得,反正自己穿啥都不会好看的,不如就穿罗衣,凉快、亲肤、舒适,除了贵没什么不好的,偏偏他也不缺钱。
第22章 世间何物似情浓,只一片断魂心痛
过了半日,傅幽人又出门,被告知柳祁已经打道回府了。这还是其次,城里忽然闹起来,说是有了时疫。夏季原本容易有时疫,众人也不算特别惊慌,怕的却是居然有宫人感染了。一时皇城内也是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这时疫也不会看见贵人就拜倒,自以为能掌控天下的摄政太后也不得不对此十分顾忌。人老了就特别注重养生,摄政太后暂时不去临朝听政,只批阅奏章,外人想要面见她几乎不可能。原本大家也认为是摄政太后怕死才这么做,但渐渐又觉得太过了,后来宫内教习温席发了症,更怪的是全国只有京城和温席的家乡有疫症。大家才明白过来。一般来说宫廷内是不大可能比宫外还先出问题的,原来是温席带了病症入宫。因此可能摄政太后也染病了,但是政局不稳,她不敢说出去。
金太尉原本在囚崖整顿柳家军队,似乎是天不绝柳家,柳祁又站了出来,举荐了治理时疫的人选。如今群医束手无策,摄政太后就是再忌惮柳祁,也不得不马死落地行,任用了柳祁推荐的黑医学大师。
因为时疫的缘故,傅幽人也不轻易出门,却看着魏略每天上学之外就勤练武功,也觉好笑,只说:“以前流星还说你在太阳底下走两步都嫌累,如今怎么还练武了?”魏略笑道:“身体太弱,就是人再聪明也是悲剧。你说我强身健体不好?”傅幽人却支颐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被柳祁一个擒拿就制服了伤了自尊。”魏略闻言一怔,方知道傅幽人早已看穿,而后又玩笑道:“对呀,也不能总是给人下药吧!”原本那天魏略装作大方优雅的模样邀约柳祁道园子里看梧桐,是为了干他一个痛快,却不想柳祁先下手干他,他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还好事先下了药,不然真的是装×不成反被艹。
另一方面,柳祁似乎有了一点点恢复地位的迹象,他举荐的医者确实控制住了疫情,京城百姓都把他当活菩萨,恨不得将他供奉起来。不大见外人的摄政太后也多次单独召见了柳祁,大约是为了治病。虽如此,摄政太后没多久又重新临朝,正常地接见官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而一众大臣也装作不知道摄政太后玩了个感染时疫的男人导致自己被感染差点就殡天的事。
柳祁家的黑医生就这样名正言顺地当了受人仰慕的仁心医者,被朝廷授予荣誉,太皇太后意欲招揽黑医生做太医,然而黑医生表示自己不慕名利,不愿意为官,只想专心研究医学。太皇太后便让人兴建一座医馆,拨款给黑医生搞研究,并且特赐黑医生入宫令牌,定期入宫给太皇太后看平安脉。小才曾见过那黑医生,也与他交谈过,只觉得这个医生长得不错,而且脑子很灵光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搞科研的宅男。更令人纳罕的是他去朝凰台给摄政太后号平安脉,一号就号特么几个时辰,有时还号一个晚上,大概周身经脉都号个遍了。朝凰台里一干宫人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朝凰台原本叫无极宫,意取“女德无极”,告诫历代太后要谨守后妃之德。每每摄政太后干些啥让文官看不痛快的事,言官就会让太皇太后注意一下她的宫殿叫啥名字。摄政太后气得不行,趁着时疫出现,她让天文官员演算,推出结论是无极宫这名字不好,风水不行,又因摄政太后的闺名“嘉凤”,这宫殿便改称朝凰台,果然时疫就渐渐平息了。由此旁人议论摄政太后的时候都称她“凤后”。
凤后治了多日,都不见人,使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历时一月,她治愈之后出门见客,却是吓倒众人。原来凤后忽然容色一新,好似枯木逢春一样,焕发新颜,宫人莫不啧啧称奇,又有人说那黑医生真的没有跟凤后上床,是真的在上药,原来他有使人长生青春的秘术,因此凤后才对他颇为倚重。
小才仔细打量,却觉得凤后的肌肤如此白皙细腻,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这种可不思议的肤质令他想起伏骄男、傅幽人以及魏略。小才自己是太监,宫里见过无数美人,皮肤好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样完美无瑕的,却是美得有些怪异。原本看不惯凤后当政的人就不少,如此一来,却更是惹人议论,说这是妖异之相。凤后才懒得理这些言论,恢复青春的她行乐更加无所顾忌。而温席本身体质柔弱,大病一场后却更为虚弱,虽然他担了瘟疫源头的罪名,还传染给了凤后,凤后却不怪罪他,也不嫌弃他现在侍寝力气不行,恩遇依旧不减。
傅幽人从小才那儿得知此事,心里颇觉奇怪,忍不住猜想凤后是不是也换皮了。那换皮的过程十分痛苦,亏得凤后能忍耐。傅幽人只想自己是无奈才要换皮,魏略更是毫无选择。至于伏骄男是因为大火烧伤,由迦蓝圣宗住持医治,因只换皮不削骨,连那玉色的疤痕都没留。那么太皇太后是为了什么才要换皮呢?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漂亮吧?他此言一出,立即遭到魏略的嘲笑。魏略说道:“一个色衰的女人为什么不能为了回春而忍受肉体的痛苦?不仅是女人,大概有的是男人愿意。”且凤后如伏骄男一样只是换皮而不削骨,承受的痛楚可能会比傅幽人、魏略承受的轻很多。
却是一日,天气和煦,傅幽人偏想出门,却见一个眼熟的人上门拜见。傅幽人一时想不起他是谁,倒是他先行自报家门,原来是内廷司的总管。傅幽人方笑道:“原是总管大人。”总管笑道:“不敢、不敢。”二人虚假地寒暄一番,却见内廷司此行乃是为了带傅幽人入宫拜见凤后。
傅幽人听得凤后召见,也是满腹疑惑,虽如此,仍是恭恭敬敬地换了衣裳,随总管入宫。那朝凰台不仅换了名字,还翻修一新,比以往更为富丽堂皇,里头侍奉的仆妇不少,但侍奉的美男更多,而且都不用剃头装和尚了,只穿着侍卫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多危险,要那么多侍卫。傅幽人进了侧殿,见里头金银铺地,珠翠盈堂,那凤后穿着锦绣罗衣,手中握着玉扇,骤眼看去,竟似个少妇一样。只是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仍是那个被岁月磨磋得千疮百孔的沧桑妇人。不过脸好看就够了。
傅幽人跪地拜倒,不敢仰望凤后。他总觉得凤后忽然召见,不是什么好事。凤后却似是看出他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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