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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攻地略-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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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幽人跪地拜倒,不敢仰望凤后。他总觉得凤后忽然召见,不是什么好事。凤后却似是看出他的局促和紧张,遣退了众侍从,只留下傅幽人。然而这使傅幽人更紧张了。凤后却笑道:“起来说话吧。”傅幽人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凤后却道:“抬起脸,给本宫看看。”傅幽人愣了愣,仍顺从地抬起了脸。凤后打量了一下傅幽人的面目,却道:“你这云愁雨恨的样子,也真招人怜爱。”傅幽人听了这话,觉得好奇怪:“凤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是说我是个小妖精吗?”他深恐自己文化水平不够理解错了,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愣在原地。
  那凤后却道:“你记不记得本宫跟你说过什么?”傅幽人愣了愣,心中困惑得很,但见凤后言笑得那么温柔,傅幽人那是必然死期将至了,更是吓得背脊全是汗,湿了他一身衣裳。凤后叹了口气,说道:“羽人的故事,你还记得么?”傅幽人心中一震,脸色发白,却道:“奴当然记得、时时记得、永不敢忘!”凤后道:“果然?”傅幽人也是颇为诚恳,只道:“奴身为下贱,粗陋卑微,不敢存任何非分之想,只愿做牛做马,不敢靠近尊者,求得为太皇太后、金太尉死而后已。”凤后点点头,说道:“好一个‘粗陋卑微’,好一个‘死而后已’,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傅幽人猛然下拜,磕头答道:“奴若说了一句假话,立马死在这里!”傅幽人这样的猛然跪倒,以至一双膝盖都刺痛起来,汗津津的额头贴着地板,却又听见凤后的声音在头顶传来:“不要死在这里,请别处去。”
  傅幽人闻言一惊,这样炎炎夏日,他出了一身的汗,但那颗心却全然凉了,似冰一样,他浑身也似冻住了,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只雕塑一样的保持着磕头下拜的姿势。但在凤后看来,这人并非一动不动,而是整个身躯都在剧烈地颤抖。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并不稀奇。她又以冷冷的目光看向桌面上的一沓信件,每一封都是伏骄男亲手写给傅幽人的,只是都不曾到达过傅幽人的手里。凤后叹了口气,只道:“你确实有你的好处,我也不难为你,你自行了断吧。”
  傅幽人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后,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忽然就招致杀身之祸。然而看凤后这样和蔼可掬,想必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傅幽人颤着声线道:“奴不知道自己犯下何等罪过……”一阵夏风从窗外吹入,拂过傅幽人的发,吹入凤后的鼻尖,凤后蹙眉看着傅幽人,说:“你很香啊。”傅幽人心中一惊,方记得自己日夜焚香,是伏骄男一样的熏香,故他现在大概身上都发散着那样的香味。那傅幽人更觉得自己难以脱罪,也是惨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伏骄男所赠的那枚银薰球,说道:“难道竟是因为奴私藏了此物?”说实话,凤后都不知道傅幽人私藏了这个香球,但是她一见这香球,便杀心更盛。这香囊原来工巧无比,世所罕见,是外邦进贡之物,那是凤后与她老公感情好的时候的定情物件。在认领了骄男这枚好儿子后,凤后将这爱惜不已的物件赠予骄男。如今看见这贵物落入贱人手,凤后更是怒不可遏,只道傅幽人果然欺瞒了他俩的私情,因她发散思维想到当年她收受这枚信物时的情景,料定骄男与幽人早已香囊暗解了,这傅幽人却在这儿还装什么清白无辜。
  凤后蓦然站起,冷笑着吟道:“深盟在,香囊暗解,终值双鸳。”傅幽人闻言一怔,那凤后却似诗兴大发,边走近边又说:“常记得锦字偷传,香囊暗解。”傅幽人又是一怔。凤后站定在他跟前,冷道:“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此去何时见也,高楼望断,灯火已黄昏。”傅幽人听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又想“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做事讲话能不能简单点”,只是最后那首秦观的太有名,他知道那是情诗,只惨兮兮地说:“真的、真的没有罗带轻分啊……更、更没有销魂啊!”
  凤后闻言,怒气更炽,顾不得装那和蔼样子,抬腿一脚就踹傅幽人。傅幽人只觉得在这后宫动不动被打被踹,心好累,只顺势被踢倒在地,手中的熏球也滚了出去。傅幽人仍申辩道:“这个……是太尉出行前不慎遗落的,奴知道这是他的物什,竟不敢收为己用,只是藏着等他回来,不信娘娘请看着熏球是否许久没用过了。”凤后只觉得他仍在狡辩,但这香球贵重,她仍拾起来了。那凤后一拿起熏球,神色便有些不寻常,她拧开螺旋机关,将那熏球打开,然后脸色突然大变。她沉吟半晌,只冷道:“这是他遗落的、还是他送你的?”傅幽人一时也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凤后见他这样忐忑,便道:“你还不肯说真话?看来不上点刑,你是不知道厉害了?”傅幽人这才跪地答道:“奴……是大人说奴有功无赏不妥,随手赏的。”凤后对这个答案十分的不悦,那傅幽人却只颤着声音道:“这是真话!”那凤后磨了半天的牙,最后冷笑一声,朱唇吐出两个恶狠狠的字:“滚吧。”
  傅幽人愣了愣,问道:“滚……自然滚。那奴……还……还死不死?”凤后叹了口气,道:“你爱死不死!”傅幽人方悠悠地站起来,腿都已经麻了,好久才站稳,又躬身告退,只走了两步,又听见凤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站着!”傅幽人心里又咚咚地突跳起来,煞白着一张脸回过身来,却见凤后脸上既没有虚假的和蔼、也没有真切的愤怒,只有那空虚的无奈,她慢慢走来,亲手将银薰球递回去给他,说道:“这是骄男给你的,你不要了么?”傅幽人颤着手接过这银薰球,道:“谢娘娘。”凤后又道:“这东西你没打开过?”傅幽人愣了愣,说道:“奴……奴确实不敢。”凤后便道:“那你去吧。”傅幽人点了点头,又转身要走,没走两步,却又听见凤后的声音:“慢着,回来。”
  那傅幽人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管都在爆裂,这忽然好、忽然不好的,真的太特么刺激了。那傅幽人只软着那面条一样的腿走了回头,又低头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凤后看着傅幽人这都成筛子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便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包括骄男。”傅幽人方放下心来,满口答应。
  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次会面,傅幽人却似抽了魂一样,不停地冒着冷汗。傅幽人也是离魂了一样,径自出了宫门,也忘了要招马车,只一个人孤零零地独行着这黄昏下的街道,似乎都忘了皇宫在皇城中心,傅宅在城市边缘,可有好多路要走。他的腿脚不灵便,走到了半路,膝盖隐隐痛了起来,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应该坐马车回去,却一抬头,那天上乌云密布,刹那间下起倾盘大雨来。这附近又无车行,他只好冒着雨匆匆忙忙地跑回傅宅。这一惊一寒,回去果然就病倒了。
  他这一病,自己犹可,流星都吓得从太尉府跑来,唯恐他是疫症。傅幽人却觉得好笑,只道:“你以为是疫症还来?不要命了!”流星却只嘻嘻笑道:“横竖不也有清瘟的方子么?”傅幽人闻言却甚为忧虑,那黑医生医术已不能说是高明,该说是可怕了,就像是能通鬼神一样,也无怪凤后为之蛊惑。毕竟古往今来,人一上了年纪,就特别容易崇拜养生大师啊!
  大概因为疫情已经控制住,清瘟的方子也很有疗效,人们已不再将此次的时疫当成洪水猛兽。因此魏略还趣傅幽人道:“若非如此,恐怕只有流星一个人侍奉床前了。”傅幽人不觉失笑,又说:“星儿是个好孩子。”魏略却摇摇头,笑道:“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傅幽人便道:“他是长了个儿了,但到底还是孩儿心性。”魏略却道:“你还是不懂。他是孩子?那你是什么?难道他是把你当成老爹来殷勤侍奉吗?”傅幽人闻言一愕,心中微觉有异,但也不大想深究,只撇开这话,又问道:“你和我、祁公的绯闻都闹出去了,太学那儿可热闹了?”魏略闻言一笑,说道:“横竖我只读我的书,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傅幽人便道:“现在柳祁也算是翻身了,你就是和他牵扯上关系也不大会影响仕途了。”魏略却道:“我也不敢说。一则,他是不是真的翻身了也难说。二则,他若真的翻身了,重新得到凤后的器重,那我的仕途才叫堪忧。他岂会容我爬到他的头上去?”傅幽人默了半晌,才说:“或者白相爷愿意用你,也未可知。”魏略却淡淡一笑,说:“白相爷是个没大主意的。”傅幽人却道:“亏得你这样说他,他怎么没大主意,那还当了丞相,办事也很稳重。”
  魏略闻言,思忖了半晌,方低声说道:“他不过是听他老婆的话罢了。”那傅幽人却不大觉得讶异,他原本认识的白术就是个简单纯朴的书呆子,能够在朝堂这样顺风顺水也是奇怪,如今倒明白过来了。亏得当年黄芩在王府时总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过问,如今倒充当了相爷的幕后军师了。另一件,傅幽人原本纳罕魏略在白术那儿门客当得好好的,又被拉去读书,到了国子监却屡遭同学讽刺嘲弄,一点不像是相爷提携的关系户。现在傅幽人就知道了,必定是黄芩觉得魏略出身背景都很复杂,怕惹麻烦,便借口让他读书,让白术把他安排进了国子监。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送进太学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魏略也不得不感恩。这个行事风格倒是十足黄芩的样子。傅幽人便又道:“那黄夫人我是知道的,她肯定不会帮你。”魏略却笑道:“你倒很知道她啊。”傅幽人却道:“看来你得看太尉肯不肯多看你一眼了。”魏略闻言满面堆笑说:“那就看你肯不肯替我美言两句了。”
  傅幽人懒得接这话,只推了窗户,往外看去,又道:“这天也不错,我好久没走动了。”魏略便道:“那我搀你走走罢。”傅幽人却道:“不用搀。难道我瘸了不成?”话虽如此,傅幽人仍是小心,膝盖上的旧患也不大好的样子,只慢慢地和魏略一同出了房间,只往园子里闲逛,并不走远。却是他前脚刚和魏略出了门,那流星后脚就跑来了。流星敲了两下门见没有应的,便也不客气地径自推了门,又边喊了两声“傅郎”,边往里头走去,只见里头一个人影也无,窗户开了半扇,外头夕阳的余晖洒了入来,照得床畔的一枚银薰球闪闪发亮,尤为显眼。
  原来这银薰球就是伏骄男给傅幽人的那一颗,大约也是救了傅幽人一命的那一颗。傅幽人认为,凤后临时变卦,不再强迫傅幽人自杀,乃是因为此香球内的容物。故傅幽人回来后也想过探究一番,只他发现这枚香球比寻常香囊大一些,从前他少用熏球,便没留意过。他又想打开熏球,却发现这熏球内的环轴机关比一般香球更为巧妙,鼓捣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打开,不想里头却空空如也,不但没有物件,连寻常熏球都有的小盂也不曾有。原来这熏球原本就没有小盂,那个空间用来放伏骄男所遗之物了,只是此物已被凤后取走,因此熏球内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几天他是头昏脑热的,也摸不着头脑,只好将它放在被褥之间。不想今日突然兴起与魏略逛园子,不慎落在床边,倒被流星见着了。
  这流星见这个银薰球十分可爱,便拿了起来,在手中甩动了两下,又放在手心把玩,只觉得有趣非常。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傅幽人寻常佩戴的香囊,不值什么,又想着好好研究一番,或是藏起来捉弄一下傅郎,也是不错。
  傅幽人哪里知道那枚熏球已被这捣蛋鬼拾去,他只和魏略行到一处池边,那魏略怕他累着了,便说:“咱们池边的亭里坐坐,也好看看鱼儿。”傅幽人抬头看了看天,便道:“这天都快黑了,还看什么鱼?”二人说话间,已有奴仆前来亭边点灯。那魏略却说:“咱们上回不是在那儿下棋吗?还没下完吧?”说着,魏略又和傅幽人到了那亭子里,亭子四角已挂起灯笼,正好照得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亮堂堂的。那亭子里本就放着棋盒、棋盘,上面仍留着上回未完的棋局。傅幽人笑道:“你没动什么手脚吧?”魏略却道:“和你下棋还须动手脚?也忒看不起人了。”傅幽人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道:“也不知是谁看不起谁。”只是魏略的棋艺确实高于傅幽人,故二人惯常下的是饶子棋。
  二人淡淡下着,仆从又上前来捧上茶盅、果品,魏略见他们走动辛劳,便说:“你们先下去罢。茶盅放这儿,我们自己斟就行了。”仆从便离去。魏略说话间,抬头看那天已黑透,灯光倒映得茶水灿烂,果盒上的五色果子也颜色可爱。魏略闲闲下了一子,又拾起一个果子往嘴里咬,见傅幽人又要下子,却笑道:“你要下那儿?”傅幽人一听忙缩了手,又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局势,只道:“不能吗?”说着,傅幽人又笑道:“你怎么好心提醒我?”魏略却笑道:“我怕你又要悔子,倒很麻烦,索性就提示你罢!”傅幽人闻言,仔细看着那棋局,方觉得刚刚那子确实不该下,便又纠结起来。魏略打了个哈欠,却说道:“夜也凉了,你冷不冷?不然先回去罢。”傅幽人病了些日子,却觉得好久没动手也没动脑,现在难得动起来了,便十分恋战,只说:“我不冷。”魏略笑道:“待会儿就冷了,才刚好,又来折腾。”说着,魏略又站起来,道:“我回去那边屋里看看流星那娃儿来了没,叫他给你送件衣裳吧。”傅幽人却道:“那你就走了?我跟鬼下呀?”魏略便道:“我还要回去温书,没得跟你闲扯。你和流星半斤八两的,你俩自己下完它吧。”傅幽人却不服道:“我还是比他好些的吧!”魏略笑道:“是、是,只是这局白子占优了,他不如你,正好执白子。且看你能否在他手下力挽狂澜了。”傅幽人见这局隐隐有了颓势,若能够赢回来似乎也不错,便点头答应了。果然魏略还得回去温书,也懒得在这个战局上吊打小学生了。
  傅幽人便在那儿托着腮,想着下一步棋怎么走。他虽算不上十分耳聪目明,但也从草丛声动中知道流星来了。果然流星见傅幽人正在苦思冥想,便不打扰,只轻轻将衣服披在傅幽人的肩上。傅幽人果然觉得暖和了些,心想这夏天晚上的风还是很凉的,如此想着,便觉得执棋的手也有些冰凉,肚子也有些饿了。故傅幽人便道:“有吃的没?”流星便拿起一颗果盒上的果子,递到傅幽人的嘴边去。傅幽人顺势张口就吃,却忽然有些诧异,只觉这香气萦绕鼻头,还有那莹白修长的手指,与流星的体貌大异,傅幽人惊得不轻,叼着那果子抬起头来,便见朝思暮想那张脸庞在月色下分外精致。伏骄男的头发长出来许多了,已然束起,打扮也不是僧人样子,他原本穿着一件纹绣的纱袍,此刻却盖在了傅幽人的肩上,故他现在只着了件玄色的单衣,敞开着那锁骨的线条来。那傅幽人吓得合不拢嘴,那颗果子就啪啾的掉到自己的膝盖上了。伏骄男觉得好笑,便半蹲着矮下身来与傅幽人平视,悠悠问道:“怎么了?”那傅幽人也是一时懵了,语言组织不顺畅:“我……我没有,我……我这不以为是星儿!”
  伏骄男脸色微变,却又很快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那么好。”傅幽人却总觉得这话里隐隐有些冷气,也忙忙地解释道:“魏略说找他来跟我送衣服,怎么他还不来?”伏骄男却说:“那就别等了,天也凉了,咱们回罢。”傅幽人却道:“那他来了见我不在,那可怎么了?”伏骄男似有些微愠,却仍平着气音说:“他不会来的。”说着,伏骄男走开了几步,傅幽人这才惊觉伏骄男的腰间赫然系着那枚银熏球。
  傅幽人原本想问流星怎么不来了,却见伏骄男腰间那枚香囊,瞬间就忘了那可怜的流星了,只愕然道:“这熏球……”伏骄男不自觉的敛去了笑容,道:“是你把它送给了流星么?”傅幽人愣了愣,心中很是忐忑,一时是没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因为伏骄男似有薄责之意,故傅幽人连忙解释说道:“这是没有的事。这是大人所赐之物,小人连用都不敢用,怎么还敢转赠他人?”伏骄男见傅幽人这番言谈,方努力松弛一下自己紧绷的脸色,勉强笑道:“怎么又‘大人’‘小人’起来了?”傅幽人心想“难道不是因为你脸色吓人吗”,因他还是头一回见伏骄男恼怒,这更尴尬的是伏骄男似乎在生气却又刻意的不让自己看起来不愉快,强行勾起笑容,更让人觉得可怕。那傅幽人慢慢地站起来,又说:“我看大人好像在责怪我。”伏骄男便随之加强了嘴角的弧度,让笑意加深,又说:“怎么会?这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我也没说了不让你送人。”
  傅幽人却觉得伏骄男言不由衷,他自己也是满脑浆糊,又说:“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伏骄男闻言一笑,说道:“我比部队跑得快一些,先悄悄进来。听说你不在太尉府住了,身上又病了,是怎么回事?”这谈话间,伏骄男的语气也和软了不少,又道:“你病着,咱们先回屋里再说罢。”伏骄男拿起一盏灯,便与傅幽人一并往回走去。边走着,傅幽人又边说道:“我自己有自己的宅邸,住太尉府多不好意思。”伏骄男却眯起眼睛,笑道:“那要我把你的房子给没收了么?”傅幽人闻言一愣,又笑道:“大人这是说笑吧?”伏骄男便眯着眼睛笑着点头:“当然、当然。”
  伏骄男将傅幽人送回了房外,却并不进门,傅幽人只道:“大人是要回太尉府了?”伏骄男却道:“不,我还得先进宫见娘娘。”原来伏骄男半夜入京,连太皇太后都没见上就先跑来了傅宅。结果一进房间就看见流星躺在傅幽人的床上把玩着那个银薰球。伏骄男很惊讶,流星也很惊讶,两个人都很惊讶,四目相对了大概天荒地老,二人反应过来,流星便爬起来跟伏骄男请安,又笑着献殷勤般地说:“大人长了头发好看啊。哇,大人还束发了呀?这头顶的玉簪绿得好青翠呀。”
  不过傅幽人见到伏骄男的时候,伏骄男已经没有戴那枝绿玉簪了。傅幽人见伏骄男仍站在阶下,一动不动的,便又说:“大人,我确实没有给他那银薰球。”伏骄男闻言淡淡一笑,说道:“那就是他满口扯谎,打死也不冤的。”傅幽人却道:“我近日卧床,那熏球都放在床褥间,大概是我出门的时候被他捡着了。”伏骄男憋了好久终于等到这句话,便趁势问道:“难道他竟和你睡一床?”傅幽人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我近日卧床,他总在床边照顾。”伏骄男方觉得有些惭愧,又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必然很难受了。都是他陪着你。”说着,伏骄男又道:“只是他不能再陪你了。”傅幽人闻言一惊,却道:“为什么?”伏骄男答道:“他玩心太重,成日里没个正形的,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决定派他进羽林卫,也是培养他的意思。”傅幽人便笑道:“那很好,对他有好处。早该给他派个正经差事了。”伏骄男也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早该如此,他也不是什么孩子了。”
  傅幽人也点了点头。伏骄男又道:“虽如此,但他犯了错,还是要罚的。你可别心疼他。”傅幽人见伏骄男的笑容已然和暖,眼中早已没有怒气,方问道:“我能知道他犯了什么大罪吗?”伏骄男却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是大罪?”傅幽人也笑了,便说:“刚刚看您那样生气,大约是因为他吧?”伏骄男却道:“也不能这么说。”傅幽人便道:“那就是因为我了?”伏骄男笑笑,却道:“也有。”傅幽人闻言有些惊讶,转念一想,那枚香囊似乎关系重大,想必伏骄男是误会了傅幽人随手将它给了流星这个调皮蛋拿去玩,因此而不高兴。那傅幽人确实觉得自己不大谨慎,却又说道:“既然如此,岂不是连我也要一起罚了?”伏骄男闻言一怔,半晌又微微一笑,柔柔地问:“你受得住吗?”这话似乎很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傅幽人听了不知怎的,对着伏骄男那一双水样的眼眸,心中忽地漏跳了一拍,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伏骄男笑道:“好了,别怕。我不怪你,你回去罢。”说着,伏骄男又走上了台阶,一级一级地走到傅幽人身边,站住说道:“你没错,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傅幽人想了想,说道:“大人说,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大人也没让不许送人,所以我没错。”伏骄男便道:“可不是?你自己也不用,可见你不喜欢,不喜欢就不要了吧。”傅幽人却忙忙道:“谁说我不喜欢?”伏骄男便问道:“那你喜欢吗?”傅幽人便道:“喜欢。”伏骄男笑了笑,从腰间将那枚熏球解下,递给了幽人,又道:“你喜欢就赏你了,只是这次我说了,不许拿它送人。”傅幽人心中欢喜,又从伏骄男手中拿过那枚熏球,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到伏骄男掌上的刀茧,又是一阵的心荡。伏骄男转身要走,傅幽人却说道:“大人,且慢。”伏骄男便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傅幽人便说:“大人难道要穿着里衣进宫见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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