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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攻地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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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骄男却举起刀,对夏炎盛说道:“你刺了他哪儿,便也刺我哪儿吧。”夏炎盛颇有些无奈,只转头看向凤后。凤后却道:“骄男,你就一点志气都没有吗!”伏骄男便出了刀,劈向了夏炎盛。从第一刀,输赢就已经分明。且不说伏骄男右手有新伤、武器不趁手,就是他那死心丧气,已注定他的败。但他也只是求死而已。倒是夏炎盛却不大想杀伏骄男,对于伏骄男的进击只是一味的闪躲。在这一攻一防之间,伏骄男已看出夏炎盛的敏捷机巧犹在流星之上。奇怪的是,伏骄男倒觉得很欣慰,当年的小小陪练男童如今却长成了绝顶高手。
日影已经西斜,伏骄男与夏炎盛过招数十回合,那伏骄男脸上已滴满了汗,脸色却是一片皎然,倒是夏炎盛的剑一直没有出鞘,只做挡格之用。从头到尾,夏炎盛都没有还击。这下伏骄男知道昨夜流星的火气是怎么来的了,这种斗场上被轻视的感觉真的令武人十分恼火。只是伏骄男还是冷静许多的,他看着四周站着都僵硬了的侍卫,还有这个死不出鞘的剑客,以及苍白发抖的凤后,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便停下了脚步,只将出击的刀刃收回,往自己项上抹去。这样的举动,凤后看了几乎吐血,脚下一软,已跪倒在地,却是说时迟、那时快,夏炎盛已推出剑鞘,一把隔开了伏骄男的刀刃和伏骄男的脖子。那夏炎盛又是用力一勾,伏骄男掌中的刀便似断线的纸鸢一般脱了手,不受控地甩开了很远。
夏炎盛吃惊那伏骄男握刀这样不稳,便推断伏骄男大概是右手有伤。他又暗叹伏骄男虽然负伤,当刚刚数十个回合中却不大能看出来,可见他果然是条硬汉。此时凤后虽然镇定了下来,却是心有余悸,只道:“你疯了?”伏骄男却笑道:“娘娘不就是想看看傅幽人是否真的是我的命么?可您又太心疼我了,不许这些人来真正伤我,使得他们畏首畏尾的,如何是个了局?不如我自己证明,也省去大家不少功夫。”凤后也甚是无奈,只是刚刚骄男自刎,吓得凤后如今双膝仍在发软,只伏在地上,她也闹不清自仙姝身殒以来,自己已多久没有这样失态了。
伏骄男缓缓走到凤后身边,又问道:“傅幽人是不是还活着?”凤后惨然一笑,握住了伏骄男的手。伏骄男方惊觉太皇太后手心冰凉,却又全是汗。凤后只道:“你既然表示过他是你的命,我怎会轻易动他?”伏骄男看着那枚熏球,又看看凤后,凤后明白他的意思,答道:“那是小夏偷回来的。”伏骄男如今心头大石放下,方又看那夏炎盛,只玩笑道:“夏卿真是多才多艺啊!”夏炎盛垂头答道:“不敢、不敢。”伏骄男又问:“那血是怎么来的?”凤后便有些恼地说道:“横竖不是你那心肝宝贝的血。”
伏骄男原本还想问“如果我回头挟持娘娘会如何”,但话却没问出口。他想起娘娘已说明了,要看伏骄男还是不是她的好孩儿。那伏骄男何必再多问?现在事实证明,伏骄男还是凤后的好孩儿,而傅幽人也没有受害,这一切已经足够。
这伏骄男仍然心系傅幽人,赶紧的辞别了太皇太后,径自赶回太尉府。凤后见伏骄男走得匆匆忙忙的,便又回了内堂,只对夏炎盛说道:“今天的事,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的。”夏炎盛便明白了,关起门来,将外头十二名侍卫悉数诛杀。他确实如伏骄男所料,出剑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凤后怕脏了眼,没有去看,倒是楼阁上的小皇帝睁着眼睛看着一时鲜血横飞,剑出剑收,都在方寸之间,却是人命陨落。杀过人后,夏炎盛亲自去扫洒清洁,不必旁人费一点心、一点力。
小才见外头的风波已经平息,便回小皇帝房间,只打开了房门,见窗户紧闭,小皇帝却坐在窗户旁边的桌子上。小才忙“唉哟”一声,上前抱起了小皇帝,又说:“我的祖宗,怎么爬那儿去了!”小皇帝半闭着眼,似是很困的样子,小才便将他放在小床里,掖好被子。
伏骄男策马疾奔回了太尉府,那伏骄男已想到,这边早有人盯着,就是让小才引伏骄男入宫,然后拆分二人。那太皇太后想看看伏骄男是不是真的把幽人当命,难道她就不会问傅幽人有没有对伏骄男真心吗?凤后必然不会只检验伏骄男一人,那伏骄男是她的心头肉,尚能摆出这样的阵仗,他更担心傅幽人该在面对怎样的刀山火海。只伏骄男回到了府上,一下马就问:“傅郎呢?”阿大则回答:“大人前脚出去的,黄家的人后脚就来了。”伏骄男闻言一怔:“黄家?”阿大便道:“可不是,还是黄家本家的人来的,说要请傅郎去。这凤后的宫女也一起来了,帮着说要他去,傅郎没得推辞,便去了。”伏骄男忙问道:“那他回来了没?”阿大便道:“还没有。说了是请他用饭的,他肯定得过了晚饭时分才回来吧。”
伏骄男只觉得右臂上的伤痛越发明显,却也顾不得了,仍骑上了马,直往黄府奔去。这么一闹,待伏骄男到了黄府时,也是晚饭时分了。伏骄男只道,这两天可真长。只他仍往黄府里走,府上的人见了他,一点都不讶异,仿佛早等着他来了。这黄家本家已不比昔日,过往这儿有个国舅爷把持朝政,然而自从国舅爷因为贪腐逼反冬州这桩大案而自尽,这个家门就黯淡多年了。黄氏的荣光都转移到那个他们看不起的上门女婿白术身上。白术的老婆黄芩也不是黄家本家的人,原本是远在他州的旁系表亲。当初皇太后召她到京,是听说她才色双绝,拿她当礼物送给政敌,当做和解之物的。不想她今日倒有这样的造化。
这黄府现在凋敝,急需一个翻身的机会。故众人见了太尉,都十分殷勤,连黄老爷也不例外,恨不得拉着伏骄男的手跟他认亲。伏骄男虽然五内火焚,仍保持微笑,只问道:“敝府的傅郎是不来了贵府?”黄老爷笑道:“可不是?大人可知道,您这位朋友十分骄横,用暗器打死了我几个家丁呢。”伏骄男闻言也是一惊,却道:“这……恐怕是误会吧?”黄老爷笑道:“当然是误会,肯定是误会,必然是我那些不长眼的家丁自己往飞刀上撞。撞死活该!”伏骄男一时也不知何言,他很想问“那傅郎没受伤吧”,但人家刚说傅郎杀了人,他就问那杀人犯有没有受伤,好像有点没礼貌。故伏骄男沉吟了半晌,问道:“只是贵府卧虎藏龙,想必已将傅幽人制服了吧?”
黄老爷微微一笑,拈须说道:“没事,都是误会。他现在在东院抱厦里吃着饭呢,您可以去见见他。问问他咱们府上的人怎么就开罪他了。”伏骄男一躬身便告罪,又往那东院去。果然见傅幽人在抱厦里坐着,桌上摆着许多菜肴,但傅幽人却是一口未动,只坐在那儿叹气。
伏骄男站在门边,见傅幽人果然完好无缺,便吊在半天的心终于稳稳落在肚子里,浑身才觉得酸痛起来,尤其是右臂的伤口,似乎已裂开许久了,那疼痛有些钻进骨子里。傅幽人听见有人进门,便抬起眼来,看见伏骄男来了,却不太意外。他虽然不知道伏骄男在宫里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他被困在这黄府,那伏骄男是必然要来接他的。
伏骄男见到傅幽人,终于很放心,便终于也觉得肚子饿了,坐了下来,又说道:“这么多好菜好酒浪着不吃啊?”傅幽人尴尬地举起了酒瓶,给伏骄男斟了一杯酒,又说道:“大人来了?”伏骄男却问道:“你在等着我?”傅幽人无奈地说道:“我可闯下弥天大祸了。”伏骄男也叹了一口气,只道:“可不是!你怎么就杀人了?”傅幽人又说:“我也不是头一回杀人了。”伏骄男对傅幽人这番坦白,很是吃惊,只吃了一杯酒,才问道:“那你杀过多少了?”傅幽人却说:“那也不会比你多。”伏骄男闻言一笑,说道:“那是、那是。”
傅幽人却又说:“横竖我在径山寺杀了三个僧人,在这儿又杀了四个护院,都被拿住证据了,杀人填命,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伏骄男倒问道:“你怎么杀了那三个僧人?果然是为了他们取笑你?”傅幽人御泉司手下三个僧人莫名消失,早有人传言说是那三个僧人是傅幽人杀的,伏骄男也听说过。傅幽人也不想详谈此事,只说:“他们半夜入屋偷盗,我以为是贼人,失手杀了。”伏骄男也不追问了,只道:“那你怎么杀了黄府的家丁?”傅幽人便答道:“我也以为是贼人,在巷口忽然就涌上来了,我当然要动刀了。你知道我的飞刀没有毒,又轻,不取要害不如不发。”伏骄男倒明白了。
二人也都十分烦恼,相对着叹了口气,傅幽人又似忧思郁郁的,只道:“我这儿有个东西。”说着,傅幽人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红纸,递给了伏骄男。伏骄男展开这张红纸,脸色忽然一凛,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幽人无奈一笑,说道:“其实黄老爷的话很对,凤后的担心也很对,太尉身负天下重责,自然要成家立业的。这八字既然对了,为何不成婚呢?”伏骄男死里逃生,也是一鼓作气,只是这股意气到了现在就被傅幽人一张红纸给割泄了气,这满腹的意气如今却成了满腹的憋闷烦躁,那伏骄男将这八字庚辰红纸往案上一拍,疾色道:“我不管什么黄老爷、也不管娘娘,我就问你!”
傅幽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黄老爷、摄政太后或者我的问题,就是原该如此。”伏骄男却骂道:“放屁!”傅幽人见伏骄男动怒,也是十分吃惊,只说道:“就是你不喜欢,那又如何?多少人都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凤后是真心疼爱你的,为了你也是思虑深远,你明明是个最明白的人,怎么如今倒骄纵任性起来了?”
原来伏骄男以为傅幽人被拉进黄家,是凤后想检验傅幽人的真心。他却错了,凤后早看出傅幽人是个痴人,对伏骄男也痴心。凤后的打算原是看伏骄男是否真的对傅幽人爱若性命。若伏骄男对傅幽人不过是普通的情爱,那凤后便让人杀了傅幽人。如果伏骄男真的情根深种,那凤后便会让傅幽人劝伏骄男。其实凤后也不须要那么大费周章地用人命官司威逼,傅幽人一直觉得自己污秽不堪,不是伏骄男的佳偶,也认同凤后的想法,认为伏骄男应该找个贵女成婚生子,成家立业。
倒是伏骄男憋了一肚子气,无处释放,只站起身来,猛将那圆桌一掀,顿时那好酒好菜都压在翻倒的桌下成了渣滓。傅幽人也是吃了一惊,看着满地的狼藉,却不想这是金杯玉盏的碎片,竟使他记起当初被他砸碎的酒壶、踏坏的香花。
只是伏骄男却没之前那仿佛消磨不尽的耐性了,如今仿佛像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谁靠近谁倒霉。傅幽人却是眼眶盈泪,不敢直视伏骄男,只懦弱不堪地掩面而去。却见已有人将门户关上,伏骄男但觉有异,却见一位美女捧着香炉,已从帘内转出。伏骄男原来是心焦神乱的,竟没发现内间躲着人,如今一看,大概就是那红纸八字的主人了。伏骄男也忽然明白了素来清心自持的他,为何这样心神不宁、惶惑难控,腹内更似有团烈火,烧得他不能自已了,原来这酒里、熏炉里都有东西。
傅幽人杀了人,被拉入府,黄老爷及太后家的姑姑对他一顿的威逼利诱,又说:“你若真心为太尉,要劝他走正途。你若私心为自己,更该劝他。若你能时时秉持恭恪,太皇太后自然会爱屋及乌、施恩不尽的。”傅幽人听了这一通,便知道这回凤后是动真格了。果然,美女已经准备好了,黑医生的药也弄好了。
这件事不太光彩,而且凤后对黑医生也不是很信任,便推说是要给一个不肯就范的男人的。这个男人会药,请黑医生多考虑。黑医生便专门鼓捣出两份药。这两份药分开都没事,只有合在一起才会催动七情,这一份在溶在酒里,这一份焚在香炉里,也算是很巧妙了。凤后对此也十分赞赏。被大赞了一番的黑医生也不好意思说这个药厉害之处在于它是七情药,不但能让人动情、还能让人加倍的喜怒哀惧如此等等。只是黑医生又想,那个倒霉蛋被在朝凰台中了药,大概会悲伤恐惧吧。到时候在凤后跟前虽然下头硬梆梆,但是上头却泪汪汪,估计也够好玩的。
而这被选中做太尉夫人的美女就是黄家本家的娇女黄葵,长得十分俏丽,也是一个有才华的女人。这黄家本家颓唐,旁支小妇和上门女婿捡了个便宜,对此她也愤懑不已,对于复兴本家的寄望,此女不亚于其父。且又一件,她总觉得国舅乃是被柳祁设计逼死的,尤其想报仇,为此愿意身为上流贵女却用这下流计策,为求得太尉夫人的名衔,更是想生个有望登基的儿子。故她还很主动自觉地将那又沉又热的熏炉捧在手里,为的是自己身上能多沾沾这惹人心猿意马的香气。
傅幽人没吃那酒,只闻了那香气,自然无碍,但他却也似吃了七情药一样,心中每一份情感都被放大了。原本他就考虑过金迦蓝必定要与望族结亲的事,他在太皇太后跟前也提过,他看着幼帝的时候心里也想过,伏骄男那么好的男人就该有许多一样好的孩子,若伏骄男有了孩子,他就会比伺候哀帝还小心恭谨万分的伺候这个娃娃,本本分分地当他的阉奴。
可是,不过是这一天,在这一天,傅幽人和伏骄男不过抱了抱、亲了亲,说了两句体己话,傅幽人就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再回到那个本分阉奴的角色上。过了这一天,他就恨不得将伏骄男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一个人染指分毫。可他又偏偏觉得这些是妄想、执念,只会将自己和骄男推入深渊。
小才说得对,傅幽人和伏骄男在一起已经不大懂得掩饰情绪,他练了好几年的棺材脸都已经绷不住了。站在门外的奴人都看得出傅幽人的悲伤。这些人看出来了,纷纷报以鄙夷。傅幽人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知道自己的情感是多么轻贱,不觉又板起脸来,使自己看着冷若冰霜,旁人倒纷纷低下头了。
后巷已备好了凤后恩赏的翠盖朱轮大车,是要送傅幽人进宫领赏的。赶车的两个人却都是羽林卫,是阿大的兄弟阿二、阿三。都是老熟人了,也是凤后故意安排,好让傅幽人安心。傅幽人看着这华贵的马车,冷笑道:“我身份微贱,怎么可以乘坐这朱轮官车?”阿二却说:“傅郎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凤后哪只眼睛看得见我们谁?不过都是沾了太尉的光,既然沾了,便领了呗。”傅幽人心中恻然,想了半天,却是踌躇不前。
阿二见他这样,倒怕命令下来办不成,凤后要杀了他们。他连忙将傅幽人推上车,又说:“你就当可怜我们两个吧。”傅幽人被推上了车,只觉一阵恍惚,那车已经走起来了。傅幽人觉得这车赶得不好,只是那阿二、阿三都不是专业赶车老司机,当然不好,还好那马是老马,走得还算平稳。此情此景让傅幽人想起那天深夜,伏骄男装成车夫来给他赶车,他忽然想起伏骄男月夜下的狂笑,还有伏骄男狂笑不止以致的眼角泪花。这些画面犹如昔日,历历在目,他又想着这些日子来的种种,不觉一阵猛烈的心痛,忽然掀起马车的帘子来,叫道:“停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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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二赶着马车,阿三则牵着马头,见傅幽人忽然说要回去,阿三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阿二却说:“太皇太后懿旨已下,不能回头了!”傅幽人却脸色陡然变冷,说道:“看来你进宫没两天,眼里就只有太后,没有太尉了。”阿二正想说什么,脸色忽然一变,喊道:“太尉!”傅幽人也脸色一变,往后看去,哪有什么太尉,倒是阿二趁机往傅幽人后颈一记手刀,将他打昏了。
阿三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阿二却说:“废话少说!我也没敢用力,只怕待会儿还要醒来,咱们赶紧进宫!”阿二心细,又怕傅幽人醒来偷跑,便趁势解了傅幽人的汗巾,以束他的双手,又剥了他的鞋袜,塞进车厢的垫子下头。原本还想脱他的衣服,让他有腿没脸走。但想想还是算了。
安排妥了,阿三忙小跑步的在前头,阿二则扬着小皮鞭,抽打那两只拉车的骏马。却不想这两只马骏是骏,却是专门训练的拉车走马,经过严格训练,是轻易不会撒开蹄子跑的,只会疾走,脚步平稳,好让马车内的王公贵族坐得舒服。阿二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便使劲抽那马屁股,见不听话,越发的大力,又让阿三揪那马耳朵,自己要扯马尾。这马再好到底是畜生,且马又天性胆小,被这么一弄,自然就开始飞奔起来,只是这是两马一乘的车,两只马是慌乱中奔驰的,步伐便难以保持一致,这跑是跑起来了,但这车也被拖得晃来晃去的,阿二想要把马安抚下来已是很难了。
傅幽人原本在马车里静静卧着,也被晃得撞到了头,一时痛醒了过来,又见马车颠颠的,马蹄哒哒的,车铃铛铛的,忙打起帘子看,只说:“你们疯了?”那阿二听见傅幽人的声音,也顾不得劝说傅幽人了,只道现在这马疯跑,忙将傅幽人双手解开,大家都得合力将马车拉停。倒是阿三在前头跃上马背,阿二也跃上另一匹马的马背,二人又是拉笼头又是摸马脖子的,一味行安抚惊马之事,好不容易那两匹马才静了下来,却已偏了好远的路,都跑到城东护河那儿了。
三人定下神来,阿二便回头打算跟傅幽人说他的鞋藏哪儿了,却是话到嘴边,脸色一变,说道:“太尉!”傅幽人心里早已乱成一团,听他又这么说,泼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骂道:“艹你娘!又想诓我!”说着,傅幽人抬起那赤脚就将阿二踹下车,阿二也是习惯性的蜷缩抱头,滚了下去倒没伤着,不想傅幽人又抬起手,举着马鞭将阿三也抽下去。这原本为的是赶走二人,好回去黄府,免得他心中清清白白的好骄男被人用药奸污了。那傅幽人将阿二阿三弄了下去,正想挥鞭驾车,却忽然听见伏骄男冷冷的声音:“傅郎好威风啊。”
却不想阿二那声“太尉”不是诓人,那伏骄男确实策马追了上来。只是刚刚慌乱,马蹄车铃大作的,没发现伏骄男跟了上来。傅幽人扭过头,看见伏骄男,心中又惊又喜,原想说许多话,却抬眼看见伏骄男怒容满脸,一时却似愣住了一般,不知该说什么,也有些害怕。
阿二、阿三实在不想卷进这场风波之中,但只能跪地磕头,拜见了金太尉,又说道:“太皇太后有令,让傅郎入宫面圣啊。”伏骄男平日还能和颜悦色地说些什么搪塞他们,如今却只有一个字:“滚!”这也算是简单明了,阿二、阿三麻溜的滚,但又不敢滚得太远,只怕凤后那边不好交差。
傅幽人看着伏骄男,也觉得他有些反常,只问道:“你恼我?”伏骄男却是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傅幽人也是怔住了,这伏骄男脾气怎么样,他是不好说,但之前傅幽人无论怎么作怎么玩,伏骄男都没说过一句重话,这倒是真的。傅幽人早已懊悔不已,如今见骄男恼怒,更为自愧,只低头说道:“都是我的不好,我犯傻了,我跟你道歉。”向来骄矜的傅天略自然是不会对伏骄男道歉服软的,而表面谦恭的傅幽人却也不大会这样诚恳致歉,大多时候就是说句口不称心的“小人该死”。
只是伏骄男听了傅幽人这话,觉得心神仍是难以宁息,只是怒火确实稍稍平息,这怒气一旦下去,心中的悲哀便浮现出来了。伏骄男忽然似个醉汉一样,身子挺不直,只垂头驼背,半天不吭声只滴下泪来,傅幽人看伏骄男这情绪变化太快,可谓猝不及防,也是十分震惊,但未及说些什么,却闻伏骄男轻声叹息道:“还是你觉得我不够爱你?”这话似一针,扎入了傅幽人的心内。太疼了,傅幽人说不出话。
傅幽人听了,也是眼圈发红,自悔不已。如今闹了这一番,也是朗月当空,难得这么一个夏季明月夜,凉风送爽的,二人却是郁结难舒。那傅幽人刚刚一顿的胡闹,也是劳动得浑身冒汗的,连那细细的脖子上也滴着汗珠,衣领也挣松了,可见那汗珠滑过锁骨,好似透明的露珠缀在琼枝上。伏骄男原是满身的烦热,见了这般的露珠,却不但不解渴,还更觉得唇干舌燥。傅幽人纵是盲的,也能感觉到伏骄男视线不寻常,像是刚刚才记起伏骄男是吃了药的一样,忽然的无措起来,下意识地放下帘子,只想躲开。
傅幽人躲进了车厢,马上就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莫说夏日用的华车,青纱帷子,四面透风的,就是冬日用呢子围得密不透风的,难道又上了锁了?那伏骄男还不是掀起帘子就能跑进来了? 这华盖车一个人躺着都够,但是两个人挤在一起还是有些局促,尤其伏骄男身形还比较魁梧,更尤其是伏骄男现下仿佛一个烧沸的水壶,头顶都往外冒热气。
傅幽人不自觉地把身体缩成一团,挤在那车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怕成这样,大概是伏骄男看起来和平常大不一样。然而,傅幽人现在在伏骄男眼中何尝不是和平日大不一样?尤其是这畏畏缩缩、瑟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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