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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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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他的怀里倚去,“我一直都不敢生活地太好,我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小孩,丢弃我的人不知道是我的亲生爸爸还是妈妈,还是他们两个一起把我丢掉,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人,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人被丢弃在董家的大门口,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关于我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来源,什么也没有。我甚至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也不记得了,于是我每年就和董湘滢同一天过生日,因为妈妈说,‘我们小妹和滢滢是同一天出生的,真的好巧哟’,可是我知道,根本不是的。我虽然也恨把我抛弃的父母,可是却忍不住会想起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知道他们过地好不好,所以我不敢生活地太好…我只怕太幸福了,将来一旦那幸福破灭的时候,我却不能象小时候一样那么健忘,那么容易忘记…我只怕自己会受不了,所以我只能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地生活,那样也就不会有痛苦了…可是,我想有属于我自己的小孩,我会好好的照顾他,永远也不会把他丢弃…就算我一无所有,在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人和我是血肉相连的…”
  他的心下惊痛,她不过是为了在孤单的人生里有个依靠…原来在她的心目中,她的依靠,并不是他…
  她仰起头来,试探着寻找着他的唇,仍然有些笨拙的,他默默地承受着那温柔的来袭。不想,她的手竟然伸进他的衬衫里,带着一点犹疑,一点彷徨,一点羞怯,却还是慢慢地在那他光洁的皮肤上游来走去。
  她压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来取悦男人,可是偏偏这简单而生涩的举动,却在他的身上点起了燎原之火。他一下子将她翻倒在床褥间,痴痴地望着她,她却很认真地一个又一个地解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有浩瀚的星海在她的眼中闪耀着,亦有那掩饰不住的桃花艳艳在她的脸颊上飞落,终叫让再难自持,一头栽进那桃花阵中,就算是万劫不复的陷阱,就算明知她并不爱他,他也顾不得了。
  
  董凯钧看着助理搬进来的那幅《箫落》,怔怔地出了神,其实也许画地并不象她,不过取其神韵而已,他这样日日对着这画来遥想当年,迟早会把自己逼疯。所以当母亲江慧芬面带愠色,吩咐佣人把这画扔掉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道:“还是封起来吧…我看我是时候回美国去了…”
  江慧芬叹道:“儿子,早知道会有今天,妈妈当年就不该把你和你姐两个人留在大陆…到现在,你们姐弟俩的生活都是这么地不幸福…你姐姐离了婚…你也被董家那个臭丫头,弄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丹青就不错…正好可以亲上加亲…老蔡没有子嗣,对这个嫡亲的侄女还是很爱护的…不比董家那丫头强上一百倍…”
  董凯钧冷笑了一声,“妈,您别砌词狡辩了…您当年急着嫁那石油大亨,哪儿还有功夫顾得上我们姐弟的死活,就更别提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事了…我们可不敢奢望…妈,您对自己的第四次婚姻有什么感想?这次的传媒大亨…能坚持几年?不过我看他的年纪还轻,一时半时也死不了…估计您也只能通过离婚拿赡养费的方式…来使自己的财产更上一层楼了…不,倘若能生下一儿半女的话…妈,您现在究竟有多少身家?是十几亿还是几十亿?总得比董建多出个几亿吧?不然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只是,你以为这样,就算是向他报复吗?这次我回去,他不知道过地有多幸福…那个女人才是他…”
  江慧芬的神色一黯,“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这二十几年来,我过地是多么潇洒的生活…可是他和那个女人呢…却是得靠出卖女儿才能挽回身家性命…如今卖了一个又卖了第二个…哼,咱们就等着瞧吧…那个女人…迟早要抱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这样的诅咒,未免有些恶毒,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孩子也深受其害。
  董凯钧正在怔怔地出着神,手机响了起来,竟是“那个女人”打来的,听了半晌就慢慢地呈现出惊骇的表情。
  江慧芬在一旁削着苹果,淡黄的果肉映衬在那手指上血淋淋的红色指甲油里,狰狞而醒目,谁还敢吃地下?却还是保持着优雅姿态,慢条斯理地道:“谁打来的?”
  董凯钧的眉峰蹙着,“我要回去一趟,董湘滢不见了…好象是被人掳走了…董建病倒了…而傅景诚似乎并不着急…我得回去一趟…”
  江慧芬迅速地撂下脸来,将手里的苹果和刀子狠狠地向玻璃茶几上扔去,叮当乱响,“我的儿子,凭什么给她使唤…凯钧,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你去管那家人的闲事…六年以前他能把你赶出来,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又想把你叫回去当孝子贤孙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以为董湘滢真的是你的妹妹吗?还巴巴地去参加她的婚礼…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姓江的,你是我江慧芬的儿子…本来你回去参加他和那女人所生的女儿的婚礼,我就很生气了…董建他…还不是借着女儿结婚的引子想再次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哼,这次你要是再敢回去,就不要叫我妈…”
  尽管这样百般恐吓着,还是没能阻止了他,他的理由很简单:“不管董湘滢是不是我的妹妹,可是她…却为了董湘滢才嫁了人…董湘滢是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管…”
  
  董湘凝过了一个多星期的平静的生活,康正航对她很是温和,甚至陪她一起靠在床头看着那无聊的偶像剧,一手揽着她,一手从她的手里抢着零食,好象两个恋爱中的高中生。
  周日的时候,两个人窝在家里,她绻曲在沙发里看书,他在一旁看着文件,她看地有些疲倦了,忘形之下竟那么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腿上,由下面看着他,微微露出青碴的下颌,低垂的眼帘,挺直的鼻梁,依旧是严肃而恭谨的态势,好奇怪的感觉,那样英俊的一张脸孔,熟悉而陌生的…
  即便他们跨越了最亲密的界线,可他却好象还是有些冷漠淡然的样子,她只觉得有些遥远…那曾经经历过的温柔缱绻,是真还是幻?他是不是得到了她,才知道她这个人不过如此,已经是索然无趣了,他在身体上厌倦了她,所以也懒得再理会了她了?
  他会永远属于她吗?就是这一刻,他亦是完全属于她吗?他的心里再没有旁人了吗?
  本来想伸手去摸上一摸的,抚平那眉心里的纠缠,然而却没有动,只是浅浅地笑着,怔怔地望着,直到他忍不住吻了下来,恍惚间只是本能迎合了上去,眼光迷蒙之间,却只见有许许多多泥金色的光环重叠在一起,映在眼底,头晕目旋,心旌飘摇。他竟然抱着她回到房间里去,在缠绵在阳光里,久久不肯分开。
  天哪…她和他,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想想当日,他从愈来愈浓的暮色里冲进书店里来,气势汹汹地和她吵着架…再也想象不到还有这样的一刻…他愈来愈“堕落”了,似乎想要天天腻在她身边,一时片刻也不愿分开似的。不由得使她想起 “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诗句,面红耳赤,情难自己。
  可是他的吻又上来了,夺去了她的理智,她再也无法正确地思考,倒宁愿什么也不用去想,只身陷在这情欲的狂潮里,再也不理俗世里的一切纷扰,只有她和他的甜蜜时光,悠远而漫长。
  十几天过去了,她担心的事情始终都没有发生,董凯钧并没有纠缠于她,仿佛人间消失了似的,也许他不过是来参加江慧芬的婚礼,其实并无他意的,毕竟六年了,就算曾经有过什么,也该烟消云散了,难道她还曾抱着什么希望吗?
  月底的时候,奉元六杰来游台北了,想不到康正航真的抽出时间来全程陪同着,她好生过意不去,他却说地简单:“本来我应当带你四处游览一番的,只是觉得好象有些太土气了,现在正好借着那几个小鬼的由头带你四处逛一逛…你说我也去听周杰伦的演唱会,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却是微笑不语,如果给人家知道,一向严肃正经的康氏集团总裁,竟然和一群中学生一样变成了追星族,的确是有够奇怪的。可她挽着他的手臂,只是微笑着,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觉得很好呀…我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的幸福…康正航,我真的很幸福…”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后甩开了她的手臂,只将她手握在自己手里,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是…”
  中央公园里,游人如织,如火的枫槭连绵成林,仿佛在半天里燃起了火烧云,绚烂艳丽。她独自一人坐在溜冰场上面的阶梯上,看着他和奉元六杰在场子里歪七八斜,一地的零乱,她可玩不来这东西,只好敬而远之了。
  卢咏怡从枫林里的小路慢慢地踱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幸而有你…还有你老公…我这一阵子忙地根本就顾不上…”她摇了摇头,“你真的决定了…”卢咏怡怔了一怔,“我就知道不该提前告诉你…依照你的性子,又该问长问短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昨天晚上她们通电话的时候,卢咏怡仿佛很随意地提起来,要跟着补习班里的老师去香港工作了。
  她看着溜冰场里沸反盈天的场面,“你就这样离开,舍得吗?”
  卢咏怡却淡淡地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妈那里我已经报备过了,已经答应了让我过去老师在香港的工作室里工作了。卢永远现在有你教育,也已经很懂事了…况且这里有你照应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却笑了起来,“你不要明知故问了…是工作还是逃避?你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那个…梁少杰…他怎么说?”
  卢咏怡立刻撂下脸来,“关他什么事!”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呼吸滞塞的意思,半晌才转换了一种玩笑的语气道:“董湘凝,你不要象你老公似的,都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你那个老公,倒真是奇怪,前不久竟然找我谈话,絮絮叨叨地啰唆了半天,只说凡事让我自己当心,不要过于天真,台北这个社会还是很复杂的,比不得奉元那里人心都是简单而淳朴的。还真是好笑,你老公还郑重其事地送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让我以备不时之需…他说话的态度还有语气,真的和你一个模样,真是物以类聚…”说到这个词,又顿了一下,再也无法掩饰下去,神色之间尽是描摩不出的酸楚与凄凉。
  她心中一动,“卢咏怡,你又何苦自欺欺人…你倒底还是舍不得的…”
  不想那个爽利明快的女孩子却把头一扬,“从来没有得到过,又哪里来的舍不得…董湘凝,我不象你那么软弱善良,我亦不会象澄园里的那个女人一样,为了某个男人而彻底地放弃自己的人生…况且,原本就是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他怎么会突然对我这样的人投入了那么大的精力,自然是有所原因才会浪费那么宝贵的时间…这样地处心积虑,不过就是为了那10%的股份,反正我也不在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我去了香港,他自然会收到由刘律师转交的文件…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失恋是死不了人的,人家不是说的好,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吗?既然是那样的一个人,也是不值得我伤心留恋的…董湘凝,你不用担心你老公,只要三年过后,一切都不会各就各位吗?”
  最后一句“各就各位”,却戳中了她的心肠,当真就该是那个样子。
  阳光从火红的枫槭林里穿山越岭而来,好象度了一层佛前的金光,那样红到发紫的光艳夺目,熏醉了人的眼睛。然而溜冰场里的人却在那灿烂的背景里,向这里呼喊吆喝起来,他跳跃起来招呼着她下去,可她却摇着手,然而他已经打算要上来抓她了,卢咏怡在一旁拉着她的胳膊,笑道:“看来,你是跑不掉了…”
  她却好希望这话,是他对她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没有话说,因为朋友们猜测的,和我设想的,好象不太一样。 
二十四
  晚饭是在一个非常著名的川菜馆里吃的,宽敞的包厢里,装典地古香古色,一张圆圆的大桌子,围着许许多多的人,热闹非凡。她比不得董湘滢,几乎是一点辣都不能吃的,而董湘滢却是辣子与醋,两样缺一不可的,而且倒的过程简直可以“狠狠地”来形容,就好象他的丈夫,也是无辣与醋不欢的。
  她和他的生活习惯其实还有许多矛盾的地方,比方说她喜欢睡在床的右边,本来倒也不觉得的,到了台北以后,他竟然很“无赖”地表示:“小姐,现在是我的地盘,在澄园的时候我不好意思跟你争抢,现在可要听我的了…我要睡右边…”她那时正在收拾着枕套,却没有言语,只得和他换过位置来,却在更换的过程里被抱住了,又是一番热闹。
  他夹了一筷子冰糖苦瓜,“你吃这个吧,味道很不错的…”
  她却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来吃,还未到肚里,嗓子眼里就象冒了烟似的,火燎燎地痛楚,却也不肯声张,只顺手拿起摆在旁边的可乐来喝,好不容易舒服了,却发现刚刚喝下去的是他的一杯绍兴女儿红,一下子呛着了,猛烈地咳嗽起来,立时面红耳赤。
  奉元六杰哈哈大笑起来,卢咏怡却急忙递过一杯水来,嗔道:“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她不能喝酒的,一喝就醉…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看来有许多地方,他都不甚了解。
  奉元六杰出和卢咏怡去看演唱会了,他只得拖着被一杯绍兴女儿红醉到东倒西歪的她回家去。停车的地方离餐馆很远,需要走过一条街道去,可是她却很不听话,稍不留神就软软地向地上滑去,真想找一根绳子把她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身上,那样就不用再担心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担心她会悄悄地走掉,不跟他说一声,就那么悄悄地走掉,天涯海角,再也找寻不见。他偶然会从这样的梦中醒来,惊出了一身冷汗,伸出手去,她还暖暖地躺在他的身边,他急忙将她拥在怀里,就那么一直到天亮,后来竟然成了习惯。
  她一路歪斜着,不知什么时候把鞋走丢了,他急忙去找回来,俯身替她穿上,她指着他的头,碎碎地念着:“咦,你是谁?你干嘛要跪在我面前?”
  他没好气地道:“我是你老公!董湘凝,我现在对你佩服地五体投地,喝一杯酒竟会醉成这样…”却还是将她背在身上,回头又道:“你还是真是命好,喝醉酒还有老公背你回家去…”
  她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就范,在他的背上撕扯折腾着,“你是谁?你快把放下来…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可要告你非礼了…你这个坏东西…”
  他低叹了一声,“董湘凝,我是康正航…”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呓语着:“康正航…康正航…”却嘻嘻地笑了起来,却向他的颈项里轻轻地吹着气,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丝一丝的温暖,飘荡在脖颈里,酥痒难耐,却挑动着他的心也是一颤一动的,起伏不停。
  “董湘凝,我问你个事…”
  “嗯…”
  “你前不久说要生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什么生孩子的事?”
  “你不是说想要生个孩子吗?”
  “谁说的…我没有说过…”
  这个可恶的女人,简直生气不得,于是轻轻地向她的臀上拍了一掌,“董湘凝,看你酒醒了,我怎么治你!再让你说话不算数…”
  可是她向前探了探身子,将脸贴到他的面颊上,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含含糊糊地嘟哝着:“冯美琰…冯美琰她真的长地好漂亮…”
  他不由得怔了一怔,“董湘凝,你刚刚说什么呢?”
  她却将手臂紧了一紧,半天没有动静,仿佛是睡着了。晚风拂在脸上,都有些醺人欲醉的麻痹,他侧脸看了看垂在肩上的那熟睡中的脸,好象小孩子般一般柔腻透明的肌肤,忍不住向她的额上吻了一吻,却听见她在迷蒙中轻叹:“我是真的好想要生个孩子…”
  这样的情真意切温柔缠绵,倒不由得他停下了脚步,怔住在那里。街道上车水马龙,拥挤的楼宇间灯火辉煌,一串串的明珠相连,汇成了琉璃的海洋。而他和她仿佛就站在通往仙宫楼台的独木桥上,四周彩虹闪烁,云雾弥漫,却不敢看别的地方,只听得自己急促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几欲跳出来胸腔来。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董湘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可是她仿佛睡着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幽幽地低唤了一声…犹如雷击电掣,将一切的美好都粉碎殆尽,全数打翻在那霓虹潋滟里。放眼望去,那长长的灯海突然静止了下来,街道一边的红绿灯仿佛坏掉了,只剩下那狰狞的红色,一簇一簇地跳跃着,永不停歇,世界就在这一刻禁锢不前,连他的心跳也滞住了。良久,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怀疑起,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声低唤,是不是幻觉呢?
  早上醒了以后,她却酒醉后发生的事情都给忘地干干净净,甚至不记得她曾经跟他做过的约定,而他亦不曾向她提起,因为并不敢确定,这样天长地久的约定,在这样尴尬的关系里,是不是来地有些过于突兀,连他自己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
  他对她突然变地若即若离起来,她才意识到那天晚上酒醉的严重性,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难道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难道她曾经提到不该提的人吗?例如…董凯钧…她最近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个人来,为什么就那么销声匿迹了?
  坐在窗边的杨妃塌上,头枕在明媚的阳光里,手里的书却垂到地板上,心不在焉地绻曲在那里,思绪游离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她变地越来越懒散了,根本就不想动,好象是病了。
  可是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他的工作又开始忙起来了,每天早出晚归,他们难得说上只字片语的。人的感情该有多么不可靠,她始终无法真正地了解他,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一会儿温柔体贴,一会儿却又严肃冷漠地象是个陌生人,如此矛盾的两面性,让她几乎有些无所适从,只有更加小心翼翼,却不知道自己倒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站在花园门前,遥望着他回家的路,夜晚的时候,这一条路显得格外幽静,只有青绿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拖在地上,好长好长。已经是冬天了,微微有些寒意,她竖起了外套的衣领,向手心里哈着气,已经快九点了,可是他还没有回来。她今天有点赌气的意思,他是不是在躲着她呢?
  李妈拿了一件大衣出来,“少奶奶,进去等吧,天冷了,小心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了衣服,却把李妈推进门里去,“还好,您就让我在这里等他嘛…”
  人已经倦了,便在门边的花坛上坐了一会儿,幸而这里只有这一幢房子,倘若给邻居看到了,成什么样子?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又过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有回来,她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跋涉千万里,才回到房间里的床上去,真的是很倦了。
  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床边空空如也,他究竟有没有回来?她竟然没有丝毫知觉,想想大约是夜不归宿吧?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方才起来洗漱,却也是懒洋洋的,胃里酸酸的,好象很饿却又不是很饿的样子。
  到楼下餐厅去,他穿着家常的衣服正在餐桌边看着报纸,早餐还是土司和火腿煎蛋,她只觉得一阵恶心,绕道而行,坐到自己的座位前,四肢百骸好象灌了铅似的,忍不住就那么懒懒地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李妈正在对面的厨房里煎着荷包蛋,无意间回头望了她一眼,不由得蹙起眉来,一会儿才关上火,把她的那一份早餐给端了上来。
  香喷喷的油煎食品一向是她的最爱,这会儿立刻睁开眼睛,急速地弹跳开来,向一楼的卫生间里冲去,只听得哗哗的流水声一泻千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面好象是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极了。好不容易稍稍好了一些,才站起身来,回过头,只看见那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仿佛也吓呆了。
  倒是李妈先反应过来,突然叫道:“我的天,该不会是…少爷,我看你还是带少奶奶去医院里看一看吧…我看十有八九是…”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大约还是有些拿不准的意思。
  她是怀孕了吗?
  她怔怔地愣在了那里,五味陈杂,不知是喜还是忧。她并没有做防护措施,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不敢胡乱吃药。至于他…倒也是没有的…至于他有没有在吃药的,她就不知道了,大约也是没有的吧?
  只是,她还有做母亲的希望吗?从前的那个医生说,她做母亲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真的是有了吗?天可怜见,她也可以做妈妈了!在那稍稍地疑虑过后,不由得欣喜若狂。偷眼向他望着,他的脸上依旧是严肃冷峻的神色,眼睛里无风也无浪,然而那平静的海洋里,却仿佛有暴风骤雨正在来的路上…
  他很不高兴吗?
  他非常不高兴。
  医院妇产科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正是午睡的时候,小朋友们都在自己的小床上,乖乖地一动也敢动。他也是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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