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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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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哎,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麻烦!哎,算了,算了,那么坏人由我来做好了…不行,老爷子的身体就是让我给气坏的,我在以后不确定的时间里都得好好表现才行…哎呀,烦死了,等实在不行再说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先订婚,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反正,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千万不可以结婚就对了。你听明白了没有?你同不同意,倒是给个痛快话呀!”
  她想了一想,伸出手来,“成交!”
  康云山和董建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地那么顺利,两个年轻人仿佛珠连壁合似的,竟然没有人发出噪音。投资款按约定到位了,董家的经济危机很快地解决了,新项目立刻进入了运做,订单如雪片般地飞来,一切都太顺利了。康董联姻就象所有的经济联姻一样,无波无澜,大家都在等着一场世纪豪华婚礼的举行,为这合作,附添上浓墨重彩的一个句号。
  董湘凝还是有些心存愧疚的,不该欺骗如此慷慨善良的那个老人。几次三番地想要说出自己并不是真的董湘滢,可是真的说不出来,因为总不能等人家的钱到位了,就立刻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翻脸不认人。她只能天天都到医院里去,尽心尽力地照顾康云山,只希望老人能早一点康复,只希望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就象“物以类聚”设想的…也许康云山会突然改变主意…
  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渐渐地了解了那祖孙两个之间奇特的相处方式,表面上仿佛是敌对的,谁也不肯让步,但实际上那一份关心与在乎,谁也不比谁少一分。亲人之间,往往都是在疼惜与冷漠的相互矛盾里,因为至亲,所以才羞于那情感的启齿,因为至亲,即使不说,也会懂得,因为至亲,才可以无赖放肆,因为至亲,即使生气,却不会记恨…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理直气壮,她没有的,却清楚地知道那分寸与界限的可贵。因为这种体谅,使她对待康正航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唯一觉得沮丧的是Jacky,几次跟康正航打着小报告,分明不是上一次在百货公司里拍到的那个美女,为什么白天鹅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丑小鸭了?
  康正航被鸹燥地有些厌烦了,没好气地反驳道:“Jacky哥,那位小姐不管是白天鹅还是丑小鸭,反正是老爷子亲点的,据老爷子说在什么馄饨店里第一眼就相中了…你的那个,就是再白天鹅也没用,因为不是老爷子属意的那一个…算了,不管是谁,是否漂亮,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又没打算和她真的结婚。我和她已经谈好了,不过是演场戏给老爷子看而已…反正她要的是钱,现在钱已经到位了,如果还嫌不够的话,等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了,我和她散伙的时候,再给她个人一点补偿就得了…”
  Jacky却小声嘟哝着:“万一弄假成真怎么办?到时候看你怎么跟美琰小姐交代!”
  他倒是听见了,心中一怔,事情应该不会演变到那么复杂的程度吧?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却是语音信箱,看看手表,正是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这个时候,美琰大概是在制作室里工作的。一个女生,竟然喜欢摆弄那些泥巴,每天挂着围裙,把自己弄地脏兮兮的,倒也可爱。其实美琰和他从前认识的那些女朋友真的不一样的,不过他一直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倘若不是突然发生了“包办婚姻”的插曲,他也不会觉得美琰的重要。等这次回去,一定得正式介绍美琰给爷爷认识,当然是那个丑小鸭无法比的,不用多费唇舌。他很有自信,一定可以扭转老爷子的偏见。脑海里想象着祖父看到美琰时的情形,突然有些着急,仿佛已经急不可耐了。
  可是,事情并不没有朝着他的理想发展,康云山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里,却把董湘凝挡在了外面,正遇上急匆匆赶来的康正航,劈头盖脸地问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是看她委屈地要哭的样子,也是无奈,拍了拍她的肩,“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地严重…”
  生命是这样脆弱,人们总是想尽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挽留,不过是恐惧于那感情的灭失,再也见不到再也听不到,曾经在身边最最熟悉的人…许多历历在目的喜怒哀乐,都成了空。生死之间,交替崩溃,只是无能无力。
  她眼睁睁地看着在走廊里疾速踱着步的高大男人,在那一瞬间倾堕萎靡下去,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恐惧,就好象自己的祖父离开的那一刻,父亲也是这样的焦虑不安,凄凉绝望。她走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坐下来吧,你这样只会令自己更失方寸。”
  他的眼里雾气茫茫,“我…我…还以为爷爷…他…这一次又是在跟我…我…”
  她却执着地拉着他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你这样,爷爷他…只会更辛苦…”
  等待,是相当艰苦的一件事情,因为对于未来结果不知的恐惧,反而将那痛苦的煎熬,拉地无限地漫长起来。
  医生终于出来了,流露着淡淡的笑容,“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正在输液,你们可以进去了…”
  他本来想要进病房里去,却还是去拦下了那医生,“医生,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态度似乎有些保留,不过还是很委婉地安慰道:“病人的年事已高…”他很粗暴地打断了,“我爷爷几年前做过手术的…难道再做手术,不行吗?”那医生很温和地摇了摇头,“已经无法再实施手术了…你们应当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他的脚下一软,禁不住向后倒退着,幸而有她扶住了他,“进去吧,爷爷在等着你呢!”
  康云山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一旁高高悬着的塑料袋缓缓地向下滑动的透明液体,床的另一边是那一架代表着生命依然顽强跳动的仪器,浓郁的绿色曲线,高高低低地一路蜿蜒下去。“扑…扑…嘀…嘀…”每一声每一滴,都是生命生生不息的强大支持。
  他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住康云山露在被单外的手,擎在额边,空气沉闷地几欲使人窒息。她默默地陪在旁边,只能看见他弯曲在臂弯里的一个侧影,微蹙着眉头,紧阖着双目,坚毅的下颌上露出了点点青青的胡茬。瞬间的惊变,竟然可以使一个人憔悴到如此地步,然而那憔悴之中呈现出来的软弱,反而令他有了一些常人的气息,让她的心也禁不住变地柔软起来。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有什么好看的,干嘛总是盯着我不放?”
  她没有反抗,只是将目光移到对面墙上的一幅西洋风景画。似乎是发生了海啸,滔天巨浪疯狂地拍打着礁石,几乎就要吞没了,然而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慢慢地靠近,狂风吹开了围在颈上的丝巾,连同着过膝的长裙,齐齐翻滚在空中,飘飘欲飞,却不曾有丝毫的胆怯,依旧呈现着前进的姿态。也许是为了到那岩石边上去,观望着出海未归的人,亦是漫长的煎熬与等待,可至少还有那么一个值得等待的事,或者人。
  他已经将身体退回到椅背上来,淡淡地道:“不知道是谁画的,笔法这么僵硬。”
  她却摇了摇头,“关键是不放弃的信念…爷爷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先放弃?”
  他仰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半晌才道:“我六岁那一年,我的父母去加勒比海庆祝结婚周年,不想却发生了事故,他们两个都没有回来…从那一刻起,我就和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爷爷给了我很多很多,简直就是溺爱,而我也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放肆…等爷爷意识到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晚了…他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变地越来越严格,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之间就变成了今天这种样子…但是,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吗?我跟他顶嘴跟他对着干,不过和他闹着玩而已…我不是真的要气他…”
  那样深深的懊悔,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正在等待着一场可怕的审判。她没有那个权利,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看着几乎有些陌生的脸,只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他真的有些累了,竟然靠着她的肩睡着了。
  由她这里,只可以看见那短短的发线,高高的鼻梁,黝黑的皮肤…还有那轻浅的呼吸…吹拂着颈项,心里却是又痒又麻的,有些恍惚。
  “叭哒”一声,由他的口袋里掉出一个黑色的皮夹来,摊开了两边,在那透明的隔页之后,却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影。水光潋滟的背景,也不过是那绮容玉貌的衬托而已。这般地上地下地对恃着,让她无端端地心惊起来。
  好没缘由!
  不过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那里,生怕惊醒了梦中人,只好让那美丽容颜暂时地委屈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给默默同学的话:
我好喜欢你的名字,我可以把这个名字用在下下下一篇文中吗?
其实,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并且任由自己的思路没有边沿地胡乱蔓延着,似乎已经抓着了那故事的一点影子…文的名字嘛,就是我以前设定的文名,《烟花句》(这是张学友和区丁玉合唱的一首歌,我偶然听到后,很是喜欢)。
当然,总得在《可惜不是你Ⅲ》结束后,才能动笔…

  康云山缓缓地睁开眼睛,想不到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又回来了。其实早有思想准备的,否则也不会急不可待地强迫了许多人。早在三个月前体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也许要来不及了。只是一切都没有安排好,如何能安心离开?幸而遇见了那女孩子,幸而她是凤珍的小孙女,幸而她和凤珍一样的美丽纯洁善良…真真是正航的福气。
  空气中飘散着着消毒药水的味道,眼前有些模糊,挣扎了一下身体,方才发觉手被人紧紧地攥着,顺着那力量的方向望去,自己的孙子正靠在那女孩子的肩头,两个人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窗子没有关上,微风顺着半掩的窗帘溜了进来,撞在那一缕缕的流苏上,却掀起了惊天的波澜。那两个人的头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背映着温暖明媚的阳光,是那样的温馨自然,般配而登对。也许是先入为主吧?
  身体有一些麻痹的僵硬,深呼了一口气,想要轻轻地挪动一下,不想却惊动了那半明半昧中的女孩,流露出欣喜的笑意:“爷爷,您醒了,我去叫医生来,好不好?”
  康云山摇了摇头,指了指尚在熟睡的康正航,又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董湘凝方才意识到这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了,她和这个人根本还不熟,怎么能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觉呢?这样想着,脸通地一下便红了起来,羞不可抑。不过,倒底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坐姿,没有去惊醒那梦中人。
  不想,康云山却道:“好孩子,谢谢你…谢谢有你在…”
  她大约猜到那背后的意思,却还是觉得有些无功不受禄,“爷爷,是我应该感谢您才是…”
  康云山低低叹了一声,“好孩子,难道你都没有一点怪我吗?怪我在这个时候,利用这种方式,要你嫁给正航…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想我会充分考虑你和正航两个人的意见的,可现在似乎有些来不及了。也许真的是天意…我回来这里的第一天,回到我们三个以前经常去的馄饨店里,就遇见好心的你…而你竟然是凤珍和阿铨的小孙女…你长地真的好象凤珍呀…六十五年前,我,还有你的爷爷奶奶,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和阿铨都很喜欢凤珍,可为了朋友间的义气,约定好了让凤珍来作出选择。因为生意上的关系,我去了一趟南洋,那个时候战乱,我被阻挠在那里整整两年…等我历尽了千难万险回来的时候,阿铨和凤珍却早已经结婚了。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真是失望又绝望到了极点,友情与爱情的双重失落与背叛,我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就离开了这里,并且发誓再也不会回来…这也成为我一生的负担…让我没有勇气再回到故乡…一直到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可是从前的朋友,已经都不在了,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他们说,其实我早就应该放下的,可是我太执着了…”
  她喃喃地道:“可是,奶奶那时候…那时候…是逼不得以才和爷爷结婚的…他们并不是存心要背叛您的…”
  康云山苦笑了一下,“是呀,我已经听你父亲说过了…这也许就是人生,也许是我和凤珍没有缘分吧?可是好孩子,你真的好象凤珍,既漂亮又善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使我这个老头子有了一点奇怪的想法。也许,我和凤珍因为那个时代因为误会而没能实现的愿望,却可以由我们的下一辈来完成。”
  曾经期待里的爱情,落了空,所以才要那血脉相连的子孙后代的身上得以延续。只是,她的地位却是极为尴尬的…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康云山看着她仿佛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便解释道:“我的这个宝贝孙子,让我给惯坏了,让他养成了任性又飞扬跋扈的性格,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其实还是个孩子,一个让人无法放心的孩子,我真担心一旦我离开这个人世,谁会在他身边照顾他…关心他是不是吃饭了,关心他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关心他睡觉是不是又蹬被子了?关心下雨打雷的时候,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因为他爸爸妈妈出事的那一天,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就是一个雷雨天…我担心着如果一旦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却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是放心不下…所以,我一定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找到一个可以陪伴他继续走完之后人生的人…人生里并不一定都是平平坦坦,也有暴风骤雨…只是,如果当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如果能有人陪在身边,也许应当没有那么害怕的…而你,好孩子,你就是那最合适的人选。”
  是什么使那亲人之间的爱,渐渐地面目全非,到最后非要以这种决绝而难堪的方式来表达?她应当是能体会这种心情的,可面对着躺在病塌上的老人,面对着那殷殷的信任与期盼,如何能受地起?因为,她根本是个“冒牌货”。
  “那个…爷爷,其实我不是…”话到嘴边,却感觉到怀里的那个人仿佛在轻轻地蠕动着,禁不住低头望去,几乎是不能相信的,分明看见那黝黑的脸庞上,却有流水在蜿蜒。
  “康正航…”
  他低下头,悄悄地拭去脸的泪滴,方才离开了她的身体,笑道:“老爷子,你可真能睡。我和董三小姐已经在这里守了好长时间了…我们的肚子早就饿地咕咕叫了,打算等你起来,一起去吃‘吉祥’馄饨…董三小姐一直在跟我吹嘘那里的豆沙饼如何如何好吃…不过这位小姐的话,总是应当听半段放半段的…”声音哽咽着,这样左顾而言他,却掩饰不了内心的伤感与惊恐。
  她被调侃着,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康正航…”
  康云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听正航这么说,我也有点想吃了…小丫头,不知道吉祥送不送外卖,我想吃三鲜馄饨,豆沙饼和凉拌三丝…”
  她急忙站起身来,“我去买吧…在医院后面的那条街上有一间分号…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却突然又附下身去,捡起了跌落尘埃的皮夹,快速地递到他手里,方才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
  他默默望着皮夹里展露的笑颜,和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道:“老爷子,您又想什么呢?”
  康云山急忙闭上了眼睛,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想…” 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正航,因为这女孩子,你是不是有一点怨爷爷呢?”
  时到如今,他还有资格埋怨吗?于是缓缓地将皮夹放进口袋里,看着那陷在病床里越来越虚弱的面孔,不过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却仿佛在那一瞬间迅速地消瘦下去,瘦地令人心酸,却无能为力。镇定了一下情绪,他只摇了摇头,道:“爷爷,这里的医疗条件也许有限,我看那些医生似乎并不是很专业的,不如等过一阵子情况稳定一些了,我送你去美国治疗吧?”
  康云山微微一笑,叹道:“不用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你也不用太在意…人家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一道坎,可是爷爷今年都八十八岁了,也算够本了,我自己心里还是很有数的…所以,我才要回到这里…要是以前,我是万万没有这个勇气的…爷爷的胆子很小吧?是呀,爷爷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小老头,一直不敢面对从前的事情,因为总是心怀埋怨,只活一次的人生,她为什么不能等我?命运为什么不让她等我?可是,在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我说,‘是时候该回去了’。正航,爷爷要留在这里,做了六十几年的浮萍,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我要…死后也能埋在故乡的泥土里…”
  仿佛在心头浇灌上一壶刚刚烧开的水,惊动四肢百骸的痛,胡乱冲撞着,掀起了滔天巨浪,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只怕泄露了“军”情。他勉强笑道:“爷爷,那位…凤珍小姐…是不是长地很漂亮呢?”
  康云山的眼神似乎有一些恍惚,“我没有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你去拿我的皮夹来…”
  他急忙起身从挂在衣橱的西装里,找了那皮夹,小的时候经常翻的,可那记忆似乎已经很久远了,更不记得这里面是否隐藏着惊人的秘密。因为,透明隔页之后摆放的是一张全家福,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在襁褓之中的他。可是,除了爷爷,其余的那三个人,真的好象是陌生人似的,冷冰冰地笑,没有半点人的气息。阴阳相隔的魔力就在于此,要界限分明地宣告,一切的关系都告一段落,即使曾经亲密无间的情感,也只能作为陈列品,供人膜拜而已。他不要那虚假的自我安慰,他要的是实实在在近在眼前,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再一次面临生死较量的考验。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康云山指了指那皮夹的透命隔页之后,他伸手向里,在角落里藏着硬梆梆的一张纸壳,轻轻地拖了出来。两寸大小的一张黑白照片,犹如秋水般的双眸,在似笑非笑间掠了过来,却也不肯稍作片刻的停留,好象就要推开挡在前面的阻碍,跳出画中来。然而,不过是错觉,仍旧站在那梅树下,抚着辫梢,轻笑浅兮,绝代风华。
  他看着不禁笑了起来,“真的是好漂亮。怪不得爷爷会一直念念不忘。”
  康云山接了过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生在有钱人家,却没有一点骄奢之气,就算是被后母还有妹妹欺负着,也还怀着一颗善良的心来对待周围的人。知道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当然也包括我和董铨。我们在一所大学里念书,要不是因为我的父亲突然去世我要提早继承家业,也许…那时候,我必须去南洋处理一笔业务,临行前她对我说,她会等我回来…为了那样一句承诺,就是死我也要…你不知道她有多么好…”
  他故作轻松地说着玩笑话,“爷爷,可是您老人家的水准…未免也相差太悬殊了…刚刚您当着那丫头的面,还说她和凤珍小姐有多么多么地像,您亏心不亏心呀…”然而,却还是有些口是心非的,因为那眉那眼,的确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种清素而冷洌的美,都好似寒冬里悄悄绽放的白梅,幽香脉脉。
  康云山将皮夹放枕下,却一本正经地道:“正航,对于你来说,她也许不是挂在墙上名贵的西洋油画,不是摆在水晶瓶里供人观赏的玫瑰花,更不是可以用来炫耀的钻石,她不过只是摆在餐桌上的白米饭,然而她却一碗洁白无暇的最最纯洁的白米饭,是你每天里都不可缺少的温暖…你之前选择的那些,看似花里胡哨,可是都不实际…就是你现在正在交往的那位冯美琰小姐,其实爷爷私下曾经和那位小姐的父亲接触过,老实说情况并不太好…爷爷不喜欢政治,也不喜欢那些以政治为职业的政客,相信你也是这个脾气…在生活里,还是简单单纯些的好…正航,你以后就会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好,你就会知道爷爷的选择并没有错。那个时候,你非但不会埋怨爷爷,还会感谢爷爷,这么独具慧眼。”
  他没有再反驳,因为已经不是玩笑的气氛,而是在很认真研究某个严肃的问题,是希望他能够接受研究结论的时刻,于是他只能微笑,只能以微笑来表示祖父的“慧眼独具”,却不能说,这样情况下选择的婚姻,难道就单纯而简单吗?为了那样一个女生,他永远都不会后悔吗?尽管他对冯美琰的父亲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婚姻毕竟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事,如果搀杂了别的东西,缔结了充满干扰的婚姻,还有什么趣味?
  可是,他却不能再辩驳了。
  董湘凝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到病房来,却只有康云山一个人在那里,仿佛又睡着了。她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紧张,疾步走到病床前,伸手探向康云山的鼻前,不想康云山微微“哼”了一声,“不用担心,你们没结婚之前,我是死不了的。”她吓了一跳,却有些尴尬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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