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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我饮长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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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无论入眼的是何种景色都是美丽的,就连经路人来来去去,被践踏的毫无美感的雪地也是如此。
  经长街,入宫门。
  燕煦步下轿子,拾阶而上,远远的便见有人立于门前相迎。
  那道身影甫一映入眼底,便灼烧着燕煦的瞳孔,直直的闯入他的内心深处。
  燕煦灿然一笑,加快脚步上前。
  “大哥!”
  “慢点,雪地路滑。”燕辰嘴上嘱咐,人亦上前几步,伸手相迎,随后引人入内,并帮他解了大麾交由一旁的下人,落座后当即有人奉上温茶。
  燕煦笑道:“今日正好取了些新雪煮茶,你且试试,看味道如何?”
  室内的环境不比外面,温暖的仿佛春日。
  然进入里间后,燕煦原有的好心情,便如隔绝在屋外的雪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榻上所搁着的书册,被人用过但未及整理的糕点茶水无一不兆示着不久前,此处尚有他人拜访,再闻燕辰口中所言,那人是谁,已不言而喻。
  除了姚凌云,又还有谁会有此雅兴,在东宫取新雪煮茶?
  燕煦低着头,阴沉脸色转瞬即逝。敛下心神后,他抬手拿起茶杯,细细端详其上氤氲的袅袅青烟,轻抿一口,便放了下来,皱起眉眼,嫌弃道:“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就是泡茶之人的手艺实在是差了点。”
  燕辰一怔,抬目看向燕煦。
  燕煦眨了眨眼,一脸的纯然无辜。
  燕煦本有意出言缓解燕煦与姚凌云二人间关系,可一看燕煦此等做派,便知对方不会与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便是自己提及,他也会如以往数次一般,左右而言它。燕辰心下不由叹息,略一沉吟,无甚在意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手一放,淡淡地略开了这个话题。
  “我从不在意这些,故而手下人的也没什么风雅意趣,你不爱这茶喝便差人重新换一壶吧。”
  见对方放下茶杯,一抹明媚笑意自燕煦的面上滑过,说道:“像今日这么冷的天,喝茶也不顶用,不如我们喝点酒吧大哥。”
  屋外大雪纷纷扬扬,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雪,令燕辰不由得想到少时的情形,低沉的音色中微不可察的带了丝暖意,道:“好。”
  话毕扬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宫人上酒。
  燕煦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茶杯茶具都推到一块,一举一动,稚意十足。
  撤杯送酒的宫人来往步伐悄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茶水已兑换成酒。
  等候期间,燕煦托着腮帮,开口抱怨着:“每次都是我进宫,大哥你都不出宫找我聚聚,你这个东宫太大了,有点冷清,我不喜欢。”
  “已非少时,行止自应规矩,沉稳为重,岂能随意出宫。”燕辰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偶尔事务多了,也未觉冷清。只怕是四弟闲散惯了,才会觉得无趣。”
  “诶,大哥你可不准又借机教训我。”
  此时燕煦撑着下巴,微微偏着脑袋,姿态很闲适,很懒散,特别像只矜贵的猫咪,燕辰本也没打算借机说教,见人如此模样,更是讲不出一句重话。
  “你啊,最是顽皮。”
  燕辰勾起的眉梢里所带着的纵容的意味,就像一把小钩子,一下一下的勾着燕煦的小心房,燕煦不愿被燕辰看出端倪,便别开了头,起身于屋内走动。
  细碎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这个大殿燕煦来过无数次,故而无甚新奇,走了一会儿,待心境平复,燕煦又踱了回来,坐好,说道:“我就是觉得很无趣嘛!大哥你们各个忙,尤其是近几日特别的忙,请二哥过府一叙老被拒绝,昨夜我特地去拜访了舅舅,也扑了个空。”
  “二弟一向稳重,又岂会跟你一起胡闹。”燕辰淡然道,沉默半晌又接着说道,“左相昨日夜宿百花楼,你上他的府邸自然是找不到人的。”
  燕煦闻言,抬头,眨眼,而后惊愕显于面上。
  “我都不知道舅舅的行踪,大哥你是从哪里知晓的?”
  看着人表情惊愕,燕辰语调平平地解释道:“左相夜宿百花楼,身份也未做遮掩,朝堂大半官员都知道了,今日早朝赵大人和左相又因此时争论了一番,你今日沐休自是不知。”
  近乎试探般的问题甫一出口,燕煦便有些后悔,燕辰丝毫未变的神色与回答既令他安心又令他烦闷。
  燕煦敛目,提杯握酒,轻飘飘地抱怨道:“舅舅也真是的,赵大人也是,每日早朝多珍贵的时间居然用来争论这个。”
  燕辰皱眉,目光深沉了几分,语气低沉的训诫道:“此事虽非大事,但关乎朝廷声面,并非爱好风雅行事风流不好,但左相既为百官表率,就该自觉一些。”
  燕煦见状,立马讨好道:“那大哥打算怎么惩罚舅舅?”
  燕辰:“已交右相处置。”
  燕煦轻笑出声:“那估计是有他受的了。”
  燕辰:“阿煦,慎言。”
  燕煦吐了吐舌头,如小时候般挪过去,蹭到燕辰面前:“大哥,你看外面天色已晚,室外冬雪未停,今夜我住下可好?”
  燕辰透过半开的窗缝看了眼外头纷纷扰扰的乱雪,点了点头:“此时回去的确太晚,正好前阵子你养病的偏殿寝具未撤,日日洒扫,也算方便。”
  “诶,没撤?”失望之意尽显于面上,燕煦拽拉下脸,“本还想今夜能同辰哥哥秉烛夜谈。”
  燕辰的目光凝在燕煦失望情绪溢于言表的脸上,户外风声飒飒,室内烛光摇曳,沉吟后道:“若四弟有精神,为兄自然奉陪,以酒相佐闲谈一二也可,我们兄弟二人的确久未畅谈了。”
  燕煦坐回原位,手,稳稳提起酒壶,酒水悉数落入杯中,将其中一只递过后,举杯示意:“敬大哥一杯。”
  燕辰举杯,两只被应声相撞。
  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喝,偶尔出言说上几句,间或相视而笑,时间在交谈中慢慢流失,最后归于默然。
  燕煦看着燕辰隐在昏沉烛光里的侧脸突然想起很多往事,那些世事不谙的日子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到现在只能用回忆来缅怀。
  燕煦突然有点累,一种类似于美人迟暮的感慨油然而生,明明他还很年轻,但这世间的沧海桑田,他仿佛都已一一尝过了一般。
  缓缓搁下手中的杯盏,燕煦顺势靠在了桌面上。
  醉了?
  燕辰起身扶住燕煦因为有些醉意而伏桌睡去的肩,无奈地叹了一声,轻声唤人送上披风,为燕煦系好,弯腰穿过膝弯将人抱起,向他下榻的屋子走去。
  踏出大殿,寒风袭来,燕煦不由往燕辰怀里缩了一缩。燕煦看似睡得正酣,内心却无比清醒,他留恋这个温度。
  他这个年纪,他这样的出生,本该是个一生都不知愁为何物的人,却没想到如今竟沦落至此,他的面目还很年轻,可心间的蹙痕都仿佛已经形成了一条看不见的深深沟壑。
  情到极致,伤人伤己。
  燕辰将人安放到床榻上,为他盖好被褥,留下两人服侍,便转身离开了。

  ☆、惊雷再响

  天光暗淡,微雨漫织。
  婆娑细雨,从昨夜凌晨便开始下起,洋洋洒洒,已整整飘了一天一夜。
  右相府中。
  暖阁内,一身便衣的姚凌云闲闲坐着,他的面前放着一副棋盘,棋盘上黑白交错,纵横跌宕。
  甫落下一颗黑子,姚凌云便又拿起一粒白子在手,垂眸落下的视线,静静注视着棋局,似在沉思。
  室内,茶香氤氲,凝翠浮动,姚凌云举杯,轻轻抿了口茶水,正欲落白子,一只手却突然从旁边伸出,一颗白子顺势落到了棋盘之上。
  姚凌云抬眸,黑漆漆的双眼当即撞进了燕辰的眼底。
  燕辰见他抬头,对他微微笑了一笑。他笑的很温柔,寒冬腊月,姚凌云顿觉青山碧水,春风拂面而来,猝不及防地被闪了一下。
  “怎么出宫了?”
  燕辰在人对面坐下,闻言轻叹了声,颇有些无奈道:“昨夜禁军轮班后,禁军副统便带了几人去市井喝酒,言语不和,几个人喝多了就打了起来,恰好被路过的赵大人看到,赵大人劝诫不成,反被波及,一怒之下便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将一干人等统统送进入东都府衙。”
  话至此,姚凌云当即明了,御史大夫赵铭是出了名的耿直刚正,眼底不容沙。而禁军统领方肖在大事上虽无偏无党,但他一向很是注重名节,且极为护短。
  故而这件事看在方统领的眼里,不过是自己人内部发泄切磋,也并未伤及旁人,赵大人此举,无异于敲山震虎,当着所有人,卸了他的脸面。
  本来不过小事,可偏偏事主是这两人,小事也就变成了大事。二人先后进宫上表,恳请燕辰出面主持公道。
  接下来的事,已经不用燕辰叙述了,姚凌云也可以想象得到。
  “所以你就这么出来了?”姚凌云倒杯茶递给他。
  “此事自有府衙处置,无需我再插手,至于赵大人和方统领那边,我若在,二位大人只怕会想着如何说服我而不断深究此事,反而越发的钻进牛角尖里去。”
  燕辰抬手接过姚凌云递来的茶,浅尝一口继续说道:“再者此事也并非无法转圜,方卿二人的反应之所如此激烈,不过是因仍在气头上,时间会无限弱化他们最初的想法,在御书房里好好呆着想上一想,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想明白。”
  姚凌云支手托腮,微侧着脸,静静地注视着燕辰,嘴角微微上翘着,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
  燕辰凝目回看,末了仿佛受不住这样的视线一般,眨了眨眼道:“怎么?”
  姚凌云指节微动,漫不经心地轻点着侧脸,似喟似叹道:“我在想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就连偷懒都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燕辰挑了挑眉,不疾不徐接道:“你以前常讲的,说话是门艺术,要做到起转承合天衣无缝非长久练习不可。”话至此,燕辰轻轻笑了一下,笑声并不低沉,却也不甚清亮,如同屋外的雨水一般,氤氤氲氲,缭绕在姚凌云心间,久久挥散不去,“与寻公子在一起久了,近朱者赤啊。”
  “那是,我多会说话。”姚凌云振振有词,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燕辰看着他,飞快地倾身前靠,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姚凌云的额头上,非常得轻,也非常得快,转瞬坐回。
  姚凌云下意识抬手抵着额头,那双平日里懒散通透的眼睛里依稀捎上点刻意为之的谴责,瞳孔明亮地闪动着,一脸欲笑不笑的样子。
  燕辰坦然受之,食指轻轻敲击着棋盘,认真道:“该你落子了。”
  姚凌云垂目看了下:“这盘残棋,黑字可谓占尽优势,大殿下,你确定要这样下吗?”
  燕辰点头:“无妨,既来之则安之。”
  姚凌云挑了挑眉,随手落下一子,道:“输了可别耍赖。”
  漫然泰若的声线里透着一股洒脱,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亦毫无章法,燕辰捏起一颗黑子打着转道:“黑子虽已占尽优势,可在这盘棋局上,随意落子,非是上策,寻卿可知傲者多败?”
  姚凌云丝毫不以为意,道:“总不能让一人将所有的优势全部占尽,所谓盛极必衰,棋之道,双方有来有往,方可得其中乐趣。”
  哈,燕辰轻笑一声,落下一子。
  “这一次要换我对你说了,输了可别耍赖。”
  微雨稀疏,淅淅沥沥,聚集多时的小雨滴,仿佛终于不堪重负一般,从屋檐上掉落而下,在地上滴溅开来。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而棋盘上,厮杀正烈,白子后来居上,正悄无声息地蚕食着黑子。黑子起先聚集的长龙,因一子之误,而被白子彻底截断,困居一角。
  姚凌云干脆放弃了这大半江山,欲从另一个面卷土重来,但终究是晚了,无力回天。
  “如何?”燕辰放下棋子,低声笑问。
  姚凌云白子在手,敛目沉思,莹白的棋子衬得他的手如玉温润,很是好看。
  疑问入耳,从对方的语气中,姚凌云能听出燕辰问的这句话只是顺口一调侃,并非认真相询,然点破未免失趣,便从善如流得答了一句,道:“未至终盘,一切仍未可知,殿下此时定论未免过早。”
  “哦?那本皇子就看寻卿还有和高招了。”
  然没等到姚凌云再度落子,门外姚孟轩冲冲闯入。
  一脸惊骇,前所未见。
  南方八百里急奏,快马传回京师。
  湖广两地突发大水,淹地三百里,不过几日时间,便有无数百姓在大水中活活冻死。
  一纸急奏,犹如倒入热油中的一勺沸水,整个东都,都为之躁动。
  寒冬大水,闻所未闻,举国皆震。

  ☆、大殿失德

  一场大水,使得京师这团乱麻,越缠越乱。
  有心者都在思量观望,自己若在此时在插手,那究竟是破局还会是入局?
  钟鼓阵响,朔风呼啸厉寒,呼出的热气很快便被寒风吹散殆尽。
  燕辰头顶华盖,由元和殿外跨入,自百官末席一步一步向着大殿的主位踏进,文武百官随之跪而下拜。燕辰脚踩御路,行至中途,立于御路中央,缓缓俯身朝正位郑重一礼后,在起身至高台的侧椅上落座,视线向下,威严的目光从百官身上俯扫而过,言道:“起。”
  一旁随侍的太监当即高宣,众臣听宣而起之。
  燕辰望着阶下百官,脑中忆及昨日所闻密报,面上喜怒不显,只沉声道:“众卿有本速奏。”
  燕辰的话音甫落,御史大夫赵铭立马出列道:“启殿下,臣有本奏。”
  燕辰诧异,然面上丝毫不显,只微抬手示意赵铭继续。
  “十冬腊月,湖广突起水患,我大襄举国皆震,近日来朝堂上下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此事,殿下您这几日更是殚精竭力,废寝忘食。每日皆通宵达旦地处理的南方水患,这些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话至此,赵铭转过头,面沉似水,锐利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直欲看进所有人的心底,“急奏传回京师的当日,殿下因只承监国之责,没有即刻开仓赈灾的权利,可即便如此,殿下您亦是当机立断地从自己的私库中拨银数万两,令戴罪在身的禁军副统当晚便启程运至湖广,以解燃眉之急,这,是在场诸位可能不知道的。”
  赵铭当着满朝文武大肆地宣扬燕辰近日来,或明面上,或私底下,所有的一切举动。
  “殿下为国为民已做到了如此地步,可近日民间又是怎么说的?”赵铭嗤笑了声,而后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是因大殿失德,而致使天降灾患,百姓流离。”
  “简直荒唐,简直笑话!”
  “自殿下总览朝政之日至今,我大襄举国上下河清海晏,一派升平,如今却只因一场水患便否定了大殿下往日的一切作为?”
  左右逢源,话带三分意,余下七分由听者自行揣度,此乃为官之道,亦是为人之道。
  特别是在官场上,此类知情识趣之人总会特别的惹人欣赏。人活于世,谁还没点秘密呢?有些事,有些话,若是言明了,反而会有损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为官之人都很明白这个道理,故而也都遵循着这条眼看不见的界限。
  然御史大夫赵铭,一直都是官场上的异类,他一向有什么便说什么。
  当年他甚至连启帝都敢呵斥,斥其只知行军打战,不知修养民生,彼时启帝震怒,提剑欲砍,差点就要将其就地正法,若非当时左右二相也都在场,与前总管傅安舍命相阻,赵铭只怕当时就要命丧黄泉了。
  也正是因此一役,让启帝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继而改变朝政策略,以一系列缓和政策为主,慢慢地将战乱从世人心中抹去,才有了现今的大襄盛世。
  当然赵铭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不知轻重之人。
  左相宁永忻的左手手背当时因为护着赵铭而不甚被启帝划了一道口子,虽不严重,但那条疤却留了下来。
  所以这几年左相的私生活比之以往越加混乱,赵铭虽是不屑,却也不见御史台出面弹劾于他。
  他心存一片赤心,愿为天下鞠躬尽瘁。
  立于殿侧,垂着眼,目不斜视的兵部尚书谢恒,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空档,抬眸向宁王的方向看了一眼,出列,开口道:“这些不过是民间传言,赵大人何必当真。”
  赵铭哂笑一声:“这谣言是否起于民间,别人不知,在场的诸位大人还不知道吗?谢大人,我们做人呐,要有良心啊。”
  一字一句,撕心裂肺。
  “赵卿。”燕辰开口,打断了自赵铭言后不久,朝堂上便起的交头接耳之声,待殿中重归一片静默之后,燕辰才淡淡地说道,“朝堂之上,慎言。”
  停顿了会,燕辰一顿定音道:“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再加上时属寒冬,御寒不易,湖广两地每日都有冻死的百姓尸骸,能给我等商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等无用信息容后再议。”
  赵铭闻言躬身退回:“臣启奏完毕。”
  谢恒亦行礼退回。
  燕辰面沉如水,继续道:“赈灾粮饷虽已于日前送出,然当此之时,最重要的是灾后重建,兴修水利,加筑河堤,以防来年开春汛期,不知道众卿可有推荐人选?”
  中书令秦项君闻言立马出列道:“殿下,老臣愿往。”
  燕煦闻之,眉峰微皱,他是最晚一个到达早朝的,行礼完毕后便一直站在群臣之列,未置一言,仔细聆听。
  燕煦状似无意地抬头冲秦项君看去,途中默默与李青打了个的对眼。
  宗正少卿出列,作辑,却没急着说话,思付半晌,才略显无奈地开口说道:“项大人虽奉职中书省,但群臣皆知大人精于此道,本是最佳人选,可大人年迈,南方路远且多风雨,臣以为,让大人前往,怕是不便。”
  姚孟轩亦出列言道:“李大人言之在理,且此去江南不仅路途遥远,途中恐怕也不会太平,老大人若有个闪失非是朝廷之福。”
  燕辰颔首表示赞同,而后起身,略转头对秦项君道:“大人高义,本皇子在此代湖广灾民谢过大人,然李卿与右相亦言之有理,此番便不劳动大人了。”
  秦项君心灰意冷,退回群臣之列。
  宁王燕骁随之出列,泰然自若道:“本王一介武夫,左右上朝也是听诸位大人一人一言,最近也无甚要事,这南方便让本王去吧,在由项大人推荐几位善于治水之人随行,王族坐镇,以安民心。”
  宁王此言在理。众人闻之无不颔首。
  久未发言的姚凌云亦在此时出列,躬身一礼。
  “王族坐镇,以安民心,王爷此言在理,不过……”姚凌云顿了顿,偏头往燕昱那边看了看,继续说道,“这人选,臣以为二皇子殿下更为合适。”
  燕骁与燕昱俱是一怔,纷纷侧目而视。
  顶着群臣的目光,姚凌云侃侃而谈:“二殿下幼时久居江南,对南方诸地的百姓而言,二殿下是最能代表朝廷的人物,此时若由二殿下出面,安抚人心,不在话下。再者,二殿下与南方江湖龙头烛启山庄私交甚好,由二殿下前往,相信定可获得江南武林的倾力相助,如此,处理后续岂非事半功倍?”
  姚凌云所说的这些,在场之人略一琢磨,纷纷明了。
  但二殿下在江南的名望,皇室之中本就无人能及,若再加此一役,那日后定然不可撼动。
  可正因如此,站在大殿下的位置上思考,此时不是更该阻止二殿下前往南方?
  群臣虽然面上不显,心下却无一不在揣度,莫非寻公子此言只是为了赈灾?
  显然燕昱亦如此做想,看看姚凌云的目光里带着极为认真的审视。
  姚凌云对他笑了笑,再转头看了看燕骁,谈笑自若道:“况且宁王方从西北出征归来不久,朝廷便又派遣王爷去往南方,只怕会被世人嘲笑我大襄朝廷无人可用。”
  燕辰不置可否,只侧目看向燕昱道:“二弟可有异议?”
  燕昱沉吟一瞬,出列道:“臣弟无异议。”
  “好。”燕辰说道,“那此事定下,就由二皇子出面前往湖广。”
  隐在人群中的燕煦,一双灵动的眼注视着姚凌云,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上扬。
  真是好一个姚寻啊。
  “宁王本就军功赫赫,而在江南,二皇子亦是人心所向,在原有的基础上任其再添砖加瓦,问题都不算大,可若是让其中一人将这二者相结合,于殿下你才是真正的危机。”
  东宫。
  诸事处理妥善,总算得以闲暇的燕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内。
  听姚凌云此言,燕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由二弟前往也是当下最好的选择,相信二弟定能妥善处理,尽力抹去此次水灾在百姓心中造成的阴影。”
  姚凌云轻轻地嗯了一声,双手握着燕辰的右手上,在他手背的穴道上轻轻揉按着,道:“这事儿目前算已妥善处理,后续只等二皇子呈报,再做补充,而眼下,我们可以空出时间来想想最近民间广为流传的失德之事。”
  燕辰再闻此事,心神不由一动,微微起伏,无端的竟有一丝恍然腾起,但又被他很快压了下去,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哈,自是人为,不做他想,至于是何人所为嘛。”姚凌云拖着长长的尾音,挑了挑眉,“并不重要。”
  燕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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