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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我饮长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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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相信你的父亲,我也相信他,我相信他会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我是那么的相信他,可是最后呢?”林二旗摇着头,痛不欲生,“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南平大捷啊,哈哈哈哈哈,南平大捷,启帝大赏三军啊。”
似哭似笑的呜咽声,无比悲凉。
“我不知道是你父亲没有上报此事,还是启帝他知而不宣,所有的人,都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火把在边上燃烧,晕开一道又一道不规整的圆环,在森冷的石壁上来回晃荡。
“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那哀嚎,那嘶鸣,每日每夜地折磨着我,他们要我还命,渐渐的,参与那件事的同袍,一个一个,全部因年早逝,我知道是他们从地狱回来,找我们偿命来了。”
“我受不了了。”
“每次,每一次我来这里祭拜,总能看见他们的后人。”林二旗缓缓转身看着他身后神情悲凄的几人,继续说道,“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父兄是战死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自豪,可是他们都本不知道真相。”
“所以我要公开,我要将真相公诸于众!”
“慕容公子说他可以帮我,我只是想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祸乱天下。”
“没错,你只是想将真相公诸于众而已,十五万人一朝命丧黄土,这便是南平大捷的真相,这便是燕氏王朝口中的仁政。”慕容迟上前,重重地拍了拍林二旗的肩膀,予以肯定,“真相不能被掩埋,罪行,也该收到谴责,你没有做错。”
话毕,慕容迟瞟向姚凌云。
可他却看到了笑着的姚凌云。
那是对方惯有的笑容,温雅而又耀眼,带着如沐春风的清爽与闲适,可此时他眼里所表达出的,却是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极端情绪,冰冷而又犀利,不带任何感情。
如此与众不同的姚凌云,令慕容迟不由得恍然了一个短短的瞬间,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隐去面上意外,又恢复了先前温和的表情,含笑问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寻公子失望吗?”
姚凌云闻言,微一挑眉,道:“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自然无权置喙,再者我前面说过了,我相信我的父亲,既然相信,那我便不会再怀疑,他行事自有他的理由,同样,我也相信当今天子,启帝陛下平生最是义薄云天,向来严于律己,断不可能会枉顾十数万人惨死。”
慕容迟脸上的笑意转为嘲意,无不轻慢道:“实事已然摆在眼前,它可不会因为你的相信就消失无存。”
姚凌云勾起的嘴角,带着与慕容迟同样的笑容,笃定道:“同样,事实也不会因为你等的片面之词就会存在。”
慕容迟冷哼一声:“愚蠢,不过也无妨,我劝你们别耍花招。”
姚凌云不解:“人都被你抓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慕容迟闻言,面色虽冷厉依旧,比之方才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寻公子机敏聪慧,岂会如此无智,孤身深入险地,未免也太大胆了一点。”
“这等敏感话题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你很清楚这次来的是否只有我们几人,至于大胆,哈。”姚凌云嗤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这般试探,多说无益,不如让我来猜一猜你们的动机?”
“哦?”慕容迟饶有兴致,微一抬手,身后有人抬上榻椅,慕容迟顺势落座,道,“不妨一说,这个地方隐秘难选,我不怕你拖延时间。”
姚凌云微挪了挪身子,稍稍换了下姿势,好整以暇道:“你当然不怕,你不仅不怕,你甚至希望我能多替你争取些时间,越多越好。”
慕容迟挑眉:“此话何解。”
“因为你并不想杀我啊。”姚凌云微微勾着的嘴角上,笑容越扩越大,就连眼睛都变得弯弯的,缓缓道出疑问,“你抓了我却不杀我?这是为了什么呢?”
姚凌云故作沉思。
见他这副模样,慕容迟的眼里几分愉悦流泻而出,姚凌云,这人果然很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啊。
停顿一会儿,慕容迟从善如流问道:“为了什么呢?”
姚凌云一叹:“无非是想要用我,来引出我的父亲。”
慕容迟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可你要怎么引来父亲呢?”姚凌云没理会他的话语,继续分析着,“南平之事传出,父亲必然会来,我了解他。”姚凌云转头,视线再一次从慕容迟身上转到他身后的林二旗身上,“你也了解他,你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不可能会对此事置之不理,所以你们才敢布下此局,你们所赌的,就是他的良心,是他道义,其实我来不来,根本无关紧要,你们这一局的目的本便不在我身,而是我父亲,更甚者,还有宁王。”
林二旗闻言后退。
姚凌云的面色再度冷了下来:“所以,你不要在为自己找借口了,当年下手坑杀的人有你,而今反骨背弃的人也是你,从头到尾你为的都是你自己。”
林二旗摇着头后退:“不是,我不是。”
姚凌云:“那你回头,看着你身后的人,坦坦荡荡地再说一次!”
林二旗不敢回头,但他仍在摇头,开合的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不敢,为什么?因为你心虚,从头到尾你就是在利用他们,你利用他们的善良,你告诉他们你是逼不得已,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你甚至还接受了他们的感恩,可你凭什么?”
姚凌云语出如惊雷,人群中有顿时骚动响起。
“都住口。”慕容迟厉声打断,甩手站起,“一个个的,都弄清楚了谁才是自己人,没事的都出去巡视,没听见寻公子刚才说的吗?姚孟轩要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陆续走了出去。
待人全部走出,慕容迟冷冷一笑,晦暗的视线紧盯着姚凌云,近乎咬牙切齿道:“好,很好。”
姚凌云丝毫不受他影响,甚至还微微笑了下,颇有些遗憾叹道:“我还有句话没说完,可人便被慕容大少全部打发走了,那便只能麻烦慕容公子代为转达。”
姚凌云俊秀温和,古井无波,低眉顺眼,同时又是玲珑剔透、惊才绝艳。
“名利皆为过眼云烟,身而为人,首先要正视自己的能力与责任,心气过高,能力不足,只会落得个凄凉下场,还请阁下转告,让他不要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慕容迟怒极反笑,提步上前,抬手捏着姚凌云的下巴,迫人仰头。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尤其是对上寻公子这般容颜瑰丽又聪明伶俐之人,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亲爱的弟弟。”慕容迟冷冷地笑着,嘴角微微翘起,然,便是垂下的长睫也挡不住他眼中所腾起的阴翳,“但我不喜欢坏我事的人,好在聪明人往往知情趣识时务,是吗,寻公子?”
姚凌云眨了眨眼:“我好像并没有立场说不。”
慕容迟冷嗤一声,撤手放开他,姚凌云白皙的下颚被捏出一片红痕。
“够识相,识相者可以为客,公子稍待,待在下给你们取杯水来。”
见人转身,姚凌云出言道:“不留个人下来看管吗?慕容公子倒是心大。”
“留个人下来好让你套话,呵。”慕容迟的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好整以暇笑道,“几位都是上智之人,可纵然机关算尽又如何,关键时刻仍需身负武力才能付诸行动,你们愿意逃,尽管一试,可方才你也说了,这一局你不是重点,便是错手杀了,也不可惜。”
慕容迟撂下一句话,便抬步走出,外面的大局仍需他来稳固。
可未等他跨出几步,慕容淮突然开口:“大哥你收手吧。”
慕容迟因此停步。
慕容淮再道:“如今天下看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山河一片大好,但事实上,百姓们自战乱中脱离,也不过才区区二十来年罢了,现今天下的主导者仍然是那批经过战乱的人民们,他们明白战乱的可怕,他们还没有遗忘改朝换代所带来的兵燹之祸,根本没有人会追随你。”
“闭嘴!”两个字,慕容迟说的掷地有声。
慕容淮自然不会闭嘴,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劝阻慕容迟。
“你心里明明也很清楚,我说的都是事实,若非无人应和,若非无人可用,你又何必与这些不受你控制的人同流?大哥,历史前流,改朝换代本是大势所趋。”
“所以你便与朝廷之人同流合污?我慕容氏怎会生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慕容迟回身怒视慕容淮,恨其不争,“你最好闭嘴,敢坏我大事,便是亲弟我也不会放过,慕容淮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慕容淮据理力争:“大哥!为什么就是不肯在这个和平时代好好活下去,而非要被已经灭亡了几百年王朝所束缚,非要取而代之,非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口口声声全是和平。”慕容迟冷嗤,眼底眉梢全是睥睨,“你们的眼界实在太狭隘了,有人伊始至今数千载,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天下进步,起于战火,亡与和平!”
慕容迟上前两步,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兴奋。
“诸侯并起之时,这天下,能人异士、少年英才层出不穷,文有,武有,便是现今的大襄朝堂之上,就站了数不尽的天才能士,可自燕湛统一天下以后,除了一个姚凌云和你,这世间可还有其他天才出没?”问句出口,慕容迟缓缓摇头,“没有了。”
一片寂静中,慕容迟继续侃侃而谈。
“就说李青,他是大襄开国以来的第一个金科状元,可他高中之后有何成就?没有,一点也没有,一个16便高中状元的天之骄子,只因生不逢时而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何其悲哀。”
深邃的眼,如夜般漆黑,慕容迟的眼里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温笑与嘲讽。
“天下文明,因为战火而起,和平只会让天下倒退!”
姚凌云定定地注视着慕容淮,双目一眨不眨,良久,他长吁一口气,转头对着慕容淮,似喟似叹道:“慕容迟,慕容迟,果真已经太迟了,慕容公子,你大哥已经没救了,没必要再费唇舌。”
“嗯?”慕容迟一怔,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姚凌云转头看他,说道:“将为达成自己野望所带来的动乱,灌以大义之名,包装成是为天下进步而做出的理想,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不认同?”慕容迟略感遗憾,但唯有一瞬,“无妨,当各自的观点不同时,赢的人那个人便是对的,而如今无法动弹的你,没有资格否认我。”
姚凌云说道:“未到终盘,犹未可知。”
“那便,拭目以待吧。”丢下一句话,慕容迟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局中局
“姚相,他……”
安静下来的洞穴内,彦清意欲出言打破寂静,可话才出口,看着姚凌云的面色,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消弭于唇齿之间。
姚凌云也并没有理会彦清,他想起了他离京前最后一次见到姚孟轩时,出现在对方脸上的表情。
毅然决然,不为外物所扰。
人可以抛下过去,可过去却不一定会放过你。
所以父亲,你那时便已下定决心了是吗?
姚凌云突然分外地想念燕辰,想呆在他身边,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只静静坐着便好。
不知阿辰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倒也想一问寻公子,对于这样的事实有何看法?”慕容淮突然开口,唤回了姚凌云游离在外思绪。
姚凌云顺势转头看去,全身要道被封的慕容淮,此时正靠坐在石壁边上,他同样也看着姚凌云,言笑晏晏,没有半分阶下囚之态。
姚凌云眨了眨眼,反问道:“慕容公子觉得这重要吗?”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姚凌云深谙此道,然,慕容淮亦是。他笑了笑,再问道:“这不重要吗?”
姚凌云看着慕容淮微笑的模样,没有马上接话,良久,他也慢慢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叹了一声,道:“我并不在那当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如何,亦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顿了顿,他再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历史不能重来,一场战争总会有牺牲者。”
哈,慕容淮轻嗤了声,似嘲带讽:“如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揭过十数万人的生命,寻公子所言,未免也太轻巧了些。”
姚凌云敛下面上笑意,凝目直视慕容淮,道出疑问:“那么慕容公子以为,朝廷应当如何作为,才称得上郑而重之?不计得失,不管后果,将最终结果昭告天下吗?”
慕容淮闻言,陷入了沉思。
“如今天下大定,百姓安泰,尚且如此,更不用提当时那苍莽乱世了,谁能确定,这天下如你兄长这般的人物还有多少,谁又能确保,真相一旦公开,即将一统的天下,会不会因此而再一次陷入争战,当时的朝廷,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谋取和平的最大可能性。”
对方再出口的语调,轻柔和缓,内中夹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是果决,慕容淮闻之沉默,良久,叹道:“这天下确实已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祸动乱。”
姚凌云轻轻嗯了一声,他的眼中仿有台风卷起,万千情感激荡而生,可,转瞬即逝,最后定格在一个平淡而又冷静的表情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似得,他再次转头看着慕容淮,嘴角挂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历史无法重来,对错也只有当时分晓,因为谁也无法证明那些没有发生过未来,能带出更好的结果。”
慕容淮闻弦歌而知雅意,同样一笑:“在那苍莽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与其执着救人,不如想着如何救世。”
姚凌云颔首:“天下可以一统,但人心,永远无法统一,只有胜者,才有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凌驾于其他之上,而如今这盛世天下,河清海晏,也算不枉当初的选择。”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行风突然大声笑道:“两位又何必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而争执不下?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历史,是不会书写胜利者的罪孽的。”
彦清闻言赞同:“行风兄这话虽说的直白,但却一语中的。”
慕容淮挑眉,岔开话题:“那首先我们得是胜利的那一方,寻公子你真的没有后招了吗?”
“慕容公子所言亦是寻的担忧,眼下情况危机,我也颇有些后怕。”姚凌云虽口言害怕,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呈现出分毫惧意,“但寻确实没有后招了,不过嘛……”拖着长长的尾音,姚凌云伸长脖子看向叶行风,“行风兄才是地头蛇,我与彦兄此番之所以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闯进来,乃因有行风兄的保证。”
慕容淮侧目看了叶行风一眼,不置可否,继续侃侃而谈:“寻公子智计非凡,从不排没有退路的局,自己就当真没有准备?”
有风吹过,姚凌云在呼呼而过的夜风声中轻叹道“人生无常啊,任谁也不能时时左右逢源,况且寻对行风兄很有信心。”
叶行风一笑,接上话头:“寻公子天之骄子,在下自然不敢让你有半分损伤。”
姚凌云满意点头:“有行风兄此言作保,我还有何可惧?”
“那彦某这条性命也一并劳烦行风兄了,请务必保证,安全地带我离开此地。”彦清半开玩笑着说道。
“那哥哥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家吗?”一个幼童,许是因为年纪尚小,故而并未遭到束缚,不知何时,竟悄悄地避开外头监视的人,潜了进来。
姚凌云看着那个幼童,含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本就是来找你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会带你们出去啊。”
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那孩童的脸面。
可嗤笑声却在此时从洞外传入,慕容迟紧随出现。
“寻公子的想法也未免太简单了些,轻易许诺做不到的事情,便等同说谎,说谎可不好哦。”
慕容迟话中带刺,侧目瞟一眼那个孩童,对身后的人道:“带出去,都绑起来。”
“是。”
姚凌云皱眉看着孩童被人拖走,却也没说什么。
受制于人,多说无益。
慕容迟微笑,可灿烂的笑眼里却沉淀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和阴冷。
“亦或是寻公子果真另有后招?”
姚凌云好整以暇:“慕容大少又何必一再试探,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没有比再提了吧?”
“哦?”慕容迟挑眉,“可我想听啊,听你亲口一说。”
“哎。”姚凌云虽然无奈,可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愿开口说道,“外面那群失踪的人,一个未少,这是为什么?”给出问题,但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自顾说道,“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你不杀无辜的生灵,可那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边本就人手不足,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特别分出人手,去看管一群毫不相干的局外者,我相信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慕容迟看着他,问:“那是何算计呢?”
“外面关于南平之战的流言已喧嚣尘上,这个时候,若是前面所有的遇难者突然全部安全回转,再经由他们的嘴,放出你们想要的‘事实’,那局面,定然会更加混乱,而乱,正是你想要的结果。”话至此,姚凌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是可惜啊。”
慕容迟细细聆听,不时点头,见人停下,配合问道:“可惜何来?”
“因为这完美的计划被破坏了啊。”姚凌云从善如流解释着,“外面的那些人本该在近日便被放出,可突然兴起的女鬼谣言乱了你计划,令你不得不得改变策略。”
“哈哈哈哈。”慕容迟放声大笑,抚掌,“不愧是寻公子,我的谋算全被你说中了,看来你我果真是同道中人。”
姚凌云闻言,立马摇头:“我们不是,因为我不从牵连无辜之人。”
慕容迟亦是摇头,不甚赞同:“天真,政治战场之上,何来无辜,只有生死注定的蝼蚁。”
姚凌云叹息:“所以我才说,你我并非同道中人。”
慕容淮依旧好言好语:“殊途同归。”
“难矣,不说殊途,即便起点相同,入眼的风景不同,最后所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例证?”说话间,姚凌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身旁的慕容淮。
慕容淮低眉垂首,不知何想。
慕容迟睨了慕容淮一眼,冷笑道:“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畏首畏尾,心有高峰,又岂会在意脚下的污泥?”
“看来这谈论无需继续了。”姚凌云耸了耸肩,无不遗憾,“可见有时候推心置腹也不一定就能拉近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事情若摊的太开,谈的太过,反而会给双方增添不自在,还不如到此为止。”
“你想激怒我?”慕容迟双眼微眯,打量着对方,对方的神态语气看似恭敬,可一字一句无一不在挑战慕容迟心里的底线,尤其是他故意提及慕容淮,“想要通过激怒我来获取你想要的情报?呵,异想天开,我和外面的那些人可不一样。”
姚凌云歪了歪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道:“只有已经怒上心头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正在被人激将,慕容大少又何必憋着。”
慕容迟扬起唇角,直射而来的眼眸里却沉淀着深不见底的晦暗,温笑道:“我要是真怒了,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寻公子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
姚凌云眨了眨眼:“所以你果真怒了?”
“那又如何?”慕容淮浑不在意,“我说过,我和外面的那些人不同,就算眼下满腔皆怒火,我也能节制冲动。”
姚凌云叹息,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迟无视他的故意挑衅,笑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还望公子如实回答,已洞悉我所有算计的你,真的会安全带那群人出去?你真的不会杀人灭口吗。”
姚凌云闻言,默然不语,大而上挑的双眼,微微勾起,他忽然又想到了燕辰,想着若是对方在此会如何作为。这一次他们真的分开太久太久了,从他们相识至今,他们二人从来没有分别这么久过,一层薄薄的水雾现于姚凌云的眼底,衬得他格外温良柔软。
见其神色,慕容迟嗤笑,面上的不屑几近溢出。
待姚凌云回过神来,见人表情,便知对方有所误会,可他心念一转,微调了调面上表情,仰首,澄澈的双眼直视慕容迟,顺着对方心中所想,开口道:“自然不会。”
慕容迟心下不屑之意更深了,天下第一才子,机敏聪慧,可那又如何呢?不过是没经过人生波折的书生罢了,想法竟如此天真。
见人未答,姚凌云斟酌一瞬,状似意欲说服对方一般,开口说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那段过往,无论真相如何,结局是好是坏,我们该做的是面对,只有坦然接受过去,未来才不会留有遗憾,人如是,一个朝代同样如是,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慕容迟笑了笑:“想不到寻公子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
姚凌云极不赞同地摇头,漫然说道:“哪里比得上慕容公子你啊,数百年过去,人事僻变,如今早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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