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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我饮长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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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听到她的拒绝。
  姚凌云闻言,顿步停下,声音却仿佛梗在了喉咙,寂静的天地中除了稀稀疏疏的雨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过了许久,姚凌云侧身转头,幽深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认真的审视,薄薄的唇角卷起嘲讽的弧度,说道:“只有敢作为有担当的人,说出的话才有分量,你是吗?”
  “我不是吗?”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讽刺,可燕昱却无一丝不悦,淡然到近乎喃喃自语道,“我的追求,岂非早已天下皆知?”
  天色昏暗,雨滴骤然转大,滂沱落下,间或交错着几道明亮的闪电,姚凌云下意识去捂怀中婴孩的耳朵,注视着燕昱的视线陡然深邃起来。
  “我若淡泊明志,又何需广罗门客,她知道的,她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知我心怀天下,知我意在储位,那她为何不愿等我?既不愿支持我,那最开始的时候又为何要给我希望?”
  燕昱不明白,烛启山庄内,所有的人都支持他的决定,外祖父不知出于何故而做下的山庄男丁永世不得踏入东都的决定,对烛启山庄中的表兄弟而言是枷锁,是不公,所有的人都希望改变,可为什么他最在乎的人却不想,却不支持。
  毫无疑问,他是爱她的,他一直都是爱她的,可为什么她不愿意相信自己?
  身后,二人一同落下的脚步尚且历历在目,可前方却只剩下迷惘。
  “当年陛下因为判断错误,不及救下失陷苍山的绮妃娘娘,你因此而对陛下心存介怀,可如今你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听着这样的质问,姚凌云只觉愤怒,难以压制的愤怒,“这孩子,从今以后与你无关。”顿了顿,姚凌云再道,“如果可以,总角之前,我希望殿下能尽量避开他。”
  “姚凌云。”
  “姚寻!”
  姚凌云闻声回神,便见齐御风疾步走来。
  “阿寻?”齐御风快步走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姚凌云一番,见面色虽白,但不显颓色,看着不像是病了,齐御风还是有些不放心,抓过姚凌云的手,号脉,沉稳有力,确实没病。
  既然没病……齐御风一把丢开姚凌云的手,不满道:“你好好的发什么呆啊,吃饭了。”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自己先走了出去。
  对方又是抓手,又是甩手的,姚凌云也由着他去了。
  看着齐御风走出的背影,姚凌云不由摇了摇头,真是口是心非的好友啊。
  转眸,看了一眼睡着的孩子,斟酌一瞬,抬步走了出去。
  夕阳的暖光大片大片泼洒而下,融在茫茫平江之上。
  来时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回程却因多了个婴儿,而不得不弃马行船。
  不过诸事已处理完毕,水路虽慢却也不会耽误到行程。
  日落余晖,漫天云霞,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瑰丽的色彩,河山壮阔到无以复加,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力难以企及。
  姚凌云颇感赞叹,不觉一笑,还能趁此时间整理散乱的情绪,倒也不错。

  ☆、暗流情动

  夜色深沉。
  相府。
  假山林叶随风摇曳重叠,漫天星斗交织。
  燕辰私下来到时,姚凌云刚回府不久,诸事方才交代完毕,他正准备下水泡澡,洗去一身尘埃。
  燕辰入内后,自然而然地抬手接过他自身上褪去衣物,搁在一旁。
  姚凌云已回京数日,可除去头一天的匆忙一见,之后,他们二人就再也没有私下见过,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不适,一切自然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从未分离。
  燕辰与姚凌云,他们两人都不属于情绪外露的类型,且有些感情,也无需特别宣之于口,只消一个眼神,足以。
  二人如常交流着。
  “宁王的后事,都已经打点完毕了吗?”
  下水的瞬间,姚凌云舒适的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安逸地享受了一会儿,他侧头看向燕辰,问道。
  燕辰点头:“是父皇亲自主持的入陵大典,皇叔并无子嗣,最后是由我们兄弟三人一同送进皇陵的。”
  水是温的,室内门户紧闭,虽有在墙壁边上围了层从地窖中取来坚冰,可依旧有些闷热,姚凌云斜倚在浴桶内,长发松挽,双目半阖,看着极为惬意。
  燕辰看着这样的他,斟酌了会儿,问道:“姚相呢?”
  姚凌云面色如常回道:“也已收拾完毕,其实葬不葬不过形势也已,做给世人看的,一同身葬南平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燕辰无言轻叹。
  姚凌云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温热的水里。
  微烫的清水蔓延过他身上的每一寸毛孔,无声地抚慰着他连日来的紧绷神经。燕辰的一声叹息,似是牵动他心下的忧思,他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般地回想起在南平时所经历的一切,眉峰不由皱起。
  燕辰见状,跨步上前,抬起的一只手,在姚凌云柔顺的黑发上轻轻地揉了揉,而后拿过一旁的湿布;一下一下替他搓着背。
  姚凌云并未回头,视线直直向前,这样的位置,使得燕辰无法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既然对方不说话,那他便也不说了,或许对方眼下所需要的,也只是陪伴而已。
  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人都占据着灵魂的一部分,而燕辰知道自己所占据的位置,与姚孟轩带走的位置并不相同,因此他没有办法像话本里所描述的那般对姚凌云说“不要怕,你还有我”。
  他所失去的是抚养他长大的父亲,又岂是自己所能替代的?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静陪伴,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这世间有可憎之事,便有可敬之事;有令人愤懑的不平事,也便有令人痛快的愉悦事。红尘本就如此,寂寥与繁华都在这人世间,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天崩地裂。
  悄无声息的四下,使得水花滴溅的轻响声变得清晰可闻,气氛静谧而又噪杂。
  良久。
  姚凌云在燕辰静静的陪伴下,渐渐平稳了心神,他抬起手制止了燕辰的动作,略回首说道:“我没事,那是父亲自己的选择,凡他所为,向来无悔,一举一动皆不过是为了断因果,只是宁王他……”
  燕辰顺势停下了动作,将湿布搭在一旁:“像九王叔那样的人,无论何事,若不是他自己的愿意,没有人能逼得了他。”
  姚凌云回味燕辰之言,也明天他所言非虚,忽而叹了口气,道:“九王爷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燕辰轻“嗯”了声,有些诧异,带点疑惑,凝目细听。
  姚凌云眼眸微阖,正声说道:“他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望你……以此为鉴。”
  一瞬诧异过后,燕辰的目中隐有光芒闪动而起。
  “我不会让他失望的。”顿了顿,燕辰抬手覆上姚凌云搭在浴桶边沿的手上,郑重再道,“我们不会令他们失望的。”
  姚凌云侧过头,凝视着燕辰,重重地点了点头。
  月色如水,通过窗纸,可以看到外边,一树银光随风而舞。
  “阿辰,你以后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静默许久的姚凌云,没头没尾的,突然这样问道,他没有看向燕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窗纸上的树影之上。
  燕辰侧头看着他,而后抬起手,握着他的双肩,将他整个人拧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四目相对,姚凌云微微垂下眼,长睫如扇,轻轻掩着水色氤氲的眸子,睫尾也稍稍敛着,竟无端平添了三分虚弱之感。
  燕辰点头,他说的很笃定:“会。”
  “嗯,”姚凌云闻言抬眸,眼眸里的水光开始有些不稳地晃动着,再然后,他猛然转手扣住燕辰的,掌纹相叠,气息相染,鼻息相错。
  燕辰看着这样的姚凌云,一笑,颇有些无可奈何,却也甚为温柔纵容。
  姚凌云放开了他的手。
  哗哗水声响起。
  燕辰温热的两颊上传来了手指温软的触感,唇上是温暖的唇,瞳孔里倒映着彼此熟悉的面容。
  姚凌云捧着燕辰的脸,缓缓地闭上双目。
  他们很少亲热。
  却也经常亲热。
  尤其是这一次,分隔两地太久,一旦肌肤相触后,很多感念皆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亲吻是一件食髓知味的事,尤其是与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
  一瞬之间,燕辰反客为主。
  唇齿交缠,姚凌云连连败退,双腿隐有发软的迹象,神色添上了迷茫,姚凌云挣扎着,唇舌略略分离,他声色变得有些低沉:“阿辰,等等,别在这。”
  燕辰闻言轻笑了下,他们两人贴得紧紧的,从拥抱里分享温暖,从眼神中确认爱意,一瞬之后,哗哗的水声不由得更响了。
  姚凌云的身体随着水声的响起而被抱离水面。
  情爱之事,先起于情,后发乎欲,自然而然。
  床是个好地方,不仅能放松,更可以放纵。
  月上中天。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内,隐约可见床榻上纠缠不离的两个人影。
  屋外萧萧风声自窗隙泻入,屋内喘息阵阵,交错纵横。
  良久,只留风声。
  姚凌云伏在燕辰的胸前,呼吸有些不成规律,深色的瞳孔里盈着一片雾气,仿佛空气中仅有的那么点湿润全聚集到他的眼睛里去了。
  同时,也感受着燕辰胸口的上下起伏。
  心安之感蓦然升起。
  姚凌云闭着眼睛,随意地说:“陛下如何了?”
  “父皇现在的身体比之回宫时又虚弱了不少,皇叔……”说话间,燕辰顿下了在姚凌云头上轻抚的手,向下将对方往自己的再紧了紧,“和姚相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这江山是他们三人一同打下的,父皇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去的最早的那个,不想,结果竟是如此。”
  姚凌云睁开双眼,无言沉默,好一会才再说道:“南平的真相你没有告诉他。”
  一个问句,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燕辰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会,说道:“不过,我虽然没有告诉父皇,但又岂瞒得住?父皇他应该是知道了。”
  姚凌云轻声一叹,万千感慨油然而生。
  “父亲不在了,九王爷也不在了,他们都不在了,那陛下的寂寞,这世间,又有何人能知啊。”
  草莽乱世,风雨江山,这世间山水高阔万里风光,可这背后又藏着多少无可奈何的生死离别,多少穷途末路的情怀壮志?
  人,终究是抵不过光阴的。
  姚凌云微动了动,略带水汽的黑发顺势垂在他的眼前,将他眼中的不忍切割开来。
  “陛下对储位,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态度吗?”
  “父皇没有提及,想来是没有变化。”顿了顿,燕辰说道,“齐家治国,如果我连这点也做不到,占尽优势,反而被其他人后来居上,那这皇位便是父皇钦点于我,我也坐不安稳。”
  姚凌云抓起燕辰的手,抱进怀里,口气笃定道:“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人。”
  燕辰闻言轻笑:“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喜欢的人,总是最好的。”姚凌云从善如流,说的理直气壮。
  燕辰没有反驳,道:“我亦同。”
  姚凌云牵了牵嘴脸,笑意盎然,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敛下笑容,颇有些遗憾道:“经此一役,我还以为陛下会改变心意。”
  燕辰疑问:“嗯?”
  “陛下他意属于你继位,但又迟迟不正式宣布,他是希望你能靠自己的能力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靠自己的实力让满朝文武认同与你。”姚凌云开口,他说的语气很淡然,并没有刻意渲染,却无端地给人一种无法反驳的感觉,“这是他给你的考验,却也是给别人的希望,有希望就会有纷争,而有纷争那就难免会有死伤。”
  燕辰斟酌了会,说道:“我记得当时跟你提及此事时,你是赞同父皇的做法的。”
  姚凌云:“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大势哪有一层不变的道理,彼时你刚刚摄政,虽有贤名,但朝中大臣大都没有真正将你放在心上,而现在的你,已足够强大了,便是说满朝上下无一不服也不为过,只是在部分大人眼中,由你继位,他们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支持,故而做了他选。”
  燕辰无奈一叹:“人心最是难以统合。”
  姚凌云点了点头,毛绒绒的脑袋在燕辰的胸口上下起伏了会儿。
  他有些困了,说话的声音也变低了许多。
  “兵权,也尚在陛下手中吗?”
  燕辰如实说道:“我并未问到,父皇也没有提及。”
  “而今九王虽逝,但此番二殿下算是彻底笼络了江南一脉的人心,以后朝中江南一脉的朝臣以及南方势力都是他的麾下,而非仅是助力,再加上四殿下悄无声息,后来居上,现今的三足鼎立之势已与原来的完全不同,却也更加剑拔弩张,再加上宁王和父亲都不在了,若陛下依旧袖手,我担心日后会起阋墙之争,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这些话,这些顾虑,燕辰心知肚明,姚凌云也知道燕辰的内心是明白的,故而以往的他从不会将这些事情明明白白说给燕辰听,他们向来心照不宣,他们都在尽自己的全力努力着,他们也相信自己和彼此的能力。
  莫失己道,勿扰他心,这一点他们一向比谁都要明白。
  只是最近这一阵子,他实在是太累了,无休无止的算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朦朦胧胧间,姚凌云将心中压抑许久的担忧说了出来,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温柔,声线不是很大,很好听。
  燕辰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却把他出口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就像小时候他们累了,困了,却依旧舍不得睡着时的胡乱言语一样,沉静柔和,带着浓浓的关切气息。
  “你安心,我明白你的顾虑,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停顿了下,燕辰转开话题,道,“下个月,便是西域诸国进宫朝拜的日子了。”
  “宁王归天不久,西域诸国此时到来,动机不纯。”
  “来便来吧,我泱泱天|朝,能将辈出,也并非只有皇叔一人。”
  姚凌云缓缓闭上眼睛,慢慢说道:“自然,此番宁王大丧昭告天下,却不见西域诸国生乱,反而欲进攻朝拜,一探虚实,如今想来,去年的西北动乱果真来的莫名。”
  燕辰道:“但这背后的因由追究已无益处了。”
  见人一脸疲惫,燕辰伸手将人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柔声道:“睡吧,不管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姚凌云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燕辰垂目一看,姚凌云已经睡了过去,半张脸披着月光,没有血色,根根分明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
  看的燕辰内心忽然一软。
  而睡梦中的姚凌云却并不安稳,才一会儿的功夫便眉峰皱起,燕辰见状,低低地出声安抚他。
  他说话声音缓慢而温和,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对方,直到姚凌云的眉心彻底舒展,身体也放松下来,他才放下心中大石。
  又过了好一会,见他睡得正酣,燕辰豁然舒朗,他耐心地将姚凌云额边的乱发细细梳理,看着他精致的侧脸,燕辰想起了很多,慢慢数来,那些你在我身边的日子原来已经这么漫长了。
  真好啊。

  ☆、风云变幻

  晚来下了一场雨,暴雨。
  突然而至的大雨,冲刷着皇城东都,但夏日的雨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半刻时间,大雨即停,毫不拖沓。
  一场雨虽捎来了凉意,却也耽搁了燕煦原本定下的会客时间,约定之人迟迟未至,燕煦索性踏出房门,吩咐下人在院中设案备酒。
  明月升起,夜色渐趋浓稠。
  燕煦坐在院中,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只白玉瓷杯,一口一口慢慢饮着小酒,散漫且随性。
  管家于庆源则端正立于一侧,偶尔执壶为其斟酒,静默作陪。
  袅袅青烟,上腾,盘绕,而后消散在夜空之中,今夜是个异常静谧而又安逸的晚上。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下细碎的光点,同时映衬得枝头上的水滴,格外晶莹剔透。
  随着时间的推移,枝上偶有水滴聚集,不堪负重,最后在地上溅起一个小水坑。
  燕煦似是对那个水坑极感兴趣一般,垂目看着,一瞬不瞬。
  许久,于庆源抬步踏离。
  月华入酒,蝉鸣声起,燕煦所等的人也在于庆源地带领下缓缓而至。
  “暴雨阻脚程,青,让殿下久候了。”李青踏夜而来,起手作揖,俯身请罪。
  “大雨突至,又岂是人力能可预见的?”燕煦收回了看着水坑的视线,略扬起头,微微点了点下巴,这种本属倨傲的动作,由他做来,竟丝毫不觉突兀,反倒十分自然,“李大人无需介怀,坐。”
  李青顺势撩袍落座。
  燕煦眼神略一示意,于庆源当即上前,为李青填满一杯。
  “脚程受阻无妨,进程莫要受阻便可。”燕煦嘴角含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杯,冰冷的瓷杯被他放在手中握的太久,竟也叫人生出一种这杯子原本便是温暖的错觉。
  燕煦虽是笑着,他的动作也足够散漫惬意,但他看着李青的一双眼却是锐利如鹰,着实可惜了那双如桃花般俏丽的眼型,他漫声再道:“本皇子相信,李大人此番到来,定会为本皇子带来最好的消息。”
  李青心下为眼前风景感到遗憾,嘴上恭敬回道:“总算不负殿下所托,包括兵部尚书谢大人在内的三位朝中重臣,都已答应今后唯殿下马首是瞻,宁王一脉的其他势力,除去已被肃清整合的以外,其余的,谢大人也会代为周旋。”
  燕煦满意点头,搁下手中酒杯,于庆源见之,无声上前,再为他满上。
  “此番能得兵部尚书之助,李大人功不可没。”
  李青一笑,却也不居功,说道:“若非殿下料事在先,早早将宁王亲口下令斩杀冷云策之事放出,在经下官之口告知尚书大人玄鹰已被宁王尽数托付给姚大人,那下官便是费尽口舌,只怕也无能说动谢大人。”
  燕煦同样一笑,灵动的眼里,透着股精明微讽,道:“此前兵部尚书属于王叔麾下,所做所为说到底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谢恒若真有心靠拢大哥,大哥也定然不会与他计较。”
  话至此,燕煦抬手再次拿起面前的杯子,入手冰凉,杯身上的温度已彻底降了下去,杯子本身终究不是热的,依靠别人的温度来维持自身温度,本也无法长久,燕煦面上的嘲讽意味不由更重了。
  “不过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李青凝神静听,凝目静看,一双眼,一眨不眨,似要从对方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般,最终,敛目牵唇,并顺着对方的话语说道:“殿下所言在理,但那几个位大人各个久处官场,其中的思量可并不止如此而已。”
  话,点到即止,李青并未明说。
  但他话语中的未明之意燕煦又岂会不知?
  燕煦直接点破:“政客就如同赌徒,此时就算他们靠拢大哥或二哥中的任何一方,也不过锦上添花,锦织既已铺下,就算最后他们二人中的其中之一位登大宝,花儿所得到的报酬也屈指可数,倒不如放手一搏,将注压在他们眼中看来‘无权无势’的本皇子身上。”
  李青颔首,对燕煦的灼见表示认同,同时他的双眼间悄然流过一丝黯然,他很想叹息,却又让喉口的那声叹息无声地消弭在唇齿之间,久居官场,经权力洗涤,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最初入朝为官的壮志抱负?
  李青不知。
  他开口对燕煦说道:“再加上冷云策之死和玄鹰的归顺,人心惶惶必然。”
  燕煦闻言轻呵一声:“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平日心术不端,举止不妥,若非如此,又何须有所畏惧。”
  李青微一眯眼,状似玩笑问道:“对于谢大人之流,殿下似乎并不打算重用?”
  燕煦闻言侧目,笑道:“本皇子身侧的锦织,不也早已铺就?”
  他的目中,仿有千钧之势,是难得一见坚定的眼神,内中满是的信任之意,李青观之,既感欣慰,又觉充满压力。
  控制人心,这一点,眼前这个皇子已运用的非常出色。
  李青撩袍站起,附身作揖,一字一字郑重道:“下官定竭力相助。”
  有风拂过,枝头上的树叶打着圈落下,跌进一旁在小水坑内,顿时惊起无数细小涟漪,如镜水面上,所倒映着的皎洁明月,瞬息破碎。
  燕煦端坐仰头,看着李青,眼神清澈,却也同样庄重,道:“承君之诺。”
  李青收手站直,恭据守礼,进退有度:“要变天了啊。”
  燕煦眉一挑,瞟向天空,只一瞥,无端的竟撇出远山烟岚之意,可他所说的话却朗朗亮如乾坤。
  “自是要变的,你听。”燕煦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说着,“风在吹,树在动,半空云朵聚散,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何以这苍穹之下的我们不能有所改变呢?”
  李青开口:“殿下说能,那自然便能。”
  他已敛锋蒙尘的太久太久了。
  从新历五年开始至今,他所有的抱负理念皆无发挥之地,他已一个人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太久,不见天日,不知前程,步履过处唯有迷雾,前方所见尽是茫然,而今终于有人能为他拨开云雾。
  他的治世抱负,终于可以得见天日。
  甫息,遂然又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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