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此生共我饮长风-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来人?殿下是要叫什么人来?今日礼佛,娘娘已屏退侍卫。”无禅脸上的笑容已不复温和,眼里眉梢全是冰冷而残忍的阴霾,仿佛毒蛇亮出了獠牙,视一切为死物,“左右就这么几个宫女太监,来了何用?”
  话音甫落,无禅并指成剑,霎时剑风涤荡,重重剑影,如臂使指,横扫四周,刚从室外走进的宫人尖叫抱头。
  “把门关上,去角落,蹲下。”锋锐、冰冷的声音敲击着众人耳膜,浑身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本能地照着他的话语而动。
  无禅转回视线,落在宁贵妃身上,一双本如琥珀般温暖剔透的眸子此时仿佛浸在了寒潭之中,阴冷冰寒:“娘娘,累赘太多,我劝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无禅所使,一招一式无不妙到巅毫,宁贵妃沉吟一瞬,卸下手上力道。
  “谋害皇子,其罪当诛,你逃不了。”
  无禅嗤笑一声:“进了这皇宫,我就没想过再活着走出去,以我一命,换燕辰一命,值得,当年父亲机关算尽,炸了燕氏一脉,却独独留下这么一条漏网之鱼,今日我也算是替父亲善后了。”
  “你是西南王的儿子?”宁贵妃失声惊叫。
  无禅一笑:“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二十又三年,我隐于护国寺中,就是为了今日,本是打算杀了燕湛为我西南一脉复仇,但如今启帝命不久矣,杀他不如杀他的继承人。”
  平古无波的声线,幽幽道来,浑似经年大梦一朝初醒,那些不愿忆起的往事也随之被一一唤醒。
  宁苏青心下钝痛,但眼下情景并没有时间让她怀念往昔。
  “西南一脉早已断绝,你既活着,又何必要走上这条的不归路?”
  宁贵妃与无禅相识多年,虽无深交,但有解禅之缘。从无禅过往的谈吐之中,宁苏青隐约可感受他身上那一股无法掩饰的平和内敛气息,那是经历风霜后所流露出的世情体悟,她不相信这是伪装,故而她对他这样的举动甚为疑惑。
  “身改心仍在,渊源也依然存在,我留有这一身血脉,也就注定了要与你们皇室对抗到底。”说话间,无禅眼眸微动,扫过樱珠再回到宁贵妃身上,声色不见起伏,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乍一看还有那么点违和藏于其中,也莫名的有些讽刺,说道,“我虽不能披甲驰骋沙场,但终有一副将朽皮囊,为故国,为故人,死而后已。”
  宁贵妃闻言恍惚,这话她好似曾经在哪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倒是樱珠闻之,浑身一震,她下意识地看向宁贵妃,见对方并未想起什么,心下一松,上前怒视无禅,转移话题道:“方才的茶,娘娘和其他殿下都喝了,为何其他人都没有中毒,唯有大殿下中毒倒下,你是如何做到的?”
  无禅:“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可以做到。”
  樱珠突然说道:“难道是下在茶杯之上。”
  无禅冷笑了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燕煦在这一瞬间,猛然睁大双眼,仿佛突然被人用一棍子敲醒了似得。
  在燕辰的呼吸停掉之时,他的思维和五感也跟着一同断了开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怀里渐渐灰败的人。
  他在掉落,从很高的地方一直一直往下落,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樱珠的话,唤回了他的神志,思绪和五感重新开始慢慢聚拢。
  燕煦闭上双眼,圆滚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迟缓地转动着,仿佛困在鱼缸里的鱼儿一般,四处碰壁,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又睁开眼来。再睁眼时的燕煦,眼中不见惊慌不见迟缓,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眼神犀利无比。
  方才母妃告诉自己,她最近心绪不宁,所以樱珠建议她请来护国寺的高僧焚香礼佛。
  是樱珠建议的。
  喝了茶的其他人都没有中毒,唯有大哥倒下。
  一瞬间,燕煦了然于心。
  不,不止这一瞬,其实在闻言的当下他便有所怀疑,他有些隐隐约约的猜测,但那些怀疑隔着一层挥之不去的云雾,令他无法看个真切。
  尽管如此,他也依旧动作了,他拖来燕昱,他无理取闹,他执意要喝下第一杯茶,他以为如此便万无一失。
  可他还是算岔了。
  事态的发展,有着它自己的轨迹,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算准了燕昱会对大哥下手,他指示手中人马全神戒备,只要燕昱一动手,他便借机与燕辰联手,一举扳倒燕昱,但他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
  原来是他,是他点燃了这场烽火,是他的谋划,害了大哥。
  燕煦笑了,笑出了声,笑声凄厉,慢慢得越来越大声,而他一向明亮的眼眸却宛如长夜失辉一般,一瞬间,仇恨、嫉妒、屈辱、胜负心所有的所有,全都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燕昱背后居然留有无禅这样的一步暗棋,他费尽心机,竟将自己毕生所爱,送上了绝路。
  哈哈哈哈。
  真是讽刺啊。
  燕煦垂眸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燕辰,他的手搭在对方的长发上,明明一如往日乌黑,一如往日柔软,却已毫无生机。
  怎么就死了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燕煦有些纳闷,实在太奇怪了,明明刚才还对他笑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他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他的随便一个指令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却救不活自己最重视的这一个?
  燕煦抖着手拭去燕辰嘴角的黑血。
  你都死了,那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没有了意义,那便一同毁灭吧。
  “煦儿。”看着突然这样的心如死灰的燕煦,宁贵妃的内心蓦地起了一阵慌乱,她不由颤声唤道。
  燕煦闻言抬首,但,却不是看向宁贵妃。
  燕昱的身影出现在燕煦的视线内。一瞬间,燕煦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他死死地盯着燕昱因为故作镇定而略显僵硬的表情,全身散发着狠冽无情的气息,恨声说道:“燕昱你居然敢!”
  燕昱心下一惊,他的四弟一向矜娇得体,可如今面前的这个人杀气四溢,神情可怖,让人见之便觉不寒而栗。
  “四弟此言何意?”燕昱故作镇定,问道。
  是的,燕昱他有些慌了。
  虽然不知道燕煦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看着这样的燕煦,燕昱他慌了。
  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人一旦恐怖起来,可以远胜妖魔鬼怪,出于欲望,出于贪婪,出于人本性中恶的念头地激发,一旦如此,人便与兽无异,弑兄杀弟无所不用其极。
  自己如是,眼前的小弟亦如是,他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孤注一掷时的影子。
  唯一不会这样做的那个人已经倒下了。
  燕昱缓缓垂下眼眸,落在燕辰灰败的脸上。
  燕煦冷笑:“你勾结樱珠伙同这个和尚谋害大哥,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燕昱全身血液随着燕煦的话,一寸一寸地他冷下来,寒意自脚底生起,顿时脸色阴沉如暴雨将至。
  哈,他果然都知道了,他都说出来了。
  那么……

  ☆、孤注一掷(中)

  那些不好的,不期盼发生的事情,因为一个念头的滋生,呈不可遏制之势,在燕昱的内心疯狂增长。
  一丝挣扎不由腾起。
  一抹异色随之于燕昱的面上一闪而过。他刚从江南回宫时,宁贵妃温和的微笑,和她牵着他的手缓缓走过宫闱时的轻声暖语,以及燕煦亲手送到他眼前的白玉糕,和那宛如阳光明媚的笑脸,过往的一幕幕在燕昱的脑海中闪过,可最后却定格在宜安殿内,启帝那苍白的脸和燃着幽焰的眼眸之中,当下寒意袭来,这种冷无关其他,是由心发出的,每一丝都能将人的血管冻住。
  也包括了燕昱内心所腾起的那一丝挣扎。
  惊雷既出,便断没有就此罢手的道理!既然你都知道了,燕昱看着燕煦的目光一寒,不再言语。
  樱珠见状,上前拦住了燕昱看向燕煦的视线,看着燕煦赔笑道:“殿下,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悲伤过度,意识不清了。”
  没料燕煦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恨不得玉石俱焚,事情在樱珠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变调,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料之外。
  “呵。”燕煦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吗?不要再装蒜了,你与燕昱合谋之事,我早就知道,而母妃最近的举动也都是你在背后暗示的。”顿下,燕煦的脸色苍白,牙齿咯咯地发着声响,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你们,该死!”
  宁苏青的脸色,蓦的变了,惊讶混合着恍然大悟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转首看向樱珠的眼睛因为不可置信而瞪的又大又圆。
  “娘娘……”樱珠下意识上前。
  “为故国为故人,死而后已,难怪我觉得这话如此耳熟,原来……是你。”
  她还是想起来了。
  暴露至此,已无从闪躲,当然也不必再闪躲,樱珠卸去了以往的毕恭毕敬,凝视着宁贵妃,说道:“是我,而你,不该阻止我。”
  她不该阻止她。
  她为何不该阻止?
  甚为大襄王朝宁贵妃,面对如此兄弟阎墙之事,又怎能不去阻止?
  心念一动千万劫,宁苏青在明了的那一瞬间,面上血色霎时褪去,一张脸白的近乎透明。
  “娘娘您不该阻止,就算不为自己,也请您为了四殿下,莫在逼迫二殿下了。”樱珠看了一眼燕昱,在转头劝诫宁贵妃,“只要您能答应保持沉默,奴婢相信二殿下不会为难的。”
  但,已没有人再理会她的话语。
  宁苏青转头看向了燕昱,欲笑,似哭,然隐隐还是怀有一丝期冀,问道:“所以,昱儿,真的是你?”
  “事到如今再否认反而失了气度。”燕昱掩去脸上的所有表情,无喜无悲,冷漠而坚定,“是我。”
  “昱儿你怎能如此?”闻言,宁苏青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衰败下去,她听见自己用发抖的声音这样问着。
  燕昱垂着眼,心头仿佛被人活生生撕裂了一般,淌着鲜血,饶是他已做下决断,也难以无动于衷。
  “既然都知道了,那你们,便一个也不能留了。”低低的语调,轻的近乎呢喃,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可依旧露出了一丝颤音,“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呢?”
  燕煦冷哼一声,不回不避:“你想对我们动手?”
  燕昱沉默了一会,说:“事已至此我别无他法,四弟,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殿下!”樱珠闻言,不由失声大叫,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天下谁都可以死,唯独燕煦不能死。
  宁贵妃听之亦是一惊,抬步上前挡在了燕煦身前。
  对于樱珠的激烈反应,燕昱无动于衷,他只静静地看着宁贵妃。
  樱珠见状,同样也抬目向宁贵妃看去。
  她该怎么做,二者难道真的只能择其一吗?
  宁贵妃陷入了挣扎,看着燕昱,痛心道:“昱儿不可一错再错。”
  “母妃抱歉,但我已别无他法。”
  “这里是皇宫,这么做你难辞其咎,现在回头,母妃可以保你一命。”
  “不会的,是非对错,是胜利者所决定的。”看着面前女子,燕昱笑了,薄薄的唇浅浅地勾起,明净的黑眸里倒映着眼前人的面容,然那样子,却让宁苏青浑身一冷,“你们会死,都会死,死在西南余孽的手里,而我,拼死保护,依旧不敌,最后身受重伤,但幸好卫兵及时赶到,经太医院急救抢回一命,此事不会与我有关。”
  燕煦怒视着他,也笑了:“荒唐,真是荒唐。”
  燕昱转眸,语透无奈:“闲散王侯才是你的追求,诗画和茶酒才是你该有的志向,可你偏偏要跟我争,既然你偏离了属于自己的道路,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话语落,话锋转,燕昱冷然再道:“动手。”
  宁苏青戒备。
  樱珠起手聚力。
  就在此时无禅动了,他出手如电,快的旁人不及眨眼,便闪至燕辰身前,给燕辰喂下了一颗药丸,随后重重一掌拍在了燕辰胸口。
  日渐西移,巳时将过,午时即至。
  透窗而进的阳光渐渐明烈了起来,人间的气息恍然间席卷而来。
  昏迷不动的燕辰,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变生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燕辰站了起来。
  细碎的阳光从屋外洒进,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燕昱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的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但很快,他便移开双眼看向无禅,最后又转了回去看向燕辰。
  “这不可能。”樱珠失声尖叫,转头指着无禅,“我明明看着你下药的,难道那不是?”
  “那只是普通的珍珠粉。”无禅回看她,在对方渐渐变大的呼吸声中轻叹道,“姑姑,你束手就擒吧。”
  “你居然背叛我,你居然敢背叛我!”樱珠怎么也料想不到,无禅会突然倒戈,“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对得起西南一脉吗?”
  无禅摇头:“我没有背叛你,是姑姑你先背叛了我。”
  樱珠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一时无言,在她的计划中,无禅并没有活命的机会。
  良久,樱珠稳下情绪,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的期望,你没有背叛我,但是你背叛了你的父亲。”
  无禅:“姑姑你为何仍在执着,西南一脉的野心早已止步在血尘黄沙之中,那不该是我们的追求。”
  樱珠冷冷一笑:“即便历史奔流一去不返,但人心辗转却是百代如一,你吃斋念佛到连自己的祖宗也抛弃了吗?”
  无禅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贫僧法号无禅,早已不是当初小王子。”
  樱珠的身子晃了晃,仿佛站立不住般的退后了一步,她从不知道,对一个人的失望竟会有如此力量,仿佛万刀加身,轻而易举地就让她痛彻心扉:“你怎能如此?”
  他破坏了自己所有的布局。
  无禅面无波澜:“不过是从见山是山,最终又回到了见山是山的过程。”顿了顿,无禅面露疑惑,“姑姑,一杯茶,是温是凉,尚且有个分别,缘分有无,深浅自知,你明知一切早已不可能,你也并没有复兴西南的野望,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
  闻言,樱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她下意识的将视线扫向其中一个方向,冷言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阿弥陀佛,执着是苦,红尘是劫,施主你放手吧。”
  樱珠冷哼不语。

  ☆、孤注一掷(下)

  这厢,燕辰正抬目与燕昱对视。
  此时的燕昱也已恢复了常态,他看着燕辰,说道:“你对自己下毒。”
  一句话,燕昱说的异常平稳,可唯有他自己清楚,出口的这句话,宛如箭锋一般自他的喉咙深处射出,一路冲开血肉,划破喉管,才勉强消去了语音里的锐气,没叫他人察觉出他此时狼狈和不堪。
  燕辰没有过多的表示,只点了点头,沉声回应:“不错。”
  得人肯定回答,燕昱眼神仍是微微一变,不过也仅只如此而已,他绝没可能再在燕辰的面前失态。
  燕昱冷嘲了一声,侧眼斜睨了无禅一眼,嘲弄道:“如此信任,你就不怕他在诓你,任你毒发身亡?”
  燕辰闻言,神不变,声亦未变,依旧四平八稳地说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若还没有从此地出去,齐太医便会进来,此毒乃是他亲手所制,他有自信能够解毒,而我信得过他。”
  屋外有风拂过,枝叶飘摇间,其落在室内的影子也跟着来回晃动。
  “原来如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声长叹后,燕昱接上了话头,他的面色依然沉静如水,并没有被眼前的劣势影响半分,出口的声音也依旧慢悠悠的,似是闲话家常,“那么,姚寻现在人在外面。”
  燕辰未答,然态度已明。
  大势已去。
  燕昱敛目,面色倨傲,声色冷冽。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燕辰闭上眼睛,半晌,再睁开,内中的痛心清晰可见:“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并不曾发生。”
  燕昱闻言,嘲讽一笑:“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
  “昱儿你……”宁贵妃依旧不愿相信,她不相信,这个在她眼中一向温和有礼的燕昱,会做出这等弑兄灭亲,大逆不道之事,“你怎能如此?”
  “我怎么不能?”燕昱将视线转向宁贵妃方向,反口一问,“若不如此,我便毫无机会,若不放手一搏,那我此生便注定与皇权无关。”燕昱凝目看着宁贵妃,抬手一指燕辰,方才的平稳面具,在这一瞬间破碎,他愤恨道,“他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只因他是长子?只因父皇偏心!”
  宁贵妃神情哀伤,不敢置信,她不住摇头道:“杀亲弑兄,你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就是为了皇权,就只是为了皇权?”
  “只是为了皇权?哈。”燕昱仰头大笑,一声笑,牵动了混乱的心绪,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燕昱不觉陷入到疯狂的状态之中,“你说我残毒,可是母妃,这皇城本就如此,各方势力堆叠,各凭实力说话,不踩踏着累累白骨如何成就大业?”
  燕昱之言从宁苏青的耳中,冲入心中,她的胸口仿佛因此被塞进了一团火,烈火在胸腔中炽烈的燃烧着。
  三百多条人命,二十多年的埋声晦迹,谁知今日这一言,尽将过往一切全数否定。
  绮姐姐啊,你的苦心,你所背负的人命,全部枉费了啊。
  宁苏青痛心不已。
  她眉峰紧皱,双目死死地盯着燕昱,道:“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你让绮姐姐的一切作为,都失去了意义,你让她一生的期望都付诸东流了。”
  “不要再提我的母亲。”燕昱挥手大声道,“不许你们再借她之口欺骗我,若不如此,我才是对不起娘亲,我必须登上皇权之巅,以皇帝之名追封母亲为后,这是母亲一生的心愿,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宁苏青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也确实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绮姐姐一向与人为善、不矜不伐,你怎能这样污蔑你的母亲。”
  “还想骗我,你要拿这一套骗我到何时?”透心彻骨的执念,已深扎心底多时,眼前的燕昱与以往截然不同,温文不在,满身逆鳞,随意一拂,便是痛苦交缠。
  宁苏青见之心痛,紧皱的眉眼有了一丝松动:“我何时骗过你?我所说的无一不是事实,倒是你说的这些,都是谁告诉你?”
  燕昱转头看向樱珠。
  宁苏青同时看去,一股异样悄然在她的心间腾起,但眼下重点并不在此,宁苏青转回视线,看着燕昱。
  “我不知道她都对你说了什么,但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母亲所愿。”脑海浮现那个看似柔和实则刚强的姐姐,宁苏青眼波稍稍柔和,说道,“你的母亲,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母亲是她的救命恩人,之后她一直跟在母亲的身边,我调查过,这些都是事实,她不可能骗我。”燕昱的视线在宁苏青与樱珠二人间来回游走,最后定在宁苏青的脸上,他依旧不信,“反而是你们,我问起母亲,你们一直躲躲闪闪不愿告知详情,宫中侍婢甚至鲜少有人知道绮妃事迹,这一切无一不昭示着你们的隐瞒。”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辗转了这几多红尘,竟然还是没能彻底解开恩与怨的纠缠,致使下一代也走上相残的局面。
  难道真是我们错了吗,是我们不该隐瞒?宁苏青不由扪心自问,她看着燕昱,而后缓缓转眸,视线从燕昱转到燕辰身上,在慢慢移开,最后定在了燕煦的脸上。
  半晌,宁苏青移开目光,张了张嘴,说道:“樱珠虽是绮妃的贴身婢女不假,但当年救她的人并不是绮姐姐,而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苏青的话未说完,却被樱珠的笑声打断,她笑的大声,笑的癫狂,笑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停下来。
  樱珠没有理会惊诧的宁苏青,转头看着燕昱,嘴角笑纹仍在,可眼底却无丝毫笑意,带着淡淡的讽刺,讥诮道:“她说的不错,我确实欺瞒了你。”
  日高升,屋内的影子随之渐渐变短,很短,极短,短到眼下几不可察。
  一缕春风透过窗隙吹进,明明是午间,可风里却带着一股凉意,乍暖还寒。
  燕昱不住瑟索了下,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派人查过。”
  他不止一次派人查过。
  “实话仅限你能查到的那些,在谎言中参入真相,真假参半,多虚少实,才不会惹人怀疑。”樱珠唇边带起一个弧度,但所勾起的不是笑容,而是冷淡,是嘲讽,和更为凌冽的寒意,“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心怀芥蒂,从不与人交心,怪你的母亲,怪她是这宫中禁忌,无人知晓,无人敢提。”
  燕昱:“所以你所谓的帮我,其实一直是在利用我。”
  话音似冰刺骨,仿佛欲将人冻结了一般。
  “不错。”两个字后,樱珠不在理会燕昱,转头看向宁苏青,口气依旧冷淡嘲讽,可她视线却是变了,眼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