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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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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无情公子好像并不受用。”
“你的伤是怀明墨造成的?”虚生随口一问,想到怀明墨性子,又觉自己想法荒唐,“还是那叫辛里的男子?”
“我自己故意划伤自己。”沉香见虚生面露困惑,挠头解释道:“我中毒后在打斗中精神无法集中,后渐落下风,所以划伤自己提神。”
“你怎么脱得身?”说出萦绕在心口的问题,虚生冷冰冰地看向沉香身后密林。
“那书生故意放走了我,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想借机跟踪我,哪知根本不是。”
虚生用内力扫起数片脚边落叶,手腕施力飞出,山林中顿时发出几声沉闷深响,目光由是利如剑刃,言辞却非常温和,“怀明墨没出手抓你回去?”
“他没出过手,始终在一边站着,听得倒是很入神。”危机已解,沉香难得露出放松的一面,坐在虚生身旁,两掌心撑脸颊,轻松道:“非但没抓我回去的意思,而且还驳回沈梦君,说是以多欺少的行为,不是君子该做的事。”
虚生呆愣片刻,眼中寒霜逐渐消散,忽然清隽洒脱一笑,笑声里没半点鄙夷,心底也没觉得怀明墨做事愚蠢。他笑眼里非常的清澈纯净,语气愉悦的调侃道:“像是他的作风。”
沉香跟随虚生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纯粹的笑,一时有些看呆,半晌瞧见虚生不解地看着自己,尴尬地笑道:“我倒觉得他太傻,大好机会这么浪费。”
“君子不趁虚而入。”虚生赞赏道:“可惜世间多是伪君子,难得瞧到个还像点样子的。”虚生的指尖有节律地敲击石桌面,平淡的眉目笼上半丝忧色,“只是君子是最难在武林立足的,难免要吃亏。”
“您几时转了性,操心起别人的事来了。”凤眼本就勾人,沉香一笑,愈发显得有些邪魅,她双目紧盯虚生似想看穿他对怀明墨无端关心的意图。
虚生的神色总是淡淡的,他极好掩饰住自己须臾地慌乱,笑道:“随口一说罢了。”转念岔开话题,疑惑道:“药王谷在季室山南面,离少林稍有距离,只是以你的轻功,不至于去得这般慢,是遇到什么事了?”
提起便来气,沉香确实遇人才被耽搁,不由得抱怨:“我在药王谷碰到位你的熟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半山腰一座孤坟附近,不知道在那干什么。后来他发现我,我不得已只能上前询问,哪知他非但不回答我,说是个秘密,还拉着我在药王谷那半山腰吹冷风,听他谈天说地了许久。”
“星楼来了?”虚生先是颇为意外,转念想到月余前往来书信,心下了然笑道:“好端端养的花又要被他糟蹋了。”
“花公子是喜花之人,怎么说给他是糟蹋呢?”
虚生冷哼道:“他那住的地方成天暗无天日的,哪里适合养花,连草都种不活,浪费我心血。”
“不过是株绿芙蓉,也没见您多劳神去管过。”沉香脱下面具,帮虚生的手上了止血散。
“不是我时常静心去养护,那能长势如此好?”
沉香见虚生赌气,摇头暗笑,她沉吟好一会儿,凤眼微眯胆大道:“沉香问楼主件事。”虚生闻言右眉微挑,并不阻止,沉香当做虚生默许便放低声道:“您为什么要对无情公子这般好?”
“没有。”虚生当即矢口否认,起身往屋里信步而去:“让辩机先生尽快查清那包岳山银针的来历。”
支支吾吾半晌,沉香心一横跪地道:“楼主赎罪,我去时那袋岳山银针已被人带走,如今在……无情公子手上。”
“哦。”似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虚生进屋前淡淡道:“让人把尸首处理掉,近些日子你派人来暗中保护即可,你回去养几日伤吧。”
沉香拿面具的手停在半空,俏皮道:“您明明是被我说中心思,死不承认,还故意支开我。”话没说完她已戴上面具,恢复往常冰冷如霜的模样,“属下告退。”
虚生靠在紧关的房门上,下颚微微扬起,望向屋中木梁,不经意想起文涛阁时的情形,那双在漆黑如墨的屋中耀似骄阳的眸子,粲然而明净,使得虚生久久无法忘怀。虚生自嘲地笑了笑,瞧得见的人,总是在黑暗中看不到丝毫光亮;瞧不见的人,却心似明镜,无处不是光明的。
“师父?”琴房旁的门从里被打开,有个与叶元差不多年纪的小和尚揉眼走了出来。
“子规,你怎么起来了。”虚生点亮红烛,提烛台走到子规身边,“师父把你吵醒了么。”
子规睡眼惺忪地摇摇头,字句含糊道:“我口渴,想出来找水喝。”
虚生拎了下饭桌的凉水壶,淡笑道:“你去床榻上等着,师父去小厨房给你盛水。”他摸了摸子规的脑袋,把人推回卧房。等转了圈回到卧房,虚生发现子规已倒床熟睡,无奈地摇头笑叹,他帮子规盖好薄被,才回矮榻安歇。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生,反复在做与怀明墨初遇时的梦,梦到那双星眸盯凝着自己,把自己看得无处可藏。
晨钟暮鼓,熹微的晨光似金粉洒落,无妄崖恢复了宁静,恍若夜晚的风啸云涌只是老天爷的梦魇,梦醒时分万物生机。早课的时辰将近,虚生稍作洗漱便往东山下走去,不过他并没前往少林大殿,而是辗转走到不归崖。
不归崖边有两块凸出平滑的天然石凳,其中一个上盘坐着位鲐背之年的老和尚。虚生恭敬地上前双手合十行礼,“师父。”
玄空拨动着手上一百零八颗佛珠,闻声睨了眼虚生,对他奢贵的僧衣早已司空见惯,平淡道:“回来了?”
恰如武林传闻,虚生虽是少林现今第三代弟子,可虚生真正的师父并不是少林方丈苦戒大师一辈,而是玄空大师的关门弟子。正因如此,虚生在同辈师兄弟中地位极高,苦字辈的几位又当他是同辈相待,玄空大师不约束,其他少林寺僧自也无权管束,所以才使得他时常出入武林,也没人提出异议。
第23章 第23章
从药王谷乘坐马车,即使快马加鞭赶到季室山东面仍需两日,然因怀明墨催促,在辛里和郑丰年接替赶车下,竟只花不到一天半便跑到少林所处季室山东北角的柳县。
他们到柳县时已是暮霭夕辉的傍晚时分,所以大家在商议后决意在柳县住上一晚,次日清早再上少林。一来此时匆忙上少林打扰颇为失礼,二来怀明墨想特意谢过月余前帮他看过病的胡大夫。谁想庆州府郡守的老母亲得了怪疾,特意来请胡大夫去出诊,两三日内回不来,怀明墨只得无奈作罢。
“你们好慢,我点的菜都快凉透了。”季德恩不想这柳县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不仅大夫医术高超,连客栈里厨子的手艺也不输京城的大馆子,所以毫无节制点了满桌。
辛里见眼前八人份的菜,险些昏厥,心想这表少爷太铺张浪费,恶狠狠瞪了眼郑丰年,怪他不劝阻。
“难得出来,别扫了兴致。”怀明墨了解自己这表兄的作风,淡然笑道:“坐吧。”
怀明墨这般说,辛里不好多牢骚,可刚动筷便被不远桌的两个女子吸引住,“这两人虽是汉人,衣着气韵倒像是西域来的。”
季德恩回头偷瞄过去,当即被恶狠狠瞪回,低声道:“脾气不小。”
“无辜盯看人家姑娘,没把你们拉去官府算是客气了。”郑丰年剑柄敲了下辛里,“还看。”
“早点吃完休息,明日还得上少林拜会。”怀明墨平淡开口,越近少林他越是难安,整日若有所思,食不知味。
季德恩以往上少林为避免诸多礼节,时常会从后山直接上无妄崖,不过这次前往少林人确实不少,如若照例自后山偷进,传到武林对隐世山庄不和人耳里,免不得会遭人诋毁,说隐世山庄没规矩。想到自己那冷面父亲严肃的模样,季德恩顿时收敛起纨绔公子模样,赶忙吃完,众人草草解决完晚膳,便各回各屋早作休息。
少林正门石牌立在离柳县西门不到两里路,柳县是通往庆州府的毕竟路,平常往来车马络绎,但绝无武林中人敢来这滋事。
这一早偏遇到怪事,天未亮时,客栈外传来嘈杂的兵器相碰声,怀明墨睡眠一直清浅,顿时惊醒遣辛里去打探,方知是竹蛇帮与海刹派因假宝藏图动起手来。亏得镇上有武林人士见状,在剑拔弩张时便上少林去请达摩院的虚悟大师前来,才没造成多大伤亡。
“这群所谓江湖正道,真是丢人。”
“都一样,那武林第一大世家,隐世山庄不还偷藏藏宝图吗?”麻布粗衣的百姓摆摆手,讥笑道:“全是道貌岸然之辈。”
季德恩忍不住想上去训斥,却被怀明墨眼明手快的制止,喟叹道:“德恩哥算了,不查清真相,再解释也是徒劳。”
“太过分了。”季德恩勉强压下怒气,但忍不住回头怒瞪窃窃私语的两人。
“近来因藏宝图一事,武林风波愈演愈烈。”辛里忍不住担忧道:“再下去,朝廷迟早会出面干预,隐世山庄必会被推回到风口浪尖上。平息不成也罢,就怕处理得不好,那皇上对隐世山庄更会起疑心了,难免起误会,以为季家故意放纵流言纷纷,意在搅乱眼下的太平盛世。”
怀明墨格外平静道:“是福不是祸,是祸想躲也躲不过。”
寒露已过,日渐生凉意,何况山林间水雾浓重,寒气越发渗人筋骨。其他三人还好,怀明墨虽服用过玉琼生脉象稳如常人,可三岁时那场致使自己眼盲的恶疾的病根始终未除,走在山阶深林,冷得已穿上斗篷。
在寺门外守门接待的小沙弥,见人拦下,“站住,来者何人?”
“不得无礼。”子性正巧在寺门内交代事情,闻言走出行礼道:“敢问施主来少林有什么事?”
子定跟在师兄后走出来,其他三人他不认识,倒对季德恩有些印象,“大师兄,那位公子好像是虚生师叔的朋友。”
怀明墨亲自递上拜帖,礼貌道:“在下隐世山庄的怀明墨,这位是我表兄季德恩。”
子性闻得是隐世山庄的人,客气道:“劳烦几位在此稍后。”取过拜帖,子性转身离开,不多会儿身后跟来个五十岁左右的僧人,在场小沙弥对他无一不是敬畏的。
前来迎接的老僧是苦戒大师的弟子虚道,“阿弥陀佛,怀公子、季公子里边请。”少林寺中终年香火缭绕,自然要比外面暖和些,怀明墨褪下大氅跟在虚道身后。虚道闻得他们特意前来拜访虚生,没一点意外,把人带到少林西苑,虚道合十行礼道:“子定,你带几位施主上后山无妄崖。”
“是。”子定迟疑道:“师父,虚生师叔这时候恐怕还在不归崖。”
“无妨。”虚道转身对身后稍胖的和尚道:“子智,你去师叔祖那请虚生师弟。”
“劳烦师傅跑一趟。”季德恩机敏开口:“不知少林苦戒、苦难、苦海大师可都在?”
虚道看穿他们来意,宽和笑道:“师傅和师叔伯暂且有事,若几位施主从无妄崖下来时他们有空,再一见也不迟。寺中尚有事需贫僧去办,便把几位送到这了。”虚道这话倒也不是脱身的借口,寺中苦字辈高僧已是七十有余,苦戒虽是方丈,但寺中大小事早一应托给虚道代管,岂有空闲。
怀明墨自知来得唐突,已是打扰少林清静,哪里还敢多有拖扰,忙道:“虚道大师无须多陪,早些去忙吧。”
虚道临走前多有嘱咐子定好生礼敬,又寒暄上两句,方带身后弟子离开。
少林往无妄崖的路是沿峭壁而建,地势陡峭石阶高窄,顶多只能两人比肩。子定在前领路,不时会提醒身后人注意脚下的险路。季室山峰峦叠嶂,山势险峻,在无妄崖这段路尤为明显。
“虚生师傅天天这般出入少林?”辛里身在少林自然嘴上客气,见前边领路的子定点头,佩服道:“真有毅力定性,换做我住上两日必搬回寺里。”
子定仔细脚下山路,不敢冒然回头恐惹出事故,闻言轻笑:“虚生师叔其实甚少到前寺,多是在无妄崖和不归崖修行。小僧听师父提过,师叔的少林功夫学得不精,轻功尚可。从前太师伯有和师叔提过,师叔不介意,之后便没人再提过。”
“虚生师傅轻功很好么?”怀明墨似若无心相问,心底却着实在意。
季德恩见过虚生使轻功,摇头道:“只能说是不错,与武林间会绝顶轻功的人就差远了。”说着他朗声大笑:“妙僧也有不太妙的时候。”
“小师傅,再往上便是无妄崖了吧?”郑丰年断后跟随,远远瞧见石阶尽头有棵参天古柏。
一行人正好走到参佛洞前,洞外有处能供人歇脚的平台,子定停下步子,顺郑丰年手指的方位看去,点头道:“就在那,不过小僧一路走来未见师叔,只怕还在师叔祖那,几位施主到后得等上会儿。”
辛里眼瞧仅有一条道上无妄崖,连忙淡笑客气道:“既然无妄崖就在前面,子定师傅送我们到这便可,无需特地把我们送上去了。”
“寺中事务繁忙,小师傅去帮虚道大师吧。”郑丰年瞧出子定犹豫不决,笑道:“这再往上也没多少路,我们自行前往不会有问题的。”
怀明墨被拘得难受,淡笑开口:“虚生师傅若不在,我们在屋外等他会儿即是。”
“那还请几位施主小心脚下路,小僧就不陪你们上去了。”子定识趣地决意离开,走时担心自己那小师弟招呼不周到,徐徐说:“师叔仅有子规一个弟子,小师弟年纪尚幼,稚气未褪,还望施主海涵。”
目送子定走远,季德恩松了松进少林后始终绷紧的身背,“以后我还是继续从后山走的好,太累人了。”
沿石阶往上走大约半刻时,拐个弯便是无妄崖。怀明墨到无妄崖时就听见交谈的人声,辛里瞧见药王谷那男子低声道:“是他?”
“什么?”怀明墨不解地问:“他是谁?”
郑丰年悄声道:“药王谷救下小叶元的男子。”
“且看他们想做什么。”怀明墨走到一处石壁旁避风,集中精神静听。
“哎哟,小子规,反正你师父快回来了,不如先让我们进去等。”花星楼轻扣子规脑袋,嬉笑道:“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跟木鱼一样,不开窍呢。”
子规双臂撑开,挡住紧闭的大门,稚声稚气道:“不行,没师父允许,你们不能进去。”
“那你师父有说不许我们进屋么?”花星楼身边着了件乌色衣衫的男子,眉眼和煦地笑看子规,淡淡道:“我俩哪时来被他赶出过枯草庐了,既是从来没的事,可见他与我们关系亲厚,即使他不在,想他也会默许我们进屋。”
花星楼眉梢一翘,欢喜道:“沐玺说的对,子规若再拦我们,当心你师父回来罚你。”
子规听来觉得似有道理,但一瞬后直觉不能让他们两进屋,嘟囔道:“总之不行,被师父责罚,也不能让你们进去。”
“小子规,你要再不放,我只好拿你师父的牡丹台出气了啊。”花星楼取出腰间玉扇,作势要毁枯草庐旁牡丹丛。
子规听闻吓得赶忙抱住花星楼小腿,哪知舒沐玺见状从旁闪过,欲要开枯草庐木门闯入。怀明墨闻得动静,抽出折扇甩出,直插进木门架子。
“什么人?”花星楼见扇入木门过半,遂知出招人内功深厚,忙不迭收起嬉皮笑脸,回身直盯身后四人。
“虚生师傅既然不在,两位公子和我们在外一起等会儿如何?”怀明墨无所畏惧地慢步走上前,谈笑风生间仿若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如似冰寒的敌意,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拔下嵌进的折扇,“小师傅,我能否讨口茶吃?”
花星楼常年在接连西域与中原的祁连山活动,对北孟、西蜀等中原地区的武林人士并不太熟悉,仅凭刚一招,他猜不透这几人来历,只觉是劲敌。舒沐玺与花星楼互换眼色,面无表情道:“好。”
子规对这把自己解围的大哥哥顿生好感,瞧见他落座在古柏下静候,忙不迭道:“小僧给几位公子去泡茶。”
“辛里,跟小师傅去。”怀明墨闻得稚子声音,担心子规因年幼力气小,万一打翻烫伤,“帮着点。”
“是。”辛里睨了眼花星楼和舒沐玺,赶忙跟上子规步子往枯草庐旁小厨房走去。
“在下季德恩,敢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花星楼。”说罢,花星楼指了指身旁,悠悠道:“我家的小沐玺。”
舒沐玺顿时炸毛,极其不爽的反驳:“谁你家的?”
“原来是水无宫的宫主与副宫主,刚才失敬了,还请两位谅解。”怀明墨听闻过江湖传言,只是没想这两人与虚生关系竟这般好,再想及虚生性情淡寡,与人疏远若离,却与西域魔教宫主关系甚密,心中似是五味杂成,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无情公子不必介怀,反正你破坏的是那臭和尚的房门。”花星楼听得季家人,仔细观察怀明墨双眸,立刻知晓怀明墨身份。得知来者身份,他又玩世不恭起来,忍不住拊掌道:“做得好,让那臭和尚知道关门的后果。”
“说得不错,下回再把我们拒在门外,就把他牡丹台给拔干净了。”舒沐玺目光直盯牡丹台,嘴角溢出坏笑。
季德恩也起了兴致,笑道:“拔了虚生和尚精心栽种的魏紫、童子面、姚黄、绿豆、青龙卧墨池足矣,就怕这么做了,活不出枯草庐咯。”
“不就是个臭和尚,难不成他敢破戒杀生不成?而且佛云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他若因几株花就嗔恨于我,可见修行之浅薄。”花星楼想象虚生怒火中烧的模样,愈发觉得身心舒爽,悠悠然道:“再说,腿长在自己身上,打得过便打,打不过跑就是了。”
这时石阶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嗤鼻轻笑,“你们可以试试。”
第24章 第24章
玄空眺望云海晴空,平淡道:“你可知道无妄的意思。”
“邪道不行,不敢诈伪。”
“灾祸变乱,无妄而至,这是另一个意思。”
虚生捻珠的手指一顿,淡笑道:“弟子知其一,不明其二,自不能悟。”
玄空缓缓闭眼轻叹,似清秋悲凉的咽寒声,佛要渡魔,但忘却这亦是六根里的执念,“明或不明,且问心所视。是妄亦是惘,无妄无惘,非妄非惘,别让虚妄迷住你明眸。虚生,生时而空,别被前世所累。”
“弟子谨记。”虚生神情在光照下有些迷离,浅笑如往挂在嘴角。
玄空睁开深邃的双眸,似想起遥远久往的事,呢喃声轻似蚊吟,像是说与自己听,“不要学为师,到头来甘愿自困不归崖。”
无知楼,只要愿去查探,虚生几乎能无所不知,他对玄空从不出不归崖曾有疑惑,但始终没查过玄空过去,或是从没想过去查玄空过往,所以乍然闻得此语,心中不免一惊。只是他习惯面上戴副假面具,让人瞧不出心声相色。
玄空无奈轻笑,常年修行的他难得沾上些俗气,“难怪世俗尽称你是我徒弟,脾性确实相似。”
“回头便是浮屠吗?”
“前路必是地狱。”
虚生戛然停住捻珠的手指,沉静道:“已经去过一回,奈何阎王不收。”
玄空想起那场漫漫冬雪,自己在季室山捡到濒死的虚生,那已是二十多年前模糊的记忆,重重叹息:“罢了,因缘业果,哪桩不是天定。”
“弟子不信天定。”虚生慢慢站起身,直走到悬崖边朝万丈深渊下静看,“不归之路,哪里能回头。那条血债路,又有谁回了头?弟子愚笨,在无妄崖修行流年多载,始终净不了六根。”
玄空望看虚生似真如幻的背影,脑中不经意窜出,“你有想过还俗么。”
虚生独面断崖,面上眉眼皆是凉薄淡漠,僧袍宽袖随风摇曳,“师父可是在劝弟子还俗?”
“心中有佛,无存红尘世俗;若执念太深,为师又何须规劝你,俗尘早染。”不归崖风声阵啸,玄空黑目微侧,随风带来的细微声辨别访者。
虚生也注意到匆忙而来的步子,不禁与玄空朝一方向望去,不多久便见麻布僧衣出现在石阶尽头。
“太师祖、虚生师叔。”来者便是被虚道遣来报信的子智,他一路上山走得匆忙急切,额间已沁出细密薄汗,来不及擦拭,合十行小辈大礼,恭敬道:“师父派我来请师叔,贵客临寺里,现已被子定师兄带到无妄崖。师父意思是希望虚生师叔能代为招待。”
自搬到无妄崖从未过问寺里事,不管寺中有多忙碌,虚道也不曾交与事物给自己,今日倒是稀奇。虚生略作猜想,料准是江湖友人来访,而且是个不识趣的朋友,才会特意自少林正门前来,给自己平添麻烦。越想越觉烦扰,虚生的语气且算淡然道:“大清早,你知是谁来访?”
“隐世山庄的公子。”
“哦。知道了,我过会儿就去。”虚生似是平常地开口,早课时未过,他请示道:“师父,弟子……”
“你早些去吧。”玄空喉间溢出声叹息,没有多说一句,转身往自己修行的屋子走去。
虚生未料玄空只是离去,呆愣片刻,不由自主地轻笑了声,慢步下山。子智甚少接触自己的这位师叔,比之寺中其他师叔,他对虚生格外又怕又敬,所以一路跟在后面,没吱出一声。
子智埋首跟着,已经跟到岔路口也不知情,险些撞上在前驻足停步的虚生。
“你早些回寺里,注意脚下的路,别发愣而滚下山。”
子智尴尬地深弯腰,“弟子告退。”
虚生出神望了片晌不归崖的方向,神情千丝复杂,宽袖下的手握紧又松,良久平复心绪,打算上山回无妄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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