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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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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甫落不久,那些杀手突然奋起一搏,苦海借由江水连挡两波袭击,转头瞧见蝴蝶君已经抢到条渔舟,冲自己道:“苦海大师快来。”
木棍被直插在船头,苦海双手合十朝他们弯了个身,速度极快的拿起木棍朝身后一挥,又有几个人应声落水,见蝴蝶君扔没行船,淡然笑道:“贫僧杀孽已重,你们快走吧。”
蝴蝶君深谙苦海意已决,遂不再犹豫,用内力驶船而行。虚生见状极力要用内力冲穴,只是内力损了大半,又被怀明墨早先封住穴,一点使不出。
渔舟离一叶扁舟沉没的地方渐行渐远,虚生颤声道:“回去,我要回去接师叔,驶回去。”
怀明墨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很矛盾,既想去帮苦海,又觉该成全苦海那份成仁之心。
突然那处火光一瞬,旋即传来一声巨响,硝烟味随阵风冲来,怀明墨睁眸道:“苦海大师他……”
虚生仿佛被人重敲了后脑,就觉得嗡地一下,整个人顿时眼前迷糊,除了风啸声不断灌入耳中,此外听不到任何声响,好半晌他一声嘶叫划破沧浪江惊涛巨响,脱力般靠在怀明墨的怀里,良久无言。
蝴蝶君眼下顾不了虚生如何,渔舟后如浪般朝自己围来的舟子,这些人太熟识水性,在水中与他们对打,即使自己能以一抵十,可显然怀明墨不识水性,这般动手必是吃亏。
第90章 第90章
岸边人原不知江中发生的事,直到那声爆炸的巨响传来,这才慌了神,骆辰立刻去附近想找船,才发现在一叶扁舟出事的同时,附近江面的船只也同时遭到袭击。
沧浪江畔一片狼藉,百姓地哭喊声此起彼伏,刺耳得让人有种错觉,就像处在地狱里般。
江畔这边搓手顿脚地张望,江里人更是五内如焚,恨不得这会儿多出三头六臂来,眼见后头就要追上来,正欲借水底礁石甩开他们时,身前兀地从臂边擦过数支弓箭。
沉香稍估算距离,立刻命黑面在岸边放箭,自己一跃上渔舟,等瞧见有怀明墨护着虚生,才放下心,转瞬目光阴冷地盯住眼前猎物,慢慢抽出赤虹剑。
虚生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声音低哑地吩咐:“我要他们,生不能,死不得,受尽一世折磨。”
沉香听完眉眼都没动下,冷声道:“是,属下明白。”
虚生既要活人,沉香就不好出杀招拿人性命,所以她只是在船尾护着虚生,有箭阵在前,身后的杀手明显不敢急追。等他们发觉已在弓箭的射程范围,打算撤离,调头才发现身后已被数名黑面和暗卫堵住。
两方交锋前无声对峙许久,不知谁先出的手,仅过半盏茶的工夫,所有杀手的两臂,全连着肩胛骨被卸下。
江面大火引来周围百姓扑救,而这漆黑的江畔与两里外的嘈杂孑然相反。
“带他们下去,依着老法子处置。”虚生说话的声音格外平静,转头又朝沉香道:“去找找我师叔,活要见人,死……我得见到尸。还有莲心慧姬不在附近,她那些个心腹一定在,你就是把红河镇给掀了,也给我找出来。”
“是。”沉香瞟了眼那些杀手,眼眸底如古井般幽深冰冷,挥手让黑面带走人。
辛里看着那几个伤口已被伤药包扎的杀手,想到那句生死不能,人情不自禁地抖动了下。
骆辰则远见江上厮杀时,便偷偷拉走臧丽说要她跟自己去查案,等他们差不多在渡口帮完人回来,恰好沉香把人带下。
怀明墨一改常态,对带走的那群人没半点同情,他的手始终牢牢握住虚生,回想刚在渔舟的险境,他在半途就解开了虚生的穴道,而后面的穷追不舍,那些杀手不断射来毒针,有两次不是自己手快搭救,虚生如今必有生命危险。
虚生感觉到那死抓住自己的手心潮腻冰凉,淡笑把怀明墨拉坐到自己身边,低声道:“我没事。”
“我知道。”怀明墨这般回答,手却是始终没放。
虚生望着江面发愣片晌,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角褶皱,“找个地方安顿一晚,总不能全在这守到天明。”
红河镇的临时居所辛里来前早已让人安排,亏得他有先见,特意派人去置喙了一品居,无知楼没多久便准备个二进的宅院,勉强能塞下两边人。
回到屋里,虚生独自一人在,四周沉寂的令人害怕,他的脸色再绷不住,心像被揪捏住地疼,痛得他直想在地上打滚。无意间,虚生余光瞥见不起眼的屋角的酒柜,鬼使神差般地走到柜前。
虚生从没喝过酒,所以当水般第一口灌的有些猛,只觉呛得难喝极了,他捂嘴直咳,便把酒壶往边上一放,打算倒些清水解这味,可水还没喝,整个人已经有些晕乎,三千烦恼立时抛在脑后。
怀明墨安排完诸事,回到房里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他依酒味飘来的方向走去,摸到虚生滚烫的脸,顿怒道:“你学人借酒消愁?!喝酒犯傻?”他的话音未落,唇已被堵住。
虚生犯着浑,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就是听到身边吵嚷嚷地难受,迷糊中又想起先前感受,颇为贪恋,便冲动行事。
松开怀明墨,虚生完全发觉他身子僵硬,继续凑到他面前,吐气如兰,傻愣愣地笑道:“你好烦。”
没等虚生后退,身后突然出现的手封住他的去路。怀明墨气息微喘,经这撩拨,哪还能存有理智,他稍低头封住虚生的嘴。
虚生此时脑里就一团浆糊,压根想不起自己还是个佛家弟子,他被吻得有些气短,只觉天旋地转,迷糊中感慨:这温吞小子原来还挺霸道的。
平时看着文弱的人,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怀明墨横抱起虚生直接抱人到床榻,生怕人会反悔似得,压得虚生难以动弹。
怀明墨那细密的吻落在虚生脸颊耳边,声音有些低哑,蛊惑道:“为我还俗吧。”
“嗯……”虚生像是听后应了声,神思恍惚间觉得颈间一阵酥麻的痒,他伸手痒去推开始作俑者,嘴呢喃喃娇嗔:“别闹。”
怀明墨伸手缠住虚生的手指,心口如有火烧,他从没经历过这种感受,所以有些手足无措,举止免不得有些粗暴。虚生哼唧两声像是要表达不满,膝盖稍稍用力,想要把身上千斤重的人挪开。
感受到虚生的抗议,怀明墨稍稍侧身,手却亲不自禁地拉开虚生衣带,想要去脱虚生外衫时,才发现这点火的人呼吸平缓,竟然已经睡着了。
怀明墨脑中顿时空白,侧躺在旁发愣,他虽然熏到点酒气,到底还清醒着,好半天他干笑了声,摸着虚生的俊颜,俯身在他唇角轻轻一吻,气道:“你个酒肉花和尚,给我等着。”
从没喝过酒的人,宿醉醒来必是头疼,东方刚露鱼肚白,虚生就已经醒来捂头傻坐良久。
忽然他瞥见自己皱巴巴地外衫,脸色瞬间青白,虽然只记得零星片段,可他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虚生想起七八成,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耳边回荡着怀明墨在他耳边话。
“楼主。”沉香急忙闯进,就见虚生羞赧地捂嘴干坐,像是羞躁的小媳妇。
怀明墨被忽然响起的人声吵醒,迷糊中摸到正犯傻的虚生,手腕一用力,直接将人拽回自己怀里,趁势还在虚生鼻尖一吻。
沉香完全看呆眼前一幕,直愣瞪眼,朱唇微张有话忘记言。虚生听到沉香声音已经全然清醒,他用脚蹬了两下怀明墨,阴恻恻地看向沉香,气急地说:“出去。”
虚生利索地翻下床,像无头苍蝇般在屋里挪步,走到床边恨不得给怀明墨一脚,但他记不起后事,却清晰地记得昨晚是自己挑的头,这要发泄到怀明墨身上又说不过去。
怀明墨听那杂乱的脚步声,噗嗤笑道:“你别转悠,绕得我头晕。”
“你个瞎子……”气急败坏的虚生嘴上没把门,话声一顿,“又看不见。”
怀明墨心情甚好,抓住疯狂甩手的虚生,“我听得见。”
虚生被他抓住,又想起几个时辰前的时,立刻像只炸毛的鸡,那爪子甩个不停。
沉香站在门外有急事要报,她虽还没开窍,倒也非全不懂□□,所以这会儿已经回过味来,对她这事太过冲击,远比人在她面前放鞭炮手舞足蹈地求死还稀奇,当下神情古怪。
守了好半天,没等到人来开门,沉香以为里面又好上了,丝毫不敢打扰,干站许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清嗓子道:“楼主,苦海大师的尸身已经找到,只是他身子已经被炸得残损,属下正在让人继续搜寻余下部分。”
虚生推搡怀明墨的手一僵,心口酸楚难受,良久苦涩道:“不用了,昨夜之事定已震惊朝堂,恐怕现在江边已满是官兵,你们趁还没严查立刻把师叔的尸身送去少林。”
怀明墨把虚生搂在怀中,忍住身后肉被掐的疼,手温柔地慢抚虚生。
自合欢斋明面上被剿灭后,其行事反而越加的隐秘,黑面和灰鸽在红河镇找了半日,并没发现任何可疑人,晌午时州府派了官兵下来,将红河镇团团围起。搜索遭遇阻碍,虚生以免暴露无知楼,只能把人全部撤回。
黑夜里瞧不清,大白天经过渡口,大家才知昨晚的惨烈,满地的血用水扑洗多次还留着淡淡的暗红,渡口周围多处可见是残垣破瓦,江面漂浮着不少舟船的残片。
他们出镇时果然遭到阻拦,辛里交涉之际,马车帘后伸出只手来,负责围镇子的官头把总瞧到那上挂的牌子,他凑近一瞧立时脸色惊变,连忙让下头士兵让出路,亲自送人出三道关卡外。
怀明墨连那牌子都没摸,却像看到似得,“你这妹妹认的够及时。”
虚生把东西塞回袖中暗袋,笑道:“朝堂有人在,江湖好办事。”
辛里在外面心痒痒,皮厚地开口:“我家阁主出行常有不便,妙……虚先生行个好?”
“贵妃娘娘的牌难道不好使?”虚生嘴角一弯,揶揄道:“给你家阁主是无妨,不过这块是绾妃身边心腹公公的腰牌,你们要不怕被误会,拿去使就是。”
马车里头话音刚落,旋即传来虚生的轻呼声,沉香赶忙道:“楼主怎么了?”
“没事,水洒身上罢了。”虚生尴尬笑答,只有马车里人知道他心扑扑跳得多快。
怀明墨从后抱压住虚生,一手怀住他腰,一手撑着铺车板的绒布,屈膝的腿靠在虚生后腿,小腹压着虚生的臀,头侧在虚生耳畔道:“要不要试试,免得你误会?”
虚生个子矮怀明墨些,要是内力未失,那还能过招反抗,如今打是打不过的,比力气更是吃亏,他立刻怂了,讨好地笑说:“我不就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呢?”
怀明墨轻哦了声,贴在他耳边低语,“可我说的事真的,无论是昨晚,还是现在。”热气呼在虚生耳边,像是三伏天的热风,吹红虚生耳根。
作者有话要说:
第91章 第91章
离开少林不过几个月,如今回来却恍若隔世。待少林多年,虚生常遛出少室山,这还是第一次走正门,不习惯之余,他有些紧张。怀明墨几乎是连拖带拽,总算把虚生拖到少林门外。
少林处在俗世外,本最不该是沾染尘俗的地方,今日却有些特别,守门的寺僧看到虚生,连忙进里头急急忙忙请来子定。
“虚生师叔,你可回来了。”子定立刻跟身边子智说:“快去通知师傅。”
虚生觉得怪异,抓住子定的手臂立刻问:“寺里发生什么事?”
子定朝几位施主合十,那慢吞吞的样子,看的人着急,“季施主正在寺里,伤势不轻,听宋施主说是他们半路遇袭所致。”
怀明墨的心吊到嗓子眼,急忙道:“我姐姐如今人还好?”
“季施主如今尚算安好,请怀施主放心。”虚道恰巧在大门附近安排苦海的丧仪事,所以来得很快。他见到虚生半字没说,只让子智带他们前去季博儒所在的厢房,转身又去忙还没处理完的事。
虚生见怀明墨着急,便先按下自请受罚的事,陪他赶去探望季博儒。刚看子定神情还以为发生了大事,等他们赶到厢房外,里头传来的笑骂声,大家这才面面相觑,回头看向子智。
子智喘着大气,注意到大家看来的目光,摸起光溜地脑袋,一脸茫然地回看。
虚生挥动大臂让子智去忙自个事,回头看到身后几个表情,轻咳干笑道:“和尚庙里,整天就对着佛经,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阿弥陀佛,所以……”
怀明墨深知虚生的心不在这,指使完辛里去敲门,他在屋外拦下虚生,轻拍虚生肩臂,“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虚生气息一顿,声音有些颤。
怀明墨像能看穿他般,注意到周围没人,迅速地捏了捏虚生的手,淡笑道:“有我在,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虚生回捏那只温热的手,分开交缠的手指,脸上总算有丝真心的笑意,回嘴调侃:“别说得我没地去,我要是落魄了,无知楼和水无宫自会收留我,才不去你那狼窝。”
怀明墨这人外表大度,里子却是醋劲极大,他一把抓住要走的虚生,还算顾及到身在的场合,没做出再亲昵的行为,“满脑都想你那花星楼呢?”
虚生顿时被说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后背被轻推了下,回头要反唇,他发现怀明墨已经半步踏进屋里。
三两句的玩笑话后,虚生的心情平复许多,亦知怀明墨实在逗他,嘴角稍有勾起,转身往不归崖方向走。
玄空捻着佛珠,嘴里在低念佛经,两耳不闻周边事,而虚生静默地跪在前,完全不去打扰。
约莫半个时辰后,玄空忽然睁眼道:“你下山去吧。”
虚生顿悟玄空的意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玄空,坦白道:“弟子犯了杀戒,喝过酒,还……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自请领罚。”
“领完后呢?”玄空盘腿而坐,低眼目不转睛地盯住虚生,“五十棍罚过,你就能看穿尘俗,然后又一心向佛?”
虚生伏地,毫无隐瞒道:“弟子的心给了个人,已经收不回来。”
“那五十棍罚或不罚有何差别?”玄空平行道:“你今天走的路,是因为我和外祖的私心所致,寺规要罚,也该是我来承担。你还俗的事,我会去告诉虚道。”
“师傅。”虚生声音有些微颤,伏在地上不肯起。
玄空并没伸手拉起虚生,只自己站起身背对自己这爱徒,良久叹口气说:“去做你该做的事,江湖和朝堂,你惹出的麻烦,该你去解决。”
虚生在石阶边忽然停住步子,淡淡道:“当日与虚悟师兄交手的香盗,是师父吧?”
玄空别无他话,只说:“下山去吧。”
解开心中疑惑,虚生三拜叩别,再无他言,站在下崖的路口,临走前回头再望眼背对自己的玄空,深一弯腰,随后深吸口气,至此再不回头往山下走。
离开不归崖,虚生在岔路口没做犹豫,径直爬上无妄崖。他原以为久不打理的无妄崖会是一片萧条的景色,可走上去他方大吃一惊。枯草庐已被人精心修缮过,子规的墓也是特意找人来修葺,周围种活不少根没被自己毁坏的草木。
这是谁的安排自不必说,虚生慢步走到墓前,手缓缓抚摸冰冷的墓碑,喉间涩疼难受。
就在他全神贯注时,枯草庐的门忽然从里打开,莲心慧姬轻扭腰肢慢步走出来,迤迤然走到虚生身边,手搭上子规的墓碑,感慨道:“这小家伙死时嘴里还不停呢喃你的名字,那声音连我听着都可怜。”
莲心慧姬笑得柔媚,岁月在她脸上仿佛没留过痕迹,可这张脸在虚生眼里丑陋无比。
咫尺的距离便能给子规报仇,虚生不由分说地打向莲心慧姬,只是这指太过软绵,还没打到莲心慧姬身上,就已被她闪开。心腹的搅动顿时传来,嘴里立刻泛上腥甜味,虚生硬生生吞下那口令人作呕的血,阴冷地看向莲心慧姬。
莲心慧姬抚平额发,越发笑得张狂,明明媚眼如丝,却像蛇般幽冷得让人害怕,笑过半晌,气氛突然一凝,她冷眼讥诮:“你当从前呢?”
虚生警觉地往后挪步,眼看那掌已到额前,本能侧低头要躲避,忽地觉得后腰被人环住,轻巧的躲开。
“你们……”莲心慧姬眼眸微眯,警惕地看着周围。
怀明墨揽住那腰的手有些颤抖,杀念腾起,温润的眸底透出寒气森森,“只许你下套,不好别人算你吗?”
就这紧张关头,羊玉笙仍是嘻哈地叉腰,指向虚生道:“臭和尚,可记着你欠我的。”
宋岳善的剑已出鞘,眼角睨看这不着调的小师弟,警醒道:“你先把人给看牢,要人从你那溜,我回去可不顶罪。”
他们在调侃的同时,莲心慧姬瞧了眼身后虎视眈眈的辛里和沉香,四方路被堵,她却丝毫不慌张,只抬手轻拍两下,众人朝发来声响地方看去,脸色顿变。
虚生冷笑道:“你也不换新招。”
莲心慧姬拿出帕子轻擦嘴角虚浮的尘灰,好不要脸地笑道:“方法不在多,好用就好。”
在座的都是武林正道人士,最恨人拿别人性命威胁,更何况是稚子和老人的命。
羊玉笙愤恨的看着莲心慧姬,不敢轻举妄动,嘴上骂道:“你个老妖婆子,想怎样?”
形势逆转,莲心慧姬悠然站在团围自己的人中央,笑盈盈地看向完全吓傻的叶元,转而把目光落在虚生脸上,“放我走,我就扰他们性命,否则鱼死网破,我保证这小鬼会比子规更惨。”
虚生整个人一颤栗,脸色煞白没点血色,踉跄地退了步,语似气出,对怀明墨道:“放她走吧,她向来为人毒辣,说到做到。”
扯进无辜之人,绝不是怀明墨想看到的,但他有点信不过莲心慧姬,他没回话,站在虚生身后良久,气氛逐渐冷到冰点。
莲心慧姬眼神一瞟,叶元的脖子立刻出现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她不耐烦的擦拭指甲,“隐世山庄的三公子,难道打算见死不救吗?还是说,我非要杀掉一个,你们才能做决定?”
宋岳善额边青筋暴起,时刻准备攻其不备,“莲心慧姬,你的为人,我可不敢恭维。难道放过你,你就会放过他们?”
莲心慧姬有恃无恐地松了松后背,越发不耐烦起来,“你们让我走,我马上放人,决不食言。我这人轻功不好,难以逃过你们追捕,所以要是杀掉他们,肯定得死。至于下毒,荀克文在么,你问问他,我有没有做过。”
荀克文这把年纪早不怕死,只是身边被挟持的叶元,年纪这般小,如果为帮阿芜报仇说谎,平白害人,那便与莲心慧姬没有不同,所以如实说:“她只是让人把我们掳来而已。”
怀明墨能感觉到身前人僵硬如石,为能虚生早点安心,他松开虚生,两步走到虚生身前,挡住莲心慧姬那令人作呕的视线,“就算我答应你,宋大哥他们要抓你,又怎样?”
莲心慧姬笑说:“不会,只你一句话,我定能平安。”
骆辰没头脑插嘴,“为什么不是我家公子,难道你想借这事坏我家公子名声?”
眼前的身躯,并没比自己高出多少,可虚生犹觉伟岸,情绪渐恢复平静,他在莲心慧姬前开口:“这是其一,二来怀明墨的做派,她能笃定只要他答应,其他人必定不会为难自己。”虚生眼睛微微眯起,冷哼了声,“其实你不抓他们,你也有的是人来牵制我们,比如……山下柳县那些无辜百姓。”
“真不愧我的乖儿子,什么都知道。”莲心慧姬脸上笑意像清晨露珠,渐消失在艳阳里,她收起帕子,往要离开放下侧过身,幽幽道:“所以,放我走吗?”
怀明墨胸口憋闷,却又无可奈何,沉吟半晌道:“辛里,让开。”
“业果报应,迟早会轮到你头上。”虚生一时话急,气短地捂嘴咳血,他的手撑在怀明墨背后,低喘着道:“还有杀母之仇,我一定会亲自来报。”
莲心慧姬已经走到叶元身边,她两指捏着叶元下颚,修长的指甲在叶元脸侧慢话,听到虚生的话捂嘴大笑,半天冷下脸,嘲讽地开口:“就你那样,报仇?我等着。”说完便挥手让下属放人。
叶元受大极大的惊吓,适才憋吓的没敢哭,这一下精神放松,小胖手抹脸嚎啕大哭,眼泪汪汪地跑向怀明墨,急喘着气,不停地打嗝。
浪费大好机会,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恼火,就在大家以为事已平息时,密林里突然传来两声男人的惨叫。没多久一只白狐狸从里窜出来,三两下爬上虚生的肩头,舔了两下他嘴角血渍。
叶元瞧见消失的大米,连忙抱紧,刚止住的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涌出。
无妄崖狂卷的风声,与叶元大嗓门的哭声,相呼照应,直到所有人耳朵被吵出茧子,还久久难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第92章
药王谷既已被盯梢上,荀克文即使想回去,怀明墨也不会放任他们往危险里跳。回到季博儒修养的厢房后,等荀克文给虚生开过药,他们再三商议,还是让荀克文去隐世山庄避难,可眼下情形,怀明墨不好亲自护送,只派出臧丽和骆辰,又怕人手不够。
陷入两难时,羊玉笙陪着两孩子在边上玩,回过头道:“我陪他们走趟,顺便回去把事告诉师傅。”
宋岳善陪在季博儒身边,点头应允:“也好,记得将事情解释清楚些,免得之后武林流言一起,让怀公子白遭误会。”
羊玉笙上月到束发年纪,在这群人里明明还算个孩子,却是一派少年老成,嫌弃地摆手道:“知道,这么担心你小舅子,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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