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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_Wing-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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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娘家侄子究竟是何人,其姓游,人称游二爷,父为地方财主,因是老来子,故宠成了膏粱子弟。若是一般纨绔也就罢了,偏这姓游的自小就好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今也游手好闲,又自以为有做县令的姊夫撑腰,素来目无法纪,欺男霸女,并自诩为江安小霸王,带着打手招摇过市,像商户走贩收取钱财。这样的煞星,往来大伙儿都避恐不及,大多是给钱事了,断不敢与之纠缠,谁想那六郎看着最是憨厚老实,今却跟这姓游的较劲上了。
傅长生赶回家中,刚一进门就见到地上的血渍,只差没软倒下去。街坊邻里都聚在这儿,出事儿后大伙儿就把人帮忙给扶回来了,元哥儿端着热水盆跑来,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傅长生,就哑声喊了一声:“爹。”
傅长生这才猛地一回神,急忙蹲下来看看儿子。元哥儿红着鼻子摇着脑袋:“我、我没事,是阿爹……”
“孺郎……”傅长生失声喃了喃,蓦地一个激灵,放下元哥儿疾步进了去。邻居见着他赶回来,大是松了口气:“大夫回来了——”几人让出了道,就看六郎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拿着一条干净的汗巾捂着额,想是磕破了脑袋,袖子和衣襟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身上尽是泥泞,鞋也掉了一只,形容好是狼狈。傅长生忙走过来,看看他的伤处,好在这口子不深,该是摔着时擦破的。不急问他,街坊便七嘴八舌地道:“傅大夫,这岂是你家男人的错,是那游家的臭小子,几天前刚孝敬了一笔,今儿又来讨酒钱了!他啊,就是欺你家的傻,叫他拿二吊钱出来,拿不出来,就叫人砸场子!真是气煞人!”
傅长生也听说过那游小霸王的恶名,他们每月都交钱的,没想那混子今儿又来了。今一吊钱能供一家子十日花用,二吊钱拿出去,恐怕未来一个月都要饿肚皮,一般做掌柜的都拿不出来,更何况只是卖艺讨生活的,想是这姓游的故意来找六郎的茬罢了。傅长生谢过了街坊邻居,人都走了之后,屋子里陡地冷清下来。
傅长生回来,接过了元哥儿手里的水盆,对儿子温柔道:“去你王婶子那儿,寻小虎子玩罢。”元哥儿用手肘用力擦了下眼,“嗯”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傅长生将六郎扶到炕上,跟着拿来了伤药,坐到床沿,细细地擦拭六郎脸上的血渍,缓道:“第二个柜子里还有五吊钱,你放在身上。过两天,那游家的还来,索性就交了钱去,莫跟他再起冲突。”这一点钱原是他存着年底过冬,要给元哥儿和孺郎添件袄衣的。六郎点一点脑袋,他素来都听媳妇儿的话,从不曾驳过他半句。
两人安安静静的,傅长生突然问:“疼么?”六郎转过来,浑浊的眼珠子深深地看着他,磨破的嘴角扯一扯,他嘶声道:“不疼。”傅长生的手滞了滞,抬起眼。那对漂亮的眸子干干涩涩,想是少年时就已经将泪流尽了。他放下染血的汗巾,两手挽过男人的颈脖,偏头将嘴无声地贴上去。
这一晚,元哥儿又去他王婶子家里借地方睡了。他和小虎子挤在一张席子上,小虎子小声问他道:“你爹又病了?”元哥儿没应声,小虎子戳了戳他。元哥儿扫了他一眼,就背过身去。
距上一回,今道是刚好,正足了一月,比起往日都来得早。此说来也算好事一件,只有身子硬朗,潮期才来得顺当,此时也更为好弄。傅长生白日里心里一通难受,淫潮也发得快,不到天黑就出了汗,六郎抱着人去炕上,嗅着他颈脖间发着的淫香,褪了他的衫裤,摸了把阴户,果真微微肿发,淫淫淌水。
二人递舌吮唇,天未暗已经打赤身,缠缠地抱在一起,傅长生如火燎地摸着男人的背,不住地唤:“孺郎、孺郎……”他素是自持,轻易不显情意,今却自己贴上身来,转过来背对趴坐在六郎的腰身上,用手扶捋那根器物,不过三分粗大,就弯下身用嘴伺候,舔到有六寸来长,青筋火冒,滚圆的头出水来。六郎额上虽有伤,却不曾妨事,今也红着两眼,势汹汹起来抱住傅长生,起身跪坐于床,将他的脑袋用力摁在床上,就见那对白股高高撅起,嫩牝大张,芯瓣媚红,肥美不可言说。傅长生心口难受至极,只恨不得他狠狠弄疼自己,催道:“快、快插进来……”
六郎便扶胯将肉具顶进,水声一响,二人跟着大大喘一气,就看那紫红的孽物嵌入两臀之间,挤在小小的肉缝儿里,才插了半根,就好似已经顶到穴顶。傅长生抽搐似地打颤,面红耳赤地仰脖喘气,先是觉千咀万虫蚕食着肉身,奇痒难耐,忽有一生铁捣入骚洞,跟要绞坏肠子似地大力抽扯,便看那好大一根肉棒在赤珠外使劲儿擦磨,花水被插得淋淋直流,几乎当场要了他的命去。
却说,傅长生因这私心保了萧仲孺之命,他曾见萧仲孺位及人臣之姿,今看虎落平阳被犬欺,明知那也是罪有应得,却如何真狠心舍得郎君受辱。他只当依萧仲孺的本性,怕是宁死也不肯活到这样不堪,却又因自己过分自私,只想和孺郎一同苟活。几番胶着,心思愈沉,便也看不清眼前人是真傻还是假痴,可叹这二人尚要折磨彼此些许年头,方可慢慢解开心结。
后话休提,便道傅长生过了两日潮期,身子又亏空了去。隔日大早,六郎带着元哥儿又去了城里的药铺去,好给媳妇儿抓几钱补元补气的药材。这便是为何,寻常人家尻子极难养活,莫说这一年里要害几次毛病,平日里补不够身子,往往出嫁没折腾两三年就撒手人寰。两人买了药,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若过后几天要吃上饭,自然就要卖艺挣钱了。
他们牵着老马去了闹市街口,这才搬出吃饭的家伙,那一头人群就散开来,只见那姓游的带着几个壮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这张县令的娘家侄子却也不是第一次来寻晦气了,可六郎要人把此事瞒着,便是不愿傅长生忧心。元哥儿一见这姓游的就瞪大眼,然他阿爹不愿惹事,不着痕迹地把娃子拨到自己身后,客客气气地朝游二爷抱了抱拳,跟着拿出了两吊钱来。
这姓游的长得尖嘴猴腮,好是一张刻薄的小人嘴脸。他接了钱来,拿在手心里掂了掂:“算你这傻子识相!”又说,“给爷搬张椅子来,今天爷就给你捧捧场——”
元哥儿便是不服气,也只能抬了把椅子过来,这游二爷便岔开腿坐下来,挥手吆喝着人立马开场。这六郎虽然又丑又哑,可却也有点本事,他今不走细索高跷,只拿了把枪来,一连耍了几个枪花,一看便不知不寻常。只不过,这姓游的不是真来看他舞枪弄刀的,他兴致缺缺地歪坐着,不知在琢磨什么馊主意。此时,元哥儿奉命捧着茶水来,正端到游二爷的跟前来,这姓游的使了个眼色,家丁就将腿一伸,元哥儿一时未察,被拌得往前一摔,茶水就泼在了这姓游的身上。
这纨绔就趁势发作,暴跳如雷地一起,挥袖扫了元哥儿一个耳贴子。六郎一见儿子被打,东西一抛,猛地直冲过去,将元哥儿护在怀里。六郎拽下面具,着急地打量元哥儿,就看元哥儿右脸一片红肿,委屈地扁嘴唤道:“阿爹……”六郎颤颤地伸手,好似怕碰疼了元哥儿,跟着无声地、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那姓游的哪肯罢休,气急败坏地喝道:“你这没眼色的泼了爷一身,来呀,把这臭小子抓起来!”
眼看那些人要抓元哥儿,那一头虎子他爹赶紧跑过来,拦道:“游二爷,这娃子不懂事、没个眼色,您贵人高抬贵手,且放他一马去,我让他父子二人给您老赔不是!”
“赔不是?拿什么赔?”姓游的甩甩袖子,指着自己这一身道,“就算把他俩都卖了,也挣不了几个钱,你们说说,他父子拿什么来赔?”
围观的人群嗡嗡说话,除了王家的虎子他爹之外,无人敢站出来给卖艺的说话,省得也被这姓游的纨绔给盯上,来日都做不了买卖。虎子他爹着急得热汗直流,正琢磨着如何解围,那六郎却站起来,朝游二爷拱拱手,然后就抬手打了几自己的脸。“阿爹!”元哥儿跳起来,抓住他爹爹,六郎却把他推到自己身后去。
游二爷饶有兴味地看他打了十几来下,直将脸都打肿了,这才假意地摆摆手:“罢罢罢,爷爷不是非得给个娃子过不去——”话是如此,却看他一脚蹬翻了椅子,跟着一脚踩在上头,掀起衣摆说:“这样,你若从爷胯下钻过去,这事情,就一笔购销了如何?”
此话甫出,六郎动作一滞,幽黑的双眼蓦然抬起来。
(五)
论说好坏轮回,报应不爽,然这世间也非是如此,否则萧仲孺前半生恶事做尽,断也不会留着条命到现在。只是,如今他苟且偷生,不再求荣华富贵,宁为妻儿装疯卖傻,一代权奸沦落至钻人胯下,确也应了当年他梦里相士所言,实为猪狗不如了。
傅长生由梦魇中惊坐而起,却瞧日暮西沉,眼前黄浑浑的一片,屋里破破落落,架上挂着几件未洗的衣服,炕边是他漏夜给郎君新做的一双草鞋,让他心中平实安稳,不似梦里那样花团锦簇中暗藏着吃人凶光。他披衣坐起时,门板恰是有人一推,傅长生才见父子二人一同归家,哑着嗓子,轻问道一句:“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就看六郎身上脏兮兮的,跟泥里打滚过一样,当元哥儿转过来时,傅长生只好似遭人当头棒喝,当下便怔住了。元哥儿两眼肿肿,该是一路哭回来的,脸上故意用泥巴抹过,瞒得住别人,却哪能骗得过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亲爹爹。
余晖自窗栏洒入,傅长生抱着孩子坐在床沿,一遍遍擦着他的脸。元哥儿素是懂事,今也蜷在他爹爹怀里。六郎坐在前方的凳子上,脸上的印子是自己打的,除此之外毫发无伤,神色无悲无恸,跟个真傻子一样静静坐着。傅长生是何等聪颖之人,瞅见他裤子膝盖处沾着泥沙,大也将这当中的纠葛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傅长生抚着元哥儿的脑袋,思及过往,看着六郎,不禁恍惚地道:“……是我对不住你们。”
爹爹……何错之有?——元哥儿又怎知道,他原是太傅之子,即便不是,亲生爹爹也是丞相幺儿,端的是正统的世家血脉,今却被个小小的县令娘家侄子踩在脚底,怎叫他亲爹不心疼。
六郎却不说话,他抬手将脸儿一抹洒,拿起桌上的药包走出去,架罐子给媳妇儿煎药了。
稍晚,王家的送了饭来,劝了傅先生几句话:“好生看着你家的,这些天别让他出来了,好好待着,等游家那混子兴头过了,再图也不迟。”她左右看看无人,又叹了一声,低声道,“听人说……这混子打的是咱这条胡同的主意,他是想要咱们都过不下去,好腾出地方来开几家窑子。”一句句话听下来,世道艰难,这哪是一家愁而已,如今家家谁人不苦,谁都帮不了谁去。
傅长生回头来时,瞧见六郎站在门后,那两眼黑黢黢的,一个眼花,他还当是见着了老爷,手里的灯笼一松,落在地上。六郎走过来,将灯笼捡起,交回到傅长生手里。
后来一家三口坐在炕上用饭,同是静默无话。晚上吹了灯,傅长生便叫元哥儿一起到床上来睡。他抱着儿子,六郎搂着他,外头淅沥沥地飘着小雨,给夜里添了几分凉意。元哥儿今日受了惊,蜷在爹爹怀里早早就困乏了,傅长生哄睡了儿子,背靠着男人的胸膛,那双手臂环住他的肩头。
傅长生道:“往后,便不做这营生了。”他抚着元哥儿的脑袋,轻道,“咱们另寻个活儿,无非苦些,或者,我给人多瞧些病就是了。”他转过来,看看六郎,哑声说,“孺郎,我们一家人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你答应我?”
六郎“嗯”了一声,只将人搂得更紧。
此夜,天上无月,四野阒然。
游二在另一胡同养了个外室,是对姐妹花儿,颇有些姿色,平日里不光他去,还总揽着几个狐朋狗友来一起梳拢。今夜他来得不巧,到时那对姐妹已经伺候他姐夫去了,游二扑了个空,便抓了个丫头来弄弄,这才勉强泄了火,又不肯早起和他姐夫撞上面儿,便也提上裤子摸着黑回府去,谁又想到路上飘了雨,这深巷里轿子进不来,游二便指使下人去打伞来,他自跑到檐下,抬头就看雨越下越大,水“嗒嗒”地由屋檐砸落,地上很快积了一滩水洼。
此时邪风一吹,游二便打了个寒噤:“这人怎么去这么久——”他缩着身子等人来,鼠目左看右瞧,也不知人都去了哪头,一条长长的胡同竟没个人声。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得多,也怕遇到鬼。这游二爷坏事儿做尽,偏又是个没胆色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破他的胆子。便看这纨绔在风雨里瑟瑟抖了抖,未曾等到熟人来,先听到一串步伐声。那脚步声不急不缓,由远处渐渐过来,游二探探脖子,问:“谁、谁在那?”
那脚步声止住了。
游二心猛地跳起来,提起嗓子:“是、是哪个孙子养的!”分明怕得要死,犹在装腔作势。听看那声音无了,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这游二哪还待得住,宁冒着大雨也要跑出这巷子来,这才跌跌撞撞地跑没两步,忽地背上被人猛地一击,游二痛得一下子掀翻在地,连滚两圈。
游二哪想到那人竟鬼使神差地到了他身后来,也不知盯着他多长时间。此时一道惊雷闪过,游二翻过身来,看清了来人,就见轰隆隆的白光下的那一张脸,半似鬼面,半似神君,霎时间,辨不出是人还是鬼。
你……你……
游二气出不来也似,吓得屁滚尿流,不住喊着“救命”,这人只一步来,扼住了游二爷的脖子,“咔”地一声,就将他下巴卸了去。接下来,便是刀起刀落,眼睛眨都不眨,鲜血整齐地溅在墙垣上,一股接着一股,先是断筋骨,后割皮肉,短短片刻,可让人经受最大的痛楚和折磨,最后一下,断颈放血,统共一百七十六刀,俨是凌迟之刑。
“爷、游二爷啊——”下人取了伞回来,苦寻几回不得,难免惊动了一伙人来,一帮人在这胡同里找,突然有人惊喊了一声:“那里、那里去!”家丁们全跑过来,将那些野狗都赶走,那其中一只狗还叼了个手臂去,惊得那些人往后跌了跌,“追!还不快追去!”
有人将手里的灯一抬,就见巷子里泼天的血,一个老奴腿软地一跪,颤颤地捶胸哭嚎道:“二爷这究竟是招惹了哪路的鬼神啊——”
夜半三更,雨停歇了,傅长生在床上翻了翻身,施手摸了摸旁处,空荡荡的。他猛地一警醒,掀开了被子——儿还好好在窝里睡着,可娃子他爹却不见影了。
“老爷……”傅长生茫然地看看周围:“孺郎、孺郎……”他点了灯,披件衣服,趿着鞋着急地下床出去。
这大半夜的,六郎能上哪里去。傅长生寻遍了院子,苦找不得,慌怕不已,只恐是六郎走丢了去,又怕是人清醒过来,舍下了他父子二人去,这日日夜夜几百多个日子,傅长生心里最怕的恐怕就是这一样。眼看傅长生放下了门梁,就要跑出去找人了,遥遥听见一串狗吠声,紧接着,就见胡同尽头慢慢走来一个人影。
他浑身湿漉漉,浑浊的眼里还发着戾气,正往回家的路一步步走,谁知一抬眼,就见傅长生站在门边,恍惚地睁着双眼,怔怔地望着他过来。
(六)
炊房烧着烟,门板咿呀一声推开来,就看是傅长生端了脸盆进来。简陋的屋里,六郎坐在唯一一张凳子上,面朝着前头,傅长生木然着一张脸,拿着热水盆过来,弯下身放在了六郎的眼前。
那水盈盈的眸子在男人身上静静地瞅了瞅,便瞧那湿透的衣服身上沾着深暗色的污渍,像是泥巴又像是血渍。
他启了启唇,嘶声说:“先把这身……脱下来罢。”六郎杵了好一会儿子,这才有了反应,他将自己这身染血的衣服给脱下,傅长生正伸手要接过来,男人便将它一丢,扔进了火盆里,艳红的星火将污浊的血衣一点点吞噬。
六郎自舀了热水来泼了泼面儿,用力地搓洗去了脸上的血珠子,仿佛在泄愤也似,将水洒得遍地都是。傅长生怔怔地望着他——这些年来,他究竟怎生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他那傻傻怔怔的孺郎呢?
萧仲孺陡地止住了动作,他渐渐搁下了手,看向身边的人。那一双眼布着血丝,黝黑的瞳仁里映出傅长生惨白的面色。傅长生嗫嚅着唇,胸口喘着急气地一阵起伏,萧仲孺失声叫了他一声:“钧儿……”
这一声儿,就跟当面给傅长生一个耳刮子,将他从梦里给打醒了。他的眼神变了变,惶惶地往后退了退几个步子,将自己跟萧仲孺拉远了,后背撞在门板子上。萧仲孺倏地起身来,一个箭步就追了他出去。傅长生恐像是后头有恶鬼追赶,可跑出了屋子,脚下踩着滑地,狼狈地跌了下去,后头一双手臂便紧箍住他,将他圈了几圈,后头的声音着急地叫着他:“钧儿、钧儿——”
“啊……!”傅长生挣扎着,人被他转了过去,他不住推搡,萧仲孺原怕扯弄疼了他,眼看傅长生魇住了般,扣住他的脸来,狠狠地亲他的嘴去。唇舌痴痴绞缠,嘴里都尝到了一股铁锈味儿,傅长生本挣动得厉害,今遭他死死拿捏住,揪住脑袋吮住了唇,之后从地上拉扯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傅长生抓住了门儿,又伺机想逃,可他哪里逃得去,他又能逃到哪去。
萧仲孺唯有将人一把扛到肩头上,“砰”地一声摔上了门板。
炊房里哪有能弄的地儿,就扔在烧火用的干草堆子里,两人滚作一团,好似在扭打,却又紧缠一处,拆分不开,就看萧仲孺压住他踢动的两腿,手掌扯住他的裤腰,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忽地两人一起重重粗喘一声。明明暗暗之间,只见萧仲孺两眼眦裂,一只手紧扣着那纤细的腰身儿,傅长生却不动了,歪歪地卧在他的身子下,唇湿肿着,微微张合。
“唔……!”身上的人每拱一下,傅长生就嘤咛一声,“嗯!嗯……!”他被撞一下,又撞一下。每一次捅进来,傅长生的身子就抽搐似的一颤。
此番,来回抽淫,傅长生生而复死,死而复生,嫣红的颊子转了过来,看着伏在他身上抽动的男人。
“老爷。”他失神地轻唤。萧仲孺一滞,通红的两眼猛地看向他。傅长生抬了抬手,微微发颤的手指撩起男人额前的乱发,他凝视着那毁去的半张面孔,眼里尽是怜惜和痛楚。他哑声问:“你何不索性……欺我一生?”
你当我不想么……
萧仲孺两眼蕴着戾气,喉结颤了颤,终是万般不忍,只耸身来含着那上唇,用阳根儿死命攮送,抽得傅长生不断后仰,两手将他紧紧缠抱。那孽具在软嫩的穴儿里湿湿出入,射了覆来,精液漫出几股,却不餍足,又将人翻弄过来,手指插进菊门松了两下,复又用阳物捣入肠中。傅长生被顶得往前一趋,面目扭曲地哀哀地娇吟了一声,跟着有四指插进花穴里抽动,用力擦弄俞鼠,连连抽挞出水声。“孺郎……孺郎……”傅长生热汗淋漓,手拐到后方着急地寻着什么,萧仲孺将他手心握住,贴在自己脸边使劲儿摩挲,二人面贴着面儿,用唇舌难分难舍地厮磨。
缠磨一度,事毕,傅长生缩着腿坐在墙边,目光清冷地看着前头微弱的火光。前头门一推,萧仲孺拿了伤药走进。他到傅长生身边坐下来,执过他的手臂,先前那般抽扯,落得了几处擦伤。
两人静默无话,火盆子里的星火跳了跳,傅长生方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萧仲孺“呼”地轻轻吹了吹他手腕上的破口子,应了他一句:“不记得了。”
晃眼经年,装也装了好几个年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只当自身是那江湖卖艺、谁都能踩一脚的大傻个儿——活得太明白,又有何好处,还不如个糊里糊涂的傻子,守着媳妇儿和娃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傅长生既过不了心上那一关,又怕萧仲孺想起过往种种,致使自己惶惶不得终日,先前挣扎要逃,想也是不愿面对现实。
像傅长生这等聪颖之人,当初又怎生料不到会有这一日,只叹两人间到底隔着血海深仇,唯沦落到这等自欺欺人的下场。
萧仲孺握着媳妇儿的腕子,也不知怎么弄的,那儿竟撞出了一片青皮,他又吹又揉的,怎么也化不开那个血瘀,瞧得他直拧眉头。
傅长生瞅着他,渐渐出了神儿。他轻声唤:“孺郎。”萧仲孺停下来,也静静地望他去。
傅长生凝神瞧了他一阵,蓦地凑过去,两手死紧抱住了他。他一下一下地捶了捶萧仲孺的背,好似要把这男人给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急促而又心慌地道:“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傅长生两眼茫茫然地睁着,眼眶里的水雾凝结成了泪珠子,“你答应过,要和还有元哥儿太太平平过日子!你不行骗我,你可不行骗我呀……!”
傅长生抱着萧仲孺哭成了泪人,任是怎么哄都哄他不住,想是要将这些年隐忍的苦楚都发泄出来,到后来生生地泣撅了去,之后就大病几天。傅长生晕晕沉沉,既没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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