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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佞臣_甲子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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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熙帝端坐在龙椅上,将手里的折子来来回回的看了三遍,而后放下,一如往日的冷淡,俯首看着下方恭恭敬敬的朝臣。良久才是说道:“朕也不知,什么时候,小小商贾,一介贱籍,竟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身着锦缎,做尽得意之姿态,这尚且还是皇城脚下,若是再偏远一些的地方,岂不是要无法无天。可见大扬朝礼治败坏到何等地步。”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全部跪了下来高呼‘臣等有罪!’
孝熙帝抿了口茶,也不叫起,拿起那道折子,念道:“这百宝阁是齐家的产业,只开业第一天,便日入四十三万两白银,所得利润齐家占两层,秦王占两层,靖宁侯府占一层,宴放占五成。”
说完,孝熙帝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径直来到景修琪跟前,淡淡的说道:“二弟,那百宝阁一日之内就给你挣了八万两银子。长此以往,二弟,你说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朕给你的,还不算多吗?”
“臣弟一时糊涂。”景修琪咬着牙说道,看着停留在眼前的绣金龙皂靴,只恨不得将宴放挫骨扬灰才好,昨日他大婚,宴放送给他的不仅仅是一面穿衣镜,更有百宝阁二层的份额。景修琪满以为这是宴放和宋谨在向他投诚,哪想到一夜醒来,号称价值万金的穿衣镜变成了破烂货,那两层百宝阁份额也变成了烫手山芋,还让他惹了一身骚。
孝熙帝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心,大了。”
景修琪额上青筋爆出,咬牙说道:“臣弟不敢。臣弟对皇兄忠心耿耿。”
孝熙帝轻嗤一声,殿上众人俱是听了个明白,却无人敢为景修琪说话。要知道自从会试泄题案之后,孔微慎至今依然在家‘闭门思过’,这些日子以来,孔家一党的人贬官的贬官,外放的外放。太后党的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孝熙帝和魏王的霉头。
孝熙帝走到魏王身边,一把将魏王扶了起来,细细说道:“王叔勿要担心,朕必然要为修从皇弟主持公道。皇弟身体可还好,皇叔下朝的时候去太医院带上王谢去瞧瞧,我记得他擅长这些。”
魏王唉声叹气的说道:“多谢陛下关心。那孽障从百宝阁回了家之后,便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后半夜更是惊叫不止,直呼有鬼。臣连夜请了大夫看了,大夫只说是惊吓过度,喝上几幅药安神便好了,哪知道一大早的竟要投井自尽,要不是家丁及时发现,我,我……那可是我唯一的嫡子啊!”说到这里,魏王颤抖着身子,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其实心底却在想着孝熙帝这声皇弟,将来能为景修从谋得多大的政治利益。
“皇叔不必担忧,皇弟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好起来的。”孝熙帝安慰着说道。
“都怪臣平日里宠溺太过,昨日那事,说起来也是那畜生闹事在先,都怪微臣,管教不严。”
古人也可怜,生出来的儿子不是孽障就是畜生!
“皇叔……”
“陛下……”
景修琪跪在地上,面上青红交加,听着魏王和孝熙帝一口一个皇叔,陛下,像是诉说着深厚的叔侄情分。他现在只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
从多宝阁的出现;到景修从上门闹事,顺天府转眼间便把百宝阁里的掌柜伙计护卫、并着宴放和玻璃作坊里面所有的工匠都下了大狱;然后是今天早上传出来的景修从惊吓过度、险些自尽身亡一事;再到现在,魏王当庭请求孝熙帝主持公道;顺天府尹竟然一夜之间便将此事审了个明明白白,上奏的折子里居然连他占的份额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一连串的事情,若说不是孝熙帝和魏王串通早就设计好的,打死他也不相信。那景修从本就是京中小霸王,会为几个仆从的死惊吓过度乃至于跳井自尽?简直是笑话。
只是想着孝熙帝的手段,景修琪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孝熙帝将魏王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回头说道:“朕记得那宴放曾因为进献了水泥方子,所以封了个七品官。既做了官,为何还要操持商贾贱业。如此,便夺了他的官职,贬入商籍。至于齐家,削了皇商之衔,抄家流放。靖宁侯……”
“微臣知罪!”宴北惟举着象牙芴板,哀声说道。
“罢了,两侯府忠义难当,便罚爱卿将所得银钱悉数充入户部。”孝熙帝面无表情的说道。两侯府还得留着,他们身后代表的贰臣势力不可小觑。
“多谢陛下!”宴北惟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于秦王,择日就藩吧!”
“臣弟遵旨!”景修琪红着眼,咬牙说道。
“其余人等,流放八百里。遇赦不赦!”这里说的却是百宝阁里那些伙计护卫了。
“皇叔,朕这样处置可好?”孝熙帝问道。
“陛下爱护,臣替修从感激不尽,只是微臣年迈,今后怕是不能常伴御驾左右,臣请辞去辅政大臣一职。”魏王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即跪倒在地。
“皇叔,这是作何?朕亲政时日尚浅,还需皇叔辅佐。”孝熙帝满脸惊讶,连忙说道。
魏王长叹一声:“陛下哪里的话,陛下近些时日以来,处理政事公正平和,鲜有错处,俨然有圣君风范。便是没有臣等从旁辅佐,相信陛下也可以做的很好。臣已年迈,也是该腾出位置来,给年轻人机会的时候了。”
“皇叔……”
“陛下,臣心意已决。请陛下允许臣致仕归家。”魏王又是拜倒在地。
“这……列位臣公以为?”孝熙帝也是一叹。
“魏王高义!”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这叔侄俩戏都演了大半天了。
“罢了,罢了,皇叔乃是两朝元老,十几年来辅佐朕处理朝政,兢兢业业未有懈怠,朕感激零涕。今加封魏王为太子太师,册封皇弟景修从为魏王世子,加封淮南王。”
“臣叩谢陛下隆恩。”魏王心中一喜。借着这个当口脱身果然是明智的选择。太子太师属于三孤,自然比不上叶长启头上的太傅(三公)。可更让他看重的是孝熙帝后面那一句。皇室承爵通常是降一等袭爵,也就是说等到景修从将来继承他的爵位,就要从一字王降到二字王。如今孝熙帝封了景修从淮南王,又册封了魏王世子,也就是说孝熙帝允了景修从将来不降等袭爵。这对于魏王而言,才是真真切切的好处。
……
宴北重心里难受的紧。
自从他那天从红柳的床上爬起来之后,这家就不像是一个家了。李氏醒了之后倒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她不再穿的花花绿绿也不再做小女儿打扮。三天两头出门踏青游玩,她有了几个手帕交,每日里笑的开朗,偶尔也能收到几张茶会的请帖,唯独不再搭理宴北重。
被冷落了几天之后,宴北重想了想,便从原来的住处里搬了出来,搬进了安置红柳的小楼。等他缓过来,回过头再琢磨那天发生的事,他大概是明白自己是遭了红柳的算计的。可他也不怪红柳了,因为通过这件事,他看透了太多的人心。
宴放断了给他的银钱,他的木盒子里面不再是满满当当。连带着他也养不起门客了,靖宁侯父子对他也是若有若无的疏离。可他莫名觉得很充实,红柳是个脑袋灵光的,她怂恿着宴北重用手里剩下的银钱开了几间铺子,几个月下来铺子的收益居然不错。他不想去揣测红柳暗藏的心思,因为他很喜欢现在的小日子,自给自足,偶尔带着红柳出去逛一圈,也可以躲在房里数一数这个月的进项。然后盘算着除了两人必要的花销之外,他能给大儿子塞多少私房钱——这让他有种自豪感。
自从宴北重搬到了红柳房里,每天清晨给他请安的人只剩下了宴故,风雨无阻,这是宴北重唯一的慰藉,也是他心底唯一的希冀。他不愿想起除夕那晚,李氏坐在主位上的场景。是了,她的好儿子,给她挣下了诰命,顺便把宴北重贬到了尘埃里。
他也不想有一个每天不阴不阳看着他的小儿子、小女儿,那让他心里生疼。
他看着大儿子考上了贡士,又考上了进士,再到授官,他有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那天他喝的大醉,摸着大儿子的官服哭的稀里哗啦。哭出他心底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楚。
二十五那天,他把大儿子送上了马车,哪知道第二天晚上大儿子就被人送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狼狈,高烧昏迷。
宴北重忍着悲痛,衣不解带手把手的照顾了大儿子将近一个月,总算是把大儿子从伤寒的悬崖上拉了回来。
现在他们住的地方是长宁街一处二进的小宅子,因为伤寒容易传染,所以在靖宁侯的阴晦提示下,他们匆匆忙忙从靖宁侯府搬了出来。房子是宴北重卖了手里利润最多的一个脂粉铺子置办的,这里便是他们日后的家了。至于宴放母子,他们依旧住在靖宁侯府。也对,他总得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族亲在背后撑腰,这样才能让他和宋谨之间的差距不是那么明显不是!
得知宴放因为百宝阁的事被顺天府抓了去的时候,宴北重心里甚至有种欢喜的感觉,对上宴故迟疑的神情,他躬下身,将盖在大儿子身上的薄被往上提了提,看着大儿子消瘦的不像样的脸,当即心疼的说道:“都怪那宴敛,要不是他——”
“阿爹,禁言,他如今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君侯。”宴故轻声说道。
宴北重皱着眉:“正是因为这样,咱家以前和他……唉……我担心他日后会因为以前的事情打压你!”
宴故勾了勾唇角,“阿爹放心。你看,因为这件事,儿子可是一下子做了正七品的户部郎中六科给事中,今科二甲以下进士里,儿子这是连跳两级,一步登天了呢!”
圣旨是昨儿个送到宴故手里的,今天一大早,靖宁侯府就派了人过来想把他们父子俩重新接进靖宁侯府,只不过被宴故推了。他不明白孝熙帝为何会给他这样一个官职。但他知道,说不得日后他与靖宁侯府成为仇家也有可能。
第五十章
“至于宴放。”宴故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不是我的儿子,”宴北重拉下了脸,像是鼓起勇气,终于说道,“我的儿子决不会在兄长快要病死的时候还顾着和男人谈情说爱。阿故,我的小儿子早就死了,在下河村就死了,现在的这个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
“阿爹!”宴故满脸愕然。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我的阿放没有这么聪明,他呆愣,胆小怕事,也从来都不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会拉着我的衣角小声的唤我阿爹。那是我亲手养了十三年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宴北重眼底闪着泪光。
“可是我糊涂啊!起先,我只是怕你娘遭受不了打击,想着甭管儿子是不是死了,现在这个能寄生在咱家也是缘分不是。更何况他真真切切对我们动了感情的,真心实意为咱们着想,我也就愿意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
“后来!后来,我迷了心窍,贪图他给咱家带了的富贵,我苦苦挣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日子好了起来,我就更加不想打破这些安宁。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们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到底不是亲生的。我知道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本不该心怀怨恨。”
“可是,阿故,阿爹心里总不是那个滋味。日后,日后他便只是宴放。好在他还算孝敬你娘,有他在,你娘和你妹妹想来也不会过的差了。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便过继一个给阿放,好让阿放也有个继承香火的。”
宴故张了张嘴,阿爹都能把宴放看的清楚,他又何尝会想不明白。他想起自己当初那段意气风发的日子,那个时候,在他眼底,说没有亲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知道宴放是个冒牌货,所以更多时候,他只是把宴放当做一个往上爬的工具罢了。
“好!”宴故说道。
“阿故,你长大了。”听到宴故的承诺,宴北重轻声叹道。
两度经历生死,总该看透些什么!
“大少爷,药好了!”远远见到两人说完了话,红柳这才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
宴北重从红柳手中接过药碗,又递给宴故,宴故皱着眉,端起药汁一饮而尽,等到嘴里边的苦涩味不是那么浓烈了,这才将碗递还给红柳。看着这个跟着他们父子从靖宁侯府搬出来,这些日子里尽心尽力照顾他们,比他还小两岁的女人。再一想到这个月以来,没来探望过他几次的娘亲,亲妹。
良久才是说道:“多谢姨娘!”
红柳一哆嗦,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散开来。她红着眼:“哎,手滑了,我这就去收拾。”说完,捂着眼快步走了出去。
宴北重满脸的红光,可没想到大儿子居然松口叫了红柳姨娘。相当于是承认了红柳在这个家里面的地位。
宴故轻叹一声:“她不错。”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这份心意他受了。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父子俩的思绪。
宴北重开了门,门外站的是宴敏还有几个丫鬟。
嗅到屋子里浓重的中药味,宴敏当即捏起手帕捂住了鼻子,冲着宴北重唤了一声:“阿爹!”
而后冲进大门,对着躺在软塌上的宴故说道:“大兄,阿放被抓进了大牢,今日早朝,皇上夺了阿放身上的官职,还要贬他入商籍。大兄,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说着说着,眼角的泪就流了出来。
“宴放现在如何了?”就着宴北重的手,宴故缓缓的坐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顺天府衙,里头的衙役说,二兄要在大牢里关上一个月才能出来。”说完了这些,宴敏急忙说道:“大兄,你可要想想办法,若是阿放被贬入商籍,咱们一家子岂不是都要跟着入贱籍。大兄好不容易做了官,一旦入了贱籍,不仅是官位不保,大兄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宴北重沉默不语,宴故冷冷的看着她,说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宴敏被宴故看的心里直发虚,她绞紧了手中的手帕,咬牙说道:“不如,不如咱们分家吧!”她不能跟着宴放入商籍,她还想着将来嫁进高门大户,勋贵清流家做夫人享清福。若是做了商贾家的女儿,身份地位低了一大截不说,将来能嫁上什么好人家。
“小妹,你二哥平日里待你如何?”宴故嗤笑一声。可怜宴放,到头来自己疼爱的妹妹居然在背后率先给他戳了一刀子。
“还!还不错。”宴敏眼神闪烁,低下了头。
“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它还在不在。”
“我……我……”到这个时候了,宴敏哪里还能不知道宴故的意思,当即眼角一酸,泪水就掉了下来,她扭过头看着宴北重:“爹……”
宴北重冷着脸,说道:“你宋大哥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去找他,说不定他有办法把宴放弄出来,还不用宴放入商籍。”
“你,你们——”宴敏颤抖着身子,宋谨现在自身难保,被镇国公关在府里跪祠堂。哪有能力搭救宴放,否则她也就不会这么焦急了。“我就不信,你们就不着急?就心甘情愿跟着宴放入商籍。”
说完,跺了跺脚,直接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阿故,你说怎么办?”他决不能容许宴放拖累大儿子。分家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不急,阿爹你这几天多去看看宴故,就算要分家,也不能咱们提出来。总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一家就是白眼狼不是。对了,宴敛送过来的那几根人参,阿爹不要舍不得,每天去的时候都给他熬上一碗。”他宴故从来都是个黑心肠。
“好吧!”宴北重点了点头。他哪里是舍不得,本来就是想着留给大儿子补身子的。虽然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但是大儿子向来都是有主意的。他想不明白,所以也就顺着儿子的意思去做了。
宴北重提着食盒,在拐角处来来回回转着圈,他揣摩着见了宴放应该怎么说话。直到身边带路的狱卒等的不耐烦了,大声骂道:“你究竟去不去,不去,就滚回去?”要不是收了宴北重的孝敬,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
“去去去!”宴北重缩了缩脑袋,陪着笑,连忙说道。
“那就快点,只有一刻钟,到了时间就赶紧出来,知道吗?”那狱卒恶声说道。
“知道知道!”
听见这声音,坐在牢房里的宴放一愣,只听着一阵脚步声慢慢的挪过来,宴放抬起头,正对上宴北重纠结的神情,他搓了搓手,喊了一声:“阿放。”
宴放冷着脸,满以为宴北重也是来叫他分家的,毕竟他最疼他的大儿子了。想起方才宴敏满脸恳求,哭诉不止的模样,他有点恶心。
哪知道宴北重对着他招了招手,他顿了顿,走过去一看,只看见宴北重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说道:“你喝,我让红——额,熬的参汤,你住在这里都瘦了,给你补补身子。你不要担心,”想了想,他又说:“不过是从头开始,会好的。”
宴放看着宴北重又从食盒里端出几叠点心,都是他爱吃的。宴放蓦然沉默了。端着参汤,抿了一口,觉得心里暖了不少。
两人一直没说话,到走了的时候,宴北重才说了一句:“我明天再来。”
如此过了五六天,李氏和宴敏每天上午来看他,宴北重每天下午来。两方从来没有过交集,只是劝说宴故分家的从宴敏一个人变成了宴敏和李氏双管齐下。因为她们去找宴北重,可宴北重怎么也不愿意松口答应分家。所以她们只能是来找宴放了。宴放也知道,他下了大狱,李氏和宴敏在靖宁侯府的处境怕是很艰难。可她们依然没有想过要离开靖宁侯府。
只有宴北重,每天来就是送上一碗参汤或是一些吃食,不怎么说话,他喝完,宴北重提着食盒也就走了。
等到宴北重再来,他问道:“你和大兄是不是也想要分家。”
宴北重一愣,红着脸,嗫喏着‘嗯’了一声。随后又摆了摆手,慢吞吞的说道:“最主要是来看你,你过得不好。”
“嗯!”宴放端起碗遮住眼睑。宴北重的坦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反而不怨宴北重。宴北重若是想要分家,他是一家之主,尽管写一份文书去衙门里把户籍改了就是。也不必这么麻烦,大概他心底也是愧疚的。
心怀愧疚总比没心没肺要好。想起宴敏,他不由的嗤笑一声。
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权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你爬的再高,上面的人只要开口说上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今日他得的果,有朝一日必要悉数还回去。
喝完了汤,宴北重又要走,宴放缓声说道:“我答应了!”
宴北重提着食盒转过头来看着他。
“分家吧!总不能再拖累大兄。”
宴北重赶忙回过头,脚步凌乱不堪,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宴放在笑,他想着他以前对宴北重和宴故是不是太严苛了。
宴北重也在笑,他要快些回去和大儿子分享这个好消息。
第五十一章
六十五,秦王景修璋携妻妾属臣就藩,封地扬州。
六月二十,孔太后銮驾出京,入玉空山万佛寺礼佛,为先帝祈福。
七月初一,孝熙帝召衍圣公孔微慎入朝,罢辅政大臣,封工部尚书,原工部尚书叶唤调任兵部尚书。
孔太后出宫的时候,宴敛去送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位高权重一度垂帘听政十三年的女人。三十五六左右,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加之多年来坐镇朝堂,自有一股雍容华贵,鄙夷天下的味道。
百宝阁一事,景修璋得以全身而退;孔微慎重新入朝。这是孝熙帝与孔太后相互妥协的结果,太后付出的代价就是暂时离开京城这个政治中心。
至于她什么时候能重回京城,那就要看各自博弈的输赢如何了。景修然明白,孔太后之所以会答应离开京城,秦王和孔微慎只是借口。一来,她安插在京城里的兵马已经被景修然拔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虾兵小将。孔微慎一脉虽然依旧立在朝堂上,可他是文官,将来真要动起手来,难不曾孔微慎还能亲自上战场?玉空山在北地,北地二十万兵马,除了景修然手中的十三万,剩下的七万牢牢掌控在孔太后手中。
扬州自古以来都是商业繁盛之地,乃是京杭大运河交汇点,河运发达,商业尤以盐商为最,每年仅扬州一府的赋税,就占了大扬朝税收的两层。景修然将扬州封给秦王促使孔太后撤帘,她看重的就是这两层的赋税。如今景修璋就藩,扬州的两层赋税转眼间落入她的手中。有了这两层赋税,孔太后起码可以再养出十五万兵马来,有了足够的兵马,才有起事的可能。
二来,如今前朝余孽尽皆汇集在京中,京城的这一江春水越发浑浊。孔太后要的就是等到孝熙帝与老世家,北光城斗个你死我活,她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京城于她而言不仅是鸡肋,更是一个泥潭,这才是她愿意抽身离开京城的主要原因。
宴敛不禁问了一句:“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景修然一笑:“这哪里是放虎归山。扬州的赋税八成来自盐商,盐商是巨富没错。可扬州盐商之所以成为盐商,是因为大扬朝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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