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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罪并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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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灏僵硬地张了张嘴:“难怪……想不到元……”话未说话他猛一抽搐,头歪向一边便不再动弹了。
严朔的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简单清理了龙椅上的血,将元灏的尸体搬出殿外之后,严朔飞奔到西门外与奚禾约定会合的地方,事先备好的马车仍在原地,却不见奚禾与元子攸的影子。
元子攸不听话,但奚禾没道理不按计划行事,二人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陈庆之的先锋队马上就到……”
猛然想起元灏死前说的话,严朔暗道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原路折回,经过中殿的时候忽听得南苑方向传来打斗声。循着声音飞奔至南苑回廊,老远就看见七八个兵士将元子攸二人堵在墙边,周围零零散散地倒着二十来具尸体,想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奚禾!严朔来了!”元子攸一见严朔便像生了胆似的,几剑捅穿了一个小兵的肚子。其余几个围上去想下杀手,却被从天而降的严朔抢先抹了脖子。这边奚禾匆忙放倒了最后一个敌兵,冲到严朔跟前,话未出口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奚护卫!你怎么了?”严朔一把接住他,这才发现他浑身是血,左肩和腰侧几处剑伤面目狰狞,看不出伤得多深。
“属下护驾不周,在中殿口遭陈庆之的先锋队围堵,逃至这里……”奚禾咬牙道,“不止这些,后面还有……”
“严朔,你救救他!”元子攸颤抖着去扶奚禾的胳膊,慌地几乎要哭出来,“他替我挡了几剑……”
说话间中殿方向传来动静,似是又有小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了。
“严先生,你快带皇上走。”奚禾惊道。
严朔快速搭了搭奚禾的脉搏,对元子攸道:“伤不至死。你们从侧路绕去西门,到了就上车,不要耽搁,我去挡住他们。”
奚禾还欲说些什么,身子一晃被元子攸揽到背上。
“皇上不可!”大惊失色地想要挣扎下来,却被狠狠一颠压到了伤处,痛得他话都说不利索,“皇上万金之躯……怎,怎可……”
“没事,朕背的动!”元子攸把着他的腿又使劲往上托了托。
“皇上不必管我……唔!”
“严朔说没事就不会有事的!你再忍忍,等上了车给你包扎!”
元子攸的确是有点力气,脚力也好的很,背着奚禾飞沙走石般地一顿狂奔,却不知道背上的人差点被他颠飞了魂。
到了西门,马车仍停在原地。元子攸将奚禾放到车内,发现他已是气若游丝,脸上毫无血色。刚与严朔分开时他还是有些神智的,现在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流血过多。
元子攸用自己的里衣勉强替他包扎了伤口,执起马鞭坐到车前,正要上路却见严朔追了上来。
“怎么样?”
“二十来个人,不是正经队伍。”
“陈庆之还没到么?”
“梁军主力还在城南郊外纠缠,元灏是背着陈庆之擅自入城的。刚才那拨人想必是陈庆之派来勘探情况的。”严朔一挥马鞭,“主子,你进去坐好,我们这就去上党和尔朱荣会合。”


第30章  真情流露
马车疾行了大半夜,元子攸紧紧抱着奚禾不敢入眠。
也实在是睡不着,严朔在前方驾车自是没工夫安抚他,而怀里的奚禾也早已不省人事,伤口虽经过简单的包扎,但血还是断断续续地往外渗着,把元子攸的衣袍都染红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猛地一颠停下了,奚禾从昏迷中醒来,发出一声闷哼。
元子攸掀开车帘,发现天色已经微明,四周尽是些草木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严朔?怎么了?”
“主子,前面来人了。”严朔低声道。
“什么人?”元子攸心里又慌起来。
“不知道,还看不清楚。”严朔调转车头将马车驶入路边树丛中,让元子攸和奚禾下车伏身坐在隐蔽处:“我先过去看看。”
奚禾此时已恢复了些神智,勉强支起身子对元子攸道:“皇上,别管属下了……”
元子攸对他做了个禁口的手势,待严朔驾车走远了,又将他按回到自己膝上。
“为什么要替我挡剑?”
“保护皇上是属下职责所在。”
“为了职责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么?”
“属下死不足惜……皇上若有闪失,属下也无法向将军交代。”
“你如此护我,只是因为尔朱荣的吩咐?”元子攸伸手扶住奚禾的脸颊,用拇指蹭去他嘴角的血污。
奚禾受惊般地抓住元子攸的手腕,又惶恐地松开了。
“属下祖上世代为魏廷效命……父代家道中落,被发配到边疆戍守六鎮……”他断断续续喘息着说,“属下自幼随军漂泊,十四岁时跟了将军,承蒙将军栽培。但属下的命……是元家的……从未有过二心。”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尔朱荣命你杀我,你也会照做么?”元子攸俯身看着奚禾的眼睛。
“若真如此……属下……只有一死。”
“好,好……”元子攸点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等着你为我效命。”
远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元子攸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发现来人竟是尔朱兆。待细看,他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几百来号人马,严朔也驾车紧随其中。
元子攸知道自己这是安全了,当即一跃而起大喊道:“这儿!朕在这儿!”
奚禾被他掀落到地上,又是痛得惨哼不止,差点背过气去。
尔朱兆行至元子攸跟前,翻身下马道:“臣护驾来迟,望陛下赎罪。”
“尔朱荣人在哪里?皇后怎么样?”
“大军昨晚刚在长子扎营。皇后安然无恙,已经安顿入营了。将军命臣等沿途回洛阳城接应陛下,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到了。快随臣去吧,将军等得急了。”
这时严朔驱着马车也跟来了。元子攸对尔朱兆道:“大人,奚护卫受伤了。你快些让人先送他回去医治吧!”
奚禾咬牙欲起身行礼,尔朱兆摆摆手,上前看了他的伤势便眉头一皱,命人将他抬入车内。
严朔本想跟在元子攸身边,但见左右没人有替换他的意思,只得驾车随人先去了。而元子攸则骑上尔朱兆给他备的马,和尔朱兆并肩齐驱,往长子军营方向前进。
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在营地门口等候他们的哨兵及迎上前来的大将军本人。
元子攸见了尔朱荣欢喜万分,跃下马背远远地就向他招手。
尔朱荣却没有下马的意思,一口气直冲到元子攸跟前,直到马蹄子快刮到他的门面才猛扯缰绳停了下来。
元子攸被扬起的尘土蒙了一头一脸,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耳边劲风刮过,脚下被马鞭炸出了一个坑。
“你还知道来见我?我让卫队护送你出城,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尔朱荣由上往下地怒视了元子攸,气得声音都有些沙哑。
元子攸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问搞得莫名其妙,支支吾吾地道:“我这,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尔朱荣扬手又是一鞭,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陈庆之速度多快?万一逃不出来怎么办?你不要命了吗?!”
马鞭卷起的砂土溅在元子攸的衣袍和手背上,他浑然不觉,抬头怔怔地望着尔朱荣震怒的面孔,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他担心我……他在担心我。”
四下鸦雀无声,众人见将军对皇帝发怒,谁也不敢开口。尔朱兆下马走到元子攸身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所幸陛下无恙。路上劳累,且先随臣入营歇息吧。”
元子攸恍恍惚惚地随着尔朱兆向前走,没走几两步又回头去看尔朱荣。后者怒意未消,哼了一声驱马往别处去了。
是夜,尔朱荣正在同手下将士商讨军情,忽然看见元子攸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张望,眉头一皱对左右吩咐了两句便走出帐来。
“皇上有话要说?”
“嗯。”
两人走到营地后的阴影处。元子攸低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动。”
尔朱荣颇为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想不到皇上也会认错?”
元子攸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他:“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
尔朱荣听他这么说,心头突然窜出一股无名火:“担心你?我担心你干什么?”
“你不担心我吗?”
“我哪有功夫担心你?你自己找死我还能拦着不成?
元子攸不说话了。
尔朱荣原想骂他几句出气,见他这副样子倒说不出口了。沉默了片刻他侧头道:“听说你杀了元灏?”
“他害死我爹,死多少次都不嫌多。”
“你留在城里就为了报仇?”
“嗯。”
“看不出你还有这胆子。”尔朱荣挑了挑眉毛,“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没把握。要不是奚禾护着我,我早就死了。”
“奚禾这小子,又没脑子又没本事,等他伤好了我再治他的罪。”
“你不要怪奚护卫。”元子攸忙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他替我挡了好几剑。”
“看样子你挺喜欢他的嘛。”尔朱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他为了保护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他说这是你的吩咐。”
“没错,我交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再者,为皇上而死是做臣子的荣幸。”
“那你呢?你也会为我而死吗?”元子攸问。
尔朱荣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却发现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神情严肃。
“你不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吗?”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元子攸, “我扶你坐上皇位,既要耐着性子伺候你,又要帮你们元家收拾烂摊子。可你呢,你除了添麻烦给我找不痛快还会干什么。就这样你还不知足,怎么?要我为你送命你才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子攸急道,“我是说如果我遇到麻烦……”
“只要你听我的话就不会有麻烦。”
“万一呢?万一我遇到麻烦,你会冒生命危险保护我吗?”
“不会!”尔朱荣不耐烦地拔高了音调,“我不冒生命危险也能护你周全。”
元子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觉得对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他相信他说的话。
“又怎么了?” 尔朱荣被他盯地心里发怵。
元子攸想了想说:“你披着铠甲的样子真好看。”
眼见男人眉间露出不悦的神色,他连忙又补充道:“你这么好看,又会打仗。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你少说两句吧,我不吃这一套。”
“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也知道我会打仗。”尔朱荣轻轻揪住元子攸的领子往前推了一把,“你要是想讨我欢心就听话点别让我担心,少在这扯些没用的废话。”
元子攸后退一步,顺势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的。”
“我……”
“你怎么就不肯说实话呢,你知不知道我听你这么说心里有多开心?”
“开心?你还有功夫开心?!”尔朱荣一不留神被他绕了进去,简直有些恼羞成怒,“你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死在城里出不来么?我为了保你……”
“盼我死在城里?”
“我的祖宗,你以为你这皇帝很金贵吗?大敌当前谁还愿意分精力去救你,死了正好换个新的!我好说歹说按兵不动想先把你弄出来,你倒好,还给我来这出!”
“我……”
“你知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在怨我耽误军情?”
“我竟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不知道……”元子攸从未想过这些,如今被劈头盖脸地这么一说,突然就懵了。
“行了,回去休息吧。”尔朱荣见他难过,也无心再多加指责,心想他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明天我要去会会那个陈庆之,想必会是场恶战。”
“我们能赢么?”元子攸问。
“只要你听话就能。”
“真的?可是怎么做才算是听话呢,你先同我说清楚!”
尔朱荣随口道:“什么都不做,等我的消息!”说完他又扭头朝元子攸一笑,眼里流光溢彩:“放心吧陛下,看我帮你把洛阳抢回来。”


第31章  皇上丢了
尔朱荣一去就没了消息。元子攸在军营里度日如年,天天捉人打听前线的战况,得知陈庆之先发制人带兵渡过黄河,双方已在中郎城下对峙三天了。
“我们能赢么?”元子攸暗地里问严朔。
“陈庆之那边不好说,不过拿下洛阳应该不是难事。”
“什么意思?尔朱荣现在不是在中郎城么?”
“陈庆之没那么好对付。尔朱荣也不傻,不可能把兵力全耗在中郎城。”严朔道,“他出兵前留了命令,如果三天之内破不了城,就让贺拔胜带人从南面偷渡黄河直取洛阳。”
“洛阳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陈庆之还没进城就去堵截尔朱荣了,城里现在应该只有元灏的人。那天随元灏入宫的兵和陈庆之拨给他的先锋队都已经死了,其余想必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贺拔胜在哪?”元子攸站起身来,“我有话问他。”
贺拔胜接到通报正要出帐,一掀门帘元子攸已走到跟前,只得行礼引人入坐。
元子攸见他是个干净利落的高大青年,心里很是生出了些好感,脸上也不经意间带了点微笑的意思。
“尔朱荣让你进兵洛阳?”
“是。”
“什么时候?”
“今天夜里。”
“他还吩咐了些什么?”
贺拔胜抬眼看了看元子攸,答道:“将军命我拿下洛阳之后立刻派人护送皇上入城。”
元子攸不做声了。原以为能等到尔朱荣归来随他一同回去,没想到却是要分头行动了。
“过几个时辰就要出兵。”贺拔胜略一欠身,“皇上若无要事……”
“朕问你话呢,坐好!”
贺拔胜依言又坐直了身子。
不愧是尔朱荣带出来的人,和他主子一个德行。元子攸看出他对自己不耐烦,不过并不怎么在意。
“陈庆之是不是不好对付?”他接着请问,“尔朱荣已经跟他僵持三天了,他到底有没有胜算?”
“中郎城那边将军自有主张,末将的任务是拿下洛阳,护送皇上入城。”
“朕问你觉得尔朱荣有几分胜算?”
“末将相信将军自有办法。”
“行了,你下去吧。” 元子攸也不耐烦了,“他要是回不来你也别活了。”
贺拔胜立着不动,元子攸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对方的帐里,起身愤愤地一甩袖子走了。
天未亮的时候贺拔胜往洛阳城进兵,果然不出所料,午时刚过就传来了破城的消息。来接皇帝回城的人马又折返至上党,其余部队也都收拾妥当,即可出发。元子攸已无理由继续留在上党,但问及中郎城的战况,得知两方仍在激战。
严朔见元子攸磨磨蹭蹭地不愿上车,知道他心在中郎城,于是耐心劝道:“主子,先回宫等消息吧。陈庆之那边用不着你操心。”
元子攸听出他话里有话:“什么意思?他撑不了多久了?”
“主子你想想,从攻陷洛阳城到现在已经几天了?南梁为何一直不派兵增援?”
“为何?陈庆之没有问萧衍求援吗?”
“南梁此番北上是为了助元灏夺位,陈庆之只是萧衍派来帮他开路的,要不要求援元灏说了算。”严朔道,“和元灏一起来的那几个元姓王爷说到底都不是南梁的人,陈庆之又名声在外,他们不可能不防着他。”
“你是说他们几个故意不让南梁增援,以防陈庆之势力过大?”元子攸恍然。
“元灏自不必说,剩下的人若有心求援也不会拖到现在。”
元子攸了然,尽管心里仍有不安,但还是依言上了马车。
一行人往洛阳城进发,行至半路元子攸把严朔叫到跟前道:“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等进了城再叫我吧!”严朔想起这三天来元子攸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确实需要补眠,于是吩咐左右让皇上一个人静心休息,莫去打扰。
又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城里派人来找到严朔,说是贺拔胜请他先行进宫指认元灏的尸首。
元灏死得难看,严朔临走前将他的尸体和残肢移至隐蔽处,贺拔胜的人一时半会怕是寻不到。严朔见元子攸那边没什么动静,便点头随着来人去了。
宫内一片狼藉,南梁士兵的尸体还横撒在原地未曾清理。严朔见到了在宫门口等候的贺拔胜,将他带到西殿后院的一处水井前,一具血肉模糊的躯干斜挂在井沿上。
贺拔胜见此情景皱起了眉头,同来的士兵也都面面相觑。纵使他久经沙场斩将无数,也很少见到敌方死相如此不堪。
“听说人是皇上亲手杀的?”吩咐手下将元灏的尸首收拾干净,贺拔胜对严朔道,“下手挺狠啊。”
“元灏害死了彭城王元勰,杀父之仇,自然恨得深。”
贺拔胜本不知晓元家的这些恩怨,此时闻言也是一番唏嘘。
带人将宫内的敌兵尸首尽数清理干净之后,两人到宫门外等候护送元子攸的队伍入城。贺拔胜颇感兴趣地打量了严朔一番,问道:“你是皇上从长乐王府带来的家仆?”
“是。”
“想不到区区家仆能有如此身手。”
严朔抬眼看着他,不知他此话何意。
“我没别的意思。”贺拔胜见他如此警惕,笑道:“听说奚护卫身受重伤,你能护他二人出宫,想必是有些本事。”
“都督说笑了,亏得奚护卫拼死相搏皇上才得以脱身……”
话说到一半有小兵前来通报,在贺拔胜耳边一阵低语。严朔见他瞬间变了脸色,暗道不好,心知是出了变故。
“怎么了?中郎城情况有变?”
“不是……”贺拔胜扭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声音微颤:“皇上不见了。”
严朔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与贺拔胜赶至城门口。领队的士兵将二人带到元子攸乘坐的马车前。严朔掀开车帘,只见一人披着元子攸的衣服侧躺在车内,面部朝下。仔细一看脖子已被扭断,死了足有三个时辰。
严朔阴沉了一张脸,狠狠一掌拍在车框上。
士兵面如土色:“先生吩咐……吩咐不得打扰皇上休息,等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异样……”
“途中可有可疑之人接近马车?!”
“回都督,没有任何人接近。”
“没人?难不成皇上自己杀了人跑了吗!?”贺拔胜也急红了眼。元子攸丢了,他难咎其责。
“是他杀的……”严朔缓缓起身,“人是皇上杀的。”
“皇上杀的?那皇上现在身在何处?”
“中郎城。”
“你说什么?”
严朔不再多言,转身就去牵马。
“等等,你要去中郎城?”贺拔胜上前一步将他拉住,“中郎城已破!”
严朔闻言停下脚步:“破城了?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来的消息,陈庆之败逃,大军已在回城途中。”
“可有皇上的消息?”
“不曾留意。”
贺拔胜仍对元子攸的去向心存疑虑:“严先生,你确定皇上去了中郎城?”
严朔此时脸色稍有缓和,沉声道:“这几日皇上一直对主军的战况甚是关心,昨夜还问起过从营地去中郎城的路线。”
贺拔胜回想起元子攸的确不止一次询问他中郎城的战况,于是对严朔的话又信了几分。略一思量过后,他令手下先安排兵马入营,又依严朔之言直接派人往尔朱荣处打听皇上的消息。
严朔本欲亲自前往,贺拔胜劝道:“行军途中,非军中之人多有不便。严先生若不放心且先随我去营中等候,一有消息我立刻告知先生。”
看出对方仍在犹豫,他又道:“皇上走了足有三个多时辰,在破城之前就应该已经抵达前方军营,仗既打完了,现在想必正随军在回城的路上。”严朔觉得有理,于是不再坚持。
贺拔胜有军务在身,严朔见他进进出出的顾不上自己,便独自到营地门口张望,不知熬了多久终于见到传令的小兵回来。严朔上前拦住他询问元子攸的消息,小兵认出他来,随口答道:“皇上无恙。”话音未落火急火燎地直奔贺拔胜处去了。严朔紧跟上前,远远看见三五名将士听着小兵通报,贺拔胜脸色阴晴不定,变了又变。见严朔过来,他迎上前道:“先生放心,皇上安然无恙,已随军抵达城西大营。”
严朔闻言,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只是不知众人还为何事焦虑。
贺拔胜看出他的疑虑,叹了口气道:“大将军受伤了。”


第32章  尔朱荣负伤
元子攸浑浑噩噩地被左右簇拥着前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边也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一路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所有人的敌意,更令人不安的是,至今他都没能见上尔朱荣一面。
尽管严朔断定南梁不会再派援军,但他到底担心尔朱荣,无论如何也想知道中郎城的情况。暂且佯装安心上路,行至途中他唤来一个随从摁死在车里,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借机脱身。
从上党到魏军的驻扎地又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城下的激战已到了最后关头,尔朱兆接到通报赶回营地,见到灰头土脸从天而降的元子攸吃了一惊。短暂的错愕过后他什么都没问,反而吩咐左右不要将皇上来中郎城的事禀报给尔朱荣,不想却得知早已有人赶往前线通报。
尔朱兆震怒,二话不说命人立即护送元子攸离开,自己则带人追去前线。
元子攸想不通尔朱兆为何不让人通知尔朱荣,却也不敢开口询问。他见惯了男人温文尔雅面上带笑的样子,此时在他的怒容前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元子攸依言随人避往别处, 不久便传来了破城的捷报。元子攸大喜,以为即可与众人会合,谁想过了许久也没有尔朱荣的消息,甚至连尔朱兆也不见踪影。从士兵们的交谈中他得知尔朱荣率元天穆等少数人马在城下与南梁军正面交锋,因料想陈庆之会派人偷袭后方,故命尔朱兆在半路设下埋伏,实际上驻守在营地的兵马少之又少。元子攸抵达之时南梁主力刚兵败撤退,尔朱荣紧追不放正欲斩尽杀绝,突然被后方的急报搅乱了心神。陈庆之抓住生机一记反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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