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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罪并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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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尔朱荣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葛荣这支军队看似所向披靡,不好对付,实际都是由零散的叛党组成的,鱼龙混杂,组织懒散。换句话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尔朱荣看准了这帮武夫有勇无谋,又没有足够的马匹武装,深信自己要对付的顶多是支大型步兵。而骑兵不仅灵活,而且气势大,随时可以实施包围和偷袭,用来切割松散简陋的步兵再合适不过。除此之外,秀容这方还有一个特别的“法宝”。
大队人马尚未出发之时,尔朱荣就先派高欢前往敌方军营。
高欢在跟随尔朱荣之前曾在葛荣手下做过事,与葛荣的许多部下也都有过往来。尔朱荣希望他此次前去能够策反几个敌军将领,好获取情报。
这对高欢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他原先在起义军中就是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性格,一来一去不但带回了葛荣军的大致部署,还把七八个王爷给拉拢了。王爷虽是空头王爷,权利倒也是有的,手下管着一万多名兵卒。
高欢刚回营不久,前方就传来起义军攻打邺城的消息。相州刺史李神俊是个聪明的,知道城墙够结实,索性大门一闭不予理睬,耐着性子等待增援。
这边尔朱荣也不含糊,当即下令出兵,往邺城进发。
与此同时,深居宫中的庄帝元子攸也没闲着。他正默默进行着自己的事业,只是这事业与战事无关。
城阳王元徽前些日子提出建议说是要成立一个临时审议院,专管民间的案子。元子攸对此倒是十分的的赞同。
想来自己登基也有好几个月了,朝庭该怎么乱还是怎么乱,一点起色都没有。尔朱荣把人杀光之后就撒手不管了,留下个烂摊子任手下胡作非为,就像严朔所说的那样,只管打仗不管事。上面都乱成这样下面就更不用说了,再这样下去,不等逆党来篡权谋害,老百姓就先把自己给活活骂死了!
临时审议院这主意不错。元子攸心想别的我不会干,理理案子平反几个冤罪还不简单?当下就决定趁尔朱荣不在赶快把官员人选给定了,免得他回来了管这管那指手画脚。
眼下宫里是清净得很。尔朱荣一走,那些个整天在朝堂上晃来晃去耀武扬威的亲信也跟着走了,再没人敢说三道四,惹皇帝不高兴。这么看来,打仗倒也不是件坏事。
元子攸希望天天有仗可打,但又不愿意尔朱荣离开太久,更担心他会打着打着丢了性命。
“这仗要真打起来,当将军的也得冲锋陷阵么?”他如是问严朔。
“当头儿的亲自带兵,增长士气。”
“哦……那依你看,我们赢得了吗?”
“主子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尔朱荣是干什么起家的,会对付不了区区一支起义军?顶多折点兵将罢了……如此岂不是正好?尔朱家势力太大对我们没有好处。”
元子攸并不清楚起义军有多厉害,不过既然严朔这么说他也就放了心,一门心思开始研究临时审议院的事,先命元徽替他物色点官员人选来。
谁想名单还没拟好,前方就传来了秀容军大获全胜的消息。
葛荣早就听说过尔朱荣的大名,一直对这“柱国大将军”心存惧怕,这回听说他只带了七千骑兵,震惊之余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七千对二十万,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弈。
葛荣自认为胜券在握,同时对尔朱荣赤裸裸的蔑视恨得咬牙切齿,打出“生擒尔朱荣”的口号,时不时派人喊上一喊以示挑衅。
元天穆听闻此言气得暴跳如雷,誓要将葛荣大卸八块。倒是尔朱荣沉得住气,先是将部分骑兵埋伏到邺城城外的山谷里,接着又派了几拨小兵在山谷周围扬尘鼓噪,最后才下令先锋队从正面发起进攻。
葛荣已在邺城以北布下长阵,正准备从两面将秀荣军包围起来,看到远处漫天扬起的滚滚尘烟就纳了闷。再一听周围震耳欲聋的擂鼓呐喊声,更是对情报产生了怀疑——来的真只是七千骑兵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尔朱荣率领的精锐部队突然从后面包抄,直捣敌阵中心。
正如先前所料,看似庞大葛荣军实际是支步兵。后方一乱,阵形瞬间瓦解,组织松散的起义军在前后夹击之下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叫娘,葛荣本人也在阵前被尔朱荣手下的督将生擒了。


第16章  我服侍你
邺城一战,尔朱荣以少胜多,实在打得漂亮。留在洛阳的秀容官兵等不及开始大张旗鼓地安排仪仗迎接将军回城,朝上的官员也都振奋起来前去围观。
元子攸很想看看尔朱荣凯旋的样子,想必十分的光彩迷人,但他不愿意放低了身段去讨好整个秀荣军。再说大军进城,那场面定是十分的混乱,元子攸受不了喧哗。
按计划尔朱荣的军队将在中午之前回城,元子攸无动于衷地在寝宫里窝了一上午。过了巳时他终于奈不住性子,叫严朔去城门口看看。严朔不愿意,转身找了个小厮替他去。
过了近两个时辰小随从才气喘吁吁地赶回来。
元子攸漫不经心地问:“都看到什么了?”
小厮神采飞扬,由于激动过度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回皇上,去了多少回来还是多少,损失忽略不计。将军来得要比先锋队晚些,骑着马,老远就可以看见,可威风了!押送葛荣的囚车有这么大……”
“葛荣没死?”
“那当然!是活捉的,活捉才厉害!”
小随从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将军还问起皇上您呢!”
元子攸“嗯”了一声抬起头来:“他说什么了?”
“回皇上,隔太远了,没听清。”
尔朱荣其实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没别的什么想法。临行前元子攸似乎对打仗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原本还以为他会出现在迎接的仪仗中呢。不出现也好,自己已经几天没有痛快休息过了,眼下是身心俱疲,口干舌燥,实在没有余力应付精气十足的元子攸。
“尔朱荣现在哪里?回营地了?”
“回皇上,将军像是往府里去了,营里有元大人在呢。”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傍晚,天色微暗。元子攸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等待晚膳,想先小憩片刻,却翻来覆去越发不得安宁。
照理说大军凯旋第一个就要向皇帝报喜,既然自己没去城门口迎接,主将更应该主动前来拜见。可这已经过去一下午了,将军府一点动静也没有。尔朱荣不现身,传话的家丁也不来一个。
“不会是受伤了吧?”
如此又挨了一个多时辰,天完全黑了下来。元子攸终于忍无可忍,自行前往将军府。
照理说尔朱荣杀害他的亲人,限制他的自由,丝毫不把他这君主放在眼里,自己是有理由恨他的。然而不知怎么的就是恨不长久,一边恨一边还总想着他。
元子攸漠然无谓地活了二十年,从不知情爱为何物,却就此认定了自己离不开尔朱荣。离不开怎么办?那就示好吧!谁叫人家不在乎你呢?示个好,能亲近一点算一点。
守门的侍卫见皇帝驾临,一如既往地没有阻拦。元子攸认了一下地形,轻车熟路地径直朝主楼走去。推门一看,前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继续往里走绕过一个小院,元子攸在院子右侧的回廊口撞见了陈德重,身后的房门前还站着两名婢女。
既然是尔朱荣身边的人,有他在地方必然能见到尔朱荣。元子攸心下狂喜,脚下步子却不停,一边亲亲热热地喊着:“陈伯伯您好啊”一边越过他拐入回廊中。
陈德重被他一声“伯伯”喊得头脑发昏,不知该做如何反应。稍一迟疑,元子攸已经抬起手来要推那房门了。
疾步上止住他的动作,陈德重这回是真急了,揪住元子攸的袖管就往后拖,一边压低声音道:“皇上您先等会儿吧……将军没空,不方便……真不行!”
“怎么没空,仗不是已经打完了么?朕来慰问慰问自己的臣子,你干什么拦我!”元子攸不慌不忙地挣脱开去,笑眯眯的也不生气。这老头儿生得慈眉善目,着急起来有趣得很,他喜欢。
陈德重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把元子攸打晕,可对方是皇帝不敢贸然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按上门板。
正要施力门却自己弹开了——的确是弹开的,门框砸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力道之大差点没把元子攸撞摔出去。
“你来干什么?”
尔朱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元子攸站稳了身子抬起头来,见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覆着薄薄的汗珠,鬓角也不断有汗水滴落,顺着散落的发丝划过肩膀和胸膛。
“你来干什么?”尔朱荣强压着怒火又重复了一遍。
元子攸感觉到对方的嗓音沙哑异常,说话带着喘息,眼睛也不自然地泛着红色。他心下生疑,偏过头朝尔朱荣身后望去,这才注意到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
“你……”元子攸心里蓦地窜起一股无名之火,直烧得他目眦欲裂,连声音都变了调:“你竟在干这事!”
尔朱荣正在云雨之中,眼看着就要渐入佳境,关键时刻却被生生打断,气的脸都黑了。眼下他只想快些把元子攸轰出去,所以忍着没有动粗。
然而元子攸却不依不饶。他先前想尔朱荣想得厉害,以至于现在悲愤也到达了顶峰,很有一种被狠狠欺骗的感觉。
妄我担惊受怕地等了你一下午,你倒好,什么事都没有,还在这里快活得紧!
“道貌岸然的柱国大将军……刚下战场就迫不及待地做这种事,银乱!”
“你说什么?!”尔朱荣气得似是要呕血一般,“你再说一遍!”
行军途中时间紧凑又没有女人,欲望十天半月都得不到发泄,是个年轻男人都受不了。眼下好不容易战罢回城,养足了精神快活快活再正常不过。什么“银乱”,“道貌岸然”,真是惊天的污蔑!
元子攸对男人的暴怒视若无睹,转身冲到床前,抓住床上之人的头发就往外拖。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扯过锦被掩住身体,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床栏,尖叫着求饶。元子攸见还敢她反抗,索性拧着她的头就往床柱上撞。
尔朱荣看在眼里,忍无可忍,劈手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了开来,
用胳膊制住元子攸,他有些疲惫地朝滑坐到地上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后者胡乱披上衣物捂着头哆哆嗦嗦地离开了。
“你也退下吧。”
门外的陈德重闻言稍作犹豫,最后还是领着女婢出去了。
元子攸挣脱尔朱荣的钳制,侧身靠在墙上,冷笑道:“我要杀了她……为什么不让我杀她?你喜欢她么?”
“元子攸,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是皇帝,想管什么就管什么。你既是我的臣子,就只能侍奉我一个人。我不喜欢你跟女人厮混,你也别想娶姬妾进门!”
“别说胡话……陛下,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尔朱荣不得已拿出哄人的语气。
元子攸没有回答,聚精会神地凝望了他。房间里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尔朱荣的表情,只感觉对方嘴角微微弯起,算是一个笑容。
下一秒,他突然合身扑到尔朱荣胸前,双臂死死环抱了他,嘴唇则结结实实地印上他的下巴——刚好对上下巴的高度。
他只是想亲一下,亲哪儿都行。
这亲昵来得毫无预兆,尔朱荣躲闪不及被抱得晕头转向,直到手臂被勒得发疼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推开了他。
下巴上湿漉漉的想是沾上了元子攸的唾液,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个,暗骂一声转过身去,拾起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披:“陛下是累得糊涂了。臣送陛下回……”
话没说完元子攸又贴了上来——与其说是贴还不如说是撞,借着身体的份量把他扑倒在床上。紧接着又将口鼻深埋入他的肩窝,颤抖着吐出气来像是要呜咽。
“元子攸你给我起来!”手臂被圈在腰侧一时抽不出来,尔朱荣只好僵持着不动,任他厮磨。过了一会儿见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试探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身后有一件硬物顶上自己的腰。
说起来元子攸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发情了,但是这次情况不同。
尔朱荣午时卸甲回府,本来是疲惫至极的。然而睡了一觉喝了点酒兴致突然高涨起来。方才与那歌姬云雨之时已然快要进入佳境,尽管被半路打断,但挑起的欲望没这么容易消退。此时元子攸这么热烘烘缠绵绵地一贴,上下再这么一撩拨,他嗓子一紧身上又燥热了起来。
抬了抬下巴避开碎发,他扭头望向靠在自己颈侧的头颅,心想:“他这是真有病呢,还是对我动了心思?”
元子攸感受到尔朱荣的注视,缓缓抬起头来,一张脸颜色潮红,目光散乱得近乎狰狞。
尔朱荣由于身份的关系,始终没有关注过元子攸的长相。如今近距离这么一看,猛然间发现对方其实长得堪称俊秀。瓜子脸、浓睫毛,一双桃花眼眼角带着水汽,要不是现在目光狰狞,还能更添几分风情。
“……你不是要我服侍你么?”良久,他听见自己沙哑而迟缓地地开了口,“放开我,我服侍你。”


第17章  木已成舟
元子攸仰面躺在床上,手里还不肯老实,总想要缠着身上之人摸上一摸,掐上一掐。尔朱荣费了好大的劲才按压住他,将那缠绕在手臂上的衣物尽数剥除了。
他自己也已是赤条条不着寸缕的状态,单手撑在枕侧将元子攸罩到身下,另一只手按捏着对方的肩膀,缓慢拂过胸膛,然后沿着腰线一路向下:“说我道貌岸然……到底是谁道貌岸然?嗯?”
元子攸闭着眼睛喘气,不作回答,过了一会儿却又睁开眼睛笑了起来,探手就往尔朱荣身下摸了一把。
尔朱荣本来就是个蠢蠢欲动的状态,受了刺激浑身一机灵,下面立马就半软半硬地抬起了头。暗骂一声,他拉拉扯扯地褪去了元子攸的亵裤,满怀恶意地拌起他的一条大腿。
尔朱荣在战场上手段狠毒,床上的品行却优良端正得很,从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即便是满怀恶意,也顶多是下手重些。而元子攸铁了心要与他亲近,此刻就舒展了四肢由他搓揉,毫不反抗,时间久了竟也察觉出了丝丝快感。
尔朱荣前进地十分缓慢,动作也并不粗暴,所以钝痛就只是钝痛,总不至于撕裂了他。元子攸缓过一口气,抬手搭上男人的肩膀,揉捏两下之后又沿着脖颈绕到脑后,手指缠上胡乱系起的束发带。
尔朱荣只觉得脑后一松,发带被抽了开去。长而直的黑发垂落下来,重重地盖了元子攸一头一脸。
眯起眼睛拂开散落在眼旁的头发,元子攸伸直了手臂捧住他的脸颊。
浓密的黑发就像是帘子一般将两人的头脸与外界隔绝开来,尔朱荣的表情在若有若无的光线下变得模糊不清。元子攸只依稀觉得他满脸痛苦,眉头蹙起,双唇微张,是在无声地喘气。
“这样很好,好极了……现在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你除了我也看不到其他。”
元子攸想着想着就笑了。近乎崇拜地摩挲了手掌下的皮肤,他屈起手臂转而又搂住了尔朱荣的后背,猛然发力将他整个上半身向下拉扯。
男人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元子攸试着又收了收手臂,见实在是不能压得再低了,就自己蜷起身子去凑近尔朱荣的身体,先是拿鼻尖蹭了蹭锁骨下的皮肤,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胸膛。
原先在长乐王府与侍妾亲热时他就时常这么干,侍妾们也喜欢他这个举动,非但不害怕还主动将自己的胸脯送上前来。尔朱荣的身子没有女人的酥软和芬芳,但足够细腻光滑,白皙的皮肤充满弹性,在情动之下泛起了红晕。元子攸先是顺着一边微微隆起的肌肉啃咬,沿路留下濡湿的长痕,然后又一口叼住了胸膛一侧那颗谈褐色的小珠。
尔朱荣身体一颤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呻吟,身下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没有哪个女人敢与他如此亲密,所以他从不知道这样也能体会到快感。元子攸的嘴里仿佛是藏着电流,伶伶俐俐地从心口一路窜至尾椎,酥麻的感觉强烈得叫人心悸。
元子攸感受到身上之人的情动,还想依法炮制另外一边。然而尔朱荣不愿意了,腾出手来卡住他的下颚就往外推。元子攸的爱抚热烈中带着神经质,几乎有些膜拜的意思,叫人不忍拒绝。然而若是要被牵着鼻子走,他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男人的动作简单利索,没有多余的把戏,也不知道是不会取悦人呢,还是根本就不想取悦。从头到尾元子攸其实并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快感,仅仅是靠着对方的声音和有限的肌肤相亲求得些许慰藉。然而身后的尔朱荣却是愈战愈勇,浑身肌肉紧绷,连呼吸都带着颤音,显然已被深深卷入了云里雾里。
快意退得总比来得要快。事毕尔朱荣在渐渐冷却的空气中清醒过来,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从元子攸身上退下,他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
这一场情事来得有点莫名其妙,简直像是在做梦。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元子攸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床上,身下还沾着他的东西——他把皇帝给睡了。
半晌,尔朱荣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到房门口,打算先叫人送些热水来清洗一洗身子。
“错不在我。他自己送上门来……他逼我……”
热水很快送了进来。尔朱荣看了眼死尸一般的元子攸,还是决定先把自己处理舒服了再说。半身没入水中找到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他清清嗓子道:“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就睡在这里……想回去的话我派人送你。”
元子攸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面向床里伏趴着一动不动。神志还清醒得很,只是四肢没有力气——动不了,也不想动。
和男人欢好了一场,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羞耻。尔朱荣年轻俊美,浑身散发着光芒,他中意他,愿意与他亲近。但亲近与亲密还是不同的。他舍了身份投怀送抱地去亲近他,可就是没法同他亲密。
元子攸在床上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了他还能照样玩,就没有不尽兴的时候。然而方才尔朱荣果断的抽身离去却使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落的感觉。没有温存和厮磨,后背一但失去了压迫就显得空虚而阴冷,瞬间僵硬了他的四肢使他动弹不得。
尔朱荣洗净了身子湿淋淋地从桶里跨了出来,一边擦拭一边道:“不想回去就快点起来。洗了澡再睡……”过了一会儿见元子攸还是无动于衷,他亲自绞干了毛巾走上前去。
元子攸身上并没有多少污迹,只在臀间和大腿根沾上了一些,是为刚经历了情事的证据。
尔朱荣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但擦擦身子之类的小活还是会的。侧身往床沿上坐了,他先是轻轻柔柔地将那污迹尽数擦净,然后颇不放心地分开了元子攸的腿。
初经人事的地方刚承受了一场不小的开拓,虽然没有受伤出血但可怜兮兮地肿了起来。尔朱荣拿毛巾裹住手指往那处戳了一下,皱眉道:“痛不痛?”
元子攸闻言抽搐了一下,屈起手肘慢条斯理地挣扎起来。
尔朱荣只当他是有话对自己说,见他动得艰难就伸出手去扶了一把。谁知元子攸翻过身来一言不发,单是紧盯着自己喘气,一双眼睛红地像是要哭出来,眉头却凶狠狠地纠结在一起。
尔朱荣向来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此时见他没有要说话的迹象就不耐烦起来,刚刚滋生的怜惜之情也散了个一干二净。收了毛巾直起腰来,他冷声道:“别跟我耍性子,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你要是觉得委屈……”
话没说完元子攸突然伸手抓了他的衣襟往下扯,头一抬就吻上了他的嘴唇。
尔朱荣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正着,嘴角差点磕出血来,下巴也被撞得生疼。手忙脚乱地将元子攸推开摁回到枕头上,他避瘟神似的跳了起来退到床尾:“你……你真是浪得可恨!”
元子攸也不生气,抬起手对尔朱荣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同时嘴唇撅起发出一记响亮的“啾”声。
“我没兴致!”尔朱荣觉得他这举动像极了放浪形骸的贵族子弟,心里鄙夷至极。绕开元子攸爬到床的里侧,他自顾自卷了被子躺下了:“你凉快一会儿吧,凉快了就不会想干那事了。”


第18章  尔朱家的丑闻
第二天,洛阳城内热闹无比,成千上万的官员百姓涌到菜市场口去观看葛荣的死刑。尔朱荣亲自带领押送囚车的队伍,一路上重兵拥护,一呼百应,好不威风。
第一次为魏廷出战就大获全胜,柱国大将军的名声传遍了洛阳城。老百姓都把他当做了守护神看待,庄帝更是就功论赏,加封他为大丞相,都督河北畿外诸军事。
诏书即下,庄帝本人却并未出现在行刑现场。在这全城上下欢愉喜庆的日子里,元子攸正萎靡不振地躺在寝宫中养病。
病不重,低烧加咳嗽,但养起来也颇费功夫。元子攸心里清楚这病的由来,所以并不着急——第一次经历那事,没好好休息还吹了一夜冷风,任谁都承受不住。
寝宫里的下人们却不知道内情,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皇帝一夜未归,消息全无,第二天早上却神志不清地被人塞在轿子里抬了回来,这还了得!
严朔褪去元子攸的衣衫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通,他怀疑主子这是在尔朱荣那儿遭了虐待。
元子攸察觉到严朔的疑虑,却对昨夜之事只字不提,口齿不清地只是道:“没被子……他不给我被子盖……”
多亏了尔朱荣,元子攸全身上下连个淤青都没有,更别说吻痕了。研究了半天没查出什么端倪,严朔也就作了罢,开始端茶送水地一心伺候主子养病。
元子攸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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