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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心所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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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应该怨恨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他想站起来,想做点什么疏解心中的怒火,但身体已经接受不到他的意志。他突然对这样的处境无比痛恨——奸邪横行,正是应当提三尺青锋去路见不平的时候,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瘫痪在床的命运。
“沈兄,你说那位杨前辈是用蛊术救治你的,承蒙你将这五毒宝典托付给了我……”陆玄青说,“我一定会从中找出那位前辈所用的方法。”
他虽没了记忆,但关于杨洪的事情,他多少也听元廷秀说过一些。他现在的处境,正是杨洪一手造成的,元廷秀每次提起后者之时,无不是咬牙切齿。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对那个人产生恨意——那个人走火入魔,容貌尽毁,正邪两道竟是都容不得他。终其一生,他求的也只是因为命运捉弄而失去的那一份尊重罢了。
虽然作恶多端,虽然手段残酷,但他既然在最后一刻愿意救治沈殊,在陆玄青心目中,就不再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这件事,恐怕难了……”沈殊苦笑道,“五毒宝典全本你也看到了,里面并没有他那天说的那个法子……这个手法,恐怕是杨前辈自创的。”
“既然有一个人能想到,”陆玄青说,“那就一定会有第二个人。”
他性子温和,但在这些事情上却总是异常固执。沈殊虽听他这么说了,毕竟不抱什么希望,“若是如此,便多谢陆兄了。”
外面忽然又传来了敲门声,“进来吧。”慕容续问,“可是又有人请辞?”
“不是……门主……武林盟的人来了,”门人说,“说带来了朝廷的赏赐。”
“来得正好……”慕容续站起身,整了整衣冠,“让他们在客厅稍坐吧。”
“启禀门主,我家老爷命我等带来了朝廷给门主的赏赐。”
客厅里,武林盟的使者恭恭敬敬地俯首道。他知道慕容续必不愿意见他,所以抢先一步用了朝廷的名义来压对方。但慕容续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劳烦万盟主了,只是不知为何朝廷的赏赐要通过武林盟发放?”
“不瞒门主说,”使者嘿嘿一笑,“我家老爷昨天被授了六品衔,今后,江湖上的事情,由武林盟一应管辖。”
“原来如此,潞王一死,盟主就又攀上了更大的靠山,”慕容续微微一笑,“潞王人虽然难以成事,但他的金银,倒是十分管用的。”
使者听出他话中的挪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客客气气地说,“此次门主通报有功,朝廷赏了神仙府一千两白银,已经给门主抬上来了。”
“辛苦各位了,”慕容续颔首道,“一会请各位在这里稍事休息,喝口茶水……因为神仙府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劳烦诸位。”
使者见他态度有所转缓,心下大喜,“多谢门主,门主何必那么客套呢……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是了。”
“这件事,却是非让各位稍事休息不可……”慕容续说,“待一会,请各位把赏赐原封不动地抬回去,还给盟主,就说无功不受禄,这些赏赐神仙府受之有愧,盟主心里明白。”
“什么?”使者大惊,“这……这可是朝廷的赏赐,门主的意思是不受吗?”
“我已经说了,神仙府受之有愧……你们原话转告盟主即可,我想……盟主他心里自是清楚得很。对了,还有一句话也请阁下转告盟主,”慕容续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管万盟主背后的靠山是谁,潞王,森罗教还是其他人……只要在下还在执掌神仙府,神仙府便永远不会和万盟主合作。”
使者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气急败坏地开口道,“恕小人直言……神仙府主人这个位置可不好做,门主您年轻气盛,不懂得凡事低调的道理。在下见了三代神仙府主人,却没有见过门主您这样处事的。”
“那阁下最好还是习惯起来,”慕容续说,“因为苗疆蛊王已死,而且……只要万盟主还在,我是不会去君山的。”
第二十二章
山脚下的泰安镇上,今天依旧是炊烟袅袅。
一个多月来,叶天佑已经习惯了在太清观的生活。道观之中虽是粗茶淡饭,但却比王府有另一番好处。他代帝出家,观中上上下下对他皆是礼遇有加,而远离人烟的深山之中,朝廷也是料定了他作不出什么乱子,那些往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眼线终于消失了,让人感到心情无比轻松。
泰安镇人烟稀少,只稀稀落落那么十几户人家。太清观毕竟是远近的名观,前来朝拜祈福的香客不少,便有人家于耕种之余开开客栈,做些卖零食的小买卖。
他从摊主手中接过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道了声谢就往回走去,不经意间和一个行人擦身而过。对方戴着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楚长相,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看到对方马不停蹄地向前的身影。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但细看之下,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又不太相似。
——或许是错觉吧。他想。
太清观虽然在深山更深处,但京城里的消息,想要打听也总是能打听到的。更何况,接连出了那么多大事,他想不听说只怕也难。
他听说了谢英的死讯,也听说谢准目前下落不明。东厂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找他,却总也找不到他……每当听说这样的消息,他便在心里暗自庆幸。
——就那样躲着,永远不要被人找到才好呢。
他正出神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及至近了,才发现那是几个鲜衣怒马的税使。在这荒山野岭里呆得久了,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只见那几个人跳下马便来到那挂着客栈招牌的民居门口,举着马鞭吆喝道:“掌柜的,店税交了没有?”
掌柜见了这些人,不敢怠慢,连连拱手作揖道:“几位官爷,前几天不是来收过吗?”
“前几天?”那税使冷哼一声,“你是交给宁公公他们了吧?我等不管什么宁公公的人,皇上派了我等来征税,要么给银子,要么跟我们走一趟。”
“这……”掌柜的哪里知道还有这些曲折,“这不都是皇上派来的税使吗,怎么还有交了不算的道理……”
“少废话,我等来征税,你说把税银给了他们,回头他们来了,又把我等推出来,这样一来二去的,你是想抗税不成?”那税使作势要用马鞭抽打,吓得那掌柜的一迭声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只是我这刚给了银子,这会子再拿,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
“拿不出?”那税使狞笑道,“拿不出钱也成……听人说,你女儿颇有姿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若是带出来陪我们喝杯酒,便宽限你几日。”
“这……几位官爷,莫开这样的玩笑啊,我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
“哟,这会倒拿黄花闺女说起事来了?”税使若有所指地说,“开客栈的迎来送往不是常事……少废话,你不让女儿出来,我们可就自己进去了!”
说罢,那税使作势便要闯进去,但他一只脚刚刚踏进房门,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喝:“又是你们这些黑罗刹!这些日子以来城里到处都是黑罗刹,如今竟连这荒村野店也不放过吗!”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听见“黑罗刹”这样的京师俚语,着实令叶天佑大吃一惊。那税使回过头来,只见方才匆匆过去的那斗笠客此刻已停下了脚步。税使大怒,几步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人?我等奉皇命征税,你可是想阻拦吗!”
“皇命……”那个人冷笑道,“我看那不是皇命,倒是高隆的命令吧!这里一带原是派宁公公前来征税,高隆见有油水可图又兴出这店税的法子,把宁公公的手下已经征过的税又征了个底朝天,还招来你们这等地痞流氓充作税使惊扰四邻,征来的银钱十成有九成,都是进了高隆的口袋!”
“你!”那税使被他这样一说,恼羞成怒,“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高公公的名讳,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几名税使扑上来便要捉那斗笠客,然而对方的动作比他们快得多,凌空一跃,飞起一脚踢到其中一个税使的下巴上,顺势踩着他的肩膀在空中翻了个身,刀柄重重击在另一个税使的后脑将后者打翻在地。尚未落地,他刀已出鞘,只见寒光一闪,为首那税使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杀猪似地嚎叫起来。“你你你……你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哦?那你要不要见识一下……”那斗笠客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掉在地上那半只斩下的耳朵,冷冷地说,“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怎样一副光景?”
税使看到他手中兀自淌血的刀,七魄已经掉了六魄,方才的凶相一扫而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好汉饶命!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给我滚出泰安镇,”斗笠客一字一顿地说,“马上。”
“是……是……”税使忙不迭地答应着,见对方转身欲走,突然凶相毕露,从怀中掏出一柄尖刀向那斗笠客刺去。谁料他还没到斗笠客近前,冰冷的剑身便抵在了他腰上。“兄台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叶天佑说,“毕竟……一只耳朵和没有耳朵,还是有区别的,不是吗?”
话音未落,那斗笠客忽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他慌慌张张地回过头,瞥了一眼,又慌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匆匆往前。见此情形,叶天佑长叹一声,跟上前去。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叶天佑叫住了他:
“阿准,是你吗?”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将斗笠压了压,“王爷认错了。”
“绣春刀,京师口音……”叶天佑径自上前,一把揭下了他的斗笠,斗笠下面的脸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且还管我叫王爷。”
斗笠揭下的一刹那,他吃了一惊,因为那的确是他预期的那张脸,却不知何故竟有些认不出来了。成日里东躲西藏之下,他比原来憔悴了许多,原先眉梢眼底的稚气和漫不经心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好像他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支撑他活下去的仅仅是对生命最原始的渴望似的。
谢准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直到叶天佑突然上前抱住了他。
任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竟会以这样的形式相见——一个成了道士,一个已经成了钦犯。两人在一起时的喜怒哀乐,恩怨纠葛,以及此时此刻的处境……所有或喜或悲的事情一时间在心头混杂起来,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阿准……我没想到今生今世,还有再见到你的日子。”
谢准的肩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灶台里燃着跳跃的火苗,火舌滋滋地舔着水壶。后山有一处茅屋,原本是守林人居住的地方,后来不知何故被废弃在这里。他来这里之后不久便发现了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又没什么人来,此时此刻,让谢准在此落脚却是再合适不过。
他回了一趟太清观取来了饭菜,看着谢准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猜想对方或许已经很久没有太太平平吃上一顿饭了。
“观中的菜色清淡,难为你不挑剔……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从怀中拿出方才买的桂花糕递给谢准,“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谢准怔怔地看着那块油纸裹着的桂花糕,没有伸手去接,手上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他一惊,知道对方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慌忙说,“你若是不喜欢就别吃这个了……我……我再去找找别的……”
他起身想出去,却被谢准一把拉住了。“别走……”谢准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惶恐,“天佑,别走。”
谢准抓得很紧,好像生怕一放手,他就真的会就此离去一样。他难以想象将对方变成这个样子的究竟是多么大的惶恐不安,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紧,连忙好言安慰道,“你别怕,我不走……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听到他这么说,谢准眼中的不安淡了些,但没过多久便再度蒙上了一层阴云,“对了,那件事情……十六年前那桩案子……我现在知道了……”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他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叶天佑见状,轻轻叹息道:“如今这一切种种,皆是因为我当日托神仙府去查这件事而起……该过意不去的人是我才对。”
“你真的不介意?”谢准像是不敢相信似地确认道。
“那起案子,和夏北异有关,和你却是毫无关系的……”叶天佑轻轻摇了摇头,“可惜,我那时候并没有想明白。”
“那……”谢准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时移世易,两人的身份处境都已经今非昔比,但他还是郑重地答道,“和以前一样。”
灶台上的水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他站起身,从灶台上取下铜壶,取了脸盆,把水倒在里面端给谢准:“擦一擦吧,你看,脸都哭花了。”
太清观比不得王府,虽然他代帝出家辈分极高,有些事亦需亲力亲为。做熟了之后,他反倒是觉得这样子比有人伺候更加自在。谢准瞥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他挽起袖子的那一刻,叶天佑瞥见他手臂上有一道血痕,“这是怎么回事?”他拉过谢准,在灯下仔细地端详着,“我这儿有药,一会给你上……受伤有些日子了。”
“好像是前天……还是更早……碰上了衙门的人……”谢准努力回忆着,“不过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不碍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现得无比平静,甚至有些麻木。叶天佑知道,那对于他来说或许真的是家常便饭,躲过了今天,还会有明天,后天……“对了,阿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谢准迷茫地摇了摇头,“天下已经没有我容身之所了……还能去哪里呢。”
“你可以留在这里!”看到谢准这副模样,他一激动,冲口而出,“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会护得你周全……”
他知道,虽说自己现在已经远离红尘俗世,对于朝廷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朝廷也不会放他在外逍遥自在多久,只要皇帝又想起他,他迟早是会被找上的,现在的处境他或许连自身都难以保全。但是,只要谢准一天过着这样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就会跟着提心吊胆一天。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总好过天涯海角四处流浪。
谢准本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微微笑了笑:“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里没什么人来,朝廷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若是以后得逢大赦,你便可以不用东躲西藏了,到那时,你想留在这里,还是想下山去都可以。”
“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不走,你要在这里一直当道士……”谢准说,“我便在这里和你作伴可好?”
摇曳的烛光下,他仿佛看到谢准眉梢眼底重又染上了那份少年的活泼跳脱。他心里明白,夏北异当年牵扯的案子,虽蒙大赦也是不在其列的。但是他太希望劝谢准留下,连这细节也一并隐了去。此时此刻,他内心已经抱定了守着对方一辈子的打算。
“只怕你到时候又耐不住山上冷清。”他笑着说。
他替谢准上完了药,又亲眼看着对方洗漱完毕睡下,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有必要回太清观,虽说观中见他彻夜不归难免奇怪,但是也未必不能解释,“阿准,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不要紧。”谢准再度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有无限的不舍,但最终还是说,“你回去吧,你这代帝出家的王爷一夜不回去,观里只怕要出乱子了。”
他寻思着,若是观里起了疑心,事情闹大,谢准也就没办法在这里久呆,于是点头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谢准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未亮,他睡得很浅,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时时刻刻从噩梦中惊醒的状态。屋里漆黑一片,他坐起来,在床头上靠了一会儿。
虽然仍是像昨天这时候一样独身一人,但那久久压在心头的重负此刻已经消散了大半。
——夫复何憾。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直到一缕天光透过窗户射进了屋子。他起身披衣,拿起了桌上的绣春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座小屋。
第二十三章
四月十七,四绝,大凶,诸事不宜……犹忌出行。
“诶你们听说没有?东厂督主的船今天晚上要经过这里。”
“真的真的?东厂督主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第一他第二的人物,到时候可得看个热闹去。”
“看什么热闹啊,官府把那一段河道都封锁了,咱们根本进不去……来来来,吃菜吃菜。”
酒馆里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天南海北的行人们谈天说地,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在角落里的客人拿起斗笠匆匆离去的身影。
他打听的消息没错,程沐恩这段日子在宫外办事。东厂督主走到哪里,莫不是前呼后拥的,他难以接近,江心的官船上远离人群,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谢英死后,刺杀程沐恩仿佛已经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他知道,无论是谢英被下狱还是他的身世被抖出,无一不是对方主使。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去顾及那些细枝末节的恩恩怨怨,他只想找真正的罪魁祸首复仇。
他心里清楚,杀了对方,自己还是要一辈子逃亡下去,而父亲也永远不可能活过来,程沐恩死了,还会有新的东厂督主作威作福,世道不会变得天朗水清……但是他还是执意地想要去做这件事,他实在太需要一个缺口去排解内心无边无际的痛苦。
河道虽然被封锁,但寻常官府的哨卡是防不住他的。他没费多大劲就绕开了哨卡,藏身于河岸边等待程沐恩的船经过。
天色渐渐黑了,夜晚的江风有些喧嚣。他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寒冷,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江面。终于,一艘灯火通明的官船由远方出现在视野中。那船行驶的路线离河岸不远,他提刀上前,趁官船靠近河岸之际一个箭步跳上了船。
“什么人!”
卫兵还没来得及喊人,便被他三下五除二地制住了,“督公在哪里?”他问。
对方早已被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船舱上层,这时,只听谢准问:“会水吗?”
卫兵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得罪了。”
下一刻,卫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扔下了船。他不想让对方一会儿成为程沐恩的助力,但是也不想随随便便取人性命,见河水尚浅便干脆将人扔进水里。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楼船,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他绕开了甲板上的岗哨径自上了楼,一路顺利如入无人之境。到了楼上那间最大的舱室,他打算破门而入,但却惊讶地发现,那扇门是开着的。
“哈哈哈哈!姓谢的!咱家等了你很久了!不对……还是说应该姓夏?”
那不是程沐恩的声音,他知道,督公从来不会有那样目空一切的声音。舱内的灯一时间突然纷纷亮起,借着灯光,他看到舱内聚集了十几名手持兵刃的武人,正对着他的那个人不是程沐恩,而是一个身着东厂掌事服色,眼中写满了暴戾之气的人——他认得对方,对方正是最近被派往这一带收取店税的高隆。
“原来如此……督公找不到我,但督公知道我要杀他,所以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我上钩,让你来做这替死鬼……”谢准冷冷地说,“督公为了找到我,真是煞费苦心。”
“什么替死鬼……”高隆狞笑,“要死的人是你!谢英那老东西,一个宦官,捡了个儿子回来养,倒还当真了。今日`你就陪谢英那个自诩清高的家伙一起,去阴曹地府继续扮演你们的假父子吧!”
他在东厂的时候就见过高隆与人切磋,与樊顺那个绣花枕头不同,对方虽说性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但却是有些本事,一套少林夜叉棍法即使是放眼整个武林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武功高强又不怎么把督主放在眼里,使得高隆在东厂之中颇为程沐恩所忌。
程沐恩虽不挑明,但对于谢准而言,却是心知肚明的。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断定程沐恩此次是要让高隆做自己的替死鬼——相王上书后,榷税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虽说有皇帝的支持,但是事情闹大了毕竟不好收场,所以最近这段日子,大多数税使的行为已经收敛了很多,而这自然是程沐恩的要求。但此时此刻,高隆却还肆无忌惮地在外横征暴敛,显然是不打算听从程沐恩的命令。对于这样不听话的手下,依程沐恩的性子,是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督公打算借刀杀人……”他看了一眼高隆,后者脸上正是杀气腾腾,这个人一贯便是那样的性子,哪怕今天没有程沐恩的命令,也是不见得会放过他的。他唯有殊死一搏,方才下得了这艘船,“我虽不情愿,今天也是非做他的刀不可了。”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出此狂言!”高隆手中齐眉棍向前一指,喝令道,“给我拿下!”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只得背水一战,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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