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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鸳相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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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大概是吧?是吧,虎子?”那老者迷茫的看看他然后转头去问那个小孩。
  “是,是,是往复镇,爷爷,这个哥哥长的真好看”孩子的声音很清脆。
  “是挺好看的”。
  “爷爷,今年好奇怪,往年这时候都不会有人来,结果昨天来了一个人,今天居然又来了一个人”爷孙俩说的高兴,倒似忘了还有苏昭这么个人。
  “昨天有人来了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住在哪里?”苏昭当然不会当没听到他们的话,问的很是急切。
  那叫虎子的孩子刚想回答就听见了远远的一个声音“你也来了吗?”
  苏昭站直了身子,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那一丝急切也沉淀了下来,来的人依旧是一身青衣,在这么个地方就显的单薄、萧索了些,苏昭并没有多话“怎么样?”。
  常林看看又恢复了一身墨色的苏昭,同样是墨色,但不再华丽、繁复,也没了那标志性的大红色滚边,泉城比荒原到这里的路程要远的多,苏昭又是后出发,却仅仅比他晚了一天,可想而知他是怎么赶路的,他收起眼中的欣赏和赞许,露出一个朝花一样的微笑望着那爷孙两个“敢问老丈的名讳可是薛松?”
  “老朽不才正是”老者的眼中有了一丝清明。
  “听说您是这个镇子里对雪山最熟悉的人?”
  “这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去过雪山深处还能回来的人只有我爷爷”小孩骄傲的昂着头,小脸上都是自豪和兴奋之色“将来我肯定比爷爷还厉害”。
  老头呵呵笑着慈爱的看着孙子,也没说话。
  常林不遗余力的再问“您这几年可曾进过山?”
  那孩子又抢着说“当然,我爷爷现在还是每年都进山的,比那些年轻的还厉害,他们都得跟着爷爷才敢进山的”。
  “那老先生在山里有没有见过两个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和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
  这下苏昭的眼睛里也恢复了神采,几乎是用小孩子看糖果的眼神看着老者,虎子张了张嘴没话可说了,老头望着孙子,眼神有点茫然“啊,似乎是有啊,可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不记得了?”
  “这个”那孩子为难的挠挠头“其实我爷爷的记性很不好,经常会忘记很多事情,其实大家都很奇怪,我爷爷这么糊涂怎么就是能记得进山的路”。
  常林有一瞬间的怔愣“那,能不能请老先生带我们进山”。
  “现在吗?这个时候?”
  “对,越快越好”。
  “那让我想想进山的路怎么走,似乎又想不起来了”。
  常容的精神很不好,下眼睑处黑的厉害,他已经很多天不曾睡过好觉了,自责和焦虑一直在折磨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初痕也许就不会死,闭上眼睛时晶莹的冰面上的那朵初痕的鲜血凝成的艳丽的大丽花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但是,现在初痕的尸身却已经不见了。
  周孟的存在给常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有时会阴郁的看着他,有时又柔柔的抚弄着他的头发,嘴里轻轻叫着“月儿,好月儿”,常容颤抖着身体,咬紧了牙关。
  从那天晚上过后周孟都没有离开过,山洞里明明有两个人存在,却整天无声无息,如同死地,但这已经是常容求之不得的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吃饭了,周孟一直坐在火堆边,常容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即使是守着火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烤来吃了,好在还有两块初痕以前做的干肉,常容就着融化的冰凉的雪水咽下肚去,寒冷从里到外把他包围。
  时间一天天过去,常容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再这么下去常容最可能的结局即使饿死了,从那天后常容没见周孟吃过任何东西,难道他已经连吃东西都不需要了吗?
  常容始终坚信,即使再困苦的生活也总有过去的那一天,所以他总在坚持,坚持到周孟再次离开的那一天,为此他等待了整整八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八天,但在周孟离开的那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常容把所有的衣物都套在身上,不顾一切的向着周孟每次离开的方向跑去,他并不怕会碰到周孟,因为即使他拼了命的追也追不上周孟的速度,他只是希望能有点线索,不让自己迷失在茫茫雪山深处。
  走路、走路还是走路,脚下的路似乎永无尽头,几天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冷冽的冰水将身体里的最后的温暖也全部带走,常容不得不运功来抵御寒冷和饥饿、以及渐渐模糊的意识,但时间久了喉头里也有了一丝腥甜,从日出到日落,他可以确认自己是向着一个方向走的,但还是没有尽头,这座雪山到底有多大。
  腿很重,连抬起来都很困难,眼皮上是挂了冰吗?沉的厉害,扑倒在地的时候常容甚至释然,努力过了不是吗?似乎还是不行啊。
  “苏昭,记得有时间的时候回百花谷看看啊,别让房子塌了,也别让花老给拆了才好”。
  “二哥,一定要为爹娘报仇啊,小容想家了,想你,想大哥,也想爹和娘”。
  遍及全身的麻痒几乎让人难以忍受,常容想伸手去抓,这才注意到手脚针扎一样的疼痛,惟有胸口是暖暖的,并且那点热气正在他的身体里扩散,常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心里越急越是睁不开。
  胸口的热流沿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难受的感觉稍缓,虽然依旧痒的厉害,但常容还是舒服的轻轻地低吟了一声,想挪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身子被人箍住了,想动也动不了,这个苏昭,做什么这么压着他,还压的这么紧,不对,是勒着,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还有抵在他后心的一只手,源源不断的热流就从那里传到他的身体里,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就有那么一点恼,想打开他的手再薄嗔几句,看苏昭那副没办法的样子。
  “你居然又想离开我,我绝不允许,不管是活着离开还是死了离开我都不允许”。
  这个不是苏昭的声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苏昭每天叫他起床叫了三年,即使是在熟睡中他也识得他的声音。
  一瞬间的恐惧让常容原本沉重的眼皮豁然睁开,忽然的明亮又让他的眼睛不适的眯了眯,晃动在眼前的人影终于清晰,但也是常容最不想见到的噩梦。
  “你,你怎么回来了?”话是喊出去了,听在耳中却只有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
  “月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喜欢你”。
  周蒙的眼睛迷蒙的厉害,随着他的话语,呼吸中的热气没头没脑的喷在常容的脸上、颈项,常容拼命的想躲闪,急了一身的汗依然难以移动分毫,原本厚实的衣服如青纱般被人轻轻一扯就扯了下来,有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后腰处,常容开始战栗,随后开始象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样拼命的挣扎,甚至打、踢、咬。
  所有的反抗都是如此的无力,有个炽热的身体覆了过来,每一块被碰到的肌肤常容只想拿刀狠狠的挖掉,再洒上一把盐。
  羞、恼、怒,一股股急火冲击着他的内心,在完全陷入黑暗以前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苍白的一个字:杀。
  冬季里进山自是异常凶险的,首先那个叫做薛松的老人的家人就不同意,薛松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就只开始怀疑的询问了下就顺利接受了,既然老人的家人不让老人去,苏昭和常林开始指望着老人家能给画个图,或者口头叙述一下都成,结果老人家异常茫然的说“还能怎么走?进去就直接走呗”。
  在完全努力无果的情况下,两人赌咒发誓,即使他们死了也要保护老人的安全,就差没有没虎子的爹娘跪下了,才让那夫妻点了头,然后又找了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陪着,然后按老人家说的准备进山带的干粮、火石等物,甚至还备了一些木柴,他们虽然着急,但还是按照老人说的认真准备,只是手脚麻利了很多。
  结果终于要出发的时候又出了变故,顶头碰到了穆原、毋丰和麦中,常林反常的冷了一张脸“你们怎么来了?”
  穆原敛眉“我们到泉城的时候苏昭刚走,我们看到了你的飞鸽传书,我师父在这里?我想不管以什么立场,我们应该和你们一起去”。
  常林依旧硬邦邦的回答“我们没有准备你们的东西,也没时间等你们准备,如果你们一定要跟,那么后果自负”。
  “好,干粮我们还有,我和五弟跟你们一起,十二弟留下”。
  “师兄?”
  麦中还想说什么,却被穆原打断“就这样”然后转向常林“现在要去哪里?”
  “进山”。
  从始至终苏昭都只遥遥的望着雪山,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
  山里的雪很厚、冰很滑,薛松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很好,小伙子也动作敏捷,他们久居此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和地形,常林等人虽然有武功在身,在这样的冰雪之地倒也不占什么便宜。
  一路上常林都在对周围仔细观察,也耐心的请教老人家,看有没有人进出的痕迹,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下来,他们也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休息,想来这一天也没走出多远,小伙子收拾了部分干柴混上他们自己带的木柴燃起了火堆,然后和老人一起收拾着晚上要吃、用的东西。
  苏昭坐在一旁沉思,常林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手里的高粱酒囊递了过去“他们此时难说是敌是友,某些情况下恐怕是敌非友”。
  苏昭接了过来猛灌了一口“是我当时大意了,不过,此事没得商量,挡路者杀”。
  常林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小心”。
  几个人都围拢到火堆旁,穆原和毋丰穿的还算暖和,只是一直赶路没有休息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疲惫了些,毋丰谁也不看,拿根树枝拨弄着火堆发呆,穆原始终不急不怒不骄不躁,他喝了口热水,老神在在的问常林“苏大侠说师父会在这里吗?”
  常林懒懒的歪着,似乎对火堆上烤着的干粮很感兴趣,回答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似乎当年外公就是在这里拣了周孟回去”。
  穆原点头也不再问,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只有干柴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声音和远远的一声声糁人的狼嚎。
  第二天的情形还是一样,常林和苏昭一左一右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穆原有时候和老人家说几句话,毋丰在最后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跟着,倒是那个小伙子被他们闷坏了,自己唱了两支山歌,老人家一高兴也跟着唱了两句,那种紧张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苏昭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常林突然蹲下身去,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穆原和毋丰也跟在苏昭身后急奔过去,原本光洁的雪地上赫然是一进一出的两排足迹,出山的足迹很深,走到这里就断了,然后是被蹭压的很凌乱的一片雪,进山的足迹却很浅,苏昭指着那排浅浅的脚印,声音比这雪山更加冷清“这象是刚刚过去不久,他看起来有些心绪不宁”然后凝望着那排踩的很深的脚印“那是小容的脚印,我认得”。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常林只来得及对老人家说了一句“老人家,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们去去就回,您在这里等我们就好”就用上轻功,追着苏昭的身影狂奔而去。
  天上有淡淡的月光,他们的目力又好,即使是夜晚也还是能分辨出地上的脚印,只是眼睛辛苦了些,穆原和毋丰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好,所以也并没有被拉下,月亮从东转到西,太阳总算来接班了,真是不忍心看到这些可怜的人。
  太阳一出来,常林和苏昭与穆原和毋丰之间的间距开始拉大,穆原和毋丰尽力追赶,到后来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他们一个影子。
  常林和苏昭几乎是同时冲进了山洞,脚下连一丝的停顿也没有,既然来了,要么一起回,要么一起死。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山洞里冷冰冰的,常容发髻散乱的裸身躺在一堆凌乱的衣物中,身上还有点点血迹,一张小脸隐隐透着青色,牙齿还在紧紧的咬着嘴唇,血把牙齿都染成了红色,周孟衣衫散乱的跪坐在旁边怔怔地发呆,对他们这么两个大人闯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常林冲过去抱起常容,先探了探鼻息,然后抓起衣服胡乱裹在常容身上,又怕弄痛了常容,很是小心翼翼的“小容,容儿,二哥来了,来晚了”常容明显是已然昏迷的,对常林的触碰呼喊没有丝毫反应,苏昭眼睛已经红了,拔刀向周孟砍去。
  穆原和毋丰赶到时面对的就是这一幕,二人顾不得许多,拔剑加入了战团,他们的本意是把苏昭和周孟分开,可惜他二人的武功本来就不及那二人,此时左挡右支辛苦异常还没有什么成效,他们一边招架一边哀戚的喊着师父,周孟的状况就奇怪的很,倒象是不认识他们了一般,虽然主要是和苏昭打,但双掌也照样往他自己徒弟身上招呼。
  对手的强大加上本身的愤怒让苏昭使出了毕生所学,一把冷眉刀使的滴水不露,所有狠辣的招数都毫不迟疑的用在了周孟的身上,同时的看那些跟着捣乱的人也就显的更加讨厌,刀招愈发狠厉。
  周孟就如同一个没有思想的打架玩偶一般,打的久了不但不显颓势反而越战越勇,苏昭的刀已经明显的慢了,穆原和毋丰已经在大口的喘气,他却连一点汗都没有,连呼吸也未曾重上一分。
  眼看着这么下去必输无疑,苏昭咬了咬牙,没有办法只有那一招了,想着就抽刀,把所有内力凝于刀尖,门户大开不顾一切的送出了这一刀,这本就是两败俱伤的招,不见鲜血誓不罢休,所以此招名为杀佛。
  眼见着苏昭使出的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本来已经接近虚脱状态的穆原和毋丰合身扑了过去,苏昭的刀先是被毋丰挡了一下,虽然毋丰的剑被磕飞出去,但苏昭的刀的去势还是被阻了一下,穆原紧跟其后用尽全身力气架住了这一刀。
  他们的眼里只看到了要取他们师父性命的苏昭,却看不到同时要取了他们所有人性命的周孟和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打了出去的那一掌。
  常林一直在帮常容验伤,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这才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打倒在地吐血的苏昭,常林大怒,把常容稳稳的抱到旁边放好,提剑大喝一声“周孟”。
  随着这一声断喝周孟才看到这一个人的存在,就见他登时呆立当场,嘴唇抖了抖,腿颤了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啊,师父,师父啊”。
  常林只愣了一下,随即把脸一沉“周孟孽徒,你太让老夫失望了,居然这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你自己说该如何发落?”
  山洞里静的很,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立当场。
  “徒儿知错”周孟伏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师父,徒儿罪孽深重,自当自断经脉,然后任师父发落”。
  毋丰的一句“不要”尚且卡在嗓子里,周孟已经举起双手,向着自己的双腿拍了下去,一掌下去他已经脸色惨白,然后连一刻也没有停顿就两手互相拍在了一起,就听砰的一声响,周孟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人已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常林两眼一瞪提剑就到了周孟身前,穆原一下扑到了周孟身上,把他护在身下,毋丰过去一把抱住了常林。
  “我师父他已经是个废人,请饶恕他一命吧”。
  “如果换成是你们,你们能饶恕他吗?”常林现在恨不得把周孟剁成肉酱。
  毋丰的动作顿了顿,松开抱着常林的手,扑通跪在了常林身前“毋丰愿意代师父偿还小容一条性命”。
  常林握剑的手紧了紧,回头看向他身后的苏昭,苏昭看了看他们几个,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常容身边,对着常容的脸看了很久,轻轻地怕吓到常容一般的说“我带你回百花谷”俯下身抱起常容就走,对身后的那师徒三人再不看一眼。
  常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回过头来咬着牙说“从此以后我再不想听到周孟两个字”。
  被丢下的穆原和毋丰在背起周孟走出山洞时才猛然想起“三师弟怎么不见了?”
  百花谷内四季都温暖如春,常容静静地躺在竹床上一动不动,数日以来他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但从那日以后他却一直未醒。
  苏昭每天都尽心的给他喂药、擦身子,除了有时和常容低低的不知道说几句什么外,也总不说话。
  常林有些急噪,喝茶都是牛饮“小容他怎么还不醒?难道是中了什么毒?”
  花老难得的没有呱噪,装模作样地捻着胡须说“只怕是他自己不想醒”。
  春天还是来了,百花谷的桃花没有任何意外的再次盛开,一阵柔柔的风吹过,无数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桃树下青年人的头上、身上,他轻轻地把花瓣从腿上拿掉,那么小心翼翼的,他的脸还有点苍白,眼神也时常飘忽起来,直到另一个人把他揽了过去,他稍微的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过,也就不再动。
  自从常容醒了并确认身体无碍后常林就离开了,把常容全权托付给了苏昭。
  苏昭握着常容依然冰冷的手,唉,还是这么冷,以前的常容总是嚷嚷着热、热、热,可如今都这时候了他却依然手脚冰凉,凉的只怕不只手脚啊,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重新活过来呢。
  “小容,现在和两年前有什么不同?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花老还是花老,你已经没有了练剑的动力了吗?”
  “我还不是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常容垂下眼帘。
  “如果被带走的是我,我也打不过周孟,你会不会去救我?”苏昭问的小心翼翼。
  “当然”。
  “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救我吗?”
  常容玩着自己的手指,默然。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如果我有一天有难,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们去练剑”。
  常林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在桃林里练剑的常容,虽然眼角眉梢的忧郁依然无法让人忽略,但比起他走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他笑吟吟的靠在树上看着这个曾经被全家保护的很好的小弟弟,也许到了该长大的时候了。
  “二哥,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常容看到哥哥明显的高兴起来,话也多了许多,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一样的丢了出去,阳光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回家了”。
  “啊?你怎么不带我?”常容明显很失望,还生气的撅起了嘴。
  “你不是在生病吗?现在好了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哼,反正你从来都是欺负我的,大哥呢?还在家呢吗?”
  常林的眼睛又一次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当然了,大哥在家照顾大嫂、我们的小侄子还有苏伯伯,告诉你哦,大嫂似乎又有身孕了”。
  “大嫂?”常容跳了起来。
  “你乱跳什么?就是镇上的小喻啊,咱们的小侄子都快三岁了”。
  “啊?她不是……”
  “说你傻吧你就真傻,你不要以为她每次来咱们家说是来找谁的就真是来找谁的,也就你这个小傻瓜看不出来,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是”常容可怜巴巴地“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婚的?”
  不远处的苏昭正贪恋的望着常容的笑脸,明明很想靠近,但又怕这是个梦境被他打碎,只好痴痴的望着。
  “是爹娘来中原以前让他们成婚的,如今想来也三年多了,我们说好由我来处理中原的事情,如果我不行他再来,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回去被大哥好一顿揍,到现在我的屁股还疼呢”。
  常容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笑的坐倒在了地上,身上沾到的泥土和花瓣终于把他重新拉落凡尘。
  “小容和我一起回泉城吧”苏昭走了过来。
  常容的眼里蒙上了淡淡的一层雾,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二哥,我想回家去”阴霾又一点点的在回归。
  常林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一转头看到苏昭担忧又希冀的目光,他的头脑瞬间清明,要是让常容回了荒原,他这辈子有可能就永远走不出这个结了“我回来的时候苏伯伯说苏昭没有兄弟,拜托我们多帮帮苏昭,可二哥还有事要处理,你看苏伯伯帮咱们把爹娘送了回去,咱们要是连这么点忙都不帮是不是很不好?”
  “二哥还能有什么事?”常容低头嘟囔。
  “摘星楼到了彻底消失的时候了,师公也希望有个了结的时候”。
  “好吧”常容终于点头,顿了一顿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初痕死了,被周孟打死了”。
  常林站在那一大片空地前抬头凝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摘星楼,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里是他父亲长大的地方,同时也是花老顺水推舟诈死想离开的地方。
  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摘星楼里真正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却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地方,不是个可以让人的身心健康存在的地方,那么它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就以花老来说吧,他现在可以说是已经超脱于物外了,不会对一人一事一物执着,但他至今也不愿出谷,也不愿让人知道他还活着,明明在这些年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他连摘星楼的存亡都不顾,想来他对这里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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