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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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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却因为公主而横生枝节。
当年废太子事发,身边知道他的计划的,多半都是被算作首恶斩杀,也有不少人因为先帝不愿杀生太多而苟延残喘,或被流放,或被褫夺爵位官职赶回原籍的。除了这些受了波折的,自然也有一些好好的仍然在朝为官。
卫沉蕤手中的人,有一些是从这里来,是多年前东宫的人,因为先帝雷霆手段而暗自衔恨,或者忠心于废太子,又因卫沉蕤比乃父更隐忍缜密而以为翻身有望,暗自到了她麾下。
朝堂争斗,卫沉蕤从前是不懂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废太子又有过儿子,还不至于绝望到了将女儿假做男儿教养,何况他自己尚未登上帝位,后继无人这件事还不算迫在眉睫。
她是在房州学的,教授者是当年太子身边无衔的谋士。正因无衔,又在太子事发之前飘然而去,倒没有被清算,得以保存残躯,来找卫沉蕤。
一个人能否成事,多半是天生的心性注定的。卫沉蕤既然决定继承父业,也就礼遇此人,趁着余波未平收拢父亲忠心耿耿的旧部,一面保护自己的安危,一面做好将来的准备。
要真能成功,所需的无非是几件东西,名望,势力,兵马,钱粮。就这样来看,卫沉蕤实在胜算不高。
她的父亲是逆子,虽然是嫡系帝裔,也没有多少用处,虽然到了房州之后她的封邑还在,收入仍然是有的,然而毕竟只是用来供养公主,不会有多少,至于兵马,更是摸不到边。
真正给她机会的,恰好是卫燎的所作所为。
国朝至今二百年,期间未尝没有宗室逼宫,坐稳天下的,靠的就是前一个皇帝不仁,庸碌,只要时机恰当,同样都是卫氏的人,卫沉蕤的出身也足够她站稳。
剩下的无非是合纵连横,寻找可以借靠的势力。
虽然回到长安是其中一环,其实反而是最早谋划的,毕竟她只有在国家中心才能有最大的力量,集结宗室,获得朝中认可。
卫燎的傅希如的决裂透出一点曙光。
虽然和这两人见面都不多,卫沉蕤看人的眼光却不会错。少年人的恩深爱重向来无法长久,何况卫燎拥有太多,注定不懂珍惜与退让,傅希如年少就名满天下,同样是傲骨铮铮,总有一日留下芥蒂,终生都无法修复。
那时候就是她的机会。
她从未想过借助自己的美貌,或者他人的情爱做些什么。红颜易老,恩情易逝,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东宫太子妻妾无数,没有一个能够靠着美貌和初始的一点怜爱就屹立不倒,何况她所谋的远不是一般女人想要的,用这种招数就是自取灭亡。
她所料不差。
听闻傅希如回京之后,她就秘密送信过去,试探对方的态度,取得共识,也就互相扶持。回京因谋划许久,也因卫燎如她所料要看看她还能做些什么,而顺利成行。
再往前几年,卫沉蕤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傅希如成婚。这个人在她父亲那里得了个“明敏”的考语,又因为能够做散骑常侍那么久而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倘若不是时也命也,她是不会愿意走到今天的。
两人的志同道合,也实在是让她吃惊。
人们对君子之爱,总是想的淡泊如水,轻盈如露,宠辱不惊,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傅希如并非君子。他也衔恨,他也煎熬,他也会因爱而成毒,既然守不住,就亲自一把火烧掉。
所谓“我将他留给你”的允诺是卫沉蕤的试探,试探出的结果却叫她不得不挂心好几天。她慢慢琢磨明白,傅希如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决绝又长情。
他终究不舍得对卫燎放任自流,让他随心所欲的折腾,正因两人都太看重天下,帝位,反而无法取得共识,相安无事,只好纠缠在一起爱恨不明的搏斗。
在人世间终于遇到一个同类的感觉十分微妙,卫沉蕤品味许久,一面对傅希如生出更多的欣赏,一面又不得不感到畏惧。正因她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才对另一个同类警惕又谨慎。
他察觉了自己和身边侍卫的异样,卫沉蕤也并不吃惊。她早和傅希如约好,婚后在每月在公主府住半月,再到国公府住半个月,这事原本就要开诚布公的谈。
两人毕竟只有夫妻之名,分头和别人有夫妻之实也是应该的,因此前一夜没来得及说的话,出宫之后在马车上卫沉蕤就说了。
“他是我阿爹的旧部,”她称呼废太子这许多年都没有改过,神态也坦荡无伪:“当年我触怒祖父,迁到房州,他已经被褫夺武职,赶来护我,就……一直到了今天。”
公主的神情中有淡如薄雾的哀愁,傅希如看得分明,也就不多问什么,接受了她的解释:“殿下大可放心。”
他情绪从昨夜起就始终不高,这卫沉蕤早就发觉了,想起方才宫中见到的卫燎,禁不住觉得是自己拆散了两个苦命人,摇一摇头:“你这幅模样倘若被人看见了,恐怕我的名声之差还要再上一层楼,都当我嚣张跋扈,让你有苦难言。”
傅希如一怔,明白过来她言下之意,倒是露出个笑脸来,苦乐参半:“岂敢。既然如此,为了殿下的声誉,臣也不得不兴高采烈了。”
他十分配合,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深莫测,不动如山的模样,卫沉蕤看着看着,却突然从心里涌上来一阵悲凉,忍不住叹息一声。移开视线:“算了,说到底你难为的是你,我难为的是我,各有各的苦衷。”
傅希如也不说话了。
公主说的是对的,他们二人各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也各有各千里跋涉的来路,然而既不能够拥抱取暖,也不可能剖白心事求一个安慰,不如沉默以对。
本朝公主参与政事,门路有限,但权力却不小。一是靠血脉织网笼络势力,二是打开府门招揽门客,三是看对皇帝以及后宫的影响力。
卫沉蕤要是能够插手宫闱之事,也就不必出来之后再行动了,第三条不是她的路,前两条却大有可为。
她母亲是门阀之女,因废太子事委顿,很需要东山再起的契机,然而卫燎是不会给他们真正重振的机会的,同样的还有先帝元后的家族——元后死的太早,当时废太子才及弱冠,虽然先帝屡加恩赏,但那之后又过去了许多年,卫燎的母亲继后册立,也就新人换旧人,等到废太子事发,就更门庭冷落。
这是与卫沉蕤有血脉关联的,再就是当年裴秘手掌大权,蒙蔽圣听的时候,屡次做手脚使之落榜不能面君的风流名士。对他们而言,公主府自然也是个可以出头的好地方。
笼络自己的势力,这固然并非一日之功,对卫沉蕤而言,却因为丈夫是傅希如,和卫燎先前的不当之处而容易许多。她像是一只端坐在蛛网中央的蜘蛛,精心编织,盘踞后方,逐渐开始在朝政上指手画脚起来。
起先,她在众人心中,无非是一道登天梯,然而过上几月,公主府的清谈之间,这对新婚夫妻就都显露了各自的不同凡响。就连傅希如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卫沉蕤的眼光比她父亲兄弟二人都更出众,怪不得她野心与权欲宛如野草一般强盛。倘若她不是女人,兴许早就成事了。
世间女人要挣扎求生也好,要贪婪求欲也好,要一个名正言顺总是比男人难许多,即使出身皇家也是一样。傅希如正因深知这一点,又因为见过太多强悍美丽的女人而不曾看清女人,当下也只是默默惊叹,借故避开,任由卫沉蕤为她自己聚拢人心,谋求名望。
这些还都算在傅希如的预料之内,包括卫燎苦无罪名解决卫沉蕤,因此十分难看的脸色,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傅希行来找他,说起一件意料不到的事。
“裴公有个女儿,名叫顺娘。”
这开头不同凡响,傅希如起先没有想到,一看傅希行凝重又漏出点难为情的表情,就都明白了:“什么时候的事?”
傅希行大概还在想该怎么全部坦白,反应不及,就听到大兄又问:“你想娶她?”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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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底迪也开窍了。
傅希如:我是真的老了。
公主:搅风搅雨。
贵妃:奶里奶气。
第七十二章 风烟
傅希行在兄长面前,不算能藏得住心事,然而这么快就被看穿,也叫他吃了一惊,片刻之后才期期艾艾的点头承认。
“什么时候的事?”
傅希如好像也并不生气。说来他和裴秘之间有所隔阂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结亲更是无从谈起,傅希行知道自己是在给他找麻烦,当下回答问题十分迅速:“去年的时候,也就见过几面……”
长安城风流子与年轻女郎如何相遇,傅希如当然知道,摇一摇头,仍旧不见动怒:“那你来同我说的意思是,想娶她?”
傅希行原本低着头,闻言却反而抬起头,急急地解释:“也不是,我知道这事不简单,所以才来同大兄说一说。裴公想要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我不知道,然而嫁入咱们家,对她和对大兄都不一定是件好事,所以我只是来问……我该怎么办?”
他不算优柔寡断软弱的人,又在鸿胪寺经过几分历练,要说是人情练达世事洞明那还差着许多,然而也不是少不更事的时候了,自然知道婚姻一事与情爱关系向来不大,尤其傅希如与公主完婚,加驸马都尉之后,自家事自家知,他哥的谋算眼下还没有完,裴顺娘背后就是她父亲,引裴秘进来这局中,成了变数,绝非一件好事,当下来问傅希如的意思也很明白。
能不能,给个准话,他也就好适时断了这份念想。
裴顺娘的年纪正是女孩最好的时候,裴秘总归是有心给她找个好夫家的,没了他牵绊,将来也不会差。
傅希如看他的脸就能看出这许多杂乱的念头,闻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没有什么。”
听出言下之意是不准备管束他,傅希行反倒惊讶:“可是……公主?”
要与公主成一家向来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近来卫沉蕤风头正盛,显然不是普通女子,他大兄同意这件事之前,难道不该先与公主商量吗?
傅希行的疑问并不少,然而傅希如已经说完了该说的,含着笑意考他:“倘使我说你不可以再与她来往,今生也没有希望娶她,你会怎么做?”
这问题之刁钻并不过分,傅希行认真想一想,叹了一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今生没有缘分罢了。她是个好姑娘,我没有福气。”
“你就这么认了?”傅希如似乎是觉得有趣,又追问一句。
虽然方才他的允许不算是“今日我就请媒人提亲”那种赞同,然而傅希行心中大石已经放下,真心话也就滔滔不绝:“并非是我认了。我是大兄的弟弟,这是割不断的联系,无论是你还是裴公,不肯让我们成婚,定然都有自己的顾虑,不会仅仅因为讨厌谁,正因如此,倘若你说不行,我就知道那是真的不行。好姑娘不愁姻缘事,何况她父亲是当朝宰相,自己还是独女,我不担心她。倘若我不算了,就是要她违背父命,冒许多风险,将来总有我成婚的那一天,她该怎么办呢?还不如就此分开,狠一狠心,一别两宽。”
其实还是会担心,担心她不快乐。然而一旦决定,就没有回头的路,这决心很容易下定。
傅希如沉默不语。这话对他也似曾相识,不过不幸的是,他至今也没能成功的分开,甚至连同自己的妻子,都在各自的苦海里沉沦。
如此看来是他不如傅希行,少年时候干干净净的一片意气,确实不复存在了。
嘴上说了自己并不反对,更不会插手,傅希如转头就去找人对裴秘通气。他们兄弟堂上父母俱无,要议亲的时候就有些麻烦,虽说长兄如父,就这么上门显然也不行,请了一位叔父做主,先向裴秘通气。这婚事并非一夕可以成就,也就不用太急,慢慢说就是了。
裴秘是个聪明人,平生最遗憾的无非是出身,傅家虽然不是顶尖的门阀,然而也不算差了,独女嫁入是一件好事,真正会叫他为难的,无非是傅希如。
然而这也并不要紧。傅希如思索片刻,转身出门,进宫求见去了。
卫燎不用理政时,自然不在紫宸殿,今夏早早就搬到了蓬莱岛上消暑,傅希如来得急,渡湖的时候才发觉已经快要宵禁了,卫燎居然当即接见,不由摇头。
缥缈湖面上,向晚天气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贴着水散开,挨挨挤挤的荷花开在远处,香气却十分近了,清淡渺远,像一线歌吹之声。在湖心的蓬莱岛像是被簇拥在正中,其上楼阁并起,殿宇飞檐,夕阳之中远望,比身处其中更觉得气象非凡。
大概多数身处其中的人,并没有心思去体味天下头一等的富贵与奢华,与身在红尘任何一处并无差别吧。
卫燎正玩自己的儿子。
孩子长起来太快,尤其是襁褓之中的这些时候,一刻不见,好像就变了个样子,又或者学会了什么新的东西,会坐,会笑,会翻身紧紧盯着人看,会伸手抓住父亲的袖子不松手。
他这么喜欢孩子,时常带在身边,倒是让许多人始料未及,在心中暗自嘀咕。不过于卫燎自己而言,这理由就十分充分。他年少独自在宫中长大,向来很寂寞,登基之后更是如此,眼下连傅希如都渐行渐远,难得遇到一个全身心依赖自己的人,尤其他还这样小,这样软,轻轻一戳就费劲的抬起头对人笑,怎么能不喜欢?
傅希如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奶娘围在这对父子身边,防备着皇子哭起来或者饿了,卫燎应付不来。
说来奇怪,做了父亲之后卫燎看上去是少了些高山峻峭,多了点内敛的柔和。对他来说这十分难得,傅希如也就多看了两眼。
卫燎抱着孩子站起身:“有事直说吧,不必在意虚礼。”
说着就将孩子送进傅希如怀里。
他近来就喜欢让人抱抱孩子,裴秘抱过,陆终也抱过,三省六部凡是有幸在皇子在的时候面君的人,差不多都有幸抱过承明,因此这居然也算是一个身份的证明,一时在禁中流行起来。
孩子还小,他们即使是抱,也不敢抱太久就得小心翼翼的还回去。奶娘原本已经司空见惯,准备好接手,傅希如却已经抱成了习惯,接过孩子也并不耽误说话,既然卫燎要求了直说,自己也就开门见山:“臣入宫是为了私事。”
这倒是稀奇,他能有什么私事和自己说?卫燎一顿,挑眉示意继续。
“家中小郎年已十八,也该准备议亲。听闻裴公有一女……”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这时候郎情妾意的固然不少,然而正经求亲的时候仍旧是夸赞姑娘贤名远扬的好,小辈们私下来往不能算上得台面的。
卫燎想了一会,才想起傅希如的弟弟确实年纪不小了。
他在宫里的时间长,虽然记得这么一个人,却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模样。盖因傅希行长得不大像乃兄,看着傅希如他就想不起这人除了像他的地方,还能怎么长,反应难免慢一点。
这一番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说傅希行和裴顺娘两情相悦,恐怕裴秘不同意,或者同意了,到时候也须得宫里做个面子。傅家虽然不算宗室,太夫人却是宗女,沾亲带故,求个恩旨不算过分。
卫燎想的却是眼下这个情况,因公主兴风作浪,他们二人其实也生疏许多了,傅希如还能为了弟弟的事进宫来求情,倒是叫他不好拒绝了。
本来也不是多么紧要的事,答应不答应也都无妨,虽然裴秘并不一定想得到自己会有一日和傅家结亲,然而既然他从未和傅希如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冷静想一想,也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成了的可能还是很高的。
卫燎伸手擦一擦儿子的口水,转手将帕子给了别人:“你倒是友爱兄弟。”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傅希如扶着正吐泡泡的承明,不动声色的解释:“他年少失去怙恃,所能倚仗的唯独臣一人,作为长兄,自然该为他打算。”
傅希如做兄长的时候,倒是很温柔。
卫燎被这温柔语气撩动情思,也不由沉默下来。倒不是他天生贪婪,就爱比较所有人在傅希如心中的分量,排个位次出来证明自己确实重要,只是忍不住好奇,傅希如跟别人提起他的时候,是否在旁人眼中也这么温柔。
正是这种不为人知的,才最叫人看重。
“所以你匆匆来这一趟,是来求赐婚?”卫燎明知故问一句,掩饰自己的走神,他看傅希如抱孩子的画面一向看得开心,因此即便明知傅希如既不对着来自皇帝的信任受宠若惊,也不觉得这么小的孩子钟灵毓秀,对他惊为天人,因此见了他总是要让他抱。
孩子既不知道上一辈人的恩怨,也并不觉得这人不够亲切,承明天性随和,给谁抱着都不闹,那天在裴秘怀中伸手扯住他的胡须不撒手,倒是让裴大人心疼坏了自己一把美髯,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接手。
除此之外,在谁怀里他都能找到自己的乐趣,很少哭闹起来。在紫宸殿常来常往,也并不叫后宫担忧。
“倒不是来求恩旨,这件事还徐得看裴公的意思,倘使他愿意,那时候再来求宫中旨意就是了。”傅希如扶着承明的小脑袋,承明就在他怀里蹬腿,扭着头执着的去找已经很熟悉的父亲,一只手往卫燎那里伸,好像一道弱不禁风的桥梁。
因为有孩子,门是关着的,窗户也只开一扇,湖上夜风起了,容易着凉,在这静谧时分,外头的声音也是迫近了才察觉的出来,裴秘推开门。
“战报已经抵京。”
傅希如下意识回头,正对上卫燎暗沉沉的双眼。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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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来啦。
就,带孩子这件事,如果苦活累活脏活不是你干,那还是蛮有趣的,因为小孩子真的长得很快。
第七十三章 战端
裴秘显然是一拿到战报就过来了,甚至来不及休息,傅希如和卫燎对视过一眼,彼此都有些惊讶,和等待许久的坏事终于发生的笃定感。
这等机密按理来说傅希如就不该在这里听着了,然而他正想将承明交给奶娘,自己告退,让卫燎和裴秘召集三省长官和智囊前来商议,卫燎却一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轻描淡写挽留他:“没什么好避讳的。”
裴秘自然只当看不见。他向来擅长逢迎卫燎,何况即便以傅希如的身份不该对军事动向了如指掌,但终究是要参与进来的,既然卫燎不介意他知道,那么早晚都会知道。
傅希如并不做无谓的推辞,转手将承明交给奶娘。他正在学说话的紧要关头,何况还是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啊!”承明对着他们的方向伸手,大叫一声,似乎在表示突然被放开的不满,奶娘连忙哄着他,迅速的退下了。
过不了多久承明就即将入睡了,湖上风凉,害怕他着凉生病,每夜都有人彻夜照看他,时不时探查体温,摸摸额头,喂水喂奶,卫燎目送儿子离去,内心又是一阵熟悉的温柔。
他生平所感受最多的,是焦灼,孤单,尖锐,从未料到有一天自己的欢喜和平和都寄托在这样一个幼小而柔弱的生物上,因此总是畏惧他太脆弱,太娇小,一阵风都能吹灭,于是只盼望着他尽快的长大,能握得住剑,能负担起山岳,这样才好叫他放心,不必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引发暴风,波及这个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孩子。
承明走后,卫燎叫来黄门,吩咐他去请各处长官入宫。现在已经入夜,这动静注定要惊动京中,等到明日一早,几乎是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出了大事。
然而既然已经是真的出了大事,卫燎也就并不在意这兴师动众的动静,吩咐完一长串需要进宫的人名,转而又命人拿来堪舆图,展开之后去看幽燕之地和回鹘接壤的地方,拿过那一封战报来对比。
这封战报发自范阳,出自云横之手,详细的战报还在后面,这一封十分简略,某年月日,回鹘某部与我麾下某军交锋,探得其大军动向如何,我方布防如何,现需粮草几何,叩首再拜而上,万望天佑,陛下有德之君,必得胜利。
卫燎没有真正打过仗,裴秘自然也是,于是都先看过战报,随后又看堪舆图。傅希如默不作声,暗中算过粮草的事,轻轻叹一口气,没说什么。
这之中其实也有的是门道和生意,云横要的粮草,朝中不一定能一次足额发给,首先是户部不一定能够马上筹措齐备,然后是他们不一定以为这数字不可削减,何况如何押运,怎么送到都是问题,前线战事如火如荼,朝中争论也一样激烈。
不取得一个共识,这要求就不能轻易被满足。
何况眼下只是短暂交兵,朝中仍需观望,未必尽信云横判断,往后还要派去督军,怕云横独断专行,横生变故。这督军人选,向来是皇帝心腹,虽然并不执掌军权,却因为直达天听而异常紧要……
傅希如正暗自思量,那一头诸位被宣召的大人们已经次第进宫。没有谁会不长眼到问一问傅希如,当下传看过那封战报,都沉默起来。这一战倒是早在预料之中,真的打起来也就只剩下怎么才能打赢,并不怎么惊慌。
天下每时每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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