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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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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崖来了兴致,坐在架子鼓后面:“森儿,咱俩来个合奏,铁血丹心!”他抡起鼓槌开始敲鼓,铿锵有力的架子鼓最容易带动人的情绪,让原本平静的血液沸腾起来,郑森又开始弹琴,他们爷俩十分有默契,将一首铁血丹心演绎得淋漓尽致,周围的看客有不少都跟着哼唱甚至是手舞足蹈起来——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封缘大剧院早就演过两遍,很多小剧场也在演山寨版的,还有许多下乡的草台班子也都自己编排,如今在北直隶地区已是家喻户晓了。
铁血丹心唱完,大家齐声叫好,有人开始往里面扔钱,大多是一分的,也有一角的,还有散碎银子,朱慈烜拉着面带羞涩的哥哥朱慈烺,跑来跑去捡钱,一边捡一边拱手说谢谢。
李云崖看朱慈烺放不开,就让他来一个,朱慈烺跟店里要了主席铺在地上,琴头摆上香炉,他洗完双手,脱了鞋子,跪坐在古筝前面,先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伸出十根细嫩的手指拨弄琴弦,一连串的音符,仿佛流水一般淌进人们的心里,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朱慈烺的古筝老师是朱由检特地给请的传统大儒,最讲究意境,要天人合一,琴声一起,立即全神贯注,朱慈烺的世界里只有那把琴,而观众的世界里,只有朱慈烺和那把琴。
一区渔舟唱晚弹完,周围久久无声,过了十几秒才暴起大声的叫好:“好!这位小公子弹得真好!这才叫天籁之音呢!”虽然李云崖搞出了许多新式乐器,但不管是吉他还是架子鼓,都显得不够庄重,人们虽然也很喜欢,但总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只有传统的古筝、古琴才是真正的高雅艺术,李云崖搞出来的众多乐器,只有钢琴能够成为贵族乐器,其他的都是乡野草根一流。
今天朱慈烺弹奏了这一首渔舟唱晚,吃瓜群众们甭管懂不懂乐器,都觉得这玩意高雅,比前面的吉他和架子鼓强得多了,给钱的就更多了,而且不再像先前那样随手扔,而是恭恭敬敬地送到朱慈烺的面前,放在席子上,面额都很大,有朝廷正在回收不再发行的崇祯元宝,还有直接给十两一枚的银锭子,还有小金锞子。
朱慈烺站起来,优雅地向众人施礼表示谢意,这些人也都慌忙还礼,连称不敢。
“太过分了!”李云崖愤愤地说,“儿子,咱们也来一首,不能让你哥比下去!”
他又敲起架子鼓,朱慈烜把二胡放在凳子上,站着拉,爷俩平时配合很多,朱慈烜每天放学就去昭和殿找他这个干爹,写完作业以后,如果李云崖没有事,就带着他玩玩乐器,下下棋什么的,一听鼓点他就知道李云崖要他唱什么,伸长胳膊,拉动琴弓,前奏过后,用他那清亮的童音高声唱:“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唱的是血染的风采,崇祯八年开始,大明朝三路出兵,远征塞外,最远达到贝加尔湖和勘察加半岛附近,灭掉了乾国,灭掉了蒙古,灭掉了满清,但也死了很多军人,朱由检下令,一定把每一个战士都带回家,请全国最好的风水大师,于石景山东南选址,修建烈士陵园,将骨灰埋在里面,修建三座英雄功德碑,刻上死者的名字,每年清明时,朱由检和李云崖亲自带领群臣祭奠。
李云崖让封缘剧院排演了不少关于这次北伐的剧目,做了十几首相关的主题歌曲,李云崖本人贡献出了三首,这首血染的风采就是其中之一,目前已经广为传唱。
朱慈烜嗓音很好听,童子底气又足,配合上婉转的二胡跟打着节奏的架子鼓,听得人无不入神:“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大明的万里江山有我们血染的风采!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亿万中华儿女心中有我们付出的爱……”
这一曲唱完,人群中竟然有人哭了,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十七八岁,看样子是兄弟俩,俱都热泪盈眶,哥哥摸出两块崇祯通宝让弟弟送过来。
“小兄弟,你怎么哭了啊?是我们唱的太难听了吗?”李云崖让朱慈烜接过钱。
“没有。”少年揉着眼睛,“你们唱的太好了,俺就是……就是想起俺大哥了。”
“你大哥?”
“嗯,俺大哥当年随袁师长远征哈尔滨,战死在松花江边上了,我二哥后来随军追赶建奴残部,赶上下雪,把手指头冻掉了两根。”
李云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现在怎么样了?”
“俺大哥被葬在陵园里,名字刻在功德碑上面,俺二哥在察哈尔生产建设军团当旅长。”他用手往人群里一指,“那是俺三哥,马上也要去朝鲜了,俺送他,下午三点的火车。”
李云崖看着人群里他得哥哥一眼,问这少年:“你有没有想拦住你三哥不让他去?”
少年摇头:“三哥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去做一名光荣的海军官兵!将来要跟随卢司令一起去打倭寇的!俺们全家人都支持!等俺明年从军校毕业了,也要去的。”
“好样的!”李云崖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让朱慈烜把银元拿回来,“我们并不缺钱,就是今天出来没带钱,大家给的钱已经够吃饭了,这钱你们拿回去,心意我们领了。”
“不要。”少年扬起脸,略带这些骄傲地说,“俺三哥每个月能挣七块银元,我在军校里也有补贴,这钱你们拿着,你们唱的真好,让俺想起前年清明时候,俺们一家老小去陵园看俺大哥的时候,看见皇上跟国师,还有那么多大官都一起祭拜,俺就忍不住……俺觉得俺大哥……”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了。
“你见过皇上和国师?”
“嗯,远远地看过,皇上可好了,还有国师,听俺爹说,俺们这些军户原来活的都不如大户人家的狗,三天两头挨饿,连糠都吃不上,还要被当官的欺负,自从新皇登基,国师掌权,俺们就好起来了,走路都直着腰板,再没人敢瞧不起俺们。”
送走了这兄弟俩,李云崖看了看怀表,跟朱由检说:“时间不早了,咱俩再来最后一个,然后就收摊吧,也该去吃饭了。”
朱由检点点头:“好。”作为一个皇帝,抛头露面当街献艺实在有些离经叛道,但他这些年离经叛道的事情做过也不是一宗两宗了,都不当回事了。
后面乐器店的大门打开,门槛摘下来,两个工作人员把一架最好的钢琴从里面推出来。
众人惊呼:“敢问二位公子,这会可是要弹钢琴了吗?”李云崖点头。
“那是哪位公子要弹呢?另一位公子又用什么乐器相合呢?”
钢琴造价太高,封缘钢琴最便宜的也要三千两银子,好的要一万两以上,目前只限于贵族家庭才有钱买这个回去练,现在谁家要是没有一架钢琴,会让人小看……如果说会弹古筝古琴,意味着品味和境界,那么会弹钢琴就代表着富贵。
“我们两个一起弹。”李云崖将钢琴摆好,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长条皮椅,跟朱由检并排坐下,“来吧,别紧张,就弹一曲喜洋洋吧,就像咱们平时弹的那样。”
朱由检点头,笑了笑:“我不会紧张的。”
四只手放在琴键上方,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点头,然后落指按动琴键,四手联弹需要两人各自负责不同的音部,只要有一个人弹错,整个曲子就走音了,要求两人对节奏的把握,分工上的默契都达到极高的精准度才行,两人过去练过几次,朱由检的钢琴是李云崖手把手教的,默契度还是可以的,喜洋洋曲调活泼,节奏轻快,两个人四只手,二十只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一遍弹完,李云崖看着朱由检,朱由检也看着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开始变速,提升到了二倍的速度继续弹,这歌本来速度就快,二倍速度以后,更是快的让人“耳花缭乱”,李云崖怕弹错音,转过头看着朱由检,朱由检长得很白,睫毛很长,侧脸很帅,手指白皙修长,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看着无比优雅。
两个人不需要说话,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是李云崖跟朱由检相识十年多积攒下来的默契。
看了一会,朱由检也转过头来看他,李云崖好不心虚,继续直视过去,两人互相看着,第二遍弹完,又加了一倍速度弹第三遍,这回四只手在键盘上都要飞起来,人们只能看见一连串的重影,三个小朋友都看傻了,大家也都看傻了……
两人就那么相互凝视着,里面蕴含着得意、兴奋、激动,甚至是一点点的较劲,以及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蜜,直到第三遍弹完,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两人才把黏在一起的目光扯开,再看周围,人比先前多了一倍,形形色色,男女老少,中国外国,各种各样的过客都被吸引过来,围得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欢呼着往里边扔崇祯通宝。
李云崖带着两个小朋友把钱捡起来,冲四周抱拳感谢:“不能再来了,我们中午还有事,感谢各位朋友捧场,我代表我们全家人谢过诸位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告辞了!”
让乐器店的人把乐器都收了,将钱拢在一起数了数,竟然有九十七块八毛六分,将近一百两银子!朱慈烜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咱们以后可以天天来表演,能挣好多小钱钱。”
朱由检却有一种对经济的敏锐:“咱们献唱卖艺,小半天功夫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这北京城,这大明朝,果真比原来强得太多了!大家日子过好了,手里有闲钱……”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去吃饭,就用这些钱,咱们吃火锅怎么样?”他提议自然没人反对,离开乐器店,他说了吃什么,地方就由朱由检挑,朱由检找了一家大明皇家火锅城,李云崖跟朱慈烺还有朱慈烜说,“看到没有,你们父皇太会算计了,竟然找到自家的买卖来。”
朱由检说:“这皇家餐饮还是你提议让我做的,说是宫廷秘方,最能挣钱。”
“可是宫廷秘方的东西,咱们平时吃的还少吗?”
“不少,可是这火锅真的很好吃啊。”朱由检一本正经地说,“你问我看那家火锅最好吃,我就看这家最好了。”
“我看你就是看中我手里这百八十两的银子了,想要就直说嘛,给你就是了!”李云崖把装钱的袋子递过去。
朱由检接过去,翻出那几枚金锞子给三个小孩子分了:“咱们就可着这些钱吃吧。”
李云崖笑道:“是是是,不把这些钱全挣到手我看你晚上觉也要睡不着了!”
李云崖这几年已经把手里许多产业都转移出去了,一部分上交给国家,一部分转卖给其他商人,一部分送给朱由检,自己只保留科技含量高的仪表、机械之类的产业,譬如去年他的自行车厂和造船厂就已经开始营业了,今年又新建了电风扇厂,赶明儿他还要从中科院把话筒喇叭电话这些技术买过来。至于餐饮、化妆品这些都给了朱由检,这皇家火锅城原来就是封缘旗下的买卖。
火锅城是个三层楼,装修的十分大气奢华,一楼是大厅,上面两楼是包厢,这里的老板也不认得李云崖跟朱由检,两人挑了二楼的红梅厅。
进门时,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了,赶紧迎过来行礼:“臣郑芝龙拜见皇上,见过国师。”
“嗯,免礼。”朱由检抬了抬手,“靖海伯久等了。”
“不久不久,臣也是刚到。”郑芝龙拉过椅子,请两人坐下,又去招呼太子跟皇子。
李云崖说:“你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坐。”
大家分宾主坐好,李云崖唤来服务生,拿着菜单跟朱由检点菜,目前大明的饮食种类已经很丰富了,除了李云崖从现代带来的,还引进了许多世界各地的蔬菜水果,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吃货大国,各种各样的食物翻着花样地吃,两人各点了六盘涮菜,把菜单给郑芝龙,郑芝龙点了四样,又让两人点,李云崖把菜单接过来递给朱慈烺三个小朋友,让他们每人点一个。
很快,服务生把烧红的炭拿进来,将火锅装好,然后是一套百鸟朝凤的瓷器,每个杯盘碗碟都是一种鸟,栩栩如生,精美异常,有茶壶,有围碟,有蘸料。等都上完了,李云崖把人赶出去,关上门,宣布大家开吃。
李云崖拿出自己酒厂出的葡萄酒,倒在黄鹂瓷杯里,举起来:“靖海伯千里迢迢来京,劳苦功高,我敬靖海伯一杯。”
郑芝龙受宠若惊,赶紧说不敢,站起来躬身把酒喝了,他满脸忐忑,想要从儿子那里得到一些提示,皇上跟国师这次把自己叫进京,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郑森小朋友正在给朱慈烺和朱慈烜从铜火锅里夹菜,并没有注意到老爹的异样。
一杯酒下肚,李云崖开门见山地说:“可能靖海伯纳闷,我跟皇上这次叫你进京是为了什么,或许靖海伯也已经察觉了我们的意思,福建那边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吧?”
“属下不敢!”郑芝龙脸上的汗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面如土色,“属下绝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他又转向朱由检,“属下对朝廷,对陛下之忠心,可鉴日月!”
朱由检放下筷子,淡淡地说:“只是最近从东南传回来不少风言风语,很不好听。”
郑芝龙离开座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在地上,哽咽道:“陛下明鉴,臣出身不好,自来为同僚所鄙,说臣贼性不改云云,臣无从辩解,但一颗忠心,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从来没有含糊过……”
李云崖让跟着一起跪下的郑森:“把你爹扶起来,靖海伯,你也不必如此,虽然确实有很多折子递上来参你的,但我跟皇上今天把你叫来,又挑了这么个地界儿跟你吃这顿饭,也是本着促膝交心之意,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现在一切依法办事,军事法庭虽然设立在北海,却也是讲道理的地方,皇上也不是昏君,不会因为一点闲言碎语就把你怎么样。”
郑芝龙稍稍放心,重新坐回椅子上:“臣知道皇上圣明,国师大人更是法眼如炬,决不至于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朱由检始终不假辞色,面色平淡地小口吃着,却也霸气侧漏,让人窒息,连最调皮的朱慈烜都不敢说话,低着头乖乖吃饭,李云崖则笑吟吟地,亲手给郑芝龙倒酒:“我和皇上的意思,靖海伯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年在海上风吹浪打,罪没少受,也该退下来好好享享清福了。”
郑芝龙脸色发白,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一点,但当真正得知朱由检跟李云崖要解除他兵权的时候,还是满心苦涩,他极不自然地打了个哈哈:“国师,属下还年轻,还想为国家效力几年,国师不是号召天下有志青年都为大明尽一份力么,我今年方三十五岁,还……”
朱由检出言把他打断:“靖海伯知道关宁铁骑的事情么?大明朝绝对不允许任何一支听调不听编,自成系统的军阀出现,大明只能一体化,绝不能分裂化,我在今年初的大朝会上讲的清楚,任何人,不管他是谁,妄图割据一方,分裂国家的,我们都绝不能允许他活着!即便现在你兵强马壮,我们拿你没办法,但凡是中华儿女,世世代代,亿万子孙共诛之!”
说到最后几句,朱由检几乎是声色俱厉,郑芝龙吓得筷子都掉下来,慌忙再度跪倒:“属下不敢!臣不敢!绝不敢有此不臣之心!”
朱由检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当年从福建沿海往台湾弄了几万人,在日本也有老巢,听说你还有个倭奴儿子,叫什么次郎来着?嗯,还跟弗朗机人眉来眼去,我告诉你,现在的大明可不必当年,你想着依靠倭寇跟红毛鬼子的势力割据一方,那是妄想!”
郑芝龙连连磕头,大叫冤枉,这会他是真的哭出来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再说自己毕生的梦想就是锦衣还乡,光宗耀祖,这些年不断在泉州置产,早就扎根在这边,绝对没有再割据海岛的念想,赌咒发誓:“我若有半分裂国之想,让我葬身大海,被鱼龙分尸,不得好死!”
事实上,郑芝龙确实有这种心思久矣,他有一千多条船,十数万手下,当年趁着东南沿海闹饥荒,他他还往台湾岛上移民了不少,早已经成了势了,明朝奈何不了他,只能招降。在没有李云崖的历史上,在跟荷兰的金门海战取胜之后,他就完全控制了北到日本,南到南海的海陆霸权,所有人要想在这片海域行走都要给他交保护费,荷兰人每年交十二万法郎不是给明朝政府,而是给他郑芝龙。
这回李云崖派了曹变蛟率领草创的南海舰队跟他联合作战,虽然当时南海舰队战船不多,但主要的虎鲸、海鲨等战舰都已经入役,战斗力相当强悍,击败荷兰人之后,郑芝龙就没敢再要荷兰人的保护费。后来南海舰队越发壮大,还有迅猛发展的东海舰队,郑芝龙手下的海军已经完全不占优势,在来之前,他就把一帮心腹幕僚找到一起研究过朝廷的用意,以及自己的对策,得出来的结果很不好,如果倾他所有之力跟南海舰队死磕,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如果朱由检下令南北两支舰队合围夹击,他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才没有使什么幺蛾子,乖乖进京。
可以说,如今的郑芝龙已经完全没有再反叛大明的意志了,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打不过,那青夜叉、赤夜叉两艘旗舰战斗力简直超出他们的想象,不但体积够大,火力又猛,他这边的木壳战船被巡海夜叉轰一下,吨位小的立即解体沉没,大的也是一打一个窟窿,还有那些火龙飞箭,蜂拥飞射,千帆俱燃,再加上爆炸,多少船也不够烧的,他们花高价购买的弗朗机炮射出去的大铁球砸在人家身上不疼不痒,顶多留下一个浅坑,巡海夜叉还用蒸汽机为动力,即使帆被他们烧了仍然可以行进,面对这样的海上怪兽,他们根本没有勇气打上一仗。
郑芝龙这次进京,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够保留队伍建制,或者他得队伍接受整编,而他能够做到一支舰队的首领,最好是到新成立的北海舰队或者西海舰队当司令……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朱由检跟李云崖的意思是让他告老还乡,他才三十四岁啊!
他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一边表忠心一边承诺,愿意接受朝廷的一切处置:“只求陛下跟国师念着我这些年为国家尚做过一些微末的功劳,能够留我一命,了却残生,我就感激不尽了。”
李云崖见他答应了,伸手把他搀扶起来,让郑森去找服务员要干净的湿毛巾给他爹擦脸,笑着安慰:“靖海伯说哪里话!你对国家有功,我和皇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可曾做过处置功臣的事情?吴襄、祖大寿那帮人,现在不都活的好好的?甚至吴家跟祖家现在仍然有子弟在军中身兼要职,连尚可喜那种曾经投敌卖国的我们都保他富贵不失,更何况靖海伯这样的功臣良将?”
郑芝龙擦完脸,缓了缓神,拱手抱拳:“还望国师教我!”
李云崖笑着说:“未来咱们大明一共只保留四支舰队,东、西、南、北,其余的全部进行整编,大部分都要淘汰掉,只留下堪用的编入这四海舰队。你手下的人,愿意继续为国家效力,依照军中法律去办,可用的我们绝不会排斥,剩下的人嘛……”李云崖说,“我这两年整顿名下产业,现在分为封缘日用跟重玄机械,如今在大连跟巨济岛新建了两个造船,已经开始造船了,当然,咱们造的不是军舰,是民用商用船只,我寻思组建几只商队,把咱们的东西运到西方去卖,再把那边的货物运过来,一来一去就有金山银山流进来了,靖海伯如果不愿意在家养老,可以跟我合伙,咱们一起组建船队,到世界各地去贸易,就是不知道靖海伯家财万贯,瞧不瞧得起我这点小钱了。”
郑芝龙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李云崖不但整他的意思,反要跟他合伙做生意,能跟当朝比昔日魏忠贤更有权势的国师大人合伙,哪怕赔钱他都干啊!再说了,李云崖如今名下产业都是暴利的买卖,制作的商品很多都被西洋人抢着买,在有钱人的圈里,是公认的第一首富,哪怕是聚财数百年的商人世家也自愧不如,他说的小钱……郑芝龙担忧地说:“国师明察,西洋海路万里迢迢,飓风骤雨就不说了,更有无数海盗出没,很多海盗都是沿岸国家的水师,挂上一面黑旗就出来抢劫,手段比我当年还要下作百倍!这一串货物要运过去,所需打通的关节可就太多了,人家荷兰人和弗朗基的船队都有自己的战舰护卫,要不如……”
“不行!”李云崖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口否决,“民间绝对不允许拥有带火炮的战舰!各大舰队已经接到命令,以后一旦遇到私自在船上装火炮的,一律击沉处理!至于你说的海盗的事情,那也不必担心,你知道咱们西边是内陆,没有海,我组建西海舰队的用途就在于保护航线,我跟皇上研究过了,将来咱们的西海舰队要到西边大洋上去护航,最少到达红海,如果可以的话会绕行非洲,沿途甭管是真正海盗,还是某些国家的海军假扮,敢碰咱们的商船,统统打碎到海里喂鱼!”
郑芝龙吞了下唾沫,心说这国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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