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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绝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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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柏言也停了车,他一边重新给枪换弹匣,一边喘着粗气说:“叶劭,我们上!拖住他们!家里的支援肯定快来了!”
  他的手摸上车把,习惯性地回过头看叶劭一眼,却看到叶劭无动于衷地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魏柏言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叶劭的眼神他读不懂,也很陌生。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回想起来,这追捕的一路上,叶劭反常地没有做过任何贡献,他一句话没说,也一发子弹没打出去过。
  魏柏言:“叶劭,怎么了?”
  叶劭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脸恰好笼罩在了一片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魏柏言刚还想要说话,思想先于言语理顺了逻辑。今晚布下的部署明明很缜密,但是为什么负责追击的廖桁京车子会突然出问题,负责支援的警员也迟迟不来,事发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为什么偏偏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
  “对不起。”
  魏柏言的心凉了一半。
  眼前的人突然动了,魏柏言只觉得有一个硬物狠狠地撞击他的颈部,颈部一痛,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魏柏言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时,隔着支离破碎的车窗,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废掉的货车的不远处。他所熟悉的那个人正以专业的手法护送着傅乐泓,拿着手枪,用防备的姿势对准他的方向。
  魏柏言醒来看到这一幕,眼睛跟滴了血一样。
  魏柏言拿起枪,手指颤抖着抽拉着滑架,像是不甘心一样,将红心精准地对着了傅乐泓。
  可是子弹还没有打出去的时候,叶劭的眼睛突然扫过了他的方向。
  一声尖锐的风声呼啸而来,车前的玻璃应声而碎,魏柏言的身体一僵,右肩爆发出了剧烈的疼痛。他随着子弹冲来的力道不由地往后退,狠狠地撞到了座位上。
  魏柏言冷汗津津。叶劭的一双眸子寒冷似冰,手里的枪正在冒着烟。
  在这一刻,四周安静得过分,魏柏言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穿了一个大洞,风往里面使劲地灌,浑身冰凉。
  “叶劭——”
  魏柏言发出的声音像是濒死动物的声音,声嘶力竭,让听到的人身心都为之一振。
  叶劭在他的嘶吼声中顿了顿脚步。
  但那脚步停顿不过一秒,那人毫不留恋地回过头,上了车,扬长而去。


第十章 
  白色的面包车已经甩开了警察的追捕,开出去了五公里。
  开车的是“红枭”成员的一份子,魁梧大汉,光着个头,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车。刚刚在集装箱以那黝黑男子为头开枪扫射警察的男人通通坐在了面包车的后面。傅乐泓坐在面包车的前排,叶劭坐在她身侧,拿出一个医疗箱,快速地拿出纱布和双氧水帮傅乐泓清理伤口。
  傅乐泓的手臂在刚刚枪战中被打伤了,鲜血正汩汩地流了出来,她的嘴唇有点苍白,但是神情却不见痛色,只是冷冷地打量着叶劭。
  “可能会有点痛,”叶劭说,“忍一忍。”
  叶劭将倒了双氧水的棉花往伤口那儿擦去,另一只手抓住傅乐泓的手臂。碰到伤口的那一刹那,傅乐泓因为疼痛而颤了一下,他在这一瞬间立马将一枚小型的追踪窃听器植入了傅乐泓的手臂里。这个动作被很好地掩盖了过去,微不可察。做完这一切后,叶劭面不改色地开始给傅乐泓包扎伤口。
  正包扎时,傅乐泓道:“老鬼,之前听说你安排了一个人在条子那里,就是这个人?”
  那名黝黑男子听到傅乐泓的问话后,点了点头。
  伤口包扎完了,叶劭将多余的胶布撕掉。刚要抬起头来时,傅乐泓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叶劭眼前一黑,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偏,耳朵嗡地失聪了一瞬。
  傅乐泓拿出了一把手枪来,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叶劭的下颚,她稍微用了一点力,慢慢地逼着叶劭抬起了头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些年来,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把我们‘红枭’的消息泄露出去。这次你明明知道条子会有动作,又不及时汇报,你说我在说什么?”
  叶劭喘息着,脸颊迟钝地升起火辣辣的疼痛来。他无惊无惧地说:“老大,这你得问老鬼啊。”
  傅乐泓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老鬼控制着我们‘红枭’所有的消息来源,包括我们从条子那边带来的消息。我早就发过邮件向老鬼汇报过条子那边会有动静,他们会在今天截我们的货。老鬼说过会转达给你。”叶劭淡淡地说,“可是很显然,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
  老鬼平时冰山一座,沉默寡言,这时却被叶劭激得发起怒来:“你放什么狗屁?”
  傅乐泓觉得好笑,她笑出声来,拿枪硬是更深地怼了怼叶劭的下颚:“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想要栽赃给老鬼?你当我傅乐泓是傻子?”
  说罢傅乐泓就拉下了保险栓,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叶劭说:“老大,你听完这段录音再说吧。”
  叶劭从裤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器,傅乐泓冷冷地看了录音器一眼。叶劭见傅乐泓没有扣下扳机,摁下了播放键。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不远的天边传来闷声雷响。白色的小货车不疾不徐地开着,渐渐地开到了海边。
  这段录音不长,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在对话,其中一个声音是“红枭”每个人都认得的缉毒队队长周铭昆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沙哑低沉,听上去是个寡言冷漠之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老鬼。他们商谈的内容正是缉毒队如何对付“红枭”。很显然,老鬼和缉毒队队长有着不浅的关系。
  这段录音是叶劭在事先让周铭昆手下的人录制编辑而成的,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听了这段录音后,面包车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去条子那边做卧底之后,随时都在监听周铭昆的动静,偶然被我发现周铭昆有往我们这边派人,而且这个人是个男的。”叶劭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在和老鬼接触以前,我们都是邮件往来,我从来没有听过老鬼的声音。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了内鬼是谁。”
  老鬼的脸色不妙,阴沉沉的。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听到这里后,他突然暴起,拿起枪要崩了叶劭。
  周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制住了老鬼,老鬼目眦欲裂,眼睛充血:“你小子找死?你冤枉我?!”
  叶劭看着被压制住却又疯狂挣扎着的老鬼,淡淡地说:“事实如此。”
  傅乐泓看着这场闹剧,冷冷地吩咐道:“停车!”
  光头壮汉听到傅乐泓的吩咐,赶忙停了车。
  面包车停在了半山腰上。山脚下是海,浪声涛涛,海潮汹涌。
  傅乐泓下了车。跟在她身后的马仔伶俐地分开两头,一边制住老鬼,一边制住叶劭,将他们押下了车,让他们呈半跪着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海风将傅乐泓的头发吹得凌乱了起来,她的一双桃花眼一一扫过眼前的两个人,眼神带笑,却没有感情得像在看死人一样。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冷笑。
  老鬼的手被马仔压着,头只能勉强抬起来,他低声道:“老大,我跟了你这么久,你不能不信我。”
  傅乐泓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她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抛了个问题给他:“你们觉得,我傅乐泓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
  老鬼咬了咬牙,脸色有点难看。
  傅乐泓凑了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说,呵气如兰:“老娘靠的是我自己。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信。”
  老鬼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叶劭听到傅乐泓这句话后,眼睫毛颤了颤,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在乎你们谁是内鬼,谁不是。”傅乐泓说,“既然你们都有嫌疑,那我便一个不留。”
  雨倾盆而下。
  天边的一道闪电划过,映得傅乐泓的脸苍白如雪,一双眼睛冰冷如霜。
  恍惚间,叶劭突然想起,他生日的那天和周队长研究傅乐泓这次行动的详细计划,周队长曾经问过他一句话。
  “哨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傅乐泓不相信你,你要怎么办?”
  那时候周铭昆抽着烟,烟充斥着整个房间,乌烟瘴气。叶劭从文件中抬起头:“就算傅乐泓不相信我,我也会想办法将追踪窃听器植入到傅乐泓的身上,顺着追踪窃听器就足够得知红枭所有的核心信息。”
  周队长问他:“那你呢?”
  叶劭目光如水,无波无澜:“废棋当弃。比起能够铲除红枭,我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个马仔从后车厢分别拿出了一条碗口粗的铁棍,几个马仔将叶劭和老鬼压下了头,让他们匍匐在地上,呈现出一种囚犯准备伸头斩首的姿态。老鬼面红耳赤,青筋都冒了出来,拼命挣扎。叶劭淡淡地看着远方,右手握成了拳,拇指紧紧地贴在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
  叶劭看着傅乐泓手臂上一个小小的红点,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嘴角。
  棍棒带着劲风,齐齐地落在了两人的头部上。
  叶劭失去意识前,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然后从一个地方抛了下去。离心感还不到三秒,他的身体就像摔到了水泥地上一样,浑身痛得要散架。铺天盖地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将仅剩的氧气挤压了出去。
  视线渐渐模糊,黑暗逐渐降临,叶劭没有挣扎,任由自己落入了海底的深渊。


第十一章 
  叶劭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在一片混沌之中,身体轻得跟云一样,飘飘忽忽。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他突然有了知觉,密密麻麻的像蚂蚁般撕咬的疼痛蔓延开来,他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听见了有节奏的心电仪的声音。一束白色强烈的光打破了黑暗,他不由地皱起眉头,转了转眼珠。
  “医生,他好像要醒了,你们过来看看。”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迷迷糊糊间,叶劭的眼皮被人扒拉开来,一束强光打到了他的眼睛上。他好像睡在一张床上,床边围了两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有的在记录,有的在检查他的身体。
  一时之间,叶劭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他花了好久的时间眼睛才能够聚焦,看清周边的事物。他睡在一个单人的病房里,戴着吸氧面罩,身体连着一个心电监护仪。病房装修简陋却很干净,暖气开得很足。往窗外看去,能够看到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正悄无声息地下着飘零的雪。
  竟已是冬天了。
  几个医生和护士检查完之后,和站在床前的穿着便服一脸担忧的周铭昆交代了一些事项:“病人醒了是好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观察几天后就不需要心电监护仪和吸氧了。”
  “谢谢医生。”
  周铭昆点点头,送了医生和几个护士姑娘走出门。
  周铭昆走到床头问道:“怎么样?哨子?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
  叶劭戴着吸氧面罩,才刚开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跟蚊子一般小,沙哑得不行。而且不但说话困难,连身体都跟石头一样僵硬,起来都很勉强。
  “你受到重物击打导致脑挫裂伤,已经昏迷了三个星期了。不要着急说话。”周铭昆看出他的疑惑,道,“你一出事后,家里这边就发现你的体征出问题了,赶紧派人来搜救你,你才被抢救回来的。”
  “我睡了……三个星期?”叶劭的眼睫毛颤了颤,他虚弱地问道:“傅乐……泓呢……?”
  “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周铭昆连忙说,他从旧得起毛的皮质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份报纸,他将一个版面摊了开来,凑过去给叶劭看,“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家里已经顺藤摸瓜,将‘红枭’一网打尽。傅乐泓和她的势力在几天前全部入狱了。”
  那报纸上的头条印刷着大大的几个字:“红枭”伏罪!史上最大型的缉毒行动。
  上面贴了几张傅乐泓和她的手下打码的照片。照片里的傅乐泓双手戴着手铐,被警察羁押着送上警车。
  叶劭的眼眸一颤,待看清楚报纸上的内容时,慢慢地,像星火燎原般,他的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叶劭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努力地眯着眼睛,想要去读那篇文章,但是身体太过不争气,他一个字也没能看清。但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发颤。他看着那张照片,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满满当当都是溢出来的喜悦。
  周铭昆举着报纸,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到叶劭欣慰地笑出来时,他愣了愣,眼底升起了一丝阴霾。他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回去,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了嘴。
  叶劭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周铭昆的神情,他艰难地抬了抬头,脑袋传来阵阵疼痛,问道:“怎么……了?”
  “大部分‘红枭’的人入狱了,但是……”周铭昆的喉咙有点干涩,“有几条漏网之鱼。”
  周铭昆虽是队长,身份比叶劭要高,年龄也比叶劭要长。但此时他站在眼前的这名青年面前,说出这句话来时,他躲开了青年的投来的眼神。
  叶劭的脑袋有点疼,花了几分钟才消化了周铭昆说的话。
  光凭借着那小小的追踪窃听器,根本就没有办法让组织拿到全面的信息,能够抓获“红枭”大部分的人,战果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组织已经尽了全力了。
  叶劭知道周铭昆在想什么。虽然“红枭”大部分人已经入狱了,但是只要有一天那些漏网之鱼还在外面,那么他的生命安全就随时都会有危险。
  无论是为了组织,还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根据保密协议,他还是得继续隐姓埋名,不得和任何人说,不能够和任何人讲,为了不引起怀疑,可能连一笔优厚的补偿金都拿不到。
  叶劭静静地躺着,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对此无动于衷,平淡接受。他的头发有点长了,柔顺地遮着眉眼,显得他安静得过分。但是在那双眸子的深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周铭昆的拳头紧紧地捏起来,说:“哨子,对不起。”
  “不……”叶劭艰难地说,“是我……没有做好。”
  周铭昆看着叶劭,听到这句话之后,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组织奉献了自己青春、自己的健康甚至自己生命的青年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不似人形,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北方汉子差点红了眼眶。
  当初他得知了“红枭”有人逃过了追捕时,他愤怒得差点没和人拼命,办公室里的烟灰缸被他砸得粉碎。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发怒,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这看似成功的行动背后,有一个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那个人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他却没有脸带着这个消息去见那个人。
  他曾经去求过上级那唯数不多知情的人,求他们起码给叶劭拨一笔抚恤金,让叶劭在未来不知道还要隐姓埋名多少年惶恐的岁月里,起码有一份安慰,起码可以衣食无忧。但是上级的人劈头盖脸地骂他,骂他失了理智——当逃犯发现“红枭”出事后,叶劭竟然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钱,叶劭别说安稳地生活,可能会连性命都不保。
  周铭昆只能够偷偷地拿自己的钱去垫高昂的医药费,希望能够给这个青年人得到一点补偿。
  过了很久之后,周铭昆才缓过来,平复了情绪。他抹了把脸,从自己的皮包袋里拿出来一份档案袋说:“哨子,上头帮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叫肖鹭。我们会把你秘密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档案袋里装着你新身份所需要的所有文件。至于你以前的身份,我们编了个故事,说你大难不死,但难逃法网,已经被捕入狱了。”
  叶劭没有办法起身接文件,周铭昆将它放在病床床头的柜子里,以便叶劭离开的时候可以拿。
  周铭昆说:“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病,这里很安全,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
  叶劭勉力点点头,昏迷了这么久之后再次醒来,体力消耗得太大,一阵阵的困意又涌了上来,他完全失去了力气。
  周铭昆看出他的倦意,哑声说:“你好好休息。”
  周铭昆离开后,房间里安静得过分。
  外面簌簌地下着雪。叶劭想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灰蒙蒙的天,但眼皮沉重,他轻轻地阖上眼,沉沉睡去。
  叶劭出院已经是两个星期后了。
  叶劭醒来后,经过一段时间医院的护理,脑挫裂伤没有留下太大的后遗症。倒是他在医院经过风湿免疫科的医生问诊检查后,确诊了复发性多软骨炎。这个病因为拖了有点久,给他的右膝落下了毛病。
  复发性多软骨炎在当今被称为“不死的绝症”。没有任何的根治办法,病人得长期服用激素和免疫抑制剂。长时间服用激素下,叶劭的身体渐渐不如以往,开始剧烈地发胖、长痘,胃不时抽搐疼痛,声音沙哑,就连拿双筷子,手也抖得不行。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整个人都变了样。
  但在这肉眼可见的变化过程中,叶劭一直表现得安安静静的,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生病了的事实。在疼得厉害的时候,他不喊不嚷,只是默默地忍着,积极地配合治疗。
  风湿免疫科的医生都纷纷感叹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病人。
  叶劭病情稳定后,按上头和周铭昆的安排,他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上头的人秘密护送了他到B市,确认他安全地落脚后才离开。
  但叶劭在离开之前,却冒着风险,偷偷地跑去见了一个人。
  那天夜里下了鹅毛大雪,雪厚厚地铺了一地,能有人脚裸高。叶劭像一只蜗牛一样,慢悠悠地、一瘸一拐地走在雪地上。他走过了熟悉的车站,绕过了熟悉的超市,走回了和魏柏言同居了一年的小区里。
  叶劭在他和魏柏言的家楼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雪一直在下,冻得他的脸发红。叶劭抬起头默数着楼层,然后他看到他们住的那个楼层的房间里,有着昏黄的灯光。
  叶劭看着那豆儿似的灯光,站在雪里,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
  那天夜里,叶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那扇窗,足足站了三个小时。
  他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那橙黄的光。
  直到入夜了,家家户户的灯光都熄灭了。那扇窗也没了光亮。叶劭却还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
  许久许久之后,待万物静寂,叶劭才弯下腰捶了捶发麻的脚,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这么一走,就走了两年。


第十二章 
  两年后。
  英格里斯培训中心外。
  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夕阳的光倾洒大地,把所有东西的影子拉得老长。孩子们上完了课,从那窄小的楼梯口处可以看到陆陆续续地有几个小不点冒了头,孩子们像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一哄而散。
  等小孩儿差不多走光了,魏柏言隔着车窗,才看到从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间里走出了两个身影。
  走在前头的是魏筱筱。她手里抓着卡通的粉色小书包的肩带,两步并作一步,没几下就从楼梯上蹦了下来。好像是怕后面的人跟丢了似的,她没蹦跶几步就又停下来,回过头来看跟在她后面的叶劭。
  叶劭还是穿着昨天穿的驼色大衣,背着用得起毛了的皮质斜挎包,他跟个笨拙的企鹅一样,一瘸一拐地,吃力地将一个蓝色的小旅行箱拖下楼。只见他憋住一口气,拉起箱子往下快速地走了两步,身体摇摇晃晃到仿佛要随时从楼梯上跌落下来,看得人触目惊心,但偏偏他又保持着平衡,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把箱子拖到了最底下。
  魏柏言刀锋似的眉毛蹙了起来,眼睛底下是一片青灰色,眼眸深处几种复杂的情绪交杂了起来。
  看着那个笨拙的身影,他不由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听见了吗?叶劭?收拾好东西,明天跟我走。”
  魏柏言在和叶劭房东闹翻了,并丢下了让叶劭去他家的惊世骇语之后,那一刻他的血液立刻从脑袋上俯冲下来,理智在那一瞬间元神归位。
  他不知道自己本着什么心,被什么迷了智,才会让那个人再次回到他的家来。
  看着那个人错愕地望着自己,羞耻的情绪密密麻麻地占据了心脏。像是一瞬间亮出了自己的弱点一般,魏柏言不敢去看那个人的表情,他怕那个人会耻笑他,笑他原来那么多年来还放不下这段感情。还未来得及让对方攻击自己的命门,他想要最后护住自己的尊严,在慌乱中落荒而逃。
  他是后悔了的。
  他后悔不该让叶劭住到他家去,他们不该再有任何纠缠了。
  然而当风景飞快地从身边划过,他走到了街角的转角处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停了下来。魏柏言回过头,他不禁瞳孔一缩,像是被人灌了毒药一样,喉咙发紧得厉害。
  他看到叶劭孤零零地在昏黄的灯光下,用极其慢的速度,艰难地蹲了下来,脚打着颤,脚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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