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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绝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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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魏经理指导,魏经理再见!”
  说罢,职员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魏柏言在人走后,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愣怔。他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开了锁屏。屏幕重新亮起时,映入视野的是通话记录。
  通信记录最上方的两条,是两通未接电话,都是在凌晨两点多打进来的。
  而打过来的人,只有单单两个字——
  “叶邵”。
  魏柏言昨日一夜未归,在公司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开了个房间,一个人住了下来。
  在偌大而空的房间里,他翻来覆去,如何也无法入睡时,手机却响了起来。嗡嗡作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明白他看到屏幕上名字那刻的心情。
  两年,足足两年了。
  自从目睹叶邵离去后,他便没有换过手机号码。
  然而这两年来,魏柏言未等来那个人的电话,却等来了那个人锒铛入狱的消息。待魏柏等到了那个人的刑满期放,却换来了那人的音讯全无、人间蒸发。
  终于,他等来了这一通电话。却是在他听到那人亲口承认的背叛,并决心要与那个人一刀两断之后。
  无期的等待终于被结束。然而结束期待的不是期待被圆满,而是期待落空后的心灰意冷。
  魏柏言拼命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接通电话的冲动。他看着手机在桌上喧嚣叫着,屏幕亮起又变黑,最后再无声息。
  就像自己死去冷掉的意念和心。
  然而不过一天,化作灰烬的心却死灰复燃,在他胸膛里剧烈地跳着,跳得他心乱如麻。
  叶邵……叶邵。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魏柏言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的手指在绿色的通话键上停留了许久,终于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嘟嘟地响了起来。
  魏柏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有意地转过身,用座椅靠背来试图遮挡办公室任何可能投来的视线,手毫无节奏地敲打着椅子,发出混乱急促的噪音。
  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那个人打给他做什么?他会问什么?他是在意自己晚上没有回去吗?……
  然而等待却意外地漫长,机械单一的声音响了许久,电话迟迟没有被接通。魏柏言从未觉得等待如此难熬。在魏柏言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完、指头都要被敲红时,那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魏柏言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他忍不住又拨了一次。
  ——无人接听。
  这算是什么?
  魏柏言隐隐有些怒气,他看了手机许久,咬咬牙,决定不再想任何关于叶邵的事情。他将手机重新放回裤袋里,重新投入工作。
  夕阳西斜,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魏柏言一天下来都状态不佳,他一直想东向西,难以集中精神。整个下午都没有什么进展,他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捏了捏鼻梁。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几乎是立刻地,魏柏言拿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电话。
  接起电话的时候,他还故意低沉地道:“喂?”
  “魏先生,你家没人吗?”
  没有他预想到的声音,电话那头是个女声。魏柏言认出那女声是她雇的钟点工的声音,他道:“Lisa?”
  “对呀,”Lisa说道,“魏先生你又忘了今天下午我来打扫啦?你还没到家吗?”
  魏柏言确实忘记了。但他想起他没来得及给叶邵钥匙,叶邵应该是在家的,便说:“家里是有人的。”
  “家里有人?”Lisa有些疑惑,“可是我按了很久门铃都没有人啊。”
  没有人?
  魏柏言想起今天早上打的那两通电话叶邵都没有接,而他现在人又不在家。他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不安愈发剧烈,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我知道了。Lisa,你先回去吧,我下次一定记得。”
  魏柏言将手机放进裤袋里。他犹豫了一会儿,站起来将电脑关掉,连桌面上的文件都没有收拾,走到门口关了灯,一边穿上大衣一边往外走去。
  经过办公区时候,平头职员抬起头说:“魏经理?你要去哪儿啊?”
  “回家。”
  “回家?现在还不到六点啊。”
  “急事。先下班了。” 魏柏言的脚步有点急,他迅速地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整个法务部的职员都听到这句话了,目瞪口呆。那个加班狂魏柏言,竟然要早退了?
  魏柏言赶到家里的时候,大冬天的,他竟然出了一身汗。他的心莫名地跳得厉害,跳出了一阵阵心悸。魏柏言宁愿相信自己多想了,想要说服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但他的手出卖了他。他抖着手拿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了钥匙孔,终于打开了门时,他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大厅很空荡荡的,整个屋子安静得吓人。落地窗没有关紧,带有泥草腥味的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将白色的窗帘吹得飘荡起来,晃晃悠悠。
  “叶邵?”
  魏柏言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平复了一下气息,朝屋里走去。还有走几步路,他便隐隐约约地,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地上有一只手。
  魏柏言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四周安静得过分。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没有任何力量。
  魏柏言快步走进侧卧里,打开了灯。
  侧卧里的景色渐渐映入眼帘,叶邵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形若枯槁。他低垂着头,身体蜷缩成团,脸白得跟死人一样,眼睛死死地闭着,没有任何声息。
  而在叶邵手的不远处,手机静静地躺着,屏幕支离破碎。
  魏柏言呼吸凌乱,他迅速地走过去,双膝跪了下来,去碰那个人。那个人的身体烫得灼手,他的手指不禁一缩,但还是试图去摇醒眼前的人。
  “叶邵?叶邵?”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叶邵,你怎么了?你回答我?”
  叶邵没有任何反应,魏柏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掐叶邵的人中。
  叶邵的身体动弹了一下,但魏柏言还没来得及欣喜,他便看到叶邵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完了之后,叶邵折起腰,脸色煞白,手紧紧地抓着魏柏言的衣角,好像呼吸不上来似的,嘴里发出了“嗬嗬”漏气的声音,他的手用力得骨节都发白了起来。
  魏柏言手无足措,他听到叶邵艰难地说了什么,但没等他想明白那人的话,叶邵却闭上眼睛,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捂着膝盖,头往他怀里一撞,惨叫一声:
  “呃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喊得魏柏言那瞬间肝肠寸断。
  叶邵一直隐忍,他从未见过叶邵因为疼痛而如此状似疯狂的样子。魏柏言原先本以为叶邵只是高烧昏迷,可是叶邵的样子却告诉他他错了。他抱着叶邵道:
  “你哪里痛?你告诉我,你哪里痛?”
  叶邵在喊叫出声之后,失了力气,在魏柏言怀里颤抖得跟秋风里的枯败的落叶。他意识不是很清醒,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呼吸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断,根本说不出话来。整张脸灰败得吓人。
  魏柏言脑袋里绷紧的那条线刹那断开。他抱起叶邵,不管不顾地就往外冲。
  “叶邵,我带你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
  外面的天黑得吓人,天空阴沉得随时要坠落下来。上了车后,魏柏言让叶邵平躺在后座,自己坐到驾驶座上拼了命地往医院开。叶邵喘得厉害,每喘一下就极其艰难辛苦,眼神涣散,好像又要昏迷过去了的样子。
  魏柏言只瞥一眼,急得眼睛发红,他吼道:“叶邵!你保持清醒!别睡过去!”
  “柏言……”
  “我在,我在。”
  叶邵气若游丝,那吊着的最后一口气好像随时要断了。但他却坚持一声声轻喘着唤道:“柏言……你,你回来了?”
  魏柏言没有办法回头去看那个人,急忙道,“对,我回来了。”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听到叶邵的话,魏柏言的手猛地一抖,车子一歪,车轮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来。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叶邵断断续续地说。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像条濒死缺氧的鱼,攒紧拳头,面色铁青,眼睛里满满当当的悲怆。
  “别说了。医院快到了。”魏柏言也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叶邵,说道,“你会没事的。”
  “不……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魏柏言听到他的这句话后,他的心仿佛从高处摔下,碎得稀烂。巨大的惶恐从深处升起。
  叶邵好像要拼尽全力一样,从座椅上支起身体来,他望着魏柏言,从喉咙间挤出破碎的话来:
  “柏言,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无可抵赖。只是……我从未不喜欢过你。”
  魏柏言还未来得及去咀嚼这泣血的字字句句,那人却带着哀求,字字诚恳,说出了让他万箭穿心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去死?”
  天边炸响了一记闷雷。
  倏尔,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奋不顾身地砸在了车上。
  叶邵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魏柏言的脸上血色尽褪。他的手颤抖得厉害,那人的话语和之前的回忆交叠在一起,成了最锋利的刀刃,搅得他的心血肉模糊。他的舌尖发苦得厉害,心隐隐作痛,他自食其果,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一次次身体力行地让叶邵认为自己讨厌他。他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叶邵重新相信他?
  “我……”
  魏柏言欲言又止,声音细若蚊蝇。他从未觉得这么无力过。
  那个人说出那句话后,身体失去了支撑,脑袋一垂,晕了过去。
  宝马一路没命地开向医院。
  医生将叶邵推进急救室的时候,魏柏言一路跟着推车跑。那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毫无生气。直到魏柏言被关在急救室外面,红灯亮起时,魏柏言跟被抽去骨头似的,挨在墙上,整个人憔悴得吓人。
  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第十八章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
  医院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隔着玻璃窗,能够看到大雨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洗刷得一干二净。一条扭曲的紫色的闪电划过天际,映得急诊室的走廊惨败一片,惊天的雷轰然炸响。
  魏柏言靠在墙上,他无数次在想:如果自己第一时间接到那个人电话会怎样。
  他是不是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到叶劭的异样,第一时间能够救治到他?
  魏柏言无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有一根倒刺。他木然地夹起那根倒刺,用力一撕。一颗血珠冒了出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魏柏言闻声抬起了头,一个医生领着几名护士走了过来。魏柏言认出了这位医生是刚刚负责检查的医生之一。
  那位医生说:“我是耳鼻喉科的主任医师,刚刚检查了病人的状况,想要问你一些病人的情况。”
  魏柏言却问:“他还好吗?”
  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病人高烧,休克,呼吸道狭窄。还有严重脱水,估计是有两三天没有进食了。”
  魏柏言闻言后一愣。
  两三天没有进食?
  叶劭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不吃、不喝,生着病,整整两天?
  医生继续道:“而且重要的是,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初步诊断是咳嗽变异性哮喘,但我们觉得还需要再一次确证。我的同事已经在里面先抢救病人,我们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家属是否对患者的情况有所了解?”
  魏柏言的脸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张了张嘴,最后说:“……我不知道。”
  医生身后的护士投向魏柏言的脸上有点鄙视。
  医生也有些皱眉,像这样不清不楚的家属他见得多了,而且也不适宜他多说什么。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如果能提供患者的病历就比较好了,如果有的话来急诊室找我。另外,家属把这份东西签一下吧。”
  一个护士走到魏柏言的跟前,那名护士递给他一张纸。
  魏柏言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脑袋便嗡了一声,停止了思考。
  那白纸黑字上,触目惊心地印着六个字:
  病重(危)通知书。
  “目前我们的同事在尽力抢救,但因为情况不明,预后估计不佳,根据病人的情况,我们院方决定给病人下病危通知书。”护士解释道,“如果先生您觉得没有问题,麻烦您签个字吧。”
  说罢,护士给魏柏言递了一支笔。
  魏柏言却没接过那支笔,原地发着愣。
  护士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可是他却又听不懂。每个汉字他都识得,但他却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他还捏着那张纸,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字。
  这纸似乎有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了魏柏言的心头,将他所有的希望、祈祷和侥幸碾碎成了血泥,碎得稀烂。那些鲜血浇灌出了肥美的恐惧,在他碎掉了的心里生根发芽,得寸进尺,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手指将纸的一角掐出了个印子,抖得不像话,抖得没有了主意,跟簌簌秋风中跌落的叶子一样。
  魏柏言问:“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着这个男人跟溃败了一样,医生不忍地说道:“我们会尽力的。”
  魏柏言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签完这张纸的。
  抢救还在进行着。红色的灯在雪白的走廊里格外刺眼。
  魏柏言想起医生的话,他脚步踉踉跄跄地往医院门口走了几步,想要开车回去翻叶劭的病历。但是没有走几步路,他想起手里拿着的病危通知书,突然之间不敢走。
  他害怕他这一走,连叶劭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魏柏言无措地抱着头,将头深深地埋在手心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板。病危通知书被揉得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过了半晌后,魏柏言似乎想起来什么。他从裤袋里有些不稳地拿出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没过多久,那边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老魏?”
  魏柏言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是声音有些颤抖:“廖桁京。”
  “真是你啊,老魏!都两年没联系了!”廖桁京听到魏柏言的声音后,音量突然提高了几倍:“等等,你哭了?!”
  魏柏言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声音有些沙哑,“我没哭。”
  “那你声音怎么抖成这样啊?”
  “我拜托你一件事。”魏柏言说,“帮我把叶劭的病历档案调出来。”
  廖桁京的语气冷了下来:“叶劭?你要他的病历干嘛。”
  魏柏言说:“我以后跟你解释,总之你帮我这个忙。”
  廖桁京那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最后他说:“你什么时候要?”
  魏柏言看向急救室。急救室的光映得他眼睛发红。
  “现在。”
  廖桁京顿了顿,说:“那你可欠我一顿饭。”
  电话挂了。廖桁京平时虽然没个正经,但是办事效率极高,要调一个人的资料轻而易举。没过十分钟,叶劭的病历就发到了魏柏言的邮箱里。魏柏言收到病历后,立刻奔到急诊室。
  急诊室的医生接到病历之后,细细地阅读起来,脸色有些凝重。他叫来同事,叫来了几个当值的护士和护士长,和同事说明了叶劭的情况,几个人看着病历,神情都说不上轻松。
  魏柏言看到急诊室里几个围着看病历的医生,心越来越沉。
  最后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对魏柏言说:“情况比我们想得要严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并发症可能会非常多,我现在在叫住院部的风湿免疫科的主任过来,希望他能在救治方面给点建议。”
  魏柏言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想要知道结果,但是又想回到急诊室等叶劭。
  医生看出他内心的焦急,便和魏柏言说:“你去等病人吧,你在这里等着也没有用。有结果了我们会告诉你的。”
  魏柏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没了主意一样,但最后他木然地点点头,浑浑噩噩地走回急诊室。


第十九章 
  急救的时间很漫长。
  在急救的过程中,魏柏言又收到了一次叶劭的病危通知书。据说在抢救过程中叶劭的心脏直接停跳了几秒,除颤第二次才醒过来,现在还在危险边缘徘徊。
  魏柏言从未觉得等待会如此难熬、如此让人胆战心惊。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脸上毫无血色,下巴隐隐约约能看到青黑的胡子渣,一点人样都没有。他的双手交握着,但是这双手怎么捂都捂不热,一片冰凉。每次有护士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都忍不住狂跳,怕又收到新的一张病危通知书。
  雨越下越大了。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走廊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朝急救室这边过来了。魏柏言木然地抬起头,神情有些微变,认出了来人。
  过来的人还是那几个护士和刚才耳鼻喉科的主任,只是领头的是一个俊秀的男人。那个男人西装革履,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干净的医生服,在看到魏柏言之后,一双桃花眼有些惊讶地睁大了起来。
  耳鼻喉科的主任向魏柏言介绍这位男人,道:“这是我们的免疫风湿科医生,宋子毓,宋医生。”
  魏柏言反应有点慢,宋子毓先向魏柏言伸出了手,道:“又见面了。”
  耳鼻喉科的主任有些惊讶道:“你们认识?”
  宋子毓说:“之前有缘,打过照面。”
  宋子毓全然没有了与魏柏言初见时的那撩拨人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高洁的肃然,与他身上的医生服十分相称。魏柏言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当初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叙旧,他现在满门心思都放在了急救室门后的那个人身上,握手握得心不在焉。
  宋子毓没有介意,握完手后,他的脸色恢复了严肃,他和魏柏言说:“时间紧迫,家属先把这两份同意书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护士递了两份单子给魏柏言。魏柏言接过来一看。那两份单子一份是麻醉同意书,一份是手术同意书。
  宋子毓说:“我长话短说。患者是复发性多软骨炎的病患者,现在呼吸道狭窄,有生命危险,普通的抢救可能效果不佳,必须立刻做手术。我们建议给他的气管植入金属支架,帮助他扩张气管。”
  宋子毓说的信息量比较大,魏柏言一时之间消化不了,他愣愣地,重复他的话说:“要做手术?”
  宋子毓点点头:“对。”
  护士在他说完后,又给魏柏言补充了手术可能会遇到的状况。
  状况林林总总,危险程度从小到大,概况得十分全面,有些像大出血、植物人的字眼听得人心惊胆战。
  魏柏言虽然明白这是医院要走的程序,但他的手还是忍不住有点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些惊险的状况。任何一个状况叶劭都承担不起,他也承担不起。
  宋子毓见他好像因为打击过度反应有些迟钝,不禁说:“家属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尽快签字吧。现在争分夺秒,早点签就能为患者争取多一线生机。”
  听到宋子毓这么一说,魏柏言才从木然的状态中醒过来。他赶紧从护士手中拿过笔,但因为太过着急,好几次没能抓住笔杆。签名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平日流畅的程度,磕巴了几下才把字签完,字有些歪斜。
  接到同意书之后,护士立马就进入了急救室。
  叶劭被从急救室里转移了出来的时候,他眼睛紧紧地闭着,面色苍白,毫无生气。护士飞快地移动着病床,推着病床朝电梯过去,直奔手术室。
  魏柏言一路在病床后面跑着,紧紧跟着病床。护士和医生推着叶劭进电梯后,电梯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魏柏言便去跑楼梯,跑得浑身是汗。刚到手术室门口,他就被拦在了门外。
  宋子毓带着几个护士进了手术室,关上大门前,他看到魏柏言站在走廊里,他忍不住和魏柏言说:
  “我们会尽力。”
  门紧紧关上。红灯亮起。
  魏柏言站在门口,跟丢了魂一样。
  他的心有多急,时间就过得有多慢。
  魏柏言站得腿有些麻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要坐下。刚一坐下,他就开始用手机查资料。他尝试去回忆宋子毓说的几个关键字,他在网页上输入复发性多软骨炎。
  搜索结果弹了出来。窗外划过一道闪电,一声惊雷炸响了在他耳边。
  “复发性多软骨炎累及全身软骨和其他全身结缔组织,临床表现有破坏性关节病变、失声症、视网膜剥离、听觉异常、心血管并发症等症状……患者有五年到十年的生存率。”
  魏柏言理解了很久,才消化了里面的信息。
  也就是说——叶劭即使能活下来,他也最终会走不了路,说不了话,听不见声音,目不能视?
  最后在十年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痛苦地死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像电视机坏掉时花屏噪音,霸道地遮盖住了所有生物的声音。
  魏柏言不禁想起叶劭低垂着头,紧闭着眼睛,像一张破布一样在角落里蜷缩着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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