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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绝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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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柏言不禁想起叶劭低垂着头,紧闭着眼睛,像一张破布一样在角落里蜷缩着的样子。安静得好像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
  他突然回想起来自己和叶劭说过,宁愿他去死。
  叶劭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
  就像是要自虐似的,过了半晌后,他又打开了新网页,去翻看更多的关于这个病的资料。
  像一个饥渴的人去汲取他能了解到的信息。
  目前这个病病因不明、没有有效药、而且病程痛苦。
  有一个得过这个病的患者,在他的微博里分享了他得病的历程。魏柏言一条一条地翻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到那个人活生生地从一个健康的人逐渐变得形容枯槁。那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线徘徊,因为这个病而呕血、残疾,多次出入急救室,他最新的一条微博是:他坚持不下去了。
  那个人说:这个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会感受到你的软骨一点一点地发炎,融化,最后消失,你只会感觉到无边的痛、毫无停歇的痛。
  魏柏言关掉了手机,他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了,气息都有些混乱。他关掉手机屏幕。十指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掐出了痕迹,几乎要流出血来,但是这些他都无知无觉。
  他慢慢地低下头,将头深深地埋入了自己的膝盖。痛苦充斥着他的心脏,心脏几欲爆炸。
  但是手术室里的那个人更痛。
  而且他足足忍受了两年……整整两年。
  那个人无时无刻地生活在即将死去的恐惧中,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恶化、机能停止运作,看着自己渐渐变成一个废人。
  五官都失去功能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感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手术很成功,叶劭被抢救了过来,但是还需要观察。叶劭被转移到了ICU。魏柏言看到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吸着氧,身上挂着点滴,连着监视仪。
  魏柏言伸出手,颤抖的指尖隔着玻璃,好像在摸那个人的脸一样。
  可是魏柏言看着那个人,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第二十章 
  宋子毓进行手术了一晚上,脸上带有一些疲惫,头发都有点毛糙起来。他换完衣服,和护士交代完工作之后,准备下班,却看到魏柏言还站在ICU外面。那个人还是呆呆的,手搭在玻璃上,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里面的人,眼里都是温柔,和在酒吧里的时候截然不同。
  宋子毓走到了他的旁边,靠在墙上,两只手插到了口袋里。
  “人至少要观察一晚上,你不回去?”
  魏柏言听到了他的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宋子毓目光落到了魏柏言身上,眼睛里都是玩味。徐久后他道:“我们抢救了一晚上,不应该和我们说声谢谢?”
  魏柏言这次动了动,带有血丝的眼睛看了宋子毓一眼,良久后,他说了句:“谢谢。”
  宋子毓自讨没趣,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个棒棒糖来,撕开糖纸,塞进了嘴巴里。糖咯咯响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咬着咬着,宋子毓嘴里含糊着道:
  “人还在的时候,就对人好一点。别等失去了之后,才看清自己的心在想什么。”
  魏柏言的身体一震。
  “你也别怪我多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半夜到酒吧里买醉,还把一个病重的人放在家里不闻不问那么多天。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其实很紧张他,坦诚一点面对自己的心不好吗?”
  宋子毓说完,他换了个姿势,挑起眉来,偏过头去看魏柏言。
  魏柏言站在玻璃窗前,ICU里面的仪器发出的点点光线将他的脸分割成无数个块面,显得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没有作出回答,表面镇静,但眼睛里的动摇出卖了他。
  话说出口,其实已经过线,再说下去就得寸进尺了。宋子毓见好就收,他换了个话题说:“你放心吧,人暂时不会出事,到时候你办住院手续的时候,我会给他留张病床。”
  魏柏言偏过头,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开口喊了他一声:“宋医生。”
  那声音沙哑又带有磁性,听得宋子毓心头一颤。宋子毓定了定心神,说:“怎么了?”
  魏柏言问他说:“是不是得了这个病的人,寿命就不会很长了?”
  宋子毓沉默了下来。
  虽是晚上,但还没到睡觉时间,住院部还是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哪间病房开了电视机,虽和ICU隔了一段距离,但远远地还是能听到噪音。外面的滂沱大雨还哗哗地下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入了泥土的味道,刺鼻得很。
  宋子毓将棒棒糖在舌头间转了转,随后吐了出来。
  “——是。”
  魏柏言搭在玻璃窗上的手一抖。
  但是随后,宋子毓又说:“一般情况下来说的话。”
  魏柏言听出了宋子毓话里的潜台词,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宋子毓,眼里有些不敢确信的惊疑。
  宋子毓翘起手臂,缓缓道:“现在在澳洲正在进行一个医学研究,研发治疗免疫系统病的药。这个研究已经进行了十多年了,前不久刚刚取得了新突破。”
  “不过——什么时候把新药研究出来还不好说,或许要一年、或许要十年又或者是五十年。就看病人等不等得起了。”
  这个答案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太多。
  魏柏言的呼吸有些不畅顺,但在听到宋子毓的回答后,紧皱的心才得以有些许舒缓的空间。微弱的希望生长出来,他重新找回了一点力气。
  宋子毓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累了,眼皮都耷拉了下来。他对魏柏言说:“我先回家了。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要带上最新病历过来。”
  魏柏言听后,有些不解,他哑声问道:“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不是最新病历,最后一次看病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见魏柏言有些疑惑,宋子毓慵懒地掏了掏口袋,将手机翻出来,递给魏柏言看,“你看,5月22号这个。得这种病一般是慢性病,得长期去医院开药,这两年他一定会有检查记录的。”
  魏柏言这才想起来,叶劭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叫肖鹭了,他刚才着急,只记得调叶劭本名的病历。但是听到5月22日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瞳孔一缩,他拿过宋子毓的手机一看,想要确定什么。
  那上面白纸黑字,明确地写着5月22日,确诊为复发性多软骨炎。
  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两年前的5月22日,叶劭应该还在被关押在监狱里面。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魏柏言的心跳有点快。
  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从黑暗中破洞而出,在心里蠢蠢欲动。魏柏言不禁看向ICU里沉睡着的人,眼神闪烁不定。
  一个本应在监狱里的人,却出现在了医院里,意味着什么?
  叶劭此时还在沉睡着,无知无觉。
  魏柏言知道,这有小部分可能是医院失手写错,也有可能是当年叶劭其实关押中途被转去了医院也不一定。但是他却莫名地觉得两者都不是。
  这两者矛盾的日期,可能意味着叶劭隐瞒了什么。
  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便根深蒂固,强烈得都让魏柏言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可是他却隐隐约约却觉得,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允许他错过的秘密。
  宋子毓感觉魏柏言的反应有点奇怪,不禁问道:“你还好吧?”
  魏柏言回过神来,将手机还给了宋子毓。他在ICU前站了一会儿,摇摇头。


第二十一章 
  叶邵那一晚上在ICU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天方露鱼肚白时,魏柏言回了趟家。
  家里一如往常,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场几乎要命的闹剧。和叶邵这个人一样,就是叶邵在这里病到没了命,他也没怎么挣扎过,悄无声息的,除了给魏柏言拨通过两通电话。
  魏柏言走到叶邵蜷缩过的角落里,拿起那支离破碎的手机。手机冰冰凉凉的,早已没有了叶邵的余温。
  魏柏言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那破碎的屏幕几乎划破了他的手。
  魏柏言不知道叶邵把身份证和病历放哪儿了,他凭着对叶邵的习惯到处翻了翻,没一会就找到了。身份证和其他证件都在叶邵那破旧的斜挎包,病历和医疗卡都放在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柜子里。
  魏柏言在拿起那本用得边角都破损了的白色病历时,病历投下的阴影渐渐移开,两枚亮晶晶的小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一对男款银色简约的戒指。
  魏柏言那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拿起其中一枚来,在看清楚那枚戒指之后,血液猛地涌上脑袋,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魏柏言感觉脑袋有点晕。
  那一枚戒指的里面,刻着叶邵名字——SHAO。
  那是他当着叶邵的面扔掉的戒指。
  魏柏言看着那枚戒指,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脑袋在看到戒指的那瞬间空白,他突然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扔掉的戒指会出现在了这里。
  过了很久,他才将面前的事实消化过来:那个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地,把戒指又捡回来了。
  这么冷的天,拖着病躯,找这么小、这么不起眼的东西。
  这得找多久?
  魏柏言不敢想象,叶邵是如何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在下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去固执地把这枚这么小的戒指重新找回来。叶邵在把戒指找回来之后,又是怀着什么心情把东西放在了那应该放重要东西的床头柜里的。更让他更惶恐的是,联系了这几天的蹊跷,他的内心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他:叶邵突然病重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这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差点要了他的命。
  魏柏言的眼睛有点发红。他看着这枚戒指,死死地攒紧着,仿佛在捏着自己的心。戒指在他炽热的手心里显得格外冰凉,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深呼吸了几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是都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但更让他觉得在意的是,叶邵今天会瞒着他偷偷找回戒指,为什么两年前还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那份病历上的日期……叶邵到底瞒了他什么?
  这些纷乱的念头让魏柏言几乎要疯了,魏柏言拿上这些东西,迫不及待地往医院里赶。
  赶到医院时,ICU已经空无一人了。
  魏柏言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有些愣怔,他跑到前台,问护士叶邵在哪儿。护士给魏柏言指了路。魏柏言顺着走廊一路在病区里找,终于找到了一间单人病房,打开了门。
  病房里的光线很足,清晨的阳光从外面倾泻进来,能够看到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因为风湿免疫科是大科,病房里十分干净简洁,设备齐全,还带有独立的卫生间。
  叶邵半卧在床上,他戴着心跳监视仪,挂着几瓶药水。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回头向魏柏言看了过来。
  在那瞬间,时间和空间仿佛发生了异样。在这一瞬间好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魏柏言能够看到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来的动作,那个人的发丝随着他转过来的弧度在空中轻轻飘扬着。
  那些堵在心口无数的话、无数的疑问,无数纷杂的情绪,焦急压抑悲伤后悔和愤怒纠缠交错,压得他血肉模糊、不得安宁的心头巨石,在看到眼前这个人看着自己时,突然就消失了。
  心登时轻得跟泡沫一样。神奇到可怕。
  魏柏言在原地愣怔,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包往椅子上一甩,将床上的那个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叶邵吓了一跳,在魏柏言抱住他的时候,他浑身一震,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动静。魏柏言将他抱得死紧,叶邵感觉魏柏言浑身都在抖,仿佛要把他的身体揉碎了一样收紧着臂弯。
  叶邵术后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任由魏柏言抱着他,但是忍了没多久,他就低低地咳嗽了起来。
  魏柏言跟如梦初醒了一样,放开了叶邵。他有点手无足措,过了半天之后他才起身往外面走去,不久后他拿回来了一只装了水的一次性杯。
  叶邵咳嗽着,接过来喝了几口,水温度适宜,渐渐地他就不咳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魏柏言开口说:“没事了吗?”
  “没事了,吊着激素就会好很多。”
  “不疼了?”
  “不疼了。” 叶邵开口的时候,有点有气无力的。他其实还是有点疼,特别是膝盖的地方,但是他忍着没出声。
  “不疼的话,你捂着膝盖做什么?”
  魏柏言两只布满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邵。叶邵一愣,他下意识地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看到叶邵的动作之后,魏柏言摇了摇头,低哑地说道:“叶邵,我以前真的没发现你这么会撒谎。”
  魏柏言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叶邵在看到魏柏言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脸瞬间煞白。
  叶邵蠕动着嘴唇,尝试想要辩解:“柏言,你听我说……”
  魏柏言将叶邵的表情尽收眼底,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他咬牙切齿,抖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叶邵,你是不是活腻了?你就为了这个东西,命都不要了?”
  叶邵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魏柏言的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和我说,你从未不喜欢过我。你还保留着你的那枚戒指,我扔了戒指你也会找回来。两年前,你对我根本就不是逢场作戏。”
  叶邵还来不及反驳,魏柏言便将他的病历从手机里调出来,指着屏幕对叶邵说:“两年前的5月22日,你到底在哪里?”
  “你究竟为什么要离开?”
  “叶邵,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第二十二章 
  心跳监视仪突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叶邵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那刺耳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心在听到魏柏言那连珠似炮的质问后那瞬间的异样。
  魏柏言当然没有忽略掉那声提示音。叶邵的沉默助长了他心中的希望,希望越大,他的心跳越快,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却拥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冷静,他的屁股粘在这张椅子上,他就等眼前这个人开口,给他一个答案。
  就算让他等一辈子他也愿意。
  然而似乎真的有过了有一辈子那么久,叶邵徐徐抬起头来,眼睛有些许愧疚:“柏言,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给你一个解释。”
  魏柏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我做的事情找解释,我也希望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叶邵说,面色看不出来除愧疚以外的情绪变化,“那一天我确实是在医院,只是因为那时候在监狱里没有能够治疗我这个病的设备,迫不得已下他们才把我转接到了医院。只是这样而已。”
  魏柏言看了他很久,笃定地道:“你撒谎。”
  叶邵有些无奈地说:“所以我才想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魏柏言看着叶邵,试图从叶邵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他的脑袋也在飞快地转,想要找出叶邵言语中的破绽。但是叶邵却从容不迫地看着他,真心实意地在道歉。魏柏言心中都有一点动摇了,但是他的直觉却强烈地在告诉他,事情并非叶邵所说的那样。
  叶邵还在瞒着自己。
  魏柏言深吸了一口气,难得耐心地打算循循善诱:“叶邵,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这一次,叶邵连停顿都没有地摇了摇头。魏柏言拼命克制了自己内心的焦急,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叶邵仍旧摇头,说:“对不起。”
  魏柏言头一次痛恨自己当警察的时候没有多向同事学一点盘问的技巧。
  魏柏言叹了口气,声音轻得跟空气一样。
  那气音细不可闻,沙哑中带着无奈。叶邵看着魏柏言的样子,手指暗暗地蜷缩了起来。然而不过半晌,蜷缩的指尖上却覆上了一只温暖的大手,那手将他冰凉的手指都包裹住,将他五指间的缝隙都填满了。
  叶邵有些讶异地抬起头。
  屋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在魏柏言的脸上形成了好看的光斑,柔和了他所有的棱角。他的眼睛很深邃,眼睛通红,却煽动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叶邵一时之间看得有点出神。只听魏柏言说道:“叶邵,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就这么不值得让你相信吗?”
  叶邵听后,对此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只是把头又低了一点。
  魏柏言也明白自己问得拙劣,但是现下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去撬开叶邵的嘴。绿水长流,不能急于一时,魏柏言做了几个深呼吸,和叶邵道:“你不告诉我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的。”
  叶邵对魏柏言的话不置可否,没有作任何应答,他的头乖顺地垂着,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这倒是有点勾起了魏柏言心中的怒气,魏柏言忍不住自嘲地笑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万一事情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我又能怎么办。可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要相信你。”
  两人双手交叉之处,明明交叠,却莫名多了些间隙在里头。一温一热,有着明显的差异。那温热之处,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冰冷的那方温暖起来,无论如何都穿破不透那屏障。
  叶邵低头时阴影投在了两人的手上,他盯了一会儿,默默地想把手抽离出来。但魏柏言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突然又紧了一紧。叶邵有些诧异,只见魏柏言蹙紧了眉头,似乎在暗自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努力组织语言组织了半天,最后吐出来一句:“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介意。”
  叶邵没能听明白,他不禁抬头看向魏柏言。
  魏柏言摇摇头,重复道:“我不介意,叶邵。”
  叶邵花了很久,联系魏柏言所说的上下文,才整理出来意思。这意思弯弯绕绕,却拼接出来他内心一直渴望听到的东西。他有些愣怔地抬起头,只听魏柏言继续说道:“你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你做了那些事情,但是你进过监狱,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以前你所做过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魏柏言放弃和内心作争斗,他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睛始终看着叶邵,“你现在是一名老师,你叫肖鹭。你现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和以前无关。”
  “叶邵,我看到你在努力地生活下去,在努力地开展新的生活。”
  “我……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
  叶邵看着魏柏言,他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他抬起眼帘来,然后他撞进了魏柏言那被阳光折射得通透的眼睛里。那眼睛里有无数情绪在翻滚挣扎,最后凝成了一股认真,像是有千斤的重量,重重地砸在了叶邵的心头上。
  叶邵的手有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失去了所有言语。
  魏柏言皱着眉,干涩地说道:“不过你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很难不去在意你以前做过的事情。但是我会尝试去接受。”
  叶邵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酸。
  魏柏言说:“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养病,好好生活,不去干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听到没有?”
  叶邵感觉自己的眼泪快要掉出来了,他忍了又忍,胡乱地点了点头。
  魏柏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认命似的松开了和抓着叶邵的手,他俯身下来,轻而不失力道地,紧紧地抱住了叶邵。叶邵这次终于没有挣扎,两只手勾住了魏柏言的厚实的背。像浮沉许多年,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
  …………………………………………………………………………………………


第二十三章 
  自那一天以来,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破冰。
  叶邵左手弄了留置针,做什么事情都不太方便,加上他的右膝盖损伤很大,大多时候他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以前他一个人住院的时候,要拧开饭盒,一般都会将饭盒夹在两腿之间,再用另一只手掰开。打吊针的时候,就算想上厕所他也会憋着,等打完了,再一瘸一拐地去洗手间。
  这一次住院,他也理所当然地没有想要麻烦魏柏言。
  只是一切不由他愿。
  住院的第二天,魏柏言便一手拉着一个拉杆箱,一手提着个鼓鼓的旅行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魏柏言的精神状态比叶邵刚醒来的那天要好一点了,没有那么憔悴,眼睛里的血色没有了,只是胡子没有刮,看上去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那个时候叶邵还以为魏柏言公司有事要出差,临走前和自己告声别。
  结果魏柏言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跟变魔术一样,在包里面翻出了各种各样能用到的、用不上的东西:换洗的衣服、内衣裤、衣架、充电式暖手袋、安素肠内营养粉……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他将东西拿出来,一边自顾自地将林林总总的东西摆好,一边摆嫌弃医院的地方储存空间小。他甚至尝试去将将一袋装了几斤重的营养品和水果塞进一个不过两个曲奇饼干罐大小的柜子里,捣鼓来,捣鼓去,最后竟然被他得手了。
  叶邵以前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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