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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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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攒着隐言的手,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言儿,娘只求你……求你无论如何……坚持住!”无论隐言听见与否,她在他身侧,轻轻地说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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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隐山,隐言便被急急送到了准备好的石室中,璎珞守在门前,头眩晕的厉害,正扶了墙壁歇息,卓依守在一旁,劝她先去休息,这边一有消息便会第一时间通知她,被璎珞轻轻摇头拒绝。
  半晌,莲徽进来,看着闭眼喘息的璎珞,附在卓依耳边说了几句,卓依轻轻挑眉,让莲徽先下去。
  “什么事?”璎珞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地问。
  “徒靳到了”想了想,卓依还是说道,“清澜和莲徽把人拦在了外面,舟老爷也在外面陪着,还有舟府的一行人。”
  璎珞睁开眼,直起身看了看石门,转身往外走。
  果然一行人围在山门口,清澜挡在最前面,双眼微红,声音也跟着颤抖“你滚!这里不需要你!主子受伤的时候你在哪?他被□□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他都病得快死了,病没好就急着赶回去,等着他的是什么?是铁索桥!整个武林盟围攻天渊,他自身难保,为了你撤去毒瘴,你却逼着他告诉你阵法秘诀!他的眼睛……主子的眼睛瞎了,拜你所赐,再也看不到了你知不知道!可你做了什么?!你只知道让他去救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好了,如你所愿,他去救了,你儿子好好的,可你再看看主子他……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武功被废了,筋脉具断,真气乱窜,他不但看不到了,连话都说不了,喊都喊不出来。那双弹琴的手,十根指甲都不在了,肩胛不知让什么给伤的,黑紫一片,还有琵琶骨,两个明显的血洞,周围焦糊一片,骨头上都是裂痕……”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人打断她,几个天渊的姐妹已经低头低低啜泣起来,清澜吸了吸鼻子,质问的声音带着指责,铿锵有力“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就算你不认他,可你们留着同样的血,虎毒尚不食子,你到底要逼他到什么地步!你还有什么脸来这里!”
  徒靳脚下踉跄,被舟伯尧紧紧搀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我……”他似乎想说什么,张开口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质问,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有关言儿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了解。回想过往,除了愚蠢的自以为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着这样的徒靳,清澜更加气愤,手中紧抓着剑便要冲过去,璎珞淡淡叫了声“清澜。”
  清澜停住,转身,队伍往两边散开,璎珞和卓依走了过来,卓依拉了清澜一把,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璎珞看着舟伯尧搀扶下的徒靳,沧桑而虚弱,仿佛一日老了十岁。迟出发了那么久,最后却只晚了不到一刻,是拼了命赶路了吧。累吧,一身的伤也没有好好修养吧,看那一头的冷汗,苍白的唇色,站立不稳的身姿,再加上白羽跟她说的话,怕是半昏半醒间便逼着舟伯尧赶路来着,为了追上他们,为了确定言儿的生死,心神不宁了一路吧。
  可那又如何?这样就能抹消他对言儿所做的一切吗?
  看着一脸焦急的徒靳,璎珞觉得这情景可笑至极,就好像眼前是个单纯地担心着孩子的父亲一样,可事实上只像个哭泣的刽子手。晚了,她欠言儿的,徒靳欠言儿的,岂是这么轻易就能偿还的东西?
  “璎珞……我……我只是想看看言儿……他……还好吗?”
  “只是……”璎珞轻轻念着着两个字,随即突然问道“想进去吗?”
  徒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璎珞淡淡一笑,说不上来的讽刺“言儿当初进暮阳府,也只是想呆在你身边,结果跪了七天七夜。你的‘只是’,至少也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反虐啦反虐啦,再据说经过了三个月准备之后终于开始反虐了,噗~你们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娘亲帅气不~给力不~我觉着冷暴力比直接暴力可怕多了~哈哈,有娘亲在,言儿的好日子还会远咩~
  PS: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咯~


第92章 无为
  “言儿当初进暮阳府; 也只是想呆在你身边; 结果跪了七天七夜。你的‘只是’; 至少也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璎珞!”舟伯劝道“徒兄他身上有伤……”
  “莫不是怪言儿当初身上无伤?”璎珞淡淡撇了一眼舟伯尧。
  想起当初主子的委屈,清澜眼眶一红,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卓依拉住。卓依轻轻摇了摇头,主子如今有夫人撑腰; 这委屈定是能讨回来; 岂用他们画蛇添足。
  舟伯尧急道“你明知我不是……”
  话没说完; 徒靳已经上前半步; 轻拍了拍他的手; 一句“我跪!”便直直跪下,“我若跪足七天,可是能进去?”
  “徒靳; 你在跟我谈条件?”璎珞挑眉; “言儿当初所尝岂是这么简单?七日之后再做考虑; 你忘了吗?”
  徒靳握拳,想起尘沙中的那个白衣少年,毅然决然跪在地上,澄澈的眼眸,说着七日后自己若不让他进府便会另想办法; 那样的单纯执着,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同意的吧,可还是傻傻的跪了七天。他记得七天中有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 有看热闹的地痞流氓,好像还下过一场大雨。然而七日之期一到,迎来的却是自己的雷霆之怒。原以为他伤了沐儿,所以下手毫不留情,甚至后来的种种,还会觉得自己仁慈……现在想来,言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想进府,怕是有诸多办法,却偏偏选了一种最直接最困难的方式,既然有那般手段,为何还要履行一个根本不会兑现的承诺?那孩子是把他当做父亲,所以尊重,乃至纵容。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想一想,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徒靳后悔,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咎由自取,所以这场羞辱般的惩罚,他甘之如饴,也当承受。
  舟伯尧拉了两下拉不动,只得继续游说璎珞,“璎珞,徒兄虽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可他是真的担心言儿,昏迷之际还在问我言儿和你的状况。我们一路赶来,根本无法休息,他重伤在身,要不是一股气硬挺撑早便昏迷了,一切恩恩怨怨岂是一朝一夕能说清楚,等言儿醒了再清算不迟!在这跪上七天会要了他的命啊。”
  “真的担心?赶路?重伤?”璎珞冷笑,“真是顶好的借口,可这与言儿何干?又与我何干?这些能换回言儿的双眼吗?还是能让他的筋脉武功复原?或是能让他的痛苦哪怕减少一分一毫?要了他的命?可笑!若是要了他的命就能让言儿康复,让时光倒流,他早已死过千次万次了!”
  一句句掷地有声,虽声音不大,却让舟伯尧哑口无言。徒靳紧紧闭上双眼,遮住了满眼痛苦,璎珞说的没错,他赎再多的罪,除了自我的心理安慰外,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至少……看在他在龙影山拼了命救你的份上……”舟伯尧的话少了些底气,显得虚弱而又苍白。
  走回的璎珞停住脚步,微微侧头“那是他欠我的。”论救人,她十几年前就救过徒靳的命,若是真有功过相抵,善恶有报,言儿又岂会受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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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脉之势不比院落,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构成了天然的刑具,徒靳跪不多时,膝下便被碎石割破,鲜血和着冷汗一点点侵染地面,一个踉跄,舟伯尧赶紧过去扶住,看着他这样,不由叹息,“徒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简之,我有时在想,人是不是一旦老了,做事便会思前想后、倚老卖老。”在伯尧的搀扶下,徒靳艰难跪着,微微喘息“我其实,并不讨厌那孩子。一开始是惊吓大过惊喜,可后来,似乎渐渐习惯了,喜欢了,只是我却不愿承认,总是逼着自己对他残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联想到他身上,便是小人的离间,哪怕再荒谬我竟也信了,只是……从不信他说的。
  徒靳慢慢回忆,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那天,他跪了七天,又被我一顿好打,我让他治疗沐儿,他二话没说就治了。我还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冷的就像冰块,你说,他怎么就不知道解释呢?那时候解释,是不是我也不会相信?”
  握着舟伯尧的手不知不觉地攒紧,略带冰凉“我从没想过,他竟真的会跪上七天,也没想过,仅仅是跪着,竟然……这般难熬……”
  舟伯尧什么都不回,只是静静听着,也不再劝徒靳起身,只是一声不响地帮他治疗,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扶他一下。其实舟伯尧知道,徒靳如此执着的跪在这里,与其说是璎珞逼得,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惩罚自己。有些东西不看透时终究有些不甘心,可一旦看透了,再回过头来,只余下了无法填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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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靳实际上并没有跪太久,不过半天时间,便被请进了山。
  跪了许久的腿有些麻木,虽有舟伯尧扶着,还是半天没有起来,卓依只得上前搀扶。徒靳转头说了声谢谢,被卓依淡淡回绝“老爷不必谢我,卓依对您的狠并不比天渊的任何一个姐妹少,我只是不想让教主为难。”
  并不是为他而做,所以不用感谢。徒靳其实知道,若不是因为言儿,这些丫头恐怕一刻都容不下自己。低头咳了咳,他其实宁愿他们打他骂他,就像清澜一样,那样他或许会好过一点。记得第一次见清澜,还是言儿刚进暮阳府的时候,这丫头也是冲出来替言儿出头,言儿为护她还挨了自己一顿嘲讽加狠罚,想起那时的锥心之刑,此时的徒靳便感到刺心的痛。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属下,言儿为保全两边只能牺牲自己。天渊与暮阳府、正派与魔教,他给过言儿多少次选择,又让言儿为难了多少次?
  卓依将二人带到石室前,璎珞和白羽都等在门前。徒靳有些不明所以,卓依一路上什么都没说,此刻也只是默默退到一边,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只好看向璎珞,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可是言儿他……有事?”
  白羽一身素衣染上了不少血,脸色本就因为常年生病略显苍白,此刻更是白得吓人。赶路和救人都是力气活,尤其是救隐言,简直就是跟阎王爷抢人头,他这身子骨着实有些吃不消。不过精神虽差了些,心情显然还不错,一双眼睛锃亮,嘴角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生死于他司空见惯,就算这一屋子的人都欠隐言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救人便是想救,交朋友便是喜欢,还有些事情,纯粹是觉着有趣,比如在教主大人身边待着,似乎有趣的事情就不少。
  “也算有事,也算无事。”白羽靠在墙壁上说话,顺便休息休息,“之所以把徒老帮主找来,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与徒老帮主有关,或者说,只有徒老帮主能帮上忙。”
  徒靳一愣,什么事会在这时找他帮忙?这事若与言儿有关,便是要他的命他都不会拒绝,“只要能救言儿,徒某义不容辞!”
  “啧啧”白羽咂舌“徒老帮主还是听白羽说完,想好再回吧。”
  “小兄弟但说无妨。”
  “教主大人伤得太重,没有护心内力,一般治疗必死无疑,只能险中求胜。若他能清醒地挺过接筋的过程,便能引导内力贯穿全身,疏通经络,此时昏迷也才无大碍。可惜教主大人内息太乱,我等内力均输不进去,更不要说护住心脉,所以想要请徒老帮主帮个小忙。”
  话语在此停顿,徒靳不由问道“徒某能做什么?”
  “很简单”白羽狡黠一笑“我们要你利用他体内的蜂吟针,一面护住他心脉,一面刑锥心之刑让他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娘亲依旧给力~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哈哈哈~老爹要知道针还没有取出来的事啦,会是什么反应呢?
  到反虐的部分,言儿也确实快要完结啦,不过具体还有几章眸子也不清楚,写多少算多少喽~
  急急赶出一章,祝大家中秋快乐~这次只能是提前更了,因为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办法加更,下次更新会在下周中或者周末吧,么么哒~


第93章 求而不得
  “教主大人内息太乱; 我等内力均输不进去; 更不要说护住心脉; 所以想要请徒老帮主帮个小忙。”
  话语在此停顿,徒靳不由问道“徒某能做什么?”
  “很简单”白羽狡黠一笑“我们要你利用他体内的蜂吟针,一面护住他心脉; 一面刑锥心之刑让他清醒。”
  “你……你说什么?”
  “蜂吟锥心太过霸道,况且教主大人心脉伤得严重; 能不能挺过来不好说; 要是万一……徒老帮主可就成了杀人凶手。况且看徒老帮主现在这样……”白羽上下打量了徒靳; 摇摇头“ 接续筋脉少说也要个把时辰; 要是中间有个差池; 恐怕就要两败俱伤。这下手轻不得,重不得,要掌握好度; 更要狠得下心; 所以帮主最好想清楚再答复白羽。”
  徒靳愣愣地看着前面; 他知道白羽在说话,可是却听不懂他说了什么,或者说是不想去听懂。他们是骗他的,没错,一定是骗他的; 因为………那可是锥心之刑啊,武林大会上,他确确实实的用过; 有谁会在锥心之行下面不改色、行动自如吗?
  舟伯尧看着徒靳有些奇怪,扶着他叫了几声,可徒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抖如筛糠,下一秒,一口鲜血如柱般喷出。
  “徒兄!你怎么样”舟伯尧急点徒靳几个穴道,想要给他输些内力,手贴上后背却怎么都输不进去。
  这情况恐怕是内息太乱,导致真气不畅的缘故。白羽微微撇嘴,想着徒靳的心理素质不怎么样,刚欲出手,一个身影快他一步,“啪”的一巴掌打在徒靳脸上,是璎珞。
  “徒靳!你给我清醒一点!言儿还躺在里面,没有时间让你在这里自怨自艾!”
  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啧啧两声,这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徒靳的脸偏向一侧,这一巴掌把所有人打得一懵,却是把他打醒了,他看着卓依,有些哀凉的问“言儿骗我的对吗,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取针方法对吗?”
  虽说是问句,但肯定的语气已经不用卓依回答,但卓依想了想,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徒靳低头沉默片刻,轻轻推开舟伯尧,看了璎珞一眼,走到白羽身边,淡淡说了声“我知道了,走吧。”
  璎珞被拦在了石门外,身体一软,倒在赶过来的卓依怀中。
  “夫人!”卓依有些担忧地叫了声。
  看着落下的石门,璎珞微微颤抖,“我多希望能救言儿的是我……”
  徒靳不知道,这个进入石门的机会有多么难得,那个能救言儿的机会又有多么难得,他这个伤得言儿最深的人,却得到了唯一的补偿机会,让璎珞嫉妒得发疯。然而,璎珞却也不知道,石室里的另一番风景,让徒靳几近崩溃。两个人,一个疯狂的想要进去,一个痛苦的想要逃离,却偏偏不能如愿。
  双双求而不得,是不是也是一种折磨?
  石室的门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徒靳被浓重的血腥味惊呆了,更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步也走不动。
  隐言被封了嘴巴,牢牢绑在一张石床上,魍魉正用刀一点点割开他四肢,挑着两边筋脉,先把断口处切去再连接到一起。血顺着四肢流下石床,汇成一小股流到徒靳脚边,刺目的红,仿佛将他钉在原地,刺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如此强烈的痛楚下,隐言颤抖、抽搐,却依旧清醒着,徒靳似乎能从他失神的淹没中看到淡淡绝望,他迈开一步,想到走到隐言身边,却踉跄着差点倒下,跟进来的舟伯尧扶住了他。走在前面的白羽这才转过身,看着已经跟自己有了几步距离的人,不由皱起眉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这样的人身上,到底是对是错?
  然而下一秒,徒靳再一次推开了舟伯尧,大步走到隐言头顶的位置,深吸口气,似乎极力控制住颤抖,看向白羽“告诉我,怎么做!”
  … …
  当需要一边蜂吟锥心,一边护住心脉时,徒靳才真正意识到了蜂吟针的威力。那蓬勃暴涨的真气,剧烈得几乎难以压制的颤动,一下下将隐言从昏迷的边缘拽回,也一下下牵动着徒靳的心。还只是两相对抗的力便如此难熬,他记得,他曾用过全力,那么………究竟会有多痛?
  真气走岔,一丝血线自徒靳的嘴角流下,他顾不得擦,只一眼不眨的看着魍魉的动作,看着痛苦挣扎的言儿,仿佛心里更痛一些,才更好过一些。他痛恨自己曾经的愚蠢,更痛恨现在的无能为力!眼见言儿口中的碎布已经几乎染红,似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徒靳试着开口“能不能把他口中的这个去了?”
  舟伯尧见状便伸出手,还未等碰到就被白羽抓到,他看着徒靳,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直到后来徒靳才想明白,那是讽刺怜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你们早晚会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不过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白羽警告的看了一眼舟伯尧,即使同为医者,若在魍魉和他的眼皮底下乱来,也会被请出这间石室。
  整个治疗持续了一个时辰,开始的时候,每隔一刻钟,徒靳便要进行一次锥心,看着隐言即将闭合的双眼沉重无奈地再次抬起,到后来,即便锥心都不能让他清醒太久,只能缩短时间,变得越来越频繁,可几乎每一次睁开后,便已经开始轻轻闭合。他的身体起初还在不停抽搐挣扎,最后变成无意识的痉挛。结束的时候,徒靳比任何人都感激地任隐言陷入黑暗,隐言的生命最终得以保全,然而魍魉却告诉徒靳,隐言的体内虽充盈着内力,却恐怕再不能习武。先不说那些严重的脏器与心脉,便是断过的手脚都要从走路拿东西开始学起,更别提沉重的刀枪剑戟。
  那个一身白衣挥舞着长剑,像是作画般的流畅动作,再也看不到了吗?徒靳愣愣的,半天没有反应,直到白羽说要取他的血,他才带着感激,迫不及待地伸出双臂。
  隐言受伤太重,又流了太多的血,他极度需要进行补充,而徒靳的血最为合适。虽然同样受伤,同样失血过多,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人同情徒靳,唯一觉得不妥的舟伯尧也并未阻止,因为知道阻止不了,如果现在不让徒靳做点什么,他可能会疯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不该沉迷游戏,所以…… 不要看文啦,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啊哈哈哈哈~~~


第94章 赎罪的机会
  魍魉等人从石室里出来已经是隔日一早; 隐言尚在昏迷; 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璎珞轻轻推开卓依; 跪在魍魉和白羽身前,沉默地磕了头。这是她作为母亲,对儿子救命人恩的感谢;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这其中的深情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而这一跪的意义; 所有人都懂; 因此魍魉和白羽也未做推诿; 生受了这一拜。
  白羽上前一步; 将璎珞扶起。似乎起得有些急; 璎珞一阵头晕,眼前一黑便倒在了白羽怀里。白羽赶紧把了脉,示意所有人无事; 又对卓依道; “准备间屋子; 先让夫人歇歇。”
  璎珞的伤虽没有隐言严重,但也不轻,一路奔波又劳心劳力,撑着的一口气一旦懈下来,不晕才怪; 想着石室里的惨烈情景,白羽倒是觉得,现在不见也好。
  卓依开始接手张罗后续的事情; 璎珞晕了,徒靳晕了,隐言昏迷不醒,魍魉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想要留下的舟君忍拎走了,只苦了白羽,璎珞和隐言两边跑,又刚刚经历了那么费力的一场治疗,难免有些体力不支。待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之后,白羽倚着墙便睡了过去,直到感觉有人靠近……习武之人到底还是警觉得很,一伸手便抓住了来人的手腕。
  薄被从肩上滑落,白羽看着一动不动任他抓着的卓依,有些不好意思,松了手,说话还是轻浮得很“早知是姑娘,小生便多睡下了,美女盖被,可不是常有的事儿。”
  “先生说话这般无礼,早晚毁在一张嘴上。”卓依弯腰想去拾被子。
  白羽笑笑,捡起被子递过去,“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本以为又会换来些刻薄的话,或是干脆被忽略,未曾想,卓依竟是后退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谢先生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先生有难,天渊必会鼎力相助。”
  这突然的举动,倒是让白羽一惊,不过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邪魅一笑,“你们教主欠我颇多,不如让他以身相许,药阁做聘,天渊做嫁,倒也门当户对。”
  相处久了,卓依知他口无遮拦,说话多半三分真七分假,可也忍不住剜他一眼,接过被子走到璎珞床边。白羽跟在她身后,例行检查地探了探璎珞脉搏,见璎珞睫毛轻颤,知道是人要醒了,转头对卓依道,“厨房的药一直温着,劳烦姑娘取一趟?”
  卓依未疑有他,出门便去了厨房。刚走出院子,这边璎珞便醒了,白羽将她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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