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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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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昨日知道这些人是王家的就去看了,空无一人。
  
  谢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楚逸说:“现在情况有变,王穆承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想要提前起事了,劳烦皇上向摄政王说明一下此处的情况,然后按照摄政王的安排速速撤离。”
  
  “丞相大人这是想要带皇上撤到什么地方去啊?”
  
  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长乐侯楚良带着满朝文武齐齐堵在了御书房的门前。
  
  有官员附和道:“京城乃我大愈根基国之象征,虽死必守,怎么能轻言撤离呢?”
  
  楚良六年前因军粮一事被贬到了边地,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回到了京城。
  
  看到这个人,谢暄捏紧了拳头,强自按下了心中的杀意。
  
  楚良似模似样地向屋里的两个人行了礼:“王氏起兵一事臣等已经知晓,只是谢丞相手握密信却不公之于众反倒劝着皇上撤离,却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楚逸忍不住替谢暄辩解道:“这密信才刚刚送达……”
  
  “皇上!”楚良抬高声音打断了他,“这密信第一个接手的人是谢丞相,自然是他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给您。”
  
  楚逸气得涨红了脸:“长乐侯慎言!”
  
  楚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皇上您可别忘了,您身边这个人,是王家的女婿。密信上说的‘里应外合’,这‘里’指的是什么人,可就不好说了。”
  
  那封密信的内容,除了死去的阳州知府,只有可能是另一方的人。
  
  楚良竟然跟王家勾结。
  
  谢暄看着楚良咄咄逼人的小人嘴脸,忽然就明白了王穆承打的什么算盘。
  
  把谢家拉下水,让谢家先成为朝廷攻击的对象,谢家若顺势倒戈最好,那就真的里应外合;谢家若还是要忠于家国,那就只能先被千夫所指耗死。
  
  楚良还在接着颠倒黑白:“昨天谢丞相就派了小谢公子进宫‘保护’皇上,今天又一直跟皇上密谈到这个时候。皇上年幼,摄政王眼下又不在京城,本侯爷可不知道现在皇上的话究竟是代表皇上本人的意思还是谢丞相的意思了!”
  
  楚逸眼看着局势不受控制,不免有些心焦,正想把楚霁的安排说出来,却被谢暄阻止了。
  
  眼下对面这帮人中不知道有多少是敌非友,贸然说出来,怕是楚霁的布置都会落了空。
  
  谢暄只能站了出来跟楚良对峙:“那不知长乐侯打算如何呢?”
  
  楚良像是对他的识时务感到满意,笑了:“这件事自然不能是本侯爷说了算,众位大人以为如何?”
  
  吏部尚书劝说道:“谢丞相这些年对大愈的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说丞相跟王家那乱臣贼子勾结,我们是不相信的。只是眼下谢家的确跟王家是姻亲关系,瓜田李下的道理想必丞相也懂得,还望丞相谅解。”
  
  又一名官员站出来:“眼下的办法有两个,一是丞相大人交出尊夫人,不光能牵制王穆承老贼,还能以示大人与我等同仇敌忾;二是大人交出谢家府兵的虎符,自愿回府闭门,以示自身清白。”
  
  诛九族都诛不到外嫁女的头上,这些人对一个明显已经被王家放弃的弱女子倒是不客气。
  
  谢暄认真听完这些人的话,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所以,诸位大人这是打算攘外必先安内了?”
  
  “正是这个道理。”立马有人附和道。
  
  谢暄忍不住去摸腰间的佩剑,摸到一手空才想起来宫中不能佩剑,心中在飞快想着怎么才能破开这个局面的同时还有空分出一些心思,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群同僚都是些是非不分看不清局势的蠢货呢?
  
  “报!”
  
  一个侍卫忽然踉踉跄跄地闯进了御书房,面容惊恐:“城门……城门被攻破了!”
  
  谢暄当即变了脸色。
  
  令人窒息的对峙局面忽然被打破了,楚逸当场摔了杯子,捧出传国玉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内斗!诸位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代表,要是还肯认朕这个皇帝,还肯认这块玉玺的话,就听朕号令,即刻撤离!”
  
  谢暄忽然反手抽出了侍卫腰间的佩剑,当场斩杀了一直带头拖延时间的楚良。
  
  一颗带血的头颅滴溜溜滚到地上,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展开的、令人恶心的兴奋。
  
  原本跟着楚良叫嚣的官员都噤若寒蝉。
  
  “长乐侯楚良私自逃离贬谪地,污蔑朝廷官员,按律当斩!”谢暄冷冷地宣布完他的罪行,转身向着楚逸跪了下去,“臣遵旨!”
  
  众臣这才如梦方醒,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谢暄跪完,站起来往外走,楚逸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谢丞相,你这是要去哪里?”
  
  谢暄摸了摸他的头发,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叛军在东南两个门,皇上带着人从北门走,臣会让人在西门做出假象。劳烦诸位同僚派家将组织一下城中平民,我带谢家府兵去城门挡一挡。”
  
  说完,谢暄不给任何人挽留的机会,匆匆出了门。
  
  楚逸阻拦不及,看着群臣面面相觑的鹌鹑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都愣着干什么,快走!”
  
第三十章
  带人前往城门的时候,谢暄终于把事情理了个清楚。
  
  从细作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始,就是王穆承的一个局。
  
  也许是昨天,甚至是更早一点,王穆承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只是他不知道暗中查这件事的人是谁。
  
  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他干脆把事情捅到了明面上,并且让楚良颠倒黑白把群臣的视线都暂时集中到了谢家身上。
  
  三大世家并立太久了,王穆承早就把谢家这些人的心思摸透了,忠心耿耿问心无愧,什么事都先从大局考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跟勾结谋逆这个罪名扯到一起。
  
  万幸就是谢暄早插了一步,王穆承现在以为发现自己计划的是谢家的人,而不会想到被他早早设计调走的楚霁。
  
  王氏准备充足,又勾结了不少其他中小世家,攻势凶猛,谢家府兵苦苦支撑了一个时辰,最后不得已节节败退,顺着青云路一直退到了皇宫。
  
  谢暄身上受了伤,自己的血混着别人的血,几乎是触目惊心的。
  
  他随手摸了一下额角被剑擦破的伤口,擦去了快要糊住眼睛的血,算着楚逸他们差不多已经出了城,命令道:“谢家府兵听令,即刻撤离!”
  
  开战前谢暄就叮嘱过他们,打仗的时候必须拼命,撤离的时候必须拼命保住自己的命。听见命令,原本正在奋力厮杀的将士立刻化整为零,向不同的方向四散跑了。
  
  谢家府兵都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的地形分外熟悉,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王穆承也知道追是追不上的,而且他急于进宫,不可能在这个关头上分散兵力,只分出了一队兵追击谢暄。
  
  谢暄被几个心腹将领护着,向着西城门走,身后的追兵死死咬着,几个人都或多或少挂了彩,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追兵见状兵分三路,把他们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谢暄听见小队的统领说了一句:“家主说了,死活不论!”
  
  谢暄咬着牙又提起了剑,生死之际,好像什么都想了一遍,又好像是什么都是一片空白。最后一道闪着银亮光芒的剑冲着他脖颈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想起六年前跟现在一模一样的一个黄昏,他还没来得及问楚霁想要跟他说什么。
  
  楚霁……连王穆承都知道他谢暄怎么着都会站在皇室这一边,怎么楚霁就不肯信他,什么都不跟他说。
  
  明明知道在关于世家问题上他跟楚霁立场是对立的,谢暄在这一瞬间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怨,泛着一丝不怎么明显的委屈。
  
  下一瞬间,近到眼前的剑被突然格开了。
  
  温热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是别人的。
  
  然后他脑海中最后想起的人红着眼睛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景玄,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那点委屈忽然就不重要了。
  
  谢暄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推开了楚霁:“我没事。”
  
  楚霁忽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瞪着眼睛看他,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然后就紧紧抱住了他。
  
  再来晚一步,是不是他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残阳如血,烽火狼烟,连拥抱都带着血腥味。
  
  楚霁对谢暄说:“景玄,你等等,马上就结束了。”
  
  谢暄“嗯”了一声。
  
  楚霁笑了,主动松开谢暄,对他说:“走,我带你去看瓮中捉鳖。”
  
  这一笑很有当年少年风流的影子,谢暄不自觉就点了头。
  
  楚霁早早在宫中设了埋伏,人一进去就直接关了宫门。王穆承进去后,小皇帝没抓到,自己反倒成了被抓的那一个。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陈州知府亲自从宫门迎了出来:“王爷,丞相!”
  
  这陈州知府生了一张唇红齿白的俊秀脸,看起来还是个熟人。
  
  正是昔年国子监的同窗沈迁。
  
  所谓陈州知州谋反,本来就是楚霁将计就计做的一场戏。
  
  王穆承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大殿上,原本灰头土脸目光也呆滞下来,看到两个人进来,忽然阴毒地笑了起来。
  
  楚霁被他的目光看得眉头一皱,把谢暄拉到了身后,道:“我楚家自问没有薄待王家,你今日要反,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一些?”
  
  王穆承啐了一口,恨道:“我呸!当年我王氏先祖与楚家□□一起打天下,皇位让给你楚氏也就罢了,你们却还想着要把世家赶尽杀绝,什么好事都叫你楚家占尽了,你这小儿有什么脸面说我忘恩负义!”
  
  他又把目光转向谢暄:“谢暄,你谢家不愧是楚家一条好狗,可别忘了何谓兔死狗烹!”
  
  谢暄从楚霁身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王穆承:“所以呢?我该与你王氏站在一起?等着被另一个人兔死狗烹?既然这样,我何不选一个顺眼的呢?”
  
  楚霁被他的话刺得有些难受,唤了一声:“景玄……”
  
  王穆承低低笑了两声,忽然从地上暴起,手中一柄匕首闪闪发亮:“楚霁,你就给我王家陪葬吧!”
  
  他的速度太快,离楚霁又太近,侍卫们救不及,楚霁也躲不及。
  
  电光火石间,谢暄往旁边一挡,生生替楚霁受了这一刀。
  
  形势转得如此之快。
  
  王穆承“哈哈”大笑,顺势跌坐在地上:“也好也好,你们两个哪一个跟老夫下地狱老夫都不亏。”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状若疯癫的王穆承重新制住了。
  
  谢暄脸色惨白地跌在楚霁的怀里,心口的位置开了一朵巨大的血花,还不断有新的血液涌出来。楚霁颤着手想去堵,却怎么都堵不住。
  
  楚霁的脸色变得跟谢暄一样白,口中惶恐地喊着他的名字:“景玄,景玄……”
  
  谢暄闭着眼睛,蹙了眉,像是疼得有些不清醒了,口中喃喃道:“楚哥哥……我疼……”
  
  每张一次口,就有大片鲜血从口中涌出来。
  
  “我在,我在……”楚霁把人抱得紧了一些,喉头却被哽住了。他转头冲着侍卫们吼道,“大夫呢?大夫快来啊!”
  
  王穆承仔细看了一会儿楚霁的表情,忽然笑得更开怀了:“哈哈哈哈……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哈哈哈好啊……”
第三十一章
  声势浩大的一场叛乱最后以虎头蛇尾的形式匆匆收尾,离京避祸的朝廷官员和百姓再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之后都陆陆续续回了京城。
  
  几代的皇城,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无论经过了多少毁伤,只要人一回来,立马就能重新生龙活虎起来。街上的鲜血被临近的百姓细心地擦洗干净,关门的店铺又重新开了起来,虽说比起战前还是差了一点,却还是渐渐恢复了人气。
  
  一场起自京城的内乱,最后依旧被城墙牢牢地圈在里面,外面依旧是太平长安。
  
  朝臣们重新聚集起来之后,楚逸跟谢亦陵联手揪出了几个跟谋逆有关的官员,肃清了朝野,又根据律令判了王家诛九族,暂时收押在尚书府中,只待择日问斩。
  
  到了这时候,群臣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一直都跟在楚霁身后的小皇帝已经长大了,心机手腕样样不输他的叔叔。
  
  江山代有才人出,总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被抓的人中,王氏已经出嫁的嫡女赫然在列。
  
  原本明艳无双的世家女现如今狼狈不堪,手中长剑染血,眼神也带了狠厉,像极了一头孤注一掷的困兽。
  
  当下就有人“呸”了一声,对着王月舒踹了一脚:“亏得谢丞相还那么保她,谁知这贱人早就暗中回了敌营,手中不知道沾了多少兄弟们的鲜血!”
  
  王月舒被一脚踹到伤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血迹。
  
  周围的将士毫不怜香惜玉地把人跟其他王家人拖到了一起。
  
  楚逸正巧过来巡视,看见这被拖来的人身形颇为眼熟,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这是谁。他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念着此时还生死不明的谢暄,还是叹了口气,让人把王月舒带到了正堂里。
  
  王氏枝节众多,尚书府的正堂就成了处理这件事的办公处。楚逸回了正堂,看着带王月舒来的两个侍卫粗鲁的动作,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王月舒半伏在地上粗粗喘了几口气,慢慢撑着自己端端正正地在楚逸面前跪了下来,不发一言。
  
  楚逸不想跟她多耗,索性开门见山:“谢夫人,朕就直说了吧。看在谢丞相的份上,朕可以赦免你的死罪。”
  
  王月舒闭了闭眼,笑了:“皇上,不必了。臣女跟谢丞相不过是最寻常的合作关系,后来谢丞相不想与王家合作了还愿意庇佑臣女,是臣女的福分。现如今,臣女是万万没有脸继续借谢丞相的面子了。”
  
  楚逸叹了一声:“王姑娘何必如此。”
  
  王月舒只说了一句话:“臣女姓王。”
  
  被王家养育着享受了半生锦衣玉食的日子,后来被交易也好,被放弃也好,都是她的责任所在。
  
  无关她自己的心意。
  
  楚逸不置可否,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又开了口:“皇上,如果方便的话,替我谢谢他。”
  
  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的树叶纷纷落下。明明前几天还觉得蝉鸣声聒噪,这么一转眼,秋意就上来了。
  
  王穆承人已经疯了,被单独关押在了柴房里。这一天晚上三更的时候,趁着看守的人偷了个懒趴在桌子上打盹,王穆承用桌子上的烛台烧断了自己手上脚上的绳子,烧得手上脚上都是大片的水泡焦痕也感觉不到疼似的,眼神狂热地抓起了烛台,在房间里四处点火。
  
  柴房里还堆着多日前剩下的木柴,火势很快就熊熊烧了起来。这几日天干物燥,风势又好,柴房烧着之后又引燃了临近的房子,不多时就烧到了隔壁王家人的集中关押处。
  
  看守的人被烟味熏醒的时候,王穆承正站在桌子上瞪着眼睛大笑:“哈哈哈。这是朕的江山!”
  
  正巧一根燃烧的房梁落了下来,王穆承笑到一半,就这么戛然而止。
  
  临死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扭曲的笑容。
  
  王家择日问斩的囚徒身上都被绑着绳索,面对熊熊燃烧的大火根本就无法逃脱,面对死亡时人本能的尖叫声响彻了长夜。
  
  守卫的官兵们不耐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磨磨蹭蹭地去提水灭火,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左右都是些要死的人,早死晚死怎么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映竹原本一直等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慌了起来。她点着灯心神不宁地做了大半夜的绣活,听着窗外更夫敲到了三更,正想熄了灯强迫自己睡去,不知怎么的心口一痛,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从那日后映竹就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知道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心中尽管担忧也没有想要出去添乱。时间长了,侍卫们对她的看管也放松了不少,更何况眼下谢暄出了事,除了门上的一把锁就没有人了。
  
  映竹咬了咬牙,拿起凳子拼命砸门,终于把锁砸坏了,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御医正在给谢暄治伤,丞相府里灯火通明,不少下人都在忙。映竹从下人房里偷了一套晾在杆上半干的丫鬟服换上,很顺利地跑了出去。
  
  转过一条街,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就落到了映竹的眼里。
  
  正好眼下街上有不少披了衣服出来看热闹的百姓,映竹找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娘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大娘打量了她一下,见是个年轻姑娘,回答道:“嗐,那边是尚书府着火了。尚书府你知道吧?就是王家那个,是个礼部还是吏部尚书来着?着火了!你说这王家大好的世家望族,咱们这些老百姓谁见了不得低个头?非要想不开谋反,你看这遭报应了吧?我呸,都是活该!”
  
  映竹胡乱应了两声,一颗心直直往下落,立马拔腿往火光的地方跑。
  
  她跑到尚书府门口的时候,火还在烧着,里头的人声却已经微弱下来,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她抓了一个正提了一桶水的侍卫,语气颤抖地问道:“人呢?里面的人呢?”
  
  侍卫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打开了她的手:“什么人?有人也早就死了。走走走,别在这碍事!”
  
  映竹急急地描述道:“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姑娘,红衣服,长得特别好看?”
  
  侍卫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笑容:“哦,你说王家大小姐?啧,她待的地方离火源最近,早就尸骨无存了。倒是你,打听一个罪人,是不是也跟谋逆有关啊?”
  
  说着就要上来抓人。
  
  映竹听到“尸骨无存”四个字,眼中忍了一路的泪水忽然大颗大颗地滚下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甩开了侍卫的手,直直地跑进了燃着的火里。
  
  像是一只义无反顾扑火的飞蛾。
  
  侍卫没来得及抓住人,恨恨地骂了一句:“跟王家沾上的怎么尽是疯子!”

第三十二章
  晨光熹微的时候,老御医收了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谢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都收拾干净了,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安静得就像是睡着了。
  
  楚霁跟着熬了一夜,这会儿眼里都有了红血丝,看见老御医的动作,嗓音有些发颤地问道:“景玄他……怎么样了?”
  
  老御医世代在宫中供职,本人也已经行了一辈子的医,脾气直骨头也硬,对这些权贵也从来都不客气。他看了楚霁一眼,照实说了:“谢丞相早年旧疾迟迟未愈,这些年又积劳成疾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早就被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现下心口挨了一刀,能撑到现在都是运气。”
  
  楚霁原本就憔悴的脸色白了白,又问了一遍,态度近乎有些卑微了:“孙御医,他到底怎么样了?”
  
  孙御医提笔写完了药方,头也不抬:“先吊着吧,能醒过来的可能性不过十一,什么时候你们想开了就把药停了。”
  
  燃了一夜的烛火就在这时“噼啪”一声爆了一星火花,随后就熄灭了。
  
  可能是楚霁的脸色太可怕,孙御医难得多说了两句:“王爷还是想开些,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最怕的就是这样不死不活,于人于己都是痛苦。”
  
  楚霁勉强笑了笑:“不是……还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吗?”
  
  孙御医哑口无言。
  
  不过是行医者常见的一句安慰话,却总有人要当真。十分之一能撞上的都是运气,更多当了真的人,最后都是那十分之九。
  
  门忽然被推开了,谢莺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从昨日看到谢暄的样子,谢莺时就晕了过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谢暄,谁知道在门口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她直接看向呆立在一旁的楚霁,红着眼睛骂道:“你给我出去!阿暄这里不需要你!”
  
  谢家小姐从来都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出了再大的事也能维持住端庄体面,从来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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