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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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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小姐从来都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出了再大的事也能维持住端庄体面,从来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楚霁把目光从谢暄身上收回来,动了动唇,试图辩解:“二姐,我……”
  
  “摄政王,”谢莺时打断了他的话,“您好好想想,从你们两个纠缠到一起的那一天开始,阿暄受了多少苦?现在更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阿暄福薄,承受不起您的喜欢,您就不能离他远点吗!”
  
  说到最后,谢莺时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崩溃地大哭起来。
  
  他们谢家千宠万爱长大的小公子,凭什么要受这些苦楚啊?
  
  楚霁垂着头,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二姐,求求你让我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只要他醒过来,让我走我就走,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
  
  楚霁请了长假,诸事不理,专心照顾着谢暄。
  
  出事的前一天柳郁文带着柳家人回乡祭祖,正好错过了这一场大变,等到听到消息匆匆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柳晏主动来朝中帮忙,这一日前来御书房请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凑在一起讨论什么东西的样子。这场景太过熟悉,柳晏下意识喊了一声:“月白!景玄!”
  
  两个人诧异地看过来,却是楚逸和谢亦陵。
  
  柳晏愣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是我糊涂了。”
  
  等到一切都步上正轨,一个月之后的早朝柳郁文忽然请命,说自己年事已高,想要携柳氏一门举家徙往江南。
  
  满朝哗然。
  
  这离开京城就意味着离开权力中心,柳郁文的意思就是,柳氏这个几代占据世家顶级的家族,自此就彻底退出政治舞台了。
  
  楚逸苦苦挽留几回柳郁文也不为所动,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柳郁文最后跪地向楚逸行了个大礼,道:“老臣已经派人在江南灵泉山上买了一座宅邸,正好开个书院教书育人,也好为圣上开科举人尽一点绵薄之力。”
  
  楚逸看着老先生含笑的模样,终究是点了头。
  
  为师为文者的风骨,正当如此。
  
  柳氏举家搬迁的前一天,柳晏特意来丞相府找两个好友告别。
  
  已经是深秋了,谢暄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差不多秃了,一只喜鹊在树上做了窝,看见柳晏歪着头打量了他一番,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
  
  楚霁给谢暄喂完药,随手抓了一把谷粒洒在了树下,一转头看见柳晏,露出了笑容:“清明,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柳晏看着好友难掩憔悴的面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依言走了进去,像往常一样笑道:“我今天来是要跟你们告别的,柳家要搬到江南去了。早就听闻江南山清水秀专出美人,这下可能见识一番了。”
  
  楚霁给他倒了茶,闻言倒是也没有太过诧异,柳郁文退隐的意思很久之前就表现得很明显了,做出这个决定是早晚的事,也跟着笑了一笑:“江南?倒真是个好去处。”
  
  柳晏的目光落到谢暄身上,看得出来楚霁把人照顾得很好,只是人闭着眼睛,怎么也不肯睁开。
  
  怕就怕这样熬下去,时间越久越是没有希望,要是那一天真的来了,他怕楚霁会崩溃。
  
  楚霁轻描淡写地说:“他会醒过来的。”
  
  柳晏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嗯”了一声。
  
  两个人又谈了些年少时的趣事,眼看着天色暗下来,柳晏向楚霁告辞,临走前笑着说了一句:“以后要是京城不好待了,就去江南找我,本公子罩着你们!”
  
  楚霁听闻这熟悉的语气,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深了些,也自然抬脚轻轻踹了柳晏一脚:“快滚吧,最后别是你在江南被姑娘追杀再灰溜溜地跑回京城。”
  
  柳晏出了丞相府,经过醉风楼的时候,忽然想临走之前再喝一次北地特产的梨花白,便进去叫小二打了一壶,才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了眉,问道:“这酒怎么成了这个味道?”
  
  小二解释道:“柳小公子,您好久没在咱们这儿喝酒了吧?这梨花白的配方去年就改了,自然跟以前不是一个味道。”
  
  柳晏把银子付了,出了门就把酒壶丢在了路边。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第三十三章
  这一年的冬至,楚逸想着当日血染青云路,煞气太重,终归是不太吉利,特意请了白云观的人来作法事。
  
  这一次带人来的不是以往的白云观主,而是换了一位年轻道人,据说是白云观主刚刚出师的小师叔,道号唤作鸿远。
  
  楚逸有心让楚霁散散心,软硬兼施地把人拖来了夜宴。楚霁不想叫侄儿担心,勉强待到一半,不堪其扰,离开了大殿出来上到外面的高台上透气。
  
  冬日最冷,天上的星子却格外漂亮,风一吹,在里面闷了半晌的头脑也跟着清醒起来。
  
  楚霁倚在栏杆处,一转眼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轻薄的道袍,看着就觉得冷,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却也能觉出容貌清隽,浑身上下都像是冒着仙气儿。
  
  楚霁没有管他,自顾自饮了一口酒。
  
  道人却主动凑了上来打了个招呼:“摄政王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楚霁从少年起就不怎么待见这些道士,现在虽然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少,却也没有多给面子,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道人抬起头来,一双不算漂亮的眼睛像是落满了星,看的人心中莫名一紧。
  
  他盯着楚霁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道:“王爷这双眼睛生的真是好看。”
  
  楚霁天生一双桃花眼,明明是最多情风流的面相,最终却是自己被一个情字困住了。
  
  楚霁笑了笑:“多谢夸奖。”
  
  道人没有计较他的冷淡,反倒自顾自看了看天色,说:“下雪了。”
  
  眼下满天繁星,这人看起来像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脑子却好像不怎么好使。
  
  楚霁不想跟他多言了,冲他颔了颔首,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道人从袖中摸出一道符纸递给楚霁,“这道平安符送给王爷,算是我白云观对王爷尽忠爱民的景仰。”
  
  楚霁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个。”
  
  道人笑了:“这种东西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王爷就当是求个心安吧。”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到了楚霁,他的表情忽然柔软了一瞬,把符纸接了过来,拱手谢道:“还未请教道长大名?”
  
  道人却已经先一步走下了台阶,闻言头也没有回:“在下鸿远,无名小道罢了。”
  
  楚霁向楚逸辞了行,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忽然开始落雪,起先是稀稀落落的小雪,很快就大起来,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片。
  
  楚霁忘了带伞,也没叫下人跟着,走到丞相府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落满了雪。
  
  谢暄的卧房里亮着灯,隔着窗子,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半坐的身影手中捧着书卷,像是在认真夜读。
  
  楚霁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他颤着手,怎么也不敢去推开面前的这一扇门。
  
  谢暄翻了一页书,看着窗外挂着的红灯笼和慢慢飘落下来的雪,目光在触及某个人影的时候忽然一顿。
  
  楚霁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谢暄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合上了从床头随手拿到的一本兵书,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楚霁愣愣地回答道:“今天冬至。”
  
  谢暄点了点头,说:“我困了,你走吧。”然后就自顾自躺下,阖上了眼睛。
  
  楚霁的目光近乎贪婪地黏在谢暄身上,他眨了眨眼睛,一串泪珠像是化了的雪水从他的脸上滚了下来。
  
  楚霁慢慢蹲下身来,捂住眼睛,无声无息地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楚霁走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把消息告诉了谢莺时,然后一个人回了摄政王府。
  
  他答应过的,谢暄让他走了,他就不能回去了。
  
  孙御医听说谢暄醒来的消息,喜上眉梢,亲自来到谢府给他调养了三个月,才宣布谢暄彻底痊愈了。
  
  最后一日施针的时候,孙御医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了一句:“王爷呢?”
  
  谢暄有些愣神,疑惑地问:“什么?”
  
  “就是摄政王楚霁啊。”孙御医拔了针,笑眯眯地接着说道,“说来也不怕您怪罪,当时您受伤的时候,连老朽都觉得无药可医只能准备后事了,偏偏摄政王要相信那十分之一的机会,硬是亲自照料您到睁开眼睛。啧啧,丞相大人,平生能得这样一知己,可真是人生幸事啊。”
  
  谢暄附和着胡乱应了两声,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三月初的时候,大愈第一次分科举人的科考结束,头一个状元竟不是京城世家里的人,而是甘州一户清流文人家里出来的公子,唤作陆和光,字同尘。
  
  这一日皇帝设宴,新科进士皆聚在城郊抱春园里,算是庆贺进士高中,也算是庆贺朝廷觅得良才。
  
  谢亦陵非要拉着谢暄去看新科状元,谢暄难得见自家侄子对什么人感兴趣,也就随了他的愿。
  
  三月春花渐醒,抱春园不负抱春之名,满目桃红柳绿,看起来热闹得紧。
  
  谢暄刚刚踏进园子,忽然被高亭上的一双人影吸引了目光。上头的男子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衫,面容清雅,举止进退有度;另一个女子一袭妃色罗裙,云鬓高绾,看起来再熟悉不过,正是谢暄的亲姐姐谢莺时。
  
  两个人似乎是说到了什么高兴的地方,对视一眼,齐齐一笑,默契浑然天成。
  
  谢暄怔了一会儿,才低头失笑,终于明白了谢亦陵非要把自己拖到这里来的用意。
  
  谢亦陵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绯色,羞窘地转过了脸。
  
  谢暄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调侃他:“这就是你让我见的新科状元?果然是风神俊朗清舒风雅,看来你姑姑也喜欢的不得了。”
  
  谢亦陵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闻言只能磕磕巴巴地回道:“叔父,您……您满意就好。”
  
  “阿暄。”
  
  谢暄闻言回过头去,见谢莺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面带薄红,却还是目光坚定地对他说:“是我让亦陵把你叫过来的。我心悦同尘,你要是同意的话,他明天就来丞相府下聘。”
  
  谢暄问道:“阿姐,你真的喜欢他吗?”
  
  谢莺时点了点头。
  
  谢暄看了装模作样一直在附近徘徊的陆和光一眼,故意抬高了声音:“阿姐,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不会拦你,只是若是有人欺负你,谢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放过他。”
  
  陆和光闻言立刻走了过来,向谢暄郑重地行了一个礼:“丞相放心,若能得谢姑娘为妻,和光定当细心呵护如珠如宝,并且和光可以承诺,终身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暄不为所动地打量了他良久,才终于把人给扶了起来,笑了:“陆兄既然肯承诺,还望不要食言才好。”
  
  进士名单出来的时候谢暄就特意查过这个陆和光,世代清流文士,家风清正,到了他这一代才有了入仕的念头。陆和光本人的品性能力也都没得挑。这样算来,谢莺时既然喜欢,两个人成事也未尝不可。
  
  如此,也算他临走前了却了一桩心事。

完结章
  谢莺时的婚礼定在四月,正是春光最浓的时候。
  
  谢暄亲手把自己的姐姐送到了另一个人手里,祝了两个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满耳鞭炮声中,谢莺时忽然就忍不住落了泪。
  
  隔着盖头,谢暄看不见姐姐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手背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滑而过。他凑近了谢莺时的耳边,轻声安慰道:“阿姐,大好的日子,你别哭。”
  
  这么说着,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大抵相依为命这四个字,没有人比他们姐弟两个更清楚了。
  
  谢莺时张了张嘴,想要叮嘱谢暄以后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好好吃法,不要熬夜……喉咙却被哽住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夫妻三拜,送入洞房,喝了合卺酒,她往后就是为人妻子的人了,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亦会是非常美满的一生。
  
  三日后谢莺时回门,谢暄亲眼见了姐姐脸上的幸福和陆和光对妻子的体贴尊重,终于彻底放了心。
  
  又过了两日,谢暄进宫找了一趟楚逸,说自己身子不好,想要辞官去别处修养。
  
  楚逸为难地看着他,正绞尽脑汁想法子拒绝,忽然看到藏在屏风后头的楚霁向他点了一下头。
  
  楚逸心下一叹,终于应了谢暄的请求。
  
  谢暄走后,楚逸看着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的人,气恼道:“皇叔,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楚霁看着谢暄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头踹了一脚楚逸:“臭小子,你懂什么!”
  
  楚逸也不甘示弱地拿了手中的奏折试图敲一敲自家皇叔不开窍的脑袋。
  
  楚霁侧身躲开奏折,没有像往常一样骂他没大没小,反而正色道:“逸儿,皇叔跟你说件事。我在这里再留一年,一年后这里就留给你了。你皇叔这半辈子都在为俞国为皇室活,往后想为自己活一回。”
  
  楚逸默默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奏折,颇为糟心:“行吧,你们爱走都走,朕再办两回科举什么人才没有。我也是纳了闷儿了,好端端的权势就这么烫手吗……”
  
  说到这里,他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挺烫手的,要不是没得选,我也想闲云野鹤做个富贵闲人啊。”
  
  楚霁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弹了他脑门一下:“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跟谁学的?”
  
  楚逸向他吐了吐舌头,不理他了。
  
  永安八年,大愈第一场科举选出了第一批进士,其中寒门子弟占了十分之一,一时间,全民向学风气顿开,各地书院私塾纷纷举办起来。同时,新科进士下放于各地,做出了不俗的政绩,其中以新科状元陆和光为最。六月,摄政王楚霁亲自监督黄河疏浚,大雨倾盆而河堤不垮河道不塞,水患消于无形。十二月,匈奴正式向大愈称臣纳贡,外患消弭。
  
  谢亦陵侄承叔位,处理庶务井井有条,内政外交均可明断,深受帝王宠信,成为说书人口中最爱的新一代少年英才。
  
  永安九年,摄政王楚霁向皇帝请辞,并且辞去封地,只留了一座王府在京城,人却不知去向。有人说是浪迹江湖去了,也有人说是避世隐居去了。
  
  总而言之,上一代人的传奇从这个时候就画上了句点,江山代有才人出,史册上浓墨重彩一笔,无论真假都是幸事。
  
  又是一年夏,绿树荫浓,蝉鸣声声。谢暄下了学,拿着书本从灵泉山绿竹掩映的小径上慢慢往下走。偶尔有几个学生经过唤他一句“谢先生”他便点点头。
  
  他回到自己的竹舍,却发现门是开着的,有人不见外地在回廊的柱子上栓了一匹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听见动静,马抬头看了看,觉得这人挺眼熟,又低下头去吃草。
  
  柳晏正从门里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见他进来吓了一跳,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拿折扇一遮脸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毕竟出卖别人的人总是容易心虚。
  
  反倒是另一个人脸皮厚的很,隔着窗户冲他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谢暄不动声色地进了门,像往常一样放好了书,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第一次跟楚霁见面的时候,楚霁冲他一笑。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哥哥笑得真好看。
  
  然后就被鬼迷了心窍。
  
  现在那只鬼就坐在他的卧房里,笑容跟当年一模一样,手里拿着他摆在桌子上的小木雕对他说:“这个旧了,我再帮你刻一个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微风拂过楚霁手中的木雕,木雕的眉眼精致,栩栩如生,阳光下竟有几许恍惚的温柔。
  
  “随便。”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多谢小可爱大天使们的陪伴,我们江湖再见~
ps不要脸一个广告,隔壁古言《长安疏影》大家可以看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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