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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_苏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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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薛延这样精打细算的想法正好和钟泊雅一样,钟泊雅只是低低的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些什么了。
  “我乏了,让人少点热水,我要沐浴。”
  “喏!”云十八得令便退了出去。
  他们所在的是一家小宅院,四四方方,算上大堂还没有方才那销金窟的大堂大。
  钟泊雅挑了一间屋子推门进去了,薛延站在院子里,盯着他那屋子半响,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云七吓了他一跳。
  “何事?”
  “将军在院子里站半天了,这日头正大,若是半夜还能上个月,这大晌午的,何必呢?咱们皇上的心思谁能摸得准,反正咱们只要忠心耿耿,皇上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薛延闻言轻笑,“我只是在想,若是皇上今晚宣我侍寝,我该如何推脱。”说完转身进了钟泊雅对门的屋子,留下目瞪口呆如被雷劈的云七,不知所措。
  他听到了这种宫廷辛密,不会活不到今晚吧?
  话说,他们将军居然。。。。。。
  云七咽了咽口水。
  孝灵帝年过二五却未娶妻,身为皇子的时候,先帝赐过一两个启蒙宫女给他,后来当了皇帝,虽然有忠国公这种天天催婚的臣子,但谁也不敢在钟泊雅面前多说什么,于是孝灵帝的后宫就一直这么空着。
  之前忠国公曾在折子里说过,皇家子嗣和江山兴衰挂钩,请皇上举行大选。
  翌日,孝灵帝拿着折子在文武百官的面前问他,你儿子那么多,是不是你当了皇帝咱么大陈的气运就能起来了?他干脆退位让贤算了,谁的儿子多,让谁干。
  被吓坏了的臣子家中若是添了男丁也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庆祝,生怕孝灵帝一个不开心,拿他们撒气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孝灵帝不是没有需求,只是对象不同。他们将军在外辛辛苦苦打了十年的仗,还不容易熬了个头回来了,衣锦还乡,谁知道居然还要委身侍寝!
  为人臣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中午用的膳食可谓是钟泊雅离宫之后用的最丰盛安心一餐了。他的影卫不得轻易露面,这院子里的一切都留给黑铁云骑安排了。
  钟泊雅用完膳便歇了,他以往都要午休,这段时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有点松了口气。但薛延却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然还未见到起风,却冷不想的能从他脑袋上劈开一道惊雷。
  “云大,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云大是负责黑铁云骑工作分配的老大,凡是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将军。”云大行了礼。
  “你们该知道,这个地方根本不安全,镇南王随时都能找过来。”
  “这点属下知晓,只是皇上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错过了,那就不知道还要在等多久了。”
  “他想以身作饵?”
  云大闷闷的不再吭声,薛延一口气憋在胸口,拿着剑的手紧了紧。“你们五十六个人时时待命,我不许你们离他超过这个宅子的距离!尤其是晚上,你们连着他的暗卫,轮流值夜。镇南王的暗萝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是!我等一定不负使命,定护全皇上!”
  即便这样安排了,薛延心里还是暗暗打鼓。
  镇南王的暗萝卫他也只是只听其名不知其影。据说他训练暗萝卫的手段十分的残忍,挑选孩童让他们自相残杀,从小泯灭人性,将他们当成畜生饲养。所有的功夫都是用来杀人的,他们不懂什么叫自保,就算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想尽办法完成任务。
  镇南王的暗萝卫再可怕也不可能无坚不摧,不然他早就让暗萝卫刺杀钟泊雅得了。只是他们现在在镇南王的地界,他又不知道他的暗萝卫有多少人。
  薛延摸了摸胸口放置兵符的地方,暗暗下了决心。


第39章 
  薛延离京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节,七月的暑期,现在一晃,他们竟然在京外过了两个月了,虽已经到了九月份的日子,平京已经消了暑气,但南方却还是闷热闷热的,时不时的会下场暴雨。
  这日雨过,天阴沉沉的,像是落下的帷幕,叫人看了心里起不了什么好心情,但是钟泊雅破天荒的出了门。他在院子里呆了有小半个月,院子里是风平浪静,可院子外已经闹的腥风血雨了。
  销金窟的事情的确闹得有点大,云大他们出去探回来的消息对他们挺不利的。雍城这边许多人靠着销金窟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生活,乍然出了事自然都是怨声载道的。而销金窟近日竟然还有重新开张的意思。
  钟泊雅听了之后倒是没说什么。
  早些日子薛延将兵符给了钟泊雅,钟泊雅没说收,于是他自作主张,让云十八带着兵符去了临城调遣兵马去了。
  镇南王既然敢在雍城明目张胆的做这些谋逆的行径,自然对周边的城镇也是掌控了的。想来那些县官早就不是朝廷的人了。
  临城离这十万八千里没有,但也是很远的了。它临海,原本只是一个叫海岛的小城,后来倭寇常来犯,先帝便设了衙役在此,还调遣军队驻扎,打了多年的仗才换得临城一个风平浪静。
  临城的领军是薛延以前帐下出去的人,跟了薛延有五年,后来因为他父亲病重,才请书回乡侍奉病重的老父亲。后来他父亲药石无用,只剩他和母亲,家中也无其他兄弟姐妹,于是薛延托了钟泊雅与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安排一下,没想到竟将他插进这般重要的位置上去。
  想来以前自己若是有事托付钟泊雅,他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可是现在他的事情,自己似乎都不怎能插手,只能做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钟泊雅难得心情好,拿了把雨伞谁也没招呼就出了门。虽然谁也没招呼,但是他一出门,原本平静的院子一下子炸了起来。
  薛延拿了佩剑跟了上去,刚出门,哪还有钟泊雅的影子。
  云大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薛延,“皇上最喜欢热闹的地方,也最爱凑热闹,将军不妨去茶楼看看。”
  薛延接过油纸伞,上了街才想起来自己对雍城也不熟。但左右不过是街连着街,拐角逮到一个乞丐问了问就问出了个大概来了。
  钟泊雅刚进了市集,无数双眼睛都盯上了他。他本来就显眼的慌,找了那么久就差将雍城翻过来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自己耐不住性子跑了出来。
  跟着他的人立马请示自己的上级,跟着钟泊雅在集市上闲逛。
  钟泊雅心情很好,买了许多的小吃,油酥饼的油实在是多,浸透了油纸弄得他手指上都是油,他举起指头啜了啜手上的油脂,抬头就看见薛延紧巴着一张脸看着他,许是找了他许久,黝黑的脸皮上都是汗渍。
  也许是被他捉到了,钟泊雅啜着手指头走到薛延面前,带了点不好意思。
  “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明知故问。
  “不放心你。”薛延将他腋下夹着的伞取了下来拿着,方便他吃手上的饼。
  那饼油腻腻的,刚吃两口尚可,再多吃一口钟泊雅都想吐,于是那剩下的大半张饼都进了薛延的肚子里。
  钟泊雅吃不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可偏偏爱买这些,路边遇上了卖炸鱼的摊子,掏了银子准备买一斤,好在薛延拦住了他。
  这炸鱼一两五文钱,在雍城这富得流油的地方来说,算是很便宜划算的了。加上这个摊子是个老字号,许多人排着队的买,一买四五斤都很正常。只不过他们买了都是回去一大家子一块儿吃。这玩意儿油腻,倘若当小食,是吃不了太多块的,于是在薛延的坚持下,钟泊雅只买了二两凑了个热闹。
  炸鱼块上撒了辣椒面和一些酱汁,用新鲜的荷叶包着,香的诱人。
  钟泊雅吃了两口之后便意兴阑珊的转手递给了薛延,奔向下一个摊子上去了。
  薛延叹了口气,有种带孩子的感觉。小时候的钟泊雅乖的不得了,出门从不要着要那,给他什么就吃什么,哪像现在,挑的不行,还爱乱花钱。
  两人在市集上逛了一上午,钟泊雅看了看天色,“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吃了一上午的薛延差点把肚子里的那些东西都吐出来。
  钟泊雅手上拿着根糖葫芦,咬了一口之后就一直拿着,街上的门店五花八门的,他看到一家店门口插着旗,写着大大的“茶”字,一晃身子就进去了。
  薛延手上拎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沉着气跟了进去。
  钟泊雅今日真的只是出门逛街的,他的所有行为都正常的很,可就是正常的很,让薛延心底里打鼓。
  算算日子,临城的驻军也该快到了,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他们大军行动,肯定不方便走官道,可不走官道的话,时日又来不及。想来镇南王也该听闻临城兵动的事情,他这几日已经关了城门,大力的搜捕薛延他们,也该是猜到了什么了。
  钟泊雅挑的这家茶馆正好是饭点,不少人一边听说书,一边吃着酒,唠嗑。
  店里客人还算挺多,大家伙儿坐在一块,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块唠唠嗑也算是一种乐趣。
  钟泊雅扔了锭银子要了个桌子,小二乐颠颠的给二人清理出一个不大的八仙桌方桌。
  到了店里钟泊雅倒是不再像方才那般作妖了,只要了壶茶水,点了一些糕点作罢了。
  薛延看他支着下巴看台上那位老先生将一些不知打哪搜刮来的小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出声打扰他了。
  薛延不爱听这些说书的瞎说,倒是隔壁桌说的话挺戳他耳蜗子。
  “要我说,镇南王反是迟早的事。你看这两天挨家挨户的找人,那人将销金窟闹成那样,前儿个日子又传出皇帝南巡的消息,这人八成就是皇帝的人。就算镇南王不反,这皇帝也该要逼他反了。”
  “马兄,这天下太平的,你怎么就天天想着这种事儿呢!咱们雍城在镇南王的整治之下不也安安稳稳?皇帝不念咱么王爷年轻时的戎马征程,也该体谅他的治理有功吧?”
  那被称为“马兄”的人嗤笑一声,“若是两方相安无事,我将我项上人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你且看着,也就这两日的事!”
  “不不不!马兄言重了,我只盼无事发生,马兄的项上人头我也不要。”
  “兄台,你们这瞧着都是读书人啊?”薛延向他们打招呼道。
  “正是,马兄乃是陈和二年间的举人。在下不才,今年才得了个秀才。”
  薛延笑笑,“你可知晓他为何陈和二年便中了举人?”
  那人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在下不才,请兄台指教。”
  “因为你一肚子的小鸡肠。”
  “你!”那人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骂了,任谁平白无故的被人骂了都不高兴,涨红了脸,“这位兄台,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与你初次见面,不曾。。。。。。”
  “你不是当官的料,换一个吧!”薛延摆摆手打断他,继而对那位马兄拱了拱手,“三年一大考着实不易,今年秋闱,在下希望能在进士中见到马兄!届时,一同畅饮国家大事!”说完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马兄受宠若惊,忙还了礼。
  “哎,瞧瞧,这镇南王狼子野心,简直就是司马之心,路人皆知。”钟泊雅把玩着自己的折扇,抬眼翘了翘那迂腐秀才,“这些愚人也是被养的太安逸了。”
  薛延叹了口气,那马兄所预言之事恐怕今晚就要成了。外面日上竿头,昨夜下的雨已经瞧不出什么痕迹了。


第40章 
  整个上午都未下雨,钟泊雅和薛延在茶馆里多坐了会儿,下午就开始飘雨了,好在是小雨,没下多久就停了,但空气中湿漉漉的像是拧不干水的毛巾,钟泊雅难受的回了小院就让人备水沐浴。
  薛延拿着厨房里准备好的糕点进钟泊雅屋子的时候,他刚沐浴完,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头发,身上只穿了一层薄纱质的衣裳,看上去像个粉雕玉琢的假人儿。
  “巧了,你给擦擦。”钟泊雅拧着厚重的头发,擦起来要反手,不大好弄,瞧见薛延进了来,正好使唤他了。
  薛延接过那块半湿不干的毛巾,裹住钟泊雅的头发开始细细的搓揉。
  钟泊雅安静的坐在那处,拿起糕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他不是个贪口的人,通常这种茶食吃两口就不吃了,因为要就着茶吃,糕点做的都很甜。他们小院里的厨子是云大精挑细选出来的,做的糕点甜度适中,钟泊雅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块。
  薛延站在他的身后,只能看到他因咀嚼而鼓起的腮帮子,再往下便是他白皙的脖颈。
  自罗轩斋那夜之后,他和钟泊雅又回到了之前的模式,从未亲密,却时时挂念着。
  他知道自己不该贪心太多,可人就是贪心的动物,一旦有了开始,就想再深入。
  而且钟泊雅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他拿不准了,那样旖旎的夜晚仿佛只是他的一个臆想,从未存在过似的。
  这段时间钟泊雅大多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里,薛延想要见他,得自己像个由头,于是他每日三次来给他请安,茶食糕点也都是他亲自过来送。
  钟泊雅该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薛延看着因为失去水分而毛躁起来的头发,拿起梳子一点一点的给他梳平整。
  “衡臣,你说,不日回京,朕封你一个侯爷当当如何?”
  薛延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生怕弄疼了钟泊雅,“都可,最好是个闲散职位,每日点个卯就能遁的。”
  钟泊雅乐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实在是累了,若是皇上不肯,微臣也只有辞官回家歇歇了。”
  “你倒是想得美!”
  “就。。。。。。”钟泊雅思索片刻,“封你个御前带刀侍卫好了。朕想日日瞧见你。”
  薛延手上动作一顿,握着梳子的手抖动着,激动地握住钟泊雅的手,“濡域的日日可是我想的日日?”
  他的鼻息喷薄在钟泊雅的脸侧,挠的钟泊雅虚虚的躲了一下,只是转脸就对上这人黏糊糊的眼神,让他好不害臊。
  “濡域,我想轻薄你。”
  薛延说出的话最终泯灭在钟泊雅的唇齿间,钟泊雅捏在指间的糕点最终变成了糕饼散落了一桌。
  被架起双腿的时候,钟泊雅攀着薛延的肩膀,半湿的头发黏在他的肩上,被他拂去,然后抱着他的腰将他托起放到了床上。
  钟泊雅在房事上一点也不害羞,但有一条,适可而止。
  像薛延上次那样无度的索取,第二日就赏了他一巴掌。所以这次薛延学乖了,钟泊雅说累了,要歇了,也便不敢再造次了。
  薛延搂着钟泊雅闭上了眼睛,虽然外面有人守夜,但也不得不警惕点。
  果然,夜半之时,外面有了打斗声,声音不小,将睡着的两人都惊醒了。
  薛延给钟泊雅掖了掖被子,“你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
  钟泊雅点了点头。
  放在雍城连巴掌都没有的小院子一下子被围上了一层火光,自然这火光不是从院子里散发出来的。
  薛延跳上房顶,外面围了层层的甲胄。每隔三排的甲胄举着一排火把,好不壮观,将这个小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铁云骑还未现身,钟泊雅的暗卫和一些蒙面刺客打了起来,两方人马打的不分伯仲,想来该是镇南王的暗萝卫。
  薛延从腰间抽出信号弹放到天空中,璀璨的金黄色花朵在天空中炸开,一瞬间,西南,东南,东北皆响应出银色的花。
  薛延欲下房顶,身边簌簌飞来两只暗箭。薛延抽出剑挡了几支箭后,放箭的人自知这种小打小闹伤不了他,扔了箭,拿着大刀几步跳上房顶和薛延真当真枪的对擂起来。
  薛延不比他们这些吃好喝好养在府里的高手,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杀出一条回乡的路,浑身戾气,和人动起手来不是那种不痛不痒的点到为止。他会挑对手的动作的间隙,毫不留情的砍下最深的伤口。
  那人的同僚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落了下风,飞身上来助他一臂之力,和薛延打了起来。
  薛延一人和两个高手周旋一点也没有显露出颓势,反倒有渐渐压下这两人的趋势,在下面旁观的人暗暗吃惊,这便是大陈的战神吗?
  镇南王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下令让剩下的四人一道上了,必定要拿下薛延,否则他今晚实在是悬。
  方才薛延放出了皇家特用的信号弹,可见院子里的必定就是钟泊雅没错了,没想到他敢自投罗网,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不能错过了。
  “速战速决,不可等他援兵到了!”
  六个人对战薛延,薛延吃力的勉强和这六个人对打,其中一人见薛延不支,闪身退了出去,飞身下了院子,薛延眼见那人要去找钟泊雅,分了神,被人划出了一道口子。
  薛延被这五人纠缠着,本来还能沉着气和他们对扛,但他们将注意打到钟泊雅身上,那就是拼了他的命也不行。
  黑铁云骑留在院子里的人都已经出来应战了,钟泊雅的暗卫也是如此, 没有人护在钟泊雅的身边了!
  薛延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力不从心,想将一个人护好,让他永永远远的平安是这样的难吗?
  薛延顾不得身上的伤,虚晃一击退开那几人,飞身下了屋顶,那人已经进了钟泊雅的屋子,他还没能多靠近,身后紧着他不放的五个人已经跟了上来。薛延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纠缠,可越是不想,越是不行。
  钟泊雅的屋子安静的如同千斤鼎压在他的心口,根本不想多战,因为分神被多伤了几道口子,还好只是浅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薛延眼盯着钟泊雅的屋子,那屋子的房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振开,里面飞出一人,薛延堪堪避开,正好砸到他同伴身上。
  薛延匆匆和这几人拉开距离,看到钟泊雅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的衣衫半拢,可见穿的仓促,一头的黑发被他用一条发带裹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毫无形象可言。
  可就是这样,却别有滋味。
  钟泊雅淡淡扫了眼薛延,又看向那几人,手上拿着柄短剑,只有半臂之长。
  “连我的人都敢打,找死。”说着轻点足尖,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钟泊雅已到了他面前,短剑落的又快又狠,接了几招竟然接不住他的气力。
  钟泊雅的力气并不大,但他够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接二连三,那人越发觉得不能够接住他的招式时想拉开与他的距离,只觉得脖颈一热,自己的血喷了他半个身子。
  钟泊雅解决完一个,另一边的薛延也杀了一人,很快将这四人逼出了小院。
  薛延收了剑,噙着笑看着钟泊雅,“陛下,你可从未告诉过我你会武功。”
  钟泊雅拎起他衣袍一角将自己短剑上的血擦干,“朕喜欢你着急的样子。”他沾满鲜血的手捧着薛延的脸,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朕也喜欢你看不透朕的样子。”


第41章 
  薛延激动地揽住钟泊雅的腰,“濡域,我这半生皆为你一句欢喜了。”
  往夜宁静的雍城街道间冒出了无数火把,千万人一下子涌入城中,只是他们身穿的并不是朝廷统一制作的铠甲,他们是叛军!
  整齐划一的行军声轰轰轰的响彻宁静的街道,被惊醒的百姓缩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开门,好奇心作祟下,只敢从窗缝往外看,好家伙,一个个穿戴整齐,手拿长矛,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大战呢!
  是的,他们是要去打仗,只不过是一场必输的仗。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以免皮肉之苦!”
  薛延嗤笑一声,用衣摆覆上剑身,从剑柄抹到剑尖,银白的剑身上还是残留着血丝。
  “这话向来都是我让手下喊给给人听的,真是难得听一次呢。”
  钟泊雅反手收了短剑,也笑道:“朕继位以来,许久没有人这么以下犯上过了。那些以下犯上的人,朕都教过他们怎么是个为臣之道。”
  “黑铁云骑也该归位了。”
  薛延话音刚落,东南方向一片厮杀声响起,马蹄声踏踏,渐渐向这里逼近。
  “陛下,可要这乱臣贼子觐见?”
  钟泊雅整了整衣袖,挺直脊背背着手,“宣!”
  薛延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守在门外的士兵显然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会直接打出来,根本没有一点准备,皆被那骇人的力道震了出去,一连飞出去七八个人。
  在门前的人立马戒严,只是看着薛延那一身的戾气,纷纷不敢靠近。
  他们是知道王爷身边那六个高手的厉害的,只是现在四个都受伤了,两个死了,他们这种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当然不敢忽略自己的小命随便造次了。
  “罪臣还不来见?”
  薛延冷声道,那安坐在车厢里的人片刻后才动了动。
  下来的人钟泊雅见过,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钟泊雅还小,如今隔了这么多年再见,恍如隔世。
  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却是朝堂上数一数二的手握实权的人,否则也不能让老皇帝到死都惦记着。
  “皇叔,你输了,愿赌服输,你该死。”
  镇南王轻笑一声,“谁说胜负已分?”他招招手,埋伏在侧的弓箭手纷纷就位,“拿下他!本王重重有赏!”
  霎时间万箭齐发,薛延忙将钟泊雅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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