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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_苏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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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满则溢,唉。
  “想坐收鱼翁之力的人实在多,不能说明人就在这两个家族里面,襄城可有和新起之秀?”
  “襄城每日都会有新起之秀,每日也会有落日余晖,这些人都不足以能和这四大家族匹敌,想要引得两大家族相争,再一口气吞下这两大家的更是没有。”
  薛延沉吟了片刻,问出了一个积极没有水准的问题:“这四大家很有钱吗?襄城有钱到富可敌国吗?”
  恕他这个在塞外每日都在愁军饷的人不能明白有钱是什么滋味。他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呢!
  “襄城自然没法和京城比,更何况还有江南的雍城。”云七叹了口气,总感觉薛将军太没见过世面了。
  “雍城我知道,但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还是很。。。繁华的。”薛延咽了口口水。
  “京城的繁华那是在今上登基之前。”云四压低了声音,“今上登基之后为了填充国库,抓了不少贿赂官员而拿到经营权的商人。将京城许多不合规格的铺子都充公了。而且啊,今上最恨贪官,凡是穿的好点的官员,都被查的亵裤都门清儿的。再没有官员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穿金戴银的了,这些商人自然也没什么利润可赚,纷纷撤出了京城。”
  薛延从云四的语气中听出了无限的可惜,果然听到了他的下半句。
  “没了上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京城的红袖坊里的姑娘们都不美艳动人了。”
  。。。。。。。
  “襄城的地理位置四通八达,是连接天下商货的一个重要枢纽。就如利津,它接连海外番商一样。襄城的繁华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我曾在罗轩斋见过不少来自波斯的少男,这些孩子个个标志动人,就是瞧上一眼就让人难以舍弃。这种人口贩卖,一般一个女孩五百两,一个男孩八百两。罗轩斋这样的男孩子多有几十人,甚至还买来无数女孩做侍女。可想襄城是个怎样的城。”
  “云七在襄城呆了好几年,该摸透的地方都摸透了。”云大解释道。
  眼前的襄城就是这样的鱼龙混杂了,比它还要繁华的雍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四族鼎力的局势在有心人的设局下,不日就会瓦解,如果顾家和刘家不能审时度势,将这口气咽下去,等来他们的必将是家族倾覆的局面。
  薛延是不会介入他们的家族之争的,但想要那个幕后推手再出手,不就得扰乱他的计划吗?
  若不揪出此人,日后襄城变成了他一人的天下,金银已够,招兵买马有更待何时?
  云大四人静候着薛延的吩咐,直到蜡烛快要见底,薛延才想出一个很不怎么样的计划,连计谋都算不上。
  他和云大等人讨论了片刻,还未讨论出个名堂,窗户应声而落,滚进来一个人,来人和云大他们穿着不一,却也是黑衣黑裤。此人连面都未蒙,进来就给薛延请了个安。
  “薛将军安康,影六给将军请安。”
  薛延心里一顿,“他出事了?”
  “公子一切安好。公子说,今晚放饭时,有人在他的饭里下了毒,他没来得及吃上就被同牢的壮汉抢了去,人死了。让您明日赶着衙门上工的点给他送点吃的去。”
  。。。。。。
  薛延的心里不是滋味。
  “你且等着,我现下就去做,你给我捎过去。”
  “是。”
  薛延一走,云大几个便和影六聊了起来。虽然他们不属于一个部门,但是一起给钟泊雅办事,多碰了几次面也就熟了。
  “公子那史无仅有的脾气能说让薛将军明日一早再去送饭?他饿起来不吃人就不错了!”云九显然对那恶劣脾气的钟泊雅毫不信任。
  影六叹了口气,道:“自然是公子亲口说的。”
  “。。。。。。”
  “这是体贴相公太过操劳了?”云大弱弱的开口,其他几人竟赞同般的点了头。
  你们真是对公子一无所知!
  影六在内心吐槽。
  他本来也说,怕公子饿着了,自己带话顺路给公子带点吃的。
  谁知道公子说,你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他就行了,他会准备好膳食的。
  这和让薛将军现在准备膳食有什么区别吗?这句话他没问,但钟泊雅从他的表情上读懂了他的内心,并做了回答。
  我让他做,他肯定会做的,那是我的命令,他不得不守。可是我如果暗示他,我在这里睡不好吃不好,还有人想杀我,他会心疼我的。
  。。。。。。
  影六看着脚下的一地污血,心里真不是滋味。


第26章 
  影六有的时候挺摸不清自家主子心里想的都是些啥玩意,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却偏偏要做出一副“软弱可怜,我很好欺负”的样子。真等人欺负了过来,就立马变了脸,换成一幅青面獠牙的样子啃得人骨头都不剩。
  牢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污血还没有擦。狱卒们也不甚在意这点小事,反正他们也不会住到这里,吃苦受罪的又不是他们。
  而今晚有点不同寻常。
  师爷知道牢里死了人,忙不迭的赶了过来,发现死了谁之后松了口气,然后命人打扫了一下牢房。
  破天荒的一次。
  师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离搬家不远了。口口声声的说,现在衙门都是自己人,结果刚说完就打了脸,脸颊火辣辣的疼。
  衙门里混入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得在钟泊雅的饭菜里下了药。好在钟泊雅有心眼,没吃牢饭,不然这里丢的就不只是他的小命了。
  师爷面色平静的出了牢房,实则已经气的脑子发蒙了。
  他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是谁!
  命人将接触过大锅饭的人全都聚了起来,一一审查,没想到还是漏了。
  这个人凭空出现一般,又凭空消失。
  然,也只是在他这边消失了。
  影十遥遥坠在那个身量不高,却身形敏捷的人身后,随着他几乎跑完了半个襄城,也不知道他的脚力劲是怎么练出来的,跑了一整天也没见他多喘。
  影十混在人群里,抛了抛手上不知道从哪捡的石头,啃着脏馒头在墙角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身上的破烂衣服泛着酸臭味,丝毫不影响他进食的速度,啃起馒头来呼哧呼哧的,像个饿死鬼一样。头发瘙痒难耐,伸手抓着头上的虱子,芝麻大小的虱子“啪叽”一下连声都没出就死了。
  那个瘦弱的男人已经“嗖”的一下进了一间成衣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脸面,完全没了方才的穷酸相,大摇大摆的往罗轩斋走去。
  影十塞完最后一口馒头,手上的石头在墙上也留下最后一笔,起身走了。
  一个破乞丐,沿路走沿路要钱,直到城隍庙才有了歇息的地方。
  而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不凡的男人在三个仆从的簇拥下往罗轩斋走去。
  人人都说罗轩斋金碧辉煌,夜夜笙歌不断。小倌各有千秋绝色,叫人欲罢不能,只想活在这纸醉金迷之地,一掷千金。
  这里的小倌长得怎么样薛延不知道,他坐在里罗轩斋不远的酒楼里独饮。云四云七等人已是罗轩斋的常客了,各自去找了自己的相好。
  薛延在他们走之前,问出了发自肺腑的提问。
  “你们不会得病吗?”
  对于这样直白而又让人很。。。不知道怎么样回答的问题,云四真的怀念那个变态的钟泊雅!
  至少他去喝花酒的时候,钟泊雅只会让他不要死在了外面,从来不会问这样令人尴尬的问题!
  云四红着脸连喝花酒的美妙心情都被打断了。
  薛延是不会进这种烟花之地的,他又不是钟泊雅,进去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虽然钟泊雅是他的执念,但天生弯的直不起腰来他有什么办法。
  影十随着钟泊雅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金碧辉煌的宫殿,朱墙砌骨的后宫,皇家的年宴,进贡的外藩,哪个不是大场面?
  然后进了罗轩斋,他还是被这绫罗红绸金步摇给震撼了一把。
  这里的人似乎不讲钱当做钱,这里的酒水比外面的盐还要值钱,这里的人比皇宫里的那位还要金贵。
  他从没见过钟泊雅过过这样奢靡的生活,这样一对比,钟泊雅简直是个苦行僧。不仅要收拾老皇帝留下来的烂摊子,还要自己把这个江山经营下去。百里之堤溃于蚁穴,钟泊雅还要费力的将这一个个的蚂蚁挑出来捏死。
  影五如同老手一样,径车熟路的走到一桌空桌上,刚落座,鸨母踩着小碎步唱戏似的滑到了他的身边。
  影五兜里没几个钱,但大众脸充胖子的事干的熟稔于心,随口报了几个鸨母闻所未闻的菜名,一听鸨母说没有,便惊讶道:“你们这里不是号称襄城第一楼吗?连这几样菜式都没有?”惋惜似的叹了口气有道:“许久没有回家,本以为你这第一大楼的厨子也是个能与皇宫里那位匹敌的主,可见并不是什么天下第一。”
  鸨母赔笑道:“公子想吃菜我们这楼里有,可这皇宫里那位的厨子也不是谁都能有的不是?要是真有了,那脑袋还不得搬了家了?我们这啊,酒水保管够!人保管长得标志!”
  影五随手扔了锭五十两的银子给鸨母:“先别废话了,上两道解解饥的菜,口味清淡点就成。酒水就算了,喝多误事!”
  鸨母暧昧一笑,自当知道他说的“误事”是何意思。
  能有钱进罗轩斋的都不是好惹的主,但真的要是有敢惹事的,罗轩斋又不是好受人欺负的地。
  张罗完酒菜便是被人挑人,影五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男人,脑门青筋直跳。
  “你们几个随便去喝,我找个单间来。”影五打发走随从,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倌,不得不说,那叫一个水灵,那叫一个标志!就算天天见着钟泊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也还是觉着这里的小倌长得更可爱点。毕竟不是谁都像钟泊雅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现在查出事情和罗轩斋有关,钟泊雅这个疯子从来不会看棋盘上有多少棋子,他只会打乱棋盘,让下棋的人手忙脚乱,露出自己的底牌。
  正如这次的任务。
  不是调查凶犯和罗轩斋的关系,不是调查罗轩斋的背后势力,而是要趁不注意,一把火烧了这个歌舞平生,荒淫无度的地方。
  钟泊雅让影十扮成乞丐在襄城混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要下毒害他的人,进了罗轩斋,管他这个破地方和这件事有没有牵扯,先一把火解解气再说。
  这也的确是钟泊雅能干出来的事。
  估计这位爷正躺在牢里唉声叹气,可惜了自己不能亲自动手。


第27章 
  薛延坐在酒楼里小酌着解愁,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把钟泊雅从牢里捞出来。罗轩斋的水有多深他不知道,只能先稍作打探,然后再考虑后续的事情。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事,他才坐下没多久,对面的罗轩斋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一声咆哮便倒地不起了。
  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让这大地都跟着震了一震。
  薛延立马起身望向罗轩斋,之间那栋金镶玉砌的楼被一片火海包裹住了。那巨大的火舌贪婪的越窜越高,势要将其吞下才肯罢休。
  薛延一时看呆了。
  不光是他,谁也不曾想过罗轩斋会有这一天,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不甚繁多,趴在窗柩上,说什么天道好轮回,赚了那么多的亏心钱,遭报应了吧。
  薛延看着地上跑动的人影,听他们慌忙大喊“走水了!”好在罗轩斋靠江而立,救火的人只需有个盛水的工具就能灭火。
  罗轩斋的众人显然不曾想过自己这楼会有这么一天,楼里的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跑出来多少,多少没跑出来谁也不清楚,一时间只有自己的命最大了。
  那些金银珠宝,房产地契都随着灭下去的火成了一堆焦土。
  罗轩斋的火起的太过突然,又声势浩荡,火势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才得以扑灭。那五层楼的雕栏玉砌如今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框架,如同风干了肉体的尸骨,显得萧瑟又悲壮。
  箫望望着这人去楼空的空楼,咬牙切齿,一口老血淤积在心,吐又吐不出来。
  罗轩斋是他多年的心血,这不仅仅是他敛财聚资的工具,更是他的筹码,如今付之一炬,他怎能不心疼?
  “给我查出是谁干的!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十四不敢触主子的霉头,但还是说了下面的人留意到的事。
  “昨儿个晚上来了一些从来没来过的客人,这不稀奇,可我们的人,今早在这附近见到了薛延。”
  箫望红着眼睛看着十四,那眼神附满了杀气,让十四一瞬间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凌迟一样。
  “薛延?”箫望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从未将这个脑子如榆木一样只会打仗的将军放在眼里,他一直认为,能和他下棋的人,只有今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孰不知,这位他臆想中的对弈之人早就跳脱他的棋盘,一把火吃掉了他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呵、呵呵哈哈哈!”
  十四只觉得自己的主人是个偏执狰狞的人,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非得把自己跟那位比。那位有黑铁云骑,他也要仿着做一个,做成了四不像还要怪他们废物。
  罗轩斋好比是他的王朝,如今被人一把火给颠覆了,可想会偏执成什么样,十四一顿以为自己的主人快疯了。
  而然他的主人没疯多久又恢复了正常,“薛延不愧是他的左膀右臂,你说,我若是一道斩了他的左膀右臂,他会不会疼呢?”
  这个问题问的真是莫名其妙,对于帝王来说,地位需要鲜血和人的骨架来堆积,每一个上位者早就练就了一副短情绝欲的冷硬心肠。在巩固帝位的同时死人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了。只不过这死的人只分有用的,没有用;挡路的,不怎么挡路的。像薛延这种功成名就的回了朝让钟泊雅这个当皇帝的要看天下人的份上给他点颜面的人来说,钟泊雅估计巴不得他死了吧?
  反正现在塞外一片安宁,十几年内应该都用不上薛延了,硬要说起来现在的薛延就是“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状态,要是自己主子杀了他,可能也只是让皇帝知道,哦,原来有人看上我的帝位了。
  完全就是打草惊蛇啊!
  “我知道你肯定会想,杀了薛延就是打了皇帝的脸,会让他察觉到我们的动向。但是,皇帝他已经察觉到了。否则,罗轩斋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钟泊雅是眼瞎吗,现在才看到?”
  钟泊雅的眼睛不瞎,既然让罗轩斋存在到今,只是觉着这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倘若他知道罗轩斋每日的进账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事实也却是如此,疯子和疯子之间的确还是有点心灵感应的。钟泊雅向来只听闻过这么一个地方,当时他还想,就算再来钱也不可能比他抄贪官的家还来钱,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可是贪官是有限的,金银是无数的,钟泊雅杀着杀着就把贪官杀得快要濒临灭种了,剩下的都是藏得贼深。
  从那日逛完罗轩斋之后,这位仇富的主就打着要干掉这块地的主意了。
  钟泊雅可不是他们这种干什么事都束手束脚,谋划全篇的性格,他只会在干完了之后,让对手头疼不止,自己拍手称快。
  师爷将罗轩斋失火的消息带给钟泊雅的时候,钟泊雅正在牢里小憩。
  师爷觉着这位爷心真大,这么个地方还能睡得着,也不嫌硌得慌。
  不嫌硌得慌的这位爷大有把牢底坐穿的架势,师爷本以为钟泊雅是不晓得这件事的,将此事告诉他能多做点打算,一看他这副模样,得了,纵火犯没跑了。
  师爷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问,是不是该把他放出去了?
  钟泊雅摇了摇头,“虚弱”的抬头望了眼师爷身后那贼眉鼠眼往这边望着的狱卒,轻声道:“我要等我家相公来接我。”
  接你个头!
  要不是顾及自己的颜面,师爷真的要拂袖甩醒这个人。薛将军那是前途无量的大将军,就算与你共事了一段时间,哪能因为你放弃了大好前途!
  师爷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对手下说:“你们这些个臭东西!平日里我就说过要把牢房打扫干净!我才蹲了多久,咬了我满手的包!去找些艾草薄荷什么的来熏熏!”
  狱卒被骂的莫名其妙,只能乖乖领命。
  钟泊雅斜觑了师爷一眼,“我前日便住了进来,为何你今日才叫人驱虫。我这两日的虫都白喂了吗?好歹都是含着我血脉的蚊虫,你敢杀它们!”
  。。。。。。
  下次再遇上这样的同僚,他一定装死。师爷心想。


第28章 
  师爷拂袖离开牢房,难得的在县衙的前院里见到了县太爷。
  县太爷这两年来不怎么管事,甚少来前院了,有什么事也是等着师爷去后院禀告,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地界上的太上皇了。
  师爷心里不屑归不屑,面上十分恭敬的给县太爷请了安。
  县太爷烦不胜烦的摆摆手。
  “前日让你拿下的人呢?还在牢里吗?”
  “在的。”
  师爷跟着县太爷的步伐,想着这位爷难道要去见牢里那位?
  县太爷觉着自己是个金贵的主,轻易是不会踏入一些污秽的地方的,他难得的进了公堂,坐上了太师椅。
  “罗轩斋的事情你晓得了?”
  “这事儿太大,昨儿个夜里就知道了。”
  县太爷叹了口气,“罗轩斋的背后我惹不起,你也得罪不起。前日拿下的那个人,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去吧。”
  师爷心里一愣,他自然知道这个“去”是何意。
  虽然他替县太爷做过许多拉皮条的生意,干过不少贪赃枉法的事情,但这还是第一次,县太爷让他草菅人命。
  “大人,这事情原委尚未查明。。。。。。”
  “查明什么!”县太爷“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响声在偌大的公堂里回响着。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师爷,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疲态。“有的事不要问,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头的那位大人想让他死,我又有什么办法!”
  师爷沉默了片刻,轻笑了一声。
  “大人,这战局还未开幕,大人就已经忙着站队了吗?”
  闻言,县太爷那肥硕的身子一抖,惊恐的看着师爷。
  “话怎能乱说!”
  “我说错什么了?皇帝迟早要拔除异己,他们苟延残喘一时罢了。皇帝还没有将手伸过来,大人就迫不及待的向他们示好了?大人这心里,可有过大陈?可懂为人臣子该做些什么?”
  “放肆!”县太爷怒道,“我还不用你来教我!为人臣子有什么用!我一家老小的命不还得靠我来护着吗!我忠心了,他看到了吗!你以为我想掺和进去吗!我娘的命,我妻儿的命,我的命难道都在我的手里吗!为人臣子,他护住我们这些臣子了吗!”
  师爷凝望着县太爷,共事多年,两人竟是这样的陌生。
  县太爷抿了抿唇,他一向胆小怕事,从不敢多涉足什么纠葛,可这一次,别人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上。
  沉默了许久,师爷才开口:“人,我不会杀。他是跟着皇上的御史薛延薛大人一起来的,是御前的人。”师爷凝望着县太爷,眼里满是悲哀,“大人,我能告诉你的只要这么多了。你要保住你的身家性命,我也要保住我的项上人头。”
  “你!你!”县太爷噤声,大气不敢出一声。
  师爷来衙门才一年多,平日里为人处世十分的得体,初来衙门的时候,也只说自己是个落榜了的学子,讨口饭吃,正好县太爷瞧他长相正直,才学不凡,便留了下来,谁知竟是留了个大的!
  县太爷惊惶的撑起自己肥硕的身子,“辞官!辞官!我要辞官!”跌跌撞撞的往后院跑去。
  师爷叹了口气,招来手下,“去客栈通知薛公子,他夫人要他来接。”
  跑腿:“。。。。。。”
  薛延得了消息,赶忙将牢里的钟泊雅给接了出来。
  钟泊雅这几日在牢中虽有影六的接济,但过的仍不好。嘴唇干裂,人瘦了一圈,眼眶凹陷,眼下乌青。身上还泛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回到客栈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薛延怕他不吃东西就泡澡会晕了过去,趁着烧水的功夫给他下了碗疙瘩面。
  钟泊雅一边泡着澡,一边拿着勺子吃东西,薛延任劳任怨的拿着毛巾给他搓澡。
  “方才云四跟我说,县太爷被吓得辞官要跑路了。”
  钟泊雅顿了一下进食的动作,疑惑的看了眼薛延,这小县官辞不辞职和他有什关系?他一个天下的皇帝,这个县的县官今日挂了,那个县的县官明日跑了,他还管不管其他的事了?
  “听说是被师爷给吓跑的。”
  哦。
  钟泊雅继续吃东西,没回他。
  “师爷是你的人为什么不跟我说?”薛延质问他,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不对,这么跟皇上说话,明日岂不是又要被罚跪?
  “跟你说了有什么用,他又不听你的。”
  “至少让他关照你一下啊!你看看你这还有人样吗?”
  钟泊雅瞪了他一样,“你说谁没人样呢?”
  薛延甩了毛巾,沾了水的毛巾往桶上一扔立马溅起了不少水花,钟泊雅赶忙闭了眼以防水珠溅入眼睛里。
  睁眼便看见薛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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