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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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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安,别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事不可以。广陵国君一日在位,陈家一日与他们有关系,对我们来说就是威胁。是陈烨自己舍不得家业,不是我非得要他儿子。”萧师杰用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他的目光像是寒冰,望得王居逸直打了个寒战。
你疯了。王居逸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随你。”
“我打算立你为后,过了年就册封,以后财政大权都交给你,好不好?”萧师杰又换了一副亲昵的样子,拉着他的手说道。
“好。”王居逸微微一笑。
“夫人…这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才告诉夫人…”陈烨跪在坐榻边,低着头说道。
“你起来吧,我不愿看你跪着,倒像是我错了一样。”胡霁云没有看他。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是啊,早该想到的,哥哥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为自己着想,他只是为了他自己而牺牲掉亲妹妹而已。真让人寒心。
“烨对夫人的心意,不会再改变。夫人一定要相信烨能处理好这件事,能保全家族和孩子。”陈烨诚恳地说道,目光真挚。
“你最好说到做到。”胡霁云仍带着她惯有的平淡表情,冷静得反常。
突然间一个惊天的消息在京城炸开了,街头巷尾纷纷议论此事,事件热度不断攀升。大家都在好奇:陈烨居然要再娶一位妻子,还和广陵县主平起平坐?
那天在怡园听到此事时,王居逸同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梁家小姐与大哥在儿时有过婚约,只是大哥又推辞不就,这桩亲事算是黄了。可那梁员外不同意,非他不嫁,结果现在好了,那小姐彻底嫁不了了。”
“所以你就娶她?你还说她生了你的子嗣?”王居逸像连珠炮一样发问道。
“反正她也嫁不了别人,倒不如成全她父亲的意愿。你别忘了,我肩祧两房,两个都是我的正妻。”陈烨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也不怕坏了名声?况且这小姐可有二十三岁了,比你还大——”
“名声?”陈烨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就想知道,陈家做错了什么?军备是祖上一直做的,功名利禄是世代军功挣下的,我大哥也是堂堂正正考了武举做了官,用命换功名——我们做错了什么,这样被对待?杀我父母杀我大哥,我自己深受骨肉分离之苦——父母被人暗杀害死了,大哥死在我面前,现在连我的妻儿也要遭受这样的苦吗?这一次我就是做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王居逸刚要接话,陈烨又继续说道:“我大哥待你不薄吧?他的军印不是给了你吗?他也帮了大忙吧?功臣就活该被忌惮吗?”
“这不是我想的…我压根就不知道…”王居逸心如乱麻,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皇上忌惮是应该的……”陈烨不屑地嗤笑着说道,“我叫人从保婴堂抱了个孩子回来,就说是那小姐生的。而陈烨我现在见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心中有愧要娶那小姐过门。这个孩子就算是我陈家的嫡长子了,送进宫里不过分吧?”他一把攥住王居逸的手腕,“看在大哥的份上你最好这么做,假如你还有半点良心的话。”他轻蔑地望着王居逸。
“我知道了。”王居逸报以微笑。
那梁员外巴不得女儿快点嫁进陈家,陈烨说要她以别院的身份带着孩子进府,员外一开始不肯,后来想想府里还有个三品县主,女儿嫁过去以后又是正妻,没有孩子可怎么过日子?左思右想,还是同意了。
陈烨打听到这梁小姐梁锦绣常年吃斋念佛,为人和顺温柔,容貌端庄。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员外一心想让她嫁入高门,等着等着,也等到了二十三岁。小姐自己不急,员外可急死了,陈烨一提亲他立马答应下来;况且陈烨礼节也足,给他赚够了面子。不知怎的在他眼里,女儿嫁得好也成了光耀门楣的事情,至于什么凭空而来的私生子,也会成为人家的嫡长子,身份更尊贵。
就这样,八抬大轿把这锦绣小姐抬进了怡园。新婚当天陈烨在胡霁云房里,揭了新娘盖头就回来坐着,喜服都还没脱。胡霁云虽心中窃喜,但嘴上还是劝着他去陪人家。
“她说她已经是心如死水形如枯木,被人怎么利用都无所谓,她只顾吃斋念佛的事情。”陈烨无奈地摊手。
“玉纹真有个性。”胡霁云赞道。
“你还夸她…别人都说我有福气,我看我可是惨了。”陈烨叹道。
琉璃馆里灯火通明,梁锦绣坐在蒲团上念佛;另一头的绘晶堂里两个人悄悄说着私房话,甜蜜至极。
一个月后,王居逸抱着一个粉团似的婴儿出现在朝堂上,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32章 封后
萧师杰背着手站在窗边,黑衣上的银线刺绣盘龙平添了几分肃穆,越发衬出他帝王的气概。王居逸站在他身后的书案旁,一身月白袍子,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烨这一招够狠。”萧师杰攥紧了拳头,望着窗外盛开的梅花。一片雪花轻轻地落在腊梅花瓣上。萧师杰皱了皱眉。
“外面的人都传言,陈烨娶的两个妻子,差点都成了他大嫂。”
“他就这么喜欢吃老草么?”萧师杰冷笑道,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太狠了,不惜赔上自己和那小姐的名声,做这么个亏本买卖。”
“为了能嫁进陈家,还是正妻的身份,不管说什么那梁家人都会同意的。”王居逸摇摇头叹道,偏过目光望着书架的一角。他想起了陈烨对他说的话,泛起阵阵心酸。陈家的人,哪个不是牺牲品?不管是从前的广陵国公主胡霁云,还是宗主陈烨和他死去的大哥,再到这个为了嫁进陈家不得不扣上所谓“别院”、“私生子”帽子的姑娘,他都没有资格去可怜。
“那孩子虽然是陈烨的私生子,但那姑娘嫁进陈家,那孩子就是陈家的嫡长子,陈烨把他送进宫已经是…”
“你真相信那是他的孩子吗?”萧师杰蹙着眉,转过身来厉声问道。
王居逸一愣,突然有些难过。他微微一笑道:“陈烨不惜开宗祠把这孩子认了,不管这孩子以前是谁的,现在就是陈烨的,皇上不应该再这样逼迫他。”他想起陈烨说的,用一个孩子去换家族的平安,换自己的无虞,用自己的名声去换家族的名声,似乎很有道理,可那是自己的孩子,是剜心的痛。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被迫卷进朝堂的斗争,一个家族的光耀门楣同样带着伤痕累累,不得半分安生。
“他真狠得下心来。”萧师杰无奈道。王居逸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心里一紧。他连忙说道:“陈烨已经做到这份上了,现在街头巷尾没有一个不说他坏话不嘲笑他的,皇上就放过他吧……”
“罢了,朕找好乳母在宫里,到时候这孩子还得变成朕的私生子呢。”
“啊?”
“朕总不能说是你生的吧?”萧师杰一挑眉,玩味地笑着看他。
王居逸红了脸,偏过头去。
萧师杰掩了窗子,走过去环住了他,带着温度的檀香钻进了他的鼻子。“逸安,我一定会封你为皇后,要天下人知道,朕不是负心之人。”萧师杰在他头顶说道。
“皇上可要记住了。”王居逸把脸埋进他怀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在怡园养了两个月,长得可爱极了,眼睛圆溜溜的,一眼就把人的心看化了。陈烨请了乳母来带孩子,胡霁云也时不时来看望他。这个注定与陈家无缘的孩子,倒是暂时驱散了一直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阴霾。
过了年以后的二月份,有人看见陈家突然又挂起了白绫。流言传来传去,又传回了王居逸的耳朵里。他们说陈家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人丁不旺,好容易接来的长子长到半岁就病死了。有人附和道,是陈烨这个灾星,克死父母兄弟还有自己的儿子。
话越说越难听,王居逸不忍心听下去,换了一个座位。一个星期前陈烨偷偷把孩子送到萧师杰在宫外的私人府邸,由那里的侍从代为抚养。他没见到陈烨,也不敢去见。他心里有愧。
怡园里举办了一个假葬礼,人们抬着空棺到墓地安葬。陈烨觉得他简直没脸见列祖列宗还有大哥,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倘若大哥在世,定要将他毒打一顿。
——倘若大哥在世,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朕今日宣召诸位,是要解决一件事。”萧师杰在龙椅上正襟危坐,冕旒一动不动。“有大臣频繁上奏,朕应该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还应该有个皇后——诸位爱卿是这个意思吧?”他望向朝臣们。
大臣们沉默了。
“怎么不敢说话?”
他们当中有人知道王居逸和萧师杰的过往,不敢出声。有胆子大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陛下…臣等也是为了皇家着想…”
萧师杰沉吟片刻,“那朕作为明君,好像也要时时听取忠言,对吧?”
“圣上英明。”
“那好,现在拟旨:封监察御史王居逸为皇后,择日册封。”
大臣们躁动起来,到处去找王居逸,却发现他今天根本没来。而前面已经跪倒了一片:“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偏重男色,是昏君所为!陛下三思啊!”
“昏君?可王大人替朕做了很多事啊,朕喜欢他,就想让他做皇后,怎么了?”
“陛下…”有一位年老的大臣摘下帽子,跪在前面磕头道:“陛下固然喜欢,可子嗣…陛下三思!”
“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来做皇后,绵延子嗣,然后再被外戚利用对吧?”
“皇上,立皇后是严肃的事,皇上再怎么喜欢那个男人,都不能让他做皇后!自古以来,男宠篡权夺位的事情还少吗!”
“那外戚干政的事情也不少吧?朕曾用王居逸的计策,让南屿以商止战,减轻赋税,难道这还不够吗?”萧师杰使了个眼色,萧安便走到帘子后面去叫王居逸。
王居逸本不愿意,但萧师杰硬是要他这样做,他也没法。
王居逸叹了口气,从乳母手中接过一个襁褓,小心翼翼地抱着,缓缓走上朝堂。
王居逸感受到千万个如炬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那个老大臣直接惊得晕了过去。
人们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
“大惊小怪什么?”萧师杰走到王居逸身边,王居逸感觉自己的脸一片滚烫。
“皇上…这…这是…”他们差点就说出来: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朕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怎么,有人不服?”趁大臣们还没接话,萧师杰说道:“朕有孩子,就可以立后了对不对?”
“这…”
萧师杰开始洗脑:“你们看,我立王居逸为皇后,首先可以稳固朝纲,不用担心后宫干政牵连外戚甚至外国,是吧?其次不用担心争宠的问题,前朝后宫一片和平,不好吗?从前多少大臣就盯着在后宫女儿的肚子,巴不得她们生十个八个孩子,自己也可以沾光,还有多少权臣费尽心思把女儿送进宫里,不知是皇帝管大臣还是大臣管皇帝,不知吹了多少枕边风,生了多少祸事,所以朕立男后,这些问题都可以避免,多好!”
大臣再次沉默了,他说中了好多人的心事。
“就这么定了,三月初五,朕要正式册封王居逸为皇后。”
大臣们愣了,金口一开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他们看着王居逸,不知是要拜还是要怎样。这时王居逸怀里的粉团突然哭起来,王居逸赶紧抱着他落荒而逃,直跑进了内廊,才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同时,萧师杰安排好的人已经开始传播流言,这孩子是萧师杰去年出公差的时候一夜情留下的,为了他王居逸差点没把萧师杰打死…
王居逸再次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王田荫和柳渊是大典的特别来宾,被容许在百官之后观礼。王田荫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典,索性有礼部尚书柳渊在,衣服装饰都准备好了给他,省了不少事儿。王居逸的家人直到昭告天下时才知道他竟然成为了皇后,并表示不会派任何家人参加大典。而萧师杰远在武林的父亲光是知道他接受禅让做了皇帝以后,就一直都推辞去京城的事,勉强接受了一个侯爵,就带着妻女进了山中别院,不见外人。册封当天,王田荫会陪同王居逸进宫,而柳渊作为册封使会把象征皇后身份的册宝交到王居逸手里。
册封之前按照礼节,要进行保密和封院。王居逸在自己的府里不许见任何人,只有王田荫会陪着他。册封前两天会有各种礼仪排练,还会把衣服首饰送来。
准备工作进行得热火朝天,可王居逸却像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一样,脸上常露出疲惫的神情。
“义兄,怎么了?不高兴么?终于可以和他长厢厮守了,多好的事情!”王田荫坐在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王居逸安慰他似的笑了笑。
“你又骗我了,你有心事,对吧?”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
“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会这么说吧?”
“不,我是觉得…”王居逸犹豫了一下,“或许我不做这个皇后会比较好吧。”
“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王田荫急得去捂他的嘴。
“佑堂…”
“你怕他不爱你了吗?”
“我从没怀疑过…可是你要知道…”王居逸望着他,“比起你和柳非浅的感情,比起你们的逍遥自在,我要承受的太多了。”
“可感情就是这样啊,我也为非浅放弃了很多——”
“这不一样…”他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感情再好,终究是君臣,做了这皇后,他是君,我是臣,这不能比的。”
“你后悔跟他吗?”
“不后悔,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知道他的性格他的为人和他对我的感情,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皇后确实有点难做。”
“义兄,自古以来,帝后也不是没有感情好的。你要相信他会对你好,你们两个可以共创盛世,可以有本事去规划你们的未来…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我和非浅只能做点买卖,而你,终究要站在睥睨天下的位置上,做属于你的事情。”王田荫眼睛亮亮的,真诚地看着他。
“谢谢你。”
“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已经走过这么多了,不差最后一关。”
“好。”王居逸终于露出了笑容。
册立日天刚亮,文武百官等在昭明殿外。萧师杰戴着通天冠,穿着绛纱袍,从内宫降舆到昭明殿,等待着王居逸。
王居逸穿着最隆重的皇后礼服——绣一百四十八对翟鸟纹和织金五彩云龙纹的袆衣,腰系织翟纹三等,饰织金云龙纹的蔽膝,穿着描金云龙纹青袜舄,舄首缀珍珠五颗,手拿套黄绮玉圭,戴十二龙九凤冠,坐着金龙肩舆到琼华门前。柳渊在昭明殿内受册宝出殿,走到殿的偏门出去,到玉阶前等候。乐队奏正安乐的同时,王居逸走下肩舆。
经过繁琐的仪式以后,王居逸从柳渊手中接过册、宝,正式确立了皇后的身份。百官先行三跪三叩礼庆贺,然后王居逸会走到萧师杰面前接受百官三跪九叩大礼。
宫道不长,但凤冠很重,几乎要把他压垮。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一条不能停止的往前的路。该哭还是该笑?此生永远都要在宫中度过,再也不能愉快喝酒吃馒头,还有很多繁文缛节要应付——可同时还有最爱的人在宫里,还有一个粉团似的太子。
接受吗,王居逸?萧师杰他再爱你,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资本了,而你呢?
“册封礼成,拜!”司礼官扬鞭喊道。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萧师杰身边,就算二人今日都穿着华服,还是那样熟悉的不会改变的感觉。
我接受。王居逸对自己说道。他此时正看着萧师杰,看着文武百官。萧师杰悄悄揽着他的腰,“信我。”
王田荫和柳渊站在人群中,看着上面的人。
“这是圆满的结局吗?”
“不知道,但愿是。”王田荫眯着眼睛,看不清上面的人有什么表情。
在此,王居逸总算是成了皇后。我松了一口气。幸好忍住了没往后翻,我熬到了这一段,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吧。书上说王居逸婚后掌握国家财政大权,说来也怪,南屿竟然有近六十年风调雨顺,年年丰收,人民的生活也好起来了,大家都说是这个皇后带来的运气。谁知道呢?
谁知道一千年前宫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王居逸的脸上是不是带着笑呢?
第33章 成全
自打梁锦绣嫁进陈家以后,终日在琉璃堂念佛。虽然同为正夫人,她也每天去给胡霁云请安,再不见别人,包括陈烨。陈烨有愧于心,总想着劝慰她,但总被拦在门外。梁家比不得胡家的出身,连陪嫁的侍女都只有两个,更别提嫁妆的档次了。陈烨倒是安排妥当,和当初娶胡霁云时给的彩礼一样,不知是不是他心里有愧呢?
琥珀见她又把陈烨关在外面,实在不忍心,劝道:“小姐,这样不好吧?”
“他愿意娶我就娶我,愿意休我就休我,反正我的名声坏了,他想怎样就怎样。”
“小姐……”
“我以为我念佛,佛祖就会救我,可我躲得过一个躲不过另一个…连我爹都这样对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梁锦绣眼含泪水,端坐在蒲团上。
那胡霁云本有意来陪她,她总推脱不见,胡霁云还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时常叫人买了新鲜玩意儿送去,却只是得到对方一句不冷不热的谢谢而已。
“琉璃堂那位可真是冰美人,对谁都冷冰冰的,小姐对她这么好,她却只知道吃斋念佛。她的笑脸可是都给了那佛祖不成?”润珠回来以后气愤地说道。
“休要乱讲,冲撞了佛祖,真是不懂事。”胡霁云责备道。
“小姐,琉璃堂那位连她的丫鬟都冷冰冰的,真吓人!”
“好了!你再说,我可要掌嘴了!”
“奴婢知错了!”润珠赶紧跪下请罪,“奴婢多嘴了!”
胡霁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着她:“你可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家里当个明珠似的捧着护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成了攀龙附凤的工具,说不定她自己也有爱慕之人,可嫁进这样的家族里处处都要守规矩,没有半分自由。这样的苦,哪里是送一些礼物就能弥补的呢?”说着说着,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我又何尝不是呢?”
“小姐…”
“罢了,她不愿见,收下东西总是好的…”胡霁云叹了一口气,抚着肚子,“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陈烨虽然娶了梁锦绣为正妻,但心里却把她当作姐姐来敬重。他打心底里可怜她,敬重她,但他也知道当初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她嫁给自己。原来操控一个女子这么简单,只需要她有利欲熏心的父母,只需要有如天命一般的礼教,就可以轻轻松松把她控制住,让她无处可逃。他叹了一口气。他想让梁锦绣知道自己的心意,可一见到她就觉得愧疚得想逃跑。而那梁锦绣只叹自己命苦,不愿见到这个葬送自己一生的帮凶。她见到陈烨和胡霁云夫妻和睦,心里好生羡慕,不由得悲从中来,哭自己没有这样的命,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扣上了别院的帽子,被人娶了也就算了,可清清白白的名声就算是这么毁了。
她已经做好青灯古佛一世的打算了,可猝不及防,初春里悄悄绽开的一朵桃花,轻轻地掉进了她原本孤寂的生命里。
那日她正在园子里的桃树下坐着绣佛图,却听回廊上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陈烨正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着。那人个子高大,虎背熊腰,穿着蓝色圆领袍子,扎着蹀躞带,十分利索。白芝告诉她,这是陈家的亲兵总卫刘岭,不用回避,她这才又安心地继续绣佛图。
可刚才那一瞬间心里的暖流是怎么回事?她忽觉脸上发热,不敢再想,低头绣着,针却总是扎了手。她偷偷望了一眼白芝,白芝在旁边折柳枝编篮子,没注意她。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芝,我们回去吧。”
“好。”白芝放下篮子扶她起来。
那个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一直想着,默默低头走路。突然白芝“哎哟”一声,一撒手把她也往后扯了扯。原是走到转角的地方撞了人。
白芝整了整衣服,有些恼了,指着来人骂道:“好没了眼色!在这横冲直撞的,冲撞了夫人可怎么好?”
来人只顾低头赔罪,连连说是。
梁锦绣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方才和陈烨说话的人吗?再仔细打量打量,那人面容俊秀,看着是个老实可靠的人。他应该和白芝她们很熟,白芝一边数落他,他笑着赔罪,笑得很好看。
“罢了,白芝。总卫也是不小心,你就饶了他吧。”她开口解围,实际上是不敢再看下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过夫人!”白芝柳叶眉一拧,佯怒道。
“谢过夫人,谢过夫人。”刘岭急忙长揖道。
梁锦绣点点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岭原是在廊上疾走,要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城外,不曾想就冲撞了白芝。那个夫人估计就是陈烨为了逃圣旨而娶的,闹得满城风雨的梁家小姐。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的样子,只记得她通身的水绿衣裙,发上戴着一支朴素的玉簪,略施脂粉,自然一股清冷的美。不知怎的这女子平静娇美的面容一直浮现在眼前,还有她刚才说话时平淡的语气,不知怎的竟这样摄人心魄。直到她走过了自己的身边,都还在回味她留下的檀香味道。
刘岭猛地清醒过来,这可是陈烨的夫人!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真是该死!
他抬头见天色渐暗,赶紧加快脚步出了园子。
三月二十日胡霁云生下了一双儿女,陈家终于有了一桩喜事。陈烨天天都在胡霁云房里看孩子,琉璃堂算是彻底的冷清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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