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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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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嗣音这辈子唯二做过的两件给自己添麻烦的事儿便是惯着两个祖宗出来了,一个嬴景文,口中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总归是认定了嬴嗣音不会下手,所以便什么也不怕,一个沈清寒,手下无轻重,想做什么做什么,同样是认定了嬴嗣音不会下手,同样是什么也不怕。
  沈清寒的声音有几分嘶哑,他解释道,“我父亲没有做叛国的事情,他从生到死,都没想过要背叛他的国家,他从生到死,都是为了你们嬴家的天下,征战沙场,治国平乱。”
  嬴景文道,“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碍了朕的路,便只能去死。”
  沈清寒道,“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非得除掉他不可?我们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一个活口你们都不肯留下?”
  嬴景文道,“问你面前的那个人啊,你们日日夜夜待在一起,总不至于他什么也不同你讲吧,作为前任受益人,朕再悄悄告诉你,嬴嗣音这个男人在床上一向是耳根子软,心窝子更软,只要你把他哄高兴了,别说让他跟你透两句真心话,你就是给他一把刀,他都敢往自己身上捅呐。”
  倒像嬴嗣音这货是个聋子似得,嬴景文就这么当着面的去挑拨,去刺激沈清寒。
  沈清寒虽一贯自持,但沈家的事儿毕竟是他从十岁到二十岁的噩梦,一夜之间全家就只剩了自己的一个的那种感觉,可怕到了极致。
  没等嬴嗣音这事儿做出什么反应时,沈清寒便就已经动手来拉他了,那家伙抱着他的胳膊,像个无辜挨了打的孩子一样,就一直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碍着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从边疆回皇都之后,整日就只是陪我骑马射箭,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会碍着你们的路?”
  如何开的了这个口呢?难道是要告诉沈清寒,我们杀你父亲,就是因为他功绩太高,权利太大?手握整个西鄞国的兵力所以不得不除?
  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最大的错误便是杀敌太多,扩疆土太大?站的太高,所以稍微有人一伸手他就必须得摔成肉酱?
  沈清寒和嬴嗣音纠缠的时候,嬴景文总算是能找着机会再靠近一步,他就死盯着沈清寒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十年前你面前这个男人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因为你父亲在朝堂上率领文武百官反对朕的治国政策,手握重兵,功高震主,不听管教,这种人的下场就该是一个死字。”
  嬴嗣音单手抱住沈清寒,皱眉冲着嬴嗣音道,“别说了。”
  嬴景文笑的更开,一看那沈清寒那副随时随地都清清冷冷的性子,便知道从小到大,不管从什么地方走到什么地方,他都分明是被人保护的太好的模样。
  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世间的黑暗和残忍能到达什么地步,从出生到十岁在沈家,那时是沈默战功最显赫的时期,从十岁到二十岁在昆仑山,那是莫南风少年英雄声名鹊起的时期。
  现在更好,二十岁之后直接跟了嬴嗣音,跟了全天下没一个人敢去惹去碰的嬴嗣音。
  嬴景文道,“为什么不能说?你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
  沈清寒也不挣扎了,只是顺着抬头问了嬴嗣音一句,“是你做的吗?不是你做的吧。”
  嬴景文道,“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是我把人杀光之后,才找了他过来镇场,而且当年我说要除掉你们沈家的时候,你温柔善良知道心疼人的嬴嗣音哥哥还是反对我的想法的,可是反对又怎么样?杀人的那天晚上,你孤苦伶仃像个乞丐一样四处逃窜的时候,他嬴嗣音还不是在床上抱着我,他说他爱我,他说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嬴嗣音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事儿,只是抱着沈清寒的手没松开过,眼里的杀气淡了些下去,倒像是在心疼了。
  嬴景文道,“沈清寒,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十年前不出现,要是十年前你就能来把人牢牢的给吃住了,你们全家,也不至于混成这副模样不是,他嬴嗣音,也不至于对我惟命是从不是。”
  人家就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了罪行,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人听着,可是沈清寒却连个拔剑的动作都做不到。
  嬴景文继续上前道,“沈清寒,嬴嗣音说他爱你,那你让他松开你啊,朕就在这里站着,只要他肯松开你,你就可以为你们沈家三百多条人命报仇了,朕答应你,只要是嬴嗣音松的手,朕绝对不躲,其他人也绝对不会来帮忙,你,让他松开你啊。”
  

  ☆、第52章

  沈清寒抬头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些许期盼,他轻声问,“你能松开我吗?”
  可是嬴嗣音没松手。
  嬴景文在一旁大笑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想着哭哭闹闹的多丢人啊,于是沈清寒什么也没做,嬴嗣音不松手就不松吧,难道自己还能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幻想吗?
  指望他留下自己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就因为一张脸?就因为多瞧了一眼?就因为他嘴上日日说着喜欢所以就真的喜欢了?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啊。
  嬴景文笑到最后咳出了一身的血,被人匆匆忙忙的送回了寝宫,嬴嗣音虽是没去,可一整天守着他沈清寒也是心不在焉的。
  顾则笑进来出去好几趟,看着屋里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也是半句话没敢说的瞧完就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沈清寒拉着被褥躺下休息,嬴嗣音远远的坐着,怕烛火光太亮会影响对方休息,所以还体贴的熄了两盏。
  沈清寒这人一向挑剔,嬴嗣音也知道。
  “聊聊吧。”
  终归是有恋爱经验的,嬴嗣音知道双方这么心里互相压着事儿不说总是不好,指不定哪天一个爆发便再也救不回来,于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衫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扳过沈清寒的身子来抱着。
  没用太大的力气,沈清寒若是不愿意,也能挣脱的开的程度。
  嬴嗣音道,“十年前的事,是本侯和景文的错,你们沈家,是无辜的。”
  沈清寒说不上有多坚强,但是绝对不脆弱,不是没吃过苦受过排挤,再难的日子想办法也能过来,可是当年对自己来说那么毁灭性的打击的一件事情,现在人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是我的错,你们家是无辜的这样的话就想解决。
  无辜的?所以现在一句道歉,沈清寒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敢相信,沈清寒那滴眼泪流到嬴嗣音的胸口时,他都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嬴嗣音现在还指望能和自己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他不相信嬴嗣音认为这是一件解释和道歉就能平息的过往。
  整整十年,一句对不起,就算完?
  嬴嗣音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吗?本侯答应你,等回了冀北,你想要什么本侯都给你,本侯再也不护着景文,只要你们两个不再碰面,就算你要本侯死后尸身就一直跪在你们沈府家门口,本侯也不在意。”
  沈清寒道,“人不是你杀的,你去跪着做什么?”
  嬴嗣音道,“当初,没拦着景文,也算是本侯的错,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本侯,很抱歉。”
  能从嬴嗣音的嘴里听到抱歉这样的话,还真是稀罕事儿。
  不过沈清寒却也是感动不起来,他道,“为了嬴景文下半辈子的安生,就算自己离开也得扫清他的前路,带着我这么一个祸患走,孝文侯爷的一片真心,真是好让人感动啊。”
  嬴嗣音道,“本侯是为了你。”
  嬴嗣音又道,“本侯爱你。”
  沈清寒道,“算我求你,别再说爱我这样的话了,我听着这些,心里真是难受。”
  只要想到嬴景文说过,沈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自己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绝望无助的乞求上苍再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时,他嬴嗣音却还在床上抱着别人说,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样的话来。
  沈清寒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家抽的疼。
  嬴嗣音现在的好,现在的温柔,现在的耐心,甚至是现在交不完给不完的‘爱’,以前也曾是别人的,以后,也可能是别人的。
  沈清寒的存在不过是调剂品而已,他连人家嬴景文的手都碰不得,还谈什么报仇?
  嬴嗣音道,“本侯会对你好的。”
  沈清寒打断道,“孝文侯爷,何必呢?这些哄小孩儿的话,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烦呐。”
  嬴嗣音,“……”
  嬴嗣音抱着沈清寒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凑在人家耳朵边轻声道,“信侯爷一回不可以吗?”
  沈清寒道,“你若是真爱我,便放我走。”
  嬴嗣音身子一僵,被窝里很暖和,但沈清寒偏偏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绕体。
  像是被磨光了性子,嬴嗣音伸手抓着沈清寒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正视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微弱的烛火光芒下相接,沈清寒看到了嬴嗣音眼底的一抹狠意。
  果然。
  他说,“清寒呐,本侯爱你,可不代表本侯的脾气好,什么话都听得。”
  他说,“你想从冀北侯府出去,还是等本侯什么时候死了,再说吧。”
  他说,“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听话些,可别是让本侯临死的时候想不开,还得带着你一起来陪葬。”
  嬴嗣音翻身而上的时候,是沈清寒头一回没有因为反感这种事情而皱起自己的眉头,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像是面对自己的命运一般放弃了反抗和挣扎。
  嬴嗣音的手劲儿大,精力也足,今晚像是有些恼了,所以平日里仅存的温柔也是半分都没有。
  沈清寒难得听话了一回,乖乖配合,看见嬴嗣音的肩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还张着嘴用力的咬了上去。
  嬴嗣音是喜欢这样的,至少这样比平时沈清寒一动也不动的跟个死人一样更让他(O(∩_∩)O嘿嘿嘿),沈清寒咬的满嘴都是血腥味儿也没听见对方喊声疼,最后还是自己先受不住,眼神迷离看不清东西,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嬴景文吐了血,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受的太严重,所以最近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太医们进进出出,拎着药箱子前仆后继的一个赶着一个上来诊脉,嬴景文喝药从不磨蹭,他是从小到大的药罐子,苦也是苦习惯了,除非嬴嗣音在跟前他会嘟囔几句,皱个眉头,撒个娇之类。
  平时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什么都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而那个人在的时候,自己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残废,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见嬴景文服了药,韵锦公公立马来着绢儿来替他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渍,“圣上好生保重身子,服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近日天气转凉,这褥子当是薄了,奴才再去拿一床厚些的来。”
  嬴景文只是道,“嬴嗣音还没过来看过我吗?”
  韵锦公公劝道,“圣上今日说了那般多的话,估计这会儿那沈公子且闹着呢,孝文侯就算想来,怕是也抽不开身。”
  嬴景文道,“胡说,他嬴嗣音要是想来,谁能拦得住?”
  韵锦公公道,“圣上,咱们送出去的帖子已经有好几家传了回信,大家阵线一致,都愿意协同圣上一起除了孝文侯这个祸患,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您可别又念着往日的情分,对侯爷心软了才是。”
  嬴景文道,“你何时见朕对旁人心软过?”
  当真是比起心狠来,嬴嗣音还当不得嬴景文的十分之一。
  嬴景文道,“朕只是不满他在爱过朕之后心里还能再放下旁的人,朕要让他嬴嗣音知道,他那颗心,朕要了,旁人就再也得不到,他嬴嗣音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去爱别人。”
  韵锦公公忙忙低头道,“圣上说的是,那沈清寒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叛将之子,如何能有资格和圣上争男人?”
  几句话哄的嬴景文高兴了,这才肯乖乖躺下休息,韵锦公公灭了屋内的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寝殿门内。
  出门的时候吩咐守卫好生守着,自己便就离开了。
  晨起。
  沈清寒是被宫殿屋檐上挂着的铃铛声给惊醒的,昨日嬴嗣音进门前便已是瞧着了这些东西,本是想吩咐顾则笑去拆掉,谁知道自己一晃悠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叮铃’的一声脆响,沈清寒在睡梦中被吓的一个激灵,正条件反射的打算坐起身来时,便被嬴嗣音伸过来的大手直直给捂住了这只耳朵。
  嬴嗣音小声道,“别怕,是铃铛声。”
  沈清寒拉开他的手道,“我知道是铃铛。”
  睡意也没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沈清寒抬头看嬴嗣音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想着这厮怕是早就醒了,能就这么嘴角含着笑意就这么看着自己睡觉,也真不知道得是有多无聊才能做的出来这事儿。
  肩膀上的痕迹格外明显,一口血牙印儿。
  见沈清寒目光的落地点到了自己的肩上,嬴嗣音又低下头,他凑近了些道,“本侯不疼。”
  沈清寒侧开脸去。
  嬴嗣音道,“饿了吗?本侯唤人去拿东西给你吃。”
  沈清寒起身,在床脚摸到自己的衣服,便默默的往自己身上披。
  嬴嗣音跟着他坐起来,昨天不高兴所以说话难听,今天起床看到外头阳光那么好,心情跟着不错了几分,所以又有了耐心,想着来哄人了。
  从背后抱住沈清寒的肩膀,强行把人家拿着衣服的手给按了下去,嬴嗣音道,“还在生气?侯爷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沈清寒无语的笑了一声,他道,“你又疯了?”
  嬴嗣音把自己的下巴放在沈清寒的肩头,像是人家身上有什么好闻的味道一样,“侯爷怕你生气啊。”
  沈清寒开始笑,他笑的眼睛都跟着有些酸涩,他是真想问问嬴嗣音,是怎么做到能声音都不抖的把这些话给说出来的。
  说什么怕他疼,怕他饿,怕他生气?
  嬴嗣音怕过他吗?
  这种被人当宠物养着玩的感觉,沈清寒是真的太讨厌了,人家高兴了就抱抱你,揉揉你,顺顺你身上的毛,人家不高兴了,就随意伤害你身边的人,耍狠威胁,想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得留下,不想要你的时候,或许你连活在这世上的权利都不可能再有了。
  多过分啊,多过分的爱啊,多过分的嬴嗣音啊。
  

  ☆、第53章

  嬴景文早上起床的时候心口仍旧是难受的厉害,跟着吸了口气都扯的自己差点儿没又咳出一口血来。
  想起那年为了救落进冰河里的嬴嗣音,他从小娇生惯养的身子就这么在冰窟窿里浸着,冻得疼,冻得这一身治不好的病,可是换来了那么一个从今往后目光都不会从自己身上移开的嬴嗣音,嬴景文觉得还是值得的。
  那时候的嬴嗣音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宫里进进出出都遭人白眼的,而嬴景文却不一样,因为母妃受宠,所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大帮子奴才跟着,应和着。
  嬴嗣音不受宠,却从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那家伙从小到大的头都是高高扬起的,像是天生骄傲,所以根本不知道低贱这两个字是如何写的,就连嬴景文为救他而高烧不退的那天夜里,他都是亮着自己一双如浩瀚星辰的双眸来敲开了对方的窗户。
  嬴景文迷迷糊糊还爬起来给他开窗,那窗户有些高,所以嬴景文还搬来了一只木椅子。
  因为印象太深了,所以嬴景文至今还能记得那个挂在树枝上的少年,以及少年背后的那一轮明月。
  月亮很大,很亮,像是伸手就能摸到。
  嬴嗣音就这么自带光环的出现了,然后他伸手拽着嬴景文的手指头就说,“听说你是我四哥,早上你救了我,我是特地来道谢的,我母亲告诉我说我排行老七,你可以叫我七弟,也可以叫我嗣音,今天谢谢你了,你好些了吗?”
  那时候的嬴嗣音声音还是明朗清亮的,他的眸子里还能闪着纯净的光,他会道谢,还会笑。
  嬴景文只觉得这个弟弟长得很好看,笑的也很好看,于是点点头后,便又咳嗽了两声。
  明明两个人是一起落进冰窟窿里的,可是人家嬴嗣音却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当天晚上便是活蹦乱跳,能跑能爬能上树。
  而嬴景文一病便是病了大半辈子,便是病到现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心口都牵的一阵一阵的发疼。 
  “圣上起了,方才有奴才来禀报说,瞧见孝文侯爷一个人在冷宫附近走动,当年的清池还留着,怕是侯爷想起了往事,所以一直站在那池边发呆呢。”韵锦公公一进寝殿,便同嬴景文汇报了这件事儿。
  自己这头正想着,谁知那头便有人说嬴嗣音应当也是在想着。
  嬴景文心头突然一软,便问道,“一个人?他未带沈清寒?”
  韵锦公公道,“禀圣上,孝文侯爷是一个人。”
  嬴景文皱眉,大手一挥便起身道,“摆驾。”
  嬴嗣音确实是一个人在冷宫待着,自从先皇驾崩之后,这冷宫里的女人便也全部被清理出去陪葬了,嬴景文虽是也有皇后,不过大抵是因为怕嬴嗣音不满意,所以偌大的后宫便也只养着那么一个女人。
  如今冷宫才能算是真正的冷宫,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地方看着也是令人感慨万千,太多的回忆在,好的不好的,终归都是自己的。
  嬴嗣音甚至会想,当年若是自己不落下这片清池,不让嬴景文伸手来救,不对那位哥哥起了些不该起的心思的话,那么自己现在,会不会无忧无虑的更好过一点?
  嬴景文的脚步声靠近自己百余步远时,嬴嗣音便也就听到了,不是没想过会在这宫中单独遇见,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岁月的沉淀,当年轰轰烈烈的一段情,如今给嬴嗣音留下的只剩一片重压,一块压住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的大石头。
  分明是想留却留不住,想扔又扔不掉。
  嬴景文行至嬴嗣音的背后,抬手轻轻从身后环住了对方的腰身,嬴景文从小吃的就比嬴嗣音好,可不知为什么,这男人在冷宫里竟然也能养出这么强健的一具身体来。
  个子是当年宫内皇子间最高的,力气也是宫内皇子间最大的。
  甚至于如今,嬴景文都要矮他出半个头的距离。
  脸侧紧紧的贴着嬴嗣音的背脊,嬴景文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嬴嗣音只是站着,不回应也不拒绝,他望着那片池子,道,“清寒不愿意下床,我便自己来了。”
  嬴景文道,“还想拿他来刺激我?别骗人了,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都不放手,嗣音,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想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吗?”
  嬴嗣音,“……”
  嬴景文道,“从你五岁,我们第一次见面,到你七岁,在大桃花树下说喜欢我,再到如今的三十六岁,有这么多年情义在,你说的谎话,骗的了谁也骗不了我啊。”
  嬴嗣音看着那片清池,因为还未到冬天,所以池面并未结冰,但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似乎也能看见那年小小的嬴景文,牵着自己的手指头,在这池中扑腾挣扎的模样。
  嬴景文道,“杀了沈清寒,我们回到之前的时光好不好?”
  嬴嗣音动了动眼眸,他轻声笑了笑道,“这场面,倒是有几分诡异的熟悉,你这样的话说出来,我是不是一回头就该瞧见沈清寒的身影?”
  嬴景文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当我想给你设局?”
  嬴嗣音道,“旁的不敢说,不过设沈清寒的局倒是你白费功夫了,今日不论他来还是不来,看见什么或是没看见什么,本侯的好坏,也乱不了他的心。”
  这一点嬴嗣音倒是看得透彻。
  嬴景文的身子僵了僵,嬴嗣音顺势拉开了他的手指头,回身的时候后退一步,两个人拉出一段安全的距离来。
  嬴嗣音道,“这池子,麻烦你找人填了吧,省得往后还有运气差的孩子,再往里掉一回。”
  嬴景文道,“我们之间的过往,你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碰着的?”
  嬴嗣音道,“以前的事儿越美好,现在想起来反倒是越恶心人了,景文,当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嬴嗣音语气温和,像是在提醒嬴景文些什么,“你总说我欠着你一条命,我以前也想着就算自己这辈子粉身碎骨,五马分尸也一定要护得你一生周全,可是,嬴景文,我的真心,全被你拿去喂了狗啊。”
  嬴景文道,“我有我的难处,继位之前你的名声在整个西鄞就已经臭到不像话了,我若是还一直同你你牵牵扯扯,你知道这对我坐稳这个位置是有多大的隐患吗?这个位置我能坐稳,你知道有多难吗?”
  嬴嗣音道,“你只嫌我名声不好,却忘记了我的名声是如何臭的吗?你忘记我是为谁变成这样的吗?为了让你坐稳,我都能自愿退回冀北,乖乖听话让你喂了六年压制内力的毒物,到如今还不够?”
  嬴景文道,“就算够了,那这也不是你能去找别人的理由。”
  嬴嗣音盯着嬴景文看了一会儿,随即像是自嘲,便冷笑了一声道,“哼!”
  嬴景文想去拉嬴嗣音的手,被嬴嗣音侧身躲开。
  嬴嗣音道,“景文,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今天怕是你想找沈清寒过来看看,不过那个家伙向来懒得动弹所以没搭理过你吧,从小到大都是本侯追着你跑,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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