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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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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当真是想将这位薛相公捧上天际。
  “到底是旧朝余孽,主子如此行事未免有些太掉以轻心。”
  领头的人听身边的人说了这么句话,抿了抿唇,仍旧低头仔细翻查,没做任何回应。
  心里,到底还是拧了个疙瘩。
  亡国的心结不是简单的荣华富贵能解开的,这位薛相公颇有手段,只怕是……
  此次王富财带来搜查的人多是努勒得用的心腹,虽然不常在前朝露面,却是行走在帝王身侧最得天子信赖之人,他们的忠诚度也在征战四方之时得到了考验,努勒相信他们每一个人,所以才会放心大胆地将搜查的任务交给他们来做,自己则在荣喜宫守着淑妃。
  他信他们,也信纹斛,他从不怀疑这次的事会出现第二个结果。
  王富财也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所以他放心地叫他们去搜,自己只需在这儿站着,安抚好薛相公,顺带看住淑妃派来的那个陈公公别叫他捣乱就行。
  他们都知道纹斛不可能做这些事,这人眼里没有争斗,但凡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清楚,所以主仆两人都没怀疑过纹斛。
  “薛相公且坐着等,咱家替您沏杯茶权当赔罪了。”
  纹斛看着王富财这模样,也不说什么,认认真真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喝茶,吃点心,不与任何人说话。
  陈公公不屑地哼了一声。
  “王公公此时上赶着讨好不嫌早了点儿,别到时候马屁拍到马腿上,没得叫人不好看。”
  王富财在旧朝建立之前就跟着努勒,地位已然超越一般奴才,连淑妃都不敢得罪狠了他,这陈公公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底气竟敢当面给他难堪。
  王富财听了不生气,纹斛听了自然也不生气,只一边喝茶一边盯着陈公公的脸看。
  王富财顺着纹斛的眼神一起看。
  陈公公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怎的,薛相公还对相术有研究不成。”
  纹斛笑,
  “我看你印堂发黑——估计最近要发一笔凶财。”
  陈公公被纹斛这么神棍地看着,突然有种脚底板踩在热炭上的错觉。
  “薛,薛相公可真会玩笑。”
  纹斛不言,仍旧神棍地看着,王富财看纹斛这模样也越发确信他心里没鬼,好似隐隐的竟还在期待什么东西发生。
  他从来都看不透这位主子,他只知道有他在,万岁爷才有了个人样。
  有他镇守兰桂宫,挺好。
  他一直这样想着,直到稍显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得王富财心里一沉。
  “王公公,咱们打个商量。”
  背对着来势汹汹的侍卫,纹斛笑得一团和气。
  “等会儿压我下去的时候,轻点儿。”
  **
  幽暗的地牢之中,蛇虫鼠倒是没有,蚂蚁却是不缺的,纹斛伸手弹晕了一只蚂蚁,等它醒了过来,又弹晕了它。
  身后响起铁链滑动的声音,纹斛对这个并不陌生,他之前被锁过很多次,绕铁链的声音与解铁链的声音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眼下,约摸是有人来看热闹了。
  “朕不明白。”
  努勒立在牢房之中,这是宫内私牢,关押过许多见不得人的犯人,当初大军破城之时这里头的人多被杀了个干净,如今空捞捞,只剩了纹斛一个。
  努勒神色复杂地立着,明黄色的身影与这阴暗潮湿的一方天地格格不入,他不该来这儿,却仍固执地赖在了这儿。
  “你根本不喜欢朕,也不曾讨好过朕,为何偏偏容不得朕的妃子为朕孕育子嗣。”
  这根本说不通,他到现在仍旧不信,哪怕是他的心腹从纹斛房里搜出剩下的药粉他仍旧不信。
  淑妃在没透露出有孕的消息之前一直好好儿的,那时的努勒还将她冷在一旁未曾细心照料,那时的他还在挖空心思讨好纹斛。
  偏偏在他常去荣喜宫之后出了事。
  “太医从朕的身上闻到了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对一般人无碍,可有孕之人一旦经常嗅见必定……小产。”
  这种气味必须长期服用某种药物才会透过皮肉散发出来,与汗味没有太大差别,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甚至于不会有任何不适之感。而这段时间,除了上朝,他只去过兰桂宫,兰桂宫中,也确实搜出了那种药。
  “朕不明白,你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
  “你说一句,只要你看着朕说一句你是被人冤枉的,朕马上放你出去!”
  努勒近乎哀求地看着纹斛,仿佛犯错的人不是纹斛,需要得到救赎的反是他自己。
  而纹斛,始终背对着他,专心地弹蚂蚁。
  弹晕一只,接着弹另一只。
  “圣上请回罢,铁证如山,我无从辩驳。”
  “——我不信!”
  纹斛为再次被丢弃的自称哀悼了会儿,转头起身,脚镣上的铁链稀里哗啦响得乱七八糟。
  昏暗的囚室之中,他身着单薄的囚衣,眼神被冻得冰冷,亦或是冻掉了最后一层伪装,回归了最初的铁石心肠。
  “圣上莫不是忘了我姓薛——你害我家人,又让我绝了后,还想将我囚禁在宫墙之中一辈子做你的娈宠——这些,难道不是原因?”
  不是因为嫉妒,更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恨。
  他薛氏终不能有后,他努勒凭什么有子嗣。
  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断裂,努勒双眼开始泛红,他止不住地回想,想纹斛进宫之初对他的不理不睬,想他利用自己对卫诚的喜欢拒绝侍寝,甚至以此为挟把他当傻子耍。
  从前的他喜欢卫诚,苦求不得。
  幸而甚之,失意伤心之际有了纹斛。
  他曾想过,哪怕他永远都不喜欢他呢,起码这个人他可以控制,关起来,叫人守着,总能关出个白头偕老,等到死了,往棺材里一扔,照样是生同衾死同穴。
  这人是他的,谁都抢不得,也逃不走,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呢,自己贵为天子,怎就能由着他来。
  大不了别的事上多纵容他些,叫他出出气。
  没准儿哪天,他突然想通了呢。
  “我怎就忘了,你不仅是纹斛,你还姓薛。”
  纹斛不看努勒,只缩在地上抱成个球,他冷,哪怕这里吹不进来风也照样冷,虽然被抓进来之前他一直在吃东西,可如今仍扛不过。
  ——死也要扛过去。
  也不知想到了谁,纹斛冷沁沁的眸子里又浮起一丝暖光,整个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冷,又或许是靠近了别的热源——
  纹斛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正好撞进努勒那双通红的眼睛。
  “你不是恨朕将你囚禁在后宫之中当娈宠么?你可曾伺候过朕一回!”
  巨大的身子就这样砸了下来,明黄色的袍服被地上的灰尘沾染,再不复初时光鲜。蒲扇一般大的手穿过纹斛双手之间的铁链狠狠地往头顶上一拉,纹斛本就比他瘦小,如今整个人被迫伸得笔直。
  “朕至少不能让你白恨一场。”
  声落,另一只手狠狠地撕开了单薄的囚服,露出一片没半丝遮掩的雪白。

☆、第027章

  “阿宁。”
  纹斛伸出短短的手指戳阿宁的手心,他身上的肉多,指头上的肉也多,戳人的时候像挠痒痒。
  “先生教训我说骗人不好,死了下地狱要被割舌头。”
  阿宁一把把他的指头攥手里。
  “会痒。”
  纹斛抽了抽手指,抽不出来,索性就这姿势继续说:
  “可是不说谎就活不下去怎么办?”
  阿宁攥着那根短短的指头面无表情地道:
  “我陪你下地狱,他们不敢割你舌头。”
  “一辈子那么长,你要是忘了呢?”
  “那我刻手心上。”
  **
  “人果然撤了。”
  杨梧和杨靖早早地从密道离开兰桂宫缩到秋水堂附近蹲着,纹斛说叫他们耐心等,兰桂宫一出事秋水堂这边没多久就会被冷落。
  “你说他现在怎样了?”
  杨梧还在感叹纹斛的好算计,耳边突然响起弟弟的这句话,她满不在乎地挥手: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杨靖哦了一声,扭身就往兰桂宫方向走,被杨梧一把扯了回来。
  “你小子发什么疯!我是让你去秋水堂找你的小师弟你往兰桂宫跑干嘛!现在那里全是人!”
  当初纹斛叫他们出来之前就嘱托过,兰桂宫一旦被搜查密道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他们出来之后不能再回去。于是兵分两路,他们来这儿趁机救李丰杨,纹斛自己想办法脱身,两边约好在离宫墙最近的那条密道口汇合。
  “可是那个胖子不是个好相与的,纹斛得宠的时候都没法出来,更别说如今被人陷害失宠!”
  犯错的宫人运气好不被当场弄死,大多会关进私牢,那里比兰桂宫难逃何止百倍!
  “这才多久叫人的时候就连姓都省了。”
  杨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杨靖答不上来,只得梗着脖子不说话。
  知弟莫若姐,杨梧叹口气,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图纸摔亲弟弟脸上。
  “这里有条密道是通私牢的,他事先托我去探过,纹斛原是皇室中人对这座宫城比咱们要熟悉得多,他既说过有办法脱身就自然有办法,你要实在不放心我也不拦着,李丰杨那边我来,一会儿原定地点集合。”
  说着也不待杨靖反应,趁四周没人几个垫脚便跳进了秋水堂。
  **
  荣喜宫。
  “那个贱人还活着?”
  趁着努勒不在,淑妃将新近提拔上来的心腹丫头叫身边来问话。她脸上仍旧苍白,身子也确实虚,可能除掉那个小贱人,哪怕是真小产一次又何妨。
  何况这次不过是遭些罪演场戏而已。
  她还年轻,只要能挽回皇上的心,哪怕是利用他心底的愧疚呢,若能将人拴在身边,她往后便有大把机会为他孕育子嗣。
  “薛纹斛被关进了私牢,想是陛下还想再核实一番,不过主子放心,咱们这回拉了那几位下水,定不会叫人拿住把柄。”
  努勒继续查也不过是叫自己的心腹暗卫去查,纹斛的身份尴尬,这种事一旦被外边的人知晓他只有死路一条,努勒不可能还有第二种选择,只是他没想到,不仅是朝中那群老顽固容不得纹斛,对他忠心不二的暗卫头子照样见不得薛纹斛这个余孽作妖。
  他薛纹斛这次想翻身,难如登天。
  “我还是不放心。”
  淑妃心里纳闷儿,她总觉着薛纹斛这人邪门儿得很,这次的事太顺利,好似有他主动配合一般,且听说他自下狱后半句辩解也无,该招的全招了出来:如何早早得知淑妃有孕,如何托人寻药下在努勒身上,一条条一桩桩,交代得比她知道的都清楚,如此虽说免了皮肉之苦,往后却再无翻身可能,那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为免夜长梦多,你告诉他们,找个机会直接结果了他。”
  “奴婢省得。”
  **
  昏暗的囚室之中传来暧昧的声响,外头候着的侍卫知趣地后退了一截,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皇帝的雅兴,顶多在心里骂猥*琐地笑几声而已。
  纹斛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囚室顶部,那里有破烂的蜘蛛网,可是没有蜘蛛,也不知道被哪一代的牢友捉去打了牙祭。
  一双不算陌生的手在身体上四处游走、啃食,本就单薄的囚衣早已不知所踪,他不躲,不挣扎,连哭闹都没有。
  如果呼救有用,他不吝惜吼一嗓子,哪怕是吼得吐血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可是没用。
  从来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或生,或死,他从来能靠的只有自己,当自己也靠不住,他就活该下地狱。
  “看着朕!”
  纹斛闻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企图将视线集中到声源处,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做到,眼前模糊一片,只依稀看见一团明晃晃的颜色。
  晃得他想吐。
  “看着我!”
  努勒从来都知道纹斛并不看重他,可他没想到自己竟被他忽视到如此地步,哪怕他扒光了他的衣服,哪怕他下一刻就要侵*犯他,他依旧不把他当一回事。
  “我是你男人,你看清了,我是你男人!”
  努勒不受控制地狠狠卡住纹斛纤细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凸起,他突然又受惊一般缩回了手,只能换了嘴上去捉住他的唇狠狠撕咬。
  看我一眼。
  你看我一眼。
  你好歹……看看我……
  努勒绝望地吻着纹斛的唇,这是他第一次亲吻他,或许根本算不得吻,不过是单方面地撕咬宣泄,粗暴不带丝毫技巧,无关情*欲,一切行为都带着浓浓的不甘与认命,最原始的唇齿交锋下舌尖很快浸到一丝甜味,努勒眼睛红得更厉害,收回的手在纹斛的脊背上慢慢下滑,目的极为明确地挤进了他曾臆想过无数次的地方。
  他曾想过,要等着纹斛心甘情愿。
  他也曾相信,他总有心甘情愿的一天。
  “嘶——”
  纹斛吃痛倒吸了口冷气,努勒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如同一个未经情*事的愣头青一般,他总怕自己的表现会让对方嘲笑,他笨拙,不甘,却又该死的下不去手。
  “你要是反抗一下该多好。”
  踢他,打他,骂他,激怒他,让他更有继续下去的勇气。
  可是终究下不去手。
  对着那张仿佛死人一样空洞无神的眼睛,他下不去手。
  他隐隐有种预感,一旦今天在这里撕破最后一层屏障,他跟纹斛就真的完了。
  “我恨你。”
  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没法对他狠心,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纹斛占上风。
  他永远知道如何叫他妥协。
  努勒放过了纹斛的唇,似膜拜一般从他精致的下巴一路吻过纤长的脖颈滑向锁骨,随后伸手摁住他的两肋,埋首狠狠咬住他瘦削的肩头。
  总不能叫你得意,朕总不能叫你得意忘形。
  这次是半点不留情,亦或是倾注了一腔深情,非得从他身体上撕扯开一条口子将自己内心的火强行灌进去一半,努勒狠狠地咬着,牙齿深入皮肉,鲜血注入咽喉,血脉相融之下,注定今生不死不休。
  “嘭——”
  一声闷响过后,努勒那巨大的身子滑落,露出底下□□满身狼狈的纹斛,这一身的青紫衬上白皙得几无血色的皮肤,暧昧得惊人。
  杨靖脱下身上的衣服,一声不吭地将纹斛裹了起来,他的肩头鲜血淋漓,身上也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可是眼神却出奇的平静。
  又或者,是死寂。
  “别怕。”
  杨靖将纹斛裹得严严实实,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这个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吃东西,可是身体的重量却意外的轻。
  轻得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要被吹散一般。
  小心翼翼地抱着人跨过那具明黄的身躯,杨靖抬脚毫不犹豫地想直接了结此人,眼里的恨意如有实质。虽然自他进宫之日起就知道纹斛的身份,可是在兰桂宫的那些日子,他意外地发现努勒并不敢碰他。
  这是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爱人时最起码的良知。
  也是杨靖对努勒的唯一好感。
  可是今天……
  杨靖抬脚,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脊柱根部踩下,却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被一双手扯了扯衣襟。
  “走罢。”
  杨靖不甘心,却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给纹斛添堵,只得掉转角度狠狠在别处踹了一脚,随后抱着人钻进了来时的密道。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密道出口,却意外地没见到杨梧和李丰杨。
  “咱们先等会儿,他们离得远,估计还得有些时候。”
  纹斛挣扎着要下地,倒不是想自己跑,他身上还戴着手镣脚镣,自己跑只有拖后腿的份,不过是想爬杨靖背上去叫他腾出一只手来以备必要的防守或进攻,可是刚抬起一条腿隐秘部位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刚才那一下到底是弄伤了。
  杨靖看纹斛这模样想得更多,一张脸黑得能刮下一层锅烟煤,好容易将人绑到自己的背上,他那张脸已经黑得发亮了。
  他就该结果了那个狗皇帝!
  没等杨靖恨太久,背后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没多会儿一身黑衣的杨梧便背着一个人狂奔过来。
  “快走!追上来了!”
  此处已是皇宫最外围,出了这里再隐入夜色之中的满街屋舍,他们就有十足的把握躲开这一城走狗。
  姐弟两个一人背着一个撒丫子狂奔,宫墙极高,四周又没有借力之处,所幸两人皆身怀绝技,单凭一双腿狠狠蹬入墙身,一双手狠狠抠住墙缝,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爬了上去,落脚之处,坚硬的墙面竟深深凹陷进去一块。
  快要攀上城墙顶部时,箭雨也随之而来,姐弟两个一边分神格挡一边攀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侍卫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准放箭!”
  努勒纵马赶来,一眼便瞧见了被人捆在背后的纹斛,他大叫着制止住手底下的人伤他,转而冲着墙头之人大喊——
  “薛纹斛!”
  纹斛闻声回头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努勒,突然对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努勒从未见过的,鲜活的笑。
  他就要脱离层层牢笼,开始他崭新的人生。
  而那样的人生里,显然不会有他。
  “回来……”
  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纹斛根本喊不出来话,只定定地看着纹斛,近乎哀求地唤他。
  回来……
  你回来……
  箭雨既停,杨靖杨梧毫不犹豫地攀上墙头,也算是这皇帝还没坏透,否则哪怕再闯一次皇宫大内也要取他狗命。
  长期以来紧绷的神经如今稍稍放松,高处的风鼓动衣衫,露出纹斛一头散乱的长发,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杨靖脚尖一垫就要跃入一片崭新的天空。
  那里,有纹斛最奢望了一辈子的自由。
  有他等了许久,差点就等不到的阿宁。
  他,终于活了。
  “咻————噗!”
  破空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紧跟着便是锐器入肉的声音。
  还未从纹斛那半分眷恋也无的决绝之中缓过来,下一刻,努勒眼睁睁看着一支箭从他身后飞出,他来不及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支箭无可挽回地□□了纹斛的脊背。
  “不——————!”

☆、第028章

  朝云镇外,三匹马儿一路西行,速度慢得出奇。
  三个人,三把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过往庄稼汉瞧了咧嘴一笑。
  “又来仨流氓。”
  朝云山上有高人,高人收徒弟,个个儿都是小高人,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家家都想往朝云山门前扔孩子,企图叫哪个眼瘸的高人捡回去。
  只可惜孩子扔得多了,眼瘸的高人却少之又少。
  “又来三个,瞧这装扮灰头土脸,也不知斗不斗得过山脚下那群混蛋。”
  “斗不过,抢了马,趁早滚蛋!”
  庄稼汉赶上农闲有的是时候看笑话,谁年轻时没做过大侠梦,可是梦醒了还是得回来老老实实挖泥巴,他们挖着,那头还有不肯醒的人在山脚守着,自然叫人瞧不上的。
  瞧不上之余,总归还是有些羡慕的。
  “年轻好啊,年轻能犯傻。”
  说不准,傻人真有傻福呢。
  风尘仆仆的三人自然听见了身后庄稼汉的牢骚,却连头也不回,晃悠着缰绳不紧不慢地踱到了山门口。
  山门口,乱七八糟坐了一堆小流氓。
  “噫,又有新来的。”
  求被看中而不得,诚心感化人的故事听多了,这不肯走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山门口赖着的人逐年增加,渐渐也分出个一二三等来,一等的最靠前,最有机会叫高人看上,次序每打一架换一次,每多来几个又要打几架,所以甭管是新旧的,或是旧了许多年的,对这些还冒着热气儿的新人都是不怎友善的。
  “哟,还是三个小白脸儿。”
  王大是新近升到一等里头去,最有希望被高人捡走的那一拨,又到了高人下山逛街的日子,说话免不得傲气几分。
  “这儿可不适合娘娘腔,留下马儿趁早滚蛋,别碍了我王大爷的眼!”
  王大幼时受人指点学过些拳脚功夫,虽不是正经路子,可在矬子堆里拔高个儿还是不成问题,他满不乐意被人俯视着,抽了自个儿的铁剑就要上去吓唬人。
  “说你呢娘娘腔!聋了吗!”
  为首的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大,并不搭理,因着赶路的关系他们三个形容都有些狼狈,看起来比地痞流氓好不了哪儿去,一张脸灰扑扑,难为王大还能叫出“小白脸”三个字。
  “滚开。”
  “啊?——你小子再说一次!”
  王大突然拔高嗓门儿,满以为气势十足地一吼,身上的腱子肉一露,再加上手里的家伙事儿一亮,怎么着也能镇住这三个土包子,谁知土包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反是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胸前披风动了动,分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
  手后头还连着一颗怪好看的脑袋。
  王大看着那双半睁着的水蒙蒙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
  这小媳妇儿真他娘的好看。
  谁知,简单的吞咽动作过后,明明方才被他如何吓唬也不欲理会的人突然冷了脸,手里宝剑一突,剑鞘携了雷霆之力瞬间撞上了他的肋骨。
  “嗷嗷嗷——”
  王大捂着左肋在地上打滚儿,后头那些人看这男人亮了本事也不敢再上前招惹,乖乖让出了上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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