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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奴的日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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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斛挣扎着从卫宁的怀中伸出脑袋,刚一露出来就被摁了回去,再次挣扎着往外伸,还没张嘴阻止就又被一把摁了回去。
纹斛:“呜呜呜!”
卫宁不管,只继续伸掌将纹斛的脑袋往自己胸口摁得更严实些。
静娘自然看到了这边的情景,眼里燃尽了最后一丝希望。她身上带着的这只蛊虫是师父给她的及笄礼,只要有了这个,不怕她喜欢的人不愿与她好。这么多年来静娘一直贴身带着,放在贴近心口的位置,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用,今日放了出来一是为了保命,二也是为了给杨靖一个教训。
可是为什么蛊虫会追着薛纹斛跑!
她之前动过给杨靖下蛊的心思,所以在他身上抹过引蛊香,虽说时间有些长了,可离得这么近凭借着残存的气味还是能找到,眼下这种意外绝不可能发生,除非四周还有人身上抹了引蛊香。
薛纹斛身上,被人下了引蛊香!
蛊虫出来得毫无预兆,虽说虚惊一场没造成人员伤亡,可还是叫人从方才的轻松氛围之中瞬间抽离了出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方才静娘往地上扑的举动,前后一联系自然看出了不对。
“被绑住了还不老实!”
有女弟子上前用剑挑开了她的前襟,果不其然掉落出一小块瓷片。男人们做不出打女人的事儿,可同是女人却没谁欺负谁一说了,小姑娘一把将人拎起冲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她有武艺傍身下手又半点没留情面,静娘两边脸颊瞬间肿得老高,加上原本周身就异常狼狈,眼下更是不堪。就是有再大的火气对着这么个人也撒不出来,小姑娘扬了几下拳头终归没挥下去,索性一跺脚跑了,剩了一帮男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将目光集中到纹斛身上。
纹斛从阿宁怀里抬起头,抠了抠阿宁的手心,这才叫他将周身的冷气收回去一些。
“虽说叫她搅了局,可咱们到底还是该谢谢人家提醒。”
阿宁不说话,只冷冷地睨了眼静娘,后者下意识地瑟缩成一团,方才仅剩的一点怒气全数化作恐惧。
“只可惜兔子没抓到,白费了两个肉包子。”
纹斛挣开了阿宁的怀抱,拍了拍身上的灰,再仔细交代好如何安置这两人如何善后扫尾,条理清晰处置得当,哪怕再蠢的人执行下去也不难,无形之中他在朝云众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层。
大患得除,朝云众人皆想借此机会好好儿庆贺庆贺,游玉婵已在山下采买了许多吃食,生火起灶,日落月出之时山上已闹做一片。
“还是你们当过大官的人脑子好使!”
邓冲天毫不吝啬地将各种佩服的话往纹斛身上砸,纹斛和着酒一句不剩全盘接受了,一副高人做派搅得在场之人皆不敢闹他,酒适时地喝,却没一个人敢硬逼。
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卫宁。
从前的卫宁也是个让人不敢惹的主,可当薛纹斛往他身边这么一站,整个人竟瞬间能用“温顺”二字来形容。辈分小些的不敢造次,同辈的邓冲海邓冲天兄弟两个便肩负重任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咱们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搁一块儿住了这么长时间竟没喝过一次酒,该罚该罚,师弟我先自罚三杯!”
从前不喝酒一是没那胆子,二是朝云派实在太穷,拿不出这许多酒来给他们祸祸,如今日子好了可不得使劲儿糟践么,邓冲天借着机会喝了个过瘾,酒壮怂人胆,三杯黄汤下肚竟勾住卫宁的肩膀跟他哥俩好地喂酒。
“是兄弟就喝!”
“来,干!”
还清醒着的人都提着胆子看卫宁的反应,卫宁早年跟着苏豪混,他们打小跟着万贯混,虽说本事不见得谁就比谁差,可那身儿行头的差距还是有目共睹的——卫宁有墨心,他们却一人一把铁剑都捞不着,堂堂二师兄身上配的竟然还是一把木剑,这往江湖上走一来回让人认成个方士也不是没可能。
再纯善的人也会嫉妒。
所以他们今天合起伙来折腾卫宁。
“卫师兄我也敬你!”
“师叔,胡伟先干为敬!”
“师叔还有我!”
卫宁让人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望向纹斛,却见纹斛笑眯眯地回看他并不言语。
这是同门之间的小情调,小闹一下无伤大雅,反倒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若是他这个外人强行掺和,反倒会让卫宁的处境变得尴尬。
隔着重重人群,纹斛对着阿宁继续笑,后者回望他的目光难得的有些委屈。
他想把四周围着的人甩开。
然后把纹斛拉走。
就他们两个。
可是纹斛不愿意。
卫宁看着眼前那一杯杯明晃晃的液体,捏了好几次拳头,终究还是赌气似的接过来一杯杯灌了下去,酒不好喝,辣喉咙,从嗓子眼儿一直辣进胸膛,再从胸口流向四肢百骸,浑身聚拢一股热劲儿,直冲脑门儿。
“好!”
“师叔海量!”
“来来来,卫师兄,我们兄弟二人再敬你一杯!”
杨靖在一旁看着众人闹腾,吴昔去守着静娘和红帷了,万贯早没了踪影,只剩他一个人在这儿主持大局。他的位置离纹斛极尽,自然能看见纹斛的眼睛一直跟着卫宁在转,虽说他已经看开,可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场面一时尴尬,直到纹斛出声打破僵局。
“万前辈那边可应付得过来?”
静娘和红帷那边闹出的乱子还有些扫尾工作,万贯一个人揽了下来,对方虽说是官兵且人多势众,可朝云山到底还是他万贯的地盘,艺高人胆大加上熟悉地形,自然不会叫那些人讨得了好。
“师父那边无需担心,只是……红帷同静娘交代出的那个孔善应当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他既已打定主意要取你性命,此举不成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可有什么打算?”
行踪既已暴露,那往后便再没安宁日子可言,杨靖自己并不害怕受连累,可朝云派上下老老小小却不能凭他一人任性胡为,况且于纹斛而言离开暂避风头也是上上之选。
纹斛如何不懂他的意思,人家已经仁至义尽,再纠缠下去只怕好事也要变成坏事。
“孔善这人我略有耳闻,旧朝之时是父皇提拔的新贵,倒是有些手段,只可惜生不逢时。”
早一些出仕,赶上旧朝还有几分生机时也能有番作为;晚一些出仕,待到新朝新气象,也能一展拳脚。偏偏赶上了旧朝气数将尽的时候,尚未得势,已然失势,同一班活够了的老古董们一起成了亡国奴。
搁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虽不清楚此人脾性,可他既然暗自筹谋这般久,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是杀招,那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如此我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随便扯出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做饵也能叫我乖乖回来。”
况且宫里那位和卫诚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不如借此机会彻底做个了断。
“那你的意思是……”
纹斛看着喝得差不多了的卫宁,起身迎上前去,唯留下一句话给杨靖。
“兔子没抓住,没准儿是个好事。”
小孩儿喝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一瞬不瞬地盯着纹斛,从远远相望,到气息相交。浓重的酒气打在对方的脸上,连眸色也熏得几分朦胧。
“今儿个便到这儿罢,事情尚未料理妥当,各位还是小心些为好。”
闹也闹了,纹斛此时来捞人并没遭到太激烈的反对,大家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主,宴罢酒毕,睡觉的睡觉,值班的照样值班。
纹斛看着散去的人*流,捏起卫宁微潮的掌心,想着他该闹些别扭免不得要哄一阵儿。
“不管你记不记得住,这些事往后总还会有,你得有别的朋友。”
安抚性地在他掌心轻轻吻了吻,仰头欲瞧那人反应,可还赌气,可还不乐意,可还会与他闹情绪——总像个孩子似的永远长不大。
长不大……也好。
他俩不会再分开,有一个清醒着便足够了。
纹斛很满足于眼下的日子,哪怕哄卫宁一辈子也好。他打定主意要一生看护他,在他糊涂的时候提醒他,在他被骗的时候拦住他,在他失忆的时候陪着他。
他早已打定主意,没成想抬头却撞进了一双震惊与惊喜并存的眼。
“纹斛……你……”
纹斛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身子便被人狠狠揉进了怀抱之中,他能闻到此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可那双眼睛却半点不似酒醉之人。
比之平时,更清醒百倍。
“我终究找回你了。”
历经数年,几度生命垂危,过往磨难无法细数,万幸重逢之日……还在今生。
“纹斛吾兄。”
☆、第046章
纹斛其实想过,如果有一天阿宁真的恢复了记忆,该怎么办。
他喜欢阿宁,又或者,这辈子他也只能喜欢阿宁。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付出真心的人,经历了生死考验,绝不会看走眼。
阿宁呢?
阿宁他不清楚,可卫宁不会喜欢男人。
卫国公府打小教的东西叫他绝不敢喜欢男人。
失忆了的阿宁会亲他,会在他搞小动作的时候脸红,而恢复记忆的卫宁……只会因为他吻了他的手心而震惊。
“怎了?”
卫宁伸出手掌在纹斛面前晃了晃,将走神的人拉了回来。他如今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被苏豪救走后,急于求成以致练功走火入魔的当口,往后的记忆零零散散,只依稀记得拼命想找一个人,可这个人在哪里,遇见了什么,他全然不知。心里万分着急,偏偏毫无头绪。
而今,终于相逢。
而且方才……
“我在想——孔善所谋为何。”
纹斛板着一张脸,一如从前那般一本正经,叫人不敢问方才的举动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方才……卫宁的睫毛微颤,手心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有一种说不出的……痒。
痒到了胸腔里最中心的一点,挠不到,咳不出,只寄希望于问清楚痒的来由再做计较,偏偏能给他答案的人又不愿多谈。
谈不了别的,只能谈正事。
卫宁因为醉酒而恢复记忆的事情太过离奇,万贯不在也没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最终仍是叫他们回了住处安置以待明日万贯归来。安置好后纹斛便把眼下处境同卫宁简单说了几句。
“孔善此人你可还记得?”
“略有耳闻,只是未曾见过。”
他们两个当时处境都艰难,少有余裕结交权贵,似孔善这等根基不稳的新贵更是连面都少见,哪怕知晓是旧人在捣鬼也没有往昔经验以供借鉴。朝代更替时异事殊,谁能想到曾经的蝼蚁却成了如今动辄要人性命的毒蝎。
“依红帷所言,他是想让老头子的暗卫将旧朝宝藏交到他手上以图大业,可是——”
可是纹斛清楚地记得,老东西是穷死的,哪儿来的宝藏。
纯粹瞎扯。
当时给红帷用过迷惑心智的药,再加上演的那一出降低了她的戒心,这种情况下问出来的应当不会是假话,若红帷说的是假,那只能是当初孔善没同她说真话。
换句话说,打从一开始孔善就已经做好了红帷两人招供的准备。
“静娘和红帷应当只是障眼法,孔善真正派来的人还在朝云山上。”
卫宁一直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纹斛说,打小就是这样,纹斛比他聪明,比他懂得多,他总知道如何避开那些灾祸,哪怕当真避不开,他也总能找到法子把灾祸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
不像他,只会使蛮力。
还拖了那么大的一个后腿。
当初他和纹斛合谋想从皇城的牢狱之中逃出来,密道修缮成功只是第一步,料理后事铺平逃亡路才是重中之重,可刚完成第一步没多久他就出了事,原本想着此生再无活路,那曾想睁眼一看他不仅没死成,反倒是凭着半死不活的身子独自逃出生天。
而纹斛,却因过早暴露而彻底掐断了最后一丝出逃的希望。
师父当时同他说过,遇见薛纹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造化。
可纹斛遇见他呢?
如若没有他的拖累,凭纹斛一人的聪明才智早逃了出来,可因着他意外出事,纹斛为了保全他不得不提早暴露,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连猜测的勇气都没有。
“你后来……是如何逃出来的?”
他清醒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去救人,可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如何去救,不过是连累纹斛再受一次伤。不得已只得咬牙一边养伤一边习武,只盼着有朝一日能重回皇城救纹斛脱离苦海,可是……偏偏造化弄人。
当他终于有实力,却忘了救的人在何处苦海之中挣扎求存,满腔担忧只能转化成戾气,哪怕失忆再多次也化解不了,所经之处无不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睁眼,想救的人竟自己跑到了他眼前。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是得感谢杨靖和李丰杨,先撇开这个不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躲开他们的追杀。”
纹斛从来没想过能躲过皇城里头那些人的耳目,努勒也好卫诚也罢,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所以他见到万贯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询问易容术。
想要真正叫他们死心,唯有让自己彻底死一次。
他已设计好金蝉脱壳之计等着努勒或卫诚上门,没想到却让名不见经传的第三方势力给撞上了,借着这个设计诓了静娘和红帷也算得额外之喜。
依卫诚同努勒的性格,很难做出派人混进来暗地里耍花招的行径,他们找人的理由光明正大,一旦知晓他的藏身之处最有可能做的便是直接带兵冲上来逼他自己主动现身,最直接也最有效,哪里用得着走那费力不讨好的弯路。所以打从一开始看见红帷和静娘时纹斛就怀疑,定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股势力在作祟。
“我当时虽不知道那人是谁行事作风如何,可既然有能力抢在那两人之前找到我,其实力绝不容小觑,然而抢尽先机派来解决我的爪牙,怎会不堪到连朝云派五子都能看出不对。”
不是纹斛小瞧吴昔等人,实是此事太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有意让静娘和红帷出来混淆视听,好叫他们放松警惕。
平日里纹斛与朝云众吃住一般无二,哪怕多收了旁人塞的小东西也转手便拿出来与朝云众人分享,对方就是想搞小动作也无从下手,今日好不容易大多数人马分去对付静娘和红帷,对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纹斛故意带着卫宁去外头兜圈子引蛇出洞,没成想第一个走来的竟然是蔡姑。
不管蔡姑有没有问题,她塞过来的包子决计不是什么好东西,纹斛没敢让卫宁拿着,只等着用这东西做饵钓鱼,没想到饵刚下去没多久,想钓的鱼还没钓上来呢,反倒让静娘这只横着蹿出的螃蟹抢先剪断了线。
“其实想来也算不得坏事,若不是静娘当着众人的面儿放出蛊虫,咱们也不会轻易就识破包子里放的是引蛊香,如若过了这一刻再叫他从暗地里放虫,没了这许多人相助,我不见得能轻易躲过这一劫。”
纹斛说得不甚在意,仿佛在谈论的不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可卫宁却越听越是心惊。从前的纹斛很是惜命,为了能活着逃出来他把一切都往后排了,尊严,荣誉,权势,通通可以不要。
怎么终于逃出生天,这命在他眼里竟变得不值钱了呢?
卫宁想不通,只猜测一定是当初在皇城里发生了什么,纹斛定不会同他说实话,想要知道只得去问与他一同逃出来的杨靖和李丰杨。
打定主意后卫宁也不在这上头过多纠缠,仍旧同纹斛说些别后事叙旧,将来如何打算,前程如何安排,这些他们打小就在梦中规划细数了无数遍的东西,这些从前像梦一样难以实现的东西,如今都好似唾手可得。
只要摆脱了他们的追逃,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久别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说得累了干脆抵足而眠,如同世间最好的兄弟,最亲的亲人,一如从前两人的关系。
只是……
黑暗中卫宁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来由觉着怀中空捞捞的,好似从前习惯抱着什么东西入睡,而今却只得他一人。
不习惯,所以难以安眠,翻覆数次后他鬼使神差地看了看身边睡着的人。
没来由的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心虚,心虚到两颊发烫,不经意间又想起宴罢后的那个吻,软软的唇压在他的掌心,痒到了心坎儿里。
这一夜,注定辗转难眠。
☆、第047章
卫诚还没赶到朝云山之前,就从沿途截获到纹斛已被发现的情报,地点正好就在朝云山,如此心中的猜想又更真实了些。
太巧了。
当真是太巧了。
当年出事后的第二天他就被父亲逐出了国公府,后来没多久便传出来卫宁病亡的消息。他很清楚当时自己下手有多重,而且以父亲的为人,为避免家丑外扬,定不会给卫宁找大夫,如此他对卫宁的死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
现在想来……他毕竟没有看见卫宁断气。
卫家除了他,或许当真还存了另一条血脉。
卫诚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戾气,这是久违了的,打从卫宁出事后便再没出现过的情绪。
“你永远比不上阿宁。”
“老夫不收心术不正之人。”
“你除了比你弟弟多吃年几年饭,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耳边充斥着久违了的杂音,卫诚将马鞭挥舞得更是凶狠,马蹄直指凉城朝云山,挟裹着锐不可当的杀意。
“阿宁,长兄如父。”
“忤逆兄长者,家法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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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贯将那群官兵戏耍了一整夜,最后将人一个个踢下山门,叫他们气势汹汹地来,鬼哭狼嚎地走,更高明的是每个人嘴里都嚎着“见鬼了”“山神发怒了”,愣是将朝云派摘得干干净净。
然而,以一敌众的万贯,却对眼下的场景犯了难。
见师父收回了探脉的手,立在一旁的李丰杨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这是彻底好了么?!”
万贯没吭声,事实上他自己也摸不准,卫宁失忆的时候身体其实没大毛病,只不过坏了脑子而已,如今这记忆也恢复得毫无征兆,谁也没法儿断定隔几天不会又傻回去。
卫宁见万贯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他没再追问,重伤垂死又加上走火入魔,能保住命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求太多——人贵知足。
他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长时间,可他却清楚一件事——不管今后如何,他总不会再同纹斛分开。
他想跟纹斛一起,把从前在高墙之下想了无数回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完。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体会各地风土人情,如果不愿走了就找个清净的地界弄个身份,圈一片地,种田,养鱼,养牲口,成日里讨论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者去当商人,纹斛那样聪明,定不会做赔本儿生意,他可以给他做打手,看家护院,镇宅避祸。
然后……他会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思绪飘到这里自动收回了,卫宁不不愿意去想这以后的事。眼下倒是有件要紧的不得不向李丰杨打听。
“师弟能否缓些时候再走?”
万贯看完人就准备闪,李丰杨背着药箱跟了上去,临到出门被卫宁叫住。
他缺席的那几年终究是根刺,纹斛受他连累到底遭了多少罪,他在那座人间地狱里头到底替他挡了多少祸,如若不弄清楚,他到死都不会安心。
纹斛对旧事不愿重提,他不会追问惹他为难,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去问别人。今日纹斛跟杨靖去找那两个探子问话,正好给了他机会。
“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师弟能帮我解惑。”
万贯离去,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李丰杨被这般正常的卫宁弄得浑身不自在,性子也不似往日跳脱,看上去难得有几分靠谱。
“何事?”
卫宁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失忆这些年,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不知师弟遇见纹斛之时,他是个什么处境?”
陡然被砸了这么一句,李丰杨一时没反应过来,弄清卫宁的意图后也不怎愿意跟他说,他自己那会儿在宫里过了一段荒唐日子,当时不觉难堪,事后想来却着实臊得慌。
旧事重提,不等于揭他伤疤么。
“能怎么样,他那样的人精得跟鬼一样,处境当然极好。”
而且把他欺负得可惨,惨到差点儿丢了性命。
李丰杨本就不是个兜得住秘密的主,心里有委屈,从前不好跟师兄师父说,怕被笑话,如今好容易有了地方吐,可不得抓紧机会嚷。
“你不知道薛纹斛有多阴险,同样是当男宠,难道不应该相互体谅么,一来就让我挨板子,也不知道给那狗皇帝灌了什么*汤,那样一个煞神竟叫他驯得服服帖帖半点脾气没有,如果不是后来被人陷害被迫出宫,眼下还不知道怎样逍遥快活呢。”
李丰杨从来就不是个有脑子的人,不然也不会做出一言不合就刺杀皇帝,刺杀失败就心安理得当男宠的事来,他只管胡乱抱怨,并不考虑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会造成什么影响。
而卫宁,打从听了第一句过后,整个人便呆在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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